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术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短刀
王萱转身坐到椅子上,一声不响,她低着头,大大的眼睛微垂着,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她知道,这些跟随陈和强混迹在镇上和农贸市场上的地痞混混们,不过是嘴上沾些便宜,等他们流里流气地闹腾一阵觉得没啥意思了,就会心满意足地离开,说白了就是些没出息的混帐东西,真有能耐去外面找个好点儿的媳妇啊。
唯独让王萱警惕的,就是这些混混们的头目,农贸市场的治安大队长陈和强。
好在是,陈和强虽然凶名在外,但毕竟以前都是老街坊,他平时再如何好色为非作歹,总得多少顾忌些颜面。
只是今天似乎不同于以往,这些混混们,尤其是陈和强在酒精的刺激下,以及日久天长积累下对王萱的那种蠢蠢欲动心思,早就按捺不住了。再加上之前董正东那副窝囊的怂包模样,让这些混混们认为董正东连个屁都不敢放,不用他们使眼色,就乖乖给他们腾开地方让他们随意调戏他媳妇。
光头陈和强给几名手下使了个眼色。
几人立刻会意,但却有些犹豫,毕竟这可是大白天的,老大万一真要做什么事……在陈和强皱眉目露怒色之后,混混们才各自嘻嘻坏笑着,一个往里面走堵在了后门口,两个人到外面挡住了小卖店的门。
小卖店内,就只剩下了长毛和陈和强、王萱三人。
王萱察觉到了异样,她抬头扫视了一下店内,谨慎和畏惧的目光看向陈和强和长毛,唯唯诺诺地说道:“你们,你们要是不,不买东西,就,就请离开吧……”
陈和强趴在柜台上的身子又往前探了探,伸手勾住了王萱光滑的下巴,阴笑道:“小嫂子,我当然要买东西!”
王萱抬手把陈和强的手打开,面露些许怒意。
陈和强站直了身子,目露凶光,转身走到了柜台里面,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模样,居高临下瞅着王萱,然后慢慢弯腰俯身,嘴唇都几乎要贴到王萱侧头躲避的娇媚脸颊上了,他阴阴地笑道:“我想买啥,你这店里没有了,该咋办?”
“你……你先让开。”
“让开?”陈和强嘴里喷着浓浓的酒气,道:“小嫂子,你应该知道我光头,在咱葫芦口镇,在这农贸市场附近,我不想让谁家的店开下去,谁就他妈甭想多开一天!咱都是一个镇子的人,这两年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从没找过你们家店铺的麻烦,这份人情,你总不能不认账吧?”
王萱低头,整个人都蜷缩到了柜台里侧的货柜和墙角处,她低声哀求道:“和强兄弟,你,你别这样,让人看见不好。”
“怕让人看见?嘿嘿,那一会儿你去我办公室一趟吧。”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这样。”
陈和强不耐烦地说道:“你这店还想不想再开下去了?妈的,我这人可没啥耐性,非得逼着我每天教训董正东一顿?”
“你……”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想这么做的,可小嫂子你长得太让哥哥我眼馋嘴馋哪儿都馋了。”陈和强说着话,伸出双手就去抱王萱,结果被王萱挣扎着推搡了两下没能得逞,就恶狠狠地使劲在王萱鼓鼓囊囊的胸脯上揉捏了两把,然后骂道:“呸,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行不行?”
之前仿若一只受惊小鹿般的王萱忽然静了下来,她轻轻地抬起头,没有丝毫受到侮辱后的恼羞成怒或者羞怯不已的悲伤,只是静静地看着陈和强。
她知道,陈和强那些威胁的话,不是在吹牛,而是真能做到。
陈和强的父亲是葫芦口镇的镇长,舅舅是派出所所长,在葫芦口镇,陈和强的家人真能一手遮天。若非如此,他也无法成为葫芦口镇农贸市场的治安大队队长,在这个堪称丹凤市菜篮子的农贸市场里,说一不二,谁敢和他叫板?
这几年,陈和强干得坏事数不胜数,谁又能把他怎么样?
