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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边军一小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想想当日意气风发往昌平时,各人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沙河店东南不远是巩华城,离朝宗桥约有三里多,此时刘泽清另一个得力部将马花豹已在西门“威漠门”外等候。相比邱磊,刘泽清显然头脑灵活得多,从京师到昌平,沿途很多要紧之地都是由他控制。
倒不是考虑到军事战略的意义,而是控制了交通要点,就控制了商旅出行,介时收税分红,肯定会数钱数到手抽筋。
这也是刘泽清驻守临清后得到的本事,他也很看重这条道路的意义,掌控手中,油水不会比临清漕运少多少。
所以,刘泽清早前就安排了心腹部将马花豹驻守巩华城,看守好朝宗桥与安济桥两个要点,以便收税。
他们很多武将就是这样,打仗不行,做生意是一把好手。
马花豹领兵一千在巩华城看守,内家丁马队二百,他们控制这条要道,沿途村镇商旅被他们祸害不浅。不过对刘泽清来说,无心插柳柳成荫,总算有人接应,稍稍喘口气,换个马匹。
马花豹也知道了大帅在昌平大败等消息,非常震惊,他提议收集溃兵,坚守巩华城,并立时派精锐防守朝宗桥。同时向京师告急,或许可以坚持下来。
但刘泽清哪还有战心?昌平城下,他已经被“靖边军马队”杀破了胆,吓坏了魂,只想早早离开这片危险的地方,什么朝宗桥、什么巩华城,都见鬼去吧!
又听后方蹄声杂沓,他回头看去,黑压压的马兵正顺官道追来,远远的,就可以看到他们的金边大旗,还有那种包金边的红色号衣。他们潮水般的沿官道奔驰,似乎对四散逃跑的溃兵步卒不怎么管,但看到有马队肯定追紧。
如果此时刘泽清等人放弃马匹,学那些溃兵一样跑入田野,或许可以蒙混过去,但他何等身份,岂能如步卒一样撒丫子乱跑?而且谁知道事后又是怎么样?
看追兵离己方不过一二里,马花豹还要啰嗦,刘泽清顺口道:“你留下来断后。”
然后一策马,很快就跑个没影,马花豹领命,他准备沿官道展开阵列,不料一回头,麾下步卒已是轰然而散,马兵只余数十骑,余者都追着刘大帅去了。
……
安济桥边,天气越暖,绿柳芙蕖茑啭枝头。往日这里是“燕平八景”之一的“安济春流”,雁鸣旋飞,渔舟穿行,桥上行人车马,辐辏穿梭,熙熙攘攘。
弓弦“嘣”的一声响,马花豹从马上翻滚下来,他捂着自己的咽喉拼命挣扎。
在中了这只致命的箭矢之前,他身上其实中了多只利箭,甚至有一只射穿了他的肺部。鲜血顺着气管逆流而上,倒呛口腔,让他根本无法说话成声。
再加上这只箭矢,马花豹粗壮的身形轰然倒地。
高杰收起了弓,他的外甥李本深探头探脑道:“死了吗?”
身旁中军胡茂祯道:“应该……死了吧。”
他部将李成栋狞笑一声,猛的跳下马匹,从马鞍中取下一只短斧,他大步来到马花豹身旁。看他仍然拼命捂着自己咽喉,口中大股鲜血涌出,眼睛瞪得大大的,只是看着自己。
李成栋狠狠一斧砍下,马花豹的首级分离,他猛然将头高高提了起来,周边的骑士都是一片欢呼大吼。
高杰呼了口气,他看向四周,这只在安济桥拦截的流贼马队基本消灭殆尽,远处不断传来哀嚎,成群结队的安济村民挥舞着鱼叉,锄头,棍棒,追逐着那些溃兵们。
然后他们欢呼声传来,显然从打死的贼兵腰包中摸出什么。
流贼一路逃窜,遭到沿途村民百姓的攻击,起初他们只是报仇雪恨,但随着从贼兵身上搜缴颇多,已经越多的人加入,除了报仇雪恨外,还有发上一笔小财的意思。
流贼一个月来搜刮颇多,或许军官们不会把家财都放在身上,但普通的士兵会。所以打死一个贼兵后,有时甚至可以从他们身上摸出十几两银子,一时之间成为行走的腰包,攻击他们者越众。
而安济村算是大村庄,宋元时这边还是一片荒凉,南沙河沿岸只有几户人家,靠着捕鱼为生。但二桥建立后,受益于地利,安济村已经有发展为市镇的趋势,沿着桥两边密密麻麻的房屋。
看着这些村民,李成栋、胡茂祯等人舔舔舌头,内心都有些痒痒的。
高杰道:“好了,全体下马,兄弟们都歇息一会,等会再追。”
看众人的神情,他又警告道:“老子再说一遍,必须严守军纪,不得骚扰劫掠百姓,否则老子掉脑袋之前,定会拧下那丘八的人头。”
众人依言下马,追杀流贼近三十里,确实人马都颇为疲惫,高杰的警告他们也明白。
不说出兵前尤大帅再三强调,必须严守军纪,否则休怪他无情,就是不久前兰州总兵杨麒,还有他三个儿子脑袋也是前车之鉴。一个总兵说杀就杀,他们可不敢挑战元帅定下的威严戒律。
而且夺下昌平,已经大功到手,战后的赏赐定然不会少,就算追杀这些马兵,各人已经暗暗中发了一笔小财。
马匹等重械虽然要上缴,但搜缴各死去贼兵身上的财帛,却没人会说什么,反正大头都在昌平城内,介时也是由靖边军接管。
“这才是打仗啊!”
