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九零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样样稀松
这个家伙是个人才,可惜暂时不敢重用,陈文强眯起眼睛,望着赵秉钧离去的身影,脑子又转动起来。
隆裕和溥仪从紫禁城中迁出是合乎民意的,老百姓没有理由每年花几百万银元去眷养一个无用的宣统。这也是符合国家利益的,消除封建满清的阴影,保住来之不易的共和制度,关系到全体中国人的切身利益。
但是否有除恶必尽的必要呢?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陈文强。杀掉溥仪,日本人就找不到可扶植的人选了吗?溥杰,爱新觉罗的子孙,尤其是直系血统的后代,能杀多少就杀多少,好象这不是什么好办法。甘心投靠外国人,帮助外国人侵略中国和建立伪政权的坏蛋并不少有,甚至可以找个会说满语的日本人,说他有爱新觉罗的血统。
防是防不住的,那就只有从自身来找对策。打铁还须自身硬,这句话倒是形容得很贴切。国家强大了,外来势力自然插不上手,内在敌人也没有力量进行反抗。一个弱国,那当然会有非常多的机会让人钻空子。
一个小孩子,先放他一马吧!但以后的监控必须存在,他的生长环境也要处于可控范围。那些遗老遗少能教出什么好东西,只能教出一个毫无爱国思想,只把当皇帝作为毕生唯一理想的卖国贼。
而对于陈文强和北京市的新领导班子来说,工作更为琐碎,更为繁杂。当然,如果不负责任,倒也不用累得要死。
北京城旗人众多,大多处于社会底层,同样的,大多汉人也处于穷困之地。要想让北京呈现出首都的新面貌,新政府既然要在北京做出个各族平等,体恤黎民的形象,解决贫困人群这个问题就不能回避。
这个时候的满族人民,尤其是北京的旗人,面临着两个重大问题,就是民族歧视和生计困难。当时“屯居之旗人,京东、京北一带,大半衣食无完……困苦万状。其贫薄者,则借债无门,谋生乏术……于是横暴者流为盗贼,无赖者则堕为娼优,比比有之。”
可见无论什么时候,遭受苦难的都是下层劳动百姓。对北京旗人来说,他们的生活困苦并不单单是在民国之后才出现的情况,只不过民国期间除了生活上的困苦之外,更多的还有精神上的痛苦。正是因为有了民族歧视,他们的生计问题才更难解决。
首先,媒体上带有狭隘民族主义的色彩,鼓动民族歧视的文章基本杜绝,代之而来的是大量宣传民族平等,自食其力的口号。城里设置了很多读报栏,动员一些院校的学生充当义务读报员,向大众宣传。
同时,一批职业技术学校应运而生,新开办的工厂开始培训工人并投入建设。王庄旗田被丈量,主要针对贫困人群进行发放,不仅地租低廉,并为他们提供小额低息贷款作为启动资金。环卫局、市政工程局建立起来,开始招收人员,满汉不拘。税务局发布减税令,鼓励人们做小买卖谋生,四个大型综合室外市场被规划出来,开张营业。
政府各个部门也响应号召,开始招收工作人员,当然,条件要高很多。最引人注目的是陆军部开始招收医护女兵,要求身体健康,天足,能吃苦耐劳。一下子,吸收了大批旗人女孩,领到预发的月薪后,都进入短训班开始学习医护知识。并且其中有一些军训内容。
有钱好办事,人多办事快,陈文强除带来了一部分官员外,又吸收了大量北方革命团体的人员,以及部分满官,雷厉风行地开展起工作来。环卫局、公安局、市政工程局、税务局、民政局等几个主要部门迅速成立,并开始运转。而钱的作用也体现出来,救济工作安抚了人心,南方物资的援助也很到位。再加上京城部队纪律严明,公买公卖,北京城开始逐渐趋于稳定。
赵秉钧确实有些能力,不管他用了什么办法,满清亲贵开始一个个向政府低头,陈文强的筹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自然,这些满清亲贵府前的士兵开始撤出,对他们人身自由的限制也大大放宽,但依旧不准他们随便出城。
而关于“清室优待条件”的谈判也接近了尾声,最后需要解决的问题便是关于故宫公产与私产区分的争论。
按照陈文强的最初设想,组织善后委员会,会同清室近支人员,协同清理公产私产,昭示大众。所有接收各公产,暂责成该委员会妥慎保管,俟全部结束,即将宫禁一律开放,备充图书、博物馆等项之用,藉彰文化而垂久远。
然而,善后委员会尚未成立,清室便找人进言,或托人疏通提出古物之分界不分时代,以清廷所发现为准,归清室所有。清朝的遗老旧臣则主张清室多分古物,他们四处活动,同声一致,不遗余力。
