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阴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指云笑天道1
元弘嗣马上反应了过来,大声道:“全都退下,到屋外守着,没我吩咐,不许进入驿馆!”
门口一直恭立的那名驿丞脸上现出一丝难色:“元长史,燕总管可是吩咐过,不得离开您一步,有什么需要。全力满足的。”
元弘嗣本想发作,却突然意识到这是燕荣的地盘。自己不能随便发官威,于是换了一副笑脸,说道:“本官跟王副长史有公事相商,你等暂先退下,有事我自然会叫你们,现在这就是本官的需要,明白吗?”
那驿丞还有些犹豫,王世充哈哈一笑,走到他的面前,握住他的手,顺便把一块玉佩塞进他的手里:“元长史都这么说了,你就听长官的命令,对不对?”
那驿丞先是脸上一惊,转而感受到了玉佩的冰凉,立即脸上堆满了笑容,连连点头哈腰:“下官谨遵二位上官的吩咐。”说着,便转身把所有的仆役侍女全部赶了出,顺便悄悄地把那玉佩笼进了自己的袖子。
人走了个干净,王世充和元弘嗣双双跪坐在了驿馆内的矮榻前,王世充低声道:“元兄,情况不是太妙,你最近要当心点,看来燕总管要找你麻烦了。”
元弘嗣的脸都吓白了,嘴唇直打哆嗦:“怎么回事?”
王世充摇了摇头:“元兄这次来是越国公保举的,而且得了圣上的令,不许燕总管随便地责罚您,杖刑超过十下,就要上报,对吧。”
元弘嗣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他在路上跟王世充说过。
王世充叹了口气:“元兄,刚才燕总管留我下来的时候,问了半天你的事情,这次是谁人保举,来了做什么,还有什么密旨,都直接当面问了,你也知道燕总管的威严,兄弟我不敢有所隐瞒,再说那些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兄弟想着如果把越国公和圣旨这两道杀手锏一拿出来,燕总管也不至于太过为难元兄。
可没想到燕总管一听,反而大怒,说了不少对越国公不敬的话,还说元兄拿着鸡毛当令箭,故意耍他,要给你点颜色看看呢!”
元弘嗣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紧紧地抓着王世充的手:“行满,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王世充低声道:“刚才我在那里已经是百般相劝了,可是燕总管好象更加来气,差点把我打一顿,那些外面如狼似虎的兵将们冲了进来,个个刀出鞘,一句话不对付,可能兄弟我这条命就交待在这里了,想来我这心现在还在跳啊!”他说着抹了抹满脸的汗水,使劲地揉了揉心口。
元弘嗣一下子整个人都软了,瘫了下来,喃喃道:“难道我们就这么等死了么?”
王世充的眼中绿芒一闪,低声说道:“元兄,事情还不见得绝望,大概是燕总管看我也不顺眼,刚才给了我个公文,要我回大兴办理,就这么把我打发走了,明天一早我就上路,这里的情况,我回去后也会向皇上,向越国公如实汇报的,在此期间,你一定要规规矩矩的,不能给燕总管找到任何处罚你的借口,我回去后找越国公来救你!”
元弘嗣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你走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可怎么活啊!”
王世充抓紧了元弘嗣的手,声音压得低得不能再低:“元兄,实在不行的话,留一条上京告状的路子,万一你下了大狱,记得要尊夫人想办法回京,到时候到宫门前告御状,皇上不会不理的。”
元弘嗣的眼睛一亮,连忙点头道:“可是贱内一个女人,大兴离这里几千里路,她又如何能回京呀。”
王世充在桌上用手指沾着茶水,写下了张家茶叶铺子这个牌号,顺便留下了地址,写完后对元弘嗣低声道:“元兄可否记得?”
