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苏培盛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四眼娃娃
厢房中张起麟趴在窗台下,转着一对贼眉鼠眼的眼珠子盯着窗外,被站在一旁的小英子狠狠地鄙视了一把。
马车行驶到宫门口,顾问行头先引着四阿哥往乾清宫而去。苏伟一路提心吊胆,却不想在日精门差点撞到熟人。
“隆科多舅舅,”四阿哥挑了挑眉毛。
“奴才给四贝勒请安,”隆科多俯□子。
“舅舅是刚见过皇阿玛?”四阿哥背着手,迈进门槛。
“是,”隆科多低了低头,“奴才来回禀日前进的折子,现下已无事,正准备出宫回府。”
“原来如此,”四阿哥抿了抿唇角,“那就不耽搁舅舅了,胤禛先走一步。”
“恭送四贝勒,”隆科多退到一旁,与四阿哥擦肩而过,目露深远。
四阿哥被康熙爷急召入宫,苏伟等在日精门外是七上八下。
“小苏子?”一个颇熟悉的声音突然想起。
苏伟回身一看,原是因着他被由英华殿调进慎刑司的焦进朝。
“焦哥,你怎么在这儿?”好长时间没见老朋友了,苏伟烦躁的内心总算安定了些。
“这话该我问你,”焦进朝笑了笑,“自打四阿哥建府,咱们多长时间没见了?”
“嘿嘿,”苏伟挠挠后脑勺,“我跟主子在外面进出宫廷都不方便,你近来怎么样,我倒是常在敬事房见到刘哥。”
“托你的福,”焦进朝拍拍胸口,“刘冉对我还算客气,年初提了个副管事,刘保卿说他寻个机会看能不能再给我加个品级,到时咱也是奴才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恭喜,恭喜,”苏伟冲焦进朝拱拱手,“当初你被调进慎刑司我还很担心呢。其实要不是近来情况太多,我倒想把你们要进四爷府去。不过,如今看你和刘哥的派头,大概我也要不动了。”
“哎,你这说的什么话,”焦进朝绷了绷脸色,“咱们是一进宫就在一块的交情,那是旁人随随便便比得了的吗?”说完把苏伟往旁边拉了拉,压低声音道,“宫里人也都不是瞎子,这皇子间的尔虞我诈,奴才们心里都有数。我跟你说小苏子,皇上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你知道今年慎刑司秘密处决了多少乾清宫的奴才,冷一点热一点,那都是掉脑袋的罪。”
苏伟咽了口唾沫,摸了摸自己发凉的脖颈子,焦进朝又左右看了看,继续低声道,“你们在外面跟着皇子的好歹有座靠山,咱们这在宫里的才是没着没落的。我跟你说小苏子,咱们有英华殿睡一张炕的情分在,遑论宫里宫外都不分彼此。我和刘保卿也寻思着坐个稳当的位置,好能帮衬你一把。这以后要是谁摊上个倒霉的时候,咱们三个也能互相拉扯拉扯。”
“焦哥,你放心吧,”苏伟抿抿嘴唇,拍拍焦进朝的手,“你和刘哥还有师父对我的情义,小苏子心里都有数……”
“苏培盛,”一个语气不太和蔼的声音打断了阴影处说悄悄话的两位公公。
“哟,爷,您出来啦,”苏伟赶忙陪起笑脸,蹭到面色不善的四阿哥身边,“这是奴才当初在英华殿的旧识,焦公公。”
“奴才慎刑司焦进朝叩见四阿哥,”焦进朝跪到石板路上,行了大礼。
“恩,”四阿哥瞥了苏伟一眼,敷衍地应了一声,又在某位摇着尾巴的公公的注视下,从袖子里掏出个银锭子扔到了焦进朝身前,“回去跟刘冉说,因着你差事办得好,这是爷赏你的。”
“谢贝勒爷赏赐,”焦进朝略有些慌张地叩了头,接了赏赐。四阿哥这是要提拔他,至于办的什么差事就不用细细考究了,左不过是看在小苏子的份上。
两人一同往宫外走,苏伟见左右没人了,便颠颠儿地凑到四阿哥身侧,“主子,皇上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儿啊?”
