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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苏培盛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四眼娃娃
大阿哥轻弯了弯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有明相的一番安排,本王自是成竹在胸的。其实,现成的筏子已经摆在咱们眼前了,只要略作引导,必定事半功倍。毕竟,这世上能身陷宝山而空手回的人可没几个。”
纳兰明珠双眼微眯,略一思索后恍然道,“直郡王是说……新任内务府总管凌普?”
四爷府
福晋院中,福晋与姜嬷嬷一起理着后院的账册,姜嬷嬷看了看福晋淡然的神色,沉了沉声音道,“奴婢听说,昨晚儿上,李格格想把他那个侄子塞给咱们弘晖阿哥做伴读?”
福晋抬眉看了姜嬷嬷一眼,点了点头,“她是一贯的自作聪明,仗着贝勒爷多看她几眼,恨不得带着全家扒上来。平日里,她动些个小心思,我也懒得跟她一般见识,如今儿个竟把念头动到弘晖身上来了。”
姜嬷嬷蹙了蹙眉,略有踟蹰,“可,之前福晋不是说贝勒爷想为李格格请封侧福晋吗?”
“那又如何?”福晋语态冷淡,“四阿哥是不沉湎女色,否则建府这几年,后院的侧福晋说不上有几个了。如今她不过是稍得了贝勒爷的青眼,再过几年年老色衰,说不定怎么回事呢。”
姜嬷嬷轻叹了口气,“可贝勒爷毕竟是属意与她的,福晋也不该太驳她的颜面。昨晚的事儿,奴婢听下人们说嘴,福晋是句句在理,可总归闹得太僵了。”
“我明白嬷嬷的意思,”福晋放下账本,用帕子掩了掩嘴角,“我与四阿哥终归也就这样了,西配院的那些人爱怎么争就怎么争,只要不出乱子,我也乐得做个好人。但是,我决不允许有人把脑筋打到弘晖身上。李氏就是仗着四阿哥在场,以为我会不言不语,我若是如了她的意,日后怕就要蹬鼻子上脸了。”
“主子,”诗瑶迈进门槛,打断了福晋与姜嬷嬷的话,“我已打发了小厮给家里送信儿去了。”
“好,”福晋扬了扬嘴角,“给弘晖的哈哈珠子必得精心选选才行,乌喇那拉氏家的孩子可不能比别人家的差。”
诗瑶咬了咬嘴唇,上前两步道,“主子,贝勒爷那儿定也是挑最好的,咱们家里的对阿哥忠心就行,若要事事争个出头鸟,怕惹贝勒爷忌讳呢。”
“这有什么可忌讳的,”四福晋低头理了理账本,“贝勒爷当初的哈哈珠子不也有先皇后的娘家人吗?弘晖的性子有他阿玛的影子,以后用人也定然是任人唯贤的。我这个做额娘的,自然希望他身边的人既中用,又可用。若只是沾亲带故,却无能无德,还不如呆在家里做他们的少爷呢。”
十月末,西巡大营
顾问行从皇帐中出来,已是黄昏。
梁九功迎上来,微笑道,“顾公公一路赶来辛苦了,咱家备了点酒菜,咱们老哥俩喝上几杯?”
“那敢情好,”顾问行笑了笑,“弟弟这一路上,肚子里的酒虫都要闹翻天了。”
两位大公公说笑着,进了帐子,伺候的小公公暖上锅子,烫了酒就俯身退了出去。
“顾老弟此番收获可多?”梁九功敬了顾问行一杯。
顾问行仰头饮下,叹了口气道,“我这活计可不好干,当主子的哪个是好相与的?想套出内里的实情比登天还难。费了半天劲,也不过是打听些意头想法,具体的计划谋算还得等待时机。”
“诶,”梁九功拍拍顾问行的肩膀,“咱们跟了皇主子这么多年还不明白?要的就是意头想法。圣上知道了他们的意头想法,心里就有了自己的打算。这下面的计划谋略,费了一大番心思,最后若是不得皇上的意,不还是白费功夫?”