元弘嗣嘴里默念了两遍,点了点头:“记下了。”
王世充轻轻地把这行字抹掉,从怀里取出一枚铜钱,给了元弘嗣,说道:“到时候让尊夫人持此信物到这家铺子,出示给掌柜的,就说要买两斤江南春茶,他自然会听尊夫人的命令,想办法把尊夫人运回大兴的。”
元弘嗣感激得热泪盈眶,嘴唇一直在发抖,却是说不出话来。
王世充紧紧地把元弘嗣的两只手握在了一起:“元兄,你在这里好自为之,兄弟我在大兴一定尽快处理完事务,来这里助你一臂之力的,非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走这一步啊!告御状可是你死我活的事,要是燕总管知道了,只怕你会有杀身之祸!”
元弘嗣的嘴角抽了抽,低声道:“一定!只要不是必死无疑,哪怕进大牢吃馊饭,我也不会随便用这个的。”
王世充用力地点了点头:“珍重!”
隋末阴雄 第四百九十七章 元弘嗣的逆袭
ps:
感谢网友醉拍霓裳等人的月票支持,感谢网友h,千里马0208的打赏鼓励.
大兴城的八月,已是盛夏,城中一片荷花香,而夏天的滚滚热浪烤得城中的百姓都一个个足不出户,大街上的行人比起往日,要少了许多.
王世充坐在思玉楼的四楼栏杆边,半闭着眼睛,躺在那张特制的摇椅上,微微地摇着,清风从楼外拂过,而椅边小桌上的冰镇酸梅饮子带来的丝丝冷意,让他这时候觉得格外的舒服,连站在他身边不到五步的单雄信身上,那股子带着浓烈汗味儿的热气,也没那么让人无法忍受了.
王世充没有睁眼,轻轻地说道:"元弘嗣的老婆刘氏,还没有到吗"
单雄信面露喜色,他这一路跑来,就是为了汇报此事的:"老爷,刘氏再过一个时辰就能到庄园啦,金称哥已经带人去迎了,按您的吩咐,来了以后第一时间先接到庄子里来."
王世充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好,会客厅伺候,我要会会这位千里救夫的女子."他看了一眼手边的那碗酸梅饮子,叹了口气,"让做饮子的丫头以后别弄那么酸,又不是孕妇,少放点糖会死啊!"
一个半时辰后,满园的会客大厅里,元弘嗣的老婆刘氏,荆钗布裙,一身普通妇人的装束,脸上抹着锅底灰,可是从她那粉嫩雪白的脖颈处,仍然能看出这位贵妇人是在易容打扮,即使打扮成了一个农妇,仍然掩饰不住她的高贵气质.而三弟王世伟的夫人李氏.正在陪着刘氏一起抹眼泪.
王世充那粗浑的声音从远处响起:"嫂子,嫂子在哪里!"一直在抹着眼泪的刘氏抬起了头,模糊的泪眼中,只见一身大红官袍的王世充.正满头大汗.提着自己的官袍前襟,一路小路地赶过来.
刘氏是个年约三十的妇人.嘴边有一颗黑痣,一看到王世充赶来,立马眼泪就如泉涌一般,倒头便跪:"王长史啊.求你看在和我家官人共事一场的份上,救救他吧,再晚,再晚我家官人就没命啦!"
王世充装得大惊失色,连忙扶起刘氏,说道:"嫂子,慢慢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才两个月不见,元兄出什么事了"
两个丫环扶着刘氏坐下,刘氏平复了一下情绪.幽幽地说道:"王长史,那天你离开之后,总管燕荣,就开始天天找我家官人的麻烦,我家官人牢记着你的话,忍字头上一把刀,对于燕荣的种种无理要求,都是舔着脸帮他办,甚至,甚至那燕荣外出巡视时,看到有姿色的良家妇女,就要强抢过来占为已有,我家官人也是昧着良心帮他做了!"
