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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在1917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马口铁
是的,在绝大部分军 委委员看来,米列罗沃这个地方并不会爆发大规模的决战,白军仅仅投入了一个团的兵力么,而且也没有情报显示捷克军团的主力已经北上,估计这个地方也就是热身和试探。
出于这样的考虑,他们也不反对在米列罗沃跟白军碰一碰,咱们刚刚才收复了罗斯托夫,如果立刻又丢掉了米列罗沃,面子上不好看啊!
不过谁都没有想到,米列罗沃保卫战只是一盘开胃菜,围绕着这座城市的争夺,拉开了红军与白军在乌克兰战场决战的序幕。双方不断的将成建制的部队丢进这个小城,在这一片平原进行了一场惨烈的攻防战!
傍晚六点,第一机枪团一营赶到米列罗沃的时候,激战了一阵天的小城硝烟还未散去,远远的就能闻到沙场所特有的血腥气味。营长库尔尼科夫放下望远镜,皱眉问道:“跟二连取得联系了吗?”
这个二连自然指的就是柯热米亚卡所在的连,作为一营的前出侦察部队,他们驻守在米列罗沃。
“没有,城郊到处都是白军,传令兵进不去。”
“啧。”库尔尼科夫有些为难了,米列罗沃是否已经失陷了谁也说不准,贸然的冲进去很危险,万一被敌人包围了怎么办?
“去请示团长同志。”
想了想,库尔尼科夫决定还是问问布柳赫尔的意见,当然他个人认为在米列罗沃城外先构筑阵地,等团主力到了,再采取行动比较妥当。
不过库尔尼科夫决心想不到,就在他发电询问的当口,中央已经坚定了保卫米列罗沃的决心,要求伏龙芝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控制住米列罗沃。
伏龙芝自然不敢违抗中央的命令,第一时间就电告布柳赫尔,要求他的主力部队立刻向米列罗沃靠拢,务必确保该城处于己方的控制之下。
“告诉库尔尼科夫,不要犹豫,立刻向米列罗沃进攻。就算它已经陷落也必须立刻将其夺回来!”
布柳赫尔此时也没有意识到,米列罗沃将成为绞肉机,他只是执行中央的命令而已。他觉得要守住这座城市,首先就得将它夺回来。其次,米列罗沃周边是一马平川,几乎就没有任何防御的支点和依托,在这种易攻难守的平原上跟白军交手太吃亏。
要想守住米列罗沃也只能拿城市做文章。所以,无论如何一营都必须进攻,而且乘着天黑、乘着敌人鏖战了一整天,一营来一次突然袭击,夺回米列罗沃的可能性更大。等团主力抵达再开战,那不定是什么时候,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库尔尼科夫没有办法,虽然他并不喜欢这道命令,尤其是在他搞清楚了当面的敌人远远不止一个团,可能接近一个旅甚至更多的时候,他真心不想冒险进攻。但是命令就是命令,作为一个军人、一个布尔什维克,他必须不打折扣的执行上级的一切命令!
“十五分钟之后开始进攻。由一连主攻!”
库尔尼科夫的作战计划就是等天完全黑下来,借着夜色的掩护来一次突然袭击。多年以后我们找到了参加过这次战斗的老兵伊留申,他回忆道:“我们接到了命令,营长让我们连穿过一片麦田向米列罗沃靠近……四月份的乌克兰还很冷,湿气尤其重,麦田里全是泥,一脚踩进去踩脚腕子都得陷进去……我们走得很慢,生怕被白军发现……我们的目标是一片稍微隆起的土丘,按照计划,我们将在那里构筑前进阵地,掩护营主力杀入米列罗沃……”
“……不过我们的运气很糟糕,刚走了一半,就被白军发现了,原来那座小小的土丘上也驻扎着一个班的白军。他们‘及时’发现了我们并朝我们猛烈地开火。我迅速地扑到在地,粘稠的泥浆糊了我一脸,都来不及去擦,我快速地举枪还击,一口气将弹仓里的子弹全部射了出去,嗯,似乎我击毙了一个白匪……”
“不过我的好运气也就到此为止,我正在用桥夹往弹仓里压子弹的时候,突然脑袋一震,我知道一定是中枪了。那时候我脑海里所闪现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完了。但是接下来我又对自己说,当你仍能思考的时候,那说明情况还不算太糟。班长立刻飞奔过来,检查了一下我的情况,笑着对我说:‘小子,你运气不错,只是今后耳朵不对称了。’”
