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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经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水千丞
孙晴突然拉住他的手:“儿子,你跟妈妈去申城吧,那里什么都有,我们重新开始。”
何故抬起头,平静地说:“妈,我不想离开这里。”离开一个熟悉的公司对他来说已经很艰难,离开一个出生长大的城市,对他来说简直是巨大的挑战,短途旅游、出差倒没什么,但是彻底搬过去,他从心底感到抗拒。
“这里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呀。”
“妈,我28年都没离开过这里,适应新环境对我来说很难,我就是这样的性格,你应该知道的。”
“其实没你想得那么难,妈妈在那里,你妹妹也在那里,只要我在公司,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你跟我走吧。”
何故摇头:“妈,我真的做不到。”他想了想,下了个决心,“素素的事……如果到时候你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愿意帮你,但我既不想去一个陌生的城市,也不想面对李家的人。”
孙晴见实在说不动,失望地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你有些社交恐惧症,说来这也怪我。”
“没什么,工作之后已经好多了。”起码他现在主动和人交朋友,单独去外地出差都没有问题。
“可是现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我也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事,我现在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孙晴满面愁容,她这个年纪的人,连智能手机都用不好,哪里会知道网络是一股多么可怕的力量。
“会过去的,如果南创混不下去了,我还可以去朋友的公司,等新闻热度过去就好了。”何故在安慰孙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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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也在安慰自己。尽管道理是如此,可作为事件的当事人,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那种被窥视、被谩骂、被无数透明利剑刺穿的恐惧。
他明明没做错什么,却成了数万人口中最不堪、最无耻的混蛋,而他百口莫辩。
这简直是一场噩梦。
事情并没有逐渐好起来,第二天,网上扒出了他住的酒店,无数粉丝、记者和看热闹的人把酒店围得水泄不通,酒店报了警,警察和保安在大门外拉了一条长长的隔离带,各个严阵以待。
何故从窗户往下看着攒动地人头,突然笑了一下,他想不通,这些人为什么能为了完全不认识的人这么激动?没别的事可干了吗?他对不相干的人连一句话都懒得多说。
孙晴想给他换酒店,但酒店的所有门都被人守着,根本没地方可以溜出去,而且即便换了一个酒店,恐怕很快也会被找到,何故也懒得动弹了。
随便吧,事情应该不能更糟了吧,到目前为止,他还受得住。
孙晴给他换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个号他只给了顾青裴、庄捷予和陈珊,他拿过手机一看,是庄捷予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庄捷予就喊道:“何故,你快看电视,娱乐一台,宋居寒要开记者会了!”
何故怔了怔,沉寂了这么多天,宋居寒终于要出来说话了。
庄捷予叹了口气:“本来我觉得你不知道最好,但是你又不可能不知道,那干脆就早点知道吧。”
“没事,你说得对。”何故打开电视,调到了娱乐一台,宋居寒和宋河、vanessa在一群保镖的拥簇下出现在了镜头里,台下记者的器材灯爆闪。
宋河给人的形象一直是稳重严肃的,此时面无表情,更显得气势迫人,他环视一圈,记者群就安静了好几个分贝,vanessa一袭保守的套裙,向来洋溢着热情笑容的脸蛋,此时也很沉重,可这个年近五十的女人,依旧美得光夺目。
而宋居寒,穿了一身没有任何装点的黑西装,平素凌乱的卷发一丝不苟地固定在脑后,面对无数质疑的目光,他看上去既不消沉、也不怯弱,从容地走到了麦克风前,慢慢调试高度。
