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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的她[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耿灿灿
他余光匆匆睨她一眼,见她脸上果然泛起被拒绝后的委屈,不动声色伸手将她揽近些,声音放柔了些:“朝中各大家族的姓,任你挑选,可好?”
枝兮想了想,笑起来,“那便让他们各宗族的族长来向我自荐,谁让我高兴了,我就选谁家的姓。”
他瞧她得意的小模样,忍不住逗她:“别人凭什么要向你毛遂自荐。”
她说:“因为我能让他们光宗耀祖。”
如此大言不惭的话,也就她能说得这样光明正大。
殷非低眸看她,见她脸上两团晕红,大概是刚才一路小跑过来急匆匆没喘气。他想起自己今日起得早,未来及与她云雨,喉头一耸,声音有些沙哑:“如你所愿,孤待会就命人下达王令。”
众诸侯将脑袋深深地埋下去。
桃夭夫人都快坐到国君身上去了。
当着人前尚且如此肆意,私底下岂不是更加无法无天。
偏生国君还依着她。竟连更姓的事都准了。
众人没来及细想,因为他们很快就被赶了出去。
殷非不悦地看着身上的人,“孤抱你回去,你为何不要,在这里待着做什么,好端端地将人赶出去。”
她媚态如风,轻轻晃晃吹昏他的意识,“因为想要更快地报答王上。一刻也等不了。”
美人在怀,销魂啊。
他一下下弄她,听她说出想要灭邱家满门的恶毒话,却半点厌恶的感觉都没有。
她嘤咛求欢,扭着白软身子喊他的名字:“今舟,你怎么不说话,你倒是答应我嘛。”
他立刻就应了:“好。”
第126章一更
邱家被满门抄斩的消息一传出,人人震惊。
那可是桃夭夫人的母家!虽说王上以前也没少干这种灭人满门的事,但这次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一时间,众说纷纭,不明真相的人们以为国君已经厌弃桃夭夫人,甚至要拔除她的母家。
坊间做赌的人感慨不已,任她是谁,再美貌倾国的人,也无法长久地伺候喜怒无常的国君。
伴君如伴虎,哪里真能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呢。
除了那日在政殿的诸侯,其他的臣子纷纷讨论,担忧以后的日子又恢复如常。
他们是真的不想再打战了。
人心惶惶,等上了朝,国君的口谕一出,众人愣住。
什么意思?选姓?
古往今来,有选秀选才的,从没听过选姓的。
殷非微启唇齿:“孤要为桃夭夫人另择母家。”
众人瞬时明白过来。
敢情灭邱家是桃夭夫人的意思?亏他们还以为她失宠了。
这个小女子,她为何要灭自己的娘家?
众人心头纳闷,有人猜想其中原因,觉得桃夭夫人肯定有难以启齿的苦衷,另一部分刚正不阿的臣子,直言不讳,指责桃夭夫人是妖妇。
有人立刻反驳:“自王上身边出现个桃夭夫人,咱们的日子是不是过得比从前好了?”
又有休沐假,又不用胆





迷人的她[快穿] 分卷阅读272
战心惊地谋划征战的事,如今不用再死谏,王上自个就开始反省了。
多好。
想要再骂的人无理争辩。
王上为桃夭夫人择姓的旨意一下达,各大氏族便忙活起来,谁都不想错过这个捡便宜的机会。
宫里每日都有贵妇人入宫觐见。请求召见的人络绎不绝。
邱母如今已被封为南贵夫人,地位如同太妃,枝兮接见各大氏族的贵妇人时,便让邱母坐于一旁,接受众人的跪拜。
再无人敢嘲她的出身。
为了能让枝兮择自家的姓氏,众人各出奇招,为的就是讨她欢心。
“我倒无所谓,重要的是我母亲愿意。”枝兮斜斜歪在榻上,身后无数宫人伺候。
众人立刻向邱母献殷勤。
邱母不太适应,笑着点头,并不说什么。待人全部都被遣走了,邱母上前,握住枝兮的手,“我感觉做梦一般,你看那些贵妇人,从前我连伺候她们的资格都没有,如今却可以坐着享受她们的奉承。”
枝兮笑了笑,“您现在可是王上亲封的南贵夫人,除了太后,天下女子就属您最尊贵。”
邱母摇摇头,抚上枝兮的脸:“我不要什么尊贵的身份,我只要我的女儿平安幸福即可。”她想到什么,眼里含了笑,“枝兮,王上待你可真好。”
枝兮捂嘴笑,“我待他好,他自然也待我好。”
邱母垂下眼眸,敛神道:“枝兮,王上虽然待你好,但你也要小心些,邱家的事……”
枝兮皱眉问:“怎么,母亲觉得我做错了?”
