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苏培盛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四眼娃娃
四阿哥的动作顿了顿,片刻后低声道,“让他去吧,一会儿你让张保来见我。”
“是,”库魁弯腰退了出去。
一直僵在一边儿的王朝卿慌忙地上前伺候四阿哥更衣,格外专注的表情却掩盖不了微微发抖的手指。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是很清楚,历来的经验也告诉他不要什么都弄清楚。但昨晚四阿哥到半夜才回来的事儿,他是知道的。更何况,一向鬼精鬼精的吴全会平白无故掉到井里去?
“你伺候本阿哥,时间也不短了吧,”四阿哥突然开口。
王朝卿一惊,腿软地跪在地上,“是,奴才紧跟苏公公之后进的承乾宫。”
四阿哥微微点头,“说起来,你们兄弟俩当初也帮过爷不少忙。”
王朝卿一个头叩在地上,“奴才们处处身不由己,但也想一心为四阿哥效忠,幸亏得苏公公指了条明路。如今虽然时过境迁,但一直记得四阿哥的重用之恩,苏公公的提拔之德。”
四阿哥微微一笑,“你们两个都是精明的,也懂得进退有度,只要把心思摆正了,爷不会亏待你们的。”
“是,奴才一定谨记四阿哥教诲。”王朝卿给四阿哥行个大礼,心里不断庆幸着当初听了苏公公的话,做了一把双面刃,好歹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只是如今往后,这刃决不能再有第二面了。
中庭正殿
福晋坐在铜镜前梳着头发,诗瑶匆匆而入,挥退了伺候的宫女,俯身道“福晋,小太监们说,吴全……死在井里了。”
福晋动作一顿,“死了?你没把药给四阿哥?”
“给了,”诗瑶点点头,思量了一下小心道,“估计……四阿哥是怕春风吹又生,奴婢还听说,四阿哥让吴全的徒弟曹清和另一个小太监送吴全尸首回乡呢。奴婢估计着,三个人是都没了。”
福晋把梳子慢慢放到镜子前,“只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竟让四阿哥下了这么重的手?”
诗瑶抿了抿唇道,“福晋,也未必都是那女子,四阿哥还都得顾忌自己的声誉啊。那吴全已经心生歹念,四阿哥斩草除根,也是为了咱们正三所。只不过依奴婢看,这玉佩的事儿,咱们就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四阿哥他,有自己的主意。”
福晋缓缓叹了口气,“我知道,现在想问也没处问了。更何况如今,四阿哥对我,怕是一百个看不过眼了。”
“不会的,主子,”诗瑶轻声安慰道,“您为了四阿哥,想的这般周全,四阿哥是明白人,心里会有计较的。”
福晋苦涩一笑,“但愿吧。”
中庭东厢房
喜儿哭得满脸泪痕,呜咽着道,“小主,我们怎么办啊?”
“慌什么!”李氏吼了她一嗓子,“不过是死个奴才罢了,他死了更好,省得以后麻烦。”
喜儿擦擦眼泪,抽抽鼻子,“那……那四阿哥会不会怪罪小主?”
李氏目光深沉,看着窗外,“怪罪?怪罪谁?”
喜儿歪着脑袋,满脸不解,李氏回过头看着她,“去把脸洗了,好好做你的事儿,不用担心这些。四阿哥那儿……我自由计较……”
辰时,张保牵着匹马出了神武门。他的袖口塞着不少东西,一张路引、一份户籍证明,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四阿哥告诉他,如果苏培盛走到了京城城门口,就把这些东西交给他。
张保晚了苏培盛一个时辰出宫,但还是很快就找到了他。
苏公公并未走远,就在东安门外的市集闲逛,张保把马拴好,偷偷地在后头跟着。
苏公公一会儿在小摊前看看,一会儿到店里面瞅瞅。转的累了,坐在了路边的茶铺里,喝了碗大碗茶。又咬着自己买的肉脯,跟着一帮闲汉坐在堂子里听人说书,说到□□处,高声叫好,临走还给了人十文赏钱。
转眼到了中午,苏公公进了东安门外最大的酒楼福喜楼,自己要了一个三两银子的席面,大快朵颐。吃到最后,扶着腰,拎着打包的烧鹅烤鸭下了楼。
下午,苏公公继续闲逛,路过一家饭馆,将手里打包的饭菜给了门口的一个叫花子。然后蹲在不远的地方,看那叫花子吃的直翻白眼。
张保一路跟下来,水没喝、饭没吃,被午后的太阳一烤有点儿晕乎乎的,眼前一片金花花后,蹲在不远处的苏公公突然不见了。张保愕然地跑上前拎起那叫花子,“刚才给你饭的那人呢?”