东小院
四阿哥弯着身子画一幅白虎啸林图,苏大公公睡眼惺忪地托着下巴趴在旁边看。
“主子,”张保掀帘而入,“钮祜禄氏阿灵阿府上送来寿宴的请帖。”
四阿哥笔耕微顿,“送请帖的人是谁?”
“是阿灵阿府上的差役,”张保躬身道。
“先放着吧,”四阿哥垂□子,重又起笔。
“是,”张保俯身,复又略带踌躇道,“来送请帖的差人说,阿灵阿大人今年是六十大寿,拜请京中各位宗亲大员,成年建府的皇子俱在其列,还望各位王爷贝勒能多多赏脸。”
“声势倒不小,”四阿哥描了几笔虎纹,“爷最近不想出门,回头让库房那边备下厚礼,到日子送过去就得了。”
“奴才明白,”张保领命而下。
苏伟眨巴眨巴眼睛,见张保退下,精神了不少,“阿灵阿不是松甘的父亲吗?松甘做爷的哈哈珠子也有十几年了,虽说建府后来往的少了些,但总归是主仆一场,主子不用给松甘个颜面吗”
四阿哥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松甘若是还把我当他的主子,这请帖就该他亲自送来。派个差役来传信儿,端的是世家大族的架势,爷若是巴巴的凑上去,才是真的丢了主子的身份。”
苏伟抿了抿嘴唇,不置可否,“阿灵阿是遏必隆的儿子,遏必隆生前是辅政大臣之一。孝昭先皇后、温僖贵妃都是阿灵阿的姐妹,将比起来,他们家和佟佳氏也差不多了,也不怪乎摆个寿宴敢遍请皇亲贵戚。”
四阿哥抬眉看了苏伟一眼,弯了弯嘴角,“当初让你抄拜帖还是没白抄,亏你还记得阿灵阿的家世。”
“嘿嘿,”苏伟傻笑着挠挠后脑勺,“遏必隆是辅政大臣之一,他的族人我有特别留意的。不过,阿灵阿是遏必隆的第几个儿子来着?我怎么记得温僖贵妃过世时,他好像遭到贬斥了?”
“阿灵阿是遏必隆的第五子,”四阿哥涮了涮毛笔,直起身子“早年世袭一等公,任镶黄旗满洲都统。后来温僖贵妃病逝,因其与兄长法喀的争斗,被皇阿玛削职。不过没经几年,就又被启用了。如今依然是一等公的爵位,任领侍卫内大臣兼理藩院尚书,确也是朝中数一数二的官宦世家了。”
“那……给他贺寿的人肯定不少,”苏伟转身坐到榻子上,“他是温僖贵妃的弟弟,就是十阿哥的舅舅了,估计没有几个收到请帖的人会像爷一样敷衍。”
“你倒聪明,”四阿哥用帕子擦了擦手,“老八、老九、老十素来交好,他们两个肯定会到。至于其他人,估计也都各有企图。索额图刚死,阿灵阿就冒了出来,打的什么主意,大家都清楚。”
苏伟扁了扁嘴,晃荡着双脚道,“那爷不争取争取吗?咱们好歹有松甘这条路子啊。”
四阿哥瞥了苏伟一眼,嘴角轻抿,“爷可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淌这潭浑水,松甘这条路,就是要走也得平稳了再走。”
八爷府
八福晋端了两本册子迈进书房,“爷,给阿灵阿大人贺寿的礼品单子已经备好了。”
“给我看看,”八阿哥接过册子展开。
八福晋秀眉微蹙,从旁轻声道,“爷既然打算亲往阿灵阿府上,这贺礼合个规矩就是了,何必这般奢侈呢?”
