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先生(NP)
作者:十木
众兴镇上有个私塾,里面仅有一位女先生。女先生相貌脱俗,博学多才,教书育人,深受爱戴。朴实的乡人们为报答恩情,纷纷送上各自村里最美的男人。追-更:blenben.cm(wo18 u)
女先生(NP) 第一张林先生
“林先生,您就下了吧!”
开口讲话的女人嗓门很大,语气着急中带着讨好,手里也不住地往外推。
“不不,我不能,这些东西很珍贵——”回话的女人声音低低的,却口齿清晰,分寸得当。
方婶一听更急了,下意识想跺脚又想到眼前女人的身份,暗戳戳地将鲁莽的动作下,回头手足无措的望向一同前来的同乡。
身边不少人搭腔道:“是啊,林先生,您就下吧,这些土豆、芋头都是俺们早上刚从地里挖出来的,野鸡子俺们都给您处理好了!”
“是啊,是啊。林先生别嫌弃这些东西不值钱——”
“不是不是。”林青听不得朴实之人口中的哽咽与自谦,连忙改口道,“我下,我下了!”
众人这才喜笑颜开,一袋接着一袋地将自己从家里搬了好几公里的货卸下来。
林先生的屋子干净整洁,方才客气了小半个时辰也没人把沾满泥巴的袋子放下来,这些朴实善良的人就一边扛着一边殷切的看着她。
眼看着鼓鼓囊囊的布袋垒了一层又一层,白菜、青菜、生菜、土豆、芋头、萝卜、腌肉、腊肠、野鸡、家鸭······
林青道:“伯伯婶婶,哥哥姐姐们,这些东西别说给我过冬囤货了,这十个冬天我也不一定吃的完,我就一个人,一张嘴,你们说是不是?”
正在兴致勃勃地指挥着什么东西该放在厨房哪的方婶连忙小跑来,道:“林先生!大雪一来,这山都被封了,赶集也停了,你不在家多囤点货,到时候俺们可不给你送!”
说不给送,但如果真的被困住,林青家的门前肯定人来人往的送补给。
“我的意思是说,这些太多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了,坏了就可惜了!”林青一边说着,一边给众人沏茶,众人谢过后,捧着海碗一饮而尽。
“害!不多不多!”方婶见送来的东西都安置好了,从裤腰的缝隙里的荷包处掏出来个白纸包的物什。
“林先生,你这两天不是有些头疼么?我给你求了些药来,郎中说一天吃一包。”
林青接过,诧异间众人已经退到门口,同她告别了。
她行了个礼,郑重而端庄,有些人学着她的样子回礼,有些人憨厚的笑着挠头。
众人离开后,林青站在门口,夜幕很快就完全覆盖了山野,冬日的夜晚总是很寂静,连雪压枯木的声响都微弱。
她近来确实有些头疼,兴许是班里的小学童瞧见她敲头,回去讲了,方婶还特地为她求了药。
林青攥着药包,思忖道:虽是旧疾,试试新药也无妨。
女先生(NP) 第二章风雪夜归人
夜已经深了,山野间漆黑一片,茅草屋檐之下,一女子正独身赏雪。
冬日品茗的浪漫在于,茶壶倒入杯子后,需迫不及待的吹上一口,耐着烫口也要珉些茶香,否则风雪便替你降温,汲取茶味了。
雪下得还好,纷纷扬扬的,并非吓人的密密麻麻。
看的不清,只有这一块有光亮在映雪,林青就着昏黄的光,一边喝茶,一边看雪。
众兴镇地处偏北,雪下得早,近几天学堂也要结课了,小学童们又得迎来结课考试,各个唉声叹气地,伏案拼命呢。
“咯吱——”不远处传来一丝声响,紧接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响起。
林青放下茶杯,抬眼望去。
漫天的风雪中,一位男子正缓缓走来,脚印显现在白绒的积雪上。
在冰天雪地里,他穿的过于单薄了,脊梁骨却挺直着,肩上背着个藏青色的包袱。
半晌,男子走到茅屋前,站定后行礼,礼毕后就站在林青面前。
林青这才借着光看全了他的模样,她自诩阅尽天下男子的风流,或绝美或俊朗,或气质傲然或含蕴悠长,却没见过如此的男子。
头发绑的干净利落,额前的几缕碎发被风雪染湿后有一股子墨黑的韵味,身材高挑而健朗,隔着单薄的衣衫可以感受到内里的曲线傲人,是常年劳作的人必不可拥有的腱子肉。
双眸明亮,漆黑迷人,鼻梁高挺而勾人,眉峰如聚,气质冷然又透着烟火气。
许是初见他的风景迷人,许是茶香难忍——
林青下意识的抿了口茶,虽然已凉透。
于是她道:“深夜前来,是山下有何要紧事吗?”
