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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边军一小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那书吏将户贴书信等交回,微笑道:“韩员外一路辛苦,欢迎来到宣镇,这里就是你的家。”
小屋旁边,看守栅门的一个帮役上来,拱手道:“韩员外,这边请。”
很快的,韩父一行人,便进入了乙号区内,排在后方的李先生一家人,连忙上前。
“学生李祥卿……这是我与友人书信,他是保安州城一员书吏……”
……
“……郑兴祥,保定府唐县人氏,家有八口,本人六十二岁……”
面前的书吏,看了眼前这个头发杂乱全白的老者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几口大小,特别在一个妇人怀中的小女孩丫丫身上扫了扫,他翻了翻各人户帖,又与旁边之人互视一眼,点了点头。
他温言说道:“看郑老汉你等,也都是老实本份之人,入了境后,可否愿意前往屯堡屯田?”
他说道:“眼下永宁侯爷,最重视的,便是各堡的屯民,到了屯堡,肯定吃饱穿好,若老实肯干,三个月内,就会给你们颁下绿本,也就是入了归化籍。再加把劲,若入汉籍,介时分田分地,过太平安生的日子,也是等闲。”
流民入境,能耐辛苦的乡野老实之人,向来是民政司与归化司主要收罗目标,收罗越多,这些收容所的书吏,奖励越多,当然,若是为了好处,鱼目混珠,将一些油滑之人送入,他们也会得到惩罚。
“愿意,愿意,小人等愿意。”
郑兴祥郑老汉人等,早打听清楚了,在宣府镇讨生活,最重要,就是要拿到绿本,这样才可长久在宣府镇生活,拿着蓝本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一家老小就被赶走了。
而在老家,他们一辈子都是耕田,若入屯堡,可以吃饱穿暖不说,还可以继续耕田,最好不过。或许不久后,还可以拿到红本本,分田分地,太平安生的过日子。
“好,你等入了乙号区,洗澡,换衣,修发,观测,静待一二日,期间,会给你们发下暂时居住的蓝色,然后有专人专车送你们到屯堡去。”
郑兴祥千恩万谢,一家老小,都是欢喜无比,拿着一张特别的通条,在一帮役的指引下,从一栅门内,进入乙号区内。(未完待续)





明末边军一小兵 第590章 希望(上)
“手上有红条的,全部往这边走,洗澡,换衣,男左女右……各进各的澡堂……”
郑兴祥一家老小,欢喜无比的进入乙号区内,面前又是一个大平场,右方靠近河水边的,有几个热气腾腾的大房子,似乎是大澡堂。
他们这些拿着特别通条的人,在帮役的指引下,进入其中一片地方,栅栏之内,又是黑压压聚满人,大多看上去比较老实,一家老少聚齐的。
而在这里,一些脸上蒙了一块白棉布,用两根细绳子挂在头上的郎中医士,在旁仔细打量他们。
一些脸上同样蒙了白锦布的帮役,在检查他们的衣衫被褥,旁边还有案桌,后方一个似仓库似的库房内,堆满了大小不一样的男女衣衫,还有毛毯,由不同男女管事发放。
“细软到那方自己收好,可放入小逃难包之内,余者衣衫被褥,检查!”
检查衣衫被褥前,郑兴祥等户主,被发下了一个小包,这个小包,有油布外衬,还可盖上,内有水壶、皂角、面巾、牙刷、火石、小包食盐等物,包有带子,可以背在身上,还可伸长缩短,与普通包裹有些不同,倒象军士的铳药袋。
好背包啊,只是,为啥叫逃难包呢?
