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经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水千丞
何故也笑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喜欢什么类型的,这个问题他几乎没考虑过,他的喜欢已经在很多年前被宋居寒定型了,而宋居寒又是独一无二的,谈何类型。
“嗯,没什么,有空多带你认识点圈子里的人,你也不能太脱离时代了。”
何故失笑。顾青裴说得有道理,说不定多认识些人,多见见世面,他就不会那么狭隘地围着那点一厢情愿的感情打转,当然,他也并不觉得现在有什么不好,谁又能真的永远求仁得仁,他也不过就是得不到某个人罢了。
随便聊了几句,顾青裴又谈起了想要挖他的事,何故知道这才是顾青裴的最主要目的,甚至故意表露性向,拉近彼此距离,都有可能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不过自己的能力受到肯定,当然是件好事,俩人相谈甚欢,他还真的有些动了心。
那天的聚会后,他和顾青裴的关系近了不少,也对顾青裴即将上任的公司有了更深的了解,做完手头里这几个案子,等过年的时候,他打算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认真考虑一下。
很快就到了他的生日当天,那天正好周末,可他还是像平时上班一样早早醒了。
吃完早饭后,他接到了他妈的电话。自他爸过世后,十多年里他们母子俩只见过一面,他们之间仅剩的联系,就是他生日时候的一个电话和过年他寄过去的一个红包,就算打电话也说不上什么,无非是疏离的客套和寒暄,就好像那是基于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而不得不完成的一项例行公事。
今年似乎有些不同,他妈的声音听上去不像往年那么神,沉着嗓音问他最近好不好。
何故皱了皱眉:“妈,你身体不舒服吗?”
“哦,低血压,老毛病了,你呢?”
“我一切都好。”
“那就好……你28周岁了,时间真快。”
“是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叹:“好好过生日吧,天冷记得添衣服。”
“好,你也注意身体。”
挂上电话,何故身陷进沙发,发了好一会儿呆。
他父母的婚姻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他爸是个懦弱的、胸无大志的教书匠,他妈是个不能安于现状的女强人,俩人因为原则和价值观,从他懂事起吵到青春期,他小时候还颇为惊恐,后来听到他们吵架,都可以若无其事的穿过客厅回房间看书,一家三口住在不大的小公寓里,却像是分割出三个世界,彼此难以融入对方,他大概也是从那时起,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
他很早就做好了他们会离婚的准备,没想到比离婚先到来的,是他爸爸的病逝。他爸死后,他妈就像终于摆脱了束缚的鸟儿,迎风展翅,去追求更好的生活和更好的婚姻了。他这些年听亲戚说过他妈的现状,他妈能力很强,和现在的丈夫拥有一家上市公司,不过这些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早年面对父亲的去世和母亲的不闻不问,他还怨恨过,现在却已经麻木。
其实这样也挺好,起码他不用因为性向问题而面对父母亲族的责难,天大地大,没人管他,自在呀。
他抓起手机,给小松发了条短信:居寒今天忙吗?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他索性打了电话过去,没人接。他只好放下手机,看书去了。
直到中午,小松才给他回了电话:“喂,何故哥,不好意思啊,我们上午拍mv呢,我没听到。”
“没事,你们现在忙完了吗?”
“还差一点儿,你有事儿啊?”
“没什么要紧的,等你们忙完再说吧。”
“我跟寒哥说一声?”
“好。”
挂了电话,何故也不觉得失望,他早知道宋居寒不会记得,这个大明星天生没心没肺,记不得,就一遍遍提醒好了,他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到了晚饭时间,何故再次给小松打电话,没人接,又给宋居寒打,同样没有应答,他晃了晃手机,扔进了沙发里,看来今天是没戏了。
他系上围裙,给自己煮了一碗长寿面,切上几片牛肉,撒上鲜嫩的葱花,打下一个荷包蛋,热气腾腾地出锅,那清淡温暖的香味飘进鼻息,让人的心情变得平静。
刚吃了两口,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接着是钥匙旋拧的声音,何故猛地站了起来,快步朝门口走去。
下一秒,门推开了,宋居寒戴着墨镜和鸭舌帽,穿着件暗红色的短款羽绒服,衬得那黑色牛仔裤里包裹的两条腿长得不像话,他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的寒气,就那么出现在了。
何故怔住了,心脏仿佛在被什么东西温柔敲打,酥酥麻麻的,徜徉着无边的暖意。
宋居寒手里拎着一堆东西:“傻站着干什么啊,过来接一下啊。”
何故反应过来,忙过去接下他手里的袋子:“你、你怎么来了?”