“战斗仍在继续,在政委带头冲锋的激励下,同志们一口气冲上了那座小土丘。在我们登上去之前,白军的狗杂种们已经一窝蜂的逃了,借着月光,我能看到他们手脚并用的丑态……虽然拿下了土丘,但是战斗的突然性已经消失了,白军发现了我们的踪迹,这让我们后面的战斗变得非常艰难……”
库尔尼科夫也知道情况不妙,可是他又没有太多的办法,只能让小伙子们尽快的开展行动,尽快的向城里冲。而此时,顽强坚守在城内的柯热米亚卡也到达了最后的极限:
“人生总的有些事情是你永远都无法忘却的,即使是在经历了漫长的半个世纪后也依然记忆犹新——在4月27日那一天的夜晚以及随后悄悄降临的黎明。我和我的战友在那时看起来就像行将死去的一群人……我们依然在试图据守,当时,白军正从镇子的四面八方围攻我们这支不到20人的队伍。镇边位于铁路线边的一座三层楼高的旅店——也就是我们连部的所在地。由于旅店上层的大多数窗户已经在白天的激战中破损,而白军从镇外打进来的炮弹也使它周围的墙壁遭到严重的破坏,几乎可以说是四处漏风……”
“我和政委,以及几个负责维持电话线路的通信兵躲在墙角里试图休息片刻,在我们脚下的地下室里,还有镇长以及当地的党 委书记,他们徒劳的摆弄着一台坏掉的电台,整整一个下午,他们都试图用这个破烂跟后方取得联系。不过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除了耳机里传来的吵杂电信号,什么也收不到。不过我们依然坚信援兵一定会到来,我们互相鼓励,小声背诵着列宁同志的语录,这使我们充满了力量……”
“虽然我们仍然能听到来自南面的白军炮击声,但镇子里却一片死寂。抓紧时间我打了一个盹,药品和弹药都要用完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有足够的食物,配给给全连的口粮现在只需要分给不到二十张嘴,其中还有几位重伤的同志根本无法进食,这是我抵达米列罗沃以来头一次吃饱肚子……”
“由于头脑理思绪纷繁,我连盹也没有打成,不过这也无形中救了我一命,就在其他同志眯瞪的时候,我头一个发现了白军企图借助夜色的掩护偷袭我们……枪响了,子弹从我头顶嗖嗖的飞过去,打得天花板哗哗的响,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开枪!射击!打死这群狗日的王八蛋……激烈而短促的枪战之后,白军丢下了一地的尸体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这是我们第几次打退他们的进攻了?十次还是二十次?我已经不记得了,脑子里晕晕沉沉的……”
当天晚上这一次夜袭是由白军组织的所谓敢死队发动的,可让他们失望之极的是,筋疲力尽的柯热米亚卡们并没有被击溃,更没有投降,马上就给了他们迎头痛击。甚至他们的突袭行动还缓解了柯热米亚卡们弹药不足的燃眉之急,获得了弹药之后,他们的信心愈发的充分,也愈发顽强的坚守下去。
而且对于白军的敢死队员们来说,更糟糕的是,他们撤退的时候迎头跟杀进城内的一营撞了一个满怀,在红军战士的突击下,他们仓皇四散如丧家之犬。
“还没有联系上二连吗?”冲进城内的库尔尼科夫忧心忡忡的问道。实际上连他自己都没有做指望,指望一个连顶住一个旅一整天的狂攻,这太不现实了。
所以他立刻就转移了话题:“组织一次火力侦察,摸清楚城内的情况,让同志们赶紧构筑阵地,主力要明天下午才能到,我们要做好打持久仗的准备!”
库尔尼科夫下达这道命令的时候,布柳赫尔正带着主力部队做强行军,他站在马路边,向每一个走过的红军士兵发表鼓舞人心的演讲:“第一机枪团的全体同志们,你们正站在通往解放米列罗沃的道路上……你们从彼得格勒城下一直打到了波光灿烂的顿河畔……前方的道路是伟大而光荣的,米列罗沃的工人和农民兄弟正等待着我们去解放……让我们发扬英雄主义的精神,不怕疲劳、不辞辛苦,一定要歼灭乌克兰的白匪军,将代表无上荣耀的红旗插上米列罗沃的土地!”