“小嫂子。”陈和强的语气缓和下来,强露出些许温柔之意,道:“这两年我对你可是白天想夜里念,都着魔了,是真喜欢你啊!你想想看,凭我光头在咱们镇上的身份地位,想玩弄谁那还不是随便吗?多少女人都上杆子倒贴,我都没那个兴趣。可我这些年对你咋样?够客气够礼貌了吧?甚至我这帮兄弟们,都没来找过你们家店铺的麻烦,为啥?还不是因为我真心喜欢你嘛……”
王萱仍旧静静地看着光头。
这么些年了,因为自己男人太怂包,在葫芦口镇上多少人对她垂涎,时而说些调戏的荤话,甚至偶尔还小小地动下手脚,她都默默地忍受了,因为她有家室,有孩子,而且公婆家、娘家也都是老实厚道的小门小户,不可能给她撑腰,也怕惹上麻烦,她又是一个女人,一个起码表面上弱不禁风的女子,就应该有一个弱女子的样子,任人欺凌不敢反抗。最重要的是,她还有另一个极为隐秘的,不宜,不能为人所知的身份,她得保持着娇弱的沉默,等待着去完成那个或许一辈子都无需她去完成的使命。
但今天,陈和强一而再再而三用极为下流的手段羞辱她,又威胁她,并明确地下达了一个让她必须要面对的现实。
似乎,她只能答应。
没得选择了……
看着沉默中,神色冷漠得毫无感情的王萱,陈和强再次不耐烦了,他一把将柔弱的王萱抱了起来,狠狠地揽在怀中,淫笑着说道:“别怕,我会对你好的。”
王萱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任凭光头一只大手在自己丰腴的臀部摸来摸去,任凭对方用腰部下方那处已然硬挺起来的东西下流地隔着衣服耸动着不停地顶自己的下身,王萱心里想着,父亲的那个徒弟心性不可更改,将来的命势几成定局,无论其最终是否能在奇门江湖上活到让她王萱出手的时候,她都无需再继续沉默着生活,况且,低调平凡地生活下去可以,但不能屈辱地活着啊。
王萱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丑陋的、凶狠的脸庞,忽而开口轻声地,幽幽地说道:“何强兄弟啊,你知不知道,因为今天对我做的这些,所以你连家都回不去了。”
“嗯?”陈和强一愣。
王萱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声音柔和又满是怜悯地叹息道:“你真可怜……”
“哎哟我操!”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低调术士 第332节
陈和强忽然觉得后背发凉,脊椎骨从尾端直冲脖颈,凉飕飕得让他感到发麻,这是一种他以往从未有感受过的恐怖寒意,浸透骨髓!
第473章 柔弱似水强杀人
小卖店里,安安静静。
长毛和守在后门的那个兄弟,两个守在正门外的混混,都有些诧异地看向柜台里面的两人,娇媚的王萱被陈和强极为强势地揽在怀中,陈和强的一只胳膊铁箍般紧紧抱着王萱,另一只手还放在王萱被牛仔裤紧紧裹着的挺翘臀瓣上。
看起来极为暧昧,只是……更像按下了暂停键的影像,两人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丝毫不动。
王萱似乎轻轻地说了什么。
长毛和守在后门的那个兄弟,也隐隐约约听到了那两句话,但他们觉得自己肯定听错了——这王萱又不是神经病,怎么可能说出那么不着调的话?
陈和强满脸惊愕,眼眸中渐渐流露出恐惧之色。
王萱双手抬起,轻轻地推在陈和强的胸脯上,缓缓将他推开,然后不急不缓地坐回到椅子上,低着头,像是刚刚被人轻薄过的美丽娇俏思想却又极为保守封建的小娘子,羞愧不已,不敢声张,只得合着泪水咽下苦水,希冀着不再受人欺凌。
毫无来由的恐惧,让陈和强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但根本压抑不住心头的惧意,他踉跄着从柜台后面退了出来,挥挥手极为厌烦地说道:“咱们走……”
说罢,他转身向门外走去。
脚步很快!
长毛和堵在后门的兄弟神色讶异地看了看坐在柜台后的王萱,顾不上说些荤话再去调笑几句,便赶紧起身往外走。门口那两个混混亦是一头雾水,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快步走出小卖店的陈和强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想到了刚才王萱轻声对他说的那两句话“何强兄弟啊,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今天对我做的这些,所以你连家都回不去了……你真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要回家!”陈和强咬着牙说道,一边扭头看了眼那个文静安详地坐在店铺里柜台后面的娇媚少妇。
王萱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
陈和强立刻感觉心里像是被扎入了一根钢针般,剧痛,猛然收缩。而王萱看似平和的目光,却如同一条高高昂起头颅的眼镜蛇,冷冷地盯视着已经被自己锋利的毒牙注入了毒液的猎物,自信而安静地等待着猎物毒发身亡的那一刻。
王萱温和地一笑,笑容中满是怜悯。
陈和强猛然扭头,大步向远处走——他心里怕极了!
