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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边军一小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依明代的卫所制,与普通的旗军一样,各地守瞭墩军同样拨给田地四五十亩,还有牛具种子等,以让墩军们耕种养瞻,专心守望。靖边墩内几位军士都是世袭军户,祖辈都在这里生活,原本也同样分有土地。虽说军户的田租子粒每亩需要交纳两斗,比普通民户们租重了一倍,不过在明初时,还是可以好好过日子的。
只是大明屯田制的弊端,让靖边墩与卫所其余旗军一样,长年下来,墩军田地大多己经被舜乡堡与董家庄各级军官们侵占得差不多了,他们私下也成为各个军官们的佃户,近年天灾不断,加上他们每年都要交纳沉重的租额,根本难以糊口。这也是他们与妻小看起来象乞丐的缘故。
钟大用身为总旗,家内也有传下来的军官职田一百亩,他大小算个官,身后也有一定势力,所以他名下的田地不会被别人侵占。不过他的官小,当然也侵占不了别人多少田地,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招,就是役使手下几个墩军给他耕种干活,这也是当时大明卫所军队中的普遍现象。
明中叶后,大明朝廷为了改变各地官员军将侵贪军户屯田之举,又按官职大小给每位军将一定的养廉田,钟大用家也分到五十亩,这合计一百五十亩田地,除了家人耕种外,钟家大部分都是役使手下墩军们耕种,往日王斗更是干活的主力。
眼下是崇祯七年的八月十三日,依后世的阳历,此时不过是九月初,按理说小麦秋播的时节还未到来,不过在这大明朝,由于小冰河时期的影响,这天气冷得早,使得保安州小麦秋播的日子都提前了许多。这也是钟大用说话的原因。
杨通第一个说道:“看钟头您说的,帮您干点活是我们应份之事,就算您不说,我们也会主动帮忙的,何必提什么吃食的事?这样说就生份了。”
钟大用油脸上露出笑容,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钟大用妻子王氏也是夸奖杨通:“杨哥儿就是伶俐()。”
听了钟大用的话,齐天良与马名二人却是脸有苦色,与杨通一起,三人都是董家庄管队官张贵的佃户,平日里耕作活计繁重,眼下又要免费帮钟大用干活,这日子,真是苦。不过多年下来,他们早就麻木习惯了,钟大用要自己干活,那就干吧,好歹到时有几顿干的吃,这世道,有吃的就不错了。
齐天良年纪在三十岁左右,普通军户出身,奇怪的是还识点字,而且人长得瘦小,食欲却是大得惊人,他开口说话,别的不问,先问道:“钟头,到时干活真的能吃饱?”
齐天良的话让钟大用不高兴,他沉着脸不说话,他的妻子王氏在旁骂道:“当然了,我们当家的还会骗你不成?不过齐猴儿你到时能不能少吃点,你食量这么大,我们家当再多,到时也要让你吃穷了!”
齐天良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他的妻子陶氏在旁扯了扯他,示意他不要乱说话。也怪不得齐天良有此疑问,钟大用每次说会让干活的人吃饱,不过每次齐天良都没有吃饱过,论起小气,这钟大用在这方圆一带同样是一绝。
齐天良身旁的马名比他小两岁,平日最关心就是自家的田地,他犹豫了半响,问道:“钟头,这活要干几日?小的怕到时错过自家田地的农时。”
钟大用没好气地道:“到时你手脚麻利些不就行了?”
他们这边说话,韩朝,韩仲兄弟则是悠闲地站在一边,帮钟大用干活没问题,只要到时有吃的就行了。与王斗一样,他们都不是军户出身,而是近些年从民户中招募过来的,只不过韩朝兄弟不知道是从哪里流浪过来的,因身手好,便被招为夜不收,成了大明的侦察兵,王斗则是附近辛庄村的人。
原本三人当兵只是为了吃粮,每月饷米一石,也不需要为军户田地交纳租额,前景不错,不过这些年朝廷粮饷经常拖欠,一年中倒有大半年没有银钱饷米入手,这让韩朝兄弟日子过得极为清苦,有时比起几个墩军还有所不如,毕竟他们租种田地,多少有些收入()。
王斗同样是如此,对原先的王斗来说,他参军是为了拿份粮饷周济家人,没想到一年中倒有大半年在白干,而且在墩内每天还要受气,对这份工作,他己经越来越不想干了。不过对眼下的王斗来说,这份军人的职业他是不会放弃的,在这乱世中,有一份武力身份保障,总多了一分保护自己及家人的机会。
钟大用与众人说了几句,转头寻找:“对了,那个王大傻子去哪了?”
