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边军一小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一行人马在宽阔的华北大平原土行走着,这些人马皆是精壮的汉子,他们个个身着粗布衣袍,随身携带的却是长枪与火铳,那股煞气可说是生人勿近()。骄阳似火,他们个个被晒得脸上通红,却是精神很好,人马中不时传出他们的欢声笑语。
人马最前面,韩朝骑在一匹骏马上,在他的身前身后,是他的护卫与军中旗手鼓手。当然他们现在并没有打什么旗号,也没有披什么盔甲,个个都是便装布袍,但那股百战余生的气势,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韩朝的身旁,是军中的镇抚官黄仕汴,三十多 岁,穿着青色的布袍,一张脸冷冰冰的,似乎军中的镇抚都是这种表情与德性。现在王斗每个千总与把总,都有任命镇抚官,负责军中的军纪与功次缴获登记,这些镇抚,都由迟大成直领与任命,算是一个独立的体系。
在二人身后,又跟着军中的抚慰官李金铜”一个很和蔼的中年人,负责军中士兵们的心理辅导,没事就找军官士兵们拉拉家常。相比一脸冷冰冰,看谁都象欠他三百两银子的镇抚官黄仕汴,显然李金佩更受军士们的欢迎。
韩朝后面,是他的中军把总黄玉金,接着又是把总高史银,最后是新任把总不久的吴争春()。他们一总一总的行进,行军看似无序,其实都是以牵线阵的纵队方式展开,野外遇敌,片刻就可以尾钩连,结成有利于防守的圆阵。在把总高史银与把总吴争春之间,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车马,这些车马,都走出保安州后韩朝军伞的缴获。
军中的辎重队与炮队虽然组建,但出外剿匪,自然不可能把炮队拉出来。至于韩朝军中的千总辎重队,一个百总一百三十六人虽然尽数随军,但从保安州出易州的山道崎岖不平,不论是独轮车还是马车都行走不便。
所以韩朝出来时,只带了一些的骡马,驮运军中一些物资罢了,没想到回去后,却是浩浩荡荡上百辆车马,可见收获的丰厚。有了车马,不说军中的粮草物资,便是军士们的盔甲,也尽数放到车马上驮伏。
这些车马载满了各样的粮米细软,由郜中辎兵赶运,此外还抽调了一些随军的流民青壮协助帮忙。车马的后面,密密麻麻有数千个流民
挑着自己简陋的家当,拖家带口,满怀希望的随保安军士前行。最后是吴争春领着自己把总的兄弟押后。
财帛粮米虽多,一行人从赞皇县过来,一路上却是顺利。看这行人马彪悍的样子,没有匪徒马贼敢打他们的主意。便是有些不开眼的官兵想劫道,二话不说,先打死再说。杀了几批人后,就没有任何人敢打韩朝等人的主意。
韩朝骑在马上,环顾四周,一望无际的平坦干燥黄土地,难见树木,人马过后,扬起的灰尘漫天。大地虽然广阔,沿途却没什么人烟,韩朝看见不少小的村子都废弃了。
天灾**,加上崇祯九年的清兵入寇,京畿附近的地方惨造劫掠,久久没有恢复元气。保定府与奎定府又连连大旱,到处草木枯焦,所见到的山地树木都是白花花的,蓬草被吃光了,树皮被吃光了,甚至草根也被挖光了。
到处是流民的死尸饿殍,甚至看到路旁刮人肉者如屠猪狗()。遍地的流民,遍地的贼匪,除了一些大的庄子及堡子外,行走野外,就难见有人烟的小型村落。
在保安州,每个人口都是珍贵的,出了保安州,却见人命如同草芥
有时韩朝 等人进入一些大城,到处是衣衫破旧博流民,奄奄一息的趴在街道上。无数的女孩跪在街上,自愿做别家的奴婢,只求一口饱饭吃,所见所景,如同世界末日。韩朝长长地叹了口气,民生困苦啊。
