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为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丁墨
“好久不见,苏眠。”他轻声说道。老墨:进结局高潮!求月票!上个月扣去双倍月票,也还有6000票,现在才3000多票,太虐心了!
第四卷惟不忘相思第170章永不节哀
苏眠曾经试想过无数次,与s再见面的场景。而当这一刻真的到来,原来她心中涌起最多的,不是憎恨和厌恶,而是铺天盖地的悲伤和寂静。
“这里是安全屋。”他轻声说道,俊朗的轮廓在阴影里半明半暗,“有几个房间,也有生存储备。楼上全塌了,也没有关系。等一切结束,我们再出去。”
苏眠缓缓抬头,看着周围。果然一侧还有扇门洞开着,黑漆漆的通往别的房间。就在这时,她听到房间里有轻微的脚步声,似乎还有人,站在黑暗里。
a、l还是r?
“你想怎样?”她问。嗓音很冷很冷。
他静默了一瞬,转过脸来。
“想让你想起我。”
离开阴暗,光线覆盖。那是一张陌生而英俊的脸。柔软的黑发遮不住他的眉眼,他的眼睛寂静、温和而深邃。灯光在他鼻翼投下淡淡的阴影,薄唇微抿着。五官并非多么出众,但你却无法不注意到他周身那静朗如同深海般的气质。
黑色西装里是洁白的一尘不染的衬衣,头两颗纽扣很随意的解开,他的双手搭在椅背上,平静而温柔地注视着她。
某些人的存在,是深深烙入你心底的。即使失去记忆,你依然能感觉到他。于苏眠而言,譬如韩沉,譬如……s。此刻,看着眼前的男人,恍惚间,她脑海中便浮现出些模糊的影像。曾经也是这样一个男人,坐在某年某月某天的某个窗前,看着日出与黄昏。而她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静静凝视。
压下心头所有思绪。苏眠的心,竟也慢慢变得平静如这安全屋中流淌的空气。因为这么多年,她已太想知道当年的事,太想知道一切。所以此刻她安静不动,静静地等他讲述一切。
他却转过脸去,不再直视她,而是抬手轻轻吸了口烟,低垂着眼眸,看着前方空无一物的幽暗角落。
“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只有八岁,我十三岁。”
苏眠的心微微一颤。这是完完全全出乎她意料的。那么早,并且从无人提及知晓。而且八岁?1997年。那一年……档案记录,那一年她的父亲因公殉职。
“是你父亲死的那年。”像是洞悉了她的所有猜测,他缓缓说道,“你父亲负责侦办我父亲的连环杀人案件。而我父亲,最终杀了你父亲,并且成功逃脱。”
苏眠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手****自己的长发里,思绪仿佛也随着他的话语,变得悠远、隐忍而悲痛。
“我父亲是个天生的犯罪天才。”他用很平和的语气说道,“我所有的东西,都是他教的。组织、设计、逃脱,安排替身……阅读、学习和坚持。”
讲完这句话,他就转头看着她。苏眠看着他的眼睛,却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那会是怎样的一段过去?
连环杀手之子,殉职刑警的女儿。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她懵懂无知,全无记忆。而他,记得那样清楚。
他又抬手吸了口烟,嗓音变得有些沉洌。就像封藏许久的酒,清澈醇厚,在你耳际挥之不去。
“当时我也在场,清楚记得你父亲死之前,看我的眼神。”他顿了顿,苏眠却已无从得知,父亲当时,是会用什么样的目光,看着这个十三岁的少年?
“后来我瞒着父亲,一个人偷偷去了你父亲的追悼会,看到了你。”他轻声说,“我对你说:’节哀’。你却说:’永不节哀。直到抓到杀死我爸爸的凶手’。”
苏眠心头一震,却见他的眼眸中,浮现更加温柔浓重的情绪。
身为一个严重的神病态,要怎么对她讲述那一段感情呢?
讲此后很长的时间,那个男孩,就一直记得少女的那双眼睛?而“永不节哀”这句话,就如同一句咒语,一个信仰,在他心中徘徊不去。
之后又有多少次,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到她的楼下,她的学校。远远地看着她的身影,看着她的喜笑哀愁。
那个曾经用那么怜悯的眼神望着他的刑警,他的女儿,是否跟父亲是同一种人?
