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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阴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指云笑天道1
杨玄感沉默了一阵,开口问道:“萧摩诃可还有什么子嗣?”
周仲隐道:“萧老将军一生征战,得子时已经年过三十了,长子萧世廉,比在下年长六七岁,现年四十出头,幼子萧世略,曾经在南陈灭亡时被人裹胁,打着他的旗号起兵作乱,后来兵败伏诛了,当时还不到二十岁。”
杨玄感摇了摇头:“听说上次萧世略谋反,本来按律萧摩诃也应该连坐的,玄感曾听家父说起过此事,时任大理少卿的赵绰坚持要按律法办萧摩诃,是先皇最后强行特赦了萧摩诃。哼,想不到先皇对萧摩诃如此厚恩,此人竟然还以怨报德,先皇尸骨未寒,他就跟着杨谅起兵作乱。”
周仲安接过了话头,道:“仲安也以为萧老将军此举实在有损一世英名,即使侥幸成事了,也不过是吕布之流而已,算不得英雄。只是萧老将军的一门香火,怕是要就此断绝了。”
“世廉兄与我们家一向交好,自从世略谋反伏诛后,他便弃武转文,十几年来从不手执刀斧。性格也是宽厚仁和。其实我兄弟二人此次前来。也是想私下求求杨将军,能否放萧世廉一条生路,如果需要运作打点,我兄弟二人愿意出钱出力。”
杨玄感终于弄明白了这兄弟二人的来意,敢情是为了萧世廉求情而来,他略一思考,问道:“这是你们兄弟二人的意思,还是周老将军的意思?”
周仲隐笑了笑:“家父对此事全不知情。对于萧家,他只说了一句,叫自作孽不可活,还告诫我们兄弟二人以后一定要忠字当先,不能自取灭门之祸。可见他早就认定了萧家这次是要被灭族了,也不打算去救,还要我二人不得提及此事。”
周仲安不满地道:“世人皆知我们周家与萧家交好,想当年家父在南陈时被人诬陷有异志,是萧老将军以全家性命担保家父不会谋反。现在萧家大难临头,虽然萧老将军是无法挽救了。但保全他并没有参与谋反之事的儿子,给萧家留下一脉香火。总是应该的吧,仲安也对家父此举无法理解。”
杨玄感笑了笑,道:“玄感倒觉得恐怕是周老将军看问题比较深入全面!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若是先皇还在,只怕周老将军不用二位说,就会主动去求情,可是新皇登基,跟先皇有诸多不同,他又跟萧家关系非同一般,这时候去求情,弄不好还要吃萧家的牵连,非不为也,是不能也!”
周仲隐奇道:“新皇不是一向有贤名吗?家父当过一阵子太子东宫的右卫率,当时还是太子的新皇对家父也是恩宠礼遇有加,我兄弟正是因为家父跟新皇有这层关系,才希望他去帮忙说说情的。”
杨玄感摆了摆手:“这次不一样,牵涉到了谋反之事,新皇虽然礼贤下士,素有美名,但是登基之初就遭遇了同胞兄弟的谋反,肯定要严打重办叛逆的首脑人物,以震慑人心的。即使要去求情,这个人也绝不能是周老将军。”
周仲安长叹一声:“原来如此,我一直不明白,这手足兄弟不能做到相亲相爱,却要闹得骨肉相残,先皇这样的明君贤后,怎么会生出的儿子连平民百姓都不如。”
杨玄感连忙以手撮嘴,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周仲隐也狠狠地瞪了周仲安一眼,周仲安自知一时感慨失言,一下子吓得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
杨玄感站起了身,走到帐外,只见守门的两名卫士持枪而立,站得笔直不动,脸上毫无表情,也不知是否听到刚才帐内所议。
杨玄感上前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道:“帐内几位都是自己人,今天大战后都辛苦了,你们去帮我拿两坛酒,四个酒碗,然后就去休息吧,不用再当值。对了,你们也去领坛酒,就说是杨将军赏的。”
两名卫士面露喜色,赶忙谢恩而去。
杨玄感等二人走后,又绕帐走了一圈,确定了方圆几十步再无他人,这才重新进了帐蓬,帐内三人都沉默不语坐在地上,周仲安骨碌碌直转的眼睛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安。
杨玄感走进了帐内,面沉如水,帐蓬里的气氛沉闷得有点吓人,一直到那两个守卫走进帐内,放下两坛酒和四个碗,转身退出后,也没有人说话。
最后还是周仲安打破了这个可怕的沉默,他的脸本就有点红,这下在烛光的映照下快要赶上关公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杨将军,在下一时口无遮拦,死罪,死罪。”
