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常书欣
汪慎修就没有这种感觉,走上领班的位置数ri已经是风生水起,每ri里徜徉在灯红酒绿和纸醉金迷中,早不知道凡间的时间已经过了凡几。每ri里睡到中午,吃完饭就陆续有生意了,会一直忙碌到深夜。
刚开始不适应,这个领班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他也班干部也没有当过,一下子领着如此多的前台、公主、少爷,还有藏在暗处被鸡头带领着的一群莺莺燕燕姐们,要在这些人中做到平衡不是那么容易的。
毕竟时代不同了,大茶壶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了。最起察言观sè这一关不好过,难就难在毕竟你无法一眼窥知客人的xg取向以及喜好,比如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头,偏偏喜欢的是青涩味道的学生妞;比如一脸稚气的小哥,又偏偏喜欢成熟韵味浓点的少妇型;还有更可碜的,明明像个成功人士吧,姐姐妹妹类都不喜欢,偏偏喜欢年龄偏大点的大婶型。当时更多的是那些喝得醉眼朦胧、东倒西歪的客人,根本不是来找妞,是找刺激来了,不管领班送进去多少妹,都得被他们摸得y声**奔出来。就即便这种很cāo蛋的情况,当领班的也只点头哈腰,等着把醉鬼们哄安生了好掏人家腰包。
看穿了也没那么难,就是大把的扔钱买回点虚无的情感慰籍,来填补空虚而已,填住了没有汪慎修不知道了,不过肯定把夜总会填肥了。每天都是些喝多的傻逼、装酷的**,还有生怕别人小瞧他的土逼,让夜总会的姐们评价他们就一个优点,掏钱爽快,比shè得还快。
领班的责任就让客人更爽快一点,别人看起来难,可汪慎修渐渐发现在学校学过那点可怜的心理学居然很有用处,最起码他能看到这些眼光或空洞、或y邪、或迷离的客人来此的动作何在。是想小抽一口,还是想大醉一场,或者还是想来个露水良宵,把握住这些关键,没过几天汪慎修已经成了帝豪夜总会有史以来评价最优秀的领班。
不过还是拉皮条的,简称大茶壶。
这不,又出事需要王领班解决了,迎宾的小伙从三楼奔下来,气喘吁吁地奔到汪慎修面前道着:“不好了,王领班,呼您的步话怎么不回?三楼那个年轻人,砸了好几瓶酒,把我送进的姐们都轰出来了。”
“找事的?让阿宝解决呀。”汪慎修道,低头时才发现自己的步话没开,赶紧打开,阿宝是豢养的打手,那晚就是他带头揍的汪慎修,对于阿宝的拳头,汪慎修记忆犹新。
“不敢,开那车来的,宝马s系,改装过的。戴的是欧米茄,衣服是阿玛尼,鞋我没看到牌子,我估计是意大利纯手工的,更贵。绝对是个有钱主。”小领班指着外头一辆豪车小声道着,他的眼光仅限于此,这号多金客可不是能用打手解决的。
“年龄有多大?”汪慎修觉得棘手了,这里经常一个不慎,能砸了饭碗,不但砸了自己的,还有可能砸了对他有知遇之恩的经理的。
“十仈jiu岁吧。”服务生道。
“啊?十仈jiu岁就来夜总会找乐子?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看到。”汪慎修瞪着眼,好不理解。
“您只顾和俏姐儿说话,我招呼的。”服务生客气地道。
棘手也得解决,这就得看领班的了,汪慎修示意着上去看看,那服务生领到门前退缩了,汪慎修听到了,房间里摔杯子的声音,用很纯正的白话嚷着:“人都唔啊,勒个哈姆格刹,去死呀……”
翻译过来就是死夜总会谁谁的全家,汪慎修马上判断,这是个很纯正的南方土逼,进门的一刹那,面sè苍白、眼睛血丝密布的样子吓了汪慎修一跳,之后才看到那身很随意,但很昂贵的装束,汪慎修知道,怕是遇到了个有钱的土逼,在沿海,这号钱多的把奢侈品当ri用品扔的主大有人在。
“去死呀,信不信我放火烧你个破店。”少年面露凶相地道,喷过来隐隐的酒味。怪不得把姐们都吓跑了,这样子要杀人放火了。
“老板,稍等……靓女马上就到,您不满意,我和您一起放把火,烧他个哈姆格刹。”汪慎修严肃地道,两眼放光,这句似乎一下子敲中了少年的心弦,那少年一愣后,马上指着汪慎修张嘴大笑,笑着却是掂了个果盘吧唧扣到汪慎修身上了,催着他去,汪慎修小步掂着,畏缩地迈着大茶壶步子,奔出来舒了好长一口气。
“怎么办?领班。”服务生问。
“行不行赌一把,这他妈是个缺乏管教的恶少。走,找兰妈桑去。”汪慎修快步走着。
瞬间决定了方法,领班就是领班,现在服务生不服不行,紧张地跟着,想学学领班究竟会怎么处理这个换了十多个妞的恶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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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 第48章兴尽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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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豪夜总会有四个鸨头,兰妈桑是其中一个,服务生知道是领班的利眼要给恶少挑妞了,来跟着学本事。....