烟尘滚滚,却是部中几个夜不收策马奔来,向韩朝禀报道:“韩千总,前面五里就是郑家庄了。”
韩朝点了点头,他们的据点离上方庄不远,从郑家庄过去也就几十里,看来最 多明日就可以到达自己寨中了。只是以前他们都是从行唐县西南方向行走,没走过这条道而以,算算道路好走,还是敏这边。
他传令加快行军,很快,一行人到了一个 当地人称余村的地方,从外面看进去,这个村子肯定是废弃了,没有鸡犬声,没有人烟,寨墙与房屋倾倒。象这样的村子,没有任何防护力,便是内中有少量居民,官府不会将催科的主意打到他们头上,各样的马贼匪徒
,也会让这个村子变成白地,无奈废弃。韩朝还是下令搜索一番,象这样的村庄,他也经历不少,内中或许会有少量挨死等活的村民,能救一个是一个。而且象他们这样的人,如果将他们移到保安州,给他们饱饭吃,给他们田地,定会成为守备大人最坚定的支持者,韩朝队伍中的流民群,很多就是这样的人。
更不要说里面还传出阵阵浓烟,似乎不久前有马贼光顾过,可能没有收获,放火泄愤。
果然经过搜索后,内中可以看到一些马贼肆虐过的痕迹,村中的青壮似乎都逃荒去了,留下一些走不动或不愿意走的老弱。眼下这些老}! 都遭了罪手,个个横尸于地,有些年岁大的妇人还赤身**,似乎死前遭受过污辱()。
看到这个情形,韩朝不由紧紧地握了握自己的拳头,下令收集遗尸,为她们安葬。
这时一个亲卫过来告诉他,村内有现两个活口,韩朝过去看时,却见两个枯瘦的孩童趴在一具女尸上哭泣。
从现场情形来看,这两个孩童因为躲藏得好,所以没有遭遇马贼的罪手,而这个妇人可能是遭 到马贼的污辱,加上生活没有希望,再没有了存活的勇气,所以自尽了,留下两个可怜的孩子。
那两个孩童一男一女,似乎是姐弟二人,身上都是肮脏无比,韩朝吩咐收葬女尸,又收容了两个孩童,给他们饮水与 干粮。看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韩朝又是长长地叹了 口气,下令军士■们略作休息。
金佩,还有把总黄玉金,高史银,吴争春几人都是聚集在韩朝的身旁。黄玉金似乎在村的周边走了一囹,他道:“看看这庄子,有河有地的,好好一个庄,为何就废弃了呢?行唐县周边,尽多这样的庄子。”
高史银骂道:“当地的官将饭桶,如此一个富饶之地,如果守备大人来治理,定又成为另一个保安州。”
众人都女点头。
韩朝道:“自我们出保安州后,到处都是如此。”
他道:“我曾听大人言,天下之事,无非便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妥二句。”
他道:“不患寡而患不均,天下便要大乱。天下一乱,无处是桃源,百姓便想过清苦的日 子也是不可。兵荒马乱的,老百姓怎么安心耕种? 再好的庄子,再好的田地,也要废弃了。”
高史银满脸的横肉都在抖动,他高声叫道:“以我们保安州的好汉身手,只需在行唐县扎下几队兵马,不出数月,境内定是匪患安靖,老百姓就可以安心耕种了()。他嘟噜道:“可惜了。
片 s1,他又提高声音道:“大人应该快快升官,将他的仁义,散播到更多的地方去,让更多 的百姓过上太平安乐的日子。
韩朝等人互视一眼,都是心照不宣,各人又心下遗憾,这真定府与保定府,实在离保安州远了 些。
几人正在议论,却见部中又有几个夜不收策马奔来,几人脸上颇有兴奋之色,大声向韩朝禀报,说是在郑家庄附近,现大股流民,可能有近万人。几个夜不收探听,这些流民要到曲阳,唐县一带去,更远的还要到保定府去。
高史银等人都是兴奋起来,机会难得,这么多流民人口,不是随便都能遇到的,逵梭的就是对方人数多 了一些。近万的流民,也不知道他们这行人马承受得了没有。
黄玉金等人同样看向韩朝,眼中满是热切:“大人,这些流民「收还是不收?”
