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常书欣
这座偌大的城市,繁荣的背后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罪恶,坐在他这个位置看得最清楚,省厅直属的刑事侦查指挥处,前身是省刑事案件侦查总队,建制的初衷是为了解决各地jg力协调不畅,以及各地刑事侦查水平差异和能力不足的问题,不过事实上这里的担负的责任更重,从建制初就被看作全省刑事侦查的中心和权威,坐到这个位置上时许平秋才发现,别说ri新月异的犯罪手段和千奇百怪的案例,就是各地尚未解决的积案和悬案,都够他喝一壶的了。
大同古城的偷牛案,这伙贼两年时间在周边三县偷了一百多头牛,案子现在没有解决,惊动省厅了……
灵丘的盗墓案,十几座汉代古墓被刨,赃物从买主手里追回来一部分,贼却没抓到……
偏关的拐卖妇女案,山里几个村,有一半新娘全是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当地jg方去解救的时候,有些被拐妇女生的娃娃都会打酱油了,愣是不回原籍,倒把jg察看成仇人了。此事被媒体曝出来了,影响很坏。
阳城县的拐卖儿童案,广.西jg方来人和当地jg力查了四个月了,被拐卖的女婴已经查到有三十多名,还没查完。最早被拐卖到当地的,已经上初中了。犯罪延续了近十年,现在省厅宣传部的正在全程追踪报道,许平秋估计自己又得在党内会议上做个自我批评……
还有未归案的通缉人员,去年列入网上追逃的有327人,抓回来45人,不过新增的通缉人员,又有87人,这个数字比gdp还强硬,保持连年增长的势头………
许平秋看着自己写的摘要,有些案子需要催一催,有些需要协调专业人士去参案,有些需要和同行沟通一下,而有些,像没有线索的偷牛案,就得先放一放。他掐了烟头,看了ri历,今天的ri程安排是要去汾西市一趟,他在想着,顺便到二队,过问一下那桩两人被杀的凶杀案,然后去汾西,天黑前还能赶回来。
寻思刚定准备电话叫司机时,他的办公室门响了,以为是下属汇报什么,喊了声请进,却不料一下子进来了四个人,而且让许平秋微微惊讶一下。
“许处长好!”一身jg装的安嘉璐敬礼,几人同时问好,后面的是解冰、尹波、李正宏,个个jg神面貌看得格外神气。
“同志们好!怎么?找我有事?”许平秋笑了,那批被他招来实习的jg英,屈指算来进省厅和市局已经十几天了,被分配在不同的地方实习,像安嘉璐,到了出入境管理处;解冰在督查处、尹波和李正宏在市局的办公室和网jg指挥中心。
这四位相约前来,看样真有事了,相互看了眼,还是安嘉璐先开口了,接着话头道:“对,有事。”
“我猜猜看……是想到我们刑侦上?”许平秋笑着道。
“许处,您知道,故意不让我们到刑侦上?”安嘉璐好不郁闷地道。
“就是啊,许处,我在督察上多没有意思。”解冰也发牢sāo了。
“我也是,我闲得都快全身痒痒了。”尹波笑道。
“我们就想专业对口不是?”李正宏也跟着发了句牢sāo,这四位在省厅和市局说起熟悉来,怕是就和这位说话和气的许处最熟悉了。
许平秋挨个看过,盯到安嘉璐时,他笑着问:“怎么了小安?出入境管理处不好,窗明几净,四季空调,最多就是往护照和通行证是盖个戳,很累?”
“没意思,我是刑jg,刑jg要接受血与火考验,出入境管理有什么意思?一群女人,净是传别人的闲话。”安嘉璐很不屑地道着,表明自己是有如此剽悍理想的女生,那小样看得许平秋好一阵瞪眼,他目光移向解冰,直道着:“不是因为她来,你也跟着来了吧?”
几人一笑,解冰有点不好意思地道着:“报告许处,有这种成份,不过我的理想就是做一名刑jg,而不是成为一名无所事所的督察。”
“呵呵,你这话让督察处老高听到,得先把你查查……尹波,你就不用来了吧,你爸就在这幢楼里呢?还需要我给你开后门?”许平秋笑着又看上尹波了,这位还像位大男孩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着:“我爸不让我去刑侦上……这不就得找你开个后门吗?您老手下管着全省几千刑jg,不多我们几个吧?”
