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苏培盛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四眼娃娃
苏伟目送着年氏离开,还未缓过神来,被四阿哥一巴掌拍在帽子上,“还愣什么神儿呢?赶紧收拾收拾,咱们马上出发!”
“不用收拾什么啦,”苏伟撸起袖子,捡起桌上的算盘,哗啦啦地拨弄一通后开口道,“带什么都不如带银子,咱们揣着几万两出去还怕缺东西?我让小英子他们简单收拾些衣裳、干粮、药材,其他的路上再补充就行了。对了,侍卫都带哪些?赶紧吩咐傅鼐点齐人马才是大事!”
四阿哥弯起嘴角,伸手又在苏公公脑门上弹了一下,“都按你吩咐的办就是了,侍卫嘛就交给傅鼐,也不宜多带,有二十人就够了。我身上带着皇阿玛的密旨,各地州府会助咱们一臂之力的。”
晌午时分,一队便衣护卫跟着两辆毫不打眼的棕帷马车一前一后地出了京城大门。
傍晚,乾清宫
隆科多跟着小太监进了内殿,康熙爷正坐在书桌后审阅奏章。
“启禀陛下,”隆科多下跪禀报道,“雍亲王已经快马出京,毓庆宫与京中各府邸皆无所觉。”
“恩,”康熙爷放下朱批,将手中的折子放到一边,“再派人八百里加急给川陕总督鄂海,令其安分守己,严守边关,约束兵丁。同时传密旨给四川巡抚年羹尧,令其严密监视鄂海一众,必要时以朕手信,押下鄂海,接管边防,取而代之!”
“是,奴才领旨!”隆科多拱手而下。
梁九功奉了热茶给康熙爷,见圣上眉头紧锁,便低声劝慰道,“万岁爷不必过于忧心,那鄂海虽原是齐世武心腹,但他也不是个傻子。齐世武回京,边关重权落到他的手里,谁甘愿轻易放弃啊?再说,这些年边关人事大变,鄂海早就知悉圣上心意,屡次上折投诚。奴才相信,此时就算齐世武亲自赶回川陕,鄂海也未必会听他号令。更何况,还有一个治军奇才的年羹尧,虎视眈眈地替万岁爷看着呢。这西北边关啊,乱不了!”
“呵,”康熙爷一声浅笑,端着茶碗瞄了一眼梁九功道,“你倒会看时事,那你跟朕说说,这个隆科多可不可一用?”
梁九功嘴角轻抿,浅笑着低下头道,“让万岁爷笑话了,奴才哪会看什么时事啊,只是长日里跟着万岁爷耳濡目染了一些罢了。这隆科多大人,奴才接触不多,但观其人似是个踏实肯干的。再说,万岁爷若觉得他不可信,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频频重用于他呢?”
