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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在1917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马口铁
布柳赫尔可以跟士兵们同吃同住同训练,甚至还可以一起说笑逗趣,完全没有一点儿高高在上的意思,平易近人就像士兵们的兄长一样。对于兄长般的团长,士兵们怎么会不爱戴?怎么会不拥护?
“布柳赫尔同志,您怎么来来,这里太危险了!”
闻讯赶来的排长第一时间就劝布柳赫尔离开,他所坚守的阵地前方不到30米就是白军的防线,不客气地说,大点声说话对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作为一团之长,作为第一机枪团的精神领袖,没了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没了团长。
“不用那么紧张。”布柳赫尔微笑着拍了拍排长的肩膀,“作为团长,我有义务了解第一线的战斗情况,同志们的情绪怎么样?有什么困难?”
如果换成别的上级问这些话,排长恐怕就会公式化的回答,叫叫苦多说一点儿困难。但是面对布柳赫尔,他不想用这些烦心的事儿去打扰团长。
“同志们精神饱满,都鼓足了劲要多杀几个白匪,我们这里没有困难,只有乐观积极的革命精神!”
布柳赫尔笑了笑,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顺带着就搂住了一个小战士,“我知道同志们有决心有斗志,但是这不代表就没有困难。小伙子,你来说说,你们最需要什么?”
小战士有些紧张,支支吾吾地说道:“别的都好,就是肚子饿,一天都没有开火了……”
在排长严厉地目光下,小战士把后面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第一机枪团这一路是轻装上阵,将能丢的全都丢弃了,除了武器弹药,连食物都只带了三天份的。没日没夜的赶了一天路,又跟白军缠斗了三天,那点儿粮食早就消耗一空了。从早上开始,部队就是饿着肚子跟白军搏斗,眼下都是子夜时分,眼瞧着第二天就要到了,有些战士们饿得都开始打哆嗦了。
布柳赫尔心里不是滋味,虽说慈不掌兵,但人心都是肉长的,眼瞧着这些可爱的战士一面要跟白军搏斗,另一面还是跟自己的肚子抗争,他这个团长不合格啊!
“布柳赫尔同志,这不能怨您,”排长见布柳赫尔情绪不好,赶紧地抢过了话头:“只能怪这些白军狗崽子,都是他们的错。而且这点困难我们的同志能够克服!”
布柳赫尔没有理他,而是朝身边的警卫员说道:“告诉后勤的同志们,开动脑筋多想想办法,尽可能的搞一点粮食,一定要让同志们吃饱肚子……饿着肚子怎么能够打仗?”
离开这片阵地的时候,布柳赫尔将自己的香烟留了下来,很歉意地说道:“同志们,真是不好意思。我这里也没有什么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只能给你们留下一点香烟了……虽然眼前的形势很困难,但是我始终相信咱们第一机枪团一定能够守住米列罗沃……打败了白军,我掏腰包,请大家吃饭、喝酒!”
当天际微微泛白的时候,布柳赫尔才拖着疲惫的躯体回到了指挥所,每一天,只要情况允许,他必然要将所有的阵地和哨所走一遍,一定要了解下面战士们的动态。作为一个指挥官,他觉得如果不能了解第一线的动态,就不可能如臂指使的去指挥部队。
“布柳赫尔同志,伏龙芝同志来电!”那位头脑有些僵化的政委阿列克谢兴奋地朝他说道,“彼得巴普洛夫团已经抵达罗索希,最快明天就能赶到,我们胜利是指日可待了!”
对这位有些书呆子气的政委,布柳赫尔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你说他不合格吧,这位办事是兢兢业业,一折不扣的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而且也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好几次这货都准备亲自带队打冲锋,准备跟白军拼一个你死我活。
这位就是太古板不知道变通太教条了,对于战斗的理解还处于极其机械和原始的程度。在他的脑海里,战斗就是一往直前勇敢冲锋,就是寸土必争,哪怕暂时撤退积蓄力量或者以空间换时间,在他看来都是决不允许的,都是投降主 义的毒瘤。
跟这种既教条又古板的人合作,实在是太费劲了。有时候这家伙坚持的那些意见,让你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就比如现在,伏龙芝的一封电报就让他极大的兴奋了起来,乐观的他立刻就不满足于坚守现有的阵地。他觉得应该立刻进行反攻,一定要让彼得巴普洛夫团的兄弟部队看看第一机枪团的风采,一定要用胜利向上级汇报!
