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晏玉

薛宝钗自来就是极有眼色的姑娘，虽然心下疑惑，依然面上笑盈盈的在一边服侍着。
等王夫人有情不自禁的说起贾老太君并林家姐弟两个的时候，薛姨妈倒是难得冷静下来，脸色一变对着宝钗说道：“好孩子，你不是说要描了几个新鲜的样子带了给府里的几位姑娘去，我和姨妈说说话。倒是不用你在一边伺候的。”
宝钗并不推辞，又顺着薛姨妈的话说了两句。拜了王夫人才转身出去了。
王夫人看宝钗被支走就知道想来是有话当着孩子的面不好说，倒是也不着急。慢慢的品了品茶水。
“姐姐，不是我多心。”薛姨妈却是一时也等不得了，抿了抿嘴角满是担心的说道：“姐姐才刚提的事情是一百个和了我的心意，宝玉也是个极为难得的好孩子，只是?”
顿了一顿，看着王夫人还是不接话，薛姨妈才狠了狠心颇为为难的问道：“只是我瞧着你家老太太对林家那位姑娘也不像是一般外孙女才有的好处，怕也是有了别的打算吧。”
“哼妹妹也瞧出来了。”王夫人暗道一声果然，理了理心中的怒气才开口道：“这些年了，逼死我的珠儿不算，又做主送走了元春，现在姐姐身边就剩下一个宝玉了，再是不能听了她的去。”
王夫人那个‘她’字说的狠厉异常，想来是提到了心中大痛。“更何况不是我做姨妈的夸奖自家人，宝丫头这样的人品相貌哪个比得上？”王夫人说道这里又颇为不屑道：“老太太怕是上了年纪，只顾着死去了贾敏，倒是这会儿想起我的宝玉来了。可恨那林家丫头瞧着就筱筱袅袅的样子一看随了她那短命的娘亲，这样的亲事但凡我有一口气在，必是成不了的。”
“呵呵”薛姨妈瞧着王夫人说的非但里面一点应付的成分都没有，反倒是对于自己之前的猜测有了几分尴尬：“姐姐快别这么说，不至于的。”
因为是在梨香院，薛姨妈王夫人两个说话并没有特意避讳什么，倒是便易了满心疑惑的薛宝钗。
薛姨妈之前打发了宝钗还依旧去里屋描花样子，急于问清楚了心中的疑惑。
宝钗坐在临窗的大炕上，越想今儿个王夫人越是蹊跷，她自小就聪明又好强，心中再是存不住什么疑惑的，这不眼睛一转就对着身边的丫头莺儿招了招手耳语了一番，眼见着莺儿点了点头，撩了帘子走出去了，才笑了笑正儿八经的拿出花样子描了起来。
等说话的工夫莺儿回来了，悄悄的在宝钗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个大概，宝钗顿时就愣住了，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泛起了合计。
莺儿瞧着自家姑娘正琢磨事情，倒是不敢打扰。外人都说薛家的大姑娘最是和气不过，无论是姐妹们还是小丫头子，不过像是莺儿这样贴身服侍的，不敢因为宝钗看上去好说话就放肆，倒是自来小心翼翼不敢惹到宝钗一点半点的。
对于莺儿才听来的话，宝钗先是惊讶了一下，冷静下来想想倒也不算是出乎意料的。宝钗自来要强，就是来了京城见了荣国府的几位姑娘也深觉得自己在没有不如人的地方，倒是自打那位林家正经的表姑娘来了之后，着实打给了薛宝钗不小的打击。
想那林黛玉小小的年纪，除了身量不如自己长得开些，竟是一派大家小姐的做派，不说荣国府现在就几位姑娘就是自己也远远不及的。这么想着，宝钗就忍不住存了几分比较的心思。
