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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凤虚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星海拾贝
“我看他就是故意亮相给你看的,好借你震慑清音阁的人,这不,闹鬼的事刚出来江鹏飞就自爆真身,还将徒弟们的比武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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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八成也是赤云的目的。”
听说那神通广大的魔头就潜伏在谷中,赵霁的胆怯不比遇鬼时少,不自觉地靠住商荣,战战兢兢说:“赤云老狗要抢《朝元宝典》,会不会顺手把我们全杀了?宇文渊已是不中用的老废物,剩下这些人加起来能对付他吗?”
与赤云法师的拼斗是商荣铭记于心的耻辱,那是他唯一一次毫无还击之力的惨败,事后立志雪恨,以打败这老怪为目标勤修苦练,功力确已今非昔比,却仍旧孕育不出足够的胜算。记得薛云曾说陶振海武功更在赤云之上,陶三春习得她父亲的真传,假如身在这里,也许能打败赤云。
想到陶三春,他联想起那只装有手指头的玉葫芦,蓦地扯住赵霁头发问:“怎么没看见那只葫芦,你把它弄丢了?”
葫芦赵霁随身带着,栓在内兜里入谷时也还在,他转身去找,脱在岸上的衣裳已不是原先那套,失惊道:“刚才蓝奉蝶让矮奴们给我洗澡,把我拖到伙房好一顿折腾,旧衣裳被他们扒下来,不知扔哪儿去了。”
商荣对薛云提亲一事耿耿于怀,不想再与这家人有牵连,这会儿听说赵霁丢失了对方的重要物品,慌急好似雪上加霜,先把小徒弟按在水里一顿揍。
“当初是谁抢着保管的,连个小物件都看不好,你连废物都不配做!”
赵霁最受不了商荣偏向外人,挣扎抱怨:“我又不是故意的,待会儿去问问,多半就能找回来了!”
“找不回来怎么办?陶姑娘和她二娘就在李家,我答应了要把葫芦还给她的,现在这样叫我怎么跟人家交代?”
“等等,那假汉子和假大婶也来江宁了?”
赵霁像接到紧急军情的士兵,改防御为进攻,抓住商荣肩膀质问:“这么说你们又见面了?可恶,我被蓝奉蝶绑架吃尽苦头,你却背地里和女人勾三搭四,太过分了!”
他单靠捕风捉影就能把醋喷上南天门,若再听说薛云试图促成“儿子”和商荣的婚事,他还不得把天翻过来?
商荣对徒弟的泼赖功力甘拜下风,宁打十场架,也想不跟他在这个问题上争吵,连忙闭紧嘴巴塞住耳,上岸穿好衣服避入客房。
赵霁的气尚未消去,比武时间到了,有清音阁上的日晷做提示,人人都来得准时。
宇文渊已命人在楼东百丈远的旷地上设下擂台,这比武场构造奇特,擂台呈三丈等边的五角形,外罩一个一尺厚的透明水晶罩,每个角上都有一个活动板盖。
宇文渊当众宣布比试规则,让四名弟子和蓝奉蝶登上擂台,五人各占一角,同时演奏,能完整奏完一首乐曲的人即可获胜。
赵霁纳闷这比赛是不是太容易,又听宇文渊说:“承受不住的人只要打开脚边的板盖跳进去,就可离开水晶罩,老夫希望你们量力而行,万万不可伤了自身性命。”
原来那些板盖是退场装置,奏个乐还能把命弄丢了,看来这比试很不简单。
五人少时各就各位,淳于安怀抱琵琶,琴头的金牡丹映日生辉,贺兰雪手执碧萧,风姿绰约宛若飞天降世;陆子宸横琴在膝,跃跃欲试;苗素见蓝奉蝶拿出玉笛,心中的毒蛇悄然出洞,玄铁胡琴上丝弦灿如雪瀑,即将奏响天雷之音。