著名报人林白水在《社会日报》上发表的观点:宫中各种古物,何者应归清室,何者应归国民,应纯以有无历史的价值,及与文化有无关系为标准。大抵小件珠宝、金银、皮货、绸缎之类,皆可划归清室。
而大件重器,及与历史文化有关之金石书画等,数千年国宝所流传,与爱新觉罗全无关系,断难据为私有,而应作为国家之公产,全数陈列,以供研究历史美术文化者之参考。
最后陈文强非常专横地一锤定音,就按林白水的意见办,而且应划归清室的财物一分为三,一部分归还清室;一部分作为投资,股息提高至五厘,国家每年按时支给股息,以为清室生活之用;另一部分成立安置救济基金,酌情接济满蒙穷困之民。
拿别人的钱作好事,好名声留给自己,恶名留给别人。被接济的穷人只会说政府的好,而政府其实并未付出多少代价。
袁世凯拿着最新定稿的《优待条款》连连摇头,作为前清旧臣,他当然觉得比自己定的要严苛。
大清宣统皇帝即日起永远废除皇帝尊号,与中华共和国国民在法律上享有同等一切权利;自本条件达成后,共和国政府每年补助清室家用一百万元,并特支出二百万元开办北京平民工厂,尽先收容旗籍贫民;清室按照优待条件,移出禁宫前往颐和园,以后得自由选择居住,但政府仍负保护责任;其一切私产按优待条款处置,政府当为特别保护;其一切公产,当归国家政府所有………
袁世凯叹息道:“看史书,这已比很多前朝皇亲强上许多了,起码性命无忧。当初若是不主动退位让国,京城现在恐怕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爱新觉罗家的一个也不会剩下。”
“不得不佩服陈文强快刀斩乱麻的利索劲,虽然没象李闯那样追赃助饷,但效果却是差不多。”杨士琦叹息道:“交通银行已经筹集了两千万的股金,算是挺过这个坎了。以后再公开发行股票,铁路便能开工建设了。不借外债,恐怕会让朱尔典非常失望,各列强也目瞪口呆吧!”
“陈文强还真是个赚钱的高手,我想可能还不止于此,且看他如何自筹资金,大修铁路吧!”袁世凯长出了一口气,似叹惜似感慨地说道:“如能不失利权而办成如此大事,倒也是功德无量。”
……………
紫禁城布局谨严,秩序井然,寸砖片瓦皆遵循着封建等级礼制,映现出帝王至高无上的权威。在封建帝制时代,普通的民众是不能也不敢靠近一步的。
然而如今,陈文强却如同闲逛般走了进来。红墙黄瓦,画栋雕梁,金碧辉煌。殿宇楼台,高低错落,壮观雄伟。
“太大了。”“真漂亮呀!”“皇上住的地方哦。”“咱们也能进来了。”……
几个警卫东张西望,窃窃私语,满脸的好奇与兴奋。
“这里以后是要对外开放的,什么人都可以进来参观。”陈文强微微皱了皱眉,大声说道:“共和、民主、自由、平等乃是大势所趋,谁要阻挡这股潮流,谁就会被碾成齑粉。皇上没有了,一言九鼎,出口成宪也没有了,以后永远也不会有了。”
……………
重生一九零二 第二百四十八章 北京新面貌
“载沣先生,我今日只带这么些人进来,并提前请隆裕女士和溥仪小朋友暂住贵府,便是不想弄得大家都不好看。”陈文强转向满脸沮丧加悲哀的载沣,放缓了语气说道:“请你相信政府,好好配合我们工作。”
载沣叹了口气,伸手唤过醇亲王府的总管,低声交待了几句,然后抬起头。
陈文强微微一笑,以目示意,赵秉钧和几名警卫随着载沣向深宫内院中走去。
“紫禁城如此之大,藏物必定成千上万,清理鉴别恐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早已回国并将担任文化教育部长的蔡元培望着巍峨的宫殿,有些担忧地说道。
“逐步清理,逐步开放。”陈文强笑道:“可以先开设一个小型的古物陈列所,为以后大型国立博物院的建立,既创造舆情,又积累经验。反正这以后就是你们的事情了,我只负责把人清出去,不让国宝流失。其实,我最关心的是,能从这里刮出多少金银财宝,以作国家建设之用。”
“说到钱,我们教育部的预算马上就做出来了,你可要手下留情啊!”蔡元培笑着说道。
“好说,好说。”陈文强满口答应着,脸上却苦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将整个民族和国家的命运寄托于一人一家一姓身上,真是悲哀。把国家弄得如此贫困,建设起来举步维艰,想起人人追屁股要债的情景,我就头痛。”
“是呀!”蔡元培点头赞同,却又笑着说道:“谁让你那么会赚钱呢,入京到现在,你已经弄到了上千万两吧?交通银行的储备凑够了,马上就重新开业。换了别人,也没你那么多办法呀!