贾老太君对着林家姑娘好自然是不用说的，长了眼睛耳朵的都知道。原也没有往宝玉的身上想，可听了姨妈的话，竟才幡然醒悟了。其实说心底话，宝玉并不是薛宝钗心中理想的人物，自小算命的就说过赠了金锁定是要寻了世间罕见的玉方才配得。
无论是爹爹还是妈得了这话，都说高兴不已，都以为是应到了皇宫里的那位，才对自己上心教养仔细照顾。不成想小选偏被哥哥拖累了，而今难不成竟是应在了宝玉身上？
薛宝钗想到这里忍不住俏脸一红，又琢磨了一番宝玉对待姐妹时候的温柔小意，愈加的满意了。原还想着姨妈的心思猜不透，现在既然是姨妈主动来提的，想来也是想通了吧！
其实想通了的何止是王夫人，便是她身边例如周瑞家的这样的奴才也是早早就做好了心里建设的：纵使眼下是老太太说的算，但太太这么多年在府里面，算下来只有不同于成事的时间长短，再也没有她算漏了，办不成的事情。莫说是林家的表姑娘能不能最后做了宝二奶奶不说，就是又那么一天，自己这样在太太身边服侍的也是不用急于一时的。倒是宝姑娘看着就不是个简单，又是太太嫡亲的外甥女，会做人做事又周全，自然要趁早去烧烧热灶。
周瑞家的心中大方针有了，到了梨香院瞧着果然金钏和个眉目精致的小丫头正说话，想来太太在屋里，还是上前小声问了句：“姑娘在这儿说话，可是太太在里头呢？”
金钏做了悄声的手势，又冲着帘子里头努了努嘴。
周瑞家的抿嘴一乐，倒是脚步不停，撩了帘子进门。听着像是王夫人跟薛姨妈姐妹两个有说有笑的，自然也不敢去打扰，又往前一拐去了薛宝钗住的里屋。(未完待续)





红楼之林家晏玉 131 金尊玉贵的宝姑娘
周瑞家的打了帘子，进到里屋，下意识的打量了一眼。
空着太半的多宝阁，零星摆放着也是闺阁女儿家些个简单的小物件，不要说是跟‘丰年好大雪’的紫薇舍人之后皇商薛家匹配，就是被奶娘把持多年，素来有‘二木头’之称的贾家二姑娘迎春的屋子竟是也不如的呢？
对荣国府二房，尤其是王夫人身边的人来说，三姑娘探春也算不上是什么体面的主子，单是说大姑娘元春在家的时候，闺房、院子、首饰是怎样的气派，周瑞家的可是亲眼见识过的，如此才更加心中犯合计。
薛家就这么一位姑娘，嫡亲的不说，据说私底下还帮着姨太太操持家务多少时候了，怎么都亏待不了她去，怎的俭省成这样。
话说宝钗这会儿正想着莺儿刚听来的事情，倒也是一时没有了往日的机警，可就是这么会儿功夫倒是先下了炕来客气道：“周姐姐这边坐。”
周瑞家的颇为尴尬，忙讨好道：“大姑娘好。”说着也并不拒绝，便贴着炕沿儿坐了下来，瞧着临窗大炕桌上的花样子又寒暄道：“这是描花样子呢？姑娘可是好点了？”
“闲来无事，今儿个倒是觉得轻省了许多。”宝钗含笑的吩咐莺儿去备了茶品果子来，方叹了口气笑道：“让周姐姐见笑了，原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毛病，不过是胎带来的热毒，多少年啦。倒是也没有什么妨碍，就是略躺躺再吃上几粒药丸也就大好了。”
“呵呵”周瑞家的还在为了之前的失礼之处暗自苦恼，心想着好在这薛家的姑娘是个大度的，要不然计较起来。倒是自己多年的体面没有了。
这么想着，周瑞家的自然就对薛宝钗带了三分感激出来：“姑娘说的是，莫说是主子们。就是奴才也往常赶上变了天气，日头底下的也会有个小病痛的。”说着又关心道：“那丸药吃了见好就好了。姑娘可是找了哪家的大夫配的？既是管用，还趁着好了再多吃几幅，彻底根治了才好。”