宇文渊邀请陈抟师徒随他到十丈外的看台上落座,赵霁嫌距离太远不便观看,想凑近些,被他正色制止。
“音波太强,靠得太近恐会受伤,这里有一些棉花,诸位拿着备用,待会儿忍耐不住时可塞住耳朵。”
到他的手势,罩子里五种乐器同时奏响,淳于安弹的是一首《将军令》,激昂雄壮地琴音托举关山冷月,刮起大漠狂沙,奔涌的音符如骠骑冲锋,铁蹄下敌军尸骨无存。
贺兰雪不慌不忙吹起《潇湘夜》,缥缈音律好似碧波荡漾浇灭连天烽火,施展以柔克刚之术与矫健的琵琶抗衡。
听蓝奉蝶吹起圆润明澈的《鹧鸪天》,苗素拉响苍凉悲愤的《龙王调》,宫羽相携角徵并起,抑扬顿挫激情慷慨。人们似乎看到云起星奔,风雷逐雨,一条恶龙正翻江倒海,爪牙到处风涛动地,诸神惊忙。
种种音律都混合演奏者的内力,犹如无形刀剑越过皮肉直接对脏腑经脉发动攻击。陆子宸从师不过两年,本身又无武术根底,才一上场便撑不住,手慌脚忙地掀开板盖跳入坑道。
片刻后他汗流浃背地出现在看台前,向宇文渊苦笑:“师兄们的功力徒儿望尘莫及,他们前奏刚一响徒儿便心疼气窒,幸亏逃得及时,否则此刻已命丧当场了。”
宇文渊笑道:“你入门晚,不能跟他们比,老夫原也不打算为难你,叫你上场是让你开开眼界。你过来坐吧,等他们比完再说。”
说话功夫贺兰雪也败下阵来,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走来,一行娇喘一行感叹:“了不得,了不得,大师兄还罢了,这蓝教主和苗师妹真个厉害,我想跟上他们的节奏,这才刚一使上劲,洞箫便生生裂开,好在马上运功护体,不然真要栽在他们手里了。”
众人看她展示裂损的碧玉箫,箫管上的碎痕贯穿首尾,可想而知,水晶罩里的拼斗何等激烈。
苗素见对手已去其二,接着使出余下绝招,琴声越发磅礴激荡,如冰雹坠瓦,利斧凿岩,商荣赵霁立于看台又有水晶罩隔挡,也被那乐声搅得心颤神摇,不敢想象罩子里的人是何感受。
那淳于安本有余裕,不知怎的突然弦退后,踏上活板离开擂台。宇文渊等他近前,皱眉道:“你的曲调后劲尚足,为何不战而降?”
淳于安笑得很无奈:“弟子听苗师妹乐律中杀意浓烈,俨然拼命的架势,不想闹出同门相残的事故,情愿认输退出。”
陈抟等人也听出胡琴音色有异,此刻已转入商调,更现狰狞狂躁之像,水晶罩上出现许多霜花状的裂纹,模糊了台上的景象。
陈抟唯恐蓝奉蝶有失,站起来直奔擂台,越靠近越觉难受,竟有气血逆行的征兆。他的内功略略强过蓝奉蝶,自觉抵御艰难,那台上的人恐怕更危险了。
商荣也追到他身后,那拥有夺魄之力的曲声迫使他捂住双耳,奇怪苗素的内力并不比他强,为何承受得住。
殊不知他俩都部分修习过《朝元宝典》上的技法,此功拼内力,更拼念力。三年前苗素曾在襄阳与蓝奉蝶交手,败在他的笛声下,这三年来她苦心竭力专门研究出一套克制笛音的曲谱,就是这首纵横披靡的《龙王调》,入场前又偷偷在舌根下含了一颗护心守元的“定神丹”,怀着你死我亡的狠劲与之较量,玉石俱焚在所不惜。
蓝奉蝶早察觉她的杀气,本想避斗,但尝试撤音时才发现自己的笛声已被她的琴声缠缚,像落入乌贼触脚的鱼,不战即死,只好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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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上全力抵御。
苗素听他的笛声纹丝不乱,如寒雁独鸣,幽泉漱涧,即将翻越**滑向终点。
今天非得让他吃个大苦头,不能让他逃掉!