结果还没走出五步远,陈和强就突然停下脚步,猛地仰起了头颅,使劲地拼命地尽可能地向后仰,仰,喉咙里迸发出一阵诡异的咕咕声,然后浑身剧烈抽搐着仰面摔倒在地,噗通一声,灰尘荡起,身体猛地蜷缩……
午后难得有了些温煦之意的阳光,洒落在他蜷缩着痛苦抽搐一会儿就渐渐伸直了的身体上,有些刺目,一片白色。
“强哥!”
“队长,你咋了?”
“强哥……”
几个混混呼啦啦拥了上去。
大街上车辆行人稀少。
农贸产品交易市场大门口的几辆三轮车车夫,还有那些趴活的货运车司机们,正围在一起打牌赌钱玩耍,听着这边儿的动静,他们有些诧异地扭头循声张望过来,其中一人趁机偷偷地从已然下好注的散落钱币中顺走了几张。
萱萱小卖店里,容貌娇媚心性柔和善良的王萱低下头,抬手用一块纸巾轻轻揩拭掉唇角溢出的一丝血迹。
以术法杀一个普通人,比杀一个术士要简单、轻松得多。
但承受的反噬,却要大一些,也是无法避免的。
因为术士和普通人的体质、气机有大不同,自然天成的体内小自然状态,对术法的排斥性更强,更符合天道自然万有平衡规律的反噬法则。从这一点上来讲,术士施术杀寻常人,倒不如击杀同为术士的人,来得痛快和爽利。
当然,如果一位术士谋而后动,做足了充分准备的情况下,依然能够在杀人的同时,规避自然的反噬伤害。
这,是王萱第一次杀人。
但她没有丝毫的紧张和杀人之后的余悸,很平静,平静得就像是这样的事情早已经做过无数次——那是在多少个梦境里和想象中,施术杀人的经历,而梦境里和想象中击杀的那个模糊的目标,却是一位在整个奇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让所有江湖术士们都闻风丧胆的强者。所以,王萱觉得杀死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地痞小混混,委实如同踩死了一只蚂蚁般,没什么紧要。
陈和强,死了。
死因是酒后突发心肌梗,导致心脏和呼吸骤停。
话说回来。
当救护车的警报声渐渐远去,沸腾的街道上围观的人群散开,被警报声和喧嚣的吵嚷声闹醒了出门去看热闹的董正东,挠着头佝偻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躲闪着那些注视他的目光,飞快地迈步回到了自家的小卖店里,他犹豫着要不要把店门关上,刚才在街上他已经听到许多人议论,陈和强是从自家小卖店里出去后,突然病发倒地的。这让董正东整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儿里,吓得后背直冒冷汗。
就在他伸手要关店门时,妻子轻柔的话语声在店内响起:“关门干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做贼心虚么?”
董正东打了个寒颤,扭头看着坐在柜台后面的妻子。
王萱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百无聊赖却又格外平和淡然的样子,就像是随时等待着前来购物的顾客,又像是一位坐在河边的垂钓者,不去找些能够打发无聊时间的事情做,就那么安静地坐着,就很好的样子。
“陈和强咋就死了?”董正东嘟哝道。
王萱眼睑微垂,不言声。
“刚才他们在店里,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董正东忽而显得极为烦躁地呵斥道,因为陈和强从他家店里出去后突然病发一事,让他生恐惹祸上身被陈家人迁怒,这种恐惧在回到店铺里又得不到妻子及时的宽慰时,便迅速转化成了一种对妻子的愤恨和怀疑——没有理由!只是一个窝囊的男人极为可悲又可恶可恨的下意识行为,也是因为平日里王萱太过老实贤惠,把董正东娇惯成了这样。
“他们能做什么?”王萱淡淡地反问了一句,起身往后门走去,一边说道:“你看着店,我去睡会儿。”
董正东怒了,吼道:“我问你他们有没有对你干什么!”
王萱站在通向后院的门口,扭头神色平静地看着董正东,这个与自己共度了八年青春的丈夫,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废物!”