莺儿捧了茶回来，听到话头就忍不住插话道：“周姐姐再是不知道的，我们家姑娘那丸药哪里是一般大夫配出来的，倒是个极为费事的海上方子。”
“哦，什么费事的海上方，快说说倒是让奴婢们也长长见识才好的。”周瑞家的最是知机。听了这话赶忙凑趣。
“周姐姐听这丫头浑说。”宝钗笑骂了一句才漫不经心的解释道：“说来还是小时候的事情，原也是爹爹还在的时候，心疼我热毒发作起来难受就特特寻了些大夫药材的，竟都作用不大。谁想着家里竟来了颇有神通的和尚道士给打了金锁不说，另有按照节气花蕊配了药。”这么说着，宝钗又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摇了摇头道：“说了周姐姐听也无妨，都不是什么贵重的玩意，不过是在于难得二字罢了。”
也不等宝钗说完，边上的莺儿就把具体是怎么在四个节气得的白牡丹、白荷花、白芙蓉带着白梅花聚齐，又各自多少两零零总总的说了个透彻。
“哎呦。可了不得，天下间竟还有这样难得偏又这么雅致的丸药方子，也就是姑娘这样的人物才配用的。”周瑞家的听了暗暗乍舌。单单这四季的花蕊收齐了倒是不难，偏还要得赶上节气开的才算这就难了，也就是薛家那样的财力物力来拾掇这么繁琐雅致的事情啦。
薛宝钗默默一笑，要说是之前来京城志向多在小选一条路上，因为客居荣国府一是不想传了外边什么不好的言论，另是接着在荣国府老太君的面前得了几句指点，以后到了宫里也有个受用的好名声。
如今却是又大又不同，既然姨妈和母亲都有与宝玉结亲的心思，贾老太君那一关过不过倒是放在一边先不说。只是这荣国府倒也要用心经营几分的，叫着府里面的下人们先存着几分敬畏也是必要的。
“竟是这样难得。也难怪姑娘说是原来的丸子，不然一时半会儿也难以齐全的。”周瑞家的真心道了声阿弥陀佛。
“周姐姐说的是。做着丸子的时候就想着好歹是凑齐了，就多带了许多出来。”宝钗说着素手向外边一直：“我们打南边过来的时候也是特特就拿了来的，到了府里头就埋在了那边的梨树地下，寻常也用不到，就是偶尔犯的时候取出来吃两丸也就好了。”
周瑞家的还待再说说，就听外间王夫人提声问道：“谁在里头？”
周瑞家的听见，自然是不敢耽搁，忙下地走了出去，连带着宝钗这会儿也不躲着了。
才一进了门，王夫人就笑着对宝钗招手，搂了在怀里头看着周瑞家的道：“原说是让宝丫头歇歇的，不成想你这老货倒是会找地方。”
“太太说的是，奴婢该打。”周瑞家的瞧着王夫人对宝钗的亲热劲儿，心下再没有不知道的，忙补救道：“瞧奴婢这点小心思，都让太太姨太太宝姑娘给看的透透的了。”紧跟着又说起在琏二奶奶那边打发了上门来的刘姥姥：“可巧的当时在园子里就遇上了林家表少爷。”
等王夫人听周瑞家的说起晏玉随手就打赏了板儿一荷包的小银裸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道：“这孩子。”
薛宝钗在一边品读着王夫人的神色劝道：“说来林家的表弟今年才多大，又听说敏姑妈以前身子也不好，想来林家姑父也是想着这些才把林家的妹妹弟弟送了府里来让老太太太太帮着教导的意思呢！”
“我的儿，你哪里知道现在的世道。”宝钗的话正说到王夫人的心底去了，可不是吗？嫡亲的舅妈，给着吃给着住的，倒是见不到林家小崽子什么孝敬，倒对着外三路打秋风的亲戚热乎。