“这话圆滑,”康熙爷又是一笑,低头抿了口热茶道,“朕看上隆科多,不是觉得他踏实肯干,而是看出了这人的洞明世事,沉稳干练。佟佳一门,自打孝懿走后就越发混乱了,佟国维、鄂伦岱纷纷卷进党争,只当朕是个明眼瞎子,任他们随意摆弄呢。”
“圣上息怒,”梁九功弯下身子。
康熙爷摆了摆手,站起身继续道,“只这隆科多与旁人不同,虽然他早期与胤褆走得近了些,但其后也尽快抽身,丝毫不受其父影响。太子重回毓庆宫后,朝中大臣多有依附,他却自觉远离皇子间的尔虞我诈,就连老四那儿都甚少接触。朕惜他办事之才,只要他忠心不堕,这一次,朕便用他一用。”
梁九功闻言急忙低下头,敛去面上所有神情,放轻了嗓音道,“奴才敬服,圣上英明。”
十月中旬,四阿哥一行已经快过山东地界,一连数日赶路,苏大公公只觉得自己身上每一块儿骨头都叫人敲碎了,又被拎出来晃了又晃。
四阿哥见他难受,伸手把人揽到怀里,温言安慰道,“再坚持几日,等咱们上了船,就能舒服些了。”
“上船了也会晃荡,”苏公公整个人瘫在四阿哥身上,“我好久都没坐船了,说不定到时又会晕船了。”
四阿哥一声轻笑,“还说这几年没娇气,当初跟爷北上南下的走都走了多少里,现在坐车、骑马、乘船的任你选,还这般耍赖。”
“我这才不是娇气呢,”苏伟爬起来灌了口水,“我第一次陪你北巡才十四岁,今年我都三十八了,说不定哪天就翘辫子了呢,你还不好好心疼我。”
“瞎说什么呢?”四阿哥两眼一瞪,“也不怕忌讳。”
苏伟鼓起腮帮子,把头转到一边,嘟嘟囔囔地道,“生老病死是常事儿,有什么好忌讳的。人要是一活就活个几千上万年的,那不就成王八了吗——”
“再瞎说!”四阿哥伸手捏住苏公公的腮帮子,“你看看你这脸皮儿嫩的,连小英子都比你多几道褶儿,再跟爷说什么死啊老啊的,爷就在车上办了你!”
苏公公一时红了脸,愣了片刻,涨着比人嫩了三分的脸皮儿冲四阿哥吼,“你这个不知道尊老爱幼的!”
十月二十日,九门提督府
夜色渐浓,正院内堂却灯火通明。齐世武、耿额几人分坐两旁,托合齐立于宽匾之下,眉头紧蹙。
“最近的风声不太对,”托合齐一手挽在胸口,回头看向屋内众人,“殿下得到消息,八贝勒向皇上呈了咱们当初与索相结党的证据,并言明咱们近来的动作可能已经被圣上发现了。可是为何,这一段时间京中如此风平浪静?万岁爷再度入畅春园休养,似乎没有一点追究的意思?”
“哼,”齐世武颇傲慢地扬了扬下巴,“我就说殿下常年禁在宫中,把胆子都磨没了。八贝勒手上那点儿东西都是多久以前的了?索相、明相已经走了这么多年,如今再翻出来有何意义?就算皇上怀疑咱们还跟着太子,也不能单凭那几张泛黄的纸,就定咱们的罪。”
“这事儿恐怕没有齐大人估计的那么轻松,”耿额接过话茬道,“眼下越是平静,内地里说不定就越是汹涌。提督大人,咱们恐怕得早做决定才好啊。依我看,不如就先听从殿下之命,断了那边的联系,明哲保身,再把目标转到江南科场一案上——”
“耿大人这话说得太简单了,”托合齐抬手打断耿额的话,“殿下的计划可能较为稳定,但未免太过保守。一旦皇上不买账,咱们就等于束手就缚。当初索相是怎样一败涂地的,你们都忘了吗?若没有李光地从中作梗,任索相带着咱们背水一战,说不定今天坐在乾清宫的就是太子殿下了。”
“可是——”耿额蹙起眉头。
“诶,耿大人总是太过谨慎了,”齐世武插嘴道,“我看托合齐大人所言甚是,当初索相就缚,我是没在京里,我若在京城,绝不会让索相那么憋憋屈屈地就自投罗网的。几位大人放心,我这就修书一封,让鄂海马上行动,有西北军队辖制,就算万岁爷早有准备,也会投鼠忌器。再加上太沧州一带的动乱,咱们只要抓好时机,太子殿下登上大宝就是众望所归!”