“你……”董正东想骂,却没有骂出来,颓然坐到了长凳上。他发现今天的妻子与以往不同,似乎突然间就变得陌生了许多,不是因为她破天荒地骂了他一句“废物”,而是那种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神态中,没有了贤惠和老实巴交的气质,反而更像是高高在上轻蔑地视他为蝼蚁的孤傲。
王萱径直走了出去。
董正东咬了咬牙,暗骂老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可他终究没敢起身追到后院里把老婆打一顿。
这种事儿他以前酒后曾经毫无理由地干过。
可今天就是不敢。
因为他想到之前老婆平静淡然地提醒他“关门干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做贼心虚么?”这句话时,透着一种异常从容的淡定,难不成……
是自家那婆娘杀死了陈和强?
习惯性沉浸在幻想中的董正东禁不住浑身颤栗,他想要跑过去把门关上,但就是站不起来,仿若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
傍晚。
两辆警车停在了萱萱小卖店的门外,几名警察进入店内,带走了王萱,没什么充分的理由,只是带她去派出所接受一番调查询问。
王萱被警察带走没多大会儿,一群暴徒冲进萱萱小卖店,将店铺内打砸成了一片狼藉,把战战兢兢留守下来看着店铺的董正东暴打一顿,又冲到后院里把他们家里打砸了一通,然后一群暴徒扬长而去。
这是陈家人悲伤愤怒的宣泄。
陈和强的突然死亡,让陈家人根本无法接受,即便是医生已经明确地给出了死者的死亡原因。
就连和陈和强在一起喝酒的几个混混,也都惨遭陈家人的暴打。
在医院里,陈家的人就已经对这几个混混进行了严厉的询问,从而知晓了陈和强死前都和谁接触过,发生过什么事情。自然而然地,陈家人知道了陈和强在萱萱小卖店里对王萱做的那些事,也知道了王萱对陈和强说出的那两句莫名其妙的话语,虽然匪夷所思,可任谁都听得出来那带有威胁性质的诅咒。
但寻常人又怎么会想到,王萱当时说出那两句话时,就是当场宣判了陈和强的“死刑”并立即执行呢?
他们想到的,是王萱在诅咒陈和强。
换做以往,这种诅咒只会被任何人视作是一种弱者面对强者时,无奈的、可笑又可悲的可怜哀嚎罢了。然而当诅咒突然间很巧合地演变成了现实,而且又是如此之快的现世报,就不由得让陈和强的家人,迁怒愤恨诅咒自家孩子的王萱了。
这个恶毒的妇人!
该死!
可想要杀死一个人没那么容易,即便是陈家在葫芦口镇能一手遮天,也做不到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仅凭王萱诅咒陈和强的那几句话,就把王萱定义成杀人的罪犯。甚至,连拘留关押王萱一段时间,陈家的人都很难做到。
第474章 亲情与抱负难两全
丹凤市凤翔区棉二纺织厂职工家属楼,地处东环路南段内侧,与葫芦口镇相距不过五公里。
元宵节后,王启民就带着刁平来到丹凤市,在棉二纺织厂职工家属楼小区租了套不到六十平米的房子,四栋一单元201室,两室一厅,每个月房租三百二十元——八十年代末期的老房子了,当年也是令人羡慕的国营企业职工家属楼,如今却因为几年前棉二纺织厂倒闭,失去了经济来源后年久失修破败不堪,有条件搬离此处的房东们,也懒得去把老房子重新装修,就那么放着收租金。
这两天王启民正打算着到外面找份工作,对他来说找工作并不难,月工资几百块的环卫工人、小区看大门的……反正他也不挑拣,哪怕是去一些单位里做清洁工都没问题。不多的工资加上每个月的退休金,够日常花销了。
而还未初中毕业的刁平,已然放弃了学业。
刁平早就不想上学了,在他看来,能识字算数这就够了,学那么多知识干什么?自己是术士,要做的就是把修为尽快提升上去,将来报仇雪恨自然是头等要事,之后要做的,就是帮着师父一起,让诡术在奇门江湖上扬名立威真正占有一席之地,而不再是奇门江湖的历史上那个如丧家犬般被人人喊打,不得不偷偷摸摸苟延残喘,被打上邪门歪道人人可诛之标签的流派。
王启民也不再强求刁平学习文化知识,他现在最关注的,是刁平能够迅速度过令人身体衰弱的净体期,迈入固气境。
在广阔的,历史悠久的奇门江湖上,宗门流派众多,这其中更多的还是那些零零散散的小门小派,因为近代百年战祸不断的历史原因,更是凋零到了大多数都是一脉单传,就连历史上威名赫赫的大宗门,譬如青鸾宗、耀皇宗,如今也不过是以家传为主,最多不过百十人的门派。直到改革开放后的这些年里,随着国家内外局势渐趋稳定,经济开始发展,各宗门流派才渐渐复兴有了繁荣之势。我们不去说近两年奇门江湖已经勉强称得上繁荣的大社会状况,其实在涵盖了整个奇门江湖的数千年历史中,绝大多数术士终其一生,也不过是徘徊在净体境难入固气。
而在势单力孤的王启民看来,不入固气境,根本就称不上是术士!
