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戚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未知
“南下!”
刘闯脱口而出,不过旋即露出苦色。
“若是南下,和颍川可就是南辕北辙了。”
“却总好过困死在东海郡。”
听黄劭这语气,刘闯顿时来了精神。
“黄先生莫非计将安出?”
“其实南下,也未必安全……广陵陈氏,素与刘备亲近。
若麋竺报知刘备,陈登岂能袖手旁观?到时候只怕是整个徐州治下,都会视你我为敌,那时候才真是要寸步难行。”
“你的意思是……”
黄劭脸色阴晴不定,半晌后开口道:“唯一出路,渡江绕路?”
“啊?”
黄劭这一句话,不禁让刘闯吃惊,就连刘勇几人也都觉得有些不妥。
“你的意思是……去江东?”
黄劭点点头,“而今江东,亦混乱不堪。
去年刘繇被袁术从寿春赶到了曲阿,双方就撕破面皮。而那刘繇又是个蠢货,才稳住阵脚,就把丹阳太守吴景和丹阳都尉孙贲赶去了舍阳,而后吞并横江,与袁术和吴景为敌……那吴景,却是江东士族代表,无缘无故被刘繇驱逐,又怎可能善罢甘休?所以挑动江东士族与刘繇、王朗为敌。
公子可知江东猛虎,孙坚孙文台吗?”
刘闯一怔,“你是说……”
黄劭笑道:“那孙坚乃吴景的姐夫,虽然已故去多年,但是声望犹存。
孙坚西夏有一子名叫孙策,年方二十二岁。孙坚死后,他就在袁术手下效力,听闻吴景受辱,于是向袁术借了些兵马,在去年腊月,以折冲校尉之名,渡江助战,协助吴景抗击刘繇。
这孙策非同一般,有乃父之风,勇武异常。
他一渡江,就招来乃父昔日旧部朱治,随后又找来他幼年好友周瑜,攻克横江,击溃筰融薛礼,生生把刘繇从曲阿赶去豫章,而今正率部兵进会稽,欲征讨王朗,更得江东士族拥戴,人颂‘江东小霸王’……之所以说这些,也是为了说明而今江东的情况,极为混乱动荡。
公子渡江之后,可以借道江东,过寿春渡淮水进汝南,而后可以直抵颍川。”
黄劭说完,凝视刘闯,等待他的回答。
路是绕的远了,不过若按照黄劭的说法,的确是相对安全一些。刘备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影响到江东格局。更何况,他正在和袁术交锋,袁术自然也就不可能为难自己这些人……
不过,刘闯总觉得,他似乎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可究竟是什么事情?
他又想不起来,于是蹙眉沉吟不语。
“若这样说的话,咱们说不定还能在江东浑水摸鱼呢。”
管亥闻听,忍不住哈哈大笑。
哪知道黄劭脸色一变,“渠帅,你可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咱们若能到江东,最好是安分守己,切莫惹是生非。江东素来排外,而且地方士族豪强更休戚相关,彼此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刘繇为何会被孙策打得这么狼狈?
要说他也是皇亲国戚,可是却得不到江东士族的支持……原因很简单,这个家伙非江东人氏。”
管亥原本只是一句说笑,可是听了黄劭这一番话后,顿时变了脸色。
“老黄,我只是随口一说。”
“我知道你是随口一说,可我却担心,你会莽撞。”
管亥呵呵一笑,没有再开口。
刘勇道:“说是这么说,可是要去江东,就必经广陵……我们又该如何渡江?”
黄劭笑道:“这却不难。
公子曾与郁洲山薛州有过接触,那薛州对公子,也颇有好感。他手上有海船,可以送咱们到盐渎下船。而后从盐渎经海陵,
从江水祠渡江,直抵丹阳。只要咱们能够渡过大江,便可以安全无虞。”
“为什么要经汝南?”
当刘闯听黄劭提到薛州,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开口问道。
“啊?”