她右手疾转,将音调尽力拔高,逼迫蓝奉蝶扬起笛音。琴弦上流星曳电,爆出点点火花,寻常丝弦早已断裂,她的弦乃落星铁打造,这得天独厚的优势是她取胜的最大资本。
蓝奉蝶昨晚被赵霁辱骂吐血,后未及时医治,到底酿成内伤,本不适合这种龙争虎斗,此刻已觉胸口剧痛,脉息驳杂。苗素看他脸色渐渐惨败,已不能久持,更奋起紧逼,最后一段旋律罄**之奇,穷洪荒之险,围观者像被狂浪推着不住倒退。
一阵轰轰混混的巨响,水晶罩雪崩而碎,琴声笛音一齐断绝,乾坤似被掏空,天地哑然,万籁俱寂。人们惊心动魄地凝望擂台,玉笛落地的轻响细针似的扎在他们敏感的神经上,只见蓝奉蝶慢慢转身步下看台,再不理会任何人,四平八稳地走向远处的树林。
陈抟知他受了严重内伤,因为要强正在苦苦支撑,很想赶去看护,顾念到对方的至尊,脚步踏出复又回。
等蓝奉蝶走远,苗素也咬牙起身,她的双腿早已麻木,筋骨软过棉花,挣扎数下最终跪倒。商荣抢上去搀扶,赵霁也跟过来,啧嘴摇头道:“你这丫头真不知死活啊,耳朵聋没聋,还听得见我说话吗?”
未几,锋利的弓弦突然架到他脖子上,少女抬起低垂的头,痛苦都交给如注的汗水,脸上全是意犹未尽的快意。
“还不够……”
听不清她吐出的模糊音节,商荣以为那是呻吟,取出事先备好的伤药喂她,不想被苗素挥手打落。她晃悠悠站起,变调的长笑仿佛滚滚狼烟升上天幕,宣泄胜利的喜悦。
折磨她数年的耻辱、不甘、怨恨与憋屈终于在今日逆流,冲向它们的发源地,也带回它们赠予的腐物和淤泥。但这还远远不够,她的复仇才刚刚开始,还要争取更多的胜利,直到将她所受的伤害如数奉还。
第111章乐魔之戏辱
众目共睹,苗素获得了最后的胜利,宇文渊捋着胡须审视她,似乎觉得这结果不尽如人意,良久,语重心长劝戒。
“昔年周公制礼,同时创造音乐作为人们沟通情感的方式,目的在于化解人与人间的矛盾,《礼记》云‘乐至则无怨,礼至则不争’,真正的音乐以‘和’为贵,你是读过书的人,可知这‘和’字做何解释?”
苗素博览群书过目不忘,四书五经早读得烂熟,脱口答道:“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大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宇文渊点头:“照本宣科是不错,可领会贯通还差得远。老夫自幼酷爱音律,年轻时是非不明,误入歧途,把乐曲当成了杀人的手段,造下太多罪孽。后来隐居深山,诚心悔过,这才领悟了音乐的真谛。我们习乐之人最首要的是修心,做到清静贞正,明心见性,方不委误乐律,你天分极高,可惜性情中乖戾之气太重,如不加以克制,日后恐堕魔道。老夫这里先给你立个规矩,今后不管你闯出什么祸,惹到什么人,都不可用《朝元宝典》上的武功屠戮人命,若有违此规,老夫纵死也必化厉鬼追讨。”
苗素应他要求发了个毒誓,说今后若用宝典杀人,立时寿命断绝,神人无医。
宇文渊这才欣喜微笑,说:“你拔了头筹,我本该立刻将秘籍传与你,但你这丫头脑袋聪明,老夫还想考考你。”
说罢让陆子宸借出七弦琴,亲自弹了一首清幽明快的《白雪歌》。
“《朝元宝典》的秘密就藏在清音阁和这首《白雪歌》中,你下去好生思索,若想不出来,明日午时到老夫居处来,老夫会当着所有人传你秘籍。”
他叮嘱众人明日务必准时,办完这件事他便心无挂牵,再不管其他了。
蓝奉蝶在斗乐中伤得不轻,回房接连吐血,赶忙坐定运功疗伤。