郑兴祥也看到,前方不远,有一个挂着布帘的小屋,很多人扛着大包小包进入,然后背着小包出来。
一家人中,丫丫的父亲,二儿子郑天民比较细心稳重,也练过一阵拳脚,家中细软都由他保管,连忙说了一声。让他带着小逃难包,还有细软包,到那屋去,将家内辛苦积攒的一些碎银铜钱,还有首饰等,装入包内。
“这些,不要了,这些,也不要了。”
众流民细软装好后。一个个包裹与被褥,被翻开,一堆堆衣裳被褥,稍一检查后,除少量干净的衣裳。还有身上一套穿的,众流民大部分的衣衫被褥,都如垃圾似的,被那些脸上蒙了白锦布的帮役收走。
一堆堆的放入推车内,然后推过桥去,众人就见那方一处黑烟滚滚,似乎在焚烧这些衣衫被褥。
很多人都心疼地看着。只是他们大多数人,衣裳实在破烂脏兮,很多人穿的衣裳,缝补破烂也象百衲衣似。黑乎乎,看不出原本颜色。
他们的被褥,虽然破洞处处,但脏得却连内中棉絮都飞不起来。里面怕是跳蚤满被,自然要收走焚烧。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郑兴祥也这样安慰自己,同时也是心疼无比,内中一件衣裳,已经传了好几代了。
好在,接着,便发下新的衣裳。
“都前来领取衣物,大人一套,小孩二套,毛毯一床,明天,你们将前往张家口,在兴和与沙城(后世张北县)一带新设屯堡屯田,到屯堡后,会发下冬衣,冬被,还有一些生活用物。”
郑兴祥老妻早丧,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郑天良,妻子田氏,生有一子一女,二儿子郑天民,妻子钱氏,生有女儿丫丫,他们分男女,到两张桌前领取衣物。
隔了不远的两张桌,一男一女两个管事,看着他们,男管事喊道:“大号男装衣衫四套,内裳齐备。”
女管事喊道:“大号女装衣衫三套,小号二套,内裳齐备。”
一套套棉麻衣裳,男子青色,女子红色,递给他们,白色内衣内裳齐备,女人同样如此,看着有些羞人,田氏、钱氏等,赶紧抱在怀中,郑天良的小女儿郑娇娘,快十八了,一样颇有羞意,只是她满脸泥污,却看不出神情。
只有丫丫兴奋的拿着衣衫,左看右看,好漂亮的大红衣裳,以往只有过年才有新衣穿,这下就来了两套,好高兴呀。
还有一床毛毯,装入一个大逃难包内,由户主背上。
“快快,全部去洗澡换衣,男左女右,各进各的澡堂,换下的衣裳,全部收走烧了……”
庞大的澡堂内,分男女不同堂,全部剥个赤条条,入池洗澡,那池子以青石砌成,一方进水,一方可以出水,只要把塞子拔了就成。
池水满满,烫乎乎,众人进入,个个龇牙咧嘴,却又痛快无比。
“呀呀,呀呀,呀呀。”
丫丫兴奋的拍打着水,她的娘亲,在她身后,含着笑容,用皂角给她用力擦洗,慢慢的,露出丫丫那张清秀的小脸,旁边的郑娇娘,也是舒服洗着,她洗干净后,同样容色颇为俏丽。
最后,洗过澡,换过新衣的男女流民们出来,又一家家聚在一起,他们背着大小逃难包,干干净净的,在帮役们指引下,又往前去。
前方又有平场,摆着一条条长凳子,旁边,有些理发匠正在忙活,早在汉时,便有理发师,明时更为普遍,剪发、修剪胡须等,想不到这流民收容之地,还有专门为流民们修剪头发的。
此时凳子上,已经坐了不少人,不时交谈,他们晒着太阳,旁上还有大桶热水,可以喝水等待,等着自己的修发刮面,还有女匠,为女子们梳理头发等。
理发匠忙活着,一个个男子修发刮面,修剪了胡须,挽了发髻,女人们,同样挽了发髻,梳好头发,不论男女,一个个容光焕发起来。
……
“呼,舒坦。”
韩父韩贤伟,一身泡在木桶中,烫乎乎的水,让他深深的呼了口气。
他痛快的洗着澡,这一路过来,满身酸臭,比乞丐好不了多少。
当然,他们这些人,多少爱干净,除了身上穿的,包裹内,几乎很少会有衣裳被褥被收走焚烧,自然,类似郑兴祥一家那样的新衣裳,也不会发给他们,不过也分到一个小逃难包。
他们一家人,进入乙号区后,就被引到一个类似客栈的地方,也有医士观察他们,当然,他们的环境好太多了,可以一家族人,分几个房间居住休息,吃的,住的,都很不错。
引路的帮役言,住在这个地方,需要花费的,不过韩校尉已经付过钱了,韩员外一家人,只管安心。