“可我也背上了刻薄的名声啊!”陈文强叫屈道:“其实这活让别人来干更合适,棍子、皮鞭、夹棍一顿猛揍,掏出上亿两也不足为奇。将隆裕和溥仪赶出宫院,也很招人非议。”
“那不行,咱们崇尚法治,如此大事刑拘,岂不砸了自己的招牌,也招惹国际指责。”蔡元培摇头道:“现在这样很好,钱到手了,各方也都照顾到了。说你刻薄,不过是些满清余孽,你又何必在意。将他们赶出皇宫,也是政府的决议,与你何干?”
陈文强微微抬头,宫殿上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灿烂的光彩。只有赶走宫院中的皇帝太后,开放宫城,才会让民众彻底意识到一个新时代的到来。对封建意识和那些遗老遗少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在号称共和国体的土地上,绝不能容许一个俨然独立的封建******的存在。这不是刻薄,没有同情心的问题,而是关系到国家的稳定,民众的心态。而且,这些作威作福的满清权贵,得到这样的结果,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
“太监下面是什么样的?”陈文强突然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抓个看看?真是很好奇呢?”
蔡元培还以为陈文强神游物外,是在思考什么国家大事,突然听到此语,不禁翻了翻眼睛,转过头,直接装没听见。
远远的,一群太监和宫女带着随身物品走了过来,打头的是醇亲王府的总管太监。
来到近前,总管太监冲着陈文强打了个千,谦恭地说道:“回总司令大人,这些是随太后和皇上出宫的执事,随身物品奴才已经检查过了,要是——”
陈文强摆了摆手,这黑压压的一大群,要挨个搜身检查看来是不太可能,而且谅他们也带不出什么重要物件,还是给这末代皇家留些体面吧。
“留在宫中的主事带来了吗?”陈文强开口说道:“我说过有事情要交待的。”
总管太监连忙冲队伍中招了招手,一个胖太监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扑通跪在陈文强等人面前,倒让陈文强愣了一下。
“起来吧!”陈文强温言说道:“不要害怕。按你们的说法,现在改朝换代了,不会乱杀人了。”
“是,是,共,共和了,奴才知道。”胖太监头也不敢抬,结结巴巴地说道。
“对,共和了,自由了。”陈文强展颜一笑,继续说道:“这紫禁城归政府了,你们呢,政府也有安置办法。想出去的,政府发遣散费;无亲无靠的,政府也会给你们找生活的出路。香山知道吗,那里有座慈幼院,政府正在重修和扩建,你们年纪大的,可以到那里养老。至于年纪轻的,这座紫禁城要对外开放,也需要一些清扫人员。宫女呢,年纪大的,无处可去的,也可以到慈幼院;年纪轻的,可以去政府的培训班,学一技之长用以谋生。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奴才明白了。”胖太监连忙答道。
“明白了就去召集宫女太监,把政府的意思告诉他们。”陈文强说道:“将他们的姓名、年龄和去向做个统计,我给你安排个帮手,三天之内,把事情给我办好。”
“是,是,奴才一定办好。”胖太监把头点得比捣蒜还快。
陈文强招手叫过两个政府工作人员,给他们配备了两男两女四名持枪警卫,跟着胖太监走了。
陈文强眯了眯眼睛,背过手去,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广阔的紫禁城。
夕阳西下,紫禁城仿若人间仙境般更加美丽。
…………..