杨玄感还是沉着脸不说话,雄阔海恨恨地骂道:“周仲安,不是老雄我要说你,你这话要是传到别人耳朵里,那你周家怕是要比萧摩诃全家先一步上路了。”
周仲隐的额头上布满了亮晶晶的汗珠子,他一边擦汗一边道:“多谢杨将军维护,雄将军提醒,舍弟心直口快,回去后仲隐一定禀明家父,严加责罚。”
杨玄感的把紧绷的脸稍微和缓了一下,但口吻中仍带着三分严厉:“此事到此为止,出得你口,入得我耳,烂在我心。杨某有一言,还请静听,新皇不会象先皇那样宽恕背后妄议他的人,以后请谨言慎行,切记,切记。”
周仲安咬了咬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道:“杨将军的恩情,周某今天记下了,他日定当报答。”
杨玄感笑了笑,摆了摆手:“周兄不必如此多礼,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既然是朋友,就应该互相关照,多加维护才是。也怪玄感把话题引到新皇的兄弟身上,当自罚一碗。”
杨玄感说完便满满地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军中不可一日无酒,冬季可袪寒,战前可壮胆,夜间也可以一醉解千愁。即使再严厉的主将也不会在这事上得罪部下,最多只是不允许饮酒到误事。
杨玄感喝的乃是刚从赵子开大营里缴获的汾酒,这汾酒入口清香,醇净柔和,回甜爽口,饮后满嘴都是余香,回味悠长。杨玄感以前没有喝过这产自晋中的汾酒,喝了一碗后,大赞一声“好酒”,抱起坛子给四碗都满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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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阴雄 第六百三十八章 周氏兄弟(二)
四人都是行伍男儿,开始的时候依着礼数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碗,还有些拘束,几碗酒下肚后,也就渐渐放开了,天南地北,古今名将一通乱侃,但都有意识地避开了有关当今皇上和杨谅的一些敏感话题。
等到两坛酒喝完,宾主都各自尽兴,杨玄感与周氏兄弟约定了改日回大兴后一定要登门互访,这才各自作礼离去。
刚送走了周氏兄弟和雄阔海,杨玄感马上用冷水洗了把脸,大半坛酒下肚后脑子里一点晕乎乎的感觉一扫而光。杨玄感搬过来一张胡床,坐在上面仔细地梳理起刚才的思路:
周氏兄弟这次造访显然是有目的的,杨玄感绝不信他们只是简单地来交个朋友,要不然杨素与周罗睺同朝为官也有十几年了,周罗睺本人也几次随杨素出征,却从没有让两个儿子主动结交过自己。
杨玄感接着开始分析起两人来此的动机,从他们的话里,好象对周罗睺与萧摩诃割袍断义,完全不顾念多年友情颇有些不满。
杨玄感笑了起来,周家兄弟们虽然很刻意地在掩饰,甚至很可能为了表现出这点而事先作了不少练习,但还是掩饰不住致命的破绽:周家和杨家是什么关系?周家兄弟和杨玄感又是什么关系,一个心智成熟正常的人,会在一个初次相识的陌生人面前,数落自己父亲的不是吗?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周家兄弟虽然外表粗犷,却依然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世家子弟,若是象周仲安那样一时口不择言,非议新皇是可能的,但若是说开始就打定了主意。故意要在一个外人面前说自己的父亲不够朋友,却是万万不可能。
所以周家兄弟想掩饰的恰恰就是他们的真实想法,他们今天来此显然是奉了周罗睺的命令。为萧摩诃求情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要赶快撇清楚自己和萧摩诃的关系。这家伙跟着杨谅造反,还两次给自己写书信。
尤其是最近的这次,那萧摩诃居然直接派人把信送到军营里来了,要知道这可不是大兴城内的周府,军营里人多眼杂,想必杨广也布下了不少耳目以作监控,万一走漏了风声,给人扣上一个私通反贼的罪名。那可真的是灭族之祸了。
杨玄感突然想到了自己曾经看的南史中的一段往事,当时东晋的大权臣恒玄篡位,建立伪楚政权,而东晋的北府军首领刘裕起兵,推翻恒玄,恢复了东晋。
当时刘裕在起兵时,也派人送信给京城中的一个老战友刘迈,约他一起起事,暗杀恒玄。
可是刘迈却只收下了书信,打发信使回去。最后一夜辗转难眠,还是选择了向恒玄告密,恒玄先是大喜。给他加官晋爵,转过头来突然问了句,那个信使何在?