宋居寒这才得空脱下墨镜和鸭舌帽:“不是你说让我陪你过生日的吗?”
何故眨了眨眼睛,一时高兴得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宋居寒呵了口气:“越来越冷了,今天在外面拍了一天的mv,快冻死了。”
何故放下东西,用手包住了他冻得冰凉的手:“屋里暖气很足,一会儿就好了。”
宋居寒看着何故充满笑意和喜悦的眼睛,心情很好,笑着说:“高兴吗?”
何故由衷地说:“高兴,没想到你还记得。”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怎么记不得。”其实是小松突然想起来,提醒他的,但看着何故高兴的样子,也没必要说,他用下巴点了点脚边的袋子:“这是我让小松去挑的礼物。”
“谢谢。”现在就是地上躺着一堆黄金,他何故都不会低头去看一眼,因为他的眼睛舍不得离开宋居寒。过去的六年里,像这样温情的片段,也时而有之,哪怕一年只有一两次,都像是寒冬之中的炭火,足够温暖他很久。
宋居寒看了一眼饭桌:“你过生日就吃这个?”
“我没想到你会来。”
“就算你自己过,多少也买个蛋糕吧。”
“我不爱吃甜的。”
宋居寒皱眉道:“走,带你出去吃大餐。”
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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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住他:“居寒,外面冷,我们别出去了,我再煮一碗面,你陪我吃吃饭就行。”
宋居寒抱胸看着他:“你就想这么过生日啊?”
何故点点头:“没什么不好。”
“行吧,反正是你生日。”宋居寒突然发现了客厅里的大电视,眼前一亮,“你换电视了?”
“你不是嫌之前的小吗。”
“游戏更新了没?”
何故露出宠溺地笑容:“都更新了,快去玩儿吧。”
宋居寒脱下外衣扔到一边,玩儿游戏去了。
何故看着宋居寒窝在沙发里,长腿搭在茶几上,手握操作柄,聚会神的样子,嘴角无法抑制地上扬,这幅画面太完美、太温馨,就好像宋居寒属于这里,属于这个家。他抿唇一笑,进了厨房。
他先给宋居寒煮了杯蜂蜜姜茶,又煮了一碗面,然后招呼宋居寒吃饭。
俩人面对而坐,各守着一碗长寿面,相视而笑。
何故道:“居寒,你今天能来我特别高兴,早知道你来,我肯定多准备点你爱吃的。”
宋居寒舔了舔嘴角,狐狸一样微眯起眼睛:“你就是我爱吃的。”
何故唇边始终含笑:“好好吃饭。”
宋居寒吃了两口面:“对了,你想换车吗?”
“嗯?换什么车?”
“你那车开了四五年了吧,想换吗?今天是你生日,想要什么就开口。”
“不用,我开惯了。”他毕竟是国企员工,现在的车符合他的入和职位,再换一辆,影响不太好。
“那你想要点什么?”
