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行苏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宅猪
董医师把药放在一边,让苏云躺下,取来银针打算为他针灸一番,拔除污血,然而银针刺下,却弯了起来。
“咦”
董医师惊讶,以元气催动银针,银针刺在苏云的肌肤上,只见肌肤凹下却没有被刺穿。
他渐渐加大元气,银针露出锋芒,但苏云的肌肤还是没有被刺破。
董医师又轻咦一声,再加几分元气,苏云的肌肤终于被他刺破。董医师面色凝重,若有意若无意道:“苏士子,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苏云老老实实道:“洪炉嬗变养气篇。”
董医师挑了挑眉毛:“没有修炼蕴灵境界功法”
“还没有。”
“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苏云摇头:“不曾吃过。”
董医师胖乎乎的脸蛋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眯眯道:“你祖上是哪里来的”
苏云更加茫然。
董医师悄悄取出一根较粗的银针,扎入苏云手臂取血,银针下放着一个半尺高的琉璃瓶。
放了两瓶血后,苏云晕晕沉沉,董医师这才收手,把血瓶悄悄递给池小遥,池小遥会意,急忙藏起来,免得被苏云发现。
董医师这才继续,帮苏云拔除淤血,又把疗伤药通过银针渡入苏云体内。
第一百章 敲山震虎(第三更求月票~)
这时,朔方侯唤道:“左仆射,不要鬼鬼祟祟的在背后说人坏话,到这边来。童仆射有话要说。”
左松岩走过去,笑道:“侯爷,我正在问我文昌学宫的首座,得知他在这场动乱之中舍身忘死立下汗马功劳,心中感慨,正在褒奖他几句。”
朔方侯瞥他一眼,想起自己一双儿女像是被人下了蛊一般,非得要报考文昌学宫,便越看这老头越是生厌,不咸不淡道:“左仆射,你们学宫涂明大师是立了大功的,这次若非他及时救援,劫灰怪逃出去只怕会引起莫大灾劫。”
左松岩称是,道:“涂明首座菩萨心肠,上次劫灰怪动乱,死了不少人,也是涂明在附近,闻讯冲过来帮忙镇压的。”
“劫灰厂每次有事,涂明大师与文昌学宫的先生都恰巧在附近,有些令人不解。”
九原学宫的文丽芳仆射笑道:“文昌学宫离这里颇远,涂明大师为何每次总能恰巧出现在附近”
左松岩回头向涂明招手:“涂明,过来,你为何每次总能恰巧出现在附近”
涂明和尚上前,双手合十,不卑不亢道:“小僧查过劫灰怪,最近一个月,劫灰怪连续作乱十七起,每一起都死伤惨重,从前可不曾有劫灰怪作乱。因此小僧猜测朔方城的地底可能出了问题,担心四周民众安危,于是每日守在这里。”
童庆云动容道:“大师慈悲,令人钦佩。”
他转过头来,向朔方侯躬身道:“劫灰厂屡次生乱,是我童家治理不力,童家这次为了护矿,死伤惨重,折损了许多灵士,更折损了近二十位学宫的老师、先生,甚至连西都太学院的画壁先生也葬送在此!我童家不敢再镇守地底,恳请侯爷与各大世家、学宫能派来精锐灵士,镇守此地。童家愿意将劫灰厂的获益,分润出来。”
朔方侯感动不已,双手托住他的双肘,叹道:“童仆射快快起来。劫灰怪动乱,童家精忠为朔方舍身取义,战死了这么多灵士,连童庆罗师弟也……”
他眼睛泛红,叹了口气,继续道:“朔方学宫的先生慷慨赴死,激昂壮烈!童家和朔方学宫,为朔方城负担了太多!”
童庆云顺势起身,脸侧到一旁,哽咽落泪。
朔方侯更加感动,慨然道:“这劫灰城的重担,不能由童家一力承担!我们朔方所有世家,所有官员,所有学宫,都要承担,为童家分忧解难,不能只让童家奉献!”
他慷慨激昂的陈词:“各大世家,各大学宫,都要派出十几个灵士来,镇守劫灰城,不能让童家的灵士白白牺牲了!”
朔方城各大世家的家主会意,纷纷附和称是,道:“从前童家贡献了太多,我们不知,现在知道了,便不能让童家继续这样奉献了。”
朔方侯叹道:“正是有童家这样的世家,元朔才能如此壮大,才能国泰民安,国运昌隆。童仆射放心,这劫灰厂的产出,还是你们童家的,我们不会要。”
童庆云面色不改,低头道:“不敢。侯爷,地底劫灰城是元朔的,是朔方的,童家已经占据了几十年,岂敢继续占据下去我童家愿将劫灰厂获益的三成分出来……”
朔方侯正色道:“童仆射快别如此,我们不能要!”