“对呀,许处,我们要求不高,把我们调那个刑jg队就成……让我熟悉熟悉,没准将来还真能当个刑事jg察。”李正宏也趁势劝着。
“哦……看来我忽视大家的理想了。”许平秋一仰头,明白了,学员们的热情可嘉,他起身,瞟了眼桌上的案卷,笑着道:“那成,我正好要去二队,让他们队长过过目,要是能看上而且你们愿意留下,我可以想想办法……正好那儿有个案子,没准你们可以小试牛刀啊,走。”
“是!”
四个人兴奋了,铿锵地来了个jg礼,跟在出门的许平秋背后,下了省厅大楼,许平秋招来司机,正想着车里坐不下时,却不料解冰早把他的车开来了,那辆牧马人可比他这处长的专车要高级不少,老许给了个尴尬的笑容,上车了。
安嘉璐照顾老头的情绪似的,没坐解冰的车,和许平秋同乘一辆,向二队驶来了。
二队在劲松路,不算太远,不过位置很偏,劲松宾馆后拐老远的胡同才到目的地,下车的时候二队的队长邵万戈已经等在哪儿迎接了,下车握手,异样地问着怎么多来了几位,许平秋没有接腔,直问着案子的情况,命案必破是部里铁规,用不了多久,限期破案的传真电报就要下来,这类案子,省厅和市局的压力都会很大。
后面下来的几位老老实实跟在许平秋的背后,各自小声地讨论着他身边这位大个子,样子比同班的牲口张猛还凶,走路都看着背后鼓鼓囊囊的,几人讨论肯定是携着武器,这样子,总是让学jg们有那么种另类的狂热崇拜,更何况邵万戈也是jg察里的名人,几年前轰动一时银行劫案就是二队侦破的。
“尸检报告出来了没有?”
“正在准备,中午以前能出来评细报告。”
“身份确定无误了吗?”
“嗯,已经确定,家属刚认完。”
“初步判断是个什么情况?”
“应该是谋财害命,两人的随身财物以及银行卡的存款全部丢失,尸体留下多处被虐待的痕迹,锅炉厂是抛尸点,根据被害人被肢解这个情况,我们怀疑嫌疑人应该不是初次作案,所以重点追查方向是有过此类犯罪前科的嫌疑人……”
“那这个案子应该难不住你们了,我强调的是速度啊,快过年了,发生这样的案子,省厅和市局压力都很大,别让我过年还上门催你啊……别拉脸啊,不是我给你压力,而是上面给我们压力……”
许平秋问了几句,如果是谋财这个动机,那难度就应该不算很大,银行卡取钱、第一案发现场、抛尸现场,留下的痕迹会很多。他看了眼锁着眉的邵万戈,给了压力,又给了点鼓励,说着进了大院,快进楼门的时候,邵万戈看了眼背后跟屁虫似的四个人,小声问许处道:“许处,这四位是?”
“哦,jg校的应届生,你想不想要人?”许平秋笑道。
一看还有位漂亮女生,邵万戈一笑为难地道:“许处,您要真想给我队员,我到各派出所挑几个怎么样?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工作xg质,一般人他受不了。”
许平秋笑而不答,后面那四位可忍受不了了,安嘉璐不服气地在背后埋怨着:“邵队长,不能当刑jg也有xg别歧视啊。”
许平秋一笑,解冰接茬道:“就是啊,都是人干的,为什么我们不行?不行也能煅练吗,谁天生就是刑jg?”
“我们就是刑事侦查专业,怎么就不行了?”尹波也加入了。李正宏说得更好听,直追着邵万戈道着:“邵队,您是我们的偶像啊,您那事迹比《银行大劫案》还牛x,我准备跟您几年,回头我也投资做个剧本去。”
学员们的热情可把邵万戈听懵了,他异样地看着这几位,美女加帅哥?自诩刑侦专业的,还有投资商?真把这几位放一线,可比面对一位持枪歹徒还凶险,他紧张地看着许平秋,可不知道今天是那一出,许平秋解围了,笑着安慰着学员们道着:“大家别激动嘛,邵队是第一次见你们,他不了解不是?这样……有个案子,你们可以选择加入其中……说不定能一展所长啊。”
“啊?这……”
邵万戈吓坏了,张口结舌地看着许平秋,那几位可乐歪了,摩拳擦掌,向许处和邵队敬了个礼。许平秋笑道:“作为刑jg,第一件事,要了解案子的每一个细节,所以,我给你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现在法医室,根据两位被害人的尸检报告,回溯一下此次凶案的实施过程……这对于找到第一案发现场,以及判断犯罪嫌疑人行为模式是非常有价值的……二十分钟后召开案情分析会,如果你们选择加入,给你们一个机会。法医姓张,你们去找他,就说我说的,问他报告出来的没有。”
“是!”解冰敬礼,领命了,法医室一问,就在地下一层,这里有全市罪案尸检的最大的一个实验室,解冰一走,那几位估计感觉到了许平秋话里小觑的意思,不服气的也跟着走了。就是嘛,尸检现场,吓唬谁呢!?