万般情绪和种种记忆,他和她之间的缘起缘灭,要怎么概括?
他的手臂静静垂落在椅子旁,苏眠看到一截烟灰无声无息掉了下来。然后他慢慢地说:“一个少女,却有永不节哀的勇气。如果我能拥有她,我的人生,就不会再孤独。”
苏眠的眼眶,忽然就湿润了。
这并不是因为对他的同情或心软。而是真的如他,还有七人团其他人所说,她的的确确真真切切能感觉到,他温柔空旷如荒原般的感情。哪怕他是杀人无数的恶魔,她却偏偏能感觉到,他的悲哀和无力。
然而她开口了,嗓音却冰冷得连她自己都感觉彻骨惊心:“你父亲杀了我父亲,你是犯罪集团的首领。你觉得我们可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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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冷的、极具嘲讽的逼问。
他安静了几秒钟。
“苏眠。”他温和地说,那温和竟像是经年累月沉淀进他的骨髓中,“世上事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并不是每个人,都会选择充满希望的爱情。”
苏眠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他也捻灭了烟头,手静静地搭在膝盖上。过了一会儿,他说:“苏眠,我以前对你说过,但是你不信。在你的理论里,神病态们的特点很鲜明
擅长语言表达,富有感染力。但是天生缺乏中央组织者,永远无法保持自己的所想所说,在一个方向上;
冲动易怒。一旦冲动,就容易犯罪;大多数人酗酒,因为酒能够唤醒我们比正常人更迟缓的神经;渴望一切刺激,因为我们天生就麻木不仁……
可是唯独有一点,你说错了。”
空旷安静的室内,除了两个人的嗓音和呼吸,没有其他任何声音。苏眠感觉到莫大的悲哀和滞闷感,没过心头。因为她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抬眸看着她,眼眸黑如这寂静地底的颜色。
“我爱着你。我的情感并不是浅薄而空乏的,我一直能感觉到你。”
第四卷惟不忘相思第171章罪恶之王
“几年后我从国外回来,你身边,已经有韩沉了。/”他的嗓音如同潺潺流水,这句话却说得很静很静。
苏眠并不能太准确的想像,当年的少年,长成年轻男人,再见到她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也许只余少年老成的空惘和悲凉。
又也许,是一切黑暗与光明交织岁月的开始。
她爱的,是这世上最正直最纯净的男人。
而他,是站在黑暗深处的,年轻的罪恶之王。
两人都静了一会儿,苏眠缓缓开口:“所以,从我进入七人团做卧底开始,你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他点了点头:“有关你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知道。”
苏眠的心情,压抑得有些令她喘不过气来。原来几乎令她肝脑涂地的卧底生涯,从一开始,就是他的请君入瓮。
“所以……”她的嗓音有些干涩,“当年警方计划失败,也是因为我的身份早就被识破?”
没料到这个问题,却令他沉默下来。
“不是。”
他笑了笑,神色竟依然是平静的:“我这辈子唯一输过的人,就是韩沉。在计划之前,他已经知道你的身份暴露。而后他将计就计。本来,我们是要输的。一步之遥。”
苏眠静默片刻,说:“许柏。”
他点头:“对,许柏。”
是这个双面人的倒戈,导致了警方和七人团的两败俱伤。
尽管苏眠还不清楚前情种种,但原来当年的韩沉,就曾经令s这样的男人,不得不认输;原来韩沉和她,距离赢得那场血战,只剩一步之遥。
苏眠脑海里暮然想起韩沉曾经说过的话。他说,当年是我年轻蠢笨,弄丢了你,对不住你。
韩沉,是我们都不记得了。你从来没有丢失过我,从来没有辜负任何人。
我们只差一点点,就可以相守在一起。
苏眠的五脏六腑间,仿佛都涌起丝丝点点的钝痛。她闭了闭眼又睁开,某个越来越清晰的念头,就快要残忍地迫她面对。
她问:“我失忆、换身份,都是你安排的?”
