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边军一小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户部尚书兼侍读学士倪元璐,听着外面贼骑呼喝民间速献骡马的声音,叹道:“国家至此,臣死有余责。”他整理衣冠拜阙,北谢天子,南谢母恩。又嘱咐家人道:“若即欲殓,必大行殓,方收吾尸。”乃缢死,事后家人满门殉节,十有三人。
左副都御史施邦曜闻流贼进,大声恸哭,题词于几上:“愧无半策匡时难,但有微躯报主恩。”遂自缢。
大理寺卿凌义渠尽焚其生平所着述及评骘诸书,服绯正笏望阙拜,复南向拜讫,遗书上其父,道:“尽忠即所以尽孝,能死庶不辱父。”以首触柱,流血破面而死。
当晚,锦衣卫都指挥使王国兴自缢死。
锦衣卫指挥同知李若珪守崇文门,城陷,作绝命词:“死矣!即为今日事,悲哉!何必后人知。”自缢死。
锦衣卫千户高文采守宣武门,城陷,一家十七人皆自尽。
新乐侯刘文炳,闻贼破内城,叹道:“身为戚臣,义不受辱,不可不与国同难。”与弟左都督刘文耀择一大井,子孙男女及其妹十六人,尽投其中。祖母瀛国太夫人,帝之外祖母,年九十余,亦投井死。
驸马都督巩永固,闻贼破内城,杀其爱马,焚其弓刀铠仗,大书于壁上道:“世受国恩,身不可辱。”时乐安公主先薨,命外举火焚赐第,火燃,与子女五人俱投火死。
流贼攻城急时,兵部员外郎金铉跪在母亲章氏前道:“儿世受国恩,职任车驾。城破,义在必死。得一僻地,可以藏母,幸速去。”母亲道:“尔受国恩,我独不受国恩耶?事急,庑下井是吾死所。”
金铉恸哭,辞母前往视事,至御河桥时,闻内城陷,金铉望寓再拜,即投入御河中。其母章氏亦投井死,铉妾王氏亦随死。其弟诸生金錝大哭道:“母死我必从死。然母未归土,未敢死也。”取棺殓其母,复投井而死。
左中允刘理顺,杞县状元郎,流贼入内城,题笔于壁上道:“成仁取义,孔、孟所传。文信践之,吾何不然。”遂酌酒自尽,其妻万氏、妾李氏及子孝廉并婢仆十八人,阖门缢死。
时谓臣死君,妻死夫,子死父,仆死主,一家殉难者,以刘状元为最。
……
十八日京师内外城破,当即大臣殉死者有东阁大学士范景文、兵部侍郎王家彦、刑部侍郎孟兆祥、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施邦曜、大理寺卿凌义渠、太常寺卿吴麟征等数十人,为心中的大义殉节。
十九日这天仍然微雨不绝,俄夹微雪,京师内外烟焰障天,辰时,有流贼马队进入紫禁城,直入乾清宫。此时宫中大乱,很多宫人刚逃出,就遇到流贼,慌忙又逃入。
宫人魏氏大呼道:“贼入大内,我辈必遭所污,有志者早为计。”遂跃入御河死,顷间从死者积一二百人。
午刻,李自成毡笠缥衣,乘乌驳马,拥精骑数百,由德胜门入,大太监王德化早率内员三百人于德胜门跪迎,李自成令其照常管司礼监,各监局印官,迎亦如之。
他们一行转大明门,遂进紫禁城,牛金星、宋献策、宋企郊等文官相随,又有刘宗敏、李过等分将各兵。李自成从西长安门入,弯弓仰天大笑,自恃百发百中,射长安牌坊。
说道:“若射中间字上,天下太平。”
不料一箭射在瓦楞上,宋献策安慰道:“射在沟中,以淮为界。”
他们又到承天门,李自成顾盼自得,瞧得牌楼上的“承天之门”四个字,复弯弓指着门榜道:“我能为天下主,则一箭射中四字中心。”
不料又射之不中,射到天字下,李自成俯首不乐,牛金星道:“中其下,当中分天下。”
李自成复喜,投弓而笑。
他们进了宫,问皇帝所在,王德化神情复杂,领各人来到皇极殿处,这里已经烧成一片废墟,仍有余火袅袅。
李自成等惊见一尸端坐龙位上,又有一尸侧拜于大行皇帝之前,二者都被大火烧得焦黑。
李自成惊道:“这便是皇帝?旁边一人又是谁?”