叫花子翻个白眼,指了指前面,“坐马车走了。”张保一时气急败坏,松开叫花子就往前面追去。
叫花子弹弹自己的衣服,摆摆手,身后的弄堂里转出一个人,“谢啦,兄弟。”
苏伟拍拍叫花子的肩膀,转身走了另一面。
张保没有追到什么马车,回来时叫花子也不见了,到了自己拴马的地方,发现马也不见了,最后只能垂头丧气的回了宫
四阿哥又上了一天心不在焉的课,但没有被罚跪。之前的事儿还是被皇上知道了,毕竟连洒扫太监都在场。四阿哥听闻皇上生了大气,一巴掌把砚台拍翻,怒哄道,“朕的儿子学是皇子,不学亦是皇子!”
张谦宜因此差点被治罪,最后还是四阿哥上了一道折子,保下了这位神奇的老师。
今天的无法集中精神与之前的自甘堕落不同,是因为无论怎样装出淡然,他都没有办法不惦记那个人。
苏培盛要是走了,会是件好事儿,四阿哥这样告诉自己。自己不用再为两人的关系头疼,不用再为可能的流言费心,也不会再被人抓住把柄……锁住弱点……
然,当张保回来领罪时,四阿哥手里的茶碗倏然落下,心里瞬间崩断的某根弦,清楚地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他在自欺欺人,他根本,做不到那般潇洒……
“你下去吧,”四阿哥低着头,一只手死死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
张保缓缓地叩了一头,默默退下,这时候四阿哥与苏公公,在他心里已是一片了然,与哀叹……
但张保难得的温柔情绪没能持续过三秒钟,因为他掀开帘子时,正撞上了一张极为熟悉又极为陌生的脸,这张脸冲他笑笑,怀里抱着个大纸袋子,“你的马一点儿也不听话,我没拉住自己就跑了。”
“那是四阿哥的马,”张保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苏伟“哦”了一声,侧身挤过他进了屋子。
张保紧紧抿着嘴,将握成拳头的手掩在袖子里,一步一顿地走出了屋子。他发誓,等有了机会,苏培盛绝对是继张起麟后,第二个被他揍得满地找牙的人。
四阿哥在苏伟与张保对话时,就抬起了头,满心惊诧地看着那个他此生最熟悉的人挤过张保的身子进了门。
这人抱着个大袋子,随随便便地给他行了一个没规没距的礼,就自顾自地转身将袋子放到榻子上。
四阿哥猛地闭上眼睛,有什么湿润的东西顺着安稳起来的内心流进了身体里。再次睁开眼时,那人就站在他身前,递过一个纸包道,“主子,这是我今天买的肉脯,好吃极了。”
永和宫
德妃靠在榻子上看书,清菊轻轻进门行了一礼,压低声音道,“娘娘,阿哥所传来消息,吴全死了。”
德妃微微扬起眉毛,“怎么死的?”
“说是晚上没注意跌进井里淹死的。”
德妃沉默,将书轻轻放在桌上,清菊皱了皱眉道,“会不会是四阿哥——”
“算了,”德妃扬声打断清菊的话,“儿子长大了,自然不希望总被人看着,如今先皇后已逝,那些派过去的人本来也多大意义,能有个传消息的就行了。其他人随他怎么处置吧。”
“是,”清菊微微躬身。
正三所四阿哥卧房
四阿哥坐在床边嚼着肉脯,苏伟坐在他脚边脚榻上整理着自己的大袋子。
四阿哥看着苏伟的后脑勺,拿脚碰了碰他,“怎么想回来了?”
苏伟把袋子捧在膝盖上,“我本来也没想走,就是心里闷得慌,出去逛逛。”
“少来,”四阿哥微微一笑,“爷还不知道你,那小胆子,害怕了吧?”