在她沉默的时候,眼前的男人,就这样安静的等待着。仿佛也在回想,那一段不知令谁肝肠寸断的时光。
他又点了根烟,吸了一口,轻声答:“是。辛佳安排的药物,能够麻痹神经,致人记忆损伤。只是没料到,韩沉也闯了进来。”
苏眠低下头,看着地面上,自己模糊的剪影。终于弄清楚,不是意外,是有预谋的替换。那被偷走的五年时光,原来是从这里开始。
“我想要,跟你重新开始。”他终于缓缓地说道,字字清晰而悲哀,“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罪犯。你不是失去父亲、嫉恶如仇的女孩。我和你重新再相遇,一切,是否会不同?”
他转头,目光温凉如水地望着她。苏眠却只觉得震痛难当,以为绝对不会掉的泪水,就这么掉落下来。
他却依旧用温柔而慈悲的目光望着她:“别哭,苏眠。我只是不想放弃,我只是走过了千山万水,还想回头问你一句:愿不愿意跟我走?愿不愿意,回到我们中间?”他的嗓音变得更慢,也更清澈:“你遗忘了我,遗忘了我们,也遗忘了这段感情。我的人生要怎么继续,又要怎么结束?”
苏眠抬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不。”她的嗓音里有浓重的泪意,“你不是s。不是你。”
这一瞬间,这个地底的封闭而幽暗的空间里,仿佛变得格外格外的静。她的指缝间有泪水滑落,但她的嘴角已倔强地紧抿着。而眼前的男人看着她,指间夹着香烟,却纹丝不动。
“为什么我不是?”他问。
苏眠放下了手,放在沙发扶手上。她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唯独眼眶赤红。像被人深深挑衅伤害,却又无处发泄的幼兽。
“七人团不做无谓的事。从爆炸案开始,你们做的所有事,只为了一个隐藏至深的目的。”她的嗓音也冷得像这地底的寒气,“到了今天,让我们在地底看s的房间、对我讲这些话。再联系之前的密码、信笺、跳舞……你们的目的已经很明确就是要唤醒过去的记忆。”
她抬眸看着他,那目光晦涩隐痛:“如果只是为了唤醒我的记忆,根本不需要等到今天。而且……我的记忆,如果你真的是s,只怕并不想唤醒。而你刚才说,他想要跟我重新开始。”
男人望着她,不说话。苏眠缓缓吸了口气,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涸艰涩得如同破裂的冰。而心中,那悲哀钝痛的感觉,再次袭来。
“所以,你们想要唤醒的,是另一个人的记忆。s的记忆。”
一片寂静中,苏眠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而她慢慢偏转目光,看向漆黑房间里,那另一个人。尽管看不清,但她知道,他一直在听。
跟她一样,仔细地倾听着过往的,属于s的记忆。
“那你告诉我,s是谁?”男人看着她。
苏眠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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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掉了下来,她伸手擦掉。
“是谁?”他捻灭了烟头,逼问着她。
“够了,r。”
清澈的,熟悉的,却带着一丝低哑的嗓音,从离她不远的黑暗中传来。泪水瞬间再次刺痛她的眼眶,而她听到他缓缓说道:“不用再说,我想起来了。”
r站了起来。
苏眠静坐如同雕像。
一切发生得如同寂静无声的梦。他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清俊的容颜,高瘦身材。依旧穿着颜色清素的外套,白色衬衣,黑色长裤。他脸上甚至还有刚刚在地道里沾染的灰土。而他抬起双眼,抬起那清澈漆黑的眼睛,就这么安静地望着她。
仿佛初见,仿佛过去的温暖陪伴着她的这些年。
苏眠就像是被一种苍茫如同大海般的情绪包围着。她的眼泪已经擦干,她看着他熟悉而陌生的身形相貌,脑海里,却瞬间浮现很多很多事。许多的线索,那么多的暗示,原来都围绕着眼前这个男人,如同缠绵纠葛的网,铺陈展开。
五年前,她出事;四年前,她醒来。一年后,这个男人来到她的身边。
他一直陪伴,却从不走近。他总是孤独一人,即使是她,也从未真正走进过他的内心世界。
所以数月前,t至死都不愿说出真相。他说:我不能说。
……
七人案发以来,韩沉曾经说过,找到诸起案件内在的关联,就找到了他们的真实目的。她曾经以为,那关联是她。可现在回想,他也关联着每一宗案件,每一次生死攸关!