对此,布柳赫尔只能说呵呵,他语重心长地说道:“阿列克谢同志,我刚刚了解了一线部队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他还没说完,阿列克谢就抢着说道:“困难是始终存在的,我们的部队只有用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武装自己,面对困难知难而上,我硬困难就软,我强他就弱,一定要针锋相对,毫不退让的迎面冲上去,这才能打败困难,才能赢得胜利。面对困难叫苦叫屈,牢骚不断……这不是真正的布尔什维克!”
布柳赫尔在心里叹了口气,继续劝说道:“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是主观上的困难,也不是战士们畏敌怯战,同志们的精神十足,斗志高昂。现在主要的困难是客观上的,不是说克服就能克服的……我们的同志已经饿了整整一天了,不少同志端枪的时候手都在发抖……吃不饱肚子怎么打仗?怎么反攻?”
阿列克谢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想了良久,才道:“真的完全无法克服吗?”
布柳赫尔苦笑了一声:“就算我们的战士能忍耐能克服,就算彼得巴普洛夫团的同志们将来增援我们。现实的情况是,我们的兵力连继续坚守都紧巴巴的,抽调兵力进行反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见阿列克谢不认同不服气,布柳赫尔继续说道:“这不是玩笑,我们之前从更近的博古达尔出发,急行军也用了二十几个小时才赶到米列罗沃。彼得巴普洛夫团的同志急行军的距离更长,他们千里迢迢从莫斯科方向赶过来,再怎么也不可能比我们更快……现在进行反击,一旦不成功,我们拿什么坚守到彼得巴普洛夫团的同志抵达?”
阿列克谢终于不说话了,他这个人虽然一根筋虽然古板,但是并不是一味的胡搅蛮缠,布柳赫尔把道理讲清楚,他也能够理解,当然,他还是坚持必须反击:“那就将反击行动推后,我们第一机枪团不能在兄弟部队面前丢人,必须让其他兄弟部队、伏龙芝同志以及中央看到我们的战斗精神!”
对此,布柳赫尔不置可否,他知道继续跟政委争吵这个问题,不会有任何结果,反而会激化矛盾。而且离彼得巴普洛夫团赶到最快还有二十几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事儿,说不定明天残酷的战斗就会让这位头脑僵化的政委改变初衷。
不过,让布柳赫尔没有想到的是,鲍里斯带着他的水兵将这个设想击得粉碎。半个小时后之后,老头带着两个营的水兵赶到米列罗沃,突然袭击了白军的背后。
这次袭击是如此突然,以至于克拉斯诺夫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有红军会出现在他背后,当时他很惶恐的以为捷克军团和卢甘斯克都完了。否则,哪里来的红军?
那一刻,克拉斯诺夫的部队阵脚大乱,一度就有作鸟兽散的趋势。好在这位也算是枭雄,下手那个叫狠,督战队直接大开杀戒,用机枪和刺刀稳定住了阵型。
鲍里斯也不敢恋战,毕竟老头手里满打满算也只有两个营,还不到一千人。这点人马最多也就是能捞个便宜,见好就收才是正经。
当鲍里斯带着他的部队跟布柳赫尔汇合之后,在这大好的气氛下,阿里克谢又出来搅和了。
“太好了,有了水兵同志的支援,我们可以开展反击了……只要我们拧成一股绳,定然能够收复米列罗沃,将……”
他还没说完,直脾气的鲍里斯就听不下去了,奚落道:“这不是说梦话吗?我们满打满算也只有两千多人,而外面的敌人足有两万余人,盲目进攻等于是肉包子打狗。”
“什么叫盲目的进攻?”阿列克谢的牛脾气上来了,急吼吼地说道:“革命就是要用不断的进攻、再进攻去打垮敌人,消极防守就是将主动权拱手送给敌人,就是等着敌人用进攻再进攻来打败我们……只有不断的进攻才能赢得胜利,没有主动进攻精神的布尔什维克只会陷入孟什维克的泥潭,就会被革命和人民所抛弃……”
鲍里斯掏了掏耳朵,弹了一下,面目表情地向布柳赫尔问道:“这是在说绕口令吗?你们从来找来的这个活宝?”
阿里克谢的脸立刻就垮下来了,跳起来指着老头的鼻子说道:“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向敌人进攻是错误的?只有最反动的资产阶 级和旧贵族才会放弃进攻,才会向****匪徒卑躬屈膝……你的思想很危险,必须立刻纠正!”
鲍里斯是什么人?老头是出了名的倔脾气,本来就觉得阿里克谢胡乱指挥就很过分了,谁想到这个货竟然又开始扣帽子了,顿时他哼了一声:“你还别说,我就是资产阶 级和旧贵族,你要是有骨气就别接受我这个资产阶 级和旧贵族的支援。出门左转有棵歪脖树,解下裤腰带打个结,你自己去了断吧!”
