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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结婚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骆见
许久结婚记
作者:骆见
许久要结婚了。许久真的要结婚?许久终于要结婚了。



第一章 宋宁的婚礼(一)
    外面下雪了。

    我伸出手去,雪落在黑色的羽绒服上面,六瓣霜花张牙舞爪地显示着自己的冷冽。

    “你瞧你穿的像个包子似的,你跟别人家学学好不好,搞精神一点,哪里有里面穿西服外面穿羽绒服的搭配,活像一个假销售。”眼前狗着脖子开车的,是我肥头大耳的弟弟。

    “你不要看不起销售好吧,也不要看不起羽绒服,这天气,保暖是最重要的。”我裹了裹自己的羽绒服。

    我弟弟不依不饶:“你真是,到岁数了你!”他很嫌弃我的穿衣风格,也嫌弃我畏畏缩缩猫成一团的动作。他抽了抽鼻子,说道:“咋突然回来,也没提前说。”

    “这几天也没啥要紧事,有个朋友结婚,我去看看。”我搓着手回答。

    “什么朋友这么重要,你不是不喜欢参加婚礼的嘛。前男友结婚”我弟弟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

    “放狗屁你,好好开车,你姐不想这么早殒命。我睡了哦。”我把车里的毯子舒展开,闭着眼睛想打一个小时的盹。

    “是苏焕还是顾罗结婚啊”我弟弟试探性地问道。

    “闭嘴开车。”我闭上了眼睛,又觉得自己语气不是很好,于是又补了一句:“都不是,真的。”

    “我们决定在12月04日在xx会馆举行婚礼,诚挚邀请你出席,一同见证我们的幸福瞬间。婚礼很小,都是旧人、故人、熟人,内容不多,只是音乐、婚纱、美酒,希望那天见到你。宋宁与陈静”

    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坐在椅子上岿然不动已经四个小时,加班加点画的图终于收稿,那一刻,尿憋如鼓。急匆匆拿着手机跑到厕所,才注意到这条短信。

    宋宁这个狗崽子,果然还是走文艺风。12月4日是周六,我已经是许久没有休过双休了,也好,趁这个点回趟家。于是我回复道:

    “祝永浴爱河,一定准时到。”

    周五深夜还在加班,层层落落的文件让我的脑子都快炸了。oa审批的是周五至周六三天的假期,却还是有一天免费加了班。我收拾好东西,准备撤离战场,十二点显然是没有车了,我计划明早坐班车赶过去。

    “许久,你的图纸已经审阅完毕,基本没有问题,齐总正在审阅,请注意查收修改意见的邮件。另外,明日我休息,晨报还需要你编辑提交。”

    我看着李总这份扎实的“中转式”邮件,无奈的回复了一个微信:

    “李总,我预备今天回趟老家,今天赶图十分紧急放弃了回家计划,明早的车票已经买好,您看是否能够请小赵或小钱帮忙拟稿晨报。”

    “查收邮件。”李总回复道。

    我看着手机里的“审图意见”,想摔桌子。

    “我看了,意见很简单,明天早上你修改完,拟好晨报再回家也来得及。”李总微信上如是说。

    “万恶的资本主义终将灭亡。”我这样想着,一时间茫然地看着满办公室的文件,脑子空空的,想要找个人诉说。翻来翻去,把苏焕的名字看了又看,还是关闭了屏幕,算了,回家睡觉吧。

    “到了!”弟弟的声音让我从加班的噩梦中醒了过来。窗外的雪已经停了,“xx”会馆的招牌就在我眼前。

    “下车吧,我晚上来接你。家里炖了猪头,你不要喝太多。”弟弟说道。

    “知道了。”我睡眼朦胧地打着哈欠,整理着着装。

    我推门进去,只见宋宁与陈静的婚纱照摆成一列,大的小的鲜花气球、藤蔓白纱搞得还挺有艺术感。新郎还是那样,新娘也还是那样,两个熟悉的人站在中门,笑意盈盈地迎接着宾客。

    “来晚了。”宋宁说道。

    “真是抱歉。”我不好意思地说。

    “快入座吧,我们去准备啦。”陈静拉着宋宁的手,脸上的幸福收都收不住。俩人相视一笑,朝着化妆间走去了。

    我到大厅的时候,看着人已经差不多齐了。

    故人相聚,倒没有我想象中的尴尬,大家嘻嘻哈哈的聊着网上的冷段子,偶尔爆发出一阵阵故意的大笑。

    领头讲段子的猴子似乎还是高中时候的样子,瘦,小眼睛。但猴子似乎有了皱纹了,那皱纹似乎是因为笑的多了挤出来的,但那笑容放佛是猴子从哪里定制的面具,只要嘴角提起来,就是一副很到位的笑脸。猴子堆着笑脸,拉着自己的领带,叫嚣着要和张青青喝酒。

    张青青做出一副小女人的样子,鼓着嘴瞪着猴子,眼睛里却流露出一股股的亮晶晶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张青青的保鲜术完全是天生的,她十几岁的时候就长着现在二十多岁的脸,圆润且有风韵。张青青瞟着猴子,脸却转向正在仔细倒酒的韩有。