“咱们这样的人家倒是不在乎那几两银子。”王夫人语重心长的说道：“只说是林家这孩子现在住在家里头，虽有老太太补贴着，终究这样大手大脚的不妥当呢。”
在王夫人看来，当年贾敏的陪嫁不说，那大笔的银子物件可都是荣国府也就是宝玉的，加上林家姐弟两个现在住在自家，自然是那两个孩子的东西也应交给舅家搭理，这哪里是掏的自己荷包，分明是拿自己的银子散漫呢！
这话要是被晏玉听到，定会忍不住破口大骂：哪里来的强盗理论。分明是你们千求万求这小爷来的，爹爹一并送来的银子不说，在这贾家自己姐弟两个就连抛费都快要另算了。还真敢想，什么都是你的，一应都要你来安排，就你二太太王氏那貔貅加蚂蝗的性子，你愿意我们还不愿意呢！
终究是晏玉不知道，倒是又省下了一番闲气。只是让王夫人和宝钗这么一解说，就是边上周瑞家这样的心里也跟着暗道：真真是的，来的时候瞧着这林家表少爷是个厉害的，这不是时间一长就见了真章，不过是个毛孩子罢了。
又跟着听了一会儿，周瑞家的看着王夫人不像是再有什么事情交代，就起身说先下去了。
“你且等等。”薛姨妈看着要退下的周瑞家的忽然一笑说道：“我这儿才得了样玩意，你也一并带了去吧。”说着扬声叫了声：“香菱。”
“奶奶叫我？”说着就见进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倒是周瑞家的仔细瞧着是刚在院子里和金钏玩耍的那个。
“去把那匣子花拿了来。”薛姨妈略微点了点头吩咐道。
等小丫头香菱捧了匣子过来附又对着王夫人道：“这些原是上造给宫里头的样式，说是砂堆的花。即是咱们自己家的就单留了这么些出来，虽不是什么好东西，带回去给姑娘们玩也使得。”
“瞧着怪精巧的。”王夫人就着薛姨妈的手看了看，笑着道：“难为你还记挂这她们去，这样精巧的样式怎么不留给咱们宝丫头。”
“姐姐不知道这孩子古怪着呢，自来也不爱这些花了粉了的。”薛姨妈嘴上说着薛宝钗古怪，内心倒是极为得意的，自己女儿再不是那些眼皮子浅的、张扬惯了的。
“好孩子！”王夫人也并不觉得薛宝钗古怪，倒是越发瞧着顺眼了。
不过年轻姑娘家家的，哪有不爱娇俏的，不过是薛宝钗品读着王夫人惯常的做派刻意迎合一二罢了。
而王夫人这样的审美也不是天生下来就不知道美丑，不爱打扮的。说道原因还是大半要归功于嫁到荣国府来之后这么多年坑爹的打磨和挫折。
单从长相上来说，王夫人并不差，不然总是贾政一副好皮囊，也不可能他们二人生下来的三个孩子一个赛一个的钟灵隽秀、神采逼人。其中又尤为关键的代表人物---贾宝玉，纵使别人骂他，也要承认人家是‘天生一副好皮囊’，不过‘腹内草莽’而已。(未完待续)
ps：地热供应的我异常痛苦，只能开了阳台上透气的小窗户。
翻出夏天的睡衣，晚上只能搭了条毯子在身上，偏偏肚子里的宝宝这两天还喜欢晚上动来动去的。睡不好呢！不开森。




红楼之林家晏玉 132 以宫花为利器，直指林黛玉。
又拿书中曾提到的贾元春来说，纵使不能让大众平生视为仙女一般，总还是要颜色稍强些个，不然贾家又哪里来的信心大小就仔细教养，待以后留着大用。更加纵使以后天子不是什么好色之人，也不会加封个无盐女为妃就是了。
而又有王熙凤那神仙妃子似的嫡亲侄女在侧，王夫人怎么着也错不了。