阿里克谢脸都气白了,哆哆嗦嗦地对布柳赫尔说道:“布柳赫尔同志,你刚才都听见了吧!这个****份子已经亲口承认了,我们还等什么,必须立刻将他逮捕!”
布柳赫尔都有心给这货跪了,那啥,您这是闹哪样?人家千里迢迢的来增援你,你还反咬一口给人家打成了*****你这妥妥的是要作死啊!
反正,布柳赫尔觉得这货真心就是在胡闹,只能劝道:“阿列克谢同志,你不要太激动了。冷静一点!如果鲍里斯顾问是*****怎么会雪中送炭来增援我们?”
阿列克谢却直接跳脚了,大吼大叫道:“说不定这就是****份子的阴谋,他们就是想打入我们内部,来分化和瓦解我们的人 民军队,破坏我们的胜利果实!”
布柳赫尔又在心中叹了口气,说道:“阿列克谢同志,我觉得您还是太激动、太主观了。我认为您必须要冷静一点了……”
“怎么能够冷静!”阿里克谢已经开始手舞足蹈了,“面对****份子倒行逆施,怎么能够无动于衷呢?任何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都无法冷静!我必须警告你,布柳赫尔同志,你现在的想法很危险!必须悬崖勒马!”
好嘛,这都悬崖勒马了。布柳赫尔估计,自己如果再说两句实话,这位政委恐怕也要将他打成****了。不过该说的话,他还必须得说,否则仍由阿里克谢胡闹,好不容易有所好转的形势恐怕会急转而下。
布柳赫尔很严肃地说道:“阿列克谢同志,我必须再说一遍,您现在过于的亢奋,过于的激动了。鲍里斯顾问和水兵兄弟不畏艰难,冲破一条血路前来支援我们,我们应该感谢他们,应该向他们敞开双手和胸怀,给他们一个热情的拥抱,然后并肩战斗生死与共……大敌当前的危机时刻,就不要抓住一些不是问题的问题吹毛求疵了!”
可阿里克谢依然不醒悟,不依不饶地控诉道:“怎么是吹毛求疵呢?对待****份子和****行为是原则性的问题,必须坚持原则斗争到底,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我现在强烈地要求您,布柳赫尔同志,请您端正态度!”
布柳赫尔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叹道:“对于您的做法我无法接受也不能同意,不管是子虚乌有的****问题,还是立刻发动反击,我都只能拒绝!”
阿里克谢的眉毛都竖起来了,呲牙咧嘴杀气腾腾地吼道:“你这是要叛变革命,背叛党吗?”
布柳赫尔不屑地撇撇嘴,道:“我只是在坚持一个党员的基本道德和修养,也是在坚持一个军事指挥官对于战场形势的最基本判断。如果您有不同意见,可以向上级有关部门投诉和指控我,而现在,请您不要妨碍我和水兵同志们一起保卫米列罗沃!”
阿列克谢肺都气炸了,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大吼道:“作为第一机枪团的政委,我宣布,立刻解除你的一切职务,准备接受审讯和人民的判决,从现在开始,一切部队听我的指挥……卫兵!警卫员!来人!”
这位一连喊了三声,明明卫兵就站在一边瞪大眼睛看戏,可是没有一个人理他。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有道理谁无理取闹,看得是真真的。
而且之前,部队上上下下就对这位作风十分僵化的政委有怨气,现在见到他无理取闹,还要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大家都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只要布柳赫尔一声令下,大家就会冲上去将他拿下。
望着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阵位,布柳赫尔的情绪依然是十分淡定,仿佛只是遇上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没有命令卫兵拿下政委,只是心平气和地说道:“根据上级的命令和精神,您无权解除我的职务,更无权逮捕我。同样的,我也不能逮捕您。我还是那句话,您如果对我和我的决定有异议,可以向上级反映……现在,请您不要干扰我指挥战斗!”





天兵在1917 312 重心转移
当布柳赫尔跟他的政委发生矛盾冲突的时候,围城外面的克拉斯诺夫也不好过,重新稳定阵脚的他,立刻就发现偷袭他的敌人兵力绝对不多,而且这帮人没头没脑的就冲进了城内,压根就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
这时候,克拉斯诺夫就算再蠢也反应过来了,这不是红军的主力赶到了战场,而是增援米列罗沃的部队!不过就算明白过来了,也晚了。人家都大摇大摆的冲进城里开联欢会,如今说不定正在一述衷肠呢。
于是乎克拉斯诺夫只能把全部的火气全部撒在了卡缅斯克那位“尽职尽责”的牙医城防司令身上。那个蠢货不光放任了红军增援兵力抵达米列罗沃,还很大方的将重要的战略要点卡缅斯克拱手送给了红军,叔叔能忍婶婶都不能忍啊!