这时有几个太监再也忍不住,扑到边上哭嚎,口称陛下,又有人哭喊王公公。
王德化垂泪道:“这便是皇帝崇祯爷,边上一人是大太监王承恩公公。虽被大火烧毁,但大体身形样貌都不会错,奴婢不会认错。”
李自成等又喊来宫中一些服侍过皇帝的太监,他们或是颤抖指认,或是哭喊陛下。
李自成再无所疑,看着龙位上的焦尸,端庄正坐,举目正望,熊熊烈火灼身,却无法让他在位上移动分毫,不由惊叹道:“皇帝竟如此刚烈!”
他看向边上王承恩的尸体,叹道:“亦有如此忠仆。”
他心中不知什么滋味,按他的内心,他是很想见到崇祯帝一面的,然眼前只有焦尸。
李自成身后牛金星、刘宗敏等人也是惊叹,个个神情复杂,李岩长长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众人忽见白光起于天空,闪铄许久。
一人惊叫道:“这是帝之灵气,上达于天。”
李自成举目看了良久,最终叹了口气,吩咐以帝礼葬之皇帝,以王礼葬之承恩。二十三为出殡日,出梓官二,以丹漆殡大行皇帝,加帝翼善冠,衮玉渗金靴,设祭坛,凡各官往拜,亦不禁。
……
吩咐完这事,李自成等人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太子等人不见,还有皇后,袁贵妃等人统统不见,大索宫中亦不可得。
他们讨论,李过说昨晚夜深时,各门有多股兵马突围走,会不会太子等人就在其中?毕竟京师广大,兵马不可能团团围困,黑夜中马兵也巡逡不过来,他们就此逃跑极有可能。
牛金星说也可能是藏匿民间,非重赏严诛不可得,这是大事,不可轻忽。
李自成赞同,乃下令有献太子二王者,皆赏万金,封伯爵,有敢藏匿者,皆夷族。
刘宗敏、牛金星出告示:“仰明朝文武百官,俱于次旦入朝。先具脚色手本,青衣小帽,赴府报名,愿回籍者,听其自便。愿服官者,量才擢用。抗违不出者,罪大辟。藏匿之家,一去连坐,禁民间讳自成等字。”
他们差人赴五府六部,并各衙门,令长班俱将本官报名。
……
京师二日而陷,皇帝死社稷之事,若霹雳惊雷,飞快的传向四面八方。
惠安伯张庆臻闻城陷,尽散财物与亲戚,置酒一家聚饮,积薪四围,全家燔死。宣城伯卫时春闻变,阖家赴井死,无一存者。顺天府知事陈贞达自尽。
长洲生员许琰,闻京师之变,悲号欲绝,遍体书“崇祯圣上”四字,绝粒七日而死。
闻京师陷,永宁侯王斗领众将狂奔入宣府镇,此时李邦华、朱之冯、卫景瑗、蔡懋德等皆聚于镇城。他们原以为京师坚固,可以坚守到都护府出兵,现在一切指望落了空,遂皆有殉国之志。
宣府镇镇守太监杜勋原要自缢殉主,只是白绫已经设好了,他多次上下,最终还是不敢自尽,他哀嚎一声:“不,咱家不能死,宣府镇的百姓不能没有我。”他大声嚎哭,身边小太监也是哭声一片。
王斗到时,一百多位官绅学子已经聚在李邦华府前,他们皆都随李邦华前往镇城吉安会馆祭拜过文天祥,李邦华已经留下了绝命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今日骑箕天上去,儿孙百代仰芳名。”
大同巡抚卫景瑗前来时,也对母亲留下遗言:“母年八十余矣,当自为计。儿,国大臣,不可以不死。”
余者各人,皆有题阁。
王斗看去,他们中许多人自己认识,许多人不认识。认识之人,李邦华、朱之冯、卫景瑗、蔡懋德、马国玺、吴植,甚至还有原部下,令吏冯大昌也在人群中。不认识之人,一样个个神情坚定,充满抉然。
见王斗过来,李邦华大礼拜施,他知道王斗要说什么,说道:“主辱臣死,臣之分也,夫复何辞?今大明有永宁侯在,庶可无憾已矣。”
他说道:“老夫世受国恩,却愧无半策可匡时难,唯有微躯可报主恩。永宁侯,便请让我尽此忠孝大节,为心中道义而死吧。”
王斗看向朱之冯,这个刚硬的老头道:“主忧臣辱,我等不能匡救,贻祸至此,惟有一死以报国家。宣府镇有君在,冯,无忧耳。”
蔡懋德向王斗深施一礼,他抬起头,柔弱的身躯满是毅然:“堂堂丈夫,圣贤为徒,矢死靡他。”
王斗看向马国玺,这个以前在王斗心中圆滑的兵备说道:“忠孝夙禀,国玺不可以不死。”
延庆州知州吴植对王斗深施一礼,默然无言。
王斗最后看向令吏冯大昌,这个王斗以前的部下猛然大礼拜下,说道:“侯爷大恩,大昌唯有来世再报!”