紫禁城还是那样高高耸立,但没有了皇帝,封建王权的代表,它的威严形象在老百姓心中开始坍塌。
北京的街头的新气象越来越浓,街道清扫整洁,排水沟清淘,连公共厕所都新建起来一大批。路牌街牌开始出现在路口,进城的畜力车也不再敢让牲口乱拉乱尿。悬挂新国旗和彩灯的店铺和人家越来越多,连很多王公贵族的府邸门前也有,似乎不挂就不安心似的。
街上的士兵在不断减少,代之维持治安的是身装全黑制服的警察。这些警察也变得和气起来,不再象满清时那样横眉立目,吆五喝六。城内的烟馆一夜间就被全部封停,于是,街上便能看到不少人呵欠连天,涕泪交流的样子。
……………
一个面馆已经开门营业,照例,门前分担区已扫得干干净净,几个拉车的扯着袖头正擦鼻涕,揉眼睛。
一群麻雀飞来觅食,没有人去管他们,而这些麻雀,胆子也特大,蹦着蹦着,就蹦到了几个跳绳的小孩前,晃动着脑袋在看小孩跳绳。几个孩子边跳边唱道:“共和国,大总统;民主自由加平等,争自由,要平等,官员百姓一秤平。”
人们似乎都没有听见孩子的儿歌,孩子们也自顾自的随着绳圈的节奏而反复地唱着。
“听说没,咱老百姓也快能逛紫禁城了。”一位拉车的说道。
“嘿嘿,那可是皇家的地方,没想到咱也能进去瞧瞧。”另一位笑了两声,擦了擦鼻涕。
“瞧你那埋汰样。”又一位车夫撇了撇嘴,嘲笑道:“我可听那学生念过章程,里面不能乱扔垃圾,随地吐痰,甩鼻涕。”
突然,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到一个人身上,店前匆匆走过一个穿军装的年轻女孩。船形军帽下是齐耳的短发,皮带将纤细的腰肢更加显现出来。
一群人的目光中有惊讶,更有羡慕,看着女兵消失在巷口。
“是乌苏家的吧?没想到这旗人家出了个兵,又缓过来了。”一个拉车的咧着嘴说道。
“嘿嘿,旗人天足,倒是占了便宜。”另一个人心有不甘地说道:“当初,可是差点被卖进窑子的。”
“小声点,没见人家门上这军属牌牌一挂,乌苏家大小子就被安排进了环卫局,连警察进门都客客气气的。”有人提醒道。
“等我那二小子当上了兵,我也能神气起来。”有人嘴里啧啧有声地说道:“那军装穿着叫一个漂亮,叫一个精神。我那二小子一瞅眼都直了,他那身体,今儿招兵肯定跑不了。”
“嘿,看哪!”随着有人提醒,众人的目光立刻转移。
令人们感到惊异的是,店前居然走过一位拖着长辫子,身上穿着旧官服的人。
“嘿,皇帝都没了,这满人咋又神气了。”
“神气什么,革党有的是招儿对付他们。没看肃亲王府被围得铁桶一般,原来还让几个人出入,现在连苍蝇都不放了。”
“这些满人瞎忙活,连禁卫军都乖乖听调,他们还能蹦跶到哪儿去?”
“甭管是不是瞎忙活,只要不乱就好,可千万别再乱了!”
这句话,大家都赞同,于是都陷入了沉默。
乱,是乱不起来了,几只苍蝇嗡嗡叫,已经扰乱不了大局。
曹琨杀了一批兵变劫掠的官兵,领了个不轻不重的处分,率领第六镇一部军队前往张家口驻防;禁卫军则被遣散了一批,剩下的混合了一部毅军与革命军张醁村的部队合编为河北驻军第一师,驻通州;其余的毅军并入徐绍祯的部队,编成两个师,同属北京军区,一驻廊坊,一驻唐山。而禁卫军和毅军中的马队被合编为一个骑兵团,调往内蒙古包头驻防。
分化是成功了,瓦解还需要时间。但可以肯定的是,新政府暂时已经消除了不稳定因素,剩下的就看政治工作的威力了。
为了节省资金,陈文强在发电征求了临时政府的意见后,最终将中南海作为新政府的办公所在地,而且宋教仁明确表示,不要铺张浪费,更不要在京设单独的总统府。
时间很紧,再有十几天,新政府便将全部迁至北京。陈文强只好因陋就简,将位于中南海西北角,还未完全竣工的摄政王府作为各大部办公地,丰泽园划作总统办公休息之所,紫光阁作为国事活动场所,西花厅作为******办公地,勤政殿作为参议院办公地……并在中南海内修建卫戍部队营房及办公人员宿舍。
由于表现积极,奕劻的儿子载振被任命为************副局长,奕劻也获得人身自由。
有了奕劻带头,其他心存疑虑的满清亲贵纷纷向政府提出请求,并信誓旦旦地表示以后安分守己,绝不与新政府为敌。封一时,封不了一世,在写下保证书后,陈文强终于逐步解除了人身限制。一些亲贵离京,去天津、或上海作寓公,他们的府邸都变成了股票,为了照顾他们的情绪,表示政府的信用,陈文强还特意将今年的股息提前进行了发放。
作为首都,日后中国的政治、文化中心,还可能是经济中心,只要政局稳定,那房地产的升值绝对是可以预期的。对此,陈文强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再说,又没用现金,怎么算都不亏。
而肃亲王善耆却一直享受着特殊待遇,形同拘禁,而且是全家拘禁。当然,新政府是讲究人道主义的,每天府里拿出钱来,将要购买的物品列好清单送出来,自然会有人替你完成,而且连剩下的钱都分文不少地还回去。
消息隔绝,坐井观天,度日如年,这种滋味让肃亲王善耆感到快发疯了。
什么救出皇帝,什么先图满蒙,再一步步地恢复大清天下,种种美好的设想因为足不能出府而显得遥远。
他在花厅里象热锅蚂蚁似的走来走去,心烦意乱,可又毫无办法。
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他的儿子宪德走了进来,善耆急切地问道:“如何?革党可曾答应解除看管?”
