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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在1917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马口铁
实际上已经有人在呕吐了,一个晕车的可怜虫直接喷了出来,迎接他的是一顿拳打脚踢,可见进入惩戒营的没有一个善茬。
而司机没有一点体恤乘客的意思,总是将油门踩到底,这让颠簸更加的猛烈,而且这段路相当的长,一口气开了几个小时,只有加油的时候才会停车。
不过停车归停车,车厢里的可怜虫可不能像后世高速公路上的乘客一样可以下车透气,甚至连上厕所的机会都没有。很快车厢里的空气更加的恶劣了,汗臭和尿骚味让装甲列车都差点吐了。也不是没有人试图跟司机讲道理,但完全没有用,也许在司机看来这一车厢的都不是人,而是红军中的灰色牲口,而他完全不需要管牲口的感受。
开车停车,连续进行了几次,通过透气口装甲列车隐约能到这是向西边开,也就是说这是向着最前线开。不过对于这一点他已经有所准备,惩戒营肯定是要上前线的,没可能让你好吃好喝的在后方呆着。不过他想知道,将被送去何方。
一个夜晚就这么过去了,装甲列车第一次体会到了站着睡觉是什么感觉,这一天一夜他们滴水未进粒米未沾,按说应该很饿,但是车厢里浑浊的空气消灭了食欲,任何人在这种环境下哪怕是有山珍海味也别想吃进去。
汽车又一次发动,装甲列车能感到司机开得越发的欢乐,仿佛有什么怪物在后面追赶他一般。很快,装甲列车就知道这是个什么怪物了。
上午九点,低沉的引擎声将因为缺氧而昏昏欲睡的装甲列车吵醒了,几乎就在他睁开眼睛朝外面望去时,航空机枪特有的轰鸣声响了起来。
子弹将地面打得尘土飞扬,而车头的司机也第一时间开始破口大骂。装甲列车这一辈子也忘不了接下来发生的那一幕,在他们后面的那辆囚车被打了个正着,很快一头栽进了路边的野地里,火焰很快升起,整个车厢都被点着了,你能听到里面的人放肆的拍打着车厢,或者试图撞开那扇被锁得很紧的车门。
但是这没有任何用,司机和副驾驶都死了,而且就算他们没死,也不能顶着德军战机的扫射去救一群本来就该死的渣滓。火势越来越大,整个车厢都变成了大火炬。装甲列车能听到凄厉的惨叫声,那种声音就比划玻璃还要刺耳,比恐怖片还要让人胆寒。
那一刻,装甲列车能感到一股子凉气从脚板心一直冲到头顶,他很怀疑接下来自己也将被付之一炬。
装甲列车无疑的幸运的,很快红军的雅克和拉格赶到了现场,一番短暂而激烈的交火之后,德机被赶走了。而此时,刚上路时的十辆囚车已经只剩下了四辆。接近两百人还没有真正抵达惩戒营就丢掉了性命,至于那些挣扎着没死的,也不会有人可怜他们,补上一枪结束他们的苦难就算仁慈的了,有个别在痛苦中哀嚎着然后慢慢死去。
司机们似乎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空袭影响,很快剩下的四辆车又一次蹦蹦跳跳的继续上路,对于经常往返这条线路的他们来说,类似的情况实在太常见了,他们已经拥有一颗被锻炼得异常强大的心脏,能够淡然的面对一切惨剧。
第三天,在车厢里变得比粪坑还要臭时,紧锁的大门终于又一次被打开了,紧接着就有一个粗鲁的声音扯着嗓子开骂:“狗屎,这他妈比狗屎还要臭。都给老子滚下来,不要装死,装死也没有用,都他妈快点,再磨磨蹭蹭的老子直接毙了你们!”