何故嘴唇微颤,握着遥控器的手陡然紧了,他很好奇,宋居寒会说什么,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今天。”宋居寒开口了,声音还是那般磁性诱人,“我本来应该一个人来,但父母坚持陪我,身为人子,让父母失望,他们是我第一个要道歉的对象。”宋居寒对着宋河和vanessa分别鞠躬道歉。
宋河表情动了动,但没有说话,vanessa难过地看着宋居寒,眼圈有些发红。
现场一片骚动。
“身为歌手,我让喜欢我、以我为榜样的粉丝失望,你们是我第二个要道歉的对象。”宋居寒再次鞠躬。
快门的声音此起彼伏。
“身为公众人物,我给整个社会、尤其是青少年树立了负面形象,我道歉。”
“我没有约束好我的同事、朋友,在发现他们做错事的时候,碍于面子没有及时制止,犯下了我一生中最大的错误,我对自己没有什么可辩解的,我愿意接受所有的处罚和监督……”
那一段长长地道歉,宋居寒的每一句话都说得诚挚而坦荡,效果显然不错。
何故有些想笑,以前只关注过宋居寒的歌,从来不知道他演技也很好,不知道宋河和vanessa用了什么方法逼迫他召开记者会道歉,否则以他的性格,最多让公司发个声明,自己是拉不下这样的脸面的。
“至于网上一些虚假的谣言,希望大家理智对待,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误导。”宋居寒严肃地说:“我与涉事的房主之间仅仅是相识多年的朋友关系,恳请大家不要去打扰普通人的生活。”
何故一激灵,回过神来。
相识多年的朋友关系……是啊,如果是真的该多好。
宋居寒说完之后,没有接受任何记者的提问,转身就走了。
整个发布会不过三五分钟,但已然掀起轩然大波。
何故看着主持人反复回放宋居寒刚才说过的每一句话,并加以分析,心情很是复杂。
就在发布会结束不过几分钟后,论坛上出现一个帖子,爆料“何故”以朋友的名义纠缠宋居寒多年,上次在饭店因“何故”的骚扰而发生争执后,“何故”为求和好,把宋居寒的朋友叫到家中聚会,恰巧被蓄谋已久的韩生的老婆跟踪,才引发这次的事。
帖子的内容又被疯狂转发。
何故怎么也不会料到,最终所有的矛头几乎都指向了他。
他呆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不断闪现地宋居寒的脸,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不知道几点吃过饭,也不知道几点睡着了,当何故被敲门声吵醒的时候,他恍惚间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他猛地甩了甩脑袋,踉跄着下了床,往会客厅走去,他没看表,自然也就没意识到半夜三四点有人敲门是多么地诡异,稀里糊涂就打开了门。
门外的人穿着黑色羽绒服,带着口罩和帽子,尽管把脸遮得只剩下一条缝,可光是看着那眼睛,何故就一眼认了出来。他心脏一阵抽痛,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要去关门。
宋居寒却一把顶住了门,闪身闯了进来。
大门砰地一声合上了,何故倒退了两步,一眨不眨地盯着宋居寒,胸膛剧烈起伏着。
宋居寒摘掉帽子,脱掉口罩,沉默地看了何故半晌:“你瘦了。”
第40章最新更新
何故感到有宋居寒在的地方,空气都开始变得稀薄,让人呼吸困难。他强自镇定下来,沉声道:“你怎么进来的。”
“找人领进来的,跟做贼一样。”宋居寒口气不太好,整个人都透出几分阴翳,好像体内藏着什么东西,急欲爆发。
何故可以理解,像宋居寒这样一出生就要什么有什么、万千宠爱集一身的人,一定从未尝过这样的挫败,所以格外地愤怒。
可整件事情里,最有理由愤怒的人,难道不是自己吗?反而面对宋居寒,他却愤怒不起来,他只觉得无奈,至深的无奈,因为即使再愤怒,宋居寒也不会认错,愤怒毫无意义。
宋居寒见他不说话,走了过去,很自然地伸出手。
何故别开了脸:“你来做什么?”
宋居寒看着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表情闪过一丝不悦:“来做什么?当然是来看你!我从拘留所出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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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另一个监狱,我爸把我关起来了。今天能来看你,是我拿道歉发布会换的。”
何故看着他:“你现在看到了,你回去吧。”
“何、故。宋居寒咬牙切齿,“我这辈子没见过脾性比你还难搞的人了。”
何故沉默不语。
宋居寒死死地盯着何故的眼睛:“你为什么同意给我背黑锅?你傻了吗?想进监狱吗?”
