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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九零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样样稀松
等到黄x派人送来秘信,郭人漳虽然推说时机未到,自己的人马难以发动,但业已动摇,害怕自己是同盟会会员一事被清廷所知,惹来杀身之祸,便开始预留后路。





重生一九零二 第二百二十九章 战局逆转,战略转向
战局的逆转是如此的突然,张人骏和李准的布置和调整刚刚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噩耗便传来,打得二人晕头转向,直如掉进了万丈深渊。
由南宁而出,增援钦州的近两千巡防营清兵在大塘镇遭到乱党大军的伏击围攻,秦炳直被杀、郭人漳受伤被俘,清兵几乎全军覆没;随后,乱党假意从钦州撤围,易装成赶来增援的巡防营的乱党赚开城门,一拥杀入,钦州失守,守城新军只有三百多人逃窜而回……
震骇、惊慌、迷惑、忧愁……被复杂情绪笼罩的张人骏和李准肯定不会想到这一连串的失败,竟然不是因战之罪。郭人漳事先暗通消息,遭伏击时率先投降,导致秦炳直所部孤军作战、军心大乱,后又带人赚城,可谓是这出惨败大戏的导演兼演员。
尽管郭人漳此次立了不小的功劳,但他的革命意志却也为人所诟病,注定了以后不会在革命军中受到重用。比如他以不牵连家人为借口,没有率部反正,而是消极地作战不力,并以受伤被俘的名义对外宣布;比如他赚城时报名秦炳直,并以秦炳直的印信来取得守军信任,不敢暴露真实身份……
抛家舍业,不畏牺牲,是当时的革命者所禀持的信念,非如此不能证明自己的坚定,不能表达自己对革命事业的无私追求。郭人漳如此作派,自然会令人轻视,令人怀疑其对革命的忠诚。
在清末民初那个特殊时期,类似于郭人漳这样的特殊人物并不少,有些“混世”的意思。其在不同时期的矛盾的行为,如果非要找个解释的话,恐怕应该是见机下注,不断估算成功的几率,再作出选择。
所以,郭人漳这种人既不可能成为清廷的忠实鹰犬,也不可能成为义无反顾的革命者。势利,墙头草,反复无常,投机……用这些词语来形容,倒也贴切。
不管郭人漳如此使诈,清军在西南战场再遭重挫是勿庸置疑的事实,且后果非常严重。
首先是清军所布置的大包围圈被革命军捅了个窟窿,如果革命军继续东进,则可长趋杀入广东;其次是驻于南宁的清军兵力大损,不仅无力反攻夺回钦州、防城,连自身也面临着严重的威胁;最后则是张人骏和李准的前途和身家性命,丧城失地之罪,他们难辞其咎。
张人骏已经六十多岁,西南战事搞得他心力交瘁,此番再遭惨败,自知总督一职难保,便主动上折请罪。同时,他给李准下令,弃守南宁,将兵力撤至粤东,与新军组织新防线,阻遏乱党攻入广东腹地。
在奏折中,张人骏解释了弃守南宁的理由,主动承担了战败的责任,请求朝廷降罪。他以李准为水师提督,陆战非为所长,为其进行了开脱;建议朝廷在广东复设陆路提督,推荐琼崖兵备道吴禄贞担任此职,并调琼州巡防营入粤参战;他还建议朝廷重用陈文强,“平定乱党、剿匪清乡、编练新军,耗费巨大,非此干练能员,不能设筹”。
显然,张人骏除了没想到陈文强和吴禄贞是革命党外,其他方面都考虑得很周全。
之所以推荐吴禄贞会陆路提督,一方面给李准这个水师提督作了开脱,另一方面也方便调动琼州的兵马。原来的提督人选秦炳直是完蛋了,而张人骏也看得清楚,琼州的兵马是吴禄贞训练,陈文强出资装备,主要的作用是维护琼州的治安,保护陈文强的诸多产业。他之前也不是没下令抽调,却都被吴禄贞和陈文强用各种借口敷衍延宕。
虽然是两广总督,可缺钱少兵,又不肯轻易答应陈、吴二人的条件,张人骏还真没什么好办法。现在呢,西南战局有逆转翻覆之势,陈文强的剿匪、清乡,吴禄贞在琼州打击会党、草莽,又基本上打消了张人骏的顾虑。放眼广东,现在也只有琼州的巡防营还保持着完整建制,且战力不俗。如果再算上陈文强的警察部队,也是一股相当强的武力。
不管是用什么办法来维持或扭转西南战局,钱粮是最根本的条件。广东虽富庶,朝廷分派的负担也重。西南战事一起,抽调军队,筹措饷粮,财政的困难是越来越大。
而清廷却是不断催逼,根本不考虑广东地方的困难。比如新军的编练,广东上奏陆军部“如陆军部咨期以五年练成两镇,则断非广东财力所及”,要求先恢复混成一标,再慢慢扩编。陆军部则答复曰“以粤省向称饶富,仅练二镇新军实系极从少数,区区饷额,谅亦不难设筹”,又下令“年内编足一镇新军,所余一镇即接续招征编练,切不可再涉迟延,致防备久形空虚”,而且派张怀芝南下督练新军。
如此种种,张人骏深感力不从心,难以完成朝廷规定的硬性指标,去职是早晚的事情。及至陈文强接过清乡剿匪的任务,不仅不用官府出钱,还颇有战果,甚至还能有所赢余。
什么是人才,一个时期有一个时期的标准。在目前,陈文强长袖善舞、生财有道、善于筹措,那就是最最合用的人才。
既然是人才,张人骏自然要推荐,一来是他还禀持着忠君保国的观念,二来也未尝没有结好陈文强,为自己以后作打算的想法。陈文强的前途,他是极为看好的,年纪又轻,假以时日,不可限量啊!