他们一百多人整理衣冠,异口同声道:“吾等深受国恩,当殉节明志,以尽大道!”
府邸内外早准备好了柴草火油,然后仆从点燃了柴堆,火光慢慢燃起,最后整个府邸变成熊熊烈火,李邦华等人哈哈大笑,他们相互而拜,说道:“请。”
“请。”
他们神情从容,就那样走入烈火之中,他们家人亲属全部在外拜下,呜咽哽咽。
王斗身后各人静默一片,王斗缓缓闭上眼睛,他叹道:“唉,我的儒学学院都空了。”
他的眼泪不可抑止的涌了出来。
啊,这个伟大的朝代,这个伟大的文明,怎能不让我怀念。她便有千般不是,这样那样缺点,然那闪烁的光芒仍让人不能自己。这个皇朝是如此让人心碎痛惜,追思向往。
她是如此的优雅,华美的衣冠,优雅的礼仪,明亡后就再未有之,优雅纯粹的汉文化就此断绝矣。
她的忠臣义士是如此之多,甲申国变殉节官员士子越千人,战死殉国追谥可考者越八千,如此大规模殉节之人,明后朝代不再有之,亦不会再有。
她是如此顽强,大义凛然、壮烈殉国、从容就义,就算亡国后抵抗时间亦如此之久,反抗如此之剧烈。
她的文明是多么璀璨啊,多么令人难忘。
啊,我会永远记着她。
这些舍生取义之人,我不会妨碍他们,我会尊重他们的选择。
我能做的,就是怀念他们,因此记住他们。
对着熊熊燃烧的府邸,王斗深深施礼。(未完待续。)
明末边军一小兵 第777章 刑具
(感谢狮王争霸、16o61712111o171等书友的打赏。嫂索可濼爾說網,又,书友们讨论很热烈啊,其实若我没写上一章,很多人对明末士大夫的印象只有水太凉吧?呵呵。关于生与死的问题,完本时我会仔细说说。)
三月十九日,大行皇帝遗体装入棺木后,暂停于东华门外的施茶庵内,有几僧诵经,老太监几个,王承恩一棺,亦在其旁。百官莫敢往哭。惟襄城伯李国祯,与兵部郎成德、主事刘养贞,抚棺大恸。
当日,李自成大赏宫女,跟随的权将军,制将军等每人三十个,牛金星、宋献策等六政府文官,也每人赏了三五个。众将还乱入人家,望京城高门大第,即入据之,内刘宗敏据田宏第,李过据周奎第。
二十日,刘宗敏等除张贴选官告示外,又严明杀戮之禁,如有淫掠民间者,立行凌迟。
流贼初入时,官员缙绅恐以冠裳贾祸,悉毁进贤冠,到二十日,见大顺选官报名,个个笑口顿开。又因冠帽已毁,只得去梨园戏班中寻觅戏冠,每冠花费三四两银子。
流贼初入城,百姓人人惊恐疑惧,然见大顺军很快遍城张贴,告示明令:大军秋毫无犯,敢有掳掠民财者,凌迟处死,一颗慌乱的心就安定了不少。
正好当日下午有四个顺兵抢掠正阳门一家绸缎铺,立时被活剐于市,手足还钉在前门的左栅栏上。百姓们一颗惊恐观望的心就全部安定下来,人人赞颂大顺真乃仁义之师,怪不得能得了天下。他们也放心大胆的开门营业,百姓上街,一片详和。
对这日的李自成等人来说,他们还做了很多事情,如派人招降蓟镇的杨国柱,此时在山海关的总兵刘肇基、吴三桂等人。对他们都许以优厚待遇,如杨国柱是蓟北侯,许以封公。东平伯刘肇基许以封侯。听说吴三桂兵马众多,更许父子皆封侯的条件。
又派他们的老熟人,早先投降的定西伯唐通携他的诏书,慰劳银三万两,还找来吴三桂的父亲吴襄亲笔书写劝降书信,然后前往蓟镇,山海关等地,然后东边的事就了了。
在李自成等人的想法中,杨国柱、吴三桂等人再强也有限,毕竟顺军击败的明将太多了,个个号称十万、二十万兵马,也不过如此,所以他们根本就不以为意,或许只有王斗会让他们印象深刻些。
招降的目的只是希望不战而屈人之兵,毕竟能不动刀兵就不动刀兵,果然他们不识抬举,定会象这刚陷的京师一样,浩荡大顺兵马逼过去,将他们个个碾为齑粉。 言情首发
不过李自成等相信在这天下大势面前,杨国柱、吴三桂等人自会认清形势,不会做那鸡蛋碰石头的蠢事。而且自己给的条件够优越了,他们不会不识抬举,所以东面的事情就这样了。
似乎李自成等忘了一帮人,那就是关外的满清军队,也许他脑子里根本就没这个概念。他身边的谋士文臣也个个出身卑微,最高学历只有举人,一样缺乏统揽全局的眼光,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东北面那处所在。
