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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闻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猫寂
我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小风……”王瀚冰探过头来在我耳边轻轻道。
“作甚?”我有些不高兴了,在老牛这么难过的气氛下,这王瀚冰还跑来咬耳朵,真是有些不知所谓。
“我怎么记得当年老牛跟阿乱分手的时候,没提到什么分手信啊……”王瀚冰一脸怪异,“不是阿乱抱着老牛哭了两个小时,然后就这么和平分手的么?”
我愕然的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老牛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天的欢呼,挥舞着一张厚实的纸片连声道:“不是!不是分手信!!小风你瞎说!”
老牛似乎唯恐我们不相信,立刻把那张纸摊开到我面前,指着那上面连连催促我去看。
只见那张纸片颇为粗糙,似乎是从某个包装盒上随便撕下来一片临时写上去的,上面有四行潦草的文字,似乎是匆忙间写上去的,虽然自己稍显潦草但依然不失秀气。
岩石似利箭,
劈开奔流水。
流水汇入海,
天意不可违!
这是啥鬼玩意!
“这是阿乱写的!”没等我开口,老牛就激动的说道:“她根本就不是要跟我分手的!”
念苍生扫了一眼那四行奇怪的文字,突然开口道:“这是箴言。”
“箴言?”我奇怪的看了眼那四行文字,虽说这四句诗不像诗,词不似词的古怪文字丝毫不押韵,也没有什么平仄的语感,可是细细念叨两遍,却有种说不出的朗朗上口感。
“箴言是……嗯,没什么好解释的。”念苍生似乎也明白跟我们这群网络宅们解释流派,完全无异于对牛弹琴,所以索性跳过解释了,径直切入正题:“这四行箴言的意思很值得推敲……似乎是咏唱关于天意弄人的悲哀,以及恋人分离的无奈。”
他抬头看看我,道:“你们认识的那个阿乱,对很有研究么?”
我凝神想了半天,却丝毫记不起认识阿乱以来,她究竟有没有表现出过所谓的素养特征,可是所谓的少女,总归不会是这副模样吧!遂摇头道:“没听说过的。”
老牛却是不耐烦的道:“算了,我还是自己去验证一下来得好,小风,不管怎么说,四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总归得要亲眼见到才相信的!”
我有些失神,还未及反应,老牛就又一次腾的跳起往外面冲去。
这情景……好熟悉啊。
不到一个小时之内,两个老牛都这样从这个门口义无反顾往外冲去,只为去追逐那个叫阿乱的女子,可是现在事情混乱得我都有些分不清状况了。
老牛走了。
一小时之前,我们这个时空的老牛冲回张江开始穿越,为了寻找他几乎已经无望的爱情。
一小时之后,另外一个时空里四年前的老牛被置换到了这个时空,可是他依然义无反顾的去寻找阿乱。
我看看念苍生,他犹自坐在卡座的一角轻轻揉弄着耳垂发呆,似乎还在纠结个中不明的事情。王瀚冰则一脸傻瓜相的看着我,似乎也不知道说什么。
“小风……”一个轻轻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我循声回头,只见坐在我们身后另外一张卡座里一直坐着默不作声的人已经回过头来了,脸色苍白,眉眼低垂。
这……不是阿乱么?!





异闻录 第十五章 停滞
第十五章停滞
我对阿乱的印象一直不深。
还记得四年前老牛把阿乱介绍到jrs公会的时候,一众单身群狼们嗷嗷叫着迎接难得的女性成员。最开始的时候只是在ts的语音服务器里面听到阿乱的声音,当阿乱那清脆的嗓音在频道里响起的时候,众多成天嘶吼着嗓子打副本的宅男们顿时被煞到了。
所以阿乱在开始加入的时候得到了无数图谋不轨的家伙们或有心或无意的套磁。
不过还没过24小时,这些心怀叵测的家伙们全部没了原本蠢动的不轨之心。
因为阿乱在语音频道里用那充满了幸福的声音大声宣布:“我是阿乱,我是老牛的女朋友!”
而老牛却只是在那里傻呵呵的傻笑,顿时引起了不知多少人的羡慕和腹诽。
所以后来在公会的一致起哄之下,老牛心甘情愿的认罚,作为背叛了广大去死去死团兄弟的惩罚,老牛请一众公会兄弟们当天晚上去吃火锅。
那天晚上是我们第一次见到阿乱。
阿乱并不是那种一见到就让人过目不忘的大美女,她是那种典型的邻家女孩类型,一头清爽的碎发,脸上还依稀有着刚刚从学校出来的青涩痕迹。
——当然,以阿乱的形象,配老牛是足够了!
