穿越女与重生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鸢白
这是先前蜃妖送我的那套。
红色对襟绣花短褂,嗯…会露出肚脐眼的那种,墨蓝色八破裙,裙中的金线在阳光下折射出闪闪光芒。
是我在这个世界里,从来没有穿过的,色明亮张扬的轻飘飘衣裙。
叁下五除二换上这套衣服,我将发带抽脱,将头发打成一条松松的辫子,重新绑好垂在脑后。
赤脚行走在这条繁华的街道上,虽说是正午阳光,地面微热却不烫脚。
两边满是各类小摊,遮阳棚下人们驻足停留,讨价还价,热闹忙碌,好似这世间最普通的集市。
但是这里,并没有人气…不过也无妖气。
莫非是幻境?
我不明白蜃妖送我来此处意欲何为,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要送我的东西就在这幻境中。
可她本来是打算送我什么啊!
我一边走着,一边踢街边的小石子,感觉好像莫名放松下来了。
在这里,没有生死存亡,没有修道烦恼,如果……就像这里的人们一样,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好像也不错。
下一刻,我脚步顿住了。
这个幻境,果真不能掉以轻心。
远处逐渐传来喧闹声,人群自发地让出中间的道路,右手抚上胸口,微微低着头行礼。
远远行来一支象队,两名侍女坐在大象背上,怀抱花篮,扬起花瓣漫天飘洒。
往后是举着柔软的紫色羽毛制成的扇状装饰的叁列侍从,再往后……
高大的白象背上,是由金子锻造而成的坐台,坐背和扶手上是繁复的花纹,花纹其中镶嵌着红色宝石。
黑发黑瞳的少年坐在上面,他的头发两端扎成几股小辫,发尾夹着金色的束发小扣,其余则散在脑后。
光洁的额头上绑着着金制的点缀着珍珠的束额,随着大象走动间摆动。
少年的眉眼凌厉,又带着些不耐,薄唇紧抿,胳膊肘搭在扶手上手握成拳撑着侧脸,坐姿随性。
样貌怎么看都是十五六岁正值青春叛逆期的阙鹤。
只是头顶上没有那个危字。
眼看这支队伍逐渐近了,我学着身边他人姿势,打算行礼低头,白象高坐的少年突然在此刻与我对上目光,我愣了一瞬,匆忙低头,却来不及了。
那队列里出现两名身型高大的男人,一手握长戟,一手指向我:“大胆!居然敢直视吾王圣颜!区区蝼蚁!按照律法!挖掉你的眼睛!”
我身边瞬间空了出来,原本站在此处的人们纷纷远离了我,我本想藏进人群的脚步顿住了。
周遭响起窃窃私语,似是指责,又似幸灾乐祸。
我手下意识摸上侧腰的剑柄,后退一步。
察觉到我的动作,那两个男人大喝一声:“胆敢反抗!罪加一等!即刻斩首!你的灵魂将永坠无间地狱!”
那两男人眼看就要伸手抓我,我快速环顾四周,准备逃脱路线,就在此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打断了我与对方的一触即发。
“胆敢直视吾的小虫子,你叫什么名字?”
金座上的王微微弯腰打量我,眸中有浅色光芒划过。
在幻境中告知境中人自己的真名,是为大禁忌,我随口捏造了个之前下山时偶尔会用到的名字:“凉萱。”
“唔,好奇怪的名字。”少年皱起眉头,又朝我招招手,笑容矜持高贵:“小虫子,你虽然对吾不敬,但是吾很喜欢你的眼睛。”
“所以看在眼睛的份上,吾可以原谅你这一次。”
少年伸了个懒腰,又坐回原位:“跟上吧。”
人群中有艳羡的目光投向我,白象后的仪仗队列往后移了几步,空出的位置,似乎是留给我的。
我走向那处,队伍再度前进起来,粉白的花瓣飘落,我目光盯着白象的脚掌,看它抬起又落下。
“喂,小虫子,抬起头来。”
前方传来少年的声音,我抬头看到他侧探着身子歪头看我,那样的表情,就好像一个贪玩的孩童,找到了新的玩具。
知晓了名字却不叫,一口一个小虫子,看来是个非常自我的王啊。
……
最终我跟随着这长长的仪仗队到达了这座城最中心的地方——门口是高大洁白的立柱支撑起半圆的穹顶,遮挡住阳光,台阶由玉白的石板铺就,一尘不染。
抬头可见几座形态各异的宫殿由曲折的水榭长廊连接,小一点的平顶房散落其中,如同珠石点缀。
周遭人工挖掘的池水里绽放着洁白的莲花,水鸟在里面漫步,带起涟漪散开。
这是蓝天之下,黄尘之中,另外一种颜色。
白象在台阶下止步,其他人忙碌起来,有侍从搬出一人高的扶梯推到白象身旁,少年的王轻巧地从上面跃下,经过我时上下打量了一番,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好臭的小虫子,快去洗一洗。”
……?!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名侍女,连推带搡地将我拉走。
“等等,去,去哪??”