他修为深厚,底子很强,又有多种灵蛊护身,调息几个时辰,真气运行恢复正常,受损的经脉也渐渐复原。
下午淳于安周道地派人送来参汤和补血的鹿茸膏,蓝奉蝶又兼服了本教的疗伤圣药,至晚已无大碍,心想苗素这丫头恨他入骨,可想而知苗景背地里是怎么伤害她和家人的,这男人只会给他添堵,真是命里的灾星,早知道就不该可怜他,当年见面便杀掉,也不会再有后续的烦恼。
他在屋里闷了大半日,洗浴后无心睡眠,出外踏月散步,随性走到附近一座池塘边。
凉月如眉挂树梢,万物生辉,平滑的池水宛若明镜,他驻足池边,低头瞧见水中的玉貌仙颜,世人皆恋容色好,可这副好皮囊给他最多的是烦恼,惹上数不清的烂桃花和没来由的嫉恨,还挡住了人们公正评判的眼光,他的能力、才干全被色相遮蔽,想求一个重才不重貌的知心人比登天还难。
迄今为止的际遇里,也只有那个人不看重他的外表,全凭义气帮助救护他,可惜自己与他无缘,这一世怕要守着这份痴念孑然终老了。
惆怅失神中,一枚远来的石子砸碎镜面,苗素背着胡琴飞掠池塘,落到他跟前。
“蓝教主何事在此顾影自怜?莫非也被自己的美貌迷住了?”
这丫头巧笑倩然,白天擂台上的凶狠劲雾散无踪,像一枝盛放的杏花笑微微朝人示好。
蓝奉蝶现在见着姓苗的就头痛,无言转身离去,苗素呼喊追上,张开胳膊挡住去路。那天真无邪的神气让人生疑,蓝奉蝶戒备地问:“你又想做什么?”
“没什么,就想看看你伤得重不重。”
“哼,看我没躺着起不来,失望了吧?”
“这个么……也不是啦。”
苗素脑袋微微摇晃,全是姑娘家的娇俏小动作,瞧着有点羞涩有点惭愧,磨蹭一会儿支吾道:“我知道你现在很讨厌我,其实我也不想把你整得那么惨,可是一想到你害我受了那么多委屈,我就忍不住生气……”
蓝奉蝶见状,以为她终究还是小丫头,虽说太任性了些,做长辈的还是不能过分计较,微微一叹,问:“你在外面游荡你爹都没找过你?”
苗素无辜摇头:“没有,我走时跟他说断绝关系,他也叫我别再回去。”
蓝奉蝶想象不到苗景当时的悲愤绝望,只凭常识单方面推测,觉得小儿女不懂事,胡乱说话是常有的,苗景为人父母怎的连这点包容心都无,若是儿子放出去闯荡一下尚可,他倒好,安心让年且青葱的女儿流落江湖,压根不配做父亲。
由此揣测苗景其他劣行,又问:“你爹…平时待你不好么?”
苗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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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轻快挑起又慢慢垂落,嘟嘴道:“他待我最不好的地方就是给我订的那门亲事了。”
天枢门和唐门联姻一事早传遍江湖,蓝奉蝶不解:“那唐辛夷是唐门掌门,少年豪杰人才出众,和你门当户对很是般配啊。”
苗素立刻做出气鼓鼓的样子抱怨:“那姓唐的小子懦弱小气,我还听说他不喜女色,身边不要年轻丫鬟服侍,被女人挨一挨碰一碰就犯恶心呢。”
这点不是胡说,唐辛夷受后娘卢氏刺激,厌恶美貌女子,连带着对所有女人都起了偏见,把她们当成男人的克星,一旦得势就会祸害全家。
苗素消息灵通,不承认这个未婚夫,仍刻意留心相关情报,对他的现状知之甚详。
蓝奉蝶秀眉微蹙,缓缓责斥道:“你爹真糊涂,怎么能把女儿许配给这种人,门派利益固然要紧,但儿女的幸福就不重要了么?”