何故嘴唇抖了抖,拳头暗自在背后握紧了,他想给出一个听上去不显得很卑微的理由,可一时又想不出。
为什么?为什么不惜犯罪,也准备好了牺牲自己的所有去同意那样一个要求?这要他怎么回答呢。最后,他只好说:“不为什么。”
没错,不为什么,因为即便给他千万次机会,他的选择也是一样的。
因为是宋居寒,所以不为什么。
“去你妈的‘不为什么’!”宋居寒用力抓住了何故的胳膊,深邃的眼眸里仿佛藏着整个星空的能量,能够将人从里到位地穿透,“何故,你说实话,为什么。”
何故挣扎了两下,却摆脱不了宋居寒的钳制,他狠狠推了宋居寒一把,简直是恼羞成怒地吼道:“你放开!”
宋居寒捏着他的肩膀,将他顶在了墙上,一字一顿无比清晰地说:“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何故眼眶充血,咬紧了后槽牙,毫不退缩地和宋居寒对视。
俩人就这么剑拔弩张地对视了几秒,何故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中还夹杂着令人心酸地哽咽。
宋居寒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为什么?哈哈哈哈,为什么?”何故双眼已然模糊,“我的名字就叫‘为什么’,好像我这辈子注定跟很多无解的难题有缘,比如,我为什么要遇见你,为什么要和你睡了六年,为什么要把自己牵扯进你的糟心事儿里。宋居寒,这三个字我也想问你啊,你说为什么?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宋居寒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双眼发亮、目光如炬:“你喜欢我,是吗?那天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何故用力咬住嘴唇,想用疼痛麻痹自己,以避自己再次掉眼泪,那太丢人了。
他以为只要他不说,宋居寒也不说,他就可以在作别宋居寒之后,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可其实他内心深处一直怀疑,宋居寒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宋居寒用拇指敲开他的牙齿,抚摸他柔软的嘴唇,而后忍不住亲了一下,轻声说:“为什么不说?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不说?”
何故只觉得宋居寒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把尖刀一样刺进他心里,他颤声道:“说?你还记得吗,六年前我去质问你的时候,你笑着说我玩儿不起。”
宋居寒皱起眉:“我当时……我当时还小,而且我没想到你是真的……”
“你没想到见了两三次面,唱首歌就能勾搭上床的人会真的喜欢你,对吧?”何故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他更会揭自己的伤疤,当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明白自己的不堪、明白宋居寒的轻慢,他什么都明白,只是走不出来。
是啊,当时宋居寒只有19岁,连残忍都不太会圆滑掩饰的年纪。
宋居寒沉默了一下:“最开始我接近你的目的确实不纯,但是这么多年来,你对我越来越重要了,没有你我真的不习惯。”
这是宋居寒第一次说软话,可何故体会不到半点高兴,只觉的脸颊火辣辣地,好像都被打肿了。这么多年的陪伴,终于算是发挥了一点作用,那就是习惯。对,宋居寒习惯了他随叫随到,听话又耐操,而他竟然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甚至都有些分不清,离开宋居寒,最痛苦的究竟是失去所爱、还是打破习惯。
何故哑声道:“你早晚会习惯的,现在放开我,走吧。”
“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不好吗?我对你不好吗?”宋居寒有些急了,被何故三番五次地拒绝,他已经从愤怒转而心慌,他没有想过何故会真的想离开他。
身边再也没有何故?那怎么行?!他没办法想象。
何故心脏剧痛,颤抖着说:“宋居寒,你知道喜欢是什么吗?”
宋居寒怔了怔,没说话。
“喜欢是……我也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但是,绝不是能看着你和别人睡觉还毫无反应。你让我们还像从前一样?”何故每说一句话,都疼痛难当,“你知道我……我喜欢你,还让我跟从前一样,看着你左拥右抱?”从前他或许能做到,但现在不行了,自他知道宋居寒为了冯峥那样玩儿他后,他真的不行了。
他以为,他以为知道了他的“喜欢”,宋居寒多少会有几分触动,果不其然,他的“喜欢”对于宋居寒来说,不值一文,甚至激不起几朵浪花,就消失在了茫茫沧水之中。
“你想让我不再和别人睡?”宋居寒定定地看着何故,“这就是喜欢?”