刘迈一下子傻眼了,恒玄也当即大怒,大骂刘迈根本不是忠于自己,而只不过是在两边选边站而已,于是将刘迈也斩首。
那恒玄和杨广很象,有才能更有野心,不相信任何人。更是踏着自己的两个结义兄弟的尸体才登上了皇位。出自南朝的周罗睺想必对这段往事耳熟能详,他第一次拒绝萧摩诃时。并没有把这个信使给扣留,献给杨广来表忠心。可能自己当时也存了一分侥幸,万一萧摩诃能造反成功,自己也留了一条后路。
结果现在大局已定,这种时候萧摩诃居然再次写信,还直接送到军营里,周罗睺就是有心维护也冒不起这个风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自己背一个对不起朋友的骂名,公示此信,扣留来使,以表示自己对朝廷的忠心。
但做了此事后,仍然无法解释前次萧摩诃派人送信时,自己为何不主动将此事告知朝廷,因为很可能上次收信的事情瞒不过去,最后还是要暴光的。
于是周罗睺左思右想,便采用了这样的方式,故意让儿子把这事泄露给了杨玄感,也就等于间接地向杨素交代了此事。明着提要帮萧摩诃全家保一丝香火,实际上本意是解释自己上次是出于朋友之情,而对此事隐瞒不报,并非不忠于朝廷。
想到这里,杨玄感的思路一下子变得异常清晰,这恐怕也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杨玄感苦笑了一下,看来这周罗睺对朝堂之上的君臣关系并不是太了解,还真以为杨素位高权重,可以一言九鼎,甚至能象曹操和霍光这样的大权臣一样能够独揽朝政,虚君实权呢。
杨玄感站起了身,直接走向了杨素的帅帐,远远地只见帐中灯火通明,显然杨素还没有睡下。
杨玄感走到了帐外,正要通报,人影绰绰间,似乎是有两个人在里面,心中暗暗一惊,便准备回头,却听到杨素的声音在里面响起:“来的可是骁果统领,柱国杨玄感吗?”
杨玄感高声应道:“正是末将,深夜造访,实在是有要紧事求见杨元帅。”
里面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既然如此,末将就先告辞了。”
杨素的声音透出少见的和蔼与温暖:“您真是太客气了,此事就请放心吧,包在老夫身上。”
谈话间二人走出了营帐,杨玄感在火光下看得真切,正是杨素与一身披挂,红脸白须的老将周罗睺,赶忙向二人行后辈礼。
周罗睺看到杨玄感,哈哈一笑:“打扰杨将军与元帅的议事了,抱歉得紧,你们慢慢聊。”说着便走向了沉沉的夜色中。
杨玄感目送着周罗睺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上前欲对杨素开口说话,却被杨素摆手阻止,杨素看了一眼四周,对着几个卫士道:“你们先退下,在五十步外守着就可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也不许近前。”
卫士们退下后,杨素才领着杨玄感进了大帐,神情依然严肃。道:“周氏兄弟去过你那里了吧。”
杨玄感点了点头:“周老将军说了这事吗?”
杨素冷冷地“哼”了一声:“虽然他只提了一句,但这么重要的提示为父怎么可能错过。他们兄弟二人说了些什么?”
杨玄感便将刚才帐中所议之事仔细复述了一遍,并把自己的想法也跟杨素进行了汇报。
杨素听完后。拍了拍杨玄感的肩头,笑道:“你分析得非常好。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周罗睺在为父这里着重说了这次书信之事,第一次的信只是不经意地提了一句,为父问起这事时,他才说上次之所以没有扣留来使,是为了要向萧摩诃回应他坚决不跟随叛乱的决心。这个理由实在是牵强,只怕新皇也很难信得过。”
杨玄感微微一笑:“他在您这里是不会交底的,所以让他两个儿子在我这里演了场戏,想要从他们嘴里表现出他对萧摩诃是多么的冷酷绝情。相应的对朝廷又是如何的忠心耿耿。父亲,您说周老将军这样做,这次能过关吗?”
杨素仔细地想了想,长叹了一口气,道:“这还真不好说,新皇的为人你清楚,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的背叛,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为父也不方便多说,只要记得这点就行了。从这点上看。周罗睺这次算是摊上了大事,能保住命就算烧了高香。”
杨玄感想不到事情能有如此严重,微微一愣。道:“真有这么严重?”
杨素认真地点了点头:“就是这么严重,不要说他了,就是为父,若不是攻下蒲州后只身匹马回京,只怕这次别说是挂帅出征,就连全家性命也未必能保全。”
杨玄感火气上冲,恨声道:“都说伴君如伴虎,但也不至于弄到这种程度吧,这样下去还有谁敢为他效命?”