“这小子,细心了许多。”
想起儿子,韩父眼眶些湿润,是啊,以往对儿子宠得太过,拢得太死,是该,让他自己闯闯了。
想起儿子,从小,就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韩盼男、韩望男、韩若男三个女儿的名字,便可看出韩家,对韩铠徽这个儿子的期盼与紧张,所以从小到大,就看得很死。
只是儿子有些叛逆,总想自己做一番事业,不按家人安排的走,最后,更是自己离家出走了。
当时,自己与他母亲,是多么的担忧,特别消息传来,儿子可能遇到鞑子,他的母亲,更是日夜以泪洗面。
就这样担忧了几年,突然书信传来,儿子在东路从了军,还出征了辽东,立了大功,现在更成为靖边军一管队官,还将要娶京师符府的千金,在儿子劝说下,更举家前往东路,唉,想想,有如在梦中一样。
“呀,这里有个水井,赶紧的,盼男、望男、若男,快快出来,趁着有水,将换下的衣裳……还有包裹里的衣裳被子,全部拿来洗了,还有那马儿,也赶紧牵来刷刷……”
韩家出发时,本来有三辆马车,只是一路过来,马吃得太多,为了节省口粮,两辆车马卖了,只载妇孺,连韩父一路都是步行,余下的那匹马,日日赶路,早已是脏黑瘦弱。
此时韩父,正在想着,自己路过水房时,那方烧水,似乎都用煤球,上面还有一个个孔,不知为了什么,却听到自家妻子的大呼小叫,不由摇头:“这个婆娘,从嫁给自己,到哪都是大大咧咧,又爱贪便宜,几十年了,还是一点不变……”
“相公,那里有口水井。”
李先生李祥卿一家人,分到一个小逃难包。
他家一床被褥,还有几件衣裳,被收去烧了,余者留下,一家人分男女,在一个大澡堂洗了澡,换了自己包裹的干净衣裳,又有人免费修发刮面梳头,更是神清气爽。
在帮役指引下,一家人又分到自己房间,一排排房屋中的一个大通铺,好多户人挤在一起,不过他们已经心满意足。
这排房间后方不远处,有一个庞大茅房,分男女两端,帮役们,给每户人家分了几叠纸,说是给他们擦屁股的,这么好的纸,怎么能用来擦屁股?很多人又偷偷藏起来。
安置后,各人静待蓝本下来,还有收容所的观察结果,若无事,明日或是后日,就可出所而去了。
此时天色还早,李祥卿的妻子杨氏,发现了右方不远有一口水井,还有一排排的洗衣台等,再离得不远,拒马河水也可以洗衣。
于是的,她赶紧将换下的衣裳拿来洗了,还有包裹中的被褥,一样摊开来晒,与她一样,收容所房间各人,同样如此。
当日无事,晚上,众人还是喝粥,却是在乙号区的饭铺,夜晚,众人都睡得非常香甜,感觉这是逃难这么多时,最安心的一日。(未完待续)




明末边军一小兵 第590章 希望(下)
第二日中午,却开始吃饭,还可见到油荤肉片。
这日仍然无事,只有午后,管事集中各人,宣讲进入宣府镇各项事宜,第三日上午,一早喝过粥后,约在辰时,各房外又骚动起来,却是每户,都发下了蓝本,一家老小的信息,都集中在这。
这是众人在宣府镇通行凭据,不可遗失,还有,每两个月,需要到民政司报备续缴,只有绿本,两年才需报备一次。
拿着蓝本,很多人激动不已,终于,可以宣府镇生活了。
巳时,看着黑压压的人群,一个医官样子的人,对一个管事头目点了点头,示意这些人中,都没有疫病。
“放行。”
那管事挥了挥手,栅栏打开,黑压压的人群鱼贯以出,经过长长的通道,众人眼前一亮,感觉阳光耀眼,通道尽头,竟类一个繁华的市镇,触目间,是遍地的人流,各色喧哗的声音。
“逃难包,逃难包,赵氏背包厂出产的逃难包,美观又大方,经济又实惠,不买也过来看一看啊。”
“炊饼,炊饼,武大郎炊饼,元年崇祯通宝,一文钱一个,一个就吃饱。”
“永宁城肥肉面,一铜圆可吃两大碗,有菜又有肉,侯爷吃了都说好。”
“赖满成车马行,宣府镇无处不到达……”
“招工了,招工了,快过来看看……”
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繁华又富有生气的场面,很多出关之人都是呆呆站着,感觉有些不知所措。
李祥卿同样呆呆看着,这一瞬间,内心冲击非常巨大,他的妻子杨氏。还有一子一女,紧抓着他的衣袖,以后,就要在宣府镇谋生了。一家人,可以在这个地方存活吗?