没人回应我,侍女们沉默地架起我的胳膊,我有些抗拒地想将手臂抽出来,没想到这几名侍女看起来瘦瘦的,力气倒挺大,硬生生拽着我到了一处浴室,几下扒光我的衣服将我推进水桶中。
水是凉水,身体从燥热的环境中突然进入低温,我不禁颤抖了一下,抓住木桶边缘,有些尴尬地与这几位侍女做商量:“……所以我自己洗可以吗?”
这群侍女终于不再沉默,纷纷露出不解又不赞同的目光,与我说道。
“这怎么可以!王的命令不可违背!”
“虽然你又臭又瘦,但既然是王带你回来的,那我们就将你清洗成适合待在太阳行宫的人,否则会玷污王的眼睛。”
“感恩王的怜悯吧,不然你这种人可是一辈子都无法踏足此地的!”
还未等我再有动作,几只拿着皂角,澡刷,各类物品的手,扣住了我的肩膀进行清洗工作。
我任由这几名侍女将我翻来覆去……有种自己是案板上待宰的鱼一般。
算了,就当自己在大澡堂找了几位搓澡阿姨吧,抛弃羞耻心!
太阳行宫……?之前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书中好像也没写过。
“王……是怎样的人啊?”
洗漱完毕,我坐在矮凳上,几名侍女正在给我头发和身上擦抹香油,一股甜腻的芬香扑来,我被熏的差点打喷嚏。
听到我这样问,为我梳辫子的侍女发出惊叫:“你竟然会问出这种问题?!”
我透过镜子观察着侍女们的表情,斟酌开口:“我是进行旅行的异乡人,因为遭遇风沙迷失方向,无意间来到这里,所以……”
“原来是异乡人,怪不得你这么臭。”
……这和我臭有什么关系?!太过分了!一直在强调我臭!虽然我身上有血有汗还沾了点别的东西,但我在到这里之前已经用过净尘决了!
想到这里,我试着掐法决,却无事发生。
果然,在进入到这个幻境以后,我的灵气便像被锁在体内一般,使用不出来。
无法使用自身的灵气周转的修士,与凡人无异。
为我擦拭香料的侍女露出了憧憬的目光:“我们的王,是太阳之子,他是太阳的化身,是永存的光辉!他的头发比最足的黄金还要璀璨,眼睛比最晴的天空更湛蓝,他的面容是神邸的复刻,他……”
我打断她:“你们的王叫什么名字?”
侍女不满我的打断:“怎能直呼王的尊名?”