何故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几乎喘不上气来,他终于控制不住地哽咽道:“宋居寒,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宋居寒看着何故伤心委屈到了极点的样子,心脏隐隐有些堵得慌。
听到何故愿意冒着坐牢的危险给他背那样的黑锅,他确实很感动。他身边来来去去的人太多了,可从来没有任何人像何故这样对他,嘴里什么都不说,却什么都肯为他做,也没有谁像何故这样,光是看着、抱着、或者哪怕只是放在身边,都能让他得到心灵的平静。
何故对他来说,是一个累了倦了,可以回去的地方,就连他家都不能让他有这样的归属感。他没办法放任何故离开他,哪怕只是想象,何故会和其他人亲密,会把对他的好放在别人身上,他就想杀人。
最开始相识的时候,他的确没把这个人放在心上,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这个人天生属于他,只属于他。他顿了顿,清晰地说道:“我答应你,何故,我答应你不再碰别人。和我在一起吧,这回是真的,不是玩玩儿。”
何故不敢置信地看着宋居寒。
宋居寒搂紧他的腰,用额头顶着他的额头,温柔地说:“我答应你,都答应你,所以别跟我闹了,我真的很想你。”
何故的身体僵硬如铁,大脑也迟缓得无法思考。
宋居寒答应了他什么?
宋居寒轻吻着他的唇:“你不是喜欢我吗?继续喜欢我吧,我会对你好的,我不会再找别人了,我们好好在一起。”
何故回过神来,猛地瞪直了眼睛,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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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一把将宋居寒推开了。
宋居寒前一秒还温情脉脉,毫无防备地倒退了好几步,险些坐在地上,他心头恼怒,感觉一腔热情被浇了冷水,再加上这段时间遭受的数不清的谩骂和冷嘲热讽,简直是火上浇油,他握紧了拳头,羞恼地瞪着何故。
何故靠墙站着,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腿软,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宋居寒,好半天,才颤抖着说:“宋居寒,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宋居寒怒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没有一天不想。
在过去的两千多个日日夜夜里,何故幻想过无数次,宋居寒会对他日久生情、会非他莫属,他没想到在这段关系走到油尽灯枯的今天,他会听到他曾经最想要听到的话,在这个,他已经累到不想走下去的今天。
他以为他会欣喜若狂,他以为他会痛哭流涕,可竟然什么都没有,他只觉得茫然。他看着宋居寒,感到又熟悉又陌生。
宋居寒重重吁出一口气,耐着性子说:“何故,我知道你对我好,我曾经说过,只要你开口,我就给你。你希望我不找其他人,我答应你,所以你别再闹了行吗?”
何故露出一个苦笑:“你觉得我在跟你闹别扭?我看着很矫情?”
“那你是想干什么?”宋居寒气息不稳,“你说要跟我分开,又答应给我背黑锅,要不是我跟我爸死扛着没同意,你他妈可能就进去了!”
“那我还得感谢你吗?”何故轻声说,“你把人带到我家,让我身败名裂,被扒光了扔到了互联网上,然后我应该感谢你没有同意让我给你背黑锅,是吗?”
宋居寒脸色一变:“我没有让你感谢我。”他顿了顿,“所有人接近我都是有目的的,只有你对我这么好,何故,我真的很在乎你,我们重新开始吧,这次我是认真的。”
何故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了。
宋居寒的提议很诱人,可他却感觉不到喜悦。他追求了那么多年的东西,在他已经不再去想的时候,却突然飘忽着落到了他眼前,那么地敷衍、那么地轻慢。
他明明已经被刺得浑身是血,不敢再伸手,可却又觉得,不拿他如何甘心。他求了快七年的东西啊,就在眼前唾手可得,他若不拿,对得起他错付的时光吗?
“在乎你”,“重新开始”,“认真的”,这些他想了几乎是一个世纪那么久的字眼,真的从宋居寒嘴里说了出来,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为什么要在他已经决定放弃的时候,抛出带着致命诱惑的果实?