“我是说,咱们为什么非要从汝南走……黄先生,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在汝南有些根基。
前次刘辟龚都被曹操击溃之后,便躲在汝南。莫非……”
黄劭脸一红,露出尴尬之色。
“公子回颍川,总要有些帮手。
刘辟龚都那边我倒是没有想到,不过我在汝南,的确是有些手下……当初随大贤良师起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今他们东躲西藏,也没个安生。我就想着,给他们也寻一条出路。”
如果刘闯能够顺利回到颍川,并且归宗认祖。
毫无疑问,他至少能够在颍川站稳脚跟。黄劭想的倒也没错,能为手下某一条出路,终究是一桩好事。
“你在汝南,有多少人?”
“二月之前,有三五千人;不过被曹操击溃之后,也就剩下七八百人而已。他们如今多在上蔡一带活动,前些时候还与我联系。我原本打算让他们前来郁洲山……不过现在想来,也不必再费周折。到时候公子渡淮水时,我让他们设法在北岸接应,到时候就可以汇合一处。”
“嗯……”
刘闯沉吟片刻,抬头道:“此事先不急,那我们如何与薛州联系?”
“这个简单!”
黄劭心里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就驱走了这个念头。
“既然三河湾有兵马盘踞,咱们西进之路被阻,便只有往回走。
我相信,麋家一定没想到咱们已经到了这里。所以他们若拦截设卡,一定会集中在沭水东岸。咱们现在就折返回去,现在西岸造出声势,而后趁乱渡河,沿祖水入海西,而后登船南下。
可惜,薛州的海船无法离郁洲山太远,咱们只能在盐渎下船。
若不然的话,大可以直接绕过大江,在江东登陆,才是上上之选……”
黄劭说罢,露出遗憾之色。
刘闯倒是可以相信黄劭的话语,要知道东汉末年时的海船,根本不具备远洋能力,除非可以沿海进行补给,否则就无法行驶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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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戚 第四十一章 徐州风云动(下)
“这样的话,谁去和薛州联络?”
黄劭想了想,“而今除了我,别无人选。”
薛州认识刘闯,可他的手下恐怕不认得刘闯。至于其他人,和薛州更没有什么联系。管亥和薛州都是黄巾出身,但彼此间没有太多交集。一个是海贼,一个是蚁贼,海陆没有任何交集。
说起来,也的确是只有黄劭最为合适。
可黄劭值得相信吗?
管亥一旁眉头微微一蹙,刚想要开口,却听刘闯道:“既然如此,就烦劳黄先生辛苦一回……只是这一次可不要和上次一样,被人抓进牢里。呵呵,若再被抓住,可没人能够救你了。”
黄劭脸腾地红了,赧然不语。
刘闯道:“既然如此,咱们就立刻行动起来吧。”
黄劭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他知道,刘闯是在开玩笑,同时更清楚,他自告奋勇,其他人并不是特别赞同。不过刘闯用玩笑的方式,表达了对他的信任,也让黄劭非常感动。
“如此的话,我这就动身。
海西那边的情况,想来老裴他们不会陌生。他们在盐水滩,恐怕没少捞过界,到时候可以让他们带路。我会劝动薛州,在海西恭候公子大驾……此外,还请公子派人,与我一同打探道路。”
“我去吧!”
不等刘闯开口,刘勇抢先说话。
“我和常胜张超随先生走……说好了三队斥候,孟彦和老管都已经行动过了,该轮到我了。”
刘闯和管亥相视一眼,点头答应。
于是,众人纷纷行动起来。
黄劭和刘勇三人先行离开,麋缳和小豆子则上了马车,和刘闯等人一起,按照预先定下的路线,朝郯县方向迅速行驶。
第二天天亮,刘勇三人回来了。
“黄先生已经渡过沭水,不过沭水东岸,的确是有兵马守卫。
在去的路上,黄先生想了一条计策。襄贲那边有一个粮仓,和郯县毗邻。不过襄贲和郯县的兵马,都已经调至东岸,故而那粮仓守卫空虚。黄先生的意思,是今夜偷袭襄贲粮仓,而后迅速撤离,藏于沭水西岸。待沭水东岸兵马返回,则迅速渡河,而后沿着祖水,直奔海西。”
“那粮仓有多少兵马守卫?”
