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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武侠之旅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空如花草0
    又是五年时光,到得这时,李晏此生已年满二十五岁,比之主世界时,犹自年长九岁。而他也已后天小成,十二正经俱通,已不下于云雁道人,乃是武当山上的两大高手之一。

    只是他僻居武当山上,从未下山,于江湖中名声不显,倒是无人知晓了。

    “晏儿,你何必与我一般,枯坐武当山上你尚且年轻,可去那武林中闯荡,以你的功力,江湖中胜过你的,当没有几人。”云雁道人时常对李晏说道。

    李晏笑而不语,若江湖中风云未起,他便是下山,又能遇到几名高手还不如呆在武当山上,习练武艺。《纯阳无极功》他回到主世界后,自不会再去习练,但武当功法甚多,他自要抓紧时间,磨练自身技艺,无论拳经剑谱,他皆有涉及。

    云雁道人一时倒怕李晏贪心,贪多嚼不烂,曾明里暗里告诫李晏,但见李晏自有分寸,且进境甚快,又不耽搁《纯阳无极功》的习练,便自由得他去了。

    而这一天,江湖中终于传来消息,鳌拜身死,康熙初掌大权。

    李晏听闻,仰天大笑,让送信的小道士十分不解,误以为李晏和那鳌拜有深仇大恨。

    其时晴空一碧,新月的银光洒在武当山上,李晏收拾衣物兵刃,携了一柄利剑,辞别云雁道人,便独自下山,径往东南而去。

    这时天下初步安定,南明已被磨灭,独剩台湾的郑家势力,兀自举起反清大旗,但也是无力回天,声势较之南明永历之年,大有减弱。

    李晏一路东行,所见者,男人皆是脑后一根头发辫子,额前光头,正是满清“留头不留人,留人不留头”政策的“功劳”。

    而李晏黑发满头,束成发冠,十分惹眼,途中不免让人告发。

    这一天,李晏到得一处小镇,在一家客店用饭,他不喜酒,向来滴酒不沾。

    忽店外马蹄声响,十余人骑马奔来,都是满清官兵的打扮,十余骑奔到近处,将客店围了,为首的军官喝道:“咱们奉命捉拿前明余孽,无关人等,都退开了。”

    店中客人见了,哪敢逗留,都立马结账,溜了出去。那客店掌柜和两个店小二,躲在后厨,不敢出来。

    李晏仍然坐在大堂一角,独自用饭,待店中客人散尽,方才取一张手帕,擦干净嘴巴,丢在桌上。走到门口,说道:“这位军官,你们是满清八旗人”

    那为首的军官喝道:“老子是哪里人,关你屁事!你这人留有头发,心怀前明,必然是叛逆反贼,还不束手就擒!”

    李晏说道:“本是汉人,却加入满清,助纣为虐……”

    那官兵队中忽有一人喝道:“反贼,哪有这么多说的”说着拔刀出鞘,一夹马腹,纵马冲进客店,挥刀砍向李晏。

    李晏往前一步,弓身出拳,只见那长刀被一拳打碎,碎片四溅,射向一旁的十余骑,去势迅疾。那马儿被一拳砸得趴倒在地,马上官兵喉间贯穿一枚长刀碎片,已然气绝。

    只听得惨叫声响,余下的十余骑大半身死,马儿受惊,乱跑了开去。那为首的军官一惊,见只剩自己一人,连一勒马缰,掉转头,奔向来路。




第五章 白衣尼九难
    那只剩半截的长刀,正好在李晏脚旁,他用力一踢,断刀飞起,只听得“啪哒”声响,那军官掉在地上,十余人的官兵队,至此全部死绝。

    李晏四下里一望,客店周边,并无半个行人,早在官兵队围拢之时,就跑了个干净。

    “阁下好功夫。”忽听得一个女子声音说道,语音清亮,带了三分娇柔,动听之极,李晏回身望去,只见客店二楼下来一人,步伐轻盈,当有上乘武艺傍身。那人容色清丽,气度高雅,却是个极美貌的中年女子,只是左手衣袖空荡,断了一臂。