    韩有倒酒的架势好像苏焕做实验时候的样子,精细而专注,似乎手里拿着的不是酒杯和酒瓶,而是这场酒局正义的天平。这倒很像他高中做题时候的样子,专注的写着画着,结果拿起来一看,全是重重叠叠的叉叉,一个字也没写上去。韩有动作很慢,慢到旁边周蓉都开始催他了。

    周蓉今天整体造型很隆重,首先表现在她的妆容上,而她妆容的突出点,在她的眼妆上。周



第二章 宋宁的婚礼(二)
    张青青的嘴,是粉粹料理机。

    她的嘴,第一厉害是能网罗四面八方的消息,然后添油加醋,混合成带有她自己特色的料理,出锅就是糊;第二厉害是精准,无论是吵架还是讽刺或者其他什么别的带有无脑辩论特色的场合下,张青青的嘴里就像有刀片,精准狠地撂倒你不在话下。

    她把顾罗的话题引向我的时候,都没有带修饰和铺垫。

    猴子听完这句话,也问道:“是啊许久,你们俩也快要结婚了吧,这都多少年了。”

    我一时间愣住了,蓝优左右看了看,替我解围说道:“他俩没有在一起过呀,你们都说啥呢。”

    “什么鬼!”孟园率先说道,“高中的时候你们那么好,大学里不还一起出去旅游这叫没有在一起过”

    连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向威威都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我。

    我成为了一个面临着审判的犯人,而控方律师似乎人手掌握着我的犯罪证据。

    周蓉第一个开口,作为我的同桌,她自信地说道:“顾罗那时候那么喜欢你,除了睡觉,就是看你。有一次不是还看入神流鼻血吗”

    “这是什么和什么呀。”我说道,“流鼻血是因为天干物燥,怎么能因为看我流鼻血”

    我第一次见到顾罗的时候,印象相当深刻。顾罗这人,胖,且相当高。当他在八十人的教室课桌缝隙间行走的时候,后面的人都别想超车。我有时候站在他身后跟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的时候,简直感觉自己是个盲人。

    顾罗的座位在靠窗户边,从他坐在那里那一刻起,无论是以前后滚动还是左右滚动的方式调换座位,他都雷打不动的坐在那里,像是自古以来就长在那里的一颗胖树。在某次调座位的时候,我成为了顾罗的斜前桌。

    “来,叩见陛下。”顾罗端坐在座位上,窗户里射进来的阳光正包围着他的全身,此刻的他像是正在度化的一尊佛。阳光把他的全身照耀的光辉万丈,我想这傻子当时可能入了邪教。

    我不理他,我的作业厚似山。

    “快来,叩见寡人,这里是寡人的王国。”顾罗说道。

    我不理他,我的作业广似海。

    “左右!给寡人把这不听话的妖怪从窗户里面扔出去!”顾罗说道。

    我不理他,我的作业多似草。

    “好吧,你这个妖怪,既然如此,你与寡人签订一份投降书,寡人与你和平共处。”顾罗说着,扔出一个草稿本来。

    “啥都没有,啥投降书啊。”我拿着本子翻了翻。

    “你只管签,内容寡人来定,你没有权利过问,你只能臣服。”顾罗说道。

    “我不签。”我扔回去。

    “好吧,不签就算了,寡人先让你蹦跶几天。”顾罗在没有降服我的遗憾中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安静下去。我当时以为他一定是在学习,然而等我做完了数学卷子,只见顾罗在阳光里,睡得像一头已经烤熟了的猪仔一般香甜。

    顾罗有三大爱好,自习上睡大觉,课堂上讲相声,不定期搞漫画。

    仗着自己底子聪明,顾罗从不把考试放在眼里,在他看来,成绩只能表示一个人在“考试”这一项上的能力高低,并不能代表人生的全部。他不仅自己信奉这个道理,还去迷惑其他人,在我来到他的王国之前,大家也都还信他五分。另外那五分,是因为他不学习,他也考得好,别人不学习,就真的考不好。

    这只害群之马。

    周蓉是顾罗的忠实信众,是属于百分百信他的那种。在顾罗的鼓励下,周蓉学会了打毛衣、织围巾、十字绣等优秀传统手艺,还时常收到五星好评,这让周蓉感觉自己的人生是有价值的、不平凡的、被拯救的。

    但是作为学生,天性对于成绩就有一定的敏感度,因此,当第一期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周蓉还是感觉到了人生惨淡未来渺茫,主要是没办法向父母交差,于是她去找她的心灵导师——伟大的顾罗去开导。

    为了使自己更有说服力,顾罗拿着成绩单找我当了靶子,他讲:“许久,你看你,卷子写成山又有什么意义你数学比我低20分也!听我的,成绩并不能代表......”

    “你又倒退了10名。”我从成绩单上抬起头来,“顾罗,分班的时候你分数可是咱们班第一名啊。”

    顾罗愤恨的咽下一口气,说道:“你数学比我低20分!”