“福晋不必忧心,”八阿哥微微笑笑,“我与老九、老十有自小的情分在,这贺礼上自当丰厚些,旁人就是见了也挑不出毛病来。”
“妾身明白,”八福晋敛了敛眉目,“只不过,索额图刚刚病死,这一牵扯到权臣贵胄的,妾身总是心惊。”
八阿哥放下单子,握住八福晋的手,“有爷在呢,你不要多想。爷与太子、大阿哥不同,生母身份低微,身后也没有势力支持,在朝堂上八面玲珑些不过是生存手段。爷心里有数,断不会拿府上的前途开玩笑。”
八福晋抿了抿唇角,略略地垂下头,“爷说的,妾身相信。爷也不要妄自菲薄,如今封爵的皇子中,您年纪最小,却屡次被皇上予以重任。朝臣里,揆叙大人、鄂伦岱大人都与您相交,我外祖那里对您也是青眼有加。爷若是有所心思,未必就是不可。”
八阿哥弯了嘴角,拍了拍八福晋的手,“福晋想得太多了,爷只想一生平平稳稳的,不敢有所奢求。这日子要一天一天过,路更要一步一步走。”
八福晋自书房出来,侍女金环迎了上来,“福晋,日前舅老爷提起的那位在直隶最善千金科的大夫,表少爷帮您请来了。”
“是吗?”八福晋眼眸亮了亮,“让他去偏厅等着,我换身衣服立刻过去。”
“是,”金环手脚轻快地行礼而下。
八福晋深吸了口气,低头轻摸了摸小腹,转身往卧房而去。





穿成苏培盛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谋士进府
康熙四十二年
十一月初七
领侍卫内大臣阿灵阿六十寿宴,傅鼐、张保替四阿哥送去了贺礼。
“主子,如您所料,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都到了,”从寿宴回来后,傅鼐到东小院回禀报。
“另外,”张保看了看傅鼐,略有踟蹰地补充道,“十四爷也去了。”
四阿哥翻书的动作一顿,一旁的苏伟暗暗地叹了口气,“主子,十四爷跟九阿哥、十阿哥都住在阿哥所,想是不好推辞。而且十三阿哥随皇上西巡,十四爷那儿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四阿哥瞥了苏伟一眼,转头对傅鼐、张保道,“直郡王那儿有没有什么表示?”
“直郡王跟主子一样,只送了贺礼,”傅鼐躬身应道。
四阿哥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是,”傅鼐、张保行礼后退下。
四阿哥把书放到桌上,敛着眉目不知在想些什么。苏伟偏头看看,自顾自地走到榻子边上坐下。
“阿灵阿想在储位之争里冒头,”四阿哥沉声开口道,“太子、三哥随皇阿玛出巡,大哥是巴不得地扩张手中的实力,可如今却没有出席,想来是阿灵阿没向他表现出任何诚意。如此看来,遏必隆这一支还真的是看上老八了。”
“八阿哥可不简单,”苏伟往嘴里扔了颗果脯,“之前纳穆图不是说因为鄂伦岱的推荐,佟国维也变相支持八阿哥了吗?”
“还不止呢,”四阿哥抚了抚额头,“常赉他们告诉我,纳兰明珠的次子纳兰揆叙与鄂伦岱交往甚深,常一同出入老八在京郊的猎园。”
“纳兰揆叙?”苏伟皱皱眉毛,“那大阿哥怎么办?纳兰明珠这不是阳奉阴违吗?”
“这事儿要看怎么说了,”四阿哥站起身,走到窗边,“老八是惠妃养大的,在外人看来与大阿哥的情分自是不同的。纳兰揆叙靠过去,纳兰明珠更可以予以推脱,左了大阿哥与纳兰家跟太子与赫舍里氏是不能比的。因利而聚,利尽而散罢了。”
“那这么说,”苏伟略一思忖,“佟国维说不准也是在打这个主意,他自己靠向八阿哥,让隆科多支持直郡王,表面一家,实则是押了两个筹码。”
“是啊,”四阿哥缓缓地吐了口气,“而且是赢面最大的两个筹码。”
苏伟扁扁嘴,趿拉着靴子走到四阿哥身后,缓缓地环住那人的腰。四阿哥略一征愣,就听背上一个嗡里嗡气的声音道,“他们都没我聪明,我押的才是最有赢面的筹码!”