所以就算历史上李自成与吴三桂在一片石大战时,仍未想到过这个问题,直到清军出现的那一刹那,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世上还有这么一帮人,有一种叫鞑子的生物。
这种生物根基深厚,早早设立了国家,体制完备,还是真正的职业军队与武士,情况完全不同于他以往遇到的任何一个对手。所以懵里懵懂下,一打就被打得溃败。
然后千里逃窜,一直被死咬不放,为了活命,抛弃陕西基业,抛弃更久经营的湖广基业,又不惜将南明防线冲击个七零八碎,就是翻不了身。几千年历史中,若论目光最短浅者,李自成等自认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当然,眼下他意气风,认为京东事不过尔尔,他主要将目光放到西面的宣府镇那方。
崇祯十四年正月的洛阳大战,给李自成等人的印象太深刻的,所以对待王斗这个人物,李自成等人会谨慎些。
他们商议后,决定还是先派出使者招降,王斗现在是侯爵,给他国公的待遇,如果还不满足,封王也可以商量!果然还不识抬举,介时尽起大顺兵马,西攻宣府!
他宣府再坚固,有京师坚固?大顺所下明朝城池,哪个又不坚固?他兵马再强,毕竟人少,自己尽起大军,他又如何抵抗?介时攻下宣府,正好顺着宣府而下,席卷山西,陕西,然后四川、甘肃。
所以京师周边的残明势力就此议定,然眼下几个烦恼是李自成等人迫切需要解决的。
一是大索京师,始终不得太子、二王、皇后等人,他们认为太子等人是逃出京城了,只是逃向何方有几个可能。
一是东逃,逃向杨国柱、吴三桂等人所在,正好唐通前往招降,介时让他们交出太子与二王便是。
二是西逃,逃向王斗部所在,这事情有点麻烦,王斗若降还好,若不降,到时只能动用刀兵了。
三是南逃,逃往江南,果真如此,这事情就麻烦多了,极有可能又出现一个南宋。毕竟顺军不习水战,江南河网密布也让他们头疼,当年他们不是没打过南方主意,结果被汹涌的长江水吓回了河南。
这是一大烦恼。
又一烦恼便是金钱。
曾几何时,当年的闯军是不稀罕金银的,他们最重视的是骡马,便是所获金钱,也多用于间细诸事。然今时不同往日,要建国称帝了,自然需要大批银钱花用。
打入京师了,将士也需要犒赏,而且大顺兵马太多了,光北上的就足足有五十万人。
这些人都需要赏赐,需要的金银数更是海量。
若要对宣府山西用兵,同样需要的粮饷也是海量。
这一切,都需要银子。
曾经,李自成北上京师,他是不担心金钱的,除了他认为京师为大明帝都,国库中自然有大量的银钱外,他还听到一个皇室秘闻。
不论古今中外,皇室秘闻都是草民津津乐道的对象,普通田间地头的乡民议论皇帝挑谷子用金扁担,白面馒头吃一个扔一个。高级一些文人士子,官员军将则议论另一个事。
比如他们窃窃私语,绘声绘色的描绘宫中有镇库金,光积年不用者就有三千七百万锭,一锭就有五百两,上面皆镌有永乐字样,以此来非议这些年皇帝的加派。
果然金银如此之多的话,一匹骡子载两锭银子一千两,就意味着需要用一千八百五十万匹骡马才能载完。也就是说,不止整个大明,便是秦汉唐宋明所有马匹相加,都不知能不能拉完这些金银。
或许只有低智商与别有用心的人才会相信这种传言,李自成等人半信半疑,但料想皇宫中所藏金银较多是肯定的事,结果他们挖地三尺,毛也没一根。
他们最后所获统计,皇宫现存黄金十七万两,白银十三万两,国库现存白银二十万两。
皇帝的身家比他李自成穷了多少倍。
这事情就难办了。
……
二十一日,汹涌的报名人潮涌向承天门,这些原明朝的官员,现在个个赤胆忠心要为大顺效力。因为很多人起得早,承天门未开,他们就干脆坐在台阶上等待。
待门一开,他们就争先恐后往内挤去,惟恐去迟一步,自己的名额就被别人顶了。看他们挤成一团,毫无秩序,守门的长班不由挥棍打逐,让他们老实点。
然后在午门前的五凤楼中他们报了名,就个个匍匐在午门外听点。