苗素偷偷瞄他一眼,委屈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做小辈的再反对也没用,只好逃出来,东飘西荡一段时日遇着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跟他们一起在云梦泽落草,做些杀富济贫的勾当。自己也觉行为荒唐,可这世道男尊女卑,我不假扮男子,别人怎肯服气?就是再有本事,一句‘女流之辈’也足够贬低了。”
蓝奉蝶容貌比女子俊美,内在却是纯粹的大丈夫,寻常男子还不及他开明,看苗素楚楚可怜陈述“遭遇”,便真心同情,好言安慰道:“你莫多想了,你爹不配有你这么好的女儿,那个家你不想回去就别回去,唐门的婚事不是你订下的,也无须理会。往后做自己喜欢的事,高兴自在过日子,谁敢因为你是女人而瞧不起你,你就往死里揍,不怕他不服。”
苗素展颜欢笑:“你这些话真中听,说得我都没脾气了,早知道就不欺负你,跟你做朋友该多好。”
她“易喜易怒”的特点也被蓝奉蝶当成孩子气的证据,彻底消除戒心,露出一抹淡笑:“你这个小丫头说话口气倒不小,我岂是你欺负得了的,以后做事稳重些,别轻易树敌,遇上狠毒之人,会害了小命的。”
“知道啦,话说你的伤到底怎么样了?我帮你瞧瞧吧。”
苗素嬉笑靠近,毫不羞怯地抱住蓝奉蝶,耳朵帖在他胸口。二人身高相差不多,她做出这种姿势身体自然蜷缩,如撒娇一般,蓝奉蝶拿她当小孩,可毕竟是十五六岁的大姑娘,就是民风粗放的苗疆,也少有少女敢随便对男子做出这种亲密举动。他怪她胡闹就要推搡,苗素索性将双臂系在他背上,若无其事说:“深吸一口气,我听听你的气息乱不乱。”
以为她真是一派善心,蓝奉蝶不好粗鲁唐突,便依言深呼吸。
“气息还算正常,看来不碍事。”
苗素干脆利落地松手退后,表情绝无一丝邪气,蓝奉蝶心想她虽胡作非为,心地还算善良,本质仍是个好孩子,只不过被她那不像话的父亲带歪了,日后善加引导,尚有希望回归正途。
见他的微笑有了一分暖意,苗素趁机求助:“你能给我一些避蛊毒的药吗?我最近遇上个仇家,他是你们诸天教的叛徒,叫紧那奴,我想解决完清音阁的事就去对付他。怕他下蛊害我,想先弄点解药防身。”
紧那奴偷练血煞功,是诸天教全力追捕的逃犯,三年前其弟提婆湿伏法,他还逃亡在外,蓝奉蝶听说此贼消息便高度重视,忙问苗素在哪儿撞见过他。
“我没见过他,他在楚地杀了我好几个手下,我是听逃出来的人说的,已命人仔细查探,他若仍在楚地,就逃不出我的耳目。”
“此人已练成血煞功,我也没把握伏,你断不可独自去找他,有了下落先让人通知我。”
“好,那你能先给我一些避蛊药吗?”
“可以。”
蓝奉蝶随即大方地取出一瓶解药送给她,说这药绝大多数蛊毒都能防住,吃一粒可保三个时辰。苗素接过便倒出一粒塞入口中,蓝奉蝶奇怪,问她这会儿吃做什么,她笑道:“我尝尝难不难吃,难吃的话还得备些糖果送药。”
她得了好处忙加紧讨好,拿出胡琴说:“上午用琴声伤了你,这会儿我再拉一首动听的曲子,算给你赔罪,好不好?”