李成栋将马花豹的人头挂在自己马鞍上,他一屁股躺到地上,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
密如骤雨的马蹄声,前方有数百骑在奔跑,而后方则是数千骑在追赶。
刘泽清拼命催促马匹,他回头去看,暗暗叫苦,除了正后方紧追的“靖边军马队”外,他们还分出两股精骑,从两翼包抄过来。刘泽清没有办法,唯有用力鞭打胯下马匹,顾不上那么多了,马匹跑死就跑死吧。
此时刘泽清等人正奔驰在安济桥与挡儿岭之间的平原上,早前路过官道旁的史各庄时,他遇到一样狼狈逃命的总兵邱磊,然突然史各庄乡绅率死士袭击他们,邱磊等人就与他分散了。
后方不断传来兵刃相交的厮杀声,伴着怒喝、呻吟、喊叫、悲鸣,刘泽清心中恐惧,他不敢回头,只是拼命策马。终于,他看到前方一片连绵的山岭。
海拔不高,但颇为宽厚,东西长有七八里,南北宽也有三四里,稀疏的树木,荒草与黄土,这便是挡儿岭。
其实官方名是唐家岭,但民间附会说宋朝佘太君曾在望儿山向北眺望,希望能看到儿子战斗的情形,结果视线被山岭所挡,民间便俗名为挡儿岭。
此处有急递铺一座,为昌平八铺之一,还有烟墩一座,用来报警,岭上沿着官道递铺有一个市镇,称唐家岭店。
虽然山岭在望,但因为前方有数次经历,刘泽清不敢再进入市镇,他猛然离开官道,策马冲入岭中。他急急奔驰,后面跟着多少人,他也顾不得看了。
终于,刘泽清奔过岭去,后方似乎没有追兵。
他心神略松,但仍然不敢停留,他继续抽打马匹,往十里外的清河店奔去。
一声马的嘶鸣,一骑缓缓出现在山岭上,然后越来越多,慢慢布满这片岭坡。陈永福静静策在马上,看着前方原野上拼命奔逃的流贼们,他们这样跑,就算跑到京城,他们胯下的马匹也废了。
他打量周边,又往极远处眺望,他看到清河店,看到福海,看到东升岭。
从那些地方再过去三十里,就是京师的德胜门吧。
近午,刘泽清冲入德胜门,此时他身边只余百多骑,内中还混有一些邱磊的家丁马队。(未完待续。)





明末边军一小兵 第800章 号称
李自成进京后,迟迟没有称帝,野史传闻是说篡窃之辈贼目不可开,李贼一到大殿,不是殿摇,就是地陷。再不就是目眩头痛,甚至金台的雕龙都活过来,要将这个贼子吞噉。
所以李贼虽然三六九日频繁朝集,却迟迟未能正南面称帝者。
事实的结果却是李闯权威不足,与部下协商未果的原因。
当时有降贼太监从宫中出来,暗中言李贼虽为首,然总有二十余人,俱抗衡不相下,凡事皆众共谋之,特别以汝侯刘宗敏彼时最为嚣张。也就是说,李自成虽占京师,却没有皇帝那样的威权与威望,所以迟迟不能行登极礼。
他此时处景颇为类似当年华盛顿,造成这个原因更要追溯到老闯王高迎祥时期,当时众贼皆推高迎祥为首,但其实各家各队头领,不论兵多兵少,大小一律平等。
类似搞出一个武林盟主,但却不能凌驾于各派之上,而且合则聚不合则散,来去非常自由。
他们之间行的也是民主协商原则,有事大家一起商议,相互间更多是盟友关系,而不是上下级关系。
所以此时李自成要登基,要搞独裁,各人如何心服?你一当皇帝,我不就成了臣子,要向你磕头,这如何可能?