“没有,”四阿哥抿了抿唇,“皇阿玛把给胤祥、胤禵建府的事儿交给我了。”
苏伟眨巴眨巴眼睛,“就这些啊?”
“是啊,”四阿哥看了苏伟一眼,“皇子们成婚的多了,出宫建府不是很寻常吗,爷之前都告诉过你了。不过,皇阿玛只将胤祥、胤禵的府邸交给了我,老九、老十的由胤禩负责,其余的由大哥安排。”
“这样也算合理,”苏伟挠了挠后脑勺,“那爷刚才干嘛黑着脸啊,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呢。”
“你还敢说,”四阿哥偏头瞪了苏伟一眼,“你和那个焦进朝多久没见了?在日精门外头就敢勾肩搭背,还咬耳朵,爷没当人踹你一通就不错了!”
“我——”苏伟瞪圆了一双眼睛,还未等发作就被四阿哥扔在了后面,憋屈了半晌还是窝囊地小跑着跟了上去。
傍晚
福晋卧房,诗瑶一边伺候着福晋篦头发,一边异常不解地道,“主子,今儿白天侧福晋到底什么意思啊?跟您说宋格格跟诗玥和钮祜禄氏走得近,是想让您管管吗?”
福晋冷冷一笑,摇了摇头,“哪有那么简单,后院要真有小九九,她巴不得自己出面,好能立立威风。如今跑来我这儿,肯定是另有所图。”
“另有所图?”诗瑶想了想,突然恍然道,“是不是二格格啊?”
“二格格……”福晋抚了抚额头,“是啊,她是侧福晋了,现在是要给自己的女儿架些底子了。我若是因着她的话,厌了宋氏,茉雅奇势必也要受到影响。这以后,格格们出嫁……扶蒙……李氏想得够深远啊。”
“福晋是说,侧福晋不想让二格格扶蒙?”诗瑶顿了顿。
“可不是,”福晋长长地吐了口气,“哪个做额娘的愿意女儿嫁到关外去。不论是李氏还是宋氏,如今都开始动脑筋了。四阿哥本也不中意宋氏,若是我这儿再瞧不上她,以后但凡有点儿留京的机会,是怎么也落不到茉雅奇头上了。”
“那主子想怎样?”诗瑶抿了抿唇。
“我能怎样,”福晋冷冷一哼,“左了不能任她们胡闹就是了。扶蒙的事儿是后院几个女子勾心斗角就能解决的?连皇上的女儿都要外嫁,更何况是咱们?”
“可是,”诗瑶略一踌躇,“宋格格倒还好说,怎么也翻不过天去。侧福晋那儿就……”
“怕什么?”福晋看了诗瑶一眼,“她以为自己是侧福晋了,就高人一等了?宋氏也有女儿,这府里的侧福晋可不是只能有一个。”
隔天,福晋院里
“册封宋氏?”四阿哥蹙着眉毛,靠在长椅上。
“是,”福晋站在一旁,语态缓和“妾身知道贝勒爷看重李氏。可爷别忘了,宋氏是最早服侍您的,还生了大格格。如今李氏后来居上,宋氏倒还好说,可茉雅奇那儿着实少了颜面啊。”
“这——”提到女儿,四阿哥有了一丝犹豫。
福晋抿了抿唇,又放轻了声音道,“咱们府上孩子不多,两位格格都是爷的心头宝。只是奴才们是见风使舵灌了的,这侧福晋矜贵,连带着二格格的身份也高了一层。若是让茉雅奇听到了什么,误解爷厚此薄彼,以后这孩子的心里怕是不好受啊。”
“福晋说的,确也有理,”四阿哥叹了口气,思忖了片刻道,“这事儿让我再想想……最近皇阿玛将给十三、十四建府的差事交给了我,我也不好这时请封侧福晋。”