十一月中旬,西巡大军启程回京。
途中,皇上命三阿哥胤址勘察三门砥柱,这是胤址坐降贝勒后首次公开分得的差事,完成的可算是异常用心,康熙爷亦十分夸赞。
然,此次出巡,最惹人注意的还是今年连续三次陪同皇上出巡的十三阿哥胤祥。自代祭泰山后,无论皇上在哪儿,十三阿哥都必然侍奉驾前。似也由此,朝中大臣们注意到,皇子中堪为储位的已不只建府的几位郡王贝勒,从九阿哥到十四阿哥,新一茬的皇子正在逐渐成长起来。
许是心有灵犀,康熙爷回宫后不久,即颁下诏令,指兵部尚书玛尔汗幼女兆佳氏为十三皇子福晋,礼部侍郎罗察之女完颜氏为十四皇子福晋,令年后择日完婚。
圣旨颁下没多久,伴随着京中纷纷扬扬的大雪,腊八节到了。一个年头的吵吵嚷嚷到了这个关节,总算是暂时安静了下来。
腊八节宫中设宴,马上要完婚的胤祥、胤禵成了众人围拢的对象,许也是借着喜气,宴会上的气氛很是热络。
为了给皇上助兴,几位皇子纷纷下场。
然,到了题字写联的环节时,一直称赞叫好的康熙爷沉下了脸色,看着众位皇子手写的对联,满是嫌弃,“朕看你们是仗着年岁大了,也没人看着读书,就开始疏懒惫怠了。这字几年都没什么长进,尤其是胤禩,下笔有形无神,看不出一点锋锐。”
“皇阿玛息怒,”八阿哥见状慌忙上前请罪,“是儿臣贪玩,给皇阿玛丢脸了。”
“以后,”康熙爷看了八阿哥一眼,“日日写上二十张大字,交与朕看,待朕再给你寻个师傅,好好将练起来!”
“是,儿臣遵命,”八阿哥俯□子道。
苏伟站在人后,错着缝隙看长桌上的几幅字。别说,他一眼就瞧到了他家四爷的,笔锋透骨、含而不漏,正好被教训八阿哥的康熙爷按在手掌下。
隔日,康熙爷在朝堂上指了武英殿纂修何焯为八贝勒侍读,文士秦道然为九阿哥侍读。一时间,八阿哥在保华殿当众受训一事,到底是福是祸让人着实难辨。
年关将至,四阿哥起折为李氏请封侧福晋,同时提了李涵为府内三管事,与马廉、五格一起统领府内杂事。但李涵儿子李清到底也没能在几位小主子身旁伺候,而是由福晋做主,遣回了祖父家读书。
这一年朝宴,康熙爷微恙,匆匆而过。
年后,赐婚蒙古的两位公主及大阿哥长女,正式受封。皇十女受封和硕纯悫公主,赐婚博尔济吉特氏喀尔喀台吉策凌。皇十三女受封和硕温恪公主,赐婚博尔济吉特氏翁牛特部杜棱郡王仓津。直郡王长女受封郡主,赐婚科尔沁台吉多尔济色棱。
正月过后,和硕纯悫公主出嫁,皇上指了三阿哥赴蒙古送亲。二月,和硕温恪公主出嫁,因公主是胤祥的亲妹妹,胤祥自请为胞妹送亲,然康熙爷却亲率众臣,将公主一路送到了蒙古。朝中,十三阿哥得宠与圣上的传言又一度甚嚣尘上。
三月,直郡王亲自将女儿送到科尔沁部,因不放心长女,胤褆想在科尔沁部多停留几日,却不想被康熙爷一连三封圣旨催了回来。究其缘由,竟是十三阿哥胤祥的婚礼。
四爷府
苏伟咬着笔头,计算着一连气儿的贺礼花销。妹妹出嫁,做兄长的得有添头;弟弟迎亲,做兄长的更不能小气,就不用说,这两个弟弟一个是亲的,一个比亲的还亲。
“别算啦,”四阿哥探头看了一眼苏大公公又涂又抹的账单子,“你算来算去,该送的还是得送。”
苏伟抬头白了四阿哥一眼,“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当初皇上给的二十三万两安家费眼瞅着就没了。你想以后花你那一个月二百两的俸禄,还是拆东花园的石头啊?”