装甲列车随着人流涌出了车厢,好家伙,一辆两吨半的吉斯卡车愣是装了五十人,这也是让人醉了。
接下来就是所谓的欢迎仪式了,刚才那名骂骂喋喋的nkvd中尉拿着一个铁皮喇叭就开始嚷嚷了:“罪犯们,囚徒们,都统统听好了,现在向你们传达人民委员会和军 委的第227号命令……”
这个第227号命令可是相当的有名,历史上是斯 大林亲自做的指示,要根除红军当中存在的“撤退”情绪,凡是没有获得上级的命令就擅自下令撤退的军官和政委,一律革职和送交军事法庭审判。还要求在每个方面军组建一到三个惩戒营用于安置上面那些军官和政委(相应的士兵和军士则送往戴罪立功连)。
宣读完第227号命令之后,在荷枪实弹的nkvd士兵看押下,装甲列车被赶羊一样送上了最前线。进入战壕之前,他分到了一支莫辛纳干30步枪和五发子弹。
“你们的任务是至少坚守阵地一个上午,任何不听从命令的行为都将被处以极刑……在德国鬼子上来之前,你们还有什么疑问?”粗鲁的nkvd中尉戏谑的问道。
装甲列车看了看手里准星都歪了的莫辛纳干以及可怜的五发子弹,忍不住发问了:“子弹太少了,而且莫辛纳干也不好用……”
nkvd中尉用一阵大笑打断了装甲列车的发问,他嘲笑道:“枪不好用、子弹太少那就对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装甲列车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红军不是没有更好的武器,也不是没有充足的弹药,之所以这么做,其实就是防着他们这些遭受惩戒的军官。和nkvd一水的冲锋枪、半自动步枪相比,莫辛纳干和五发子弹肯定是干不过的。
很快又有人提出了新的问题:“子弹打完了怎么办?”
nkvd中尉呵呵一笑道:“来找我要。”说着他指了指离主阵地五十米远的位置,那里确实堆放了不少弹药,但这位要表达的重点并不在这里,而是:“不过你们最好打退了敌人再来,否则,我只能认为你们再次临阵脱逃,嘿嘿,那时候我可是会毫不手软的执行第227号命令的!”
这番话让惩戒营的所有军官都变了脸色,因为这位的意思非常清楚,只有五发子弹,必须打退敌人。
很快,这位也没有更多解释的兴趣,拍拍屁股返回了自己的位置:“让机枪做好准备,瞄准这群杂碎,只要他们敢跑或者投降,一律击毙!”
“这是不是过分了?”
对于这种说法nkvd中尉嗤之以鼻:“没直接枪毙他们就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就是要杀鸡儆猴,就是要震慑那些胆小鬼,不用一点铁血手段怎么行?”
装甲列车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如此不利的条件下作战,这几乎就是要让他们去送死。此时的他是后悔莫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不过装接列车没有太多的时间自哀自怨了,很快德军就攻了上来。让我稍微介绍一下战场上的情况,就当是足球比赛开始之前宣读出场名单了。
这里是卡林科维奇的前沿阵地,在装甲列车的对面,是精锐的纳粹党卫军帝国师所属的第三装甲步兵团。和精锐的纳粹匪徒比起来,惩戒营就显得太过于寒酸了,当时有两辆四号坦克掩护着一个排的纳粹冲了过来。
“反坦克炮!”
nkvd中尉喊了一嗓子,装甲列车就听到阵地后面传来几声炮响,穿甲弹呼啸着飞向了四号坦克,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一个是距离太远,在一千米的距离上,45毫米反坦克炮只能给四号坦克挠痒痒,更何况绝大部分炮弹还偏离了目标。总而言之,这一轮炮击除了过早的暴露反坦克炮阵位之外,毫无作用。
不过这种作用就已经很要命了,四号坦克的短管75炮虽然反装甲不太给力,支援步兵还是凑合的。一枚枚榴弹从装甲列车头顶飞过,将后面的反弹炮阵地打得一片狼藉,很快就有一门45毫米反坦克炮被摧毁了,而剩下的也在忙着赶紧转移阵地。
而这也就意味着惩戒营只能依靠单薄的步兵火力去反坦克了,不过最糟糕的还不在这里,在于那个下令开炮的傻瓜又一次下达了错误的命令:“机枪射击!狠狠打!”