基于这样的考虑,张人骏不仅在奏折中盛赞陈文强的才干,并急召陈文强回广州商议,甚至陈文强在剿灭海盗时有些跋扈、越权的行为也不以为意。
而陈文强杀伐果决,接连剿灭了南澳和饶平的海盗后,带兵赶到汕头,在当地官员所设的接风宴上便将巡防营管带陈庭雄拿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派兵包围了巡防营驻地,将巡防营官兵全部缴械。
整肃是迅速而严厉的,审讯甄别之后,陈庭雄被就地正法,家产被抄没;巡防营官兵有罪者该杀的杀,该押的押,老弱劣被裁汰,全部迁往琼州安置。至此,海上商路基本安靖,汕头、南澳基本落入了陈文强手中。
尽管在外面很忙碌,但陈文强一直通过轮船上的无线电台保持着与琼州总部的联系,关注着西南战事的发展。
防城光复,物资成功输送,陈文强松了一大口气。尽管战事还要持续,但革命军有了巨量补给,至少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凭满清的巡防营,还有编练不多的新军,只要不是北洋军南下,陈文强对革命军的不断壮大还是很有信心的。
但革命军光复钦州,逼退南宁的李准所部,确实让陈文强感到有些意外。在收到张人骏的急召后,他思虑良久,把善后事务交给手下,急速返回广州。在返回广州前,他乘船先至琼崖,要与吴禄贞等人商议下一步的策略。
对陈文强的突然返回,以及对革命军的行动产生顾虑,吴禄贞和万福华都感到惊讶。但在陈文强仔细分析之后,也觉得似乎有些道理。
“革命军对广东的攻势可以放缓,或者是转变攻击方向了。”在这一路上,陈文强的思路已经清晰,过早地攻掠广东,他认为是弊大于利,“老吴被保举为陆路提督,并要奉调率兵入粤,这就意味着广东方面已经对革命军构不成威胁。如果继续攻掠广东,富庶之地变成战场,我看未必是最有利的结果。现在出海口有了,东面威胁可以忽略,革命军应该集力向北、向西拓展,把滇、桂作为主战场。”
“文强,你担心革命军攻掠广东,却不能稳固守住,在拉锯战中,把广东这富庶之地打烂?”万福华有些疑惑地问道:“还是你认为老吴担任广东陆路提督,掌握了广东兵权,以后广东可以不战而下?”
“不战而下是完全有可能的。”陈文强沉吟了一下,说道:“广东的巡防营和新军接连被抽调,警察部队将成为广东各地方凭恃的武力。老吴逐渐控制军队,掌握兵权后,只要与革命军协同行动,不用花费太大的代价,便能长驱而入,光复广东。”
“广东的地位很重要,影响太大,在革命军的实力达到一定程度之前,文强的顾虑是有道理的。”吴禄贞看着地图,手指在粤东划了一条线,说道:“我看可以暂以此线为界限,既在表面上保持对广东的压力,又能抽调兵力,集力攻击滇、桂、黔地区,逐步消除北面、西面的威胁。毕竟那里还有数万清军,不歼灭或削弱他们,攻掠广东之后也要进行连番的争夺。”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陈文强连连点头,说道:“现在的军事行动,我认为应该把消灭敌人放在首位,占领地盘放在次要考虑。而且,雄踞一省或两省以为根据,也尽量不要广东这样影响太大的省份。广西本地的士兵已经证明了他们的优秀,就应该着力在此稳固根基,在此招兵买马、扩充实力。”
“防城、钦州已经光复,对外的通道打开,实际上就已经达到了总参谋部的战略意图。”吴禄贞的语气表示他可以赞同陈文强的意见,毕竟形势已经逆转,而随着他的赴任,把广东清军的兵权掌握在手,还真有瓜熟蒂落、不战而取的希望。
再从军事上考虑,革命军现在攻掠广东,虽然能光复大片地区,但却有分薄兵力之嫌。在北面、西北面的清军被重创之前,光复的地盘越大,需要防守的兵力就越多,反倒对集中优势兵力、个个击破清军的战术原则有所影响。
“暂缓攻掠广东,会不会延误战机?”万福华还有一个疑虑没有打消,微皱着眉头问道:“若是广东趁机大力编练新军,是否会对我军构成威胁?”