七人团的挑战信:7日7时7分,我们会来。她会看到,黑盾组会看到,他也会看到;
爆炸、蜡像、挖心,a、l和r与其说是在登场表演,更像是让世人知晓他们的存在。让他看到,他们的存在;
l献舞视频发来的当晚,她辗转难眠,他不也是一支孤烟,整晚站在寒风中。那时他在想什么?是不是也在想,画面右侧空出的位置,应该还有人,站在哪里?l那支舞,从头到尾就是跳给他看的。
及至一个又一个的密码,传递七人团的神,也是他擅长的数学和哲学。记忆会丧失,知识和积淀却不会。所以,他们再一次在召唤他。
而将他和周小篆绑架,迫她做选择。更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他。让他被她放弃,让他遭受离弃之苦……
最后,到了今天。再由r,将他们的种种过往,悉数道来。连她都感同身受,他又如何不会……苏醒?
他们渴望着他,也保护着他。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展示着,等待着他的回归。每一次,都天衣无缝;每一次,都讳莫如深。是t、许柏、辛佳连续三人的死,让他们悲痛;还是她和韩沉的重逢,决意查明当年真相,而他黯然退守,令他们无法再蛰伏。才终于开始这记忆的轮回?
……
苏眠压下万般思绪,只看着他的眼睛。现在,那是徐司白的眼睛,还是s的眼睛?
而徐司白站在朦胧的灯光中,他看着眼前的女人,泪水也慢慢没过他的眼眶。
原来。
原来这才是他和她的过去。
他已爱了她半生。
r的话,r的扮演。唤起太多模糊画面和记忆。而记忆最深,是在爆炸的毒气室里。
苏眠,当时在毒气室的,不止你和韩沉。还有一个人,是心甘情愿走进去的。你看到了面前的韩沉,只看到了他。这些年,你在梦里苦苦追寻着他。却没看到,当时躺在你背后的我。
我忘记了姓名与过去,忘记了伙伴和信仰;
我懵懵懂懂,原本黑色的生命中,只留一轮斜阳与明月;
我过着枯燥而安静的生活,只为等待着你的出现;
我终于成为了你想要的那种人,可是你依然不属于我。老墨:嗦几句。其实大家现在回想,会发现最后一个案子,是环环相扣处处伏笔的,直至最后全部串起。这个案子更贴近日本推理的写法(当然我是个菜鸟啦),而不是美剧那种一直紧张刺激跌宕不断的写法(那种我已经写很多了)。这是我的新尝试。这种写法可能离网络文学比较远了,离言情更远。但是我不能不尝试。而且这种写法你们回想一下,整体其实蛮动人的,是走心的。正因为徐司白失忆,所以韩沉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目的,但是其他能推理到的,都推理到了。这就是宿命的感觉。不过……由于我这个月不断生病、不断出差,原计划爆炸案写5天,半岛案写10天,结果现在都写了快50天。大家的阅读快感简直打了个1折!这让我非常悲伤,养肥党一口气看下来可能会爽很多。这怪我,有些事情没经验,时间没协调好,身体也不好好锻炼。下本书一定协调好,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明天见。记得有月票要投!