王斗一向是他役使的主力,眼下自家田地要秋播了,自然是少不了这个壮汉的参与。
众人纷纷张望,正在这时,却见王斗大步走来,身上披挂整齐,不但手上拿着长枪,腰上别着腰刀,身上步弓箭袋更是齐全。
他本来就虎背熊腰,加上此时全身披挂,眼神锐利,这龙行虎步而来,真是极有气势。
看到他这样子,众人心中都是升起异样的感觉,钟大用骂道:“你这货跑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又找打了?”
旁边各人都有些兴灾乐祸,王斗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
老白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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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十二卷,每卷人物与情节都有过仔细的考虑,应该是个精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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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边军一小兵 第三章 你信不信?
他不动声色走到钟大用跟前,抱拳道:“钟头,小的要和您告假几日,眼下秋播就要到了,家内只有老母和小妻,两个妇人怕是忙不过来,所以小的打算回家数日,忙完后立时回来()。”
钟大用一怔,他还没有说话,旁边的杨通己是阴阳怪气地道:“王斗,你明知钟头这边需要人手,在这个关节走开,你是什么意思?”
王斗缓缓看向他,眼中泛起一丝不屑,他轻蔑地道:“我自在与钟头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没卵子的废物插嘴了?”
此话一出,在场各人都是张大了嘴,杨通也是不可相信地叫道:“好你个王大傻子,胆敢这样与我说话,真是不想活了。”
他刚想上前撕扯王斗,却见王斗抢上一步,劈面一拳而来。
“呼”的一声,刚猛的拳头重重击打在杨通的面门上,杨通一个翻滚,立时飞了出去。
杨通爬起来,满脸满嘴的血,连门牙都脱落数颗,他一抺嘴角的血,怪叫道:“好你个厮货,胆敢打我,爷爷与你拼了。”
他奋不顾身正要冲上前去,却见眼前一个脚影越来越大,王斗侧身一脚扫在他的肩上,杨通一口血喷出来,几个翻滚,如一个布袋般重重掉在地上,痛得连呻吟声都不出来,全身只是抽搐。
王斗指着他大骂:“你个腌脏货,老子整日在墩内累死累活,难道就是任由你在这里偏排的?老子今日就打死你()!”
上去要提起杨通的身体,几个声音同时叫道:“不要!”
杨通的妻子刘氏更是扑上前来,紧紧抱住王斗的脚,脸上满是泪水,她哀求道:“王哥儿,求求你不要打了,再下去就出人命了!都是我家男人的错,嫂子在这里向你赔罪了。”
王斗停下脚步,看了刘氏半响,淡淡道:“既是嫂子求情,我今日就放过他,不过嫂子以后该好好劝劝通哥,免得他日后悔。”
轻轻地将脚从刘氏的手中抽出来,斜眼瞧向钟大用,淡淡道:“钟头,告假的事,您看如何?”
刚才的事情钟大用只是看得呆住,王斗这一问,他才回醒过来,他惊怒交加,指着王斗,半天话都说不利索:“好……好你个王斗,真是好大的胆子!……”
猛然他尖声大叫道:“还想告假,这个贱胚,老子要……”
一下子他的话止住了,却是王斗的长枪正点在他的咽喉上,钟大用一下子全身僵硬。
王斗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你胆敢再辱我一句?日你娘,信不信老子一枪捅死你?”
墩内落针可闻,各人都是不可相信的神情,韩仲张大嘴巴傻呆呆的看着王斗,口水流出来犹不自知,他哥哥韩朝也是一改往日懒散的神情,眼神锐利地紧盯着王斗。连钟大用的妻子王氏都是惊呆了。
眼前这人还是原先那个胆小如鼠,怯懦忍让的王大傻蛋么?虽然众人近期感觉王斗有些变化,却没想到……
感觉到王斗身上的危险气息,众人都是下意识地离王斗远一些()。
钟大用全身冷汗涔涔而下,冰冷的枪尖让他全身疙瘩都竖了起来,他吃吃地道:“王哥儿,小心……你小心……”
他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王斗一个哆嗦自己就完了。由不得他不小心,虽说大明杀官罪极重,军士杀伍长队长都属于明律中“十恶”的范围,一概要处以极刑。不过眼前这个傻子谁知道他懂不懂这个律法,而且说不定他杀人之后一拍屁股投流贼去,自己都没地方喊冤,以前董家庄又不是没生过这种事情。
这个世道,谁怕谁!