“你不是买礼物了吗。”何故看了眼那堆礼品袋,“我一会儿拆开看看。”
“那些算什么,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不用太客气。”宋居寒一眨不眨地盯着何故。
何故淡然一笑:“我有吃有喝有房有车,一时真想不出来我缺什么。”
宋居寒嗤笑:“你用不用活得这么清心寡欲啊。”他很多时候看不透何故,这个人时而简单剔透,时而深藏不露。就连他自己也很惊讶,他会把何故留在身边这么多年。
“清心寡欲养生啊。”何故语调轻快,看得出心情极好。
在物质上,他确实什么都不缺,而神上的满足,只有宋居寒能给他,现在人就在自己眼前,这个生日已经足够了。
吃完面,宋居寒捧着蜂蜜姜茶喝了起来,边用眼神催促何故拆礼物。
何故把礼品袋放到茶几上,一一拆开,有衣服、领带、手表、袖扣、皮带和好几套男士护肤品,何故无奈摇头:“小松这小子,比我还像gay。”
“拉倒吧,他见着他女朋友跟条小狗似的。”宋居寒随手拿起一套领带,套在何故脖子上比了比,“嗯,小松跟了我三年,品位好多了,刚来的时候就会穿土得掉渣的大汗衫。”
“还不是被你骂出来,你对他也不要太严厉了,我觉得他干得挺好的。”趁着宋居寒心情好,何故赶紧帮小松说了两句好话,平心而论,小松人品好,脾气软,机灵,勤快,总重要的是耐受力强,宋居寒恐怕很难找到比这更合心的助理了。
宋居寒笑了笑:“嗯,他干得是不错,过年该涨工资了。”宋居寒一拽领带,何故身体前倾,四片温热的唇贴在了一起。
宋居寒不知怎么的,想起了何故和庄捷予的那个吻,心里不爽,按着何故的后脑勺,用力吮吻那柔软的唇瓣,然后用舌尖顶开牙关,肆意勾缠。
何故瞪直了眼睛,宋居寒很少会认真地接吻,大部分时候,这只是上床的一个前奏,他对这个吻的专注,让何故颇为意外,也颇为享受。
何故也不再多想,搂住了宋居寒的脖子,用心感受这难得投入的吻。
宋居寒抚摸着他的背,微喘着气说:“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生日想要什么?”
“要你。”何故按着宋居寒的肩膀,将人推倒在了沙发上。
俩人欲望正浓,手机铃声却突兀地响了起来,何故有些意乱情迷,待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也并不想接,宋居寒自然也不想破坏这气氛,可那打电话的人真够执着,一个不接打两个,两个不接打来了第三个。
宋居寒终于恼了,直起了腰,一把抓过茶几上的手机:“谁他妈这么不长眼……”他在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时,愣住了。
何故面色通红,喘着气问道:“谁呀?”
宋居寒的脸从徜徉着春意到冻结成冰,仅仅在刹那间,他沉声道:“冯、峥?”
第13章
何故愣了愣:“哦。”
“‘哦’?”宋居寒死死握着手机:“你们联系了?”
“嗯。”
“什么时候?”
“前段时间。”
“见面了?”
“嗯。”何故看着宋居寒阴晴不定的脸色,心里直叹气,看来他的生日结束了。
电话还在不知死活地响着,宋居寒喉结上下滚了滚,手指一滑,接通了电话。
何故还没来得及阻止,宋居寒已经开了提,冯峥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何故,生日快乐!”
宋居寒此时正跨坐在何故身上,他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何故。
何故伸手就要去够手机,宋居寒却不给他机会,带着浓浓地嘲讽开口了:“冯总啊,你找何故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冯峥的声音沉了两个音阶:“哦,宋大明星,你们在一起呢。”
宋居寒呵呵一笑:“当然,他过生日我不陪他,难道让别人陪吗。”
“宋大明星的后宫太大,我担心你陪不过来。”
“陪不陪得过来,冯总操哪门子心?”宋居寒抓着手机的手攥得越来越紧,仿佛捏在手里的是冯峥的脖子。
何故用嘴型说:居寒,把手机给我!他拼命想去抢手机,宋居寒干脆一掌按住他胸口,将他服帖地压在了沙发上,他衣衫不整,就在不久的刚才,还是一副诱人的画面,现在看来却有些面目可憎。
宋居寒的手劲儿太大了,何故顿时感觉内脏都受到了压迫,别说坐起来,连呼吸都有些不畅。
冯峥换了口气,尽量冷静地说:“把手机给何故,我跟他说句话。”
宋居寒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不好意思,何故的嘴有点忙,现在说不了话。”
何故瞪直了眼睛,几乎是和冯峥异口同声地怒喝道:“宋居寒!”
宋居寒直接掐断了电话,恶狠狠地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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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故的胸膛用力起伏着,脸憋得通红。他和宋居寒在一起的时候,忍着让着,从无抱怨,毕竟是他上赶着喜欢人家,可他即使是再淡定,身为男人,也最忌讳在外人那里丢面子,宋居寒冷冷地瞪着他:“你们见面了,却没告诉我。”
何故深吸一口气:“我每天见那么多人,难道每个都要告诉你吗。”
“冯峥和其他人一样吗!”宋居寒冷哼一声,“这么多年没见,他还记得你的生日,倒是够殷勤啊。你们什么时候见的,见了几次,干了什么?”