“编练新军需要钱,需要武器装备,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陈文强略带讥讽地撇了撇嘴,“张人骏已经透露了向清廷保举我的事情,原因很简单,因为我能搂钱,又有兵工厂在手。他想得挺美,可我会花钱编练一支可能成为敌人的军队吗?老万哪,你就放心好了,新军编练只有在对我们有利,或者我们能切实掌握的情况下,我才会出钱出枪的。”
“凭文强的手段,编练出来的新军也将是后备的革命军。”吴禄贞倒是比较放心,拍着陈文强的肩膀笑道:“张人骏啊,打得如意算盘,却怎么也算不过你,是吧?”
“国家需要新式的军队,即便是革命成功以后,富国强兵,也是我们不变的目标。”陈文强淡淡一笑,说道:“编练新军的任务既然交给了咱们,清廷就不要指望练出的新军会是他们维持统治的武力。”
“既然你们这么有把握,那我也不反对。”万福华想了想,说道:“从琼州到广东,这样的发展当然是一个胜利。老吴担任陆路提督,文强掌握全省警察,这广东差不多已经是囊中之物,晚些时候再取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以最小的代价,夺取最大的胜利,这一向是我的原则。”陈文强停顿了一下,苦笑道:“这恐怕跟很多人期望的轰轰烈烈、惊天动地相左,可国家积贫积弱,民众生活困苦,还是少些动乱为好啊!”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们还不理解你的想法?”吴禄贞点了点头,安慰性地说道:“能付出这么多,把革命推进到现在这个程度,谁敢说你对革命不够忠诚?嗯,命令马上就以总参谋部的名义下达,具体的设想也会以密电向宋先生进行通报。并且会表明,这是咱们集体商议的结果。”
“是啊,这不是你个人的意见,是集体智慧的结晶。”万福华也笑着附和道:“虽然革命联合阵线会成立一个委员会,但军事指挥还是由总参谋部负责嘛!”
…………




重生一九零二 第二百三十章 旧督新督
提起晚清,特别是最后十年时,大多数人脑子里想的都是清朝统治者是如何的腐败无能,革命志士是如何的让人热血沸腾。
当然,在很多人的印象中,革命要比改革难,因为革命要冒掉脑袋的风险。但事实上,改革未必就容易。任何的改革,它都会遇到正反两方面的攻击和阻力,激进的改革者往往指责当局敷衍欺骗,缺乏诚意,而顽固守旧者则詈骂改革过于孟浪轻率,不成体统。
当改革者被夹在中间,既需要左右平衡,又要推进改革,这需要何等的高超艺术?