钟大用的妻子王氏脸色惨白地走上前来,她看着王斗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陪笑:“王……王哥儿,刀枪无眼,有话好好说。不就是告假么?我们准了就是!”
王斗看向钟大用:“真的准了?”
钟大用一连串道:“准了,准了……”
王斗微笑道:“多谢!”
将枪一撤,冷笑几声,扬长而去。
……
一直等王斗从容地放下吊桥,打开墩门,并远远而去时,钟大用才回过神来,他气急败坏地大叫到:“疯了,这个傻子真是疯了……我,我不会放过他的。”
王氏也是在旁惊道:“真是一个亡命之徒……”
没有一个人接他们的话,墩内只听到众人沉重的喘气声,还有杨通痛楚的呻吟声不时传来。
……
王斗大摇大摆地出了火路墩,心中无比快活,刚才总算出了一口闷气,想必今日之事后,自己以后在墩内的日子会好过些()。
其实刚才的事情是他有意为之,他这些天查得很清楚,墩内除了韩朝兄弟外,余者都是些色厉内茬之辈,包括甲长钟大用在内。这些人,自己一硬,他们就软下去了,完全没有后患。
而刚才的打斗也证明了这个身体实在不错,自己占有他的记忆,同时继承了他的本领,牛刀小试,王斗还是满意的。
一阵风吹来,王斗心头涌起一股豪情,他不由自主哼起了歌:“为你提出男儿的本性,一心一意打拼为前程。为你献出男儿的真情,一心一意伴你过一生。靠我的双手靠我的本领,创造美满的家庭……”
……
王斗抗着自己的长枪,在路上大步行走着。
一路而去,尽是平坦的土地,从靖边墩往西走几里到董房河,过了河再往西走几里便是辛庄村,那里便是王斗的家。虽然王斗在靖边墩内当墩军,不过他的童养媳媳妇谢秀娘与母亲仍是住在辛庄内。
其实靖边墩内几个墩军大多如此,代代相传下来,每个军户的家口必然不少,墩军戍守时身旁可有妻室相陪,不过余者军余家口都是住于董家庄堡内,也不单是王斗如此。
算起来,王斗祖上并不是保安州人,而是江南人,不过自先祖王虎始,王家己在辛庄一带住了几十年,代代下来,己成为当地典型一个土著。记忆中王斗曾听家母而言,说是先祖王虎曾是天下闻名的戚家军一员,当年曾随戚爷爷东征西讨,南征北战,虽只是一个普通军士,却也在军中学得一身好武艺。
后王虎在保安州归隐,买田置地,传下来了一片家业。可惜到了王斗父亲时,家道中落,一百多亩良田卖得只剩几十亩薄田,这也是王斗参军的原因,一方面是家母不希望家传武艺没落,二也是拿点军饷补贴家用的考量,反正民户募军,不会有子孙都成为军户的危险()。只可惜现在的军队没有当年戚爷爷时的威势了。
走着走着,王斗不由自主陷入了沉思,让自己以后在墩内日子过得好些只是第一步,未来在乱世中如何生存,甚至展才是大事,只是自己该如何做呢?王斗来自后世,虽拥有比明人多几百年的见识,可惜自己一大堆改变现状的构想都在现实面前成为无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王斗深深体会到这一点。
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办法,自己连起码的起步资金也没有,就连身上也不过七八个铜板,这又能做什么呢?最后王斗想,走一步算一步吧,不过不放弃!
他打定主意,更是大步而行。
王斗的脚程快,很快便走到了辛庄前。
这辛庄村是王斗家的所在地,也是保安州桑干里的所在地。那保安州虽称为一个州,却连内地一个下县也不如,户不到一千,口不到一万,乡仅分七里,桑干里就是其中乡里之一。而桑干里百多户人中,大部分又集中在这辛庄内,有户七、八十,口四百余,余者人户则是集中在方家沟与易庄这两个自然村落内。
为防止虏贼流寇,大明边镇各地的民堡村庄多与军堡无异,拥有一样的防御体系,堡墙,堡垣,吊桥,门楼瓮城应有尽有,辛庄同样如此。黄土夯筑的围墙高大而坚固,整个外墙长近两里,南堡门是惟一入口,门楼用砖石拱券,高高耸立。
走到辛庄一带,才感觉到一些人间生气,陆续可以看到一些男女在村庄四周劳作,不过却是人人神色警惕,不时的抬头东张西望。在堡门或是望楼上,还有一些庄人在来回守望巡逻着。上个月后金军入寇,辛庄一些在外劳作的庄人来不及逃回,一些男妇或被杀害,或被后金军掳去,教训犹在,让众人不得不小心。
当王斗回来时,沿途一些村民看到他,都是纷纷高声打趣:“哟,我们的王大将军回来了?”