张超道:“不多,也就是一百多巡兵,而且守卫很松懈。”
刘闯嘬了一口凉气,向管亥看去。
见管亥点头,他旋即做出了决断……
“既然如此,咱们就按照黄先生的计策行事。”
襄贲那粮仓有一百多人,是刘闯等人的三倍之多。
可是别忘了,守卫粮仓的是巡兵……襄贲的巡兵战斗力究竟如何?刘闯并不是特别清楚。但是看曲线,他大致上能有一个了解。不是说每个县城里,都会藏龙卧虎,有管亥这样的存在。
刘闯这边虽然只有三十多个人,可是论战斗力,绝对可以秒杀对方。
用力甩了甩头,刘闯深吸一口气。
还是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情……不过事已如此,走一步看一步,也实在是没有精神去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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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元年五月,刘备兵发广陵。
临走之前,他一再嘱咐留守下邳的张飞,且不可贪酒误事,而张飞也信誓旦旦,做出保证。
可是,张飞是个嗜酒如命的人。
一天不喝酒可以,两天不喝酒可以,三天不喝酒可以……
等熬过五天,他实在是有些熬不住了。这酒瘾发作,心里面好像有猫爪子在抓挠一样,难受的紧。而且浑身无力,让他更感到不舒服,脾气也随之变得暴躁异常,动辄就会打骂扈从。
“宪和,兄长那边可有消息?”
这一日,张飞找来简雍,询问刘备那边的情况。
简雍笑道:“三将军不必担心,主公已经与陈元龙合兵一处,且夺取了虹县,与袁术兵马隔河相望。”
“哈,这可是好消息啊!”
张飞在大堂上喜得转个不停,连连搓手,“嗯,初战告捷,兄长必能大获全胜。宪和,你看这么一件喜事,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呵呵,传告下邳百姓,让他们也能够放心,是不是?”
“三将军的意思是……”
“嘿嘿,我的意思是,当设宴庆祝。”
“三将军,主公走时,是如何叮嘱于你?”
简雍那也是个人精,一下子就听出张飞话中之意,“你可是向主公保证过,绝不会饮酒。”
“哈,少喝一点,少喝一点。
这么好的事情,若不喝点酒庆祝一番,实在不合适。宪和,我向你保证,就喝这一回……今天喝了之后,从此滴酒不沾,直到兄长凯旋。我保证,不会喝多,就一点,你看成不成?”
三将军此刻腆着脸,一副讨好的笑容。
简雍颇感无奈……
他也知道,最近张飞情绪不对头,需要缓解一下。
而且,张飞都做出小狗一样巴结的笑容,如果拒绝,说不定会恼羞成怒,惹出麻烦。
一张一弛,当有节制。
反正下邳这边最近是风平浪静,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再者说了,他也会盯着张飞……
“既然如此,那就少喝一点。”
“哈哈哈,我就知道,宪和最通情达理,少喝一点,肯定少喝一点。”
张飞旋即下令,晚上在府中设宴,为刘备旗开得胜庆贺。
虽然他再三保证,绝不会喝多,可这酒坛子一开,酒香四溢,张飞肚子里的酒虫往喉咙跑,再也控制不住。
就见他左一杯,右一杯,喝得不亦乐乎。
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既然是庆祝刘备旗开得胜,怎能他一个人喝。
于是,张飞在酒席宴上,不断向前来赴宴的众将劝酒……席间,他看到一人坐在酒桌后滴酒不沾,不由得有些不满。
“曹豹,今日庆祝兄长旗开得胜,你怎地滴酒不沾?”
那人连忙起身道:“三将军,非是末将不吃酒,实在是不能吃酒。”
此人,名叫曹豹,下邳人氏,也是徐州本地的一个豪强出身。
他脸上陪着笑,连连与张飞道歉。
可张飞正喝得兴起,哪里听得进去,抓住曹豹的胳膊,大笑道:“为大将者,哪能说不会吃酒?
来来来,且满饮一爵。”
曹豹见躲不过去,只得咬着牙吃了一杯。
张飞哈哈大笑,“你看,这不也吃了吗?怎说不能吃酒?
来来来,再饮三杯!”