男子不答,从衣袖中取出一方纸笺,伸出的手有力粗糙,却干干净净。
林青接过,展开一看,上面写着:
村西头的哑巴,年18,性温顺,年谨。
林青将纸笺翻开,反来,仔仔细细看了几遍,这唯一有信息的东西上,只有这一行字。
这便是叫她养着了么?
这纸条又是谁写的呢?
原本还要多追问几句,但男子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不动,衣衫已然半湿,呆愣愣的,叫人瞧着酸楚。
“进来罢。”女子起身,转身后瞧见男子依旧没动,低着头盯着自己泥泞的鞋面,像是拘谨犹豫。
林青侧身,伸出手拉住他冷冰冰的手,将他带进屋子里。
“我这炭火不足,只在卧房中支炉。”林青将他一路带进了卧房中,将他塞到火炉旁,又搭上条棉被才作罢。
男子一直很规矩,眼神从未来回打量,安分守己的跪坐在铺垫上取暖。
女先生(NP) 第三章清汤浮油卧蛋
林青略微宽了心,去自己的衣柜里东拼西凑的拿出几件保暖的冬衣,放在他身边。
“我虽为女子,但不喜艳俏,穿的都是中规中矩的款,为了节省,都做大了,你便将就穿些,换下湿衣,早日休息。”
说罢林青便离了卧房,未曾看见男子的眼神微微的抬起,追随着她的背影。
清晨,年谨起身,换上略微小的衣衫,推开房门,寻找她。
昨夜林青让出卧房,这茅屋又如此狭小,想必应当在书房将就了一晚。
刚走了几步,便看见女子立在层层迭迭的食物前,可以说是手足无措。
年谨又往前走了两步,林青回头,道:“你醒了?我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你自己解决可以吧。”
见男子点头,林青舒了口气,自己不会做饭,不知午饭他跟着自己吃水煮白菜行不行。
年谨出门去厨房,生了火,先烧了锅热水,回来后在小山面前看了几眼,抓了一把青菜,又挖了半盆面粉,往厨房去。
时辰很早,应当是想吃早饭,肚子饿的咕咕叫的时候。
林青不会做饭,早饭更是能省就省,偏偏她又起早,所以常常喝水抵饿。
过了一小会,年谨走到她面前,用手比划了个鸡,又用手圈了个圆,林青问:“你是说鸡蛋吗?”
年谨点点头,用手指了指后窗。
“嗯,屋后那鸡是别人送的,下的蛋也是可以用的。”
年谨迟疑了下,点点头,去掏鸡蛋了。
过了会,年谨端了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进来,放在林青面前。
那面条色泽润白,汤汁清淡而味鲜,上面浮着薄薄浅浅的油香,葱白翠绿点缀其中,小青菜清脆可口,在旁边还卧了个白嫩的鸡蛋。
“给我的?”