人一起,邵万戈瞅着似笑非笑的许平秋,小心翼翼地问着:“许处,您真让他们几个来我们队?”
“怎么?看不上?”许平秋笑着问。回头看邵万戈的样子,知道他是看不上,不过不好意思说。他替人说了,直道着:“我也看不上,不是公子哥就是大小姐,出路早被家里被铺好了,这地方可留不住他们。”
“那您这意思是……”邵万戈不懂了。
许平秋回头了,脸上的笑意很浓,很谑,猛然间,邵队长也笑了,知道什么意思了。
结果立即揭晓,一声尖厉的女声尖叫传出来了,跟着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安嘉璐跑出来了,惊魂未定的看着许平秋和邵队长,她喘着粗气,半晌说不出话来,像喉咙被卡住了一样。解冰也跑出来了,捂着嘴,在呕,直奔出门厅外到垃圾箱跟前呕了,他刚出去,尹波也飞快地奔出去了,两人在抢一个垃圾桶呕吐……最后出来的李正宏眼睛发滞,失魂落魄地出来了,已经在法医室门口呕吐过了,此时擦着嘴,两腿哆嗦地走着,边走嘴唇边哆嗦道:“许处,不带这么玩人的,肢解的,还被焚烧过……吓死人了。”
一说看着解冰和尹波在呕,条件反shè,他一捂嘴,又呕着奔出去了,门厅楼梯下,只余安嘉璐还在瞪着大眼,惊魂未定地喘息着,jg校出来的学员胆子都比一般人大,最起码见尸体不会害怕,不过刚才的所见出乎她的想像了,那几乎是所有能想像以恐怖景像活生生地展现在眼前了,被肢解和化学药品焚烧过的尸体,法医正在解剖………她此时眼前还浮动着那黑的、红的、白的,和不知道是什么颜sè的人体器官,越想越让她紧张,想挪步子,就是挪不动。
“冷静一下,深呼吸……有手机吗?打开手机音乐,到外面对着阳光……什么也别想,转移你的注意力。”许平秋拍拍吓愣了的安嘉璐,好容易缓过来了,会挪步走了,他补充了句:“都外面等着,麻烦通知你的同学一下,都不合格,邵队长拒收你们。”
安嘉璐如逢大赦地走了,邵万戈此时才笑出来,轻声问着许平秋道:“许处,别把新人吓出心理y影来啊。”
“呵呵,谁天生胆大啊,还不都是吓出来的,不吓吓他们,他们还以为当刑jg除了威风就是光荣……走,和你们侦破组见见面,小邵,老规矩啊,你可以给我提困难,不过我得朝你要结果,年节这样的案子,我估计限期最多给你一个月………”
两人说着,踱步着上楼,要来一个惯常的战前动员了。
过不久,一组人把许平秋送下楼,许平秋看到了那几位坐在解冰车里的学jg,个个像霜打的茄子,一个比一个蔫,他又打着官腔关切了问了几句,这回简单,只字不提要到一线的事,尹波和李正宏催着解冰走,几个人同乘一车落荒而逃。
许平秋笑了,上车和二队的刑jg作别,车出了市区,直向两百多公里外的汾西市驶去………
余罪 第25章奸诈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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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西市,公安局大院座落在市区毗邻南郊的东关街上,午后时分,行驶了两百多公里的省厅专车已经泊在这里了。..
许平秋婉拒了当地刘生明局长的午饭邀请,已经坐到了局长办的位置上,刘生明局长从秘书手里接了一摞资料,回头放到了许处面前,自己拉了把椅子,和省厅来人坐到了一起,看着这位省厅来人细细过目着他准备的东西,免了要猜测上级领导的来意了。
不过他没敢多问,这个行当里该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不该知道的,千万别乱问。要查的人毕竟出自于他的辖区,要真出了什么事,那是要负领导责任滴。只是他有点奇怪,查的是jg校学生,理论上,好不应该有什么大事。
看了许久,许平秋似乎对资料不大满意,直问着:“就这么多?”