刘宗敏就公然道:“我与他同作响马,何故拜他?”
各贼也皆道:“以响马拜响马,谁甘屈膝?”
甚至诸将拷掠无辜,闹得人怨鼎沸时,李自成劝说刘宗敏,刘宗敏竟道:“皇帝之权归汝,拷掠之威归我,无烦言也。”
他的言外之意你管皇帝这摊事,我管拷银这摊事,大伙分工不同,但相互还是平等的。
众部下不承认他的皇帝威权,李自成也无可奈何。
当然,对李闯麾下文官们来说,他们是非常希望李自成登极的,在京的大小各投降官员,也希望李自成登极,有功的希图封荫,有罪的侥幸赦免。
牛金星借此遍结私党,从三月二十二日始,就曾七次劝进。
他还搞了历代登极都要搞的事,如伪制一盒,刻永昌年月日于中,密置大内,让人偶得,诈称符命。又诈饰番僧数人,称西域某国,知新天子登极入贺不等。
只是文官们再折腾,麾下武人没有达成共识,李自成这个登极皇帝梦,还是迟迟不能进行。
对此种种,李自成是心烦意乱,最初进京时,国库内库没有获得银粮,部下不能封赏,军心动摇,于是李自成下令追赃助饷,定时令京师民众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人怨鼎沸。
他就是在深宫之中,都有种坐在火山口的心惊肉跳感觉。
这种感觉多少年没有了?
往日他所过之处,都是民众夹道欢迎,争先开门投降。
现在……
对比“闯王来时不纳粮”等歌谣,份外觉得讽刺。
拷掠京官不说,因迟迟未行登极大典,明之降臣企望论功行赏的要求也被打得粉碎,纷纷寻机潜逃,内外离心离德。
李自成有时见明臣,似乎都可以感觉他们眼中带有“沐猴而冠”等字样,这让他感到痛苦,似乎自己成了各人嘲讽与笑谈的对象。
又有此时军心的涣散,因抢掠百姓,便是很多士卒都身怀重资:“腰缠多者千余,少者亦不下三、四百金,人人有富足松弛之念。”
所以李自成心中越发不安,他寻思如何改变这一切,最后还是觉得要“动起来”,当年他在湖广时也有类似状况,最后还是攻打陕西、河南、山东后摆脱。
所以要让部下始终保持旺盛的斗志,就是要动起来,不能在一个久待。甚至在流窜的时候,朝不保夕的时候,被别人追着打的时候,那就是他部下斗志最旺盛,上下最团结的时候。
当然,他不可能放弃京师,不过可以让部下动起来,省得他们在京师无所事事。
京师粮米不足,也是让李自成担忧的一个重要原因,追赃助饷的时候,京师百姓不但银钱被抢光,很多人家中粮米也被抢掠,已经越多百姓饿死的消息传来。
前不久时候,李自成派人盘点禄米仓,大通桥光禄寺等仓,发现积米积粮已经用不了多长时间。
若京师粮米食尽,让他几十万大军吃什么?喝什么?