韩朝一咬牙,道:“收,这么多人口,将他们移到保安州去,可以编练出上千的强 军了。就象大人说的,有杀锖,不放过。”
常说人过十万,无边无沿,韩朝等人赶到郑家庄时,便见黑压压的一片尽是流民,拖家带口的,携带自己简单的行李。能出来逃荒的,很大部分还是青壮,老弱与妇女孩童,相当部分,己经倒毙在逃荒的路上。
郑家庄算是行唐县境内有数的大庄子,外墙高厚,不过庄外这么多的流民聚集,他们也早早紧闭庄门,所有的青壮庄丁,都上庄墙戒备防守。万一这些流民冲进来,他们这个庄子,定如蝗虫席卷过一样,干干净净,就算这些流民走后,幸存的庄民们,恐怕也要加入逃荒的队伍了。$
老白牛:晚上还有一章。
明末边军一小兵 第197章 什么叫羞耻
看到韩朝这只人马过来,流民那边很多人吓了一跳,有人有马的,尽是精壮汉子,还有大批的车辆,不象是马贼()。不会是哪来的官兵吧,只是为何没有军服旗号?
不论是马贼还是官兵,都是流民们畏惧的,不过看到这只队伍中也有大量流民,他们放下心未,虽觉得奇怪,但看到生的希望,他们还是慢慢靠了 过来。
韩朝看得更清楚了,这些流民很多人都是皮包骨头,个个衣衫褴褛,特别许多妇女孩童,身上的衣服破如麻袋,露中合中黑呼呼的肌肤。羞耻二字,在她们身上己经看不到了,她们眼中只有麻木,或是饥饿之极的神情。
流民中很手人己经饿得奄奄一息,看他们的样子,韩朝不禁摇了摇头。
他们这边队中的流民们,看到对边的情形,也是个个感叹。曾几何时,自己与他们一样,不知道明天会如何,或许有一天自己成为路旁一具微不足道的死尸饿殍,抛尸异乡,死后做个回不了家的孤魂野鬼。
哪豕现在,每天吃着热呼呼的米粥,挨饿的日子己经成为过去。将养了一些时日,这些流民气色都好多了,而且听队中那些奇怪的,操着外地口音的军爷们说,到了那个叫什么保安州的地方,更是人人可以吃饱饭,每人还可以分下田地,几年不纳粮,以后也不增粮加税,更没有马贼骚扰()。想想那种 e 子真是天堂,大明真的有这种地方么?虽然很多人暗暗怀疑,那些军爷说的是不是真的,不会拐骗他们吧?
转而想想,自己也没什么好骗的,本来流落异乡,就是为了吃口饭,所 p>1各人虽是心下怀恺,但跟着这行人马,就可以活下去,所以一路收拢来的流民们,没有一个人有逃离的心思。
此时看到对面流民们的惨状,各人 更是感觉自己的幸运。唉,生活都是比较出来的,便是吃糠咽菜,看到一个连米汤都喝不上的人,也会觉得 g 己的幸福。
韩朝麾下的军士们更是唏嘘不己,咕中的那种优越感与 使命感又是加强。
对付流民们,韩朝等人己经非常有经验,让部中的辎兵拿出米粮,摆开大锅煮粥,又让一些军士手持刀枪在旁护卫,维持秩序,接着让一些大嗓门的军士过去通知:“我家大人仁义,开锅施粥了。”
那边的流民们早盯着这边的动静,看到这边煮粥,很多人己经骚动起来,再听到这些大嗓门军士的通告,他们又惊又喜,一群群争先恐后的过来。
韩朝早有准备,让部下官军将这些 流民们分成十数拔,每个大锅前一拔。而且先救那些明显饿得奄奄一息的人,还有妇女与儿童。听着这边的话,看着热气腾腾,香气诱人的米锅,流民中明显起了一阵骚动,一 些青壮蠢蠢欲动,不过看这边的大爷们个个身强力壮,虎视眈眈的样子,还有刀有枪,更有火铳,又有谁敢稍稍异动?