十月二十八日,四阿哥一行一路快速行船,终于进了苏州府,顺长江而下,在太仓州登岸。太仓州已经临近长江口,与崇明岛隔水相望,再往下便是镇洋、嘉定,入松江府后就到上海了。
苏公公心心念念地要去上海逛逛,可惜正事儿未完,得了消息的闽浙总督梁鼐与苏州织造李煦早早地等在口岸边,将四阿哥一行接进了一处别院。
“臣已接到密旨,必定相助王爷清除逆贼,”梁鼐俯身拱手道。
四阿哥点了点头,没多说废话,直接展开苏浙一带的地形图,沉声问道,“本王来的匆忙,知道的并不详细,还烦请两位大人将叛贼的情况详细地说一说。”
“回禀王爷,”李煦低下头道,“据臣等探得的消息,这伙逆贼现分为两股,一股驻扎在浙江四明山,另一股就掩藏在咱们身处的太仓州附近。匪首一念和尚最近一直在苏州府和松江府之间来往。”
“苏州和松江……”四阿哥的手指在地图上敲了敲,“口岸繁复,买进运输都再方便不过了,难怪这个和尚选这么几个地方。”
“王爷的意思是这伙叛贼最近就要有所行动?,”梁鼐略一沉吟后,上前一步道,“两军对战,粮草先行,那个一念和尚前往松江府怕就是为了筹备粮草。臣等这就下令检查过往船只和商队。”
“用不着,”四阿哥略一抬手,“松江府是海关重地,来往商船多如牛毛,就算那个和尚大量购进粮草,想要查出来也是难如登天,更何况他很可能会分批运送,再用其他货物做掩饰。”
“那么,”李煦略一蹙眉,微微俯身道,“王爷有何高见?”
四阿哥转过身,带了两分锐利的眼神在李煦脸上缓缓扫过,“两军对战,粮草先行确是没错。但是,战士若没有武器,吃得再饱也是于事无补。这伙叛贼受京城势力扶持,有了银子可在市面上大量购进粮草,可惜,武器却不是随随便便能买得到的。”
梁鼐闻言眉目一动,拱手低头道,“请王爷下令。”
“派人详查苏州、松江的各处武器库,”四阿哥抬起头看向窗外,“有数量对不上的,立刻拿下!”
穿成苏培盛了 第三百零五章 平叛
康熙四十九年,
十一月初二,太仓州衙署
清晨,木牢里时断时续的讨饶声和鞭笞声已经延续了整整一个晚上。
闽浙总督梁鼐走进后衙时正看到站在牢门口翻看口供的苏州织造李煦。
“李大人,”梁鼐走上前,冲李煦拱了拱手,“那几个管事招的怎么样了?”
“已经吐得差不多了,”李煦将口供递给梁鼐,两手束于袖中道,“是一个叫武拜的包衣佐领替上头的人来往于京城和苏浙,带着大量银票从中钻营。这帮地方小官不仅贪恋钱财,更摄于武拜背后的势力,不得不听命行事。”
“真是胆大包天,”梁鼐将口供翻了一遍,沉下嗓音道,“扶持叛贼就等同于谋反,若上面追究下来,就是诛九族的大罪!这一下,还不知要牵连多少人呢。”
李煦捋了捋胡须,缓缓地叹了口气,“这些人也都是存了侥幸心理,本来咱们江南一带就少战事,多少兵器都在库里存着生锈呢。地方上也甚少清点计算,若真有追查的只说损毁了一部分也就是了,有谁会多加追究呢?更何况,那个武拜是代人办事,地方上这些芝麻绿豆的小官哪个敢抗命啊?就算有哪个被上级发现了,只怕通晓了缘由后,也会帮着隐瞒下来。”
“李大人说得有理啊,”梁鼐与李煦并肩走下台阶,“这次咱们倒是托了这位雍亲王的福,省了不少功夫。老夫一早就听说,雍亲王办事一贯杀伐果决、干净利落,如今一看,倒还真是名不虚传呢。”
李煦闻言,半白的胡须微微耸动了几下,默默地点了点头。
长街集市
“伙计,来两碗白汤焖肉面,一屉蟹黄汤包,再加四碟小菜!”