所以那天晚上大家齐心协力的把老牛灌得酩酊大醉,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他们离去。
阿乱力气小,根本扶不动老牛,所以是我帮她把老牛给扶着上的出租车。大抵也是那一次阿乱对我的印象颇为好,所以后来在一起打游戏的时候,常常会跟我聊些除了游戏之外的琐事。
只是那时候我对阿乱跟我聊的话题实在有些敬谢不敏。这小姑娘对游戏的兴趣丝毫不大,似乎只是想打入老牛的生活圈子,因此才加入我们公会。所以跟我聊天的时候常常会扯些诸如哪里衣服打折,什么地方逛街的话题,听得我头大如麻。
因为老牛的关系,我也只能勉强应和,期间还有两次被阿乱拖着我跟她和老牛一起逛街,帮一年四季只穿两身衣服的老牛买衣服。
所以潜意识里,我对阿乱的印象仅仅只是停留在兄弟的女朋友这个层面上。
直至当年老牛跟阿乱分手以后,我更是把阿乱的评价降低到一个可有可无的地步上去了,连带的,关于她的记忆,我也有意识的回避忘记了大半。
所以先前在阿乱家里看到阿乱的时候,大抵是她头发变长的缘故,我还有些认不太出她了。
而现在阿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扎成马尾的头发给放了下来,依然是一头打散了的碎发,脸色有些苍白,从高高的长条沙发后转头看着我。
咦……好像有点奇怪,先前她不是都能扎成马尾的头发么,怎么现在头发放下来却显得很短?
阿乱见我看着她有些发呆,不由得浅浅笑了笑:“真的是我,阿乱……”
我心下有些嘀咕,这阿乱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的,还悄无声息的躲在我们身后不出声,莫非她已经在这里偷听了很久不成?
“你们好,请问需要再来些饮料和小食么?”
就在我看着神出鬼没的阿乱发愣的时候,负责续杯的服务员走了过来,颇有礼貌的问道。
我一边对阿乱点头示意,一边答道:“不用了,还有……啊,对了,你帮我们跟旁边这个小姑娘一起拼张桌子吧,我们是一起的。”
那服务员眼神诧异的看看阿乱,又看看我,旋即扭头走开了来。
“我晕!你什么态度啊!”我有些不高兴了,站起来挥手待要叫住那不负责任的女服务员。
才刚起身一半,却被王瀚冰给拉住了。
“小风,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小姑娘?”王瀚冰眼神怪怪的看着我。
我随口道:“阿乱啊!你没看到么?就在后面啊!”
“什么后面?”王瀚冰也转向阿乱那处看了又看,“那不是一张空桌子么?”
这王瀚冰在搞什么!我正待挣开他拉住我的手,突然心下一动,扭头看看王瀚冰,这家伙一脸疑窦的样子,丝毫不似作伪,在看看身后坐在那里的阿乱,她却是默不做声的看着我。
顿时我心里油然而生一个可怕的念头,一念至此,全身的汗毛都不由得倒竖了起来。
我赶忙扯过那犹自还在望着窗户外面发呆的念苍生,急道:“念苍生,你的双瞳还能看到鬼么?”
念苍生轻轻动了动肩,甩开我的抓握,一副“我不跟傻瓜说话”的态度。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指着阿乱道:“你……能看见她么?”
念苍生抬眼看了看阿乱,目光似乎直接从阿乱身体里穿透过去,眼神竟丝毫没有聚焦感。
“那里没人……你是说,有人在这里?”念苍生似乎有了些兴趣,默默扶了扶眼镜,看了半响才收回目光。
我心里的恐惧感越来越重了,明明是午后三四点最暖和的时候,我浑身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阿乱!你……”我惊疑不定的仔细去瞧阿乱。
先前阿乱转过头叫我的时候,因为她大半个身体都被那高高的长条沙发背椅遮挡住了,我只看得见她肩部以上的脸和头发,直到现在我站起身来,放才看到阿乱整个人。
阿乱穿了一件极不合时宜的长大风衣,这风衣式样好不怪异,绛紫色的双排立领,肩部极宽,胸口处是两枚硕大的晶莹剔透的宝石状纽扣,将风衣两片衣襟系在一起。而风衣的下摆也是异常的长,几乎都要拖到地上去了。
阿乱的整个人就这么包在这长大的古怪风衣里面。而且,现在虽然是初冬11月,但是气温依然徘徊在20度以上,怎么也轮不到要穿这件明显是深冬风雪天气才派得上用场的风衣。
阿乱身材原本就不甚高,是那种标准的上海小姑娘身形,现下再包裹在这件不合时宜的巨大风衣中,显得格外诡异。
我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迟疑的道:“阿乱,你……你不会已经死了吧?”