“爷说的是,妾身只是将自己的想法提上一提,爷考虑就好,”福晋福了福身子,“茉雅奇那儿,妾身会多加安抚,爷也不要担心。”
“好,”四阿哥起身,看了看福晋,今儿个他们俩的沟通倒是难得的顺畅,“福晋就多多辛苦了,这后院侧福晋再多,福晋都是唯一的主子,孩子们那儿,福晋要多费心。”
福晋看了四阿哥一眼,倒有些受宠若惊,缓过神来慌忙俯□子道,“多谢爷关心,这些都是妾身应当做的。”
四阿哥点了点头,伸出的手在对上福晋时蓦地一顿,最后僵硬地拍了拍福晋的肩膀,举步走了。
尾随的张保眼角抽搐了半个时辰,磕磕绊绊地跟着自家主子回了东小院,连向没向福晋行礼告退都忘了。
四月末
宫里传来了好消息,焦进朝由慎刑司副管事升了慎刑司刑档总管,提了八品太监。
与此同时,给各位阿哥建府的差事正式颁了下来。四阿哥开始天天往内务府跑,到底有贝勒爷的头衔在,内务府的官员倒也没有特意为难。只不过,建府一事头绪繁杂,四阿哥刚一上手,还是颇为摸不着头脑。好在,没过几天,年遐龄乞休回京,四阿哥多了一大得力助手。
不过谁也不曾想,平静的四月刚过,一道圣旨就搅乱了朝堂的一池浑水,“正蓝旗蒙古副都统佟佳氏隆科多所属人违法妄行,隆科多御下不严,纵容下人以公谋私,革其副都统、銮仪使,嘱在一等侍卫行走,以观后效。”
作者有话要说:我建了一个码字拖延症候群379372564,打算画地为牢,治疗我的晚期拖延症,亲们有码字拖延症厌烦症的可以来加哦~~~~
穿成苏培盛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手握实权
康熙四十三年
五月初,明相府
“隆科多怎么肯为直郡王做到如此地步?”纳兰揆叙一脸不解,跟着纳兰明珠走在花园旁的长廊里,“这上折参奏年前才就任的凌普,分明就是驳皇上的面子,只凭那几张收受贿赂的凭据,怎么看都难以站稳脚跟。”
纳兰明珠缓慢一笑,抚了抚掌中的玉壶,“直郡王浸淫朝堂不是一年两年了,他是最早与太子相争的人,对于人心所向,知道的未必比咱们少。你与鄂伦岱亲近八阿哥,直郡王就拉拢了隆科多。隆科多虽与佟国维不睦,但也是佟佳氏的子孙。如今看来,直郡王对隆科多势必格外倚重。”
“可是这一遭下来,隆科多被罢了官职,直郡王岂不是自断一臂?”纳兰揆叙挑了挑眉。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纳兰明珠缓缓地吐了口气,由纳兰揆叙扶着坐到长廊深处的摇椅上,“隆科多虽然遭到贬斥,但确实帮了咱们大忙。以皇上的态度来看,若想动太子,还着实要费一番功夫。但从另一方面来说,皇上终究留用了隆科多,一等侍卫近在御前,这里面的意涵就没那么简单了……”
“阿玛的意思,儿子心中有数了,”纳兰揆叙躬了躬身,“现下正式好机会,内务府正为皇子们兴建府第,这其中的油水可不是之前那几张纸能比的。更遑论,还有郡王贝勒监工,一旦事发,出了人命,就是天大的案子了。”