革命烈士固然可敬可佩,但对国家做出贡献的改革者,也不能加以漠视。毕竟,从最终的目的来看,他们是殊途同归的,都是为了国家强盛、民族振兴。
也正是本着这样的思路和原则,陈文强才既能与诸多清廷官吏结交相处,也能为革命贡献力量,在现实中,不断变换着既是革命者,又是改革者的双重身份。
当陈文强赶到广州,再次见到张人骏时,名义上,他已经不是两广总督了。六十多岁的老人,显得有些黯然,但面对陈文强,还强装欢笑。
清廷的反应是迅速的,可见对再一次的惨败的震惊和恼怒,新任两广总督袁树勋已在赴职的路上,对张人骏的处置是去职归乡,没有交部议处,还算是宽大了。
“老夫的举荐,朝廷已经允准。”张人骏先是向陈文强卖了个好,随后又意味深长地笑道:“张之洞大人亦向朝廷推荐,要朝廷重用于你,还有袁项城也附议老夫所奏。文强啊,看来你的声名和才干还是有颇多重臣青睐的。”
“多谢大人栽培、举荐。”陈文强拱了拱手,停顿了一下,说道:“文强但知实心任事,可若没有诸位大人的帮助提协,想来会是一事无成。”
张人骏沉默了片刻,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积弊太深、太多,非短期所能改变啊!所幸者,你洋务娴熟、处世有道,所遇者又不是迂腐之辈。而老夫举荐于你,在朝廷那里能如此顺利,原因嘛,我想你也能猜到。”
“西南革党作乱,朝廷急于平息,财政却又困难,只能依靠地方。”陈文强抿了抿嘴角,略有些讥讽的味道,“大人举荐文强,文强感激。可此时此地,却如同在火上烤一般。”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张人骏沉声说道:“你若能尽心竭力办好差使,功业可直追曾、胡、左等前辈。若是办不好——”
“办不好我就回琼州,回上海,朝廷能奈我何?”陈文强开着玩笑,见张人骏瞪大眼睛苦笑摇头,又继续说道:“大人放心,我的脾气性格是要么不接,接了就要干好。至于军事方面,却不是下官所长,最后打成什么样子,不好置评。”
“吴禄贞的才干是有的。”张人骏沉吟了一下,说道:“而且他与你的交情不浅吧?让他好生去做,这高官厚禄是不愁的。若能平定乱党,青史留名也是平常。西南战事,以后就要靠他这个陆路提督了。”
陈文强犹豫了一下,问道:“那李准李大人呢?”
“他是水师提督,便去管他的水师吧!”张人骏摆了摆手,叹息一声,“朝廷未降重罪,已是格外施恩了。能离开西南是非之地,这也是他所愿。”
陈文强自然知道这其中的究竟,革命军不过派人秘送了一张李准儿子在美洲的照片,便把他弄得心神大乱。战不敢死战,退又有朝廷降罪,实在是左右为难。现在好了,他虽然丢了巡防营统领一职,没了陆军的兵权,却不必再受煎熬了。
“或是没有西南动乱,李准此时应已奉命巡视外海了。”张人骏稍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现在钱财、物资皆耗于西南,不知何时方能成行了。”
张人骏在忠君保国思想基础上,敢于大义凛然,与外强不懈抗争,维护国家主权。 由于他在担任两广总督时曾乘坐兵舰巡视南海诸岛,故南海诸岛中有一块岛礁被命名为“人骏滩”,以做纪念。而广东水师提督李准率船舰巡视西沙诸岛,升旗鸣炮,并勒石立碑,也是奉了他的命令。
而英国商船在广东梧州被劫,英医被杀,驻京英公使屡向外务部诘责,外务部下札饬兵严捕犯民,优恤英医,同时应英人之请,将粤东、两江缉捕权归英人统辖。捕权问题实为丧权辱国,部电一到粤人大哗,请人骏争回此权。人骏奏书达部,“外部先不允准,激动全粤.电质外部,奋争多次,卒达收回之目的,人骏实为有力焉”。
如果平心而论,张人骏和李准这些在历史上被视为革命敌人的清廷官员,却于国有大贡献。比如李准巡视南沙、西沙的资料和海图,在百年后依然是重申外海岛屿为中国神圣领土的有力证据。而被史书崇尚、赞美的革命者,又有几人真正地于国有功?
“下官听说日人偷占东沙岛,建轻便铁道十余里,机器、厂屋若干座,巡视外海、与日交涉似乎不可拖延。”陈文强沉吟了一下,慨然道:“下官剿灭南澳、饶平海盗,缴获布匹、绸缎、茶饼等赃物,可发卖筹资,使李大人能尽快成行。”
对于巡阅海疆,陈文强以前便答应过帮助李准,只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而未能兑现。现在,李准几乎已经构不成对革命军的威胁,陈文强倒想一举两得,既能让他巡视外海,又能使广东水师能远离西南战场。
“你能如此深明大义,不贪不吝,老夫实是欣慰。”张人骏捋着胡须,点头赞赏道:“袁大人接任两广总督,他虽重吏治,但实非廉吏——你好自为之吧!”
张人骏欲言又止,只是隐晦地给陈文强提了个醒,袁树勋是要打点的,可不象他。
“下官明白。”陈文强淡淡一笑,又诚恳地说道:“琼州,上海,大人想去哪里,文强皆可安排。”
张人骏呵呵一笑,故作洒脱地说道:“老了,叶落归根,还是回老家颐养天年吧!若是以后想出来走动,再麻烦你不迟。”
“大人言重了。”陈文强笑着保证道:“只要大人一份电报,文强自会安排妥当,何言麻烦二字?”