阿乱眼神悱恻的看看我,轻轻道:“死?嗯……差不多吧……”
果然!
我不自觉的稍微向后挪了挪身子,道:“阿乱,那刚才我们在你家看到的你,其实也是你的灵体么?”
阿乱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住了,接着猛然狠狠的在我头上敲了一下道:“死小风!我只是打个比喻罢了!我不是鬼!”
我条件反射的捂住了头,只觉得阿乱打在我头上那一下,虽然并不怎么疼痛,可是吃她这么一吓,倒是让人心惊胆战的。
“你在跟阿乱说话?”王瀚冰八卦本色暴露无疑,“在哪里在哪里?”
我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很怕鬼的么?”
王瀚冰大大咧咧的说:“认识的人就不怕啊!”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阿乱恼怒的道:“要我说几次!我没有死!”
我被她突然爆发的大嗓门给喝止住了,可是王瀚冰却仿若未闻,犹自在那里四处张望寻找“阿乱的鬼魂”。
阿乱拿起桌上一把汤匙,扔向王瀚冰的脑袋。
那汤匙直飞向王瀚冰,然后从他的额头上一穿而过,接着突然扭曲一下,化作虚无。
阿乱叹了口气,眼光投向桌上。
我也顺着她目光看去,只见桌子上赫然摆着先前那枚已经被阿乱抄起扔向王瀚冰的汤匙,就仿若从来没有人动过它一般!
我瞠目结舌的看看桌子,又看看王瀚冰,再看看阿乱。
“永远都是这样……”阿乱幽幽说道:“这个世界跟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可以在这里来去,可是无法停留,别人看不见我,我也影响不到任何东西。”
我心里暗道,见鬼了么?我不是可以看见你吗?
阿乱突然抬手,伸出一根纤细白皙的手指。
就见那手指上突然闪现出隐隐的光芒,那光芒先是微弱几不可察,随即转为强烈,突然在瞬间之中爆发出极大的白色强光!
我起先呆呆的望着阿乱的手指,冷不防炸裂出这强烈的亮光,顿时眼睛一阵刺痛,泪水都被激得出来了,赶紧闭目擦拭。
等到好不容易眼睛泪水止住了,我才迟疑的睁开了眼睛。
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环顾四周,只见王瀚冰正鼓着一双牛眼凝神张望,右手正半伸不伸的在我眼前挥举,似乎想要叫我,可是他整个人就这么停在那里动也不动了。
念苍生则是若有所思的望着我,手上绞着一根吸管,那吸管扭曲到了极致,几乎就要断裂开来,而念苍生的左手已经松开了来,吸管的一头似乎正要逆转回旋,却生生的凝在这里。
再瞧避风塘大厅的其余人等,无一不是停滞在原地动也不动,先前那不理会我的服务员正拿着一双玻璃杯,其中一个玻璃杯不小心滑落,打在地上碎裂成千百块,而恰恰停滞在这一刻,如同绽放出一朵碎裂的玻璃花卉。
这……这他喵的难道是传说中的时间停止!