纳兰明珠抬眼看了看纳兰揆叙,声音缓沉有力,“这事儿是把两面刃的铡刀,若是失了轻重,就是玉石俱焚,当今圣上可不是瞎子。”
纳兰揆叙身子一紧,垂下了头道,“儿子明白,阿玛放心就是。”
四爷府
书房,年遐龄将安排好的工部单子呈给四阿哥,四阿哥过目了一遍弯了弯嘴角,“辛苦年老了,庶休回京还要为我劳累。”
“贝勒爷客气了,这都是老臣当做的,”年遐龄拱了拱手,神态亲近随和。
四阿哥笑了笑,“已经晌午了,年老留下与我一同用膳吧,刚好我还有些事想请教。”
“多谢贝勒爷,”年遐龄俯□子。
苏伟让人在外厅摆了膳,放在年老一侧的都是软糯滋补的饭食,年遐龄颇为受用,看着苏伟温言道,“十数年如一日啊,说起来,老臣与贝勒爷的缘分还是因着苏公公的良善之举。这一转眼十五年过去了,臣是垂垂老矣,苏公公却还是这般的眸清心亮。”
四阿哥微微一笑,端起酒杯瞥了苏伟一眼道,“年老真是太过夸赞他了,在我看来,不过是十几年来没多大长进罢了。”
年老闻言长笑一声,一旁原本不好意思状的苏大公公顿时气愤填膺了。
酒足饭饱,四阿哥与年遐龄一同往东花园散步,苏伟遣走了旁人,只余自己跟在两人身后。
“如今京中形势,老臣在湖广任职亦有所耳闻,”年遐龄背着单手,眉心微蹙,“皇上心意不明,太子日渐倾颓,直郡王野心过漏,朝臣动作频频,贝勒爷此时置身事外确为明智之举。”
“年老言之有理,”四阿哥挺了挺身子,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本不欲迎风而上,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诸皇子渐渐年长,朝臣间亦开始权柄交替。我怕这时再作壁上观,届时会任人鱼肉。”
“贝勒爷安心,”年遐龄敛了敛声音,“老臣也不愿贝勒爷明珠暗投。当初郭绣郭大人尚在任上,与我一起探讨过这东宫之争。所谓旁观者清,我们远离京城看得倒还明白。如今京中形势看似风飓浪急,但算不得铁板一块,处处有机可寻。”
“这话怎么讲?”四阿哥挑了挑眉毛。
年遐龄拈须而笑,“其实贝勒爷所做已在此理之上。储位之争一直围绕在天子脚下,无论是索额图、纳兰明珠,还是佟国维都属权臣贵戚。只不过他们看似权倾朝野,实际上却既无兵权,亦无人心,生杀予夺都在皇上的一句话。若真说要抢些什么,这些权臣还是要靠平日里拉拢的八旗将士、地方总督,否则就是一句白话,一纸空文。”
四阿哥面有恍然,年遐龄驻足在池塘下继续道,“贝勒爷平日远离朝堂纷争,内地里将所属人外派出京,正合此理。其实哪怕一个知府,一个县令握的都是一方民生。各地官员上下间的牵扯纠葛丝毫不比京城简单。在老臣看来,比起拉拢京中权臣,置己身于圣上的眼皮底下,倒不如培养地方势力,抓住实权。”
苏伟站在四阿哥身后猛眨眼睛,只觉年大人身上一股拥兵自重,割据一方的军阀气质扑面而来。
四阿哥沉默间,一旁的树丛中突然一阵异动,苏伟猛地瞪大眼睛呵斥道,“谁在那儿?滚出来!”