可怜的牙医先生被拖下去打成了筛子,甚至克拉斯诺夫依然不解恨,还将这货的尸体吊在了电线杆上示众。
不过这种残暴的行为也就是能消一消克拉斯诺夫心头的火气,对改变战局没有任何帮助。从地图上就能看出来,从卢甘斯克向东,主要有三条逃跑线路,第一条就是走铁路。
铁路的走向之前就提过了,有那么一点点怪异,那就是先向东北,到达米列罗沃之后,继续向北可以去莫斯科方向,但是想要往东,就必须南下,到了卡缅斯克之后才能向东。
这么说吧,从卢甘斯克出发,坐火车就得拐一个大弯,然后才能折向察里津。如果想走铁路线逃跑,那么米列罗沃和卡缅斯克都是必须控制住的要点。
以前卡缅斯克还在克拉斯诺夫手里的时候,他自然可以认为拿下米列罗沃,前面的道路就是畅通无阻。可现在卡缅斯克的意外失陷给了他当头一棒。如今的情况是,就算他能打下米列罗沃,都还得过卡缅斯克那一关!
当然,前面说了想要东逃有三条路,铁路走不通,还可以走陆路么。不过让人比较蛋疼的是,从卢甘斯克出发走陆路虽然可以不饶弯子,能直接向东,但不可避免的要经过卡缅斯克,这里是躲都躲不开。
而且四月份的顿河下游,天气真心是不够好,可以说就是一个烂泥塘。十几万大军。想要轻松的走陆路东逃,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泥泞的交通就够白军和捷克军团喝一壶的了。
好吧,最后还剩一条水路,虽然这个年月顿河—伏尔加河运河还没有开凿,并不能直接从顿河水系闯进伏尔加河水系。不过这两条河最近的一段距离也不过一百公里左右。
从卢甘斯克出发完全可以坐船在顺流直下,然后绕到顿河畔卡拉奇,这里离察里津也就是一百余公里。只要跳出了红军包围圈,一举拿下防御薄弱的察里津,向东发展的大门就完全打开了。
不过这条路线只在理想中存在,如果白军之前策反了黑海舰队,还可以这么走。可是随着艾伯哈特重新掌握了黑海舰队,随着黑海舰队的军舰将顿河流域搅得天翻地覆,除非是白军和捷克军团不怕喂鱼,有自我了断和自杀倾向,那就可以坐船。如果他们想保住性命,那么最好离顿河远一点。
而且之前也说过了,卡缅斯克这个地方正好也是顿河畔的重要河港,想要走顿河逃跑,这里也是不得不控制的要点。
所以我们可以为克拉斯诺夫总结一下,不管是走三条路线的中的哪一条,卡缅斯克都是必须拿下的节点。所以一听说卡缅斯克失守了,他才会那么气急败坏,才会那么丧心病狂。
可能有同志立刻就要问了,既然卡缅斯克地理位置这么重要,为什么克拉斯诺夫一开始不走这里,而要选择绕圈子的米列罗沃呢?
此一时,彼一时也!一开始克拉斯诺夫不是还想着北上攻占莫斯科吗?所以那时候米列罗沃就是拦路虎,必须拿下,而且全程走铁路线东逃,那里也是重要的枢纽。
当时,克拉斯诺夫的想法很简单,认为小小的米列罗沃定然能够一战而下,然后不管是北上还是东逃都舒服啊!他就没想到,米列罗沃根本是一根鱼刺,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让他无可奈何。
而且随着卡缅斯克的失守,米列罗沃愈发的像鸡肋了,打下了米列罗沃,只不过搬开了一块石头,后面还有一个迈不过去的卡缅斯克。而且随着米列罗沃获得增援,打下它的难度也直线上升。
继续打米列罗沃还有意义吗?
这个问题摆在了克拉斯诺夫的面前,现在他可是没有一点儿侥幸心理,再也不敢想什么打下米列罗沃然后“解放”莫斯科。现在他一门心思的就想逃命。对于逃命而言,米列罗沃虽然有价值,但是这种价值不是不能取代的。
从卢甘斯克到卡缅斯克,走陆路这一段大概是八十公里多一点,这点路程没有火车也能接受。夺回卡缅斯克之后,就可以直接乘火车向东逃跑,没必要跟红军在鸡肋一样的米列罗沃死拼啊!