“现在你数职在身,难免引人毁谤。这差使干得好坏是其一,与张之洞诸大人的关系也要维系。”张人骏语重心长地教导道:“依老夫看,张南皮入主中枢是早晚的事情。你与袁项城亦没有利害,有此二人在朝中为你说话,行事自然顺遂。”
“朝廷是要收地方之权?”陈文强试探着问道。
“制衡,收权,二者皆有吧!”张人骏与袁世凯是儿女亲家,也是耳目灵通之辈,此番未受朝廷责罚,估计也是朝中有人为他说项开脱。
“这岂不与地方自治相悖?”陈文强微皱起眉头。
“老夫知道你是立宪派中坚,也知你担心什么?”张人骏想了想,说道:“立宪和国会等制度自然是好的,但需要很长时间的准备,走得太快,一定会出问题的。咨议局,地方自治,朝廷还是要看实施情况如何,再作下一步的考虑。”
对张人骏的话,陈文强深以为然。对于一个向现代国家转型的旧中国来说,要做的事情和准备太多,难度是可想而知的。
如果按部就搬,诸如设立谘议局和资政院,开办各级地方自治,调查人口和户口,修订法典,推广普及国民教育,实行地方税和国家税改革,编制国家预决算,办理巡警,清理财政,举行文官考试制度,厘定官制,变通旗制,确定皇室经费,举行皇室大典,颁布议院法,颁布议院法和选举法,进行选举,宣布宪法等等,非有个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不能完成。
但现在面临的是几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已经没有充裕的时间来不急不徐地实现这些。满清的历史欠账太多,改革太晚,陈文强已经知道革命势在必行。就算有些动乱,但清廷不被推翻,凭那些尸位素餐的庸碌之辈,是无法以最短的时间使国家走上发展的快车道的。而被列强吓怕了的政府,更难以维护国家的主权尊严和领土完整。
见陈文强面色有些不愉,沉思着不说话,张人骏又苦口婆心地说道:“老夫不是反对立宪,但却认为要通过内生条件的长期准备,立宪制度才能得以顺利实现。比如进行一系列的宪政启蒙,包括发展地方自治、兴办现代教育、发展实业等等。过早的实行立宪和扩大政治参与度,只能使矛盾尖锐的政治分歧公开化,不但无法团结民众,反而会导致国家的分崩离析,政民两乱。”
张人骏的话不失中肯,陈文强也认为很有道理,如果把张之骏等缓行派全部斥之为顽固保守乃至反动,显然是不客观的。
“大人所言确有道理,下官会详思之。”陈文强不想就此事与张人骏讨论争辩,转而岔开了话题,说道:“之前陆军部屡催编练新军一事,如西南无战事,或可完成。但从目前情势来看,年内外编足一镇的目标难以达到啊!”
“年内外,自然是不以今年为限。”张人骏苦笑了一下,说道:“朝廷只管北洋新军,财政又紧张,编练新军还是要着落到广东地方。你呢,尽力去做,倒也不必有太多担忧顾虑。”
陈文强点了点头,说道:“巡防营不堪战,逐步裁撤,可节省下些粮饷;清乡剿匪可使商路畅通、地方安靖,税收厘金亦会增加;鼓励兴办实业,招商引资,地方富庶亦可增加收入;官场风气之浮靡,度支之冗滥,亦应以裁员减薪为务,并限制任差者薪水……”
政治腐败,贪污受贿成风,乃是清朝的顽症。举报官场此类恶风的奏折接连不断,但却不见朝廷的果断措施。更有地方名流任新政各差,动辄月薪二三百金,糜费甚多。既然要陈文强出资出的,少不得他便要开源节流。
张人骏暗自叹了口气,陈文强的脾气禀性他是知道一些的,既然说到裁员减薪,肯定会付诸实施,并且雷厉风行。但痼疾要除,官场上怨声载道、树敌过多也就不可避免。
“官场上的积弊,还须缓除为好。”张人骏委婉地劝道:“袁树勋在山东亦推行过类似政策,然却未能贯彻到底,效果也不显著。更有被裁员后,不能养家糊口而全家服生鸦x片自杀者,可谓是怨声载道。此不可不慎也。”
陈文强愣了一下,这样的事情还真是他所不知道的。略略思索片刻,他向张人骏拱手道:“多谢大人提醒,下官定会谨慎从事,不令此等事情发生。”
“老夫听闻,御史屡有奏报袁树勋侵吞之事,且听闻其设门丁,属僚晋见,未纳门包者逾日不面;犹任用私人,虚报业绩。”张人骏皱着眉头,不无担心地说道:“你须隐忍,不要与其顶项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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