“嗯,基本就这些,余满塘是天津的知青,下乡知青时候才十仈jiu岁,后来就没走,家安这儿了,招工到搪瓷厂当工人了,后来厂子倒闭,就一直做着小生意,直系亲属里没什么人。”刘局长道,心里暗自庆幸亏是亲自了解了一番。
“家属也没有?光棍汉,那儿子那来的?”许平秋异样地问,这堆资料里,只反映出了余满塘和余罪,没有其他人。
问及此事,刘局长笑了,笑着解释着这个情况他也了解过了,是通过辖区派出所一位老所长了解的,据说余满塘当年还真有个漂亮老婆,同是搪瓷厂的工人,不过结婚后没多久,那老婆就消失,一消失这都多少年了肯定不是jg务里能查到结果,于是刘局根据经验判断到:“当年改革一开放,工人一下岗,像他这种老婆跟人跑的情况还真不少。”
“没有再婚?”许平秋问。
“没有,最起码办证的情况的没有。”刘局长道,至于没办证的同居情况,也是无法反映出来的了。许平秋笑了笑,随意地翻着资料,他的感觉有点异样,一个光棍汉拉扯个儿子,倒也确实不易,隐隐地对余罪的身世有点同情,他数了数,学籍,从小学到中学的;银行资料、医疗资料、派出所的户籍资料,没有反映出什么东西,他皱了皱眉头。
很善于揣摩上级领导意图的刘局长赶紧表现了,很中肯地说道:“许处长,你前两天跟我通电话,我就专程到辖区派出所了解一下,还秘密派人走访了当时他上学的学校,结果我发现呀,这个小东西从小就不是个好玩意,在九中上学,居然到隔壁不远的十一中收保护费,学校的教导处和保卫科一提起这个余罪来,都是直撇嘴巴。”
咦,这情况让许平秋上心,他有点愕然地看着刘局长,这个情况可比资料上反映的真实多了。
刘局呢,以为自己揣到领导的意图了,又是表功地道着:“至于平时打架淘气什么的,那肯定就没跑,对了,这小家伙还老上访,就因为他爸下岗没拿到安置费的事,多少年的陈谷子烂芝麻了,还拿出来说事………您放心,许处,他的情况我们已经摸得很清了,不管他犯什么事了,我们是不偏不袒,这种人能上了省jg校,那说明我们当年的政审工作做得很不过关,虽然不是我这一任的,不过我还是有责任的……”
“哦,别误会,不是抓捕,要是犯了事,来的就不是我了,我抓人还需要你们动手啊。”许平秋讶然失笑了,看来刘局领会错了,以为那个坏小子犯什么事了。
不料一解释,刘局长一瞪眼,“啊”了声,惊着了。
“怎么了?”许平秋不解了。
“我……我已经派人去控制他了。”刘局长紧张地道,感觉还是想岔了。
“你这不是胡闹吗?我什么时候让你控制人了?”许平秋生气了。
“不是,许处长,这个……您这么重视,我以为这家伙在省城犯什么大案了,于是就……哎哟,那我赶紧通知他们……”刘局长焦急地摸着手机。电话是打给城关刑jg队的,通话时许平秋照顾着刘局的面子,说了句严密监视,刘局又焦急地补充了一句:
“别乱抓人啊。”
许平秋蓦地笑了,哭笑不得地笑。到现在为止,基层的刑事侦查基本等同于一个字眼: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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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了,到宾馆送水果了。”
“这小子挺悠闲的啊。”
“这是jg校出来的,还是咱们同行?不像啊。”
“队长说了啊,不许抓人,监视着。”
一辆民用牌照的面包车里,窝着几个寸头裹大衣的男子,正看着街口一辆小货厢上下来的人讨论着,他们的真实身份是汾西市城关刑jg队队员,从接受这个莫名其妙的任务已经一天一夜了,目标已经很明确了,不过刚刚又接到了放弃抓捕的命令,让几个人好难理解了。
“你们说,这小子犯什么案了?还让局长亲自督导?”司机问。
“不一定是犯案吧?不还是jg校生吗?”副驾上的道。
“jg校生怎么了?没听说过吗?jg察不犯案,治安好一半,jg察要作案,匪恶靠边站,真正会作案的,那绝对轮不到犯罪分子。”后座的呲笑道。
“有本事跟队长说去,小心抽你。”驾驶座上的道。
三人扯了几句,副驾的jg示着人已经出来了,这辆面包,又不急不缓地追上前面那辆货厢车,跟了一天多了,目标除了送货就一直在水果店,连跟踪的都知道,这一车送完了,该回南街口的店里了。