只是人都是怕比较出来的，自嫁到荣国府之后，有个品貌皆要强出一座山去的小姑子贾敏也就罢了。
主要是两个人偏偏还八字不合，王夫人是典型武将家的姑娘，斗大的字装框，平着摆满也到不了五车，勉强看看账本子理理家事也就罢了。
反观贾敏相貌如何出色就不必说了，就是才学也算是实打实过来的。
当年贾代善教养姑娘儿子的理念不过是脱了草莽向知识分子靠拢，而贾老太君确实想着将贾敏养的附和当时京城的美女加才女，以期博得富贵的。虽然荣国府当家的夫妻两个目标不同，但是手法却空前统一。不然贾敏也不会跟曾经游街打马的探花郎———林如海，两个人琴瑟和鸣恩爱异常了。
说道夫妻间，王夫人又悲剧了，她们在家的时候讲究的是针线女红。贾政则在骨子里颇以为自己是个道学，可能第一次的时候妻子拿了件亲手缝制的衣服还略有满足，次数多了容易忽视麻木，毕竟嘛，国公府里又不是没有针线丫头。
妻着，齐也。首先得有共同语言吧，这共同点在贾政的要求来说，怎么都不会是针线。账本子之类。长此以往下来，对于王夫人造成的打击，那是实在不能忽视的。
更加上贾敏当时年小。跟贾政这个在家中颇有才学的二哥更为聊得来，知道了二嫂子王夫人的底细之后。难免带了三分不喜与不平来。
这倒也不是贾敏傲气，正常的社会现象。就比如说让一个学霸高材生对着一个小学肄业的人，两位要是一般的社交接触也就罢了，要是指望她们能坐下来促膝长谈，相当困难。
王夫人年纪一大把了，社会地位也不低，自然不能指望她在宅斗业余时间去给自己补充能量，提高文化水平。
既然要求不了自己。就难免对别人的要求略刻薄了些。就拿林黛玉来说，听了下人之间传话说是林家表姑娘还有一间专门摆书的屋子，零零总总的一面墙高。王夫人第一印象马上就不好了，这不又是一个贾敏吗？不过是多识了几个字罢了，还不够她显摆的。
趋利避害的本事人人都有，王夫人话头话尾带出几分意思来，周围的人秒懂，而对于王夫人的心思颇为在意的薛宝钗必然也是知道的。保持俭省又低调，最起码在荣国府的时间内不动摇。
说的远了，薛姨妈既然拿了宫花出来。自然还是有她的用意在的，特意嘱咐了周瑞家的一句：“这花原是十二朵，捡了好的你们府里面的姑娘每人两支。再有林家的表姑娘也送两支，剩下的四个就都送了凤丫头吧。”
周瑞家的心下一思量也就明白了，笑着告退下去了。出门没两步，到底忍不住心中好奇悄声走到金钏跟前问道：“才刚和你一处说话的，那个叫香菱的小丫头瞧着倒是标志，怎么以前往府里面走动没见着姨太太，宝姑娘打出来过？”
“周姐姐不知道？”金钏这么说着抿嘴一乐道：“确是叫香菱的，说出来你比能想得通。就是薛家大爷在金陵时候跟人争执还打死人可不就是因为她。”
这么说着就冲着正走过来的香菱招了招手道：“我也一瞧着香菱就亲香，才还说呢。之前在姨太太的身边学规矩不得空，这以后妹妹要是往府里面走动可要记得去找我玩。”
香菱懵懵懂懂的笑着赶紧点头保证。
“这孩子倒是有几分东府小蓉大奶奶的影子。”周瑞家的待她走进了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心下暗叹也难怪引得贵公子都不知道西北了，附又问道：“几岁了。家原就是金陵的吗？”
“回周姐姐的话，记不大清楚了。”香菱是个实诚孩子，马上摇了摇头说出自己是大小就被拐子养大的，并不知道原来家乡在何处，也说不清楚自己是几岁的。