一些妇人闻言也是吃吃而笑,相互指点笑闹()。
王斗先前的王大傻子之名不但在靖边墩颇为出名,在这辛庄内更是闻名遐迩,毕竟王斗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这些人当然不知道王斗刚才在靖边墩内的事情,王斗也懒得理他们,抗着自己的长枪,手按腰刀,直接从吊桥堡门进入辛庄内。
辛庄的外表还不错,不过走到内中才能现其中衰破,主街道坑坑洼洼,走得很不舒服,两旁一道道狭窄的巷子,布满了低矮破旧的土屋坯房。到处是垃圾和鸡鸭猪粪,散着一股股味道。匆匆而过的男女大多脸有菜色,神情麻木,很多小孩甚至没有衣服穿,只是光着屁股到处乱跑。
王斗心中暗叹,辛庄在桑干里算是富裕的了,却也是这样,明末百姓穷困,可见一斑。
或许辛庄内最富裕的便是位于庄西面的李家了,几进几出的大宅院,周边的良田大多是他们的,很多辛庄人就是他们家的佃户。听说李氏先祖李廷桂曾中过举人,有司在保安州城内为他们建有科第坊。在桑干里一带,李家一向威望素著,连里内的里长甲们都要看他们家的脸色行事。
在王斗的记忆中,自父亲去世后,这李家曾打过他们家田土宅院的主意,都是母亲以死相拼,才能保住那些财产。
王斗低头沉思,不时有相熟的村民与他打招呼或是打趣而去,王斗只是随便应付,他的家位于辛庄的北面,就在财神庙附近。这辛庄与别的村庄民堡一样,别的不多,就是庄内的庙宇戏台多,什么财神庙、福神庙、龙王庙、观音庙、五谷庙等等,数不胜数。
刚走到财神庙跟前,突然一个人影从旁边小巷上闪出,差点就撞到王斗身上。王斗赶忙一闪,却是一个秀丽的少女,脸色苍白,低着头,咬着下唇,也不说话,只是行色匆匆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王斗微微摇了摇头。




明末边军一小兵 第四章 童养媳
一个两进的四合院,砖瓦结构的门楼影壁代表曾经的辉煌,不过眼下房屋倾斜,泥墙脱落,又显示门户的颓败()。
这就是王斗的家,从小生长的地方,在王斗来临后,也回来过数次。
大门虚掩,鸡鸣的隐约声传来,王斗推门进去,正院上,一个少女正在那儿喂食,粗布长裙,身材瘦小,可以看到衣上几块明显的补丁,一群鸡鸭正围着她欢叫。
听到动静,少女转过身来,一张小小柔弱的脸,有些苍白,见是王斗,她脸上现出欢喜的神情:“哥哥回来了?”
王斗点了点头,走了过去,少女过来接过王斗的军帽与长枪弓箭,仔细放好,又轻声问他累不累。
王斗应了几声,见旁边一个木椅旁放着一些麦种农具,问道:“秀娘,麦种都捡选好了?”