两人直上五层,一个不起眼的房间里,一拉门时,屋里了打牌的、抽烟的、对镜化妆的,七躺八卧十来个漂亮妞,妈妈桑姓兰,是位四十开外的半老徐娘,犹存的风韵没有脸上涂的化妆品多。进门就拉着汪慎修,喋喋不休地说今天的生意不能赖我们,那人谁也伺候不了,你就扣台费,我们也不出人了。
妈桑一说,众小姐齐声附和,估计都有点怕了,那孩子像有神经病,谁也怕有个不测。汪慎修直盯着兰妈,上上下下打量,雷霆一句:“别人不行,那你上。赶紧准备坐台。”
“啊?我……坐台?”兰妈桑愣了,张口结舌,难得地老脸一红,虽然说姐是坐台出身,可不坐台已经很多年了。
众姐妹一听,一下子哈哈大笑,拍手的、拍大腿的,直说这主意好,兰妈桑可惧了,要往后退,汪慎修一使眼sè,和服务生拽着半老徐娘就往跑了,边跑边安慰着:“兰妈桑,你得相信我的眼光,你去绝对行,以你阅人无数、哄神骗鬼的本事,搞掂这事小菜一碟。”
“小王,我没少给小费呀,不带这么坑大姐的吧。”兰妈桑死活拖着,就不走。
“怎么坑你呀?这是相信您的魅力,真的,打个赌,他要不喜欢你,今天你姐妹们的台费,我包赔。”汪慎修拉着,这个诺终于让妈桑不太情愿地移步了,出来卖谁还不就为俩钱,边走汪慎修又是临阵磨枪的教唆着:“就是个毛没长齐的货,您放心,绝对不会让您**。”
“**我倒不在乎,就怕被轰出去丢脸呀。”妈桑很有人老珠黄的自觉,一说服务生噗哧笑了,汪慎修制止道:“你就没想万一您要是成了,多长脸呀?别光想丢脸,你进去就把他当成……儿子,小情人,那种很暧昧、很关心、很心疼他的那种感觉,找找感受……哎哟,瞧你的头发,束起来,找点你在家那种老妈子的气质……”
妈桑手忙脚乱的收拾头发,王领班在窥人上屡建奇功,连老外都能忽悠住。她有点半信半疑,临到门口了,又退缩了,鸡头好歹也是头,万一惹人笑话那就很没脸面了,妈桑难sè一露,汪慎修教唆着:“就这个表情,很为难,不知道怎么应对……进门别说话,把你那套招piáo的话都收起来,不声不响捡玻璃片,然后问候他一声,动作不要太亲密,给你拍肩膀上的灰就行……就像那种,见了你儿子,恨不得把他抱在怀里喂nǎi的感觉……”
“我没儿子。”妈桑难为地道,两眼一凄苦,还真像个苦命人。
“那就把他当儿子呗,谁吃nǎi还不一样,我不信你没给男人喂过。”汪慎修急了,一推,把妈桑给推进去了。
咦,安静了,这个中年妇人进门里那少年猛地一瞪眼,要发飚,妈桑一紧张,想起该干什么来了,不声不响地低头捡着酒瓶、果盘,汪慎修在门口盯着,那少年狂躁的感觉消逝了一点点,而且随着妈桑那轻柔的动作在慢慢的消失,仿佛这个人让他想起什么刻骨铭心的记忆一般,过了好一会儿,那眼神居然意外地趋向平静了。
成了,汪慎修暗道侥幸,犯罪心理学课没白上,这是位人格缺失的,这种狂躁和畸形xg格是成长环境的原因。
汪慎修轻轻踱进来,接过了碎片,妈桑的情绪也稍稍稳定了,她慢慢地坐下,捋了捋沙发巾,然后又深情款款地看了少年一眼,抚了抚他的肩膀,像是在抚平他肩膀的皱褶,半晌才轻声问道:“你一定口渴了吧……不要多喝酒,要杯热茶。”