曹豹脸通红,连连拒绝,顿时惹恼了张飞。
无奈之下,曹豹只好求情道:“三将军,末将实在是吃不得了……还请三将军看在我女婿的面子上,宽恕则个。”
“你女婿是谁?”张飞愕然。
曹豹连忙回答:“我那女婿,便是吕温侯。”
“三姓家奴?”张飞不听吕布的名字还好,一听顿时大怒,“你以为拿吕布压我,我就怕了不成?”
“不不不,末将绝无此意。”
这时候,简雍巡视了城中防务回来,看到张飞要拔剑杀人,连忙上前阻拦,好不容易才把张飞劝住。
他心里暗自叫苦:早知道如此,就不让三将军饮酒。
他劝住了张飞,又回来安抚曹豹。
曹豹一脸委屈之色,气呼呼走出下邳王城大门。
不过才一出门,他脸上的委屈之色立刻不见踪影,“来人!”
他唤来一名扈从,取出腰牌递出,“你立刻出城,去葛峄山面见温侯,就说张飞今日在城中设宴,守卫松懈,请他马上行动。子时,我会命人打开城门,请他率部进城,夺取下邳,就在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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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戚 第四十二章 蹊跷(上)
麋竺此次返回东海,主要有两件事。
于私,他要敲定麋缳的婚事。把麋缳嫁给刘备,是麋竺计划中的第一步,而是最为关键的一步。只有和刘备成为一家人,他才可能获得更多信任,乃至于更多权力,这可谓至关重要。
除此之外,麋竺还有公务在身。
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刘备既然要和袁术开战,粮草辎重必不可少。
当然了,先期凭借广陵的库府,足以支撑战事开启。下邳的粮草也会源源不断送往前线,以保证战事的进行。但仅仅是下邳和广陵,还远远不够。东海、彭城都需要给予粮草支援,以确保在战事进行时,刘备在前线不会因粮草而费心。于是乎,麋竺奉命,返回东海郡……
不过对麋竺来说,粮草并不是当务之急。
他途经郯县,把筹措粮草的事情吩咐下去之后,就急急忙忙赶回朐县。
襄贲粮仓存放的粮草,正是准备送往下邳。只是筹粮的行动才刚开始,所以粮仓里的粮草数量并不算太多,不过半囷之数。加之东海郡近来风调雨顺,唯一一支可能对粮仓产生威胁的羽山贼,也被消灭。所以,襄贲粮仓也就相对安全。加之麋芳调集兵马,在沭水对岸准备拦截刘闯等人,把郯县的武装力量几乎抽调一空。于是乎,这粮仓就只有一百多人看护。
天近子时,刘闯刘勇管亥各率九人,在粮仓外埋伏妥当。
远处粮仓灯火通明,但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里的守卫非常松懈。
两个巡兵在辕门外无精打采的站着,好像没吃饱饭一样……辕门内,更是静悄悄不见人影。
这个时候,想来人们都睡了吧。
刘闯和刘勇管亥三人交换了一下颜色,纷纷上马,催马向粮仓赶去。
“什么人?”
马蹄声,惊动了守卫巡兵。
但两个巡兵并没有露出警惕之色,有气无力的喝问起来。
“我等奉三将军之命,特来查探粮仓安危,速去唤尔等主将前来回话。”
三将军,哪个三将军?
不过听对方的强调,应该是自己人。
接着火光看去,来人清一色骑军,身披制式筩袖铠……只看那打扮,巡兵就立刻放下心来。
三将军?莫非是下邳的张三将军?
巡兵反应过来,连忙摆出一副威武姿态,快步迎上前去。
在他们想来,对方到了辕门外肯定会停下来,到时候他二人也能搭几句话,说不定还能得到赏识。
毕竟那是徐州兵,和他们这些巡兵全不一样。
可是,让两个巡兵感到吃惊的是,对方已经到了跟前,却没有露出一星半点想要减速之意。
三十匹快马迎面呼啸奔来,若不身在其中,根本不可能感受到,那是怎样一种震撼。
冲在最前面的那匹黑色战马,矫若游龙,快如闪电,眨眼间就到跟前。马上的骑士,也能看得真切,却是一张布满杀机,狰狞可怖的表情。两个巡兵到这时候,如果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可真就是白活了这么多年。可是,即便他们明白了,却张着大嘴,发不出声音。
吓傻了,两个人都被吓傻了!