    我说:“我总分比你高40分。”

    顾罗唰的一下把成绩单藏起来,和颜悦色地对周蓉说:“蓉儿,你要知道,成绩代表不了一切,你看你以后还能给孩子织围巾,你家里挂满了十字绣的艺术品,许久呢,许久啥也不会,以后的日子多无聊,你想想,你仔细想想。”

    周蓉从顾罗这里得到了安慰,似乎真就看到了以后挂满十字绣的厅室和绕膝成群的孩子,和一直在织着围巾的自己,于是兴高采烈地把成绩单放到一边,仔仔细细又开始织围巾。

    我的心情也比较惨淡,虽然名次没有变化,可是数学拉分成这样,心里也难过。亡羊补牢之际,我又开始



第三章 宋宁的婚礼(三)
    顾罗瘦了。当然从我第一眼见他开始,他在我的记忆中,似乎是悄无声息地、缓慢地、又直线式地消瘦着。只是那时,我没咋注意。

    他着装很正式,甚至配了领带夹。初识他的时候他170斤,我看他现在130斤都未必有,五官精致,一米八几的个子挺在那里,高挑好看。他真的宛如脱掉了曾经的一个自己。

    顾罗的焕然一新使大家都尖叫了起来,猴子离开座位,几乎是一个高跳蹿到顾罗身上,说道:“你小子!好几年都不露面!失踪人口回归呀你!”

    顾罗把猴子从身上扒拉下来,顺腿坐在猴子的座位上,环顾大家笼统地打招呼:“都老了呀你们!”我低下头,一时间并不希望与顾罗有什么眼神的接触。

    猴子推搡着顾罗,说道:“死萝卜,你去坐到许久那里呀,为啥插在我和张青青中间,我俩亲热着呢!”顾罗并没有挪开的意思,猴子便搬了一把凳子插在顾罗身旁,道:“死萝卜!快说说你这些年噶啥你呀!我都没有认出你!大变样啊!”

    顾罗嫌弃地说道:“死猴子你倒是没咋变,看着还是那么顽皮。”猴子刚要开口还嘴,只听见司仪开口了:

    “尊敬的各位来宾.....”

    大家此起彼伏地欢呼起来,顾罗双手捂在嘴前,掩盖着自己的笑意,他眼神通亮,认认真真地听着司仪讲话。

    “接下来,激动人心的时刻来到了,让我们有请新郎入场!”

    宋宁穿着得体的新郎服,光彩熠熠地站在了礼堂门口。他不是曾经的宋宁了啊。我心里这样想着。

    宋宁和顾罗关系很好,这也许就是失踪许久的顾罗出现的原因。那时候,宋宁坐在顾罗身后一排,俩人在闲来无事的时候喜欢一起横着搞日光浴,宋宁白,顾罗胖,俩人就像在鸡汤锅里面的两只肥鸡,在阳光的照耀下冒着热气。

    宋宁乖巧而又懵懂无知,是个人畜无害的傻白甜,他照顾班上同学,班上同学也照顾他,连同后几排的“积极分子”都喜欢他,很了不起。

    积极分子姚远,是宋宁的头号大哥,尽管宋宁并不承认,但姚远是这么说的。

    姚远是我们通常意义上讲的班老大,主要业务可能是打架,因为离得远,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搞什么的,反正不是搞学习的。他最好的表现是准时到校,然后睡一天,哪节课都不醒来,然后晚上打了鸡血一样兴高采烈地出门去。

    所以姚远是不知道学校有些什么科目、做什么作业的,更别说准时交作业。因为他的业务范围里面不包含学习,所以各班委也就不收他的作业,但他遇上了傻白甜的宋宁。

    “醒醒,姚远,姚远,交作业了。”宋宁在课间轻轻摇着姚远的手臂。姚远的手臂因为睡觉压的横七竖八都是印子。

    “醒醒,姚远,姚远,交作业。”宋宁摇着姚远,其他“积极分子”也都好像等待着一场好戏,都躲远了咬着嘴唇笑。

    “醒醒....”

    “啧,有病啊你!”姚远睁着半只眼睛,都没咋看宋宁,换了个方向又睡着了。

    “交作业。”宋宁说。

    “......”

    “交作业。”宋宁说。

    “......找死啊你。”姚远没有抬头,从咯吱窝里传出一句。

    “你起来写作业。”当他再说出这句的时候,连积极分子都不敢笑了。

    姚远从手臂里面抬起头来,再一次确认:“有病吗有病就去治,傻逼。”他转着自己没有睡醒的眼球,给了宋宁一个白眼,然后趴了下去。

    “姚远,作业是册子第18页-22页,我给你折起来了。”宋宁把册子放在姚远手边。

    姚远伸手摸到册子,“唰”一声直接给扔到角落的垃圾筐里,一点没有犹豫。宋宁叹了口气,把册子捡起来,拍了拍尘土,然后说道:“不要生气,作业还是要做。”

    周围积极分子没有想到宋宁反过来劝姚远不要生气,这呆子竟然一点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危险,于是面面相觑,等着接下来的姚远的爆发。

    姚远抬起头来,说道:“你是哪个”他这意思,无非是叫宋宁少管闲事,尽快走开,在我看来,都已经给足了宋宁的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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