一名参与急行军的第一机枪团士兵在他的家书中回忆了这次伟大的行军:“布柳赫尔同志的演讲让我们彻底的兴奋了,我们昼夜不停的赶路,一刻都不停。只用我们的双腿,20多个小时内急行军一百俄里,我的老天爷,我从来不知道我能走这么远,能走这么快……”
不过布柳赫尔的主力还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当他们还在路上时,米列罗沃的恶战还在继续。
柯热米亚卡一边清理战果,一边重新构筑工事,白军的敢死队被击溃之后,他们的炮兵重新开始发言,一枚又一枚炮弹落在了连部周围,旁边的一幢房屋似乎再也经不起这样的考验,晃了晃便整体坍塌了。
在炮击结束之后,白军的新一轮进攻又开始了,手榴弹不断地在空中飞来飞去,还不时有机枪从窗户和房顶探出头来进行一阵猛烈的狂射,到处都是爆炸的闪光和喊杀声。
在激烈的战斗中,白军又一次使用了装甲车,这回他们特意给轮胎附近加上了钢板,原先对付它们的战术已经不管用了。
柯热米亚卡回忆道:“白匪军跟在装甲车后面朝我们压了过来,我和几个同志朝他打了十几枪,但是根本奈何不了这个‘怪物’。不像后来,我们没有火箭筒、没有反坦克炮甚至连反坦克枪都没有,看着同志们一个个倒下,心里真不是滋味,政委的眼睛都红了……我最后一次见到政委的时候,他压低了身形躲在残垣断壁后面,身上、肩膀上背满了一圈炸药,他想干嘛?和敌人同归于尽?”
剧烈的爆炸再一次摧毁了白军加强版的装甲车,柯热米亚卡的政委用他的血肉之躯阻止了这个“怪物”,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那一刻眼泪夺目而出,他一边开枪一边嚎啕大哭,直到他被敌人的子弹击倒晕死过去。
当柯热米亚卡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一营简陋的医务室里,军医告诉他,他的连队除了他一个人侥幸余生,其余的人全部壮烈牺牲。
不过柯热米亚卡们的坚守还是有意义的,不光为一营赢得了时间,更是极大的杀伤了白军的有生力量,让克拉斯诺夫直接掀了桌子。
“一个小小的米列罗沃,打了一整天,死了几百人,竟然还拿不下来,你们都是饭桶吗?”
这位将军在他的帐篷里走来走去,嘴里不断地蹦出骂人的词句,让他的军官们根本抬不起头。
“我不要再听什么伤亡报告,我只要米列罗沃!”
是的,克拉斯诺夫改变了想法,红军的顽强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果以后碰到的红军都像这么难啃,那么北上绝逼不是一个好决定!
克拉斯诺夫开始害怕了,对于北上他再也不报盲目乐观情绪,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似乎向东方去更现实。如果能跟远东的协约国干涉军取得联系,有了外国的支援再跟布尔什维克一较长短,似乎这更加保险?
不过要想东去,米列罗沃也是个跨不过去的坎儿,除非他放弃沿铁路线撤退,用两只脚逃跑,否则非得拿下米列罗沃不可。克拉斯诺夫既不想走路,那太慢也太累,而且他更加不愿意放弃从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搜刮来的钱财和物资。
忙活了这么久,背了不少恶名,才搞到了这点收成,克拉斯诺夫可不想拱手让给布尔什维克。所以,他非得拿下米列罗沃不可。
“再调一个团投入米列罗沃,还有,把重炮也调过来,明天!我要求明天米列罗沃必须升起我的军旗!”
随着克拉斯诺夫下定决心一定要拿下米列罗沃,这里的战斗立刻就白热化了,整个城镇和街道都回响着炮弹此起彼伏的爆炸声,突突突的机关枪、轰隆隆的大炮和砰砰作响的手榴弹交织成一曲战争交响曲。
空气中充斥着滚滚的浓烟和飞扬的尘土,炮弹爆炸那一瞬间的强光不时从参战双方士兵的眼前闪过。呻吟声、叹息声、喊杀声让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仿佛就是在说:“这就是战争,不折不扣极其血腥的战争!”
战斗的间隙,库尔尼科夫在日记中写道:“我所处的位置还算不上最前沿,但一眼就能望见街道和路口滚滚涌过来的白匪军士兵,爆炸的红光和噪音刺激着我的神经。我不知道除了马上低下脑袋和做祈祷之外还能干点什么!当红褐色的尘土像波浪般朝我们涌过来的时候,当耳边时不时还能听见伤兵的声声惨叫,当你亲眼目睹一位倒在街头的伤兵呻吟着艰难的爬离战场的时候,求生的本能会让每个人都试图寻找一座安全的掩体……不断的有传令兵三三两两的向我报告坏消息,某某街口失守了,某某楼房被白军的重炮轰平了,要不就是某某排某某班的战士伤亡殆尽!这才十来个小时啊!白军的攻势太猛了,几乎就想将我们碾碎!”