哪怕是许多因为徘徊在净体后期和大圆满之境多年,成为了固气假境,身体不再受到修为境界的影响而虚弱不堪,王启民也不会把这样的术士放在眼里,这也是他多年来一直从不收徒的缘由。
资质达不到上佳者,收来做徒弟又有何用?
至于多收徒……
王启民更不会去做那种愚蠢的事——人心隔肚皮啊,多收一个徒弟,就意味着多一层暴露诡术传承者身份的风险。
清晨,天未亮。
师徒二人皆在室内打坐以半睡眠状态修行一夜,几乎同时醒来,下床洗漱之后,出门到外面打拳健身修行。
自搬到这个小区后,王启民每天都会在小区的附近转悠几圈儿,看似闲散无聊迈步,实则小心谨慎查看着附近是否有术士的气息和术法的细微波动。他可不想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因为修行这种日常必为的事情,引起其他可能存在的术士的关注——毕竟,他和刁平不同于其他术士,他们俩,是诡术传承者。
还好,没有发现任何术士存在的迹象。
棉二纺织厂职工家属楼当年建设的时候,企业效益还很好,所以小区的规划和建设做得都不错,小区绿化面积大,栽种的树木也多,除了小区正门对着的那处面积宽敞的广场之外,在小区最里面还有一处类似于花园式的小树林。
王启民和刁平,就在小树林里打拳健身修行。
因为是八十年代的职工家属楼小区,所以这里居住着许多退休的老人,每天晨起健身的人也多。不过他们都是普通人,所以并不妨碍王启民和刁平的修行。
天光大亮,东方的天际泛起了朝霞的第一抹红芒时,王启民和刁平同时收功。
一老一少神情悠闲地往回走去。
比他们稍晚出来,在小树林边缘健身的几位居住在小区的老人,很热情地主动上前攀谈唠嗑:“老弟啊,以前没见过你,刚搬到这里来?”
“是啊,刚搬来租住的。”
“看你太极拳打得不错,有空闲教教我们……”
“好说好说。”王启民笑呵呵地与人客套着:“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以后有什么事还得麻烦各位街坊邻居多多照应。”
“听着话就亲热,是咱乡下来的人!”
低调术士 第333节
“可不是嘛,哎,这是你家的孙子吗?真听话啊,现在的小孩子可没多少能坚持着每天起这么早锻炼身体的,他在哪儿上学呢?”
王启民摇摇头叹息道:“身体有点儿毛病,暂时休学,在家里调养身体。”
“哦,这样啊……”
“可惜了,这孩子看着挺机灵,又懂事,等孩子身体好点儿了,还是得上学啊。”
“是啊是啊!”
王启民不是那种健谈的人,却是很容易被人所接受的人,他长相憨厚,气质沉稳,总是面带笑容,扔到人堆里绝对没什么出彩的地方能让人一眼注意到并记住他,但就是这样的朴实中透出的那种令人无法表述,似有似无的气息,会让人生出亲近感,至少……不会厌恶他,并愿意和他交流。
而刁平则不同,虽然在王启民的教导下尽可能地做出了一副乖巧的老实样子,但乌黑的双眸中那掩饰不住的戾气和凉意,会让人有种拒之千里的感觉。
他一点儿都不喜欢和这些老人们在一起唠嗑,被这些老人们关注。
但他却不得不勉强地露出些乖巧的笑容,不那么自然。
就在一老一少与新的邻居们攀谈一番,准备要回去的时候,只见从不远处快步走来一名穿着朴素的老年妇女,看样子已过花甲之年,看到王启民便神情焦急地挥着手唤道:“老王,老王啊……不好了,小萱家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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