何故咬了咬牙:“我们没上床。”
宋居寒怔了怔。
何故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他盯着宋居寒的眼睛,一字一字清晰地说:“我们没上床,我也没和任何人乱搞,我还每年都体检,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吧。”
宋居寒的手垂在身侧,渐渐握紧了,何故竟堵得他一句话都接不下去,是啊,他对何故的要求,不就是这个吗,这是他亲口说的……他恶声恶气地说:“你有这个自觉就好。”
“有。”何故的表情平静地看不出一丝情绪:“毕竟这是我唯一的优势。”
宋居寒起身,一脚踹开沙发旁边的礼物袋子,抓起外套就要走。
“居寒。”何故低着头,叫住了他。
宋居寒扭头看着他,目光冰冷。
“你说要送我生日礼物,要什么都行,算数吗?”
宋居寒没说话。
何故抬起头,瞳仁漆黑,深得像一潭死水:“我说要你,今天陪我。”
宋居寒冷冷一笑,挖苦道:“我的出场一分钟八万,陪你这两个小时你一辈子都付不起,你要实在空虚,找根棍子吧。”
何故握紧了拳头,五官极其僵硬。
宋居寒扭身走了。
大门被狠狠摔上的那一刻,何故猛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脚将那沉重的茶几踹翻在地,还不解恨一般踢了好几脚,脚背生痛,他也浑然不觉。他大口喘息,胸膛剧烈起伏,整个人有些发懵,最后站着都觉得天旋地转,只好抱着脑袋瘫坐了下来。
引线要烧到头了吗……
何故唇边扬起一丝自嘲地笑。
如果……如果一开始宋居寒就把最恶劣的一面展示在他面前,他还会义无反顾地一头栽下去吗?不,他会敬而远之,他会始终把宋居寒当一个遥不可及的星星,带着从地球到星空那么遥远的距离的关注,仅此而已,也只有当星星离得那么远时,才不会被那光芒所折服。
可世事没有如果。
酒都喝下去了才知道有毒,又有什么用?毒以入骨,仙药难赎。
何故无力地躺倒在沙发上,看着熟悉的天花板,记忆翻滚如云,不断涌现。
六年前,他一边实习、一边写论文的时候,宋居寒作为荣誉校友,出席了他们学校的二百周年庆典晚宴。他知道宋居寒回国了,却没想到宋居寒会参加这么朴素的宴会,那时候的他又土又傻,哪儿知道打造正能量形象之类的包装策略,只单纯地觉得宋居寒还心怀母校,人真是不错。
他是全奖学金的优等生,宴会致辞的学生代表,所以,俩人再次在后台相遇了。
时隔多年,他都忘不了再次见到宋居寒时的情景。
他们学校是国内一流名校,新建的大礼堂能容纳三千人,但校领导为了溯古追今,选择在建校初期的礼堂举办庆典。那礼堂是他们学校地位崇高的古董,代表着整个学校悠久厚重的历史,保养得很好,只是年代久远,后台简陋,没有单独休息室,于是便在角落里布置了一套桌椅,宋居寒身边围着四个保镖、一个经纪人和一个助理,后台门口还守着学生会的人,禁止任何无关人员进入。那时的宋居寒,已经在国内娱乐圈崭露头角,为了避骚乱,慕名而来的粉丝直接被拦在了校门外。
何故一进休息室,就看到了翘着二郎腿在玩儿手机的宋居寒。宋居寒穿了一身灰色的定制西装,胸口别着他们学校的校徽,平日里慵懒随性的卷发此时一丝不苟地用发胶固定着,侧脸的线条完美得如同雕塑,手机的背光将他白皙的皮肤衬得愈发光滑细腻。
整个后台里有二三十人,都在偷偷看他或者议论,他却仿佛浑然不觉,连头都没抬一下。
何故莫名地有些紧张,他不知道宋居寒还记不记得他。
想来也是好笑,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
这时,学生会的部长进来了,跟何故再次核对了一遍流程,然后又走到宋居寒身边,有些忐忑地说:“宋同学,我们再核对一遍流程吧?”