其 实对先救妇女与儿童,韩朝等人私下认为青壮更为重要,不过这走出兵前守备大人交待的,韩朝等人自是一丝不苟的遵从。到了现在,各人也认为此举理所当然。
那些妇女牵着孩童,她们端着破碗惊讶地出来,象这种流民大军中,象她们这种弱者,向来都是第一个被放弃的对象,饿极了甚至还有被吃了的危险,没想到对面那群大爷……
看着舀到碗中的米 粥,她们中很多人忙大口大口地喝起来,很多人却是泪水盈盈,一个少*妇突然跪下,她看上去颇为憔悴,却不改秀丽,她哽咽道:“敢问众位大爷高姓大名,高恩厚义,小妇人就是做牛做马,也无以为 报()。”
立时跪倒一片人,为她们舀粥的是一个粗壮的辎兵,看她们感恩戴德的样子,他也颇为享受,这些流民肯定要收拢到保安州,也没有泄露之忧,他道:“我们是宣府锁保安州 的官兵,我们的守备便是王斗大人,他老人家最是仁义,你们喝着粥,可要记着他的恩德。”
那妇人眼中露齿典然之色,显然保安州在哪里她不知道,王斗的名字她更没有听过,不过这辎兵这样说,她却是劳劳记住了名字。她端着碗却是不喝,牵着身旁一个同样端着破碗的小女孩欢天喜地回到人群中。
一路上那些流民看着她手上的米粥,都是露出眼红饥渴的神情,不过周旁保安州的窖兵来回巡视,又有谁敢动她一下?
那妇人来到几个流民前,她对着一人欢喜地道:“杨郎,我们有粥喝了。”
那被称为杨郎的男子一把抢过她的碗,几口便将米粥喝了,又红着眼看向那小女孩手上的粥。那小女孩颇为乖巧,道:“爹,巧儿不饿,爹爹喝。”
那被称为杨郎的 男子正要去取巧儿的碗,忽然啪的一声,一物重重抽在他的脸上,立时他的右脸颊红肿起来,那被称为杨郎的男子一个踉跄,差点向旁摔倒出去。
在他妻子女儿的惊呼声中,那被称为杨郎的男子猛地跳了起来,他身材颀为粗壮,虽是挨了重重一记,又饿了很久,身形仍是灵活,他红着眼喝道:“谁打我……”
他呆了一呆,眼前站着一个俊朗非常的年轻男子,他身材健壮修长,虽是一身粗布衣袍,却掩不住忸的俊朗英姿。他手上拿着一把带鞘的腰刀,刚才却是他用刀把重重抽了自己一下。
那年轻男 子指着砰韶↓称为杨郎的男子,用他那有些不明的口音厉声喝道:“抢自己媳妇女儿的米粥喝,你还是不是男人?”“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什么叫害臊?”