邱母:“不,娘只是担心你以后会被谴责,登高必跌重,君王恩宠如镜花水月,你要早些为自己打算。”
枝兮:“所以我现在让王上为我择姓呀。”
邱母点点头。
小径门通向殿中央的山石屏风后,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隐去。
殷非迈出殿,想到刚才枝兮母女俩的对话。
南贵夫人说的没错,君王恩宠如梦如幻。
可他不是他父王。枝兮也不会是他母亲。
殷非开口吩咐人:“传孤的吩咐,明日王族祭祀礼,孤要带桃夭夫人一同前往。”
王族祭祀礼,向来只有王室男子与朝中重臣才可参与。从来没有女子参与的先例。
即便是王后,也没有这个资格。
殷非亲自将枝兮抱下来,她娇娇软软地靠在他身上,嗔道:“王上,干嘛带我来这么远的地方,一点都不好玩。”
殷非面容冷峻:“孤是带你来祭拜大盛祖宗的,又不是带你来玩的。”
群臣诸侯一望见殷非怀里抱着个人,当即脸色大变。
三年一次的祭祀礼,怎么随意让女子入内。万万不可!
有胆子大的扑上前跪阻,枝兮好奇问:“他们为何不让我进去?”
殷非踢开劝诫的臣子,面无表情继续拉着她往里走,“因为你是女人。”
她很是不悦:“女人又怎么了,这群人真是迂腐守旧。”
她本来戴着面纱,这会子将面纱摘掉,一张绝世艳容现于人前。
琼姿花貌,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她原是被殷非拉拽着往前,忽地反手拉住他,仪态万方莲步轻移,竟走在了殷非的前面。
经过群臣身侧时,她停下,朝刚才哭喊阻拦的臣子勾唇一笑,臣子腿一软,忙地将头低下。
她大大方方地朝众人侧腰,“诸位大人好。”
众臣一怔。
随即有人陆续回礼,“夫……夫人好……”
枝兮敛起神色,摆出端庄典雅的姿态来,美眸流转,问:“看诸位大人神色紧张,不知所为何事,不妨说出来听听。”
不知是谁,喊了声:“女子不可参与祭祀礼!还望桃夭夫人速速离去。”
殷非皱眉,作势就要开口。
枝兮朝他微笑示意,轻声道:“王上,就让我来同他们辩一辩罢。”她朝人群看去,问:“请问是谁定下的这条规矩?”
“是祖宗。”
“男祖宗,还是女祖宗?”
群臣一噎,“自然是男祖宗。”
她言笑晏晏:“男祖宗是从何而来?是不是由他们的女祖宗们生养出来的?”她提高声调:“在场诸位,有谁不是从女人肚子里蹦出来的?”
鸦雀无声。
有人不服气,冒头道:“巧言令色!”
枝兮不恼反笑,“还请大人赐教,我哪句话哪个字有说错?你不妨回去问问你的爹,要是没有你娘亲,他能不能将你捣鼓出来。”
众人忍不住笑出声。
回话的人哑口无言。
他本就是报着必死的决心谏言的。得罪国君的宠妃,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梗着脖子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我不服。”
因为他的这句话,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众所皆知,王上杀人如砍菜。
就在大家等着王上拔剑斩人时,桃夭夫人却开口发话了:“为何要杀你?你不过是与我辩上几句,辩输了下次再辩就是,我只是后宫一介妇人,怎会杀一个重臣。大人未也太开不起玩笑了。”
她说着话,看向殷非:“王上,你说是不是?”
殷非默默将抽剑的手回来,“夫人说的是。”
众人目瞪口呆。
刚才那个视死如归的臣子僵在原地,不敢相信地看着悠然离去的桃夭夫人与国君。
不杀他?