装甲列车有种骂娘的冲动,这是哪个白痴在指挥战斗,这个时候怎么能让机枪开火!哪怕他是装甲兵出身,对步兵科目不太在行,也知道,此时千万不能过早的暴露机枪阵位了,否则,敌人的四号坦克将会轻松打掉他们最后的火力支撑点,接下来就全完了!
“不要开枪!”
装甲列车对离自己最近的那挺马克沁机枪大喊了起来,但是这毫无意义,因为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已经不再是军官,甚至可以说不再是红军的一员,他仅仅是个可怜的劳 改 犯,除了执行命令多说一个字都可能挨枪子。
“开火!”
nkvd中尉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命令,马克沁塔塔塔的开始射击,成功的给对面的纳粹步兵制造了那么一点点小麻烦,他们很快重新寻找掩护躲了起来,然后命令四号坦克拔钉子。
轰隆一声,装甲列车眼睁睁的看着那挺马克沁被炸上了天,一起四分五裂的还有射手和副射手。几分钟之后,当最后一挺马克沁也被摧毁之后,德国步兵再也没有顾忌,可以放心大胆的冲锋了。
当然,两条腿的总是不如有轮子的跑得快,首先向装甲列车的阵地发起冲击的是四号坦克,它们的履带带起一团团泥土飞快的碾压过来,任何试图阻拦它们的人活着物体都会被无情地摧毁。
而那位nkvd中尉却在“有条不紊”地发布命令:“反坦克手榴弹和燃烧瓶准备!”
这时候就轮到装甲列车庆幸了,得亏刚才分配武器的时候,他拿到了莫辛纳干,否则就得像这几个倒霉鬼一样直面敌人的坦克。这样的压力不是人人都可以克服的,除了少数几个人高举着手榴弹和燃烧瓶冲了出去,而更多的人则缩着脑袋不敢抬头。
“可耻的废物!” nkvd中尉怒喝了一声,大喊道“督战队,跟我来!”
一阵清脆的上膛声之后,中尉带着几个督战队员冲到了第一线,不由分说的乱枪打死了一个瑟瑟发抖的可怜虫,然后用扭曲变形的的嘴脸大喝道:“看见了没有,这就是贪生怕死的下场,反坦克手出击!”
在督战队的压力下,反坦克手不情不愿的跃出了战壕,然后硬着头皮迎着轰隆隆驶过来的坦克冲过去。这是无比惨烈的一幕,十分之六的人在跃出战壕之后的十秒钟之内被打死了,只有那运气比较逆天的幸运儿能成功的完成投弹,然后摆在他们面前有两条路:第一,趴着不动,然后被跟上来的德国步兵打死;第二,直着身子逃回阵地,可能在转身的那一瞬间被干掉。
反正,最后能成功逃回战壕的是十分之一,而这个顶天走运的幸运儿马上就会崩溃,因为那位nkvd中尉先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得不错,这才像样!”然后马上话锋一转:“但是,罪犯公民,你并没有完成任务,敌人的坦克并没有被消灭,再来一次!”
这话就能给人吓尿,不过再来一次是必须的,因为nkvd中尉的命令很明确,阵地必须守住,这是没条件可讲的。当然,也不可能仅仅让那一两个幸运儿出击,一些不太走运的人将承担起这项任务,比如说装甲列车。
当时nkvd中尉用托卡列夫手枪指着装甲列车命令道:“你,对,就是你这个话多的,你也去,快!”