对上那样活泼可爱的形容,谁忍拒绝?她牵住蓝奉蝶的袖口带到池边的石凳上坐下,然后跳到对面假山上,翘腿架住胡琴,笑容满面曳动弓弦。
胡琴音域宽广,可肃杀森冷,也可柔美婉约,苗素动作舒缓,拉出的曲调也清幽曼妙,仿佛夜莺在清池边啁啾,又像轻烟袅袅不绝,旖旎明媚,余味无穷。
蓝奉蝶初时静心欣赏,过不了多久,身体忽然莫名发烫,脊柱里好似迸出一股热流,冲得他心荡神昏。察觉异常为时已晚,他来不及运功抵抗,肢体已彻底绵软,摇晃着向地面滑落,必须靠住石凳才能撑起上身。
“你……你这琴声……”
苗素的笑容露出妖异之气,目光矍铄,和上午斗乐时一样极富攻击性,更比当时多了瓮中捉鳖的得意。
等她拉完这首琴曲,蓝奉蝶身如炭火,汗透衣衫,神志接近昏溃,不可告人的**决堤般席卷身体,让他控制不住颤抖和呻吟。
苗素跳下假山,步步逼近,轻捷矫健得活似捕猎的山猫。她吃了这男人送的避蛊药,再动手已万无一失。
“此曲名唤《春情谱》,乃杨贵妃所创,当年她就是用这曲子迷住了唐明皇,‘芙蓉帐暖度**,从此君王不在朝’,原本是琵琶调,被我改成了胡琴曲,又加入了惑心的旋律,催情功效强了好几倍。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感觉飘飘欲仙,如痴如醉呀?”
(补丁,老地方,话说自李唐失祚,神州大乱,短短五十余年间,帝位更迭,江山易姓。这时西南两川正处于孟蜀统治下,蜀地物产丰饶水旱不侵,当中原地区战乱无休,这里还偏安一偶,经济持续发展,呈现民殷物阜的繁华景象。
广政二十年四月初八这天,花天锦地的益州城内更比往昔热闹,城中的天街广场正举行一场隆重的“祛邪祭典”。蜀地毗邻西南蛮夷,巫蛊盛行,苗疆第一巫蛊教“诸天教”在当地也拥有众多信徒,百姓们平日遇到灾殃祸疾都习惯请巫师延药驱鬼,今日这场祭典更是集全城百姓的财力人力而办,献祭牲畜数百头,香花瓜果无数,典礼上上百名披头散发的巫师联袂唱祝,如花似玉的巫女们甩着瀑布般的黑发载歌载舞,法式周围人群麇集,将广场附近街巷堵得水泄不通。
如此劳师动众的祭典十年不遇,只为今年益州发生了一件毛骨悚然的怪事。如此劳师动众的祭典十年不遇,只为今年益州发生了一件毛骨悚然的怪事。如此劳师动众的祭典十年不遇,只为今年益州发生了一件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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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怪事从年初起城内外的人家不断丢失幼童,男女都有,大的七八岁,小的未及满月,这些孩子失踪后没几天,尸体便被寻到,无一例外都被剖开胸膛,挖去心脏。官府全力追查,不久还惊动了朝廷,可是一直未找到蛛丝马迹,遇害幼童仍在不断增加,前几日已死了第四十七个。
恐慌遍及全城,老百姓们众说纷纭,有说妖怪的,有人说人魔的,最后忍无可忍,街坊乡里联名上报朝廷,要求巫师们社坛做法,惩治凶手。
祭典上诚心祷告者居多,也不乏看热闹的,其中包括一个绮罗裹就的小少年。这少年做富贵装扮,背上却攀着一只二尺来长的长尾猕猴,手里拎着锦囊在人群中穿梭,花脚猫似的这边挤一挤,那边蹦一蹦,一会儿踩了这个人的脚,一会儿撞了那个人的腰,好不顽皮,若不是他生得眉清目秀,讨人喜欢,早被狠狠教训了。
认识他的人见了摇头叹笑,纷纷知会同伴:“看看,赵都统家的混世魔王又出来了。”,又有说:“他父亲已经死了,还不悔改,长大后定是个坐吃山空的败家子。”
嫌恶之情如出一辙。
这少年名叫赵霁,年方十岁,其父曾任后蜀绵州节度使,西南行营都统,是手握重兵的名将。去岁绵州民乱,赵父阵亡,赵霁被家人圈在家中守孝,服满刚脱下白孝便偷跑出来闲逛,可见顽劣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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