整个祭祀礼过程中,再无一人开口阻拦。
待国君的仪仗离开,众臣纷纷讨论。
“邱家满门被灭,听说是她向王上求的旨意,按理说应该是个心狠手辣的女子,今日一瞧,虽然骄纵,但似乎也有可取之处。”
“能有什么可取之处,等着看吧,指不定是今日做戏人前,王上喜欢的女子,脾性能好到哪里去?”
众人各有各的理,谁也说不出个定论。
人群后面,昔日的燕国王室如今被封卿大夫的公子遇,久久未能回过神。
旁边有人笑道:“大人是否被吓着了?旧国王室可曾有这样的事?大人来大盛也有好几年,早就该习惯了,我王行事一向放荡不羁,如今多了个心尖宠,只怕以后更要闹得天翻地覆。”
说话的人许久未得回应,忍不住抬眸看去。
素日清雅端方的旧燕贵公子,此刻眉头紧蹙,一直盯着桃夭夫人离去的方向。
莫不是也被美色迷昏了头罢?
那人笑了笑,不再搭话,往旁而去。
身后的侍从上前,沉声唤道:“大人。”
公子遇回目光,哀叹一声,随风飘逝:“我以为此生再无缘见她。”
侍从提醒:“大人,小心行事,莫要为旧人坏了大事。”
公子遇点头,“知道了。”
……
一回宫,殷非便传膳。
枝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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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嚷着喊饿,将他嘴都亲肿了,如今一回来就往榻上趴,嘴里还说喊饿。
膳食递上来,她不想起来,双手撑着下巴,朝他撒娇:“今舟,我要你喂嘛。”
她唤了今舟,他哪里还能拒绝。
冷声冷气亲自喂她,面上端得嫌弃,嘴上却柔声道:“慢点嚼。”
她一边吃一边往他身上靠,想起今日祭祀的事,说:“今舟,以后你不要再带我去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他皱眉,以为她哪里不舒心,问:“你不喜欢?”
他以为他带她去祭祀礼,她便会感知到他的心意。
从来没有人做过的事,他为她做,她该高兴才是。
枝兮摇摇头:“我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他舀一勺热汤吹冷了递到她唇边,“怎么没有必要,这是身份的象征。”
她喝了半口不想喝,指了其他的菜肴让他夹。
他想起什么,问她:“择姓的事,定好了吗?”
她点点头:“定好了。”
“哪一家?”
她双眸簇笑:“旧燕。”
殷非没有犹豫,应下来:“好。那就旧燕。”
桃夭夫人择燕姓的消息很快传来,最先知道的人自然是内侍监。
不寿听到消息后,立马赶去见枝兮。
宫殿的人一遣走,他便低吼出声:“枝兮,你疯了吗!为何要择旧燕!”
她一吓,委屈道:“不寿,你好凶。”
不寿很少会有这样情绪失控的时候,深呼吸好几口气,这才镇定下来,痴痴地望着她,嘴上说:“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对你说话。”
她看着他不说话。
他以为她生气了,当即就要像从前那样上去哄,话到嘴边,想起更要紧的事,只得忍住,痛心疾首地问:“枝兮,难道你还惦记着他吗?”
她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拉着他坐下,“不寿,我只是择个姓而已。”
不寿凝望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心虚的神情,却什么端倪也没找到。她坦然至极,若不是他知道从前的事,只怕早就被她诓骗过去。
不寿一想到旧事,整个人坐定不安。他急啊,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说服她,但又怕冒犯到她,最后只得跪下来求她:“枝兮,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你爱王上好不好,只要不是爱那个人,你爱谁都行。”
她想扶他起来,他不肯,一双眼发红,紧紧地盯着她。
她蹙眉嗔道:“不寿,你作甚这个样子。”
他毫不犹豫告诉她:“我怕你受伤。”
她笑道:“我不会受伤,你放心,这一次,我有我的打算。”
他问:“什么打算?”