“银庄不是有收入吗?”四阿哥背靠着榻子,翻着本尉缭子。
“银庄的收入要是够,就不会入不敷出了,”苏伟颓丧地盘起腿,“内务府分下来的银庄收成根本就不好,一年能过一千两都是顶天了。不过,粮庄瓜园那边的收成倒是用不了的用,就是换不成银子。要不然,咱们把贡上来的粮食瓜果卖一些吧?”苏伟扑腾扑腾地爬到四阿哥身边,眼里冒着精光。
四阿哥放下书,瞥了苏伟一眼,冷冷地翘起嘴角,“爷丢不起那个人。”
“丢人,丢人,”苏伟沉着脸,爬回炕桌旁,嘟嘟囔囔地冲着账本使劲,“等你饿肚子就不怕丢人了!”
八爷府
日到当头,练了一上午大字的胤禩终于停了笔,何焯在一旁递上茶碗道,“练字最求心静,若急于求成势必事倍功半,贝勒不必于己如此严苛。”
“先生说的是,”胤禩抿了口茶,向窗口看了看,“到晌午了,先生留下与我一同用膳吧。”
“不敢,不敢,”何焯慌忙低头道,“下官位卑职浅,怎能与贝勒爷一处用饭。”
胤禩弯了弯嘴角,语带笑意,“先生不要这般客气,你我名为主仆,实为师徒。胤禩天生不爱讲求虚礼,你到府里也有几个月了,今日胤禩势必要同先生一起吃顿家常便饭的。先生若不肯留在府上,那先生去哪儿,胤禩便要跟去哪了。”
“这,”何焯一时僵在原处。
胤禩又是一笑,朗声吩咐道,“贾成,摆膳!”
八阿哥说是家常便饭,确实不算隆重,几道开胃小菜就着白粥点心,倒是很合何焯的口味。
“先生入京也近两年了吧?我听说,是皇阿玛南巡时将先生带回京城的,”胤禩放下碗筷道。
“是,”何焯低下头,“下官学识不深,一直未能中举。好在圣上礼贤下士,由直隶巡抚李光地大人引荐,将微臣带进京中。”
胤禩弯了弯嘴角,“科举固然严苛,但总未免死板,先生的学识本不该桎梏于那几篇文章之中。李老看人一向稳妥,还是胤禩有福气,能得先生入府相伴。”
“八阿哥谬赞,”何焯微微颔首,“蒙贝勒爷不嫌下官出身卑陋,下官也愿以微薄之力为贝勒爷尽心。”
“多谢先生,”胤禩略一拱手,转头对下人道,“你们将桌上收一收就下去吧,我要与先生长谈一番,不许人来打扰。”
“是,”伺候的奴才们收了桌子,一一躬身而下。
八阿哥起身,负手走到窗边,何焯尾随而至,心里渐渐有了预料,“贝勒爷可是为了储位之事心有烦扰?”
胤禩抿了抿唇,缓缓地点了点头,“先生睿智,如今皇子间的优势强弱不甚明朗,先生如何看待?”
“下官愚昧,”何焯垂□子,“朝堂上的势力纷争太过多变,只因人心难测。于下官来看,储位一事皇子背后的势力固然重要,当今圣上的心之所向亦是重中之重。”
“此话怎讲?”胤禩转过身子,看着何焯。
何焯微微低头,“以当今情势来看,十三皇子颇得圣上看重。”
三月末,十三阿哥胤祥大婚;紧接着,四阿哥府上,册封李氏为侧福晋的旨意也颁了下来。
内眷进封,四阿哥并未大加操办,然四爷府上的门客亦纷纷送上贺礼。苏大公公最高兴的事儿就是收礼了,轮到年初外放的沈廷正时,贺礼倒是蛮特别的。
沈廷正向四阿哥推荐了一人,镶白旗第三参领下的一介布衣——戴铎。
作者有话要说:从这一章开始,改动就比较大了,基本时间顺序都与历史不一样了,考据症的亲们不要纠结哦。




穿成苏培盛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避无可避
康熙四十三年
三月末,四爷府
戴铎在张保的引领下进了书房,向四阿哥行了大礼,“奴才戴铎,叩见贝勒爷,恭祝贝勒爷福体安康。”
苏伟站在四阿哥身后挑了挑眉毛,四阿哥向椅背上靠了靠,“起来吧。”
“谢贝勒爷恩典,”戴铎起身,依然垂首而立,三十上下的年岁倒还精神。
“廷正递信入京特意向爷举荐了你,”四阿哥打量了戴铎几眼,缓声道,“说你博学多闻,睿智有思,只是一直未谋得一官半职,不知是因何缘由?”