    李晏见那人一袭白色僧袍,又这样秀丽绝伦,偏生断了一臂,不禁心中一动,已知这白衣尼是谁。

    《鹿鼎记》中,这样秀丽脱俗,清若冰仙,不似凡尘之女子,除了前朝朱明长平公主阿九,还有何人

    “原来是长平公主。”李晏道。

    这白衣尼正是阿九,自从二十六年前,其父崇祯吊死煤山,临死前砍断了她一条胳膊,幸未伤及性命。随后阿九拜师木桑道人,改名九难,并克继铁剑门功夫,十余年间,又有奇遇。时至今日,九难自问一身功夫,说不上当世无敌,却也不弱于他人,便是那威振东南沿海一带的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谁强谁弱,也得比过之后,才见分晓。

    哪知在这赣省偏远小镇,却撞见清兵围捕此人,年纪轻轻,一身武功便臻于化境。九难自问,纵然是她出手,要想三两招间,将那十余骑清兵拿下,也非易事。但瞧这人模样,显是游刃有余。

    九难心下已殊为诧异,又在楼上瞧见此人束发成冠,心怀朱明,不免感慨,便现身一见。

    而她身份,并非隐秘,这人知晓,九难虽觉讶异,也未曾多想,以为他是自别处得知,说道:“我已出家十余载,阁下还是叫我法号九难吧。”

    “在下李晏,本来准备东去扬州,未曾想半道上碰见了长平……九难师太,也是一件幸事。”李晏微微一笑,说道。他之此行,便是为了见识天下豪杰,九难虽是女流,却不输于男子,甚至犹有胜之,李晏遇见了,自然不会错过。

    九难皱眉道:“少侠武艺出众,理当谨言慎行才是,怎么口出妄语”

    李晏怔了一怔,反应过来,对她歉然一笑。眼下乃是古时,男女大防甚严,若非夫妻爱侣,对初见其面的陌生人,说出露骨言语,便已是登徒子了。

    不过九难念及此人心怀朱明,乃是仁人志士,心下已有一份好感,又见其年岁尚轻,自己恐怕年长了他一轮,对其言语,并不放在心上,说道:“你束发成冠,在这中原之地,太是惹眼,随时会被清兵通缉,何不戴上顶帽,遮掩头发,或是剃尽头发,伪装僧人”至于剪成辫子,九难仇恨清兵,自不会说出这个办法。

    李晏说道:“区区清兵,有何惧之而且,我可不想当和尚。”

    九难见他言语坚定,不在多说,沉吟道:“我本要去北京,却和你不同路,就此别过吧,后会有期。”

    李晏闻弦歌而知雅意,这九难师太赶赴北京,定是准备寻机刺杀康熙,她是朱明公主,与这满清朝廷,可谓是有着国仇家恨,难以洗刷。

    “师太,赣省境内,你我勉强同路,不如同行,也好让我请教师太武艺。”李晏说道。

    九难一听,“哼”了一声,说道:“你要跟那就跟着吧。”便自迈开步伐,往镇外而去,她衣袖间抛出一两碎银,落在客店柜台上,充作房费。

    李晏知道九难有所误会,也不多言,轻轻巧巧的跟在九难身后丈许处,不远不近。

    九难更不说话,两人一同出得镇来,到了镇外一处树林,九难停下身形,侧转身望着另一条官道,沉默不语。

    李晏未知其意,茫然不解,刚准备开口询问,忽听得那条官道上蹄声响动,李晏恍然,九难是在等人。

    他可是记得,在《鹿鼎记》时,九难有三个徒弟,撇开韦小宝不算,从小跟着九难的,也有阿琪、阿珂姐妹。

    过了半晌,三匹马驶来,却只两骑马上有人,另一匹马上并无人骑乘,想来是九难坐骑。

    “师父,原来你在这儿。”马上各有一名女郎,一女穿绿裙,一女穿蓝裙,皆是清丽绝伦,其容颜不下于乃师九难。

    九难翻身上马,说道:“我们走吧。”也未给李晏介绍两名女弟子,便自骑马而去,那两名女郎心下讶异,不知眼前这男子是何人,但师父既然未说,也不理会,一拍马儿,跟着九难而去。

    李晏微微一笑,足下用劲,使出“武当梯云纵”轻功,跟了上去。那三匹马速度虽快,却也无法甩开李晏,从始至终,他跟在三女身后丈许处,既不走近一步,也不退后一步,显示出他精湛的轻功。