她抚过他的脸,“先不告诉你。”
不寿一颗心提起,急匆匆道:“你告诉我,无论什么事,我都可以替你去做。”
她摇摇头,语气坚定:“有些事情,需要我自己去做,别人帮不了的。”
不寿沮丧地低下头,“嗯,我知道了。”
待不寿离去后,枝兮将荷包里的通灵玉放出来,通灵玉迫不及待问:“主人,你上次不是说懒得搭理宿主的旧情人吗?”
枝兮狠狠点了点它的小脑袋,“可当我发现他是起义推翻大盛王朝的人后,就不得不上心了。他要是联合不寿将大盛推翻,我还怎么做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通灵玉弱弱道:“唔……其实做两朝王后也不是不行……”
反正主人向来没什么原则道德的。
枝兮戳它,“我这一朝王后都还没做上呢,你就想着两朝王后了。”
通灵玉嘻嘻笑:“所以主人是想要保住殷非的江山吗?”
她点点头:“是的。”
“怎么做?”
“让他为了我,做个贤君。”
第127章二更
因为择姓的缘故,枝兮传燕家人来宫里相见。
诺大的宫殿,侍从人来人往,旧燕王室的王后如今的风苏夫人感慨不已:“瞧桃夭夫人这做派,竟比我当年做王后时还要阔气。”
旧燕曾是六国之中最繁荣鼎盛的,虽然后来有所颓败,但风苏夫人是享受过盛世的人,不了总是回忆过去。
旁边的公子遇低眸不语。
风苏夫人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忧心忡忡,眉间哀伤之意若隐若现。
以儒雅闻名天下的公子遇,无论碰到什么事,都能淡定处之,从不失分寸。当年燕国被灭时,年仅十四岁的公子遇主动领着王室众人降于大盛,这才得以保全旧燕血脉。
在各旧王室中,旧燕的待遇乃是最好。这其中少不了公子遇的周旋。
风苏夫人见他眉头紧锁,当即轻声道:“扶耳,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话音刚落,殿后一堆侍人汹涌而出,拥着个明艳袅娜的美人,美人没有梳妆,如瀑青丝垂在身后,姿态慵懒,像是刚睡醒,连个发髻都没挽。
风苏夫人从未见过枝兮,只是听旁的贵妇人提起过,说桃夭夫人乃是绝代佳人,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宫殿众人纷纷伏地跪拜。
风苏夫人也匆匆下跪。刚跪下去,余光瞥见旁边的公子遇一动不动,竟然忘了行礼。
风苏夫人赶紧去拉他。
公子遇回过神,当即伏地行礼。
枝兮走过去,先是扶起风苏夫人:“夫人好。”
风苏夫人与她对上目光,靠得近了,佳人面庞更显致美艳,一颦一笑间透出的风情,竟让她这个女人看得都甚觉怜爱。
枝兮轻挪碎步,一双手伸出去,作势就要虚扶公子遇一把,“扶耳公子。”
听到昔日熟悉的称呼,公子遇下意识抬眸,眼前人笑意盈盈,是他印象里那个天真纯洁的少女没错,可又不像她。
从前她光是唤他一声扶耳,声音都会颤,羞得耳朵都红透。可如今她却大方自信地望着他,眼眸不带一丝羞意。
她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那双白皙修长的手眼见就要搭上他的广袖,公子遇心头一跳。
她却突然将手回去,转而挽上旁边的风苏夫人,“夫人,有劳你来一趟了。”
风苏夫人笑道:“能得桃夭夫人青眼,燕家感恩戴德。”
桃夭夫人择选燕姓的事,令人出乎意外。整个燕家都没想到,桃夭夫人竟会选择他们这种已经败落的旧王室宗族。以桃夭夫人如今的盛宠,她想选择任何大家族都行,完全没必要择燕家。
她心里虽然有疑问,但是不敢问出来,欢喜的情绪盖过其他。相当于捡个大便宜,此后有桃夭夫人的照拂,他们燕家在大盛就算站稳脚跟了。
枝兮细瞧着面前妇人的欣喜神情,啧啧感慨,他们燕家哪里用得着




迷人的她[快穿] 分卷阅读274
攀她这个宠妃,若无意外,他们燕家将会重新成为大盛新的王室。只是世事多变,多了她这个意外。
这一次,不会再有王室更迭的事发生。燕家,将永远成为旧燕。
枝兮看向旁边依旧跪着的公子遇,开口道:“素闻公子书画举世无双,还请扶耳公子为我题个字。”
公子遇怔住。
风苏夫人忙地附和:“扶耳,还不快应下。”
这一趟入宫,本来只需传唤她一人,却又点了扶耳一同入宫,想来也是为了题字。
笔墨纸砚早已准备齐全。
枝兮想起什么,故作惊讶对风苏夫人道:“既然入了燕家族谱,可否让我一览族中众人的名字?”