年谨点点头,转身回了厨房,也端了碗面来。
不过他碗里的只有一两根青菜就着面条,油花也微不可见。
他捧着碗,坐在门槛外面,不进屋。
林青端来小茶几,靠着他放下来。
“把面碗放下慢慢吃。”
年谨犹豫了下,将面碗轻轻放在那小桌上,擦了擦自己的衣袖才扶在桌边下筷。
“我近些年吃素,不太沾荤腥,这鸡蛋煮的很好。”林青将鸡蛋拣给他,又挑了几筷子面条进他碗里。
他碗里的面条很少,两叁口就吃完,估计吃不饱。
“多吃些,今天还要做泡酸菜。”
年谨接过碗,看了看碗口里塞满的面条和鸡蛋,愣了一小会。
想将鸡蛋还给她,又不好用自己的筷子,只好扭捏着将碗往她那推了推,指着鸡蛋。
“你要多补充些营养,我这可不养闲人的,会时不时的使唤你。”
林青轻笑,看着他微妙的表情变化,喝了两口清香的面汤。
年谨终于放弃把鸡蛋还给她,挑了面条,开始大口的吃起来。
他的面条做的很有劲道,吃上去口感细腻,顺滑爽快。
林青夸他,年谨装作没有听到,叁下五除二的把面吃得干干净净。
碗里还剩一个白嫩光滑的鸡蛋。
林青碗里的不多,勉勉强强地吃完后,便开始欣赏年谨吃鸡蛋的画面。
他好像从未吃过鸡蛋,不知如何下口般迟疑。
“一口吞了,你日后天天都可以吃到。”
年谨听后,划拉鸡蛋,一口包了。
“我去学堂了,若是要找我,去檀思堂寻。”
林青走前,回头道:“我知晓你叫年谨,我叫林青。”
那是一个孤身赏雪的冬夜,年谨背着藏青色的小包袱,踏着带着冷气的脚步,将衣袖里的暖光照进了林青的茅屋中。
女先生(NP) 第四章檀思堂
檀思堂
四周都很安静,学堂里的学童们乖乖跪坐在自个的位子上,右手执笔,一脸严肃的盯着眼前的纸卷。
“时辰已过半,注意香烛。”林青起身,提醒道。
今日是一个暖阳和煦的天儿,学童们迎来了最后一门结课考试。
考完就可以脱下整齐干净的学衫,换上笨重却自在的大棉袄,去田野、塬埂、白雪之上玩耍。
角落里有个学童,听了林青的话后,着急地冒火,偏偏又装作云淡风轻、胸有成竹的模样,欲盖弥彰地左右轻瞥,幅度虽小,但在纸笔沙沙的专注氛围中,一下显目。
林青眼尾瞧见,不作声响,待那学童得逞后,急吼吼地去偷偷记下同桌的答案时,林青才慢慢踱步,自学童身后停下。
那学童正抄的着急忙慌,反应过来时自己的卷子已经被抽走,他霎时间呆了样子,连忙用手去够那卷子的尾角,视线的尽头落在了林青脸上。
学童脸色苍白,立刻回目光,委顿地耸下了肩膀,压根不敢出声,连狡辩都没有。
“下学后,来我家一趟,领你的卷子。”
学童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头低的狠,恨不得埋到衣襟里去。
林青虽说面上一副云淡风轻,铁面无私的样,但心里却暗暗惋惜。
这孩子平日里积极向上,认真踏实,想法也十分开阔,常常能想到其他小孩想不出的点,对事也有自个的主见,文章写得也不错,却······
散了后,林青回到家,瞧见院子里有个男人正穿着短棉服,热火朝天的干着,一缸缸酸菜整整齐齐的码在窖里,看见她回来后,年谨起身去厨房,端回来个铁盆,上面盖着保暖的皮,到她面前后,年谨才掀开抱在怀里的盆,里面是一面面热腾腾的烙饼。
年谨拿了个糖馅的,递给她之后就又把盆子送回了锅炉上。
林青接过后,咬了口,面上没什么表情,年谨回来也好似不在意。
暗地里却忍不住一直偷偷看她。
我刚刚尝过了,明明很好吃,为什么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青进门的这一小块功夫,年谨的小心思绕了又绕。
不过女人没空想这些,她将一摞摞卷子放到书房后,把单独放的叶昭然的那份卷先拿起来看。
看完后,林青起身去泡了杯茶。
单论已经写得内容来说,这孩子水平还是在的,为何要在中途去偷瞧他人的卷,开放性的问题,按照他原有的思路去答,何愁等第?