    他无论是在主世界时,还是此界之中,都曾下苦功习练轻功,“武当梯云纵”作为武当山闻名天下的轻功身法,李晏自然不会不知,此时使出,便是九难见多识广,也微微心惊。

    “我自以为师父木桑道人逝世后,我的神行百变功夫,便可独步天下,未曾想这李晏年纪轻轻,轻功竟也如此了得。”九难心道,一时气出了,颇觉过意不去,便放缓了速度,不再纵马急奔,意欲留给李晏换气的时间。

    她是轻功大家,知道轻功短途奔行尚可,若要长途奔袭,比之奔马,必有不及。

    李晏见了,暗暗好笑,也不明言,悠哉悠哉的跟在后头。四人行了有半个时辰,忽九难说道:“李晏,这是我两名弟子,这是阿珂,这是阿琪。”说着指了指那两名俏丽女郎,绿裙的是阿珂,蓝裙的是阿琪。

    阿珂和阿琪悄悄对望一眼,眼神惊讶,师父一向对男子不假颜色,这李晏是谁,竟令师父另眼相待

    “李晏前辈。”阿珂、阿琪齐声叫道,李晏样貌虽与她二人相差仿佛,但李晏即和师父相交,又武艺出众,她二人心念一转,便称之为前辈了。

    于是四人边谈边行,九难任由马儿慢慢行走,也不催促,阿珂和阿琪不时向李晏请教,她们打小跟随九难学艺,见的生人甚少,兼之李晏又是武林高手,不弱于乃师,心中自然好奇。

    三女年岁虽有差异,却皆是秀丽脱俗之女子,嗓音清脆,与之交谈,便是李晏心如止水,也不免感到舒适。

    “我法名九难,却是师父取得,师父道号木桑,绰号是千变万劫,在数十年前,江湖武林之中,也有赫赫声名!故而我虽是尼姑,武功却属于道家一派。”九难说道。

    李晏若有所思,木桑道人他无甚印象,关于《鹿鼎记》和《碧血剑》的故事,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除了主角是谁,发生了几件大事,余者一概忘记了。

    但木桑道人武功甚高,比之徒弟九难,丝毫不弱。

    李晏瞧了阿珂、阿琪一眼,以他眼力,自能看出这两女皆无内力在身,不过会些拳脚剑招,比普通人厉害一些,却算不上武林中人了。

    这却是有缘由的,阿珂乃是陈圆圆和李自成之女,幼时随其母陈圆圆住在吴三桂府上,吴三桂放清兵入关,罪大恶极,九难自是深恨,误以为阿珂是吴三桂的女儿,便将之盗走,传授武艺,以期刺杀吴三桂。到时父女相残,无论谁生谁死,总是人伦惨剧,当可消得九难心中恨意。

    “沉迷仇恨的女人,当真可怕!”李晏心叹,于九难看来,阿珂可是大仇人之女,却将之抚养长大,虽未曾传授内功心法,只教了些剑法招式,但从阿珂对九难的依恋来看,九难平素里,对阿珂也是极好。

    不过想到这里,李晏突然记起一事,说道:“听闻木桑道长有一门轻功,盖世无双,师太想必已得其真传。”

    九难微微一笑,道:“那是我铁剑门的神行百变,这门轻功,变化精妙,须以高深内功作为根底,方可练成。”

    “我和阿琪师姐,内力不足,就没有练成门中的这门高深轻功。”阿珂小嘴一扁,说道。阿琪也是微有憾色。九难脸色微变,随即淡去。

    李晏暗笑:“你俩要是能练成内力,才是奇怪了。”

    “李晏,不知你师承何人,刚才所使轻功,又是哪门哪派的功夫”九难问道。

    李晏说道:“我来自武当山。”

    三女一听,“咦”了一声,皆是恍然。九难说道:“难怪你年纪轻轻,武功就这般厉害,原来是武当高徒,却是难怪。想来你所使的,便是名传天下的武当梯云纵”虽是疑问句,她用的却是肯定语气。

    李晏点头同意其所说,武当山绝学甚多,学得一两门,便足以横行江湖,何况李晏还有主世界时习得的家传武学,放眼天下,他都已是顶尖高手!