他们亦服饰各异,有穿本等吉服的,也有青衣小帽的,然不论他们或是平日老成者,或是儇巧者,或是负文名才名者,或是哓哓利口者,或是昂昂负气者,现在个个缩低眉,植立有如木偶。
还有人削成僧的打扮,或是帕作病,意图博取同情,种种丑态,笔不尽绘。
那些顺军守门士卒指着他们哈哈大笑,各种言语侮谑,他们也不敢出声。
一天下来,大顺方面也不给他们吃的喝的,他们相互安慰,说道:“肚虽饥饿,心甚安乐。”
这天,内阁大臣陈演与成国公朱纯臣打扮整齐,他们是来劝进的,不料却连午门都进不入。
近午,王德化忽然从午门出来,他直接走到低眉匍匐的兵部尚书张缙彦面前,在旁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猛然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张缙彦脸上,打得他脑袋嗡嗡,眼前金星直冒。
然后王德化指着张缙彦咆哮骂他误国。
旁边的顺军士卒笑得打跌,因为王德化已为大顺方面所用,张缙彦虽被殴打不敢出声。他心中屈辱,只是想:“你王德化这么忠义,为何不学王承恩一样殉国殉主?还不是一样降了流贼?”
当然,他只敢心里这样想,面上仍然低眉缩,一声也不敢出。
二十二日,主事刘养贞于午门外叩头,请诛误国奸臣张缙彦、魏藻德、陈演,李自成道:“先朝时何不言?”将他斥之走。
而在当日,李自成忽得朱书,上写:“成国公朱纯臣提督内外诸军事,夹辅东宫。”又有墨书一行:“百官俱赴东宫行在。”上面有皇帝的大印,却是盖在未崩之时,以朱书谕内阁,托成国公朱纯臣辅太子。
原来当时内臣持朱谕至内阁,阁臣已散,就置在几上,文武群臣,无人知者,现在为李自成所得。
李自成看着这墨诏朱谕,想想太子一直不见,莫非?
他立命诛杀朱纯臣,籍其家,同时又押解勋卫武职官员二百多人,全部斩于平则门外。
当日,在刘宗敏占据的府邸当中,他围着一圈东西打转,眼前各名铁梨花、吕公绦、红绣鞋等等,都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刑具,看得他非常满意。
还有新制的夹桚,以铁钉相连,夹木俱有棱,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皆是入京新造。
刘宗敏摸了摸夹桚,他喃喃道:“不知新夹棍威力如何,还是要找人试试。”(未完待续。)
明末边军一小兵 第778章 追赃助饷
二十三日,黑压压的百官云集午门之外,个个朝服冠带,满满的衣冠禽兽,人数超过一千。
这些人中,有大学士陈演,大学士魏藻德等内阁首席大臣,亦有国丈周奎、英国公张世泽等勋贵老臣。又有六部官员,大理寺卿,各科给事中等中小臣。还有卫允文、杨昌祚、林增志等词臣。
他们是来朝贺的,也看看新朝的意思,会不会选用他们。
特别魏藻德、陈演等大学士个个自信满满,凭自己内阁大臣的身份,又是大学士,个个满腹经纶,定然可为新朝所用,再次谋取富贵。
兵科给事中光时亨也是镇定站着,当日他力阻南迁,言称国君当死守社稷,结果城破后国君当真死社稷,而他光时亨转眼就降了。那又如何,降便降了,反正降的也不是他一个人。
他光时亨大有为之身,一样可以在新朝干出一番事业,继续慷慨激昂,激烈谏言。
看旁人投来的有些异样的眼神,光时亨夷然不动。
百官满怀期待聚着,不料他们从辰时等到午时,紫禁城内一点动静没有。他们议论纷纷,凡遇大顺官员,个个强笑深揖,试探询问。这时忽然矮宋子宋献策至,当下有数人跪问新主出朝否?
宋献策喝骂道:“没有屠戮汝辈已为幸事,区区候时,岂又不耐耶?”
众人恧然称是。
一直到日晡,也就是申时,已经下午的三点到五点钟,他们终于被叫进去了,却是至建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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