苏伟垂下脑袋,“有一点点儿,奴才从来没杀过人。”
“不是你杀的,”四阿哥声音沉静下来,“是我让他们死的。”
“可……他们是因为我死的,”苏伟垂着脑袋,声音闷在袋子后面,“我昨晚做了很多噩梦。我想好了,奴才和主子、我和您,进退都不由人。这不是我从前呆的地方,由不得我随心所欲。”
四阿哥定定地看着苏伟,苏伟闷了一会儿终于抬起头,转头看向四阿哥,“十年了,爷都长大了,我怎么能越长越回去呢。都是爷总护着我,快把我护成废物了。”
四阿哥低下头,看着手里的肉脯,“你不是废物……”
苏伟一笑,挠了挠头,“就这样吧,主子,咱们两个,就这样吧。我,想跟您一辈子,当个奴才就行。离了皇宫,我对这个世界就没有任何牵绊了,那种感觉,像是行尸走肉,太恐怖了。”
苏伟又低下头,四阿哥看着他,没有言语,只是慢慢伸手,拍在苏伟的大盖帽上……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上一章,亲们可能觉得四阿哥转变的有点快。但其实四阿哥的转变,是志气上的,小苏子的感情没有太大关系。
之前因为皇上的话,四阿哥颓废了,不用心读书,不参与政事。
上一章,张老师因为四阿哥不用心,骂了他一顿,还罚跪,亲们有没有看张老师骂的话,刚好点醒了四阿哥,所以四阿哥奋起了。而且不是简单的奋起,从某些方面,四阿哥知道皇阿玛并不会全力支持他,他要更多地靠自己!
在颓废与奋起这段时间经历了畅春园,北巡好几个月,所以不算快。
四阿哥奋起的第一件事就是除去了吴全,因为吴全知道了四爷和小苏子的事儿,并且吴全不是个老实人。
从事业上,吴全透出消息会影响四阿哥的声誉,皇上对四阿哥的印象,福晋参与进来就是想到了这点(无论是男,是女)。
感情上直接影响到苏伟的安全。所以,四爷干净利落地斩草除根了。
整体来说,四阿哥奋起的转折点在张谦宜大人这儿,他不是打个酱油凑字数的哦~~~
穿成苏培盛了 第七十八章 酸酸的
康熙三十一年
入夜,在外逛了一天的苏公公没有得到期盼的休息,而是被四阿哥勒令守夜。
苏公公嘟嘟囔囔地伺候四阿哥洗漱完,自己坐在了脚榻上,把帽子一摘,结果把四阿哥吓了一跳,“你怎么搞得?额头肿了这么一大块儿!”
苏伟轻轻揉揉大脑门,“奴才不小心撞了一下,刚才没肿那么大的。”
四阿哥眯起眼睛,盯着苏伟,苏伟扁了扁嘴,转身一头□□褥子里,闷闷地道,“真的是撞的,就是撞的。”
四阿哥看了看他,没有再追究,仰面躺到床上,伸手拍拍褥子里拱起的包,“上床来睡吧。”
“不,”苏伟往后撤了撤。
四阿哥叹了口气,推了他一把,“那去榻子上睡,你在这儿坐着,爷睡不着。”
苏伟又闷了一会儿,慢慢撤出脑袋,回头往榻子上去了,把炕桌搬到地下,人躺了上去,四阿哥刚想说话,那人又下了榻子,兀自到箱子里捧出一套被褥。
四阿哥暗暗翻了个白眼,“让茶房给你煮两个鸡蛋滚一滚,要不明天会更肿的。”
“哦,”苏伟答应了一声。
午夜,累极的苏伟却没能入睡,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房顶。
今天,他甩开张保后,没有再四处乱逛,而是独自去了广安寺,学着虔诚信徒的样子,三跪九叩的进了庙门,给每一位菩萨都上了香。
其实,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苏伟都没有什么宗教信仰。即便他已经死过一次,甚至活生生的穿到了清朝。在他的心里,有所求就必然要有所付出,求神拜佛最多只能得个心理安慰,没有丝毫用处。
但是,彼时彼刻,他却没有任何其他想法。只是虔诚的,跪在每一座佛像前,祈求宽恕,祈求保佑……
九月在一片迷茫的昏暗中过去,苏伟在秋末的阳光中抻个舒服的懒腰,有种大病初愈的感觉。
“苏公公好,”一个蛮熟悉的小身影低着头给他行个礼,转身就要走。
“哎,”苏伟上前一步,“诗玥小朋友,我怎么招惹你了,最近见到我爱理不理的。”
诗玥垂着脑袋,“苏公公没有招惹我,是我……是我的错。”
苏伟歪歪头,“你的错?你犯什么错了?”
“我……我明明知道,福晋要问你话,却没跟你说,不够义气……福晋是我的主子,我却想拦你,不够忠心……不忠不义,我不是个好人。”
苏伟愣了一下,笑开了花,随即又绷紧脸,上前一步拿过诗玥手中的篮子,里面是两个大白梨,“给主子的?”