风苏夫人一愣。她倒没想到这茬,“夫人现在就想看吗?”
枝兮含笑道:“是呀,还请夫人亲自回去取一趟。”
风苏夫人哪敢拒绝,立即应下。
待风苏夫人离去后,枝兮遣退众人,“你们都下去罢,莫要扰了公子题字雅兴。”
众宫人纷纷退下。
书案边,扶耳手执狼毫,却迟迟未能下笔。
枝兮不动声色地往他那边靠近,动作自然地为他研墨,轻声道:“公子难道不想为本夫人题字吗?”
他抬眸望过去,问:“夫人想让我题什么字?”
她想了会,而后道:“就题我择姓后的名字罢。”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狼毫笔,“从前你教我写自己的名字,如今我改了姓,你再教一遍罢。”
她主动提起旧事,他如鲠在喉,痴痴地望过去,她目中并无半点情意。
看了一会,他回目光,垂眸往纸上缓慢写出她的名字,先写的枝兮,而后再加的一个燕字。
她笑:“原来你没有忘记我的名字,我正要比划呢,可巧你就写出来了。”
他心里忽地涌起万般话想要与她说,到了唇边,却什么都说不出,轻轻巧巧一句:“夫人照着写便是。”
她将自己那只狼毫笔塞到他手里,昂起下巴盛气凌人:“过去你怎么教的,现在就还是怎么教。”
扶耳蹙眉,犹豫半晌,终是移至她身后,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他心在跳,唇在颤,搭上她嫩软的手背,一笔一画写出的字,极其难看。
她摔了笔,横眉瞪他:“公子这是何意,故意敷衍本夫人吗?”
扶耳低眸道:“是扶耳的错,夫人请责罚。”
她勾唇一笑,拿起笔杆子,抵住他的下巴,一点点往上挑,几乎戳进肉里,逼得他只能直视她。
“罚是肯定要罚的,暂时还未想好如何作罚,先欠下罢。”
她说话的样子和从前完全不同,过去的枝兮,是温柔乖巧的,即使偶尔有俏皮的时候,也不会这样趾高气扬地和人说话。
他一时看得魔怔了,下意识问:“你是谁?”
话刚出口,他自己吓一大跳,忙地跪下,窘迫狼狈。
自从燕国国破那日,他已经跪习惯了。如今在她跟前下跪,竟有些生疏。
她并不扶他,也不说让他起身。她弯下腰,捏住他的下颔,声音冰凉如水:“你说我是谁?是你的邱枝兮,还是王上的桃夭夫人?”
扶耳不敢看她,缓缓闭上眼睛,“桃夭夫人何必苦苦相逼。”
自今日起他被传召入宫,便料到会有此般景况。自两人一别之后,他从未想过还会有再见面的时候。
王上的嫔妾那么多,她却成了唯一一个受宠的人。
世事弄人。
“扶耳公子当真是无情。”
她的声音里带了讽刺的笑意,掺杂着一丝悲凉。
分离那日,她也和他说了这样一句话。同样的话说出来,对话的两人境遇却已大不相同。
扶耳沉沉吐出一句话:“一切皆是我的错。”
是他辜负了她。
可他并不后悔,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依旧会坚持当初的选择。
她并不在意他的话,饶有兴趣地将话引到他的家事上:“听闻你娶的夫人,一年不到便身染重病,早早地逝去了?”
扶耳攥紧衣袖下的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沉着:“是。”
她盯着他,半开玩笑地丢下一句:“死的可真蹊跷。”
扶耳屏住呼吸。
他紧张得连脸都憋红了。枝兮移开视线,不再往下问,恢复如常神情,语气淡淡的:“起来重新题个字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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