我点头:“明白了。”
有姓名,但是只有同等尊贵身份的人才可以呼唤。
我站在镜前,脚下是棉线编制的地毯,踩在上面软软的,但又不会觉得闷热。
我穿回了蜃妖送我的那套衣服,侍女们说这套衣服很重要,虽然不知道哪里重要,但它没有被归结到臭的行列,可喜可贺。
我的发带,佩剑,与储物袋被丢进了一旁的脏衣桶里,侍女为我重新理了头发,分成两股辫到一起,发尾别上一朵刚摘下的莲花。
侍女满意地点头:“姑且算能行走在行宫的模样了,今后你便要尽心尽力服侍王,为了报答王的恩泽。”
穿越女与重生男 章11·小王子
夕阳慢慢地沉至地平面,漫天的红霞给纯白的宫殿渡上一层粉色。
我穿过长廊,在侍女的指挥下来到一处四面环水的寝宫,站在门口打量一眼里面,无法言说的金碧辉煌与一尘不染,让我想起自己在衍宗的住所,突然对阶级矛盾有了更深的认知。
“进去啊——进——去——”
侍女站在高柱后面,朝我摆手,张大嘴巴做口型:“进——进去——”
我踏入这座宫殿,光可鉴人的白色大理石地板踩在脚下凉凉的,傍晚的风拂过水池,又进入寝殿,带来丝丝凉气。
金银玉石堆砌起来的各类装饰品安静地陈列在各个角落,由兽皮拼接而成的地毯一直铺到寝宫深处,在层层迭迭的纱帘后伸出一只手。
少年换了身宽松的白袍,露出胸膛,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半湿,还滴着水,动作间隐约露出一只耳环。
他撩开纱帘,皱起眉头问我:“小虫子,你怎么才来?”
回忆起来时路上侍女教我的礼仪,我一边行礼一边唤少年:“王。”
少年转身回到深处,声音透过纱帘传来:“过来。”
所谓的恩泽与怜悯,应该,不是那种意思吧?
我慢慢地渡步走近纱帘处,深吸一口气,进入了少年的领地。
入目是散落了一地的书籍,一张雪白的完整的兽皮铺在床边,柔软的床铺上是手工织就的摊子。
少年盘腿坐在床上,窗外的余晖透过栏框分割成几束打在他身上,将他笼罩在其中,宛若神邸。
年轻的王指了指他面前的坐垫示意我坐下,然后开口道:“吾听说你是异乡者,喂,你来的地方距离这里远吗?”
原来是谈话活动,我松了一口气,端坐在坐垫上抬起头看着他,做出温顺的表情:“我的家乡,在海的另一端,距离这里很远很远。”
少年露出了怀疑的神色:“吾在书中找到了像你一样样貌的人,但是他们居住的地方并不是海的另一端。”
我看了眼地上的书籍:“虽然是相同的相貌,但不一定是相同的族群。”
少年对于我的回复并不满意,却没有继续追问:“那你的家乡,有吾这里繁荣美丽吗?”
“我的家乡……”
我不太清楚少年问我这些问题是什么意思,单纯的好奇?还是其他……?
我想起染翠峰的景色:“我的家乡与这里不同,终年覆盖着雪。”
“雪是什么?”
少年微倾身体,好奇地打断我。
对方的目光认真专注,这样的注视令我有些不大自在:“雪是白色的,冰冰凉凉,从天上落下来。”
“吾只见过天上落下雨水,却没有见过你说的雪,书上也没有描写雪的存在。”
“因为王是太阳的孩子,雪遇到太阳就会融化,所以……”
我话音未落,少年一把扣住我的手腕。
一时空气静默起来,我不知他意欲何为,他也不发一言。
半晌,他松开我的手腕:“那你为什么没有融化?”
……???
“你是从会融化的雪国而来,而吾是太阳之子,吾触碰到你,你怎么没有融化?”
看来太阳之子不懂修辞比喻的说法,我斟酌着开口:“我虽从雪国而来…但人和雪还是不一样的。”
好在对方并不纠结,对于我的话不论理解与否都消化很快,他从身侧抽出画板与炭笔递给我:“雪长什么样?画下来!”
想到一出是一出啊,王。
我接过纸笔,略加思索,描绘出一个简单的六瓣雪花。
少年早在我动笔之时就从床铺上下来,坐在我身边,微微侧头看着我画。
待我画完之后他拿起画板,惊叹不已:“原来是这么漂亮的东西吗?像是一朵花!不过它这么大,落下来时会破坏掉地面上的东西吗?”
“不是的,王,它一般不会有这么大…”我看到立在窗边的绘花瓶上挂着一串珍珠,大小如豆,颗颗透白,便将它取下来递到少年手心:“雪花一般是这么大,软软的,很轻。但是偶尔也会有更大的一些的,如果它落的太急,持续时间太久,或许就会带来灾害。”
少年摩挲着手中的珍珠,低下头闷闷开口:“灾害是神的怒火,是信徒做错事所受的惩罚……”
话题好像有些偏了。
我跪坐在垫子上,抬起手纠结了一瞬,又放回身侧:“王,你要听我讲故事吗?”