许是孩子贪多求全,怕自己想的不够细致,想将所有都考虑在内,偷瞧同桌的,便是想锦上添花。
可,路怎能同时走两条呢——
放下茶杯,林青叹了口气。
算算时间,孩子也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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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先生(NP) 第五章晚霞昭君
太阳快落山了,冬日的余晖缓缓洒在山头,再过小一两个时辰,就完全黑了。
叶昭君就是此时踏入这间院子,晚霞染着冷意,旖旎风光缠绵。
“好破,你们先生就住这个茅草屋?”
“嘘!哥你别说话——”小学童一边耷拉着脑袋,一边反过身对他哥小声道。
叶昭然暗想,真不该带他哥来,若是带管事的嬷嬷,都比他哥强。
“怎么,你们先生还会吃了我不成?嘴长我身上,我为什么——”
“这,这个,是你,就是你先生?”
前一秒还恣意自在,下一秒瞧见在门口立着的林青后,叶昭君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半步,也悄悄弱了声响。
昭然也闻声望去,心中虽然羞愧,但懂礼节,知大体的向林青行礼,礼毕后未起身,而是跪在地上道:“昭然枉顾先生的栽培。”
只此一句,既不辩解,也不推脱。
林青立在那,也不喊昭然起身,一旁的叶昭君急了。
“哎!林,林先生,家弟确实干了错事,但咱们有话能不能好好说,别,别让他跪着行不。”
林青移了目光,望向叶昭君。
说是头一次打量,确实说了假话。
自叶昭君入了院门,任谁瞧见,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多留恋几分。
昭君单论长相,可以说是众兴镇一绝,乃至江北一绝,又或者是应天一绝。
长相是无可挑剔的俊美,在这么一张天人之姿的绝色脸蛋之下,配的是大红的绫罗绸缎,领边镶得是金灿的凰丝线,脖颈戴的,手腕处戴的,都是十足十的金链子,金镯子。
衣着搭配毫无美感,乃至毫无逻辑,气质本身就俗,穿金戴银更是俗气的不行,少爷的脚腕上还栓了个铃铛链,叮叮当当的作响。
这美,自然就减了叁分。
林青回目光,问正老老实实跪着的叶昭然说:“你哥哥?”
昭然点头,有些脸红。
“是个结巴?”
他原以为先生会说哥哥俗气、不雅,没想到是问了句哥哥是不是哑巴,昭然连连摇头,回头看了眼他哥哥的脸色。
“不是,他只是有点紧张。”
林青点头,又用狐疑的目光扫了眼叶昭君。
昭君轻哼了声,回去就跟他弟骂道“你平日总说你先生多文雅、高尚,为人多温和,今日我一瞧,就是个轻浮的登徒浪子!那眼睛时不时就在你哥身上打转!哼……还蔑我是结巴!”
女先生(NP) 第六章孤注一掷
现在二人还在林青家中,昭君耐住脾气,一起进屋,在旁边听了半天林青说话,说什么做文章要专心,作弊抄袭不可取,对自个要有信心……
他在一旁听的起劲,感觉被寄予厚望的人是自己一般,恨不得立即替了昭然,进私塾学习去。
昭然却越听头越低,特别是听见林青那句“凡事不可求全,所想不得望圆。”看着林青面前的自己的答卷,昭然心中复杂。
既脸红,又后悔,还有些反思与沉默。
“昭然,你还小,我相信你可以走的很好,不过,我也提醒你,人活着一定要有立场,不可一肚子糊涂账,无论何时,思路一定要清晰,世道维艰,也要寸寸前行。”
饶是叶昭然心性早熟,沉稳懂事,也听了个半懂,一旁的昭君被洗脑的更是晕晕乎乎。
“那,林先生,这答卷不作数了吗?”昭然虽然不说,但心里还是记挂在意,于是昭君便厚着脸皮问。
林青看了他一眼,直接道:“作数。我不似其他先生,原则性强,刚正不折,在我这,能力和品行同样重要。我看了昭然的卷,现我当场问几个问题,你若能答得好,我便给你评分,若是答错,答得令我不满意,不单这门,其他的课业考试成绩也一律作废。”
“可以不答吗?”昭君有点着急了,全科成绩都作废,那他弟回去岂不是被他娘一顿暴揍,昭然自尊心又强…肯定不愿服软。
“若是不答,我便给他及格。”
“先生,我答。”林青看着昭然,满意地轻轻点头,示意昭君出去等候。
其实,当昭然说他答得时候,已经赢了一半。
林青要的就是他自信的孤注一掷。
学童修学阶段的自信心的建立其实很容易,是智慧,是翻山越岭。
昭然再出来时天已经有些暗沉了,兄弟俩辞别时林青立在门槛外,身姿卓越,容貌秀丽,恬静优雅。
昭君走到一半,悄悄回首看了几眼。
“你先生,确实,很有风采。”
叶昭然薅了路边的枯草,用力扔在他哥身上,道:“你眼睛都看直了!”