宋居寒闻言,扬起了下巴,微微一笑:“好啊。”
那一笑让这个平日里端庄严肃的女部长顿时脸都红透了。
高中时代的宋居寒,尽管性格早熟,但里外都还透着小男孩儿的青涩稚嫩,现在的他也不过20岁,却已经有了这个年龄难得的巨星气场,尤其是扎堆在一群朴素的学生中间,无比地耀眼。
女部长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呃,对,流程是……学生致辞阶段,啊,是先,那个,学生代表先致辞,然后……”
已经有人偷笑出了声,部长的脸更红了,头一路地往下垂,声音也越来越小。
“我先致辞,致辞的最后介绍荣誉校友,最后一个介绍到你。”何故走了过来,他心里也很紧张,偏偏天生了一张淡定的脸,看似从容地走到宋居寒面前,给部长解了围,“介绍到你的时候,你就上台说你的部分,然后主持人会上来和你互动。”
宋居寒的目光落到了何故身上,他显然是觉得何故有些眼熟,微微蹙了蹙眉,然后站了起来。
20岁时候的宋居寒,个头已经有185cm,使得他给人的压迫感更甚。
何故的喉结上下滚动,手悄悄地在背后握紧了。
很难想象,一个人怎么能好看到这种程度。那种从骨头里往外迸发的魅力,那找不出丝毫瑕疵的容颜,当与那双深邃似海的眼眸接触时,美貌简直像一股冲击波,一下子将人打了个对穿,该有多大的自信与勇气,才敢在与宋居寒四目相接时不至于自惭形秽?
至少何故做不到,女部长做不到,这个屋子里没有人可以做到,所以宋居寒站起来的瞬间,鸦雀无声。
宋居寒微微歪了歪脑袋:“你……我们以前见过吧?”
何故强自镇定地点头:“我是附中升上来的,我们一起做过校园环保宣传演出。”
“哦,我想起来了。”宋居寒的笑容明朗,“真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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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活动又要合作了。”
何故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喊:宋居寒记得,宋居寒记得!
宋居寒的下一句话又给他浇了一桶冷水:“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太好,你叫什么名字?”
“何故,何故的何故。”
宋居寒扑哧一笑:“为什么取这个名字,难道你小时候很喜欢十万个为什么?”那笑容真是可爱极了。
何故感觉脸皮发烫,那种被遥不可及的人关注的感觉,令人又欣喜又惶恐,当时只有22岁的他,能够保持镇定已经很不容易,毕竟没有几个人能像宋居寒一般,从小就见惯了无数的大场面和大人物,早就荣宠不惊。他也变得有些结巴:“呃,我父亲是老师,他说人一生贵在锲而不舍地求知。”
“嗯,好名字,坐下聊聊吧。”宋居寒给助理使了个眼色。
助理连忙搬了张凳子放在一旁,何故没想到宋居寒会这么好说话,晕晕乎乎地就坐下了。
“给我看看流程。”宋居寒把身子偏了过来,盯着何故拿着的手稿。
一股淡淡地香水味扑进了何故的鼻息,宋居寒离他极近,肩膀顶着他的肩膀,纤长卷翘的睫毛像两把扇子,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扇啊扇,扇得人心痒难耐。
何故猛掐了自己一把,生怕失态,他摊开手稿,翻到宋居寒的部分:“这个介绍词我跟你的经纪人邮件里对过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是的,没问题的。”经纪人边说,边指挥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摄影师架设器材。
“哦,我知道了。”宋居寒点点头,抬眼看着何故,眼含笑意,“你代表致辞,是因为你成绩特别好吗?”
何故感觉心脏漏跳了几拍,紧张地点点头。
“咱们学校可是全国最难考的学校之一了,莫非你当年还是什么高考状元?”
“我是附中保送上来的。”他当年虽然没考到京城状元,但高考成绩也排在了全市前十,因为他已经保送,所以也就没怎么准备高考,那段时间都去实习了,要是认真备战,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成绩。不过他能代表致辞,并不是因为他成绩最好,而是因为最好的几个都出国交换了,他当时放弃了交换生的资格,是因为他突破不了跟外国人说英语的社交障碍,尽管他gre分数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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