装甲列车真心是想哭,他不过是问了一个问题,怎么就“话多”了,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他就不该多嘴,现在倒好给这个混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跑都跑不掉了。
无论是谁,只要被枪顶着脑瓜,那说干什么就会干什么,装甲列车老老实实的丢下了莫辛纳干,捡起了两颗反坦克手榴弹。这玩意儿特沉,一般人拿一颗都费劲,但是装甲列车却认为有必要拿两颗。
为什么?刚才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只要敌人的坦克还在,他们就必须一次又一次的发动肉弹攻势,他可不想一颗手榴弹投偏之后九死一生跑回来再来一次,想要活下去就要避免这种蛋疼的情况。
装甲列车的举动让这位nkvd中尉多看了他一眼,很显然这位中尉也发现了这是一个聪明人,只不过这位聪明人能不能完成任务活着回来,那就只有天才知道。
第二次突击开始了,跟上一次相比,比较有利的情况是坦克更近了,不需要长时间的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这增大了生存的几率。只不过情况一样的危险,比如那位活着回来的幸运儿,在第二次跃出战壕之后,就被一窜子弹糊了一脸,脑袋都打爆了。
说实话,在战场上被直接爆头算是比较舒服的死法了,痛苦短不用受折磨,而另一些人就死得比较痛苦了,比如燃烧瓶被打爆活活烧死的,比如被一炮轰在脚边半截身子炸断的,还有那一个拌蒜活活被坦克碾死的。总而言之,战场上痛苦的死法层出不穷,就看你的点子是不是够背了。
当然,想要在残酷的战场上生存下去,仅仅有运气是不够的,运气跟人品是一回事,用一点少一点,等你用完了那到底还是个死。真正身经百战而幸存的战士,无一不是在人品败完之前积累出丰富的作战经验,掌握了一套规避死亡的方法。
比如说装甲列车,他就很聪明,而且作为一个装甲兵他很清楚坦克的弱点在哪里,决不能傻乎乎的迎着坦克冲,那是作死。而要合理的利用坦克成员观察死角迂回前进。
装甲列车攥着两颗反坦克手榴弹,尽量的压低身形并合理的利用地形的掩护跃进,边跑边观察,当德国坦克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些昂首冲锋的狱友吸引过去之时,他已经成功的绕到了侧面。此时,望着近在咫尺的敌坦克,装甲列车手心里全是汗,是生是死就在此一举了!





天兵在1917 192 惩戒营(中)
装甲列车已经不知道是怎么返回己方战壕的了,甚至不记得是怎么摧毁的敌人坦克。他只知道跃进战壕之后,受到了全体战友英雄般的欢迎,几乎每个留在战壕里的惩戒营成员都像puppy一样泪眼汪汪地望着他,仿佛是看到了骨头一般。
不光是这些可怜的战友,更不可思议的是那位nkvd中尉,这位之前一直对惩戒营犯人们不假颜色的矮胖子以一种异样的眼神望着他,眼神中能看到震惊和迷惑。
是的,这位名字叫伊万的中尉确实被装甲列车的表现搞糊涂了,他见过太多惩戒营的犯人,这些人中的绝大部分都是一些胆小鬼和懦夫,属于那种听见枪响两腿就打颤,听见炮响就尿裤的怂胞。
作为一个参加过一线战斗的指挥员,伊万十分看不起这样的怂胞,自然不会将这样的货色当人看,甚至是故意让这些人犯去送死,在他看来这是对这些混蛋最好的惩罚方式,只有死亡才能洗刷他们身上的罪孽。
之前点名让装甲列车出击,伊万其实就是变相的报复这位之前有些话多的胆小鬼,就是要弄死他。在伊万看来,装甲列车恐怕在跃出战壕的第一瞬间就会被打死,当然,哪怕是老天爷不长眼没有第一时间收走这厮,接下来敌人的坦克和步兵也会做到这一点。
但是让伊万十分纳闷的是,装甲列车比其他那些炮灰聪明太多了,当这些傻瓜哆哆嗦嗦的向敌人的坦克奔去时,只有装甲列车想到了利用地形的掩护。当其他人被机关枪突突成蜂窝煤或者被大炮轰成渣渣的时候,装甲列车安然无恙的跃进到了敌人坦克附近。
这时候,伊万也有些诧异,开始修正对装甲列车的看法,认为这个怂胞只要不会最后手抖的话有可能为他摧毁一辆敌坦克,如果能打掉一辆四号坦克,然后再让人犯们发动两次人肉袭击,说不定还能干掉另外一辆敌坦克。而那时候就有可能守住这块阵地了。
不过话也要说道前面,伊万其实并没有收到命令必须坚守该处阵地,罗科索夫斯基的战术之前大家已经了解了,他实施的是弹性防御,不要求下面的人一味死守。之所以要求惩戒营坚守,这是伊万个人的命令,一个是多清除掉几个渣渣,另一个也是为了个人荣誉,如果他能让渣渣一样的惩戒营坚守一处阵地,不说守他个十天半个月,一两天也是莫大的荣誉啊!