少女道:“今晌便全部好了。”
这少女正是王斗家的童养媳谢秀娘,今年十七岁,是王斗十岁时西山孙家沟一个谢姓人家送来的待年媳,当年王家家景相对他们家不错,那户人家将女儿送来,也是希望她能过上好日子。
明末风气奢靡,不但官富人家穷奢极欲,就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也是相互攀比炫耀,反应在子女婚事上,就是娶妻嫁女都有破家之说。童养媳男方不需要付出昂贵的结亲聘礼,女家也不要陪出嫁妆,双方都可以大大减少开支,所以童养媳在当时的大明非常流行,就是富裕人家也有把女儿送给人家当童养媳的,甚至很多地方还盛行交换女儿。
谢秀娘在王家待有十二年,不过她虽与王斗都到了完婚的年龄,可惜现在王家连个正式成亲的钱财都没有,这婚事便一拖再拖下来()。童养媳虽然完婚时不需要聘礼,婚礼仪式也可以从简,不过成亲完婚这笔钱仍是笔不小的数目。
王母又是个要强的人,她不希望自家唯一男丁成亲时被人说闲话,所以一直努力存钱,希望将来为儿子办一个风光体面的婚礼,她的计划是在明年或是后年为儿子完婚。
对于谢秀娘,王斗感觉有些复杂,以往的王斗对谢秀娘一般,他虽在外面被认为是傻子,胆小鬼,不过在谢秀娘面前却很有架子,喝叱打骂是常有。
现在的王斗来临后,来自后世对女性无意间体贴与关爱,谢秀娘能体会到,这种崭新的感觉她用语言描绘不出来,不过她很高兴,也很期盼王斗回来。不过她现王斗每次回来都沉默了许多,她不知道如何应对,也没人向她传授这方面的知识,她只是小心翼翼的服侍。
对于这个女子,王斗内心有些怜爱,也有些无奈,没有共同语言,没有感情基础,两个人要一起生活一辈子?算了,不谈这个,或许这是自己在这世界的命运,谈这些太奢侈了。
两人说了几句,便无话可说了,谢秀娘察觉到王斗的沉默,便乖巧地立在一旁不说话。
王斗柔声道:“秀娘,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下,娘亲呢?”
谢秀娘脸上露出笑容:“我不累,还要整理些农具呢,娘亲在里头。”
……
王斗走进里屋,母亲钟氏正在织布,一台简陋的织机,那种单调的动作,一天要重复无数次。每日不停,有时夜间做到鸡叫,才休息一会,织出布匹换一些钱米,她的技艺很好,织出的布往往很受欢迎。
钟氏眼下不到五十岁的年龄,不过头己经全部花白了,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深,不过头仍是梳得一丝不苟,身上的衣裳虽是破旧,却浆洗得十分干净()。
王斗听说母亲是从蔚州那边嫁过来的,为了这个婚事当时还与家人闹翻了,这在当时的大明可是惊世骇俗的事情,很是沸沸扬扬了一阵。钟氏嫁来时,人称钟四妹,现在当然升级为钟四婶了,她与王斗父亲王威育有几子几女,不过接连夭折了,只剩王斗这个独子。
在王斗两岁时,父亲王威得了一场大病,为了治病,家内的田地都典卖得差不多,连耕牛都卖了。王威去世后,十六岁那年,爷爷又去世,家内的生活越艰难,全靠钟氏一手操持。她的性格贞烈,王威去世后曾有人打她主意,言语轻薄,她硬是拿菜刀追砍那人几条街,直到那人跪地求饶为止。这件事轰动乡里,此后不敢有人再打她的主意,官府也对她的行为大为表彰。
眼下钟氏为夫守节己经快二十年,有司己在商请是否为钟氏旌表贞节牌坊。对于这个事情,里长姜安也很上心,毕竟这是桑干里的荣耀。
或许是钟氏太过专注,王斗走进屋时,钟氏还未察觉王斗进来。
屋内光线不是很好,王斗隐隐可以看到母亲脸上刚强的轮廓,他叫了声:“娘亲。”
钟氏转过头来,见是王斗,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斗儿回来了?”
她站起身来,仔细打量王斗:“又瘦了,在墩内当值可是辛苦?”
王斗微笑道:“也不辛苦,只是无聊了些。”
钟氏笑道:“吃官家饭是这样子的。”
对于钟氏,以前的王斗是心下畏惧依赖,现在的王斗则是内心尊敬。他陪母亲说了几句话,钟氏也觉得儿子近来似乎懂事了许多,人也有了沉稳的样子,这让她高兴。不过就是话越来越少了,有时静静的看着你,连她这个当娘亲的也不知道儿子在想些什么,可能是在靖边墩内不顺心的缘故()。
她看了看天色,道:“时候不早了,该做晚饭了。”
她笑着对王斗道:“娘亲自下厨,给你做些好吃的。”
王斗微笑道:“谢谢娘亲。”
钟氏瞪了王斗一眼:“这孩子,越来越见外了。”
……
钟氏在灶台上忙活着,手上一团白面不住变幻形状,谢秀娘在旁帮忙。王斗则是换了一身粗衣常服坐在一旁观看。
钟氏的技艺很好,动作如行云流水,看着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从小开始,王斗最喜欢就是吃她擀的白面拉条子了。不过白面珍贵,农家人哪舍得随便吃,多是拿小麦去换一些粗粮回来吃,那些白面馒头,白面拉条,只有在年节时才能敞开肚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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