童庆云迟疑一下,道:“劫灰城乃是天材地宝,有德者居之,我童家的德运已经不足以镇压劫灰城。童家愿意拿出五成获益,分给各大世家,各大学宫,办教育,提振民生!”
朔方侯叹了口气:“童仆射太客气了,既然仆射一片好心,为民生教育,那我们也只得勉为其难收下了。诸位家主,诸位仆射,你们意下如何”
众人纷纷欠身道:“侯爷圣明!”
……
“一群土匪,像是闻了血味的鲨鱼,上来就咬!”
左松岩从劫灰厂走出来之后,还是有些意难平:“这次明明是我文昌学宫出力最大,那些世家大阀和学宫,屁都没有出一个,便巴巴的跑来,把咱们那一份给分薄了!”
涂明和尚跟上他,笑道:“仆射,学宫能赚这么多,已经出乎意料了。倘若没有侯爷与那么多世家大阀来压着,童仆射肯大出血”
“这倒也是。”
左松岩哈哈大笑,赞许道:“这次和尚你居功至伟。”
涂明和尚笑道:“这次上使居功至伟,小僧只是跑跑腿而已。”
左松岩想起苏云,又想起童家、朔方学宫死的那些高手,以及如此恐怖的劫灰怪暴乱,还有那屈死的画壁先生,便不由得一阵头大。
“这家伙,到底是来查案的,还是来作案的”
他感觉到脑袋里有根筋在抽抽的疼,脑袋似乎都要大了三圈:“最关键的是,我还犯傻把他请进学宫,还大言不惭要给他兜底,撑场面。这场面,早晚有一天老子会撑不住!”
苏云第一次出来查案,便死了一大片灵士和西席先生,甚至连童庆罗这等天象境界的大高手都死了,还搭上一个西都来的画壁先生,不能不让左松岩感觉到压力。
谁知道苏云下次出门查案,会死多少人
文昌学宫,真的能为他兜住这个底
左松岩不由打个冷战,万一哪天兜不住呢
“不行,一定要去敲打敲打他!”
童府,神仙居。
朔方童家可以说是极为庞大的世家,童府指的是那十几座高楼形成的楼宇群落,这些楼宇都属于童府。而神仙居则是建在这些百丈高楼之上。
童庆云面色阴沉,看着夜色中的朔方,低声道:“到底是谁做的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我童家”
他转过身来:“武县尉,童家元气大损,只能调动你的力量,去底层世界查一查了。”
“老师放心,我掌管朔方所有差役,破坏劫灰厂的那人无论怎么做,都会留下蛛丝马迹。”武神通后退两步,潜入黑暗之中。
童庆云看向远处,那里是圣人所居之地。
他的目光幽幽,不知在想些什么。
杏林药材铺的密室中,苏云坐在釜中,一边休息,一边催动玄武感应篇,渐渐地他感应到玄武元气,体内天地洪炉上也多出了玄武的形态烙印。
苏云眯着眼睛,静静地用功,观想对他来说也是一场深度的睡眠,让他身与心都得到休息。
过了不知多久,他又换做麒麟感应篇。
漫漫一夜过去,等到池小遥唤醒他时,苏云已经将其他的感应篇练了一遍。
“师弟,吃早饭了!”