伊万可是听说了,上头已经有了一套指标:各惩戒营指挥官能坚守一处阵地一天,将授予红星勋章一枚,坚守三天就是红旗勋章,如果能守一个星期,那么列宁勋章包邮,甚至还可能额外获得苏联英雄称号和金星勋章一枚!
伊万虽然不觉得自己能获得列宁勋章或者苏联英雄称号,但是红星勋章他还是想搞一枚的,留在老家的儿子还眼巴巴的盼着爸爸立功呢!当爹的怎么让儿子失望?
实话实说,当装甲列车最后投弹的时候,伊万的一颗心也咚咚乱跳,他多么希望装甲列车能够给力啊!
事实上装甲列车也确实给力,他投出的反坦克手榴弹准确的命中了敌四号坦克,一声巨响之后,那辆四号坦克挣扎了两下终于不动了。那一刻伊万情不自禁的欢呼了一声:“干得好!”
是的,干得确实漂亮,不过更漂亮的还在后面,当装甲列车成功的摧毁了一辆四号坦克之后,他也立刻就暴露了。另一辆四号坦克咔嚓咔嚓的转动炮塔,看样子很快就会枪炮齐鸣,而这辆四号坦克后面猫着腰跟上来的德国步兵也发现了装甲列车的存在,步枪和冲锋枪一齐向他射击,横飞的弹雨打得装甲列车脚下尘土飞扬。
连伊万都觉得装甲列车是凶多吉少,也许在下一秒钟就会被弹雨无情的撕碎,但是接下来的一幕亮瞎了狗眼,在弹雨的洗礼中,装甲列车就像一头矫健的羚羊,蹦蹦跳跳的向前奔跑着,没有一颗子弹能摸着他的衣角。
用伊万的话说:“维克多就像一阵风,又像一股火焰,没有人能摸着风,也没有人能撕碎火焰。他快速的向前突进,在敌人四号坦克机枪的弹雨之间撕开了一条缝隙,实在是太惊人了,他一直冲到了敌人坦克旁边,我们都被惊呆了!”
是的,此时伊万又一次修正了对装甲列车的印象,他灵活的身手和明锐的战场意识说明他绝对不是一个畏惧战斗的人,胆小鬼在那时候直接就崩溃了。装甲列车绝不是胆小鬼,他是一个真正的孤胆英雄,尤其是跌入了人生的最低谷之后,他已经完全豁出去了。
“不过我很快就发现,我过早的震惊了,”伊万继续回忆道,“下一刻,维克多又做了一个让人完全想不到更做不到的举动,他轻松的三步登车跳上了那辆四号坦克,用手里的反坦克手榴弹一下子将敌人已经呆滞了的车长的脑浆子都敲出来!”