“好嘞,客官稍等,”伙计一甩白巾,将两人让到门后的一张长桌。
苏伟撸起袖子,瞪圆了一双眼睛,四处瞅,四处看。
跟某个胆大包天的公公一起乔装出来的四阿哥很是无奈地笑着道,“院子里给你安排了三位大师傅你不用,非要出来吃这种小店,能有多好的味道?你要喜欢苏帮菜,回头咱们在府里雇两个苏浙菜的师傅就是了。”
“雇来的师傅就没这种味道了,”苏伟捡起醋瓶子闻了闻,“府里的师傅做饭都精挑细选的,一块豆腐都能雕出花来,美味是美味,但太缺烟火气儿了。吃得时间长了,容易忘了自己是谁。咱们现在坐的地方,才是真真儿的民以食为天的地方,去了那些精雕细琢,剩下的才是最朴实、最原始的味道。”
“贪吃就是贪吃,爷陪你出来,倒听了你一番大道理,”四阿哥弯起嘴角抿了口茶,入口青涩,比不得进贡的洞庭碧螺春,倒也还别有一番风味儿。
“菜来了,客官慢用,”伙计端了个大托盘来,两碗满登登的白汤面,一屉热气腾腾的蟹黄包,味道飘近鼻端,立时让人食指大动。
“开吃,开吃,”苏伟捞起勺子先给四阿哥盛了一只包子,又给自己捡了一只,没来得及吹上两下,就急不可耐地张嘴去咬。
“你小心些,别烫——”
“啊!”
四阿哥话没说完,苏伟已经蹦了起来,吐着舌头原地转了好几圈。
四阿哥颇无奈叹了口气,连忙叫了小二端杯凉茶给他漱口,“我真是怕了你了,下次你想出来体会什么烟火气儿的时候,先把事前事后弄弄清楚好不好?明明知道这是汤包,怎么还冒冒然地去咬?过来,给爷看看,烫没烫着?”
“额似一时没控自住,额自道有汤在里面,”苏伟大着舌头张开嘴给四阿哥看,“何疼了呢,似不似起泡了?”
“没有起泡,”四阿哥吹凉了一勺面汤喂给苏伟,“烫红了倒是真的,这汤包你别吃了,有蟹黄本来就不散热。”
“额不,额会挑心的,”苏伟咽了面汤,又赶忙着夹起一只包子放在碗里,吹了半天气儿,轻轻地咬了一个小口,慢慢啜起汤来。
四阿哥看着他笑了一声,自己也捡了一个吃。
“哎,看见没,”隔了几张桌子的食客凑到一处,对着门后的两人指指点点,“那俩肯定也是,跟张家那小儿子似的,一点不知道避讳。”
“避讳什么啊,”同桌的另一人不怀好意地笑了一声,“那些有钱的人家都爱玩这一套,现在朝廷不让逛窑子,养什么扬州瘦马了。玩这些油头粉面的小倌,既新鲜又不怕被抓,不是一举两得吗?”
零零碎碎的闲言碎语传进苏伟的耳朵里,原本香喷喷的蟹黄包也没什么味道了。
四阿哥倒还坐得住,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兀自吃了一碗面,两个包子,又喝了半壶茶。
苏伟这边已经撂了筷子,气呼呼地瞪着那几个食客,四阿哥弯了弯唇角,拍了拍苏伟的手,更引得那几人一阵唏嘘。
“王——主子!”傅鼐带着侍卫匆匆而至,四阿哥乔装出门,身边除了苏公公是一个人都没带。等他们知道时,魂都吓没了半个,把整个集市翻了一个遍,才总算找到这两位祖宗,“主子,您怎么能一个人都不带就出来呢?这要出了什么意外,奴才们可怎么交代啊?”