在那年轻男子锐利 目光注视下,那被称为杨郎的男子怔怔地说不出话未()。
那妇人知道那年轻男子是方才那辎重兵说的保安州官兵,她哀求道:“这位军爷,我家夫君有什么得罪之处,万请恕罪。”那小女孩巧儿也是哭道:“求求你不要打我爹爹。”
高寻双目在妇人与巧儿身上转了转,日光又如鸷鹰般盯了一会那被称为杨郎的男子,大步离去。那被称为杨郎的男子呆了良久,他的女儿怯怯地道:“爹爹「您喝粥。男子恶声恶气地道:“我不喝,巧儿喝。”他女儿应 了一声,欢喜地喝起来,那妇人柔声劝慰,让女儿喝慢些。
看着女儿香甜喝粥的样子,那被称为杨郎的男子双目一红,他忽然抱头痛哭:“我没用,我对不起你们娘两,我没用,没用……”他用力用拳头锤击自己的胸膛,哭得一塌糊涂。他妻子在旁静静地看着自己丈夫,她知道丈夫心中难受,任由他痛哭。
方才的情形韩朝等人都是看在眼里,各人唏嘘不己,只有高史银笑道:“高寻这小人,不愧是我手下的兵,就是有性子。”
自去年剿匪后,高寻立功甚著,编练新军后,他也升为管队官之位,仍在高史银麾下任职。
此次随军,有医士四人,看着那些流民,一个医士道:“那些流民饿了甚久,人虚体弱,每人至多两碗粥,否则有暴亡之忧。”
韩朝点了点头,给那些流民们每人两碗粥,先救妇女与儿童后,接着轮到那些男 子。方才高寻之事,很多人看在眼里,更是没人敢乱动,秩序倒也井然。虽说流民有近万人之多,但由于分给众人米粥 ,倒没有吃了车队多少粮米。
施粥后,韩朝让军士招那些流民 内同个宗族或是同个村庄由有成望的乡老来说话()。招徕流民之事,显然在军中负责士兵心理辅导的抚慰官李金佩更为在行。韩朝与这些乡老说了几句话后,流民之事,韩朝便完全交给李金佩。
果然李金佩伶牙俐齿,和蔼地将保安州之事一说,众乡老都是心动,人人有饱饭吃,有田地分,还几年不纳粮,境内安乐,真有这种地方?
再拈来原来流民中的乡老们一说话,众乡老更是心动,反正众人也无处可去,跟着 这行保安州的兵马,一路过去,至少人人还有粥喝,有活命的希望。他们流落异乡,本来没什么可失去的,更没什 么不舍得的。
李金调↓留了一心,他问道:“诸位灾后就不想归乡吗?想必各位家内还有 田地吧?”一个老者惨笑道:“归乡?田地?
他道:“就算有一些田地,苛捐杂税层出不穷,也难以活口。更不要说我等离乡后,家内格田地定被那些豪强乡绅占了。”
李金佩叹了 口气,想起了自己的一些往事,是啊,每次大灾,便是那些官绅豪强侵占田地的好机会,自己家由不就是如此么?也因为如此,自己在保安州过上了安乐的日子,因祸得福吧,虽这样想,内心还是隐隐作痛。
李金佩看向这些流民乡老,他们断了回家的念想也好,到了保安州后,可以更好地扎根当地了。
一个老者也是道:“老夫观保安州军士所作所为,真乃仁义之师,先救妇孺孩童,再救青壮,!} 有违世人审理,却饱含圣人慈悲之心。大军外出都如此,想必保安州在王大人的治理下,更是鳏寡孤独笃疾皆有所养,是个桃源之地吧。”
他梏中饱含希望,心思己经飞 到从未见过的那保安州之地。
明末边军一小兵 第198章 留守
往行唐县西北过去,的表慢慢变成崎岖不平,最后更走出现大片的山地与丘陵()。
这里是太行山东麓与华北平原的交接地带,韩朝等人的据点,便是位于一个当地人称九口子的地方。营寨依山傍水,易守难攻,交通也方便,顺着河道出来,走个几十里,便是行唐县城。
这个营寨原本是一个匪寨,敌百个积年老匪马贼盘距,经营非常完善,当地官兵围剿数次,都对他们无可奈何,只好听之任之。