看左方,似乎人流密集,还有当当的铜锣敲响。很多人群也往那方涌去,李先生记起收容所里,管事曾有说的招工介绍所,他谨慎说道:“去哪边看看。”
越过一根高大的木柱。上面挂着一大木牌,上面龙飞凤舞书着几个大字:“职业介绍所。”
下方题名,又是两个字:“王斗。”
然后前方是一个平场。地面坚实平整。铺着细沙,不远处,一排又一排的大棚立着,以一个个小房间隔开,每个房间前,都摆着大木板,上面贴着大大的红纸。以醒目的字体,书写什么,还有些大嗓门的伙计,使劲呐喊。
“嘿,郑氏农行广招耕田队,放牧队,采矿队人员,管衣食,包吃住,工钱丰厚,二年之内,绿本在手。”
“扬威镖局广招镖师剑士,本镖局实力雄厚,所行保安州致太原路线,无一失手,出色完成多次委托护送,广受各商家掌柜好评信赖。现镖局有剑士级镖师一百五十人,内有大量退伍军人加入,因镖局扩大,现招镖师若干,身强力壮,有军伍,护院,镖局经历者优先,会言官话者优先。应募要求,举石锁二十气不喘,对招田镖师五招而不落败……”
李祥卿带着家人,与众人挤在一起,依次从各房前经过,发现招募信息非常丰富。
“庞家堡铁矿厂,诚招矿工三百人,管衣食,包吃住,工钱丰厚,二年之内,绿本在手。应募要求,身强力壮,吃苦耐劳,会言官话者优先。本矿郑重承诺,伤残,定有抚恤。”
“刘氏缝衣厂,本厂常年承接军队,各屯堡衣甲缝制,订单稳定,规模庞大,现有技艺娴熟之缝衣娘越千人,因规模持续扩大,常年招聘缝衣娘。要求,年龄十四到六十岁,需纺织,裁缝,刺绣等方技艺出众,会言官话者优先。待遇,底俸月米三斗,按件计算,多劳多得,本厂郑重承诺,酉时正点歇息,晚上不加班。”
该条信息,下面还有一行的小字:“本厂实力雄厚,东主杨夫人,为杨右都尉遗孀,与永宁侯爷一火路墩旧识,若老实肯干,一年半时日,便可获得绿本。”
“一年半就可获绿本。”
李祥卿的妻子杨氏,眼前一亮,她也读过书,识得上面所写字体。
男耕女织,大明很多女子,都织得一手好布,杨氏同样如此,在裁缝技艺上,也有很深的造诣,看上面待遇不错,底俸就有月米三斗,还多劳多得,可大大补贴家用。
在收容所内,众人都打听过了,在宣府镇要获得绿本,一般需要二年左右时间,这一年半就可获得绿本,让人心动。
继续看。
“庞氏菜园招募菜工,经英明仁德永宁侯爷,王大将军治理,宣府镇日见繁华,各城各堡各类菜蔬需求不断扩大,急军民所急,想百姓所想,庞氏菜园持续扩大规模,现有菜地五百亩,各类菜蔬齐全,今招菜工若干,有种菜经历者优先,会言官话者优先。”
“美峪所大畜场招工,本畜场每年稳定为各腊肉厂,肉瓷罐厂提供肉食供给,因扩大规模需要,现畜场招工,牛倌羊倌优先,兽医优先,会言官话者优先。”
又有各色采石队招工,铁钉厂招工,打井队招工,水车厂招工,蜂窝煤厂招工,棉田招工,纺织厂招工,让人感慨宣府镇厂坊之多,而这么多工厂,需要多少人手?外方传言,宣府镇内,人人有活干,果然不假。
各色信息,一一在木板的大红纸上醒目写着,考虑流民多不识字,还有众多大嗓门的伙计喊叫。
忽然李祥卿眼睛一亮:“赖氏庄园,长年招募书记帐房,一经录用,待遇从优。要求,有汉籍担保,可娴熟书写,熟知三脚账记法,秀才优先,举人免试。”
“郑氏农行,广招书记帐房,一经录用,待遇从优。要求,有汉籍担保,可娴熟书写,熟知三脚账记法。秀才优先,举人免试……”
从这二处开始,一排排的房屋,都是招募书记帐房的。基本上要求有汉籍担保,这对自己没有问题,自己在保安州的友人,便是个汉籍。他定然会为自己担保。
李祥卿心中那块石头终于落了下去,终于,自己有本钱在宣府镇生存下来了。
其实,他想干的是。在宣府镇做点买卖,继续经商,只是。不入归化籍。没拿到绿本,是没有在宣府镇开店设厂等经商权力的,做个货郎担虽然可以,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的妻子,也在旁笑靥如花,二人互视一眼,都是眉欢眼笑。
李祥卿微笑道:“走。去银钱司那边兑点银圆铜圆。”
收容所管事都说了,在宣府镇,除了银圆铜圆,还有元年崇祯通宝,余者禁止流通,当然,还有粮票可以用,在银钱司,可以兑换银圆,也可以兑换粮票。