所以让部下动起来成为必然,也正好借此来转移矛盾。
目标李自成也选定了,就是宣府镇,山西省,正好那边富足,攻下后可供他的大军吃喝很长时间。
至于当地吃光了怎么办,那就不是他李自成考虑的事,反正宣府镇吃光了去山西省,山西省吃光了去陕西省,陕西省吃光了去四川省,四川省吃光了去湖广江南嘛。
不管未来怎么样,至少打下的粮米可以供他部下吃喝很长一段时间就是。
正在李自成盘算的时候,正好刘泽清兵败的消息传来,李自成大惊失色,急急召集麾下各官将议事。
……
义侯李岩策马在棋盘街上而过,往日这边百货云集,繁华无比,但此时街上死气沉沉的,浑然没了往日的喧嚣之声。偶尔看到几个百姓,目光望来,皆是刻骨的仇恨。
李岩心中不知什么滋味,当日他投靠李自成,为他编设种种歌谣,取得了非常辉煌的成果,却没想到是这种结果。
他想起进京初自己上的四道疏谏,言说四事:
一是闯王退居公厂,待清理六宫后由百官迎进大内。二是追赃宜分三等,不可一刀切。三是各营兵马不得借居民宅,宜退出城外守寨,听候调遣出征。四是宜早登极,安抚好各降官。
结果闯王止批三个字:“知道了。”
事后证明他上的四条意见条条皆切中要害之处,惜闯王不用之。
事情发展到这步,已经完全脱离他的初衷了,看着周遭的一切,他心中感慨:“我主马上天子也。”
他策马进入大明门,若闯王登极,该改为大顺门,只是闯王迟迟未能登位,这大明门仍然还是大明门。
他进入皇城,往宫城承天门而去,这时不断有各将奔来,他们欢呼怪叫,直把皇宫当成马场。
进入承天门后,李岩见到蕲侯杨少凡,此人原本平静恬和,深藏不露,然进京之后,也得意忘形起来。
李闯在山东建国时,大封各将,大体权将军、制将军封侯,果毅将军以下封伯、子、男不等。当时封侯之人就有九人,汝侯刘宗敏、泽侯田见秀、亳侯李过、蕲侯杨少凡、绵侯袁宗第、磁侯刘芳亮、义侯李岩、淮侯刘希尧、岳侯高一功。
又有太平伯胡天德,文水伯刘泽清,桃园伯刘良佐等人,侯伯子男近二百。
杨少凡的铳营屡立大功,所以他的兵马虽不如别的制将军多,一样封为侯爵。
李岩运筹帷幄,劳苦功高,他还是五营的副权将军,所以封为义侯。当然,各营有各营的制将军把持,他上头又有权将军刘宗敏,实际上他的权力很小。
李岩冲杨少凡打了招呼,杨少凡微微点头,神情高傲冷淡。
李岩暗叹,进京后各人都变了,别看杨少凡现在一副矜持冷淡的样子,但若对上权势滔天的汝侯刘宗敏,那定然会换上另一副完全不同的表情。
又有大将胡天德过来,爽朗的冲李岩、杨少凡等人打招呼,他爱好交游,从不吝啬金银财帛,因此与各官各将的关系都很好。
他打仗勇猛,麾下巡山营又极为犀利,因此李闯在山东建国后,他被封为太平伯,麾下部将孔三、八条人等,也分别被封为宁陵子,临朐男不等。
李岩见那胡天德部下孔三对自己微笑拱手,他连忙还礼,不过总觉得太平伯这个得力部下,总给人一种深沉难测的味道。
他们策马进入端门、午门,本来至少在到达承天门后,各将就不能骑马。紫禁城作为宫禁重地,除非年老的,德高望重的大臣,经皇帝特准后,方可在紫禁城内骑马,作为一种恩遇荣典。
或是更老者,骑马不便者,可恩准令乘肩舆,由二人舁行入直。
然此时李闯占据京师,各将大摇大摆的在宫城内策马行走,显然可看出李闯在众将心中的威望不足。
他们到达建极殿,仍然狂奔而来者不绝,甚至很多人一直奔到大殿外的台阶下,方才大摇大摆下马。
李岩看得只是摇头,心中感慨叹息,至少他与胡天德等人到了午门后,皆都下马步行,保持着对大顺天王的敬意,这些官将太不象话了。
众人进入建极殿,皇极殿烧毁后一直都在这边议事,进行各种仪式。进入宽阔的大殿,就见里面黑压压聚满人,牛金星、宋献策、顾君恩、宋企郊、张璘然等,这些是文臣。
然后是刘宗敏、李过、袁宗第、刘希尧、刘芳亮、高一功、田见秀、刘汝魁、刘国昌、刘忠、王良智、陈荩等武将。
他们吵吵嚷嚷,喧沸一片,而且每人都有位子,沿着龙椅两边蔓延,望之若山寨的聚义大厅,只差背后摆个关公像。
李自成高居宝座上,仍然身穿蓝布箭衣,头戴红缨毡帽,他看着下面吵吵嚷嚷的群臣,眼中闪着无奈的神情。
李岩看着龙座上的李自成,不知为何脑中闪过“望之不似人君”几字。
他看太监总管王德化乖巧的站在龙椅旁,一声不出,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看王德化看了下方一眼,眼中隐有轻蔑之色。
又有脸色灰白的昌平守将,文水伯刘泽清站在丹陛旁呆若木鸡,似乎全身仍在不住发抖。
李岩向李自成施礼,李自成挥挥手,李岩坐到自己位子去。
看人到齐了,李自成咳嗽一声道:“文水伯报今日靖边军突然大众而出,他们于辰时袭击昌平城。文水伯领兵出战,猝不及防下,被靖边军马队击败,现在昌平城已失,可能不久后,靖边军就会兵临城下。”
殿内各人一阵骚动,他们只知大王召他们议事,说有紧急军情,似乎跟昌平有关,然具体什么事不明白,没想到竟是刘泽清大败,还把昌平城丢了。
如果昌平丢弃,靖边军占了城池,确实很快就会向京师逼来。
刘宗敏猛的站起来,他走到刘泽清身旁,瞪眼看着他道:“辰时袭击,现在是午时,老子记得你跟邱磊共有两万兵,你妈妈个毛,你跟他们打了多久?他们发多少兵打你?”