“真是可怜见的。”周瑞家的说着和金钏对看了一眼，颇为怜悯的叹了一句也就转身去忙正经差事去了。
说话间周瑞家出了跨院，拐过东角门，依然还是先往荣禧堂去了。
现如今贾家的三春都是住在王夫人院子的后身，用贾老太君的话说，‘自己年纪大了，精神也不够的。三位姑娘住的里王夫人近便，也是方便她照顾。’
实际上不过是那时候薛家姑娘老早进府，要去小选的时候原就打算着扯了贾老太君身边教养过一阵子的大旗。倒是也没有明说，只是打一进府就和贾家的三位姑娘形影不离的。
要是王夫人低低头，薛姨妈明明白白的提过倒也罢了，偏还想不明不白的混着。贾老太君是什么人，这点便宜也不是你想沾就跟着能沾到的。啪叽一下给打远了，人家先说下，有了春秋，连自家的几位姑娘都挪出来让王夫人教养了，你薛家丫头哪里来的脸面在出去说是超品国公夫人教导过的。
就这么着贾家的三位姑娘就在王夫人的院子的后身落了户，只可惜王夫人当时算计不成反被打脸，自然也没什么心思搭理几位小姑娘，就又甩手让大儿媳妇李纨领着教导针线去了。
周瑞家的就想着当时薛姨妈说的‘捡了好的给你们家三位姑娘’，要是她的眼光看来，这十二支宫花那时个个都是好的，怎么‘捡’出来倒是难题了。
但虽有点难度倒也不至于真的为难倒她，周瑞家的心想着单提了府里的三位姑娘，又说要给琏二奶奶戴四支，中间一句带过的可不就是林家的表姑娘。那既然这么着，合适的不好分，只把不合适的给了林家姑娘也就算是交代了差事。
开始把贾家三位姑娘并琏二奶奶的十只宫花都送了，周瑞家的又捧着匣子去了黛玉的屋子。只是不巧，今儿个正赶上贾老太君忽然心血来潮单独叫了黛玉和宝玉在跟前儿，培养培养感情的。晏玉因为先生的课业不着急，又怕自家姐姐被贾家那一老一小给骗了去，也不宅在屋里了，生生死皮赖脸的跟了去，用他的话说就是：“我也多日没有好好跟外祖母说说话了，也怪想的呢！”
呕
周瑞家的打听清楚了林姑娘的所在，心中就有点打退堂鼓了。暗地里挤兑挤兑林家表姑娘倒不是什么大事，但要是当着老太君的面只怕是要不得。可这宫花也不能留着明儿个再送了去啊！
犹豫的功夫就见林黛玉身边的紫雨带了个小丫头从角门拐了进来。周瑞家的马上福至心灵的想到一个好办法。
“这不是紫雨姑娘，打哪边过来啊？”周瑞家的捋了捋头发，往前一步笑着寒暄道。
“呀！周姐姐。”紫雨原是听了晏玉的吩咐说是瞧着天，晚上怕是起风，还不知道要在贾老太君这边待到什么时候，打发她去给黛玉去了外边的大衣服来。这才一进院竟然破天荒的瞧着二舅太太王夫人身边的人亲亲热热的和自己说起话来，倒是奇也怪哉。
像是紫雨这样在黛玉身边伺候的奴婢们，早就不知道被晏玉私底下教育了多少次：荣国府里面不通是自己家，跟在姑娘边上更是要事事仔细、万万上心，才不能让自家姑娘受了委屈。
说的荣国府跟龙潭虎穴似的，其中若有似无的提了好几次尤其小心贾宝玉在的时候，更要小心着二太太王氏才好。
紫雨虽然觉得自家少爷小题大做，但这会儿看见周瑞家的却也下意识的进入备战状态，笑盈盈的道：“原是我们家大爷怕是冷着姑娘，打发我回去取了大衣裳来，周姐姐怎么没进去？”
“表少爷跟咱们家宝二爷一样，也是个心疼姐妹的呢！”周瑞家的讨好道：“我倒是不用进去的，这不刚打梨香院薛家姨太太那边过来，特意给林姑娘送花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