王世充的脸色微微一变:"怎么可以这样元兄奉旨出任一州长史,理当扶助百姓,爱民如子,那燕荣粗鲁的军汉出身,不知礼法倒也罢了,元兄高门大族的世家公子,怎么可以助纣为虐"
刘氏无奈地叹了口气:"王长史有所不知,那燕荣在幽州地界上,完全是称王称霸,土皇帝一般,左右的亲兵,全是孔武有力之徒,更是网罗了不少江洋大盗,杀人越货的逃犯当他的左右衙役,全幽州上下,包括我家官人这个长史在内,都跟他的奴仆一样,说关就关,想打就打,却又能到哪里说理若是我家官人上表弹劾,只怕早就给这恶贼害了性命了!"
王世充装得非常惊异:"想不到燕荣竟然酷虐如斯,放心,我既然挂了个幽州副长史的头衔,就不会对此事置之不理,一定会上奏折朝廷,按律处理."
刘氏突然又哭了起来,抽泣着说道:"那燕荣寻不着我家官人的不是,便心生一条毒计,皇上有圣命,责罚我家官人,每天超过十杖以上,就得向皇上报告,结果这恶贼就想了个法子,正好到了七月,就让我家官人去收夏粮,百姓上交的粮食里,如果有一粒砂子或者是一颗为糠,就要打我家官人一板子,每次找到**粒砂子和米糠,就把我家官人当众打上**板,然后让他再去收粮!
王长史啊,可怜我家的官人一个文弱书生,那燕荣打人的板子足有他的胳膊那么宽,而且上面还长满了倒刺,一板子下去,我家官人的屁股就开了花,惨叫声一里外都能听得见,每天都要给他这样打上两三顿,奴家晚上给官人换药的时候,看到他的那个样子,连死了的心都有了啊!"说到这里,刘氏已经泣不成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王世充心中暗暗发笑,恶人自有恶人磨啊,这两个混球都不是什么好鸟,狗咬狗一嘴毛,只是那燕荣看着象个莽张飞,居然虐起人来这么有才,这种办法都想得到,实在有婿乎自己的意料,只是看那元文嗣书生一个,给这样都没打死,也算是小强一样的生命力了.
但王世充的脸上却摆出一副沉痛的神情,咬牙切齿地恨恨道:"燕荣这个毒夫,不得好死!我,我一定要参他一本!"
刘氏过了好一阵,才稍稍平复了一下心境,幽幽地说道:"我家官人给这样连打了六七天,终于受不住了,本想咬牙挺过收粮这件事,可是到了第八天头上,实在是股疮发作,脓血流了不止,根本无法起身,而那燕荣又禁止下人抬他去现场,所以官人只能呆.在家中调养了一天.
结果燕荣那恶贼以此为由,说是我家官人误了粮食征收的大事,把他下了大狱,我家官人连声求饶叫冤,那恶贼却是存了心要置我家官人于死地,竟然不给我家官人提供食物,就是想活活把我家官人给饿死啊!我家官人实在没办法,只好抽了衣服里的絮子,和水吞下,奴家最后一次见到我家官人的时候.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用手在地上写字,画了那个铜钱的模样,就是要奴家找张家茶叶铺子去告御状救命啊!"
刘氏说到这里时.已经痛哭流涕.再次冲着王世充跪了下来:"王长史,奴家现在都不知道我家官人是死是活这几天奴家一直做恶梦.梦见奴家的官人浑身是血,披头散发地站在奴家面前,一言不发,王长史.求您发发慈悲,赶快面圣,救救我家官人吧,我夫妇二人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您的恩德啊!"
说到这里,刘氏如捣蒜般地磕起头来,头上很快就肿起一个大包.
王世充的嘴角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但马上也换成了刚才的那种满脸义愤填膺的表情,对着身后的张金称大声道:"备轿,快,我们这就带元夫人去越国公府!"
两仪殿上.杨坚面沉如水,负手于背后,象动物一样地不停地来回踱步,一边的高熲和杨素,苏威这三大宰相全都垂首而立,每个人的脑门上都不停地冒着汗珠,整个大殿里静得只有杨坚来回走路的声音,还有他沉重的呼吸,那是一种带着万丈怒火,类似龙吼的声音,再有,就是跪在地上的刘氏那低低的抽泣声.