第六章 切磋武艺
    四人行了两个时辰,途中未遇集市,其时晴空万里,路人亦无行人。李晏便到林中打了三只野兔,生火炙烤。九难师徒三人食量小,分食了一只半兔子,剩下的都进了李晏五脏庙。

    休息过后,李晏又再提议:“师太,好容易遇到,不如我们切磋一下武艺”面对九难这等武林高手,李晏可是心痒难耐。

    一路行来,九难对其已有了解,这次便未拒绝,当先一跃,到得官道一旁,李晏紧随其后。

    阿珂和阿琪都是脸色兴奋,师父已是当世高人,李晏也是武当高徒,二人对战,寻常人哪能得见

    两人因是切磋武艺,便将利剑解下,交于阿珂和阿琪,只是空手对敌。

    “师太,先请吧!”李晏叫道,九难乃是女流,年岁又长,兼之她断了一臂,李晏自不好先行出手。九难也知自己肢体残疾,面对武功弱于自己的倒还罢了,李晏武功甚高,殊不弱于自己,自是不敢大意。在她想来,自己乃是铁剑门当代门主,继承了先师木桑道长道统,而李晏则是武当传人,此次比武,虽不正式,却未尝没有几分铁剑门和武当山两派武功相争的意味。

    李晏却是未曾想到这一节了。

    “武当山乃是道家圣地,驰名天下数百载,今日,我正要请教武当神功。”九难朗声道,话音刚落,发袖挥击,一阵劲风向李晏迎面扑去,其势迅捷。

    李晏运使“武当梯云纵”功夫,侧身避开。九难再行发掌,她只一手,却无法攻势如洪,不给李晏喘息机会。李晏轻飘飘的转身,右手挥击了出去,眼看已到九难身前,情势危急。阿珂和阿琪齐声惊呼。

    九难跃身飞起,她的“神行百变”功夫,方寸之间,闪转腾挪,犹胜于“武当梯云纵”,这一闪一转,便避开了李晏势在必得的一掌。“咔嚓”两声,九难身后大树中了李晏一掌,既然九难已然避开,李晏便未收力,那大树从中断折,倒塌在地。

    “好俊的功夫!好雄浑的掌力!”九难赞道,脚下变幻不定,登时人影飞舞,似真似幻。李晏也赞道:“师太这一门神行百变,果然名不虚传!”打起十二分精神,两手齐挥,用出了武当山又一门绝技“八卦游龙掌”,全力应付。

    九难毕竟断了一臂,临敌之际,殊有不便,何况李晏攻势甚急,一拳一脚,皆有莫大威力,她要应对,殊为不易。阿珂和阿琪俏立一旁,瞧见师父险象环生,都不由惊出一把冷汗,虽知两人乃是切磋武艺,并非生死相搏,但她二人武艺甚低,哪知道其中奥秘

    再拆得数十招,九难掌法中的破绽越露越大,虽然仰仗“神行百变”,一时之间尚无落败之忧,但久守必失,九难落败,已成定局。九难亦是心知,但她年长李晏许多,若让她心甘情愿认输,两名弟子又在一旁,心中难免不甘。

    李晏使了个虚招,退回一步,笑道:“师太铁剑门神功,确实不凡,我们只是平局,再拆招下去,难免打出真火,以致不可收拾的局面。”

    九难知道李晏意思,心下感激,说道:“李晏少侠不愧是武当高徒,武艺出众,遍数当今武林,能与你比肩者,不过寥寥数人。”

    “师父,你和李晏前辈谁赢了”阿珂和阿琪过来,雀跃的问道。

    “平局罢了。”李晏道,接过自己长剑,再系在背上。九难点点头道:“李晏少侠武功很是了得。”

    阿珂和阿琪向李晏瞧了一眼,见其一袭黑衫,并非武当山道士常见的黑白相间的道袍,但此时望着,面貌虽不俊朗,却别有一番风韵,脸上一红,移开了视线。

    比试过后,李晏自是高兴,九难虽觉些许黯然,但她经历太多,故国灭亡,断去一臂,爱慕之人也远去重洋,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丝毫讯息,是以失落一闪便过,并不放在心上。

    九难三女坐了骏马,奔向北去,李晏使开身法,跟随一旁,这时他们尚是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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