库尔尼科夫和他的一营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白军不知疲倦不吝火力的狂攻让他们几乎无法喘息。整个米列罗沃都被火焰和烟尘覆盖了,坐在马背上的布柳赫尔哪怕不用望远镜,都能看到那股冲天的烟雾。
“离米列罗沃还有多远?”他不带任何感情的问道。
“团长同志,还有十公里!”
布柳赫尔再次望了一眼米列罗沃的烟尘,他不知道一营是否还能扛得住,也不知道白军加大了投入,他只知道一点,他必须再快、更快一点!





天兵在1917 309 僵持
布柳赫尔并不是第一次抵达米列罗沃,一个星期之前他还视察过这座城市的防御,当时小城的景色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两条重要的铁路穿城而过,给小城带来了浓郁的工商业气息,城内杂乱交错的林荫小道,古典的石筑房屋、威严的东正教堂和集市上熙熙嚷嚷的乌克兰人、鞑坦人勾勒了一副美妙的画卷。
而现在,这些如诗如画的美景消失得无影无踪,城内到处浓烟密布,激烈的枪声和炮声此起彼伏,被炮击轰得歪七扭八的房屋和其他残垣断壁诉说着战争的残酷。街道上看不到一个活人,死人倒是随处可见。
正直壮年的布柳赫尔一脸军人的沧桑,望着一片混乱的米列罗沃,额头下两条板刷一样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联系上库尔尼科夫了吗?”
“联系上了,”通信员赶紧说道,“库尔尼科夫同志和他的部队被敌人压缩在城北铁路线一小片区域,正围绕火车站同敌人展开争夺……”
布柳赫尔举起望远镜,透过重重烟雾,找到了火车站的方向,旋即他铿锵有力地命令道:“进城!”
半个小时后,当布柳赫尔找到库尔尼科夫的指挥部时,这位一晚都没有闭过眼的营长,乘着战斗的间隙正在打盹,哪怕是轰隆隆的炮声也无法将他吵醒。
布柳赫尔的到来让库尔尼科夫松了口气,他的部队跟敌人鏖战了一夜,真心有些撑不下去了。
“南部城区已经完全失守了,敌人的兵力超出我们太多,最保守的估计也有一个旅,您要是再来晚一点儿,我就只能亲自带着警卫排去前线了。”
布柳赫尔点点头,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默默地审视着城内的情况。多年以后,元帅在他回忆录中写道:“在米列罗沃,从地上铲出几锹泥土,堆上几个沙包就算得上是个工事……敌人的突然袭击根本就没有给我们的同志留下多少构筑阵地的时间,紧急挖掘的战壕虽然遍布城市四周,但深度明显不够,膀大腰圆的斯拉夫汉子往战壕里一蹲,拱着腰有时也会把半个脑袋瓜露在外面……”
当布柳赫尔抵达米列罗沃的时候,白军新一轮的攻击又开始了,在漫天飞舞的炮弹掩护下,大批的白军压低身形向火车站猛攻,这里的战斗激烈甚至近乎残酷!
激烈的争夺战让早已面目全非的火车站变得更加的苍夷,候车大厅几乎每隔个把小时就要换手一次。冲进楼里的白军士兵还没等站稳脚跟往往就跟反冲锋杀过来的红军搅成一团。而当红军刚刚打退了敌人,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楼外的机枪和炮火又会再次将他们压回去。
当然,红军的顽强给指挥这场战斗的白军营长雅科夫斯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用他的话说:“围绕着这个豆大的建筑,我们已经激战了一个上午,我和我的小伙子遇上的是一批有着极高战斗素养的布尔什维克匪徒,这帮该死的混蛋,让我伤透了脑筋……”
不过随着布柳赫尔的主力抵达,白军的攻势明显被遏制住了,这位未来的苏联元帅用他特有的人格魅力和战术素养给白军指挥官上了一课,用一次漂亮的迂回包抄,将雅科夫斯基和他的小伙伴分别送进了地狱和战俘营。
随着火车站被稳固,布柳赫尔的部队逐渐收复了周围的几个重要据点,牢牢地将城市的北部控制在自己手中。而且这位元帅并没有盲目的扩大战果和收复失地,他知道敌人的数量远远超过了他的部队,增大防御面积只能削弱防御力量。
“敌人又派来了援兵?”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克拉斯诺夫又想摔杯子了,昨天白天好容易把守城部队打残了,他以为晚上就上拿下米列罗沃,谁想到忽然又冒出了一个营。仗打到半截,他也不能缩回去,只好加大投入。原指望击溃这个营就万事大吉了,谁想到转过天又来了至少两个营的*******尼玛,这是闹什么?