杨素摆了摆手。阻止了杨玄感继续说下去,道:“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先皇去了,为父的时间也不多啦。今后新皇会用自己的人,军事上大权以后会交给宇文述和于仲文这些人,另外这次平叛过程中表现上佳的杨义臣、张须陀、李景、史祥、王仁恭等人也可能会得到重用。”
杨玄感突然觉得有些不对,问道:“杨义臣不是新皇可能看着不对眼吗?他也会得到重用?”
杨素笑了笑:“我只是说可能,杨义臣毕竟是将才,领兵打仗的才能在宇文述之上,新皇若是想征伐四方或者是平定国内可能的民变,自然少不了他。玄感,做大事的人不能全凭自己的喜好来用人,你要记住这点。”
杨玄感点头称是,随即道:“那新皇如果能容忍杨义臣,为何就容不下我们家呢?其实真正算起来,我们也只是拒绝了他一次提亲而已,而且事后也正式结盟了,也帮助他登上了大位,既然这么多年都合作下来了,为何不能以后继续呢?”
杨素叹了口气:“那次拒绝他的提亲,其实就是拒绝以臣下的身份向他效忠,后来虽然是结盟,但这个结盟是平等的关系,现在他是君,我们是臣,还可能平等得起来吗?”
“这些年来我们帮他做了这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掌握了他这么多的秘密,又不是他可信赖的人,更要命的是为父还位极人臣,换了你是他,能继续容忍我们吗?”
杨玄感心中一阵难过,垂首道:“都怪孩儿当年的任性,才会把事情弄成这样。”
杨素摆了摆手阻止了儿子继续懊恼下去,道:“过去的就过去吧,眼光放在将来,不要让明天的行动再留下遗憾就行了。”
杨玄感抬起了头,道:“那周家要是象您所说的那样大难将至,我们还有必要跟他们结交吗?”
杨素看着杨玄感,神情冷峻,道:“说说你的想法。”
杨玄感仔细想了想,道:“以孩儿看来,还是有必要继续结交的,当然不要弄得太公开,孩儿会继续跟周家两兄弟保持联系,回大兴后也可以进行些普通朋友间的交往,至于周老将军的事,我们家如果能帮上忙的话,也可以明里暗里相助。”
杨素轻轻地“哦”了一声,道:“怎么个助法?”
杨玄感道:“首先,自然是班师后将此事上报新皇。由他来定夺,若是他征询父亲您的意见,可以直言周老将军对朝廷是忠心的。平叛是尽力的,绝无与反贼串通之事。第一次放走信使只是出于朋友之情,而且当时也是严辞拒绝了萧摩诃,不算不忠。”
杨素皱了皱眉头,道:“可是新皇若是问起为何周罗睺事后不禀报,为父如何解释?”
杨玄感对此早有计较,微微一笑,道:“当时萧摩诃派人来大兴时,应该是在杨谅起兵之后的事了吧。”
杨素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如此,要不然周罗睺也不可能一口回绝。”
杨玄感道:“这就是了,可以让周罗睺说,当时萧摩诃没有捞到带兵突袭蒲州的机会,心知自己在杨谅那里不受重用,已有悔意,托人带信是要周罗睺帮忙打听他在大兴的儿子情况,据玄感所知,当时他儿子萧世廉人在大兴了吧。”
杨素道:“不错,当时萧世廉在吏部任员外郎。杨谅一起兵,他就作为反贼的家属,被收押入狱了。”
杨玄感猛地一击掌:“这就是了。既然没有提到拉拢周罗睺之事,那这信只是封私信,周罗睺回书大骂一番萧摩诃,再证明他说过诸如下次与君再见,当在沙场之上,生死各安天命之类的绝交话,那即使是新皇,也不能说周罗睺通敌,再去治他的罪了。”
杨素听完后暂不说话。在帐内来回踱了两步,抚须道:“听起来还不错。只是有一点,就是那周罗睺的回信。若是到了晋阳城内萧摩诃的手上,留下物证,那可就麻烦了。到时候不仅周罗睺难逃此劫,我们帮他说话,也会受到牵连。”
杨玄感笑了笑,自信地说道:“父亲,现在您是大军的主帅,攻下晋阳后可以先派可靠之人搜索萧摩诃的府邸,若是有那封信,先行毁掉就是,再按我们刚才所说的那样伪造一封回信,呈给皇上,这不就结了?”