依夜不收提供的情投,韩朝等人夜袭敌营,攻破这个寨子后「将里面的马贼尽数杀光,占了这个营寨,作为真定府一带大军缴获 所得的屯储之地。
韩朝大军几个月的收获,大部分是在这里,此外还收拢了大量的流民,连上此次收来的流民们,估计共有两万人之多。
这么多人口,寨内住不下去,很多流民便在寨周边河道搭建窝棚,每天靠着配给的米粥度日,耐心等待自己前往保安州的一天。
韩朝大军回来时,整 个营 寨都轰 动了,留守营寨是中军把总黄玉金鹰,下两队军士,一队长枪兵,一队火铳兵。两个队官迎出营寨,见浩浩荡荡的车队与流民,不由搽着手 欢喜地道:“我的乖乖,又有这么多缴获。”那些新来的流民们见河道两旁的流民窝棚,更是安心()。
营寨内升起袅袅的炊烟,寨内更是嘈杂起来,时近中午,也该生火造饭了。大军回归,这么多缴获,也该好好庆祝一下,各匪寨内夺来的猪羊就杀了几十头,将士们放开肚子,好好吃一顿。那些流民们也第一次吃上饱饭,各人还分到一些肉汤,到处的欢声笑语。
聚义大厅内,韩朝与 镇抚官黄仕汴,抚慰官李金佩,还有高史银等三个把总同桌而食,吃饱喝足后,韩朝掏出自己的烟斗,装上一些烟叶,用火摺子点燃,惬意地吸了一口,桌旁各人也一样掏出烟 斗,吞云吐雾起来。
说起这烟草,早在天启年间便由南方传入九边的辽东镇,随后更是快传遍余者几个军事重镇,当时人们认为烟草有去寒祛瘴的药用价值。特别军队经常在外行军打仗,餐风露宿的,军士容易患风湿虐疾之类的疾病,所以烟草在明末的军中吸食非常流行。
崇祯年 间烟草的种植在大明各地己是普遍,特别湖北的均州与勋阳府更是烟草 基地,由于获利远比种粮丰厚,所以种烟的人非常多,崇祯皇帝严旨禁止几次,都是收效甚微。
王斗认为种烟会大大占用农田,减少产粮量,所以他严厉禁止治下军户种植烟草,不过却不禁止烟草的贩卖。
在后世他自己就是个爱抽烟的人,此时明人吸烟称吃烟,很多人都是将烟叶放到嘴巴上嚼,有些机灵的人,便用纸张或是烟斗吸烟。不过此时纸张珍贵,民间对纸这个东西也是敬若神明,特别是有字的纸张,谁要是用纸卷烟,私下定会被人戳脊梁骨。
王斗吸了一阵卷烟后,也改用烟斗,一时间王斗军中用烟斗抽烟引以风尚,再没有人将烟叶放到嘴巴上吃了。
韩朝、高史银几人都是 爱吸烟之人,他们的烟斗也是各式各样,有长有短。一阵吞云吐雾后,韩朝缓缓地道:“出来几个月了,该回保安州了。
镇抚官黄仕汴冷然道:“韩千总,那逃军许月娥还没有抓捕归案,如此,便要回去了么?”
在接到韩朝传回的许月娥消息后,王斗命令韩朝将许月娥逮捕,她部下那些马贼视情况或是收编,或是剿灭()。军法不留情,许月娥身为舜乡 堡军户,私自逃离,触犯军纪军规,便是王斗是她同乡,也不能因她而坏了自己定下的规矩。
不料夜不收络来的消息,许月娥带着她麾下的马贼,不知道跑到哪里打家劫舍去了,一个月来,都没有得到她回赞皇县营寨据点的消息。她行踪飘忽不定,也查不到她确切的出外落脚之地。黄仕汴语气冷漠,对韩朝虽是尊敬,却是保持距离,口气也颇为生硬。
王斗军中主将与镇抚是两个不同的体系,互不干扰,相互制衡。韩朝为人沉稳大量,也不以为意,而且他知道黄仕汴这个人外冷内热,办事也认真负责,从不做因私废公之举。两人做同僚这么久,倒也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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