克拉斯诺夫不知道是应该继续添油增兵,还是偃旗息鼓。再往里面投入兵力,万一红军又派来一个师增援,那怎么弄?
可让他就此放弃,又不甘心,而且交通线没有打通,他那些宝贝也运不走,这不是急死人么!
就在克拉斯诺夫抓耳挠腮没辙的时候,他的副官提醒道:“阁下,季捷里赫斯将军来了!”
捷克人来了?他们终于开窍了?这个消息让克拉斯诺夫喜出望外,赶紧出门相迎。不过让他失望的是,季捷里赫斯是光杆一个人来的,没带来他想要的捷克军团。
“将军阁下,听说您进攻受挫了?”
这话克拉斯诺夫很不爽,他认为捷克人就是来看笑话的,顿时没好气地说道:“这不是进攻受挫,经过两天的战斗,我已经消灭了数以千计的***奈何**一再增兵死守,才让他们免于覆灭……不过消灭他们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我的部队将很快打通交通线路,向莫斯科挺进!”
克拉斯诺夫为了保全面子说了谎话,经过这两天的战斗,他完全没有向北发展的勇气了,就他这点人马,啃一个营的红军都费劲,还是赶紧向东,获得协约国的支援之后再做打算吧。
“我必须提醒您。”季捷里赫斯忧心忡忡的说道,“这两天斯拉维扬斯克和北顿涅茨克方向**活动异常激烈,频频地开始袭扰我军,据说哈尔科夫方向也有大批**调集的迹象,我们必须引起重视!”
克拉斯诺夫看着他,问道:“引起重视?”说着冷笑一声,又问道:“怎么引起重视?”
“您的部队不应该再单独行动了,我们必须抱成一团……在没有上级命令的情况下,不宜再采取冒险行动了!”
克拉斯诺夫心说:“去你奶奶个嘴!”你丫都告诉我哈尔科夫方向的红军不老实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红军开始缩紧包围圈了,老子怎么可能继续留在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等死?
季捷里赫斯没说这番话之前,克拉斯诺夫还真有点犹豫,考虑要不要退回去,而现在,他一点儿犹豫的意思都没有了,坚定了决心要拿下米列罗沃好赶紧跑路。
那么红军是不是真的在缩紧包围圈,在扎口袋呢?应该说,不是。虽然从整体的战略构想上说,确实有这个意图。但是明显的,情况还不允许,伏龙芝部队的粮草和弹药不足以支撑战役级别的军事行动,而且红军新兵也缺乏训练,并且还没有完全在莫斯科集中。这种状况下,就算伏龙芝想要扎紧口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哈尔科夫方向的军事调动,以及伏罗希洛夫的大规模活动,更像是为了分担米列罗沃的军事压力。布柳赫尔抵达米列罗沃之后,发给伏龙芝的第一封电报就是求援的,很明确地指出他当面之敌相当强大,远远不止一个团,很可能有一个师或者更多。仅仅依靠第一机枪团的兵力,恐怕很难在米列罗沃坚守。
而且布柳赫尔发给伏龙芝的电报中还指出了最关键的一点——敌人的兵力很多,就算他的部队能守住米列罗沃,但也无力阻止敌人向东方逃跑。万一出现了这种情况,他无能为力。
这一条让伏龙芝十分紧张,中央交给他的任务,是在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附近区域歼灭白军,还重点向他强调了,一定不能让敌人逃往伏尔加河方向。
如果让布柳赫尔说中了,白军就这么跑了,那这个责任伏龙芝真心担不起。可是,偏偏他又没有办法向米列罗沃投入更多的部队,就算有,赶过去也需要时间。无奈之下,他只能让伏罗希洛夫出面搅局了。
尽可能的在卢甘斯克方向拖住白军,尽可能的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这就是他唯一能帮布柳赫尔的了。
当时伏龙芝发给伏罗希洛夫的电报,显得那么无奈和悲壮:“……战斗在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的红十军同志们,你们必须在白匪军进攻的时候发挥更为重要的作用。作为红军对抗白匪军的第一道屏障,阻止、延滞白军的推进和转移,尽可能多的牵制、削弱敌人是你们的职责。苏维埃和党需要你们用勇敢和牺牲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当然,伏龙芝也不仅仅是在其他方向想办法,布柳赫尔的那一个团确实兵力太少了,最根本的办法还是立刻抽调部队去支援他。从接到求援电报开始,伏龙芝就整天坐立不安的守候在电话机旁,隔三差五便会向他的参谋们询问:“怎么样?增援布柳赫尔的部队还要多久才能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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