刘泽清对这个总哨刘爷一向有畏惧之心,往日有兵在手,多少有些底气,但现在自己只余百多骑,光杆一个伯爵,见刘宗敏瞪眼看着自己,凶光闪闪,似要噬人而食。
他心下害怕,不由自主后退一步,颤声道:“回汝侯,末将现在回想起来,靖边军这次前锋估计有一万人……都是精骑马队,对了,还是明国悍将尤世威带队,末将以前曾见过他……他使用诱敌之术,只发三千骑在城外,余下七千都在埋伏,所以末将仓促之下,被他打得大败,侥幸带百余骑逃出,光山伯邱磊更不知去向……”
刘宗敏摸着自己脸蛋,如果这样,刘泽清猝不及防下大败也可以理解。老营各将虽对外营有多少兵丁心下含糊,但对各人麾下有多少马队还是关注的。
刘宗敏也知道刘泽清与邱磊合起来兵马虽有二万,然内中马兵家丁不过三千。如果靖边军出动一万马队,他们又是突然袭击,又加上埋伏,刘泽清措手不及下被打得大败很有可能。
更别说领队的还是尤世威。
尤世威他当然知道,毕竟都是陕西那一片的,而且榆林离米脂等地不是很远,早就闻名遐迩了。
他喃喃道:“什么时候尤世威听王斗的了?而且什么时候王斗马队这么多?”
左营制将军,磁侯刘芳亮进京后同样沉迷酒色,不过底子仍在,他坐在位子上,眼中闪过沉吟之色,似乎想起最初时自己跟王斗交手的经历。他忽然想起一事:“不对啊,文水伯你就算败,一样可以退入城内,你不是说只在西门外一里布阵?”
众人都看向刘泽清,他们也想到这个问题,确实,依城而战,就算战事不利,也很快可以退入城池内。步卒不说,但他与邱磊的马队基本是可以保存的。
刘泽清恐惧的道:“末将也想退,然后坚守城池向京师示警求援。只是在那时,昌平城内忽然大批乱民作乱,他们里应外合,打开了城门,末将也是回天无力。”
“什么?”
殿中很多人都是站起来,刘芳亮也再没有那种沉稳之色,大惊失色出声。
各人面面相觑,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恐惧与慌乱,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内应,然后使用内应夺走城池。历来攻城战,至少九成都是这样夺下,真正硬打硬夺城反而很少。
如果靖边军也学了这一套,而且现在京师的民众确实……
刘泽清更叫道:“末将还想起来了,那尤世威与末将对阵时,还言太子已在宣府监国,并传檄各处,与征虏大将军,大都督王斗发兵二十万前来……前来会剿……让我等速速投降……”
“什么?”
殿内各人又是震动一片:“二十万?”
丞相牛金星猛的站起来,他断然道:“定是号称无疑!”
他说道:“王斗不过区区一总兵,就算明太子逃到宣府镇,封他什么征虏大将军,什么大都督,然他还是总兵,麾下能有多少人?最多二三万了不得。而且文水伯方才言明太子传檄各处,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尤世威出现在明军之中。”
他说道:“我大顺于上月十八日攻下京城,估计明太子于上个月底逃到宣府镇,然后他传檄残明各处,又于近几日出兵。这短短时日,能汇聚多少兵?最多各官各将把一些家丁马队汇集,然后王斗令他们为前锋,一鼓作气攻下昌平城,形成很大声势,然实际他们兵马下官估计最多四五万。”
李自成看向杨少凡,说道:“蕲侯言曾去过宣府镇,你估计王斗兵马有多少?”
殿内各人都是看向杨少凡,他们对王斗情报了解一直是两眼摸黑,闯军顺军往宣府镇派遣细作,也是派多少死多少,所以王斗种种,宣府镇情形,对他们一直是个迷。
杨少凡神情有些恍惚,崇祯十二年时他曾去过宣府镇,当时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不过要用语言说起来,他又觉得描绘不出。
他说道:“崇祯十四年时,末将曾与王斗打过松锦之战,当时他出兵一万五千人,末将估计他那时有兵二万,不过他在治下也颇有操练屯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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