突然,杨坚在大案前站住了,抄起桌上的一块砚台,狠狠地向一边的柱子掷了过去,"啪"地一声巨响,砚台一下子摔得四分五烈,鲜红的朱砂顺着褪了色的柱身缓缓地流下,就象鲜血一样夺目.
三位宰相齐刷刷地跪下磕头:"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
杨坚突然咆哮了起来:"派人,去幽州!朕现在谁也不信,朕只信这回报上来的事实!高仆射,即刻拟旨,吏部考功司侍郎刘士龙,亲自赴幽州查办燕荣一案,如果燕荣果如刘氏所言,那朕绝不姑息!还有,幽州长史元弘嗣,如果还活着,千万不能让他死了!不许幽州的医官接近他!带上朕的御医和千牛卫,三千骁果军护送!有敢反抗的,就地格杀!"
杨坚发完一通火后,目光落在了在地上的刘氏身上,眼神如冷电般一闪:"刘氏即刻收押,燕荣在大兴的家人也全部收监,朕倒要看看,是谁在祸害朕的天下!"
元弘嗣趴在幽州总管府监狱的大牢里,墙上的铁窗外透过一米阳光,照在他那已经开始结痂的屁股上,他的面前摆着一碗汤药,还有一碗酸梅饮子,一只酱鸭摆在面前的食盒里,已经给他啃了一半,而他现在的手上正拿着一个大鸭腿,吃得满嘴是油.
元弘嗣的身下铺的不是两个月前在这里受罪时一直睡的那些沾满了脓血与粪便,散发着恶臭的茅草,而是干净整洁的鹅毛褥子,大牢里的三个牢头,正一脸諂笑,拍着队站在他的身边,手里端着酒,捧着伤药,一个个看着元弘嗣的眼神,就象是在看着亲爹.
元弘嗣突然手一抬,啃了半只的鸭腿狠狠地砸在站在最前面的牢头的脸上,只听他破口大骂道:"他娘了个比的,弄这么肥的鸭子,是想噎死本官吗"
那牢头连同身边的两个副牢头连忙跪了下来,哭丧着脸:"爷啊,您现在就是小人的祖宗,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小人全家都要处斩了啊.小人就是有一千个,一万个胆子,又哪敢害爷的性命呢!"
元弘嗣抄起面前的碗,一把甩在左边那个麻脸副牢头的额头上,顿时砸得他头破血流,可是他却连手都不敢抬一下,任由血糊了自己的眼睛.
元弘嗣恨恨地骂道:"你们这三个狗东西,本官刚进来的时候,想要吃点东西,你们是他娘的百般为难,尤其是你们这两个狗势人势的东西,在粮仓那里打我的就是你们,本官进来以后,你们还让本官吃你们的粪便!哼哼,还有你这个臭牢头,你不是说进了这牢的再也别想活着出去吗现在怎么不嚣张了"
牢头再次磕头如捣蒜:"爷啊,都是小人有眼无珠,而且实在是燕荣残暴过甚,他下了死命令,要我等活活整死爷,小人全家性命都在他手上,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元弘嗣越想越气,也顾不得屁股上还在长痂.一脚把牢头踢倒在地,骂道:"娘**的,燕荣能杀你,难道老子就不能杀你们吗快说.今天查案查得如何了!"
牢头抬起头.眼泪鼻涕流得满脸都是:"一个多月前刘侍郎就已经回京了,燕荣早就被厩来的骁果军和千牛卫控制起来啦.这厮为祸幽州十几年,罪行滔天,这些天上总管府来告状的人,把门槛都踩塌啦.那些个状纸都跟雪片一样,刘侍郎呆了三天就回京了,看这架式,燕荣这回是必死无疑啦!"