“我去过很多地方,体验过各地的风土人情,知道一些有趣的故事,要听听吗?”
夜色已深。
池中的莲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晃,我靠在高大的立柱旁,目光飘向远方的星幕。
在为少年讲遍中外今古各类故事,口干舌燥之际,对方终于打着哈欠示意我可以告退了。
而我也在散落的书籍扉页上看到了他的名字——谢尔曼。
谢尔曼,我确信如同太阳行宫一样,我从未听说,而在原着中也未描写过。
在作者笔触不到的地方,这个书中世界偶尔也会出现些别的故事。
长相和阙鹤一模一样的谢尔曼,在他人眼里却是金发碧眼的容貌,而他本人似乎也没有意识到。
这个幻境,究竟是想让我看到什么呢?
我下意识去摸剑柄,却摸了个空,没有折春剑在我身上,感觉安全感都下降了。
我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家当,剑和储物袋,如今都不知道身在何方。
用不了灵气,便无法探测它们,在这方幻境,只能用凡人的方式去察觉意识。
一阵困意袭来,我只觉眼皮沉重,不由得阖起眼睛。
……
“小虫子。”
耳边突然传来谢尔曼的声音,我一个激灵睁眼,就看到对方蹲在我面前,撑着下巴看我。
少年身后是初生的朝阳,为他整个人渡上一层柔光。
他散着头发,穿着浅色的丝绸制衣袍,袖口与领口张着,还未束腰。
看到我睁眼后他挑眉:“你竟然在这里睡了一夜没有掉进水池里,吾姑且可以想象你是如何旅行的了,忽视周遭环境也能良好的睡眠,确实是旅途中很重要的一点。”
我瞬时后背发凉,在幻境中无知无觉地沉睡,并非好事。
谢尔曼唤醒了我,便站起身踏上台阶进入寝宫。
我跟着走进去,便看到里面已经站了一圈侍女,捧着各类衣物首饰。
谢尔曼早就被侍女们包围,她们为年轻的王梳理头发,整理衣服,佩戴饰品,一切都安静迅速,井井有条。
一条不知什么材质的绣着太阳图腾的披帛别在他的右肩上,前段束进腰带中,后端垂在脚下。
他的头发辫成一股垂在脑后,带着镶嵌着蓝宝石的束额,一只耳上别有用黄金雕刻成对等图案的单边耳环,同色系宝石制成的项链刚好压平衣服的褶皱。
谢尔曼站在侍女中朝我招招手,等我走近后,将手握成拳伸向我。
我下意识地做出相同的动作与他碰拳。
空气似乎安静了一瞬。
年轻的王瞪大了眼睛:“你在做什么?”
不是这个意思吗?
一旁的侍女们倒吸一口气,随即愤怒起来:“对王不敬!”
我连忙摇头:“不,我觉得还没到那种程度…”
谢尔曼保持着当前的姿势,咳了一声,打断我的尴尬:“小虫子,为吾戴上。”
我这才发现侍女们捧着的托盘里还剩一对金制护腕,便从善如流地将它戴在谢尔曼手腕上,把袖口迭进在里面扣紧,为他今日的装束完成最后一道工序。
作为一个清贫的剑修,这两日见识过了太多金银玉石,虽说修道者大多以灵石做流通货币,但见此还是有些心动。
嗯…如果我是富有的剑修,或许就不必为一套衣服的报废而发愁。
谢尔曼拍拍我的脸颊,将我从走神中拉回来,他皱起眉头:“你在发什么呆?吾刚刚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侍女们再次投来不满的视线,我并未听他说了什么,但现在也不是诚实的时候,便连连点头:“听到了听到了!”
少年这才满意,咧嘴一笑,露出一节小虎牙,大步跨出寝宫,披帛在他身后随着步伐微微扬起。
侍女们纷纷散去,眼看这里就要留我一个人,我连忙抓住其中一名侍女的胳膊:“小……王他去哪里了?”
差点脱口而出叫谢尔曼小王子,感觉在这个幻境里,我很容易成为对王不敬者。
侍女露出了无语的表情:“王日理万机,自然是去忙碌了。倒是你,无所事事不说,竟然还要王亲自唤醒!天啦,太阳怎能对异乡的蝼蚁屈尊呢!”