想通了这一点,克拉斯诺夫立刻就下定了决心,停止进攻米列罗沃,再继续攻打这里没有任何意义,赶紧夺回卡缅斯克才是最重要的!
早上七点,当布柳赫尔和鲍里斯还在计划怎么加强防御,怎么迎接下来白军的狂攻之时,却看到了大跌眼镜的一幕——克拉斯诺夫的部队停止了进攻,只留下小股部队殿后牵制,主力突然掉头南下,沿着铁路线向卡缅斯克方向奔去。
“这个克拉斯诺夫还有点本事啊!”鲍里斯感叹了一句。
确实,这种时候,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拿得起放得下,而克拉斯诺夫一听到卡缅斯克失守的消息,立刻就能抽身,马上就向更关键的卡缅斯克进军,这个家伙确实算有点本事!
“他就算夺回了卡缅斯克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布柳赫尔却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可能有同志会感到迷惑,刚才作者君你不是还说无论走哪条路东逃,白军都必须拿下卡缅斯克吗?怎么一转眼布柳赫尔又说卡缅斯克没有军事意义呢?堂堂苏联元帅不会这么没水平吧?
这么说吧,不是作者扯淡,也不是布柳赫尔没水平,白军想要东逃肯定是要拿下的卡缅斯克的,这是交通枢纽,躲都躲不过去。但是红军要想堵住白军东逃的线路,却不一定要在卡缅斯克跟白军硬拼。
为什么呢?首先咱们要拿一份地图,看看卡缅斯克周边交通线路的走向,顿河从这里穿城而过,弯弯曲曲的向东流去,抵达下游的白卡利特瓦之后才会忽然拐向南方。也就是说,想要东逃必然要穿越顿河。而从卡缅斯克向东的铁路线也必须在白卡利特瓦这里过河,才能抵达察里津。
之前,白军占领了卡缅斯克,而红军则退守白卡利特瓦。作为扼守白军东逃的最重要节点,这里的驻军有一个加强营,而且有着天堑顿河作为掩护,易守难攻。不客气地说,这里的守军只要炸毁了过河的铁路桥,就足够让白军焦头烂额的。
而这也是布柳赫尔为什么说,克拉斯诺夫就断夺回了卡缅斯克意义也不大的重要原因。他的部队想要东逃,仅仅收复卡缅斯克是不够的,还必须啃下白卡利特瓦这块硬骨头。
甚至布柳赫尔还认为,白军一开始就有些莫名其妙,尽做一些蛇鼠两端的事儿。要北进,拿下米列罗沃,这没有错,但是你就得一鼓作气将其吞下。打了半天,犹犹豫豫每一次都是被动的往战场里添油。
总是等米列罗沃的守军获得了增援之后,才想着加大投入。如果能一开始就投入足够多的部队,以最大的决心拿下米列罗沃,至于有后面这些被动的事儿吗?
布柳赫尔认为这足以说明白军内部,或者克拉斯诺夫心中一直都没有坚定信念,没有形成战役决心,就像一只没头的苍蝇,胡乱去碰运气。没有下定决心找到目标,每每都是被动的接招,怎么能获得主动?
反正,布柳赫尔是很鄙视克拉斯诺夫的,如果他有克拉斯诺夫这些人马,断然不会把仗打成这个德行。甚至他大胆的预测,这货去卡缅斯克和白瓦利特瓦方向也不会讨到好。
“战役的重心已经转移了。”这是布柳赫尔的分析,“米列罗沃的地位已经下降了,可以预见,一心想要东逃的白军恐怕不会再对米列罗沃有兴趣。在白卡利特瓦方向,必然要爆发一场恶战。我军很有必要加强那个方向的防御力量,才能牢牢地将白军堵在顿河的西岸!
鲍里斯也认同布柳赫尔的分析,随着白军北进的意图被粉碎,他们必然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强渡顿河杀开一条血路。而这也就意味着米列罗沃的重要性极大降低。
如果不能在白卡利特瓦堵住敌人,那么想要堵截敌人东逃,下一个战略重点就只能在顿河畔卡拉奇,而那里离察里津太近了。以察里津方向的红军军力,只怕是没那个能力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我们必须增援白卡利特瓦!”
这是鲍里斯和布柳赫尔同时得出的结论,既然米列罗沃的军事意义下降,那么继续留在这里死守就没有太多意义。而且,虽然白卡利特瓦有一个营的红军驻守,但是克拉斯诺夫的主力还是比较强大的,并且不能排除捷克军团也闻风而动,也向那个方向移动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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