这一幕当时的所有人永生都无法忘记,因为装甲列车用常人无法理解的手段“摧毁”了这辆四号坦克,敲碎敌人车长的脑壳之后,他钻进了敌人坦克当中,看样子准备如法炮制剩下的敌人。
“我们永远也无法知道维克多钻进坦克之后发生了什么,”伊万很遗憾的叹了口气,似乎对无法亲眼目睹这一幕很是遗憾,“我只知道几分钟之后,敌人的驾驶员和无线电手连滚带爬的逃出了那辆坦克,仿佛有魔鬼在后面追他们一样!”
说到这里,伊万笑了起来:“后来我们清理这辆坦克时才发现,敌人的炮长和装填手被干掉了,维克多用刺刀割开了他们喉咙,坦克里全都是血,啧啧,换做我也会害怕,维克多同志实在太英勇善战了,有时候连我们这些战友都会胆寒!”
请注意,这依然不是装甲列车故事的全部,接下来他不是开着这辆坦克返回了己方阵地,而是一个人客串了车长、炮长和装填手的全部工作,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他呆在炮塔里开了三十炮,并打光了所有的机枪子弹,根据战斗结束之后的统计表明,他消灭三十个敌人(含四号坦克车组三人),打掉了三辆半履带装甲车和一辆三号坦克。
更有意思的是,精疲力尽的装甲列车仿佛喝醉了酒一样,从坦克里爬了出来,摇摇晃晃的走回了己方阵地,而那时候战场上的双方,不管是红军还是德军都眼睁睁的看着他那么“从容”的慢慢走着,用战后被俘虏的党卫军士兵的话说:“那个家伙是个疯子,一个被上帝庇护的疯子,他能做到想做的一切,没有人敢向他开枪,因为这意味着死亡!”
是的,这一战之后,惩戒营里就流传开了装甲列车的新外号——死神之子,每一个人都会用敬畏的眼神看着他,就像对神灵顶礼膜拜一个意思。
不过装甲列车对这一切并不是特别在乎,也不觉得自己行为有多了不得,被发配到惩戒营之后,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难道真的错了吗?
在没有搞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之前,他都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下,这种状态之下的他,对他人的崇拜和敬畏或者所谓的荣誉一律毫无兴趣。而他这种冷漠的态度又为他赢得了一个新的外号——iceman,也就是冰人。
这也让伊万又一次刷新了对装甲列车看法,他觉得这个新分配给他的犯人是个有故事的人,而且肯定不会是个胆小如鼠的懦夫,懦夫在战场上都是烂泥,根本不可能有某人之前那种惊艳的表现。
伊万是个有心人,或者说是个有野心的人,加入内部人民委员会之后,他对苏联的阴暗面更是有了一定的了解,很清楚有一部分红军指战员不是因为胆小懦弱被送往惩戒营。恰恰相反,这批人很会打仗,也很能打仗,之所以被惩戒唯一的原因就是得罪了位高权重的上级。
伊万很欢迎这样的能人,在他看来,那些赶走这些能人的家伙根本就是鼠目寸光,诚然这些“刺头”有些讨厌,但是总比那些无能的窝囊废强。而在这场战争中,唯一不需要或者说唯一需要淘汰的就是窝囊废。
而那些嫉贤妒能的傻瓜却背其道而行之,开历史的倒车,这真心是愚不可及。是的,伊万就是觉得那些鼠目寸光的家伙太愚蠢了,这场战争就是考验,只有那些能够出色完成上级任务,能够漂亮的打胜仗的人才能留下来,而那些只知道照搬书本的教条主义者或者只擅长整人的好斗公鸡,都会被无情的淘汰。
伊万可不想被淘汰,相反,对他这种出身贫寒一直靠自己的努力才往上爬的小市民来说,这是一次机会,如果他能在这场战争中证明自己的能力,自然而然是前途无量。
也就是说,伊万梦想大展宏图,而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十分清楚想要大展宏图就不可避免的要面临一个问题——人才。伊万很清楚,他确实不懂得打仗,从红军政 治学院毕业的他,更擅长搞政 治工作和宣传鼓动工作,而指挥战斗真心是外行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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