“不是,自己吃的,”诗玥还是垂着脑袋,声音闷闷的,听起来沮丧极了。
苏伟从里面拿了一个,又把篮子放回诗玥手上,“呐,这就算是你的道歉礼物了,我原谅你啦。”
诗玥抬起头,看苏伟笑眯眯地咬了一口大白梨,顿时高兴起来,“谢谢您,苏公公。”
苏伟嘿嘿一乐……
颁金节前,正三所中庭突然传来消息,李格格病了,而且病得很重。四阿哥由射猎场回来,去了李格格的屋子。
福晋特地请了太医来看,太医说主要是伤寒体虚、思绪不宁。人连续几天食不下咽,瘦的几乎脱了形。
四阿哥进到屋里时,李格格让人搬来屏风挡住两人。
“这是做什么?”四阿哥皱皱眉。
李氏的声音虚弱无力,“妾身身染病气,怕过给您。您能来看看,妾身已是受宠若惊了,阿哥这就回去吧。”
四阿哥敛眉思索了一下,挥退了屋内的奴才,坐在屏风外扬声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李氏的声音停了停,再开口时已了呜咽声,“是,爷聪明睿智,既处置了吴全,肯定也知道妾身的事儿了。妾身不敢瞒您,也不想瞒您。”
四阿哥点点头,“那……你怎么想?”
“我,”李氏微微抽啼,“妾身想了很久,可我胆子小,一直下不了决心……可能还是得麻烦爷。我只求爷放喜儿一命,驱她出宫就好,她呆呆笨笨的,什么都不懂。”
四阿哥一愣,起身绕过屏风,只见李氏坐在床边,身形瘦削,脸色惨白,手中拿着一尺白布,“你?”
李氏见四阿哥进来了,慌张地把白布塞到被子里。
“你这是何苦?”四阿哥轻轻一声。
李氏低下头,“妾身出身卑微,不懂大道理,但知道这事儿的严重性,不想给爷添麻烦。可我……都没能给爷生个孩子,舍不得也没胆子……”
四阿哥坐到了床边,轻轻搂过李氏,“你放心,有爷在,没人会逼你。你好好的养着身子,咱们该怎么……还怎么……”
李氏微微抬头,眼中还含着泪,“谢谢爷,妾身这辈子,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若是真有那一天,妾身一定撞死在人前。”
“别瞎说,”四阿哥拍拍李氏,“什么都不要想了,好好保养自己。”
李氏点点头,慢慢靠在了四阿哥肩头……
十月,前朝传来好消息,年遐龄年大人,授湖广巡抚,正式成为二品封疆大吏。
四阿哥上朝回来,很是开心,亲自拿了库房账册,给年大人挑了一堆贺礼。苏伟在旁边看得直心疼,最后以皇上恐怕不喜皇子与大臣交往甚密的缘由,留下了一半。
四阿哥派了纳穆图、松甘代表自己去送贺礼,苏伟从阮禄那儿得知,纳穆图家里已经给定了亲事,没多久可能就要调请出宫了。
苏伟将此事告诉四阿哥,四阿哥想了想道,“也到时候了,纳穆图、松甘还年长爷几岁,是时候成家立业了。”
毓庆宫
德柱伺候着太子看书,大太监柳絮弓着身子进来,向太子一行礼,“殿下,李佳氏小主等着您过去呢,大阿哥近来不太舒服。”
太子微微抬头,“宣太医看过了没有?”
柳絮躬身道,“还没,小主说等您过去再说。”
太子皱起眉头,“你怎么办事的?这么大的事儿等爷看什么?我去了能看病吗?去宣太医。”
“嗻,”柳絮赶忙一俯身,掀帘子出去了。
德柱轻轻按着太子的肩膀,“殿下,您去看看吧。大阿哥身份金贵,若要真有个不是,皇上回头怪罪怎么办啊?”