只是对李祥卿等外来人说,基本上,对粮票等一张纸片都怀有疑惑,毕竟大明宝钞的教训是深刻的,他们不假思索的,都是想换银圆铜圆。
银钱司赵各寨分店,在右方地带,一栋二层小楼样式,靠着河水,边上有几棵大槐树,环境会清幽些,一家人还未走到门口,便听后方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贤弟。”
李祥卿惊喜地转过身去:“周世兄。”
一愣,就见眼前一个中年人,衣饰华贵,挺着一个小肚子,叼着烟斗,迈着八字步,与记忆中那个干瘦的,憔悴的,曩中羞涩的周厚仁周大哥相比,可谓形象大变,身后还跟着一个帮闲。
二人拱手见礼后,李祥卿仍是期期艾艾:“周世兄,你……”
周厚仁爽朗的大笑:“哥哥变了不少吧,没办法,经常要应酬,不免发福。”
他看向李祥卿的妻子杨氏:“这位是弟妹吧?常听贤弟提起你。”
杨氏忙裣衽万福,说道:“见过叔叔。”
又见了李祥卿一子一女,长子十二岁,小女十岁,周厚仁爱怜道:“好好。”
伸了伸手,从身旁帮闲的手中,拿过两个逃难包,做工精致,比收容所发的好看多了,然后送给了李祥卿一子一女,却见每个逃难包,内中都有糖果糕点,蜜饯什么的,又有女孩喜欢的绸巾,男孩喜欢的解首刀等礼物。
李祥卿一子一女却颇有教养,看着父亲,是否可以收下。
看子女渴望的样子,李祥卿只能示意他们收下,然后又再拱手:“劳烦周世兄破费了。”
周厚仁不以为然:“你我兄弟,什么交情,又谈这些小事?”
看他儿子爱不释手的玩弄解首刀,又哈哈大笑:“就知道,只要是小家伙,没几个不喜欢刀枪的。”
看看眼前的银钱司分店,询问李祥卿:“贤弟是否要兑换银圆?”
李祥卿道:“正是。”
周厚仁笑了笑:“不急,到保安州再说。”
一边说话,一边带他们夫妻到赖满成车马行分铺,一个管事迎出来,叫道:“周典吏,每次见到你,都越来越有富态了,这不,刚开蜂窝煤厂,又开铁钉厂,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哪。”
周厚仁哈哈大笑:“都靠侯爷赏的饭吃。”
说话中,已经快速安排好马车,他拍了一叠似乎是粮票的钞纸出去,李祥卿也没看清面额多少,同时心中一动间,周厚仁已对那车夫抛下一句吩咐:“一路吃好睡好,你来安排,有多的赏你。”
然后李祥卿一家人,与周厚仁坐上马车,车辆缓缓开动,看着窗外景色,听着周世兄滔滔不绝的介绍,李祥卿心驰神往,对未来有些忐忑,同时,又充满希望。
“上车,全部上车。”
郑兴祥郑老汉人等大群穿着新衣,背着大小逃难包,前往各屯堡屯田的流民,在同一时间,也出了通道,他们出关的区域有所不同,而在外间平场,也黑压压的停满车辆,果然是专车迎送,尽是双马平板大车,一车可坐多人。
“车队取向河南寨、马水口、谢家堡、孙庄堡、怀来城、鸡鸣驿、宣府镇城、张家口等地,数日间,便可到达屯堡所在。”
马车咕噜咕噜而行,看着车的两旁景色,众人心中,对未来有些忐忑,同时,又充满希望。
“啊呀呀,宝宝。”
韩父韩母等人一出关,就见不远处,停着几匹健马,马的旁边,站着一些头戴三山帽,身穿锦衣,别着腰刀的年轻男子,个个气宇轩昂,气度不凡,旁边经过的人,皆以羡慕敬畏的眼神看着他们。
韩母眼尖,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儿子,虽然儿子成熟俊朗不少,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自己儿子。
她张开双臂,急步上前,一把将儿子搂在怀里,哭得个稀里哗啦。
她刚哭完,三个姐姐又上前,一样个个哭得如梨花带雨,抱着韩铠徽,“宝宝,宝贝”的叫个不停。
三个姐姐刚离开,三个姐夫又上前,他们皆是胖子,平日里,一样非常疼爱韩铠徽,也随自己娘子叫韩铠徽为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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