“别提问了……听我说吧。”阿乱声音里透出一丝掩饰不住的倦意,“时间扭曲维持不了多久的,我停留在这里已经很久了,你别打岔,听我说吧……”
整个大厅里由于突然全部静止的缘故,变得异常安静起来。
只有阿乱,这个苍白脸色的女子,轻轻柔柔的声音,流淌在整个凝固的空间之中。




异闻录 第十六章 童话
第十六章童话
阿乱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
还记得在阿乱还是小女孩的时候,阿乱妈妈每天晚上都会在她的床边给她念睡前故事,这些五花八门的故事里面,阿乱最喜欢听的,莫过于那些王子和公主的童话故事了。
童话故事中,美丽的公主在城堡里面静静的等待着英俊的王子骑着白马翩翩而至,王子英俊坚强而勇敢,王子会打倒阻碍公主跟他见面的邪恶的女巫,或赶跑觊觎王国财富的恶龙,然后最终获得了公主的芳心。
“最后,他们就这样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每次当妈妈念完这最后一句的时候,阿乱就会开心的拍着手掌,为王子和公主的幸福雀跃不已。
“昨天,公主不是在七个小矮人的帮助下,打败了邪恶的坏皇后,嫁给了王子么?为什么今天公主又一个人躺在荆棘林里面等待王子的吻来唤醒她呢?”听了无数个关于公主和王子的童话故事之后,阿乱突然提出这样的疑问。
“傻囡囡……”妈妈哭笑不得的说:“昨天讲的是白雪公主的故事,今天说的是睡美人呀,两个故事不搭界的。”
“可是都是讲公主的故事呀!公主只有一个的,虽然故事不一样,可是公主还是公主呀!”阿乱执拗的争论道。
“好好好,是公主,是公主……不过为什么会这样呢?妈妈也不知道呀,以后阿乱长大了告诉妈妈好不好?”妈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阿乱解释这个看起来简单但说起来又复杂的问题,所以干脆用哄小孩子的方式搪塞过关。
“现在,阿乱该睡觉了!”妈妈在阿乱的脸上亲了一下,关上了壁灯。
盖上被子跟妈妈道过晚安之后,阿乱又偷偷睁开了眼睛,投过窗户投射进来的星光,微微舔了舔嘴唇。
将来我一定要像故事里面的公主一样,与我的王子一起幸福的生活!
这一年,某个小女孩像全天下所有憧憬幸福的女孩子一般,对着星辰念出了自己小小的爱情宣言。
时光如水,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当年那个趴在床头数星星的小女孩,如今已经长成了婷婷玉立的女生。她跟所有恋爱中的女生一样,找到了自己心目中的王子。
这个王子跟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一点都不像。他并不帅,也不算高,更没有富可敌国的财产。他憨厚,老实,只会傻傻的守在阿乱旁边,笨嘴笨舌的问阿乱今天我们该去哪里。
可是他的怀抱好温暖。
当阿乱拥着他的时候,莫名的会感到一阵心安,只觉得全天下的纷扰忧愁都一瞬间跟自己没有了干系。
嗯……这,就是我的幸福。
阿乱眼光迷离的看着天空那点点璀璨的繁星,倚着身边的老牛,甜蜜的再次道出了自己的爱情宣言。
事情原本应该如同童话故事里的结尾一样,“王子和公主从此就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然而生活并不是童话,或者……老牛和阿乱也不是王子和公主。
自打能够记事以后,阿乱常常会没有规律的做一些奇怪的梦。这些梦的内容五花八门,可是却不约而同的,全部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琐碎的琐事。
其中梦的最多的,是一间熙熙攘攘的医院。
在梦中,阿乱孤独的站在急诊室门口,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然而却什么都找不到的样子。一群神色匆匆的医生和护士如同一阵风般从阿乱身边掠过,推着急救车往手术室冲去。
匆忙间,阿乱只看见那躺在推车上的人长发凌乱的纷散在枕头上,将脸也盖得大半,只露出半个精巧秀气的下巴,而她的手无力的耷拉在推车旁,殷红的血滴正不断顺着手臂流淌在地上。
“哗啦”急救室的门被推开了,众医生护士拥着那女子进去了,随后又砰然关上。
阿乱好奇的走了上前去,想要看个究竟。
她轻轻的推开了那原本紧闭的急救室大门。
白光曳动,阿乱被强光刺激得眼睛都睁不开来了。
再睁开时,却是已经醒来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好莫名其妙的梦!每次梦醒之后,阿乱都会睁大了眼睛茫然四顾,可是只有自己的卧室的墙壁在深夜里默默的对着她。