“奴才给贝勒爷请安,贝勒爷恕罪,”树后,一身青色长衫的人慌慌张张地走出,跪到地上。
“戴铎?”四阿哥蹙起眉头,与苏伟对视了两眼。
四阿哥与年大人进了东小院,戴铎被苏伟交给了张保。
“年大人放心,”苏伟给四阿哥与年遐龄上了茶,“这戴铎是府上的先生,是我们家主子的心腹推荐来的,虽然总有些小心思,但还算忠心。”
“那就好,”年遐龄又捻了捻胡须,“贝勒爷如今自建府邸,这来来往往的下人是愈加得注意了。”
“年老说的是,”四阿哥端起茶碗,刮了刮茶末,“现在年老既已乞休回京,不知今后作何打算?令郎中年羹尧最是可造之材,如今在翰林院亦颇得皇阿玛赞赏。年希尧聪慧,有头脑,只是心思不全在官场,任个文职倒还绰绰有余。”
年遐龄一笑,轻摇了摇头道,“贝勒爷谬赞了,老臣的儿子老臣心里清楚。希尧是个淳朴忠厚的,只是满脑子奇奇怪怪的想法,在仕途上是一波三折,难成大器。羹尧确实有几分大智,只是自幼傲气满腹,也怪我没有太过约束他,养成如今这样的秉性。”
“年轻人都需历练,”四阿哥抿了抿唇角,“年老也不要妄自菲薄。正好四川巡抚能泰今年致仕,皇阿玛有意提携叶九思接任,我打算为年羹尧谋一个四川的地方职务,让他与叶九思一同赴任。有这方面的情谊,加上年羹尧的头脑,与皇阿玛对年老的倚重,待叶九思任期一满,令郎势必高升一步。”
“多谢贝勒爷筹谋,”年遐龄起身跪下行礼道,“老臣定严加约束羹尧,以图日后报答贝勒爷恩德。”
“年老不必如此,”四阿哥将年遐龄扶起,“这些年年老对我的忠心,胤禛都记在心里。如今年老回京,就好好歇上一歇,年家的前途胤禛自会一力承担。”
年遐龄告退后,苏伟还有些呆呆的,四阿哥在他脸上捣鼓了半天,才换回一个白眼。
“想什么呢,傻愣愣的?”四阿哥与苏伟并肩坐在榻子上。
“没想什么,”苏伟摸摸后脖颈,“就是觉得爷跟年遐龄倒比跟傅鼐他们还有亲近,说的话,也坦白得多……”
“这有什么奇怪的?”四阿哥挑了挑眉毛,“爷跟年老熟识,已经十五年了,当初年遐龄外放,也是爷向皇阿玛举荐的。不过,倒也说明你眼光不错,给爷引荐的人一个比一个厉害。”
“切,”苏伟搓搓两只手,“你跟年老认识十五年了,那你跟我认识多少年了?为什们你跟他说的事儿我都不知道?”
“什么事儿?”四阿哥愣了愣。
“少装傻,”苏伟咧咧嘴,“就是你按捺不住的事儿!怕再不出手,以后被人鱼肉的事儿!你在我跟前,怎么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成竹在胸了呢?”
“这个,”四阿哥身后搂搂苏伟的腰,被一巴掌拍开,“爷也没有瞒你什么啊,只是不想你跟我一块儿担心。”
“哼,”苏伟撇开脸,生气状。
四阿哥往前凑了凑,贴到苏伟脸边道,“对了,今儿个说起年家,爷倒想起来,你跟爷一块儿这么多年了,怎么从没见过你的家人呢?”
“嘎?”苏大公公愣在原地。
四阿哥不太明白,“就算你是年少入宫的,也该有家人啊,敬事房收人都要籍贯清楚的。”
苏伟咽了口唾沫,看着四阿哥呆了半晌道,“我是顺天府大兴县的籍贯,”他记得敬事房的记档上就是这么写的。
“那也不远啊,不就在城郊吗?”四阿哥皱起眉头道。
“恩,家里人都去世了,其余的亲属也都远走他乡了,”苏伟挠挠后脑勺开始胡诌。
结果,四阿哥慢慢地眯起了眼睛,苏伟瘪了瘪嘴,往旁边蹭了蹭,垂着脑袋不再说话。
半晌后,四阿哥把苏伟搂到身边,放轻音量道,“是因为他们把你送进宫的缘故吗?”
苏伟抿抿嘴角,慢慢地点了点头,反正,你说是就是吧……
西配院
喜儿脚步匆匆地进了屋子,见到脸色沉重的李氏,却踌躇着不敢上前。
李氏抬眉看了看喜儿,嗓音暗沉,“打听出来了?”