元弘嗣哈哈一笑:"怪不得你们几.个狗日的东西这些天转了性,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哈哈,只要有老子出头之日.老子就."
元弘嗣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到外面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圣旨到,幽州长兄元弘嗣接旨!"
元弘嗣的双眼一亮,高声叫道:"臣元弘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个牢头连忙抬起元弘嗣,出了大牢,刚一出牢门,元弘嗣只觉得阳光满面,黑牢里那种屎尿混合着血腥气的馊味再也闻不到了,连空气都变得如何美好.
元弘嗣抬起头,只见王世充一身朝服正装,正对着自己微笑着:"元长史,接旨吧."
元弘嗣只感觉鼻子酸酸的,眼角边泪水开始向下流,但他意识到现在接旨最重要,勉强撑起了身子,摆出一个俯卧撑的姿式,高声道:"臣元弘嗣接旨!"这些天他的伙食不错,元气恢复也许多,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
王世充摊开圣旨,朗声道:"敕曰,上柱国,幽州总管燕荣,暴虐无度,淫人妻女,荼毒百姓,朕委之以封疆重任,却不意此贼倒行逆施至此,现特赐燕荣毒酒一壶,赐死于家中,除爵,妻子并废为庶人.幽州总管元弘嗣,饱受燕荣欺凌,朕心实不安,即刻将其释放出狱,官复原职,并暂代幽州总管一职.钦此!"
元弘嗣早已经听得身子在微微发抖,痛哭流涕,仰天大喊道:"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世充微微一笑,把圣旨递给了元弘嗣:"元兄,过,一定会来救你的,你受苦了!"说到这里,王世充还装模作样地挤出两滴眼泪,用袖子拭了拭.
元弘嗣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拉着王世充的手:"燕荣那恶贼呢"
王世充不紧不慢地说道:"元兄,你也知道这圣旨头一条就是赐死燕荣,所以兄弟我首先去的也是燕荣那里,听说前天晚上,燕荣被软禁的那间房子里,突然有好多蛆从地里钻了出来,用斛去装,足足有几大斗呢.今天早晨我去宣旨的时候,发现燕荣已经七窍流血,就死在那些蛆冒出来的地方."
元弘嗣哈哈大笑:"天意,天意啊!行满,这一定是他害死的人,变身成蛆,要这狗贼的命呢!"
王世充抓紧了元弘嗣的手:"元兄,这次你的夫人可是不容易啊,千里上京告御状,我这回也把他给带来了,你们一会儿夫妻重逢,可千万不要太激动."
元弘嗣浑身都在哆嗦,他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问道:"行满,是不是这回愚兄就是幽州总管了那你就是幽州长史"
王世充笑着摇了摇头:"不,元兄还是幽州长史,只是新任总管到来前,代行总管之事,至于兄弟我么,则另有安排,就暂不能和元兄共事了."
元弘嗣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叹了口气:"唉,这次多亏了兄弟你啊,要不然,我这条命,还有我全家的命,早就毁在恶贼的手上了.只可惜以后不能和兄弟共事,实在是遗憾,不过兄弟大才,一定比愚兄有出息得多,也不用埋没在这鬼地方了."
王世充哈哈一笑:"都是为朝廷效力,元兄不必这么说."
元弘嗣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杀机,看得王世充的心头也微微一寒,他转过了头,对着一直跪在后面,汗出如浆的那三个牢头,一脸的狞笑:"哈哈哈哈哈哈,这回终于轮到老子报仇啦.来人,把这幽州监狱里所有狱卒全部给拿下!"
王世充身后的一帮千牛卫士们看向了王世充,王世充冷冷地说道:"还愣着做什么,宣旨完后,元长史就是幽州的最高长官,你们作为千牛卫,也需要临时听他的调遣."
那千牛卫的队长连忙拱手称是,转向了元弘嗣:"元长史,是要把狱卒全部拿下吗"
元弘嗣咬牙切齿地说道:"不错,一个不留地拿下!"