“退一步说,就算这事败露,我们也只消回报这是周罗睺对我们所说的,至于是真是假,由圣明的皇上自己决断就是。”
杨素静静地听完,眉头微微蹙起,道:“可是只要为父正式跟周罗睺说明这事,那可就真跟他绑到一根绳子上了,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这可是惹火烧身。”
杨玄感的神情变得坚毅起来:“父亲,孩儿并不这样看,与人结交当然不止是锦上添花,更要雪中送炭,现在周老将军面临如此大难,如果我们这时候帮他一把,他会对我们杨家感激不尽的。”
“退一步说,即使不起作用,他也没必要再牵扯出我们出来,而且这个意思孩儿会通过周家兄弟来表达,查无实据的事情,也不可能落下什么把柄。”
杨素沉默了下来,坐上了胡床,凝神思考起来,半晌后,他抬起了头,对杨玄感道:“这事由你全权处理,明天你找机会跟周氏兄弟再聚聚,记住,不能有其他人在场,包括雄阔海。”
杨玄感点了点头:“孩儿明白。”
杨素叹了口气,道:“你的想法虽好,可是新皇是非常聪明的人,只怕这种伎俩瞒不过他,周罗睺若是想躲过此劫,只怕还是得想别的办法。你先回去,为父要好好地想一想,如果有更好的办法,会在明天晚上之前找你。否则你就按原计划行事。”
杨玄感应了声“是”后,低头退出了帐蓬,回到自己的营帐中,突然觉得酒劲上来了,这才感觉到几天的行军和今天早晨的那场恶战对体力的消耗,倦意如同排山倒海一样地袭来,他很快就披着盔甲进入了梦乡。
王世充的营帐之中,他依然一身甲胄在身,正襟危坐于胡床之上,没有一点休息的意思,案上昏暗的油灯映着他那瘦削的脸,阴晴不定,夜已深,而他现在还没有入睡,就是在等一个消息。
张金称的声音小声地在帐外响起:“主公,周将军的两个儿子刚从杨玄感的营帐里出来,而周将军本人也在杨元帅的帐内。”
王世充放下了手中的一卷兵书,点了点头:“辛苦了,金称,先下去吧,有周将军父子和杨元帅父子的任何联系,随时来报。”
张金称的脚步声消失在了帐外的夜色之中,王世充叹了口气,开始在面前的一卷绢帛上写起字来:“臣王世充密奏吾皇,周罗睺前日与萧摩诃来使于营中相会,观其所言行,似是早有互通,越国公杨素父子,亦与此事有关。臣正暗中打探进一步内情,尽快呈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放下了手中的笔,把这卷绢帛塞进一个小竹筒里,王世充喃喃地说道:“杨素,你要是聪明点,现在就别再和周罗睺有任何牵扯了,杨玄感,这回我又该怎么帮你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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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阴雄 第六百三十九章 周家的试探(一)
第二天一早,王世充被帐外的卫士叫醒,说是杨素已经下令,除了留下一万多人看守战俘外,其余人全部出发,继续向晋阳进军,而王世充这回则被授予了大军先锋的职责。()
看守战俘的这个倒霉差使,落在了上官政身上,王世充也听说了那天夜里战前的事情,能想象到此人现在郁闷到了何种程度,他冷笑一声,整了整盔甲后,便骑上战马,带领着所部五千人在大军之前开路。
向北行了二十多里,到了介州城下,王世充本以为介州有敌军驻守,所以一路之上广布斥候哨骑,全军也作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结果到了城下一看,却发现城门大开,城头的叛军旗帜也早已不见。
王世充怕其中有诈,先派十余人进城打探情况,过了半柱香左右的时间,十余人都回报说叛军的介州刺史梁罗,昨天听说了赵子开大军在雀鼠谷全军覆没,而杨素正率军前往此处的消息后,吓得连夜弃城,不战而逃,奔回了晋阳。
王世充不屑地“哼”了一声,二十天前杨素大军到并州时,晋南的晋州吕州绛州这三座孤城可是坚守不降的,而这介州守将却不战而逃,从这一点上他能看出杨谅的军心已散。
王世充命令张金称率三千人入城接管城防,向介州城北派出数十哨骑打探敌军的动向,而自己则率其他部队在城外安营扎寨,等候杨素的大军。
半个时辰后,前后迁延十余里。蜿蜒如一条长龙的杨素大军也开到了介州城外。已过正午。大军原地休息。
杨素在城外临时建起了中军行营,让随军诸将进帐议事,就在议事前,探马回报,说是杨谅听闻赵子开大败,亲率晋阳卫戍部队近十万人,前出迎击杨素大军,现在已经到了介州城东北三十里处的蒿泽北岸扎营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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