“是,”喜儿低低的应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
“福晋把贝勒爷请去,说了什么?”李氏把茶碗放到炕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喜儿缩了缩肩膀,低垂着头,几乎把脖颈全埋进了衣领里,“福晋说,该给宋格格请封侧福晋——”
一声钝响,李氏的手半握成拳砸到炕桌上。
“小主,”喜儿扑通跪下,膝行到榻前,握住李氏的手。
“我没事儿,”李氏缓缓地吐了口气,转身从榻子里捡起一只沉甸甸的荷包递给喜儿,“你去找絮儿玩吧,不用管我。”
“小主……”喜儿接过荷包,踌躇了半晌后,行礼退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当初是年遐龄在朝宴上喝醉了,被小苏子碰到,带他去休息换衣服,后来引荐给四阿哥的。四阿哥借着第一次征讨噶尔丹,噶尔丹逃跑,康熙爷降罪权臣时,举荐了任内阁学士的年遐龄。
另,絮儿是诗玥的丫头哦~~~
穿成苏培盛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暗箭
康熙四十三年
四爷府
东小院的西厢房中,小英子从一个明晃晃的朱红色瓶子里倒出一枚丸药,在一旁张起麟瞪大的眼珠下递给了戴铎。
“以后每月到我这里领一颗,以确保你忠心耿耿,等你不用吃的时候,我自会给你解药的方子,”小英子一脚蹬在椅子上,一手叉着腰,对脸色惨白的戴铎微笑道。
张起麟咽了口唾沫,向后退到张保身旁低声道,“小英子的药好啊,还能连着吃呢,这要苏公公那绿瓶子里的,不拉……死才怪呢。”
张保瞥了张起麟一眼,“谁知道这师徒俩打的什么主意,你老实点听话就是了。”
“我挺老实的了,”张起麟捏着袖子蹭蹭鼻子,“你说小英子现在这架势怎么越看越往苏公公那方向去呢?当初多好的一孩子啊,唉……”
戴铎跟小英子脸对着脸,看着那丸药深深地吐了口气,最后头一仰把药吞进了肚子里。
小英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拍拍戴铎的肩膀道,“戴先生,咱们四爷府不比寻常地方。贝勒爷最看重的就是懂事儿,晓分寸的。您是聪明人,以后要怎么办,应该不用奴才多说了。”
“是,多谢公公指教,”戴铎深深地喘了口气,语态虚弱地拱拱手道。
将戴铎放出了东小院,张保挽了挽袖口冲两人道,“我去安排人看着他,小英子去跟主子和苏公公复命吧。”
“是,”小英子利落地应了一声。
见张保也出了门,张起麟讨好地凑到小英子身边,“李公公,你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药啊?”
小英子上下打量了张起麟几眼,把瓶子往怀里一揣,头一仰道,“大补的药!”
毓庆宫
太子负手立于廊下,逗着窗前的金丝雀,阿进泰匆匆迈入宫门,“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太子轻咳了两声,用帕子擦了擦嘴,“有什么消息?”
“回禀殿下,自隆科多参奏了凌普大人后,直郡王处确实安静了许多。不过最近因着兴修府邸之事,接触凌普大人的可是不少。明相、佟国维甚至阿灵阿的下属都有参与,一面是帮衬着直郡王的,一面是帮衬着八贝勒的,很是热闹。”
“纳兰明珠、佟国维、阿灵阿……”太子弯了弯嘴角,“亏大哥一直盯着我的位置,后院起火了都不知道。”
“殿下,”阿进泰蹙了蹙眉,“凌普那儿迟早是个祸患啊,内务府的油水有几个人能忍得住?可这一旦事发,就是在天子榻前犯事儿,以死谢罪都是轻的。大人们暗地里商议,要不咱们自己动手——”
“动什么手?”太子打断阿进泰的话,“凌普是皇阿玛放在那里的,是捆着我的一根绳,这绳若是断了,谁知道下次来的是铁链,还是铡刀?”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