“怎么缩话呢?额不似人呐?”苏伟颇不满地插嘴道。
“苏——您舌头这是怎么了?”傅鼐顶了一头雾水,心里已经认定肯定就是这位胆大包天的公公把他家主子忽悠出来的。
“几位客官,”小店的伙计颤悠悠地迎上来,这么一大帮人堵在门口,他实在有点害怕。更何况刚才那几个食客的话他也听到了,因为是熟客,他也没管闲事儿。如今看来,这二位爷怕不是好惹的啊。
“行了,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四阿哥站起身,一边领着苏伟往外走,一边吩咐傅鼐道,“给店家把账结了,再把那几个乱说话的食客拖到后头打一顿。咱们初来乍到,也不易太过张扬,一人五十板子也就是了。”
“嗻,奴才领命,”傅鼐垂下身子。
还在看热闹的几个人这才傻了眼,被侍卫们架起胳膊往后门拽时,腿肚子都抽筋儿了。
只一个胆子大的,颤着嗓子喊道,“你们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告诉你们,我二舅舅是常熟县令,我是县老爷的亲侄子!”
架着这人胳膊的侍卫禁不住一声轻笑,压低了嗓音道,“回去问问你二舅舅,最近太仓州来了什么人。皇亲国戚你都敢编排,一个做县令的舅舅怕是救不了你啊。”
“皇亲国戚……”县老爷的大侄子一时征愣,等反应过来,人还没放到地上,眼白一翻就晕死了过去。
十一月初六,松江府口岸
一艘小船刚停到岸边,就被四道铁钩牢牢钩住。
“武拜,一念和尚,还不上岸束手就擒!”梁鼐带着一帮府兵将四周围个水泄不通,潜藏在周围的一小伙叛匪也被当场抓住。
“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梁大人,”武拜走出船舱,冲梁鼐遥遥一拜,“大人当年在平定三藩之乱时立下赫赫战功,得圣上手书‘旗常世美’四字,我家殿下可是异常钦佩啊。”
“废话少说,”梁鼐皱紧眉头,“你襄助叛匪作乱,视同谋反,赶紧交出匪首一念和尚,不要再跟本官耍什么花样了!”
“梁大人,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啦?”武拜负手而立,神情倒似十分悠闲,“这里哪有什么叛匪,小的是奉太子殿下之命,召集义军入京勤王的。梁大人恐怕还不知道,八贝勒妄图动摇大清根本,圣上被佞臣蛊惑,如今危在旦夕,梁大人是想助纣为虐吗?”
“一派胡言!”梁鼐甩手一喝,“老夫久经沙场,岂是你一黄口小儿能随意糊弄的?你要是再不上岸,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是谁一派胡言?”武拜倒是丝毫不惧,从袖中掏出一封红绸,高举在上道,“我有太子口谕,九门提督大人手书,梁大人若还是不信,可静待几日,用不了多久,西北驻军就会闻风而动。届时,大人可别怪小的没提醒你!”
“你——”梁鼐还未开口,武拜又扬声冲在场府兵道,“太子口谕在此,你们都想抗命吗?圣上的身家安全朝不保夕,你们却还在这儿挡我的路,等回头圣上追究起来,你们犯得可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说得好!”一声朗笑在人后响起,府兵们自动退到两旁,露出中间一身石青色蟒袍绣五爪正龙补子的四阿哥。
“雍亲王——”武拜见到来人,立时变了脸色,高举在手上的红绸也慢慢降了下来。
“这样的口才,能把死的说成活的,黑的说成白的,实在让本王叹为观止啊,”四阿哥弯起嘴角走到人前,“若不是托合齐先暴殄天物,本王还真想将你收为己用呢。”
武拜抿紧嘴角,踌躇了半晌,俯身下跪道,“奴才叩见雍亲王,奴才有罪,匪首一念和尚刚刚已经从船底潜水逃走,还请王爷尽快追捕!”
“什么?”梁鼐一时惊怒,连忙遣府兵顺流而下,追踪一念和尚。
“梁大人不必着急,”四阿哥低头挽了挽袖口,“没了武器和后期的粮食补给,光凭一个和尚、一千叛贼,闹不出什么风浪来。若他们当真起事,梁大人便可召集好府兵,一举歼灭。”
“王爷言之有理,”梁鼐冲四阿哥拱了拱手,让人把武拜带到岸边。
“你是个聪明人,”四阿哥看着被带到自己跟前的武拜,“看到本王来了,便能猜到你的主子已然事败。这个时候主动投诚,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命。”
“奴才知罪了,”武拜垂下脑袋,“奴才愿意招供,只要王爷能留奴才一条命,奴才什么都愿意说!”