第四卷惟不忘相思第172章清寒如雪
三人安静的对视中,r最先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但是他马上放了下来,苏眠听到他轻吸了口气,然后走向了徐司白。
“s,欢迎回来。”他说。
很寻常的一句话,听在苏眠耳朵里,却跟针刺般的疼痛。她抬起头,静静看着两人。r已伸手,抱住了徐司白。而徐司白静了一瞬,这才伸手,回抱住他。
片刻后,两人分开。徐司白的目光却停在她脸上。
她同样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他的目光很快移开,看向了r。而他依旧清俊得如同水墨勾勒的脸庞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温和而平静的笑:“对不起。”
r静默了几秒钟,嗓音很沉:“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两人都安静了一会儿。徐司白抬眸,再次看向了她。
“我和她两个人呆会儿。”他轻声说。
苏眠在他的目光中,仿佛被施了定身咒,挪不动,也不愿哭。只是那么安静地望着他。
“好。”r直接走进内间,关上了屋门。
只留下一室寂静的空间,给他和她。
他朝她走来。
苏眠垂下头,别过脸,看向一旁。
她没办法再看他。
身畔的沙发微微一沉,他坐了下来。坐得离她不远,也不近。她能闻到他身上那淡淡的熟悉的气味,纯净的福尔马林,血腥味,还有陌生的硝烟味。明明很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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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气息,却仿佛压得她心里有些喘不过气来。
“刚才有没有受伤?头疼不疼?”清澈的、略哑的嗓音。
苏眠压抑了这么久,却万万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开场白。仿佛他还是徐司白,她还是白锦曦。他依旧温和而固执地关心着她。
苏眠转头直视着他。
一巴掌,狠狠落了下去。
“啪!”脆响之后,她缓缓放下手。而他白皙的脸上,几道鲜红指痕,刺目得像血。苏眠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依旧黑白分明,澄澈映出她的模样。可那漆黑的瞳仁,仿佛又压抑着某种晦涩厚重的情绪,看不透。她再也看不清。
她想要转过脸,不再看他。他却忽然伸出手,触到了她的脸颊。她这才发觉自己脸上又有泪。然而他的触碰,却叫她全身如同刺猬般轻轻一缩,一抬手,一巴掌又朝他脸上扇去!
他的身手却快如闪电。这一回,却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苏眠心头一震。他的手指微凉而白皙,力气却大得惊人。苏眠一时竟动弹不得,只能直视着他的眼睛。
“松开!”她吼道。
他看着她,沉默了几秒钟,手缓缓松开。
苏眠得以抽回手,一时间心中也如同野草丛生,竟只觉得满心疮痍。
而他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缓缓地问。
徐司白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他伸手,从茶几上拿起了r的烟盒,抽出一根点上。这不是苏眠第一次看到他抽烟,可直至此刻才发觉,他点烟的动作这样娴熟。那样静好的容颜,当白色的烟气在他面前指间缠绕,却原来一直是带着颓唐和冰冷的。她却从未察觉。
“刚刚。”他轻声答。顿了顿又说:“但这些年,我一直知道,自己是个神病态。所以……”
苏眠的眸色猛地一怔。
而他静静凝望着她。原本这些天,躁动、迷惘、痛苦,甚至还有怨恨的心,在得知一切真相后,却反而平静下来。
比失去她之前,离开他们之后,更加平静。仿佛一潭再也望不见尽头和彼岸的水,满溢在他心上。
你明了吗?
我心爱的女人。
即使失去记忆,我也在睁开眼的一瞬间,就察觉到自己与别人的不同。
我对人没有太多感觉,所以从来形影孤单;
我从不对你多言,因为说多了,你就会察觉我言语的缺失和混乱;
所以,我一直不让自己对你表白。
……
话语未尽,他望着她的眼睛,却已经确定,她已经在顷刻间明白了所有。
“一开始,他们就让我有熟悉的感觉。”他缓缓说道,“开始怀疑我的身份,是从那天,看到l跳舞的视频开始。”
苏眠不吭声。
他却有片刻的迟滞,然后说道:“被绑上炸弹那次,我已渐渐明白,他们在做什么是要让我再次被你放弃,才看得清自己的心。到今天看到s的房间,再到他们营造机会让我亲手杀人,我已经基本确定。”
苏眠咬着下唇,言辞艰难。三言两语,他已概括一个宿命的轮回。
是啊,她为什么一直没发现呢?
或许是因为,在那懵懂如同秋梦般的年月里,在陌生的茫茫众生中,唯独他,对她笑得如阳春白雪般温暖。
“徐司白。”她抬起隐隐含泪的眼,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让我走。”
他没说话。
他安静着,仿佛依旧是昔日清隽安好的模样,唯独修长指间的香烟,无声无息地燃烧。
“苏眠。”他看着那洁白的烟气,像是低喃,又像是有些出神,“我曾经在梦中,吻过一个女人,曾经看到她,一直在我面前哭。”
苏眠不说话,对他没有任何回应。
“这些年,在梦中寻找你的,不止韩沉一个人。”他缓缓说道,“一直找不到,一直分不清。熟悉,模糊,心疼,但是又不确定。直至你和她,越来越相似,越来越重合。原来这是我自己给自己设的一个局,自己给自己造的一个梦。现在,梦终于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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