这个梦的确很奇怪,它会时不时的重复梦见,每次都是阿乱去推开那扇急症室的大门后,强光闪动,接着就醒了过来。
这……大概是我前世的记忆么?作为常常看动漫和日韩电影电视的八零后,阿乱给这个奇怪的梦找出了这样的解释。
好在这个奇怪的梦也不是天天会梦见的,否则真的会让人发疯的。
绝大多数时候,阿乱还是会什么梦也没有,一觉睡到天明。
只是,在2000年7月的某一天,阿乱的梦境,变成了现实。
其时正是阿乱高考结束后的暑假,辛苦了高中三年,终于能够不再背那些天杀的化学公式和英文单词了,阿乱开心万分的天天拖着老牛陪她出门逛街。
老牛虽然极听阿乱的话,可是男人的天性使然,听到关于逛街这两个字老牛就如同要赶赴刑场一般,满脸凄惨壮烈的表情,眼神幽怨而无神的落在阿乱身后帮她提包,弄得阿乱又好气又好笑。
而这一天,阿乱给老牛打电话让他陪自己逛街,老牛支支吾吾了半天,老大不情愿的答应了下来,阿乱心下有些着恼,顺口就道:“既然你不想去那就不去好了,我自己去吧!”随手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原本挂了电话的阿乱只是小姐脾气发作,满心期望老牛再打过来赔罪并乖乖陪自己去逛街,哪知道这粗神经的傻牛,竟是真以为阿乱大发慈悲放过了他,连忙关上手机急不可耐的上线跟一帮兄弟去打星际争霸去了。
阿乱等了半天没有等到老牛的电话,再拨回去,听筒里却是传来“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提示。
没奈何,阿乱只得真的一个人上街去了,气鼓鼓的她走在淮海路上,心里还犹自念叨着等明天要如何好好收拾这胆大妄为的死老牛一番。
“呜呜呜——”
尖锐的鸣笛声乍响起来,将正埋头盘算如何收拾老牛的阿乱吓了一跳。
抬眼看去,原来自己一边走路一边走神,竟不知不觉之间走到了瑞金医院的门口,而面前一辆救护车正拉着急救笛猛的停在自己身前,走神的阿乱差一点就被车给撞上。
被吓得够呛的阿乱赶忙后退了几步,同时做好了被司机大叔痛骂一顿的准备。
然而那司机却根本无暇顾及她,竟是连滚带爬的从驾驶室里跳了下来,然后车门都不锁,就这样慌不择路的逃开了去。
驾驶室的副驾驶座位那边的门被人一脚踹了开来,一个脸色阴郁得有如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他钱似的黑衣少年跳了下来。
那少年皱眉看了看阿乱,又转眼看向正从医院大门跑过来的一群医生护士。
“怎么了?什么事情?车祸还是……”为首的那医生跑到近前,张口问道。
他的话只说了半截就被打断了。
那脸色阴郁的少年抬手,用根本看不清动作的速度猛然掐住了医生的脖子,将他后面半句话生生的卡了回去。
“救我姐姐!否则……我杀你全家。”这少年的声音犹如金铁交鸣一般,听在耳里好不难受。
那医生拼命挣扎着,似乎极为痛苦。脸色阴郁的少年死死的盯着他,缓缓松开了手。
“什么态度!你这样还想我们医生给你医治吗!”甫得自由的那医生还在咳嗽,身后的护士看不下去了,大声呵斥这嚣张跋扈的少年。
那少年转头盯着这训斥他的护士,眼神里竟露出炯炯的慑人凶光!
这护士突然全身颤如筛糠,全身一软,居然被吓得坐到地上去了。
这时候那医生终于缓过劲来,在那脸色阴郁的少年胁迫下,无奈的指挥其他医护人员一起去急救车挪移伤者。
这家伙是黑社会吧!阿乱心里怦怦乱跳,对于这种亡命之徒,作为阿乱这种单纯的小姑娘,自然得要躲得越远越好。
可是,这混黑道的家伙虽然凶狠,可是不知为何有种特别的魅力,阿乱明明已经加快了脚步想要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一脸阴郁的少年。
那少年倒是丝毫没有注意阿乱,他全副心神都放在那些正七手八脚将急救车上伤者抬下来的那些医护人员身上。
当医护人员们把那伤者抬将到推车上的时候,阿乱禁不住又多看了一眼,想要看看那凶悍的少年如此着紧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物。
这一看,阿乱顿时呆住了。
只见那躺在推车上的人身材苗条,依稀是个女子,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一头极光亮的长发凌乱的纷散在枕头上,将脸也盖得大半,只露出半个精巧秀气的下巴,而她的手无力的耷拉在推车旁,殷红的血滴正不断顺着手臂流淌下来,溅得地上鲜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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