半个时辰之后,三十多个狱卒跪了一地,每个人都哭丧着脸,给剥去了衣服,赤着身子,看着三个牢头被千牛卫死死地按着,拿着平时燕荣用来打人的那种带着倒刺的大棒子狠狠地往屁股上招呼,每一下都会带起一块皮肉,而三个屁股上早已经给打得不成形状,连骨头都露了出来,那三个可怜的牢头,这会儿已经完全晕死了过去,就象三头死猪,连哼都不哼一声了.
隋末阴雄 第四百九十八章 破镜重圆(一)
终于,六个打得浑身是汗的千牛卫士停止了行刑:"长史,每个人都打够了五百下啦!"
元弘嗣趴在毯子上,恨恨地说道:"这三个混蛋,现在给我扔到牢里,不许吃饭,每天只许让他们就着冷水吃牢里的草,至于其他的狱卒,每人每天打三十下,不许吃饭,只许吃屎,吃够三十天!还有,老子屁股上的痂褪了以后,每天拌到这帮狗东西吃的屎里,一个也不许少!哎哟!"
大兴城的正月,全城上下洋溢着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时值盛世,又刚刚平定了突厥,上个月刚刚传来消息,逃亡中的东突厥大可汗都蓝可汗,被部下所杀,献首边关,这个消息意味着东突厥从此将不再成为大隋的威胁,天下百姓可长保安宁,又逢新年,更是双喜临门,这一年的大兴城显得格外的热闹,至于上层两大宰相之间愈演愈烈的东宫之争,对底层的民众们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王世充今天心情不错,在幽州来回跑了半年,基本上也算是把高凤仙之事给对付过去了,高熲可能是最近太忙于和杨素斗法,也没什么空再来管他,几次为了幽州之事见面,也纯粹是公事公办的态度,至于幽州长史的职务,也因为幽州的人事变更,而不了了之,现在王世充还是回了本官兵部驾部司员外郎的任上,干回了老本行,这让他觉得挺好,起码现在不用卷入东宫之争,可以静观其变.
带着这个好心情,王世充今天决定出去走走,这几年忙于公事,生意也都交给安遂玉打理.他都很少上街转转了,安遂玉死后,整个产业的经营又落到了他的头上,每天的账让他算得头晕眼花.如何能找一个既忠实又有能力的人帮忙打理生意.这让他很头疼.
所以王世充今天决定给自己放个假,顺便也看看现在大兴城内的物价.随着这几年身份地位的提高,他已经很少亲自去管柴米油盐的价了.
一身便装,身后跟着张金称和单雄信两名壮汉,王世充信步游走在大兴城繁华的街市上.这一天正值元宵佳节,还没到晚上,多数的店铺已经开始卖起花灯,平时难得上街的姑娘家也都纷纷出来游玩,所有的小吃店里都挤满了客人,而绸缎店和布庄更是生意火爆.
不少店家直接在店门外加了摊子,掌拒的亲自出马在外面的摊上搞起元宵节大促销的活动.
王世充一路走一路看.那各式各样的花灯,小摊上琳琅满目的小玩意,街边江湖艺人的杂耍把式,都让他大饱眼福.
走到中午光景.王世充一边吃着刚买的一串臭豆腐,一边踱到了西街最繁华的一个集市,这里是各国商人们摆摊的一个大市场,也是这大兴城里平时最繁华的地方.
王世充一路走过去,只见这里有着各国的奇珍异宝,什么波斯的地毯,陶器,印度的玳瑁,宝石,大食的弯刀,南洋的香料,高句丽的人参,应有尽有.
一个个摊位前,尽是蒙着面纱,扭着纤细腰肢的胡姬,缠着大包头,留着小胡子的波斯商人,还有戴着高帽子的高丽客商,到处都是异域风情.
王世充边走边看,越发现有一处摊位围了最多的人,许多人好不容易挤了进去,过了一会却摇头叹息而出,这反而吸引了更多的人围了过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