看到两个巡兵这副表情,马上的骑士似乎兴趣缺缺,黑马从两人身边呼啸而过,似乎根本没有看到两个巡兵的存在。不过,跟在黑马后面的骑士,可就没那么客气了……只见其中一人,舞动大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光,紧跟着血光崩现,一名巡兵的脑袋冲天而起,那鲜血顺着腔子瞬间染红了身体,无头死尸好像一根朽木,噗通便栽倒在地上,鲜血瞬间染红地面。
而另一个人,也未得幸免。
一杆铁矛透胸而入,持矛骑士在马上一合阴阳把,那名巡兵一下子就飞出去,惨叫声在空中回荡。
铁蹄声,掩盖了惨叫声。
几十匹战马呼啸而过之后,辕门外留下了一堆模糊血肉,根本看不出模样。
刘闯冲进辕门,就看到堆积在辕门内的粮垛。他提起盘龙棍,啪的抽在一个架在营帐门口,用来照亮的火盆子上。那火盆子腾空而起,落在粮垛上。火盆里面的火油流了一地,火焰顺着火油,瞬间就燃烧起来,直扑粮垛。与此同时,从营帐中走出一个巡兵将领,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大声叫骂道:“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谁在这里闹腾,坏了老子的好梦……”
只是他刚说到一半,却愣住了。
刘闯已经到他跟前,盘龙棍一颤,嗡的一声刺出,棍头正戳在那人的脸上。
这一棍下去,有千斤神力。
巡兵将领甚至来不及发出叫喊,就被刘闯一棍戳的整个面门全都凹陷进去,脑浆迸裂……
铁蹄声,还是惊动了粮仓中的巡兵。
他们纷纷从营帐里出来,甚至连对手都没有看清楚,就迎来了一阵如同疾风暴雨般的杀戮。
刘勇和管亥一左一右,好像两个杀神。
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散落一地。
刘勇还好些,铁矛只用刺杀,收割者对方的性命。可那管亥却有些恶趣味,死在他刀下的人,竟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十八名跟随两人的部曲,也都大开杀戒,逢人就看,遇人就杀,片刻功夫,这粮仓内血流成河,清醒过来的巡兵,更无心抵抗,鬼哭狼嚎般四处逃窜。
刘闯带着九个人,不停把火盆甩向粮垛。
那犹如小山般的粮垛,很快就腾起熊熊烈焰,照亮了黑暗苍穹。
“亥叔,不要恋战,我们走。”
刘闯见火势已经起来,担心襄贲会派来兵马,于是大喊一声,带着人向辕门外冲去。刘勇和管亥也不再恋战,嘬口发出一声呼哨,众部曲随着二人便冲出辕门,迅速没入漆黑如墨的旷野。
襄贲粮仓,已经被烈焰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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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令襄贲县令大吃一惊。
当他赶到粮仓时,大火仍在熊熊燃烧,遍体尸体,更触目惊心。火势很大,根本无法扑灭,半囷粮草,也就是一千五百石的粮食,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被熊熊烈焰吞噬干干净净。
“是何人所为?”
“县尊,不清楚啊……那些人没有留下什么线索,突然来到这里,逢人便砍,遇人便杀,而后放了一把火,就迅速撤离。卑下以为,那些人绝非普通盗匪,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官军。”
“官军?”
县令气得举起鞭子,就抽在那巡兵身上,“你他娘的就是官军!”
可事情已经发生,他也没有办法太过于责怪手下。
“来人,速往郯县禀报,就说襄贲遭遇袭击,敌情不明,请速来增援。”
县令吩咐下去之后,就命人打扫战场。
可是,这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让他感到好生头疼。
有佐吏上前献策:“县尊,观这伙贼人行事,绝不是什么山贼盗匪,你看会不会是那边的人?”
他向西边指了指,县令立刻反应过来。
吕布,就驻扎在沛县。
而沛县,正好在东海郡的西边……
县令这时候也顾不得调查,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总要向上峰有个交代才行。听说留守下邳的三将军和吕布并不是特别和睦,而那吕布素以忘恩负义而著称,便只有让他背上这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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