太子闭上眼,啪地把书摔在桌上,德柱往后一退,低下头。
半晌后,太子却冷冷一笑,“事到如今,我竟然要靠一个孩子来稳固自己的地位了。”
“殿下,”德柱微微上前,“古有勾践卧薪尝胆,成大事者要先学会忍,圣上当初对付鳌拜时,不也是屈居人下吗?何况,您是天命所归,大阿哥降生是老天爷对您的肯定,咱们只要稳稳当当的,总会有那一天……”
太子转头看着德柱,拉过他的手,“希望如你所言,若真有那一天,爷一定好好补偿你。”
德柱微微一笑,“爷快去吧,小主是个急性子,回头闹起来就不好了。”
太子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站起身向屋外走去。
德柱看着太子出门的背影,苦涩一笑。
吴全死后,其中院首领太监的职位由柴玉担任,暂管库房的常青、王以诚由副转正,曹清的位置由库魁顶替,由此原正殿的值守太监已经焕然一新。
为了避免受从前两宫之争的影响,正殿值守太监的接班人选都是敬事房新拨来,或大太监们在外看好要来的。其中为了替下库魁,苏伟从阿哥所膳房调来一名小太监,名叫李英。
小英子是阿哥所大厨的徒弟,今年十六岁了,平时傻兮兮的,什么都不争,他师傅看着就着急。
恰巧曾经沉迷烹饪的苏伟与大师傅很有交情,也很喜欢李英,就借着机会,卖大师傅一个人情,将李英调到了正三所。并且在萧二格的积极怂恿下,收了小英子做徒弟。
其实小英子没有大师傅眼中那么笨。苏伟曾经看过小英子在厨房打下手,膳房一到饭点儿是尤其忙碌的。各个院子、各位主子,阿哥、福晋、格格们的饭食都不能耽误,这出锅的的顺序是有严格要求的。
然小英子与其他小太监不同,丝毫不慌乱,也不会大声吆喝询问。进厨房看一圈后,就全程安静地洗菜、摘菜、切菜,稳而有序。往往在哪位师傅刚要起锅时,他的盘子就送过去了。
腿脚灵敏、脑筋清楚,只要人心不坏,就是可用之才。苏伟对自己的眼光很自负,最后颇为得意地将背着个小包裹和大师傅含泪惜别的小英子拎回了正三所。
转眼又到年关,这一年的朝宴,似乎没什么新花样,但苏伟却敏感地察觉到大阿哥的威信有所增高。
如今由臣子来看,索相、明相都在降级留任中。相比较,索相更得皇上看重。然明相的颓萎并未影响大阿哥在朝中的影响,反而因为大阿哥涉及政事愈多,逐渐得到了其余大臣的支持。
国舅佟国维一脉更加显赫,裕亲王福全都主动上前搭话。然在朝宴上,佟国维对四阿哥只是粗粗示意,对大阿哥却很是殷勤。只有为御前一等侍卫的隆科多,尚与四阿哥相敬几杯,苏伟明显感到了四阿哥的不满。
年后,又长了一岁的四阿哥继续上朝、读书的生活,阿哥所内更显拥挤。皇上一度想为四阿哥新添几位格格,都被四阿哥拒绝了,反倒大阿哥的院子里新进了两个人。苏伟从萧二格那儿听来的八卦消息,据说大福晋第四胎还是个女孩儿。
年后的苏伟过得是很逍遥的,有徒弟的一大好处就是吃喝住用都不用自己张罗了。小英子很是勤快,不当班时就给苏伟送饭、收拾屋子、跑前跑后。
只有一点苏伟不是很满意,就是这个木头脑子的李公公,死活不肯叫苏伟师父。据小英子说,他刚进宫时,在膳房打杂,冬天打水劈柴得了伤寒,病得差点死了。是素未相识的大师傅一天三碗姜汤,两遍搓身把他救过来的。康复后的小英子当众立下了誓言,这辈子只认一个师父。
所以小英子说叫苏伟苏公公,苏哥哥、苏爷爷都行,就是不叫师父。苏伟抗争好几天,最后无奈妥协。
说起苏伟的逍遥日子,还得归功一个人,就是诗玥小姑娘。此姑娘尤其内秀有才,不仅精通女工刺绣,还擅长厨艺。常在中庭的茶房给福晋做点心,每次苏伟都能借光吃上几块儿。与大膳房的点心不同,没有几十道工序的精致,却朴实的可口,很合苏伟的口味。苏伟尝了几次,就欲罢不能了。
康熙三十二年,正三所的后院是风平浪静。四阿哥每月去中庭四五天,通常是初一、十五在福晋那儿,其余日子李格格能摊上两天,宋格格摊上一天。
对于福晋而言,四阿哥的到来是喜忧参半的。但四阿哥似乎忘记了之前的种种,与福晋的交谈也不涉及敏感的方面。福晋小心地应着四阿哥的话题,两人也算相敬如宾。
三月,皇上准备迁居畅春园,众阿哥随行。四阿哥趁机,向皇上递了折子,将年长的四位哈哈珠子调请出宫,只留下了四位年幼的。
苏伟知道,出宫的四位哈哈珠子中,四阿哥必然会亲手安排纳穆图、松甘两人的前途。
虽然跟着四阿哥的八位哈哈珠子都是精挑细选、大家出身,但还是有资质之别。这么多年下来,苏伟也看出,纳穆图、松甘、佳晖资质最佳。
其中纳穆图为人忠义正气,眼高识远;松甘城府较深,善于人际;佳晖巧思机灵,最长随机应变;另外玛尔汉的孙子兆佳氏恩绰也很得四阿哥喜欢,这人虽算不上资质绝佳,但有一颗赤胆忠心,四阿哥的话就算赴汤蹈火也要做到。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