“好,”四阿哥微微弯起嘴角,转身冲梁鼐道,“梁大人,这个武拜,本王就带走了,皇阿玛的旨意本王也已经完成。清除乱党的其余事项,相信也不用本王伸手,梁大人和李大人自可一力承担。待本王回京,一定会如实禀报皇阿玛,为两位大人请功。”
“不敢,不敢,”梁鼐俯下身道,“王爷智谋无双,老臣甚是钦佩,此次能如此顺利地截取叛军的粮草武器,都仰赖王爷指点,臣等不敢居功。若王爷不急于回京,不如再在苏州游览几日,让臣等一尽地主之谊。”
“大人客气了,”四阿哥瞄了一眼眼巴巴的苏公公,“皇阿玛还在等我回京复旨,实在不能多加耽误了。明日,本王便启程回京了。”
入夜,闹腾着要出去玩的苏大公公好不容易滚到床里睡着了。
四阿哥披着外袍,倚在床头看书。
傅鼐在门外请命而入,压低了嗓音道,“王爷,问出来了,果如王爷所料,一切都是托合齐、齐世武几人计划出来的。太子那儿似乎从一开始就不同意,还几次三番地命令托合齐停止行动,但都被敷衍过去了。”
四阿哥合上书页,缓缓地叹了口气道,“索相留下这个大摊子,看似是为二哥保存了实力,可实际上有一利必有一弊啊。”
傅鼐低了低头,思忖了片刻轻声问道,“奴才看那个武拜该说的也都说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即便招出来,是真是假也不好分辨。明早,咱们就启程上路了,王爷看,这个武拜——”
“照计划行事,”四阿哥又低下头翻开书,“这么一个狡猾多端,趋炎附势的主儿,本王可不敢用。”
“是,奴才明白了,”傅鼐行礼而退。
卧房内又陷入一片寂静,脸冲着帐里的苏伟磨蹭了一会儿转过身来道,“你怕这个武拜到了万岁爷手里,会让万岁爷对太子又起了不忍之心?”
四阿哥翻书的手上一顿,看了苏伟一眼道,“现在,再多的不忍之心,对二哥来说都无异于饮鸩止渴。爷这么做,不过是想帮皇阿玛省些麻烦罢了。”
苏伟抿了抿唇,回身仰躺着看向屋顶,“那个李煦和梁鼐好像都很受万岁爷看重,这回的事儿,他们说不定也会向宫中进折。”
“不怕,”四阿哥弯起嘴角,摸了摸苏伟的脑袋,“爷都会安排好的,你就不用替爷操心了。”
翌日,闽浙总督梁鼐、苏州织造李煦率领大小官员,将四阿哥一行一路送到官船上。
“臣等恭送王爷,王爷一路保重,”梁鼐、李煦冲四阿哥俯身行礼。
“大人们快回去吧,勿须如此客气,本王这就启程了,”四阿哥拱手回礼。
另一边,武拜被两名护送的府兵押到岸边,还未登船,突然,两支利箭破空而来。
一支划破了府兵的手腕,一支当胸穿过武拜的胸膛。
穿成苏培盛了 第三百零六章 乱事消弭
康熙四十九年
十一月初十,川陕总督府
后堂内,燃着的炭盆里亮□□点火星,总督鄂海一边搓着粗红的双手,一边看着属下巴彦将拆开的手书挨张扔进火盆里。
“报——”守卫神态仓皇地跑进了后堂,“禀报大人,年羹尧,年大人他闯进来了!”
鄂海面色一沉,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来的倒快……”
“大人,咱们——”巴彦犹豫地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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