我无视掉后半段话,继续询问:“王的工作很多吗?”
“那是自然,昨日王才从神殿祈祷归来,今天就又要忙碌,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多辛苦啊……王背负着很沉重的责任,唉……”
眼看侍女又进入了日常赞美谢尔曼的状态,我松开了她的手腕,从寝殿退了出去。
太阳已经升高,空气中逐渐干燥闷热起来,我行走在长廊中。
一路上只见有侍女在安静的打扫,我经过她们时,并未引起注视。
我回想昨日来时的路,既然我无所事事,那我到处逛一逛,也算合理吧?
穿越女与重生男 番外·宿华的一天
辰时:
醒时屋中昏暗一片,窗外风雪呜咽。
昨日钰算子师叔公前来蹭酒时,信誓旦旦说今日天晴无雪,想来还是喝多了卜算时记混结果,当不得真。
只是不知何时才能放晴,本想带师尊去趟琼光顶看听雪枝开花。
罢了,先起来过一遍剑法,稍后唤师尊起床。
巳时:
师尊今日喝完茶后多吃了两枚蜜枣。
那蜜枣是我前几日下山捉妖时,村中老婆家送我的谢礼,本不打算,可对方说她家中小妹们都喜吃,便神使鬼差了。
师尊咬着枣,腮帮鼓起一动一动的,像晴雪天出来觅食的小松鼠。
甚是可爱。
午时:
天还阴着,鹅毛大雪纷飞,今日怕是看不了花开了。
师尊今日闲散,看着此景来了兴致,将院中杏树绘于纸上,虽只有光秃秃的枝丫和积雪。
快过新年了。
师尊指指杏树脚下,与我说道。
又可以喝屠苏酒了。
那里埋着年年春天我与师尊一同酿的酒。
未时:
师尊去了一方席。
我也该去习大课。
申时:
天色渐亮,我心情也跟着晴朗起来。
偶遇折意师叔,师尊不喜她,我也连带着不喜。
因着不喜,此事便不多说。
酉时:
与诸位同堂弟子们告别,我便忙回了染翠峰,去一方席等师尊出来。
到了才发现,不知为何师尊没有开结界。
梅树下师尊端坐在那里,身旁是熏香小炉,香火已灭,师尊肩上也落了一层雪。
心中骤然一紧,我有些慌乱地到她身边,正欲说些什么,却见师尊闭着眼睛,呼吸平缓。
连我来了都不知道,原是在睡觉。
在风雪中安眠,倒也是师尊会做的事。
师尊有些时候,也会变得像家中小妹一般。
戌时:
因我看着师尊睡觉发笑吵醒了她,故而被关在一方席直到现在才放出。
回了染翠峰,就见师尊正站在杏树下发呆。
见我来了,便安排起来。
我们去琼光顶看花。
有数十种词句可以形容此刻,譬如默契。
可我却觉得,用心有灵犀最好。
亥时:
师尊近日容易犯困,我们才看到一朵花开,她便打起了哈欠。
师尊对此的解释是,大概是天气太冷,她又是水灵根,便有些冻住了。
我不可置否。
师尊常与我说无妨,小事,没事。
可我知道,这些通通都是,不要担心,不要害怕,不要难过。
师尊的话,总是要掰开了听。
就像雪花,冰凉却又柔软。
子时:
冬季的晴夜总是显得空寂,寥寥星子点缀天边,却暗淡无光。
师尊屋里的灯灭了,今日便也过去了。
我正欲回屋时,身后却传来师尊的呼唤。
她从门扉后探出半个身子,手里捏着什么,要递给我。
是一条雾蓝色的发带,就如今日听雪花一般的颜色。
发带里为师注入了一丝灵气,刀枪不入!
虽不知一条发带为何要刀枪不入,但我看到师尊嘴角还隐约有丝蜜色,像是蜜枣的颜色。
蜜枣该是放在我房间里才是。
我接过发带,便装作没看到,不拆穿她了。
晚安。
师尊说。
好梦。
我说。
穿越女与重生男 番外·云何见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