宪德苦着脸说道:“革党对肃王府捐银助饷倒是来者不拒,可依旧不肯解除监禁,并且在王府门口筑起沙袋工事,架起了机关枪。”
“他们可说出缘由?”善耆一跺脚,恨恨地说道。
“他们说了,陈专员有话儿带给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宪德有些迟疑地看了看父亲,低声说道:“什么时间想清楚了,写好悔罪书,再谈撤除监禁的事情。否则——”
“否则什么?他们还要灭我满门不成。”善耆咬牙切齿地说道。
宪德咽了口唾沫,苦着脸说道:“否则他们要监禁个百八十年,他们还让咱们省着点花钱,免得以后没钱买粮,要饿肚皮。”
善耆眼睛瞪得溜圆,盯着宪德呼呼直喘气,半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重生一九零二 第二百四十九章 肃王伏法,大总统
宪德站在那里抓耳挠腮,想了半天,犹犹豫豫地说道:“阿玛,我看,我看不如把阻止皇上退位,参加宗社党的事情写一写。革党肯定不知道阿玛与川岛先生的计划,咱们避重就轻,或许,或许——”
善耆皱着眉抬起头,沉思了半晌,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一试,总胜过束手无策。”
父子二人立刻开始写悔罪书,把一些小事进行夸大,表明对以前所做悔恨万分,定要痛改前非,紧密团结在新政府周围,绝不再做逆流的罪人。
抱着一线希望,善耆看着宪德拿着悔罪书前去自首,又陷入了焦急而漫长的等待。
时间过得很慢,就在善耆昏昏欲睡时,满脸土色、惊恐未消的宪德回来了,善耆看到儿子这般模样,不由得心中一沉。
“阿玛,他们,他们全知道了。”宪德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赵秉钧看过悔罪书,冷笑连声,连声大骂咱们是卖国贼,死不悔改。还说,还说,若是不把与日本人勾结,图谋满蒙独立,妄图分裂国家,做梦复辟的罪行如实交代,警察局就要进府抓人刑讯。还,还让儿子带回来这个。”说着,宪德将手里用破布包着的带血的夹棍哆哆嗦嗦地伸了出来。
善耆身子晃了晃,耳边象响了个炸雷,嗡嗡作响,脑袋里一片空白。
“阿玛,阿玛。”宪德扑跪到善耆身前,又拍胸脯,又揉额头,好半天善耆才缓醒过来。
慢慢喝了口茶,善耆有气无力地说道:“他们,他们这是虚声恫吓,并无实据,我们与日本人的合作,也未形成文件——”
“阿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宪德流着眼泪说道:“伪造些文件,咱们也说不清楚呀!不如——”
“他们暂时没有用强,就是想让咱们心甘情愿地认罪。”善耆叹息道:“雍正帝使曾静自著《大义觉迷录》,并让他四处演说悔罪,革党就是要这种效果啊!我们再等等,川岛先生会想办法的。”
……………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在原肃王府门前刚刚落下,国防部长袁世凯便亲自揭开了蒙在牌子上的红布,“陆军将校训练学校”几个大字呈现在人们面前,顿时掌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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