苏云慌忙穿上衣服,池小遥等到他穿戴整齐,这才进来把大釜中的药材和药水处理掉,道:“你昨晚劳累一宿,养伤的时候又在做功课,因此这次先生多买了些早饭。你先去吃,我马上过去。”
苏云笑道:“我等学姐。”
池小遥趴在大釜边,召来清水把大釜清理一遍,苏云从她身后看去,只觉这女孩真好看,身段窈窕,曲线优美。
池小遥回头,见他正在看自己,脸色微红,心道:“师弟什么都好,可惜就是天门镇的,出身不好……”
她穿上鞋子,两人一起出去,只见董医师买了足足有一二十人饭量的早饭,道:“苏士子,你多吃一些。我饱了,你们先吃。对了苏士子,这顿你请我,待会把饭钱结了。”
苏云吓了一跳,心道:“这么多饭菜,谁能吃完难道学姐胃口这么大”
他肚子咕咕作响,急忙坐下来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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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新晋财主(第四更)
负山辇上,左松岩盯着苏云,苏云则是老老实实的坐在对面,池小遥识趣的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这少女溜到楼下。
左松岩气派非凡,威压盖世,苏云却风轻云淡,天塌不惊。夹在这一老一少中间,让她倍感压力,如同站在两大绝世高手中间。
——她却不知道,苏云从前眼睛看不见,后来眼睛治好了,但也养成了睁眼瞎的习惯。即便左松岩如何威严,如何霸气,他也面无表情视若无睹。
“小丫头不错。”
左松岩关上第二层小楼的门户,又以元气封锁了第二层楼,这才回到苏云面前坐下,淡淡道:“苏上使,你都知道些什么”
苏云摇了摇头:“我什么也不知道。”
他确实什么也不知道,他只是听到董医师说了一声老瓢把子,又听出说话那人是左松岩伪装过的声音,所以才知老瓢把子是左松岩。
至于老瓢把子是做什么的,为何称左松岩为老瓢把子,苏云就一无所知了。
左松岩死死的盯着他,过了片刻吐出一口浊气,想要敲打他的话也无从说起。
显然,苏云已经猜出他的身份,然而却拿捏着他的身份并不点明,而是当成与他讨价还价的本钱。
左松岩早就知道苏云很厉害,只是没想到这么厉害!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为何涂明和尚、闲云道人面对苏云时的那种无奈,他也有一种上了贼船无法下船的感觉。
“难怪大帝会选择你为上使。”
左松岩叹了口气,看向窗外,道:“上使查过劫灰怪案之后,下一个案子是什么可否提前知会老朽一声”
苏云眼中的淡然消散,瞳孔聚集起来,显然是想到了什么,道:“劫灰怪案还没有完,童家运走了许多黑石棺,这些石棺运往何处,童家想要做什么,这些还没有查出来。再加上人魔出现,以及而今朔方诡异的时局,让我深信,朔方的水深不可测,里面藏有大鱼!”
左松岩终于放心,苏云暂时不会查他。
“上使准备查多深”左松岩试探道。
苏云迟疑一下,试探道:“要不,先探探底”
左松岩侧过身来,皱眉道:“太深了吧探得太深,我怕我兜不住,会伤到上使。”
苏云有样学样,也侧过身来,问道:“左仆射以为多深为宜”
左松岩也吃不准他的底线,只得先说出自己的底线,道:“昨晚上使探到的深度即可,再深的话,我和文昌学宫便兜不住了。”
苏云吃不准昨晚的深度到底是多深,继续试探道:“是童庆罗那个深度,还是劫灰怪那个深度”
左松岩头皮发麻,心肝有些乱颤:“童庆罗那个深度是每次探案,要死一个天象境界的大高手么劫灰怪的深度,是横扫劫灰城那等层次么”
“要不,再浅点儿”左松岩试探道。
苏云松了口气:“那就浅点儿。”
左松岩如释重负,展颜笑道:“上使照顾老朽了,这份恩情,铭记在心。昨晚六口黑石棺的报酬,已经放在山水居了,上使回去的时候清点一下。”
负山辇停顿下来,苏云看向窗外,只见他们已经来到文昌学宫。
左松岩起身道:“我先下车,让车夫送你们去山水居。对了。”
他停下脚步,道:“上使可否把洪炉嬗变与毕方神行,传授给我文昌学宫也算是造福我文昌学宫的士子了。”
苏云肃然道:“区区功法,倘若有益于士子,我定然不吝惜!更何况,我的毕方神行还是从学宫里学来的。”
左松岩怔了怔,没有料到他如此大方,思量片刻,笑道:“我让闲云、涂明跟随上使修行一段时间,学会这两种功法。他们二人还要打扰上使几日。”
苏云目送他下车,突然想起一事,道:“仆射,劫灰案与人魔案,其实是一个案子。”
左松岩身躯大震,缓缓点头,道:“上使肯告诉我这件事,是没有拿我当外人。那么我也告诉上使一件事,有人在查你。”
苏云心神微震:“有人查我”
左松岩淡淡道:“你我之间协议还在,你尽管放心,没有地下世界的老瓢把子摆不平的事情。在朔方城,就算是东都大帝来了,也要像蛇一样给老瓢把子乖乖趴好!”
负山撵又自启程前往学宫中的山水居,池小遥走上来,笑道:“师弟,你与左仆射很熟吗”
苏云摇头,心中默默道:“来城里上学实在太难了,总是要被逼着查案子。左仆射要求我查昨晚那种深度的案子,这哪里是求学分明是把脑袋别在腰带上,随时可能送命!”
少年看向窗外,心中涌起几缕闲愁:“幸好我机灵,抓着劫灰怪案不放。他还逼我,我才把人魔案拉进来。只是不知道能拖延多长时间……”
左松岩目送负山辇远去,向走来的涂明和尚道:“是个老江湖啊。英雄出少年,不愧是天道院出来的,说话做事滴水不漏。他心术极高,我原本打算敲打他,却被他连敲带打。这一代的年轻人,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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