“哥,你莫要肖想先生了,这个地方没有配得上她的。”
“哦?那你说什么样能配得上。”
昭然嘿嘿一笑,毫不迟疑道:“若是我高中后,骑着高头骏马,头戴壮儿郎的冠,也许勉强够配。”
昭然不过十四岁,正是愣头青,孩儿稚的年纪,对着亲哥口无遮拦些,叶昭君一掌拍在他的后脑勺。
笑骂道:“林先生比你哥都大些,你这个小子,做什么白日大梦。”
俩兄弟你追我赶,在落日前进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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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先生(NP) 第七章花开花落性命无忧
冬日里不总是好天气,清晨裹挟着冷气与晨雾,袭进林青的小院,在后院年谨在把食物分类,又把易坏的果蔬做成罐头。
林青对此一窍不通,架着手像大爷一样窝在铺垫上下棋。
说是下棋,不过是自个跟自个玩,自立自破罢了。
林青想,细细算来,她已经许久没有杀一盘棋了,曾经那些对手,或贬或斩,或身居高位或身陷囹圄。
倒是她,竟安然无恙的躲在山里看花开花落,性命无忧啊。
人的命运真是奇怪,有人起起落落,有人一生不顺,有人跌跌撞撞还要往前,有人干脆歇了下来,忘却曾经的宏图伟志,背负了诺言。
突然出现的一只手让林青一愣,将她从纷繁复杂的回忆中扯了回来。
林青抬头,见是年谨,正递给她一个木碗,里面装着两个形状小巧可爱的山芋,露出金灿灿的内馅。
冬日里热量散的快,她食量又小,年谨观察到后,干脆一日五餐的投喂。
“我的膳房首席厨师今日就给我做了这个?不应该啊,昨个是瓦罐鸽子散菇汤,前个是——”还没等她说完,年谨就转身走了,接着去劈柴。
天色已经大亮了,微弱的阳光努力从云层中渗透出来,林青坐在原地,看着年谨一根一根的劈着柴。
年谨来之前,她活着都是靠乡亲接济,再不白水煮点菜糊弄两口。
年谨见识过她的厨艺后,当下就给她炖了点野鸡子,看她的眼神都带着父爱。
其实,林青想,人的食欲跟心情有很大的关联,自己从前觉得无论吃什么都行,饿了不吃也行,都是一种对生活没有热情的体现。
现在不一样了,吃的好了,她的心情也变好了。
“年谨,加油干,等会去将后院的萝卜拔了,明日我带你去赶集!”
心情好的体现,便是指使年谨干东干西。
年关将至,镇上的集市是最后一期了,若是再开,大约是到元宵节那天,白日里赶集,傍晚便开始放灯、猜谜、相亲了。
乡野间没多少娱乐,无论老少,盼的都是两叁天一次的热闹赶集。
林青刚来的时候,不大习惯人挤人,到后来觉得人声鼎沸的市集也别有一番意思,不过自己一个人,赶集的乐趣也无甚多少。
如今不同,年谨自觉的跟在她身后,拎着她买的几大包几小包,明明不喜欢人多,但还是紧紧的跟着她的憋屈表情甚有意思,林青觉得她赶集的乐趣又回来了。
左侧有个卖簪子的铺,不大的小摊,列了几十种,玉的、瓷的、木头的,倒是各个玲珑有致,清新可人。
于是林青停下,细细瞧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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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先生(NP) 第八章哑巴吃黄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