“贝勒爷明鉴,沈兄着实谬赞了,”戴铎躬□子,“奴才平时愿读些闲书,喜欢胡乱论析些时事,只在友人间得些虚名。科举取仕一路须得精心苦读,细研考簿,于奴才而言着实无趣,也不得章法。”
四阿哥扬了扬嘴角,一片闲适,“闲书亦有大智,爷相信庭正的眼光。你平时爱读些什么书,说来给我听听。”
“让贝勒爷见笑,”戴铎拱了拱手,“奴才愿意读史,尤其是民间野史,日前得了《万历野获编》明末拓本,尤其爱不释手。”
四阿哥抿了抿唇,认同地点了点头“《明史》如今正在纂修,史料也多从《万历野获编》中寻取,是本好书。明朝国祚二百七十余年,读其史当可学得不少东西。 ”
戴铎笑了笑,看了一眼四阿哥垂下头道,“贝勒爷言之有理,奴才研读明史确实所获颇多。若说明朝十六位帝王,奴才最钦佩的就是明成祖朱棣。”
“哦?”四阿哥微微眯起眼睛,“朱棣始建内阁、改革吏治、迁都北京,确实颇有建树。只不过无视父亲遗命、兴兵起事、勤王入京,不免为人诟病。”
“英雄不问出处,”戴铎躬□子,“奴才以为,凡事皆有两面,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区别往往只在人心罢了。”
“先生所言亦不为过,”四阿哥抿了抿唇角,“既然先生熟悉明史,那就暂且留在府上,与傅敏一起,教导弘晖吧。”
“贝勒爷,奴才——”戴铎略一征愣,苏伟上前一步道,“戴先生请,奴才去给您安排住处。”
戴铎看了苏伟一眼,抿了抿唇垂□子道,“谢贝勒爷恩典,奴才告退。”
苏伟将戴铎安排到东路一间屋子里,又遣了一名小厮伺候着,自己转身回了书房。
“主子,那戴铎你打算怎么用啊?”苏伟蹭到四阿哥身边坐着,“他刚才又明史、又朱棣的,我怎么听着好像要撺掇咱们造反啊。”
四阿哥一笑,摇了摇头,“这人有想法,有野心,却不够城府。他刚才是想以靖难之役试探爷有没有夺储之心,估计也是憋了一肚子的计谋对策要进献。只不过,若是学不会这韬光养晦、锋芒内敛的道理,爷是不准备启用他的。否则,日后也是项不小的麻烦。”
“哦,”苏伟恍惚地点点头,对这个戴铎他没什么印象,遂也不再追问,转而道,“弘晖阿哥那儿,进了六个哈哈珠子,伺候的人也得多添几个了。咱们府里内监本来就少,后院都是侍女嬷嬷在此后,干起重活来很不方便。我在想,不如趁这个时候向内务府多要些人吧。”
“不用,”四阿哥卧到榻子上,把腿往苏伟膝上一放,“你忘了张起麟的事儿了?内监跟宫里多有牵扯,这个时候领进府里来,太过冒险。爷就怕不光是皇阿玛的眼睛,还有些像马廉一样别有所图的。弘晖那儿的奴才从闲差里抽调就是了,内监有柴玉跟着暂时也够了。旁的,等过了这阵子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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