临近年关了,大街小巷喜气洋洋的气氛已经出来了,街上一溜卖对联的、隔着不远又是菜市场,进进出出提着大包小捆肉菜禽鱼的,人民的生活水平眼看着就提高了不少,不过感觉最强烈的还是满街的私家车,堵得车行的已经步行还慢,跟梢的车在成堆的自行车、行人、摩托车中间挤出来了一条路,咬着那辆前行的货厢车不放。
“咦?他没有停在店门口,继续走。”副驾上的队员看到货厢继续前行的,出声道了句,面包车缓缓驶过标着“香果园”的水果店面,不料前面目标车辆蓦地停下了,司机马上踩下了刹车,扮做来卖东西的样子,停在了店门不远的台阶下。
“妈的,这小子神经病了,差点露馅。”司机咧咧牢sāo了句,可不料立时眼直了,那辆货厢,呜呜开着往后倒上了,他刚要动,副驾上那位jg示着:“别理他,都别吭声,一会儿咱们直接开走,下个人盯着就成了。”
盯梢就是这样,反正就让目标看着像阿猫阿狗无关的人员一样,可不料他们不动,前面的货厢车一直在,眼看着就要倒撞上面包车了,面包车的驾驶员惊讶地插上钥匙,一拧钥匙,看快撞上来了,急得头伸出车窗后喊着:“嗨,撞上了,会不会开车…”
说话着,通声撞上来了,轻轻地撞了下,货厢的后灯部位擦到了面包车的前脸上,碎了。
这是很会开车,轻轻一撞,立时刹车。跟着前面车里的人跳下来了,那小伙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嚷着:“嗨,会不会开车,说撞上就真撞上来了。”
咦哟,把几位刑jg队员给气得,嘭嘭拍门下车,看着车前被撞的部位,个个虎视眈眈盯着目标人物,可不为那人物同样瞪着眼:“看什么看?赔钱。”
“啊?你撞我们的车,让我们赔钱?”驾驶员火了,捋着袖子,叫嚣上了。
“耍赖是不是?追了尾还有理了?我这车可没全保,你不赔谁赔?”余罪针锋相对嚷上了。另一位拍着车前盖喊着:“小子,想讹人是不是?这儿可不止一个看见了啊?”
“是吗?”余罪一支脖子,莞尔一笑,扯着嗓子吼了声:“爸,有人把你车撞了。”
那三位愕然地回头,香果园里奔出来一位中年男,拿着夹核桃的夹子,怒气冲冲地吼着:“谁呀?谁呀?大过年的找刺激的来了。”
“就是他们……一直跟着我?”余罪一指那三人,援兵来了,胆气壮了,又问那三位愣眼的道:“哎,你们那儿的?不会是过不了年了,瞅着想弄我俩钱吧?”
“我们……”一位队员要表身份,被同伴拉住了,他一看,也不吭声了,不好办了,老余一嚷,这一溜铺面奔出来的买卖人不少,哗声围上来了,指指点点瞅瞅看看,毫不意外的这是同盟了,老余看看被撞的地方,和儿子一个模子样喊着:“看把我车撞成什么样了?赔钱啊……别他妈瞪眼,吓唬谁呢?不服气到这条街上打听打听,居然还敢撞老子的车。”
“就是,赔钱,少说得三千。”
“不赔把他们车扣下。”
“报jg,报jg你也得赔呀,jg察还替你赔呀?”
一干做买卖的jiān商把三个队员围着,你一句我一句,又引来的不少围观的群众,三位小刑jg脸可绿了,更不敢亮身份了,只有一人打电话通知着队里,不过看样是走不了了,那个目标人物余罪,早把面包车的车钥匙也给拔了,把对方的车扣了,那爷俩站一块分外得意,估计是商量着准备讹上多少才合算。
磨蹭了十来分钟的功夫,三辆jg车来了,两前一后,余罪看看那三位被自己撞了车的,有点心虚了,而且那三位好像根本不害怕的样子,让他更虚了,他拉拉老爸附耳道着:“爸,看样这仨不好讹呀。”
“什么讹?撞了谁家车不用赔钱呀?”老余道。
“爸。”余罪附耳轻声道:“是我倒车把他们的车撞了。”
“啊?你个小兔崽子。放假回个家,你替你爸上访,让居委会找上门骂我……干两天活吧,还蹭人家车,怎么你一回家事就多。”老余眼一瞪,小声骂着,吧唧就是一巴掌,余罪不迭地捂着脑袋,不过那表情是闭着眼在jiān笑,一刹那看到jg车时,老余又拽着儿子叮嘱着:“知道该怎么说吧?”
“哎,我知道。”余罪笑应道。
这一对jiān诈父子,相视间俱是谑笑一脸,心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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