宋居寒趁着何故怔愣的时候,重新将他搂进了怀里,将脸颊埋进他温暖地颈窝,闷声道:“我真的想你了,只有你好。”
何故在那一瞬间体会到了宋居寒的脆弱和难过,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对于宋居寒来说肯定打击颇重,只是他极要面子,不会轻易在人前流露半点。
所以,宋居寒现在需要他。也只有需要他,才会这样纡尊降贵地想和他和好。
想明白这一点后,宋居寒的所有反常都有了解释,何故也突然觉得松了口气。本来宋居寒就不可能突然喜欢上他,只是感动于他想做出的牺牲,缅怀于他的百般付出,在这个宋居寒一生中难得的低潮,他的存在价值被凸显了出来。
无非如此。
“我会补偿你的。”宋居寒续道,“你损失的我都会补偿你,你那工作又没几个钱,不做也罢,新闻热度过去了,很快就没人记得你了,你不用害怕。我会对你好,我会让你要什么有什么。”
何故的目光越过宋居寒的肩膀,空洞地看着墙壁,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他沉默片刻,缓缓地推开了宋居寒:“……让我想想,你还是回去吧。”他已经快要无法思考了。
宋居寒皱起眉:“我好不容易出来,你这就赶我回去?”
“天亮了我妈会来。”
“来又怎么样,你妈还猜不到我们的事吗。”宋居寒亲着何故的头发,“何故,我真的想你,我想听你说话,听你安慰我,想……”
何故偏过脑袋,沉声道:“我妈能猜到,但她对你没有好感,你还是走吧。”
宋居寒有些不满:“我不走。”
何故定定地看着宋居寒,半晌,面无表情地说:“你是想做爱吗?”
宋居寒没说话,但眼神已经像在扒何故的衣服。
何故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这段时间憋坏了吧,在拘留所里待了一个多星期,又被关在家里一个多星期,见谁都不安全,见谁都不方便,还是我最方便,是吗。”他怎么就忘了,宋居寒真的“需要”他。也难为一个成天有绝色美人投怀送抱的大明星,如今要沦落到偷偷摸摸找一个早就上腻歪的人打一炮。
“你瞎说什么!”宋居寒的渴望瞬间被打了个七零八落,他厉声道,“我来找你不是为了上你,是真的担心你!”
“是吗,我还好,你放心回去吧。”
“我就不走!”宋居寒怒道,“我丢了那么大的人就为了来见你,你还赶我?!”
何故淡道:“你丢那么大的人,是我的错吗,那我丢了那么大的人,该赖谁呀。”
“你……”宋居寒语塞,他咬牙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跟我和好?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他妈倒是喜欢啊!”
听着宋居寒将他东塞西藏了六年的秘密就这样轻易地挂在嘴边,何故有种被当众掌掴的错觉,仿佛被抖落了什么最羞耻的秘密,而对方还满不在乎地当玩笑。
他充满了无力感,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我现在很混乱,我求你走吧。”
“我不走,除非你答应我。”宋居寒走过来,半蹲在了他面前,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竟透出几分天真,“何故,我好像也喜欢上你了,我们重新开始吧,好不好?”
何故深深地看着他,心脏传来不可名状地刺痛。他无法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就好像他奉若无上至宝去珍视、去追求的东西,被宋居寒随随便便赏赐给了他,就像送他一辆车,一套房子那么随意,那么满不在乎,而他若不接受,岂不是矫情,毕竟那是他想要的。
可是,他原本以为“喜欢”对宋居寒来说也同样弥足珍贵,要留着给更好的人,所以不能给他,结果对于宋居寒来说,“喜欢”就只是一样普普通通的心情,既不稀罕,也不隆重。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并不是每个人都重视纯粹的“喜欢”,原来他付上青春、为之痛苦多年的感情,对宋居寒来说廉价得要命。




一醉经年 分卷阅读80
他要如何告诉宋居寒,他在痛什么,他在恨什么,他在拒绝什么。
宋居寒永远不会懂,就算他把这一生说过的所有的话都化作无数句“喜欢”与“爱”,反复向宋居寒诉说衷肠,宋居寒也不会懂。
原来他们之间最遥远的,不是家世、能力、地位那些外在的东西,而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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