少年瞪了瞪,突然间眼光里的厉sè消失了,轻轻地嗯了声。妈桑靠近了几公分的距离,摆摆手,汪慎修慢慢地溜出去,闭上了门。
“两杯热茶,果盘……进去后给他们放轻音乐。”汪慎修长舒一口气,服务生嚷着步话里给准备上了,刚走几步,楼道里准备看笑话的一干姐们伸了一堆脑袋,都是看笑话来了。
咦,奇怪了,愣是没听到妈妈桑被赶出来的尖叫。
没听到可就傻眼了,都看着汪慎修,个个都崇拜得无以复加,人才呐,把年龄能当妈的都介绍出去坐台了。
汪慎修却是知道,只要过去了见面时候的尴尬,就应该不会被赶出来,他等好久,直到服务生送茶水出来,一出来脸sè大变,和等待的一干人凛然道着,真邪了啊,那小哥躺在兰妈怀里,要多亲热就有多亲热,更邪的当然是领班了,他崇拜的道着,王哥,你真神了啊,老妈都能当小姐用。
汪慎修闻得些言,终于大舒了一口,他抬步走时,被服务生拦住了,人家好不崇拜地问着这究竟是什么事,一问那群莺莺燕燕的姐们也来劲了,前后左右夹持着汪慎修,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很简单嘛,那孩子一看就是缺爱,有恋母情结的,要不不至于这么多美女他一个都不动心。问题不在脸蛋上,在年纪上。”汪慎修解释道,南方这类子女留国外,双亲国外淘金的事不鲜见,造就了一大批缺爱的恶少。
“那也不能对兰妈桑有兴趣吧?妈桑也能当妈用?”服务生一阵恶寒,他这么一说,惹得众姐妹七嘴八舌吓唬要告诉兰妈妈桑,争了几句,焦点又回到汪慎修身上,有姐妹谑笑道,有nǎi便是妈,我们nǎi也不她的小呀。
汪慎修却是笑着解释道:“他需要点母爱,老点的正好;而你们的打扮倾向于xg爱暗示,你露这么长一截白腿,鼓这么大个胸,有这么当妈的形象吗?还是兰姐一身赘肉像一点。哈哈。”
摆着手,惹得众美女几句鼓噪,有人逗着小领班道着,王领班,天天看我的胸和腿啊,下班去我家,我让你看个够啊。汪慎修一听打情骂俏又来了,吓得他落荒而逃,下楼时却恰恰碰到了陪着客人出来的韩俏,俏姐儿在这儿是红人,而且有不少熟识的老板,眼看着俏姐儿瞥了他一眼,却装做未识一般,揽着一位国语说不利索,嘴巴直往俏姐脸上凑的老头。汪慎修知趣地退了几步,又退了几步,他突然间刚刚有的那点成就感荡然无存了。
看着客人下楼,他快步走着,故意地躲开了匆匆回来寻找他的韩俏,躲在洗手间抹了把凉水,看着镜子里面sè苍白像失血一样的自己,他扪心自问着,自己并不属于这儿,那个女人也并不属于自己,可为什么自己总有一种揪心的感觉挥之不去?
怎么办?这特么的要是回去连组织都不接收我了,难道我还再回来?
他计算着时间,没有几天了,以自己这个大茶壶的身份别说组织,就在兄弟们面前也难以启齿。本来是横下一条心的,可越到临走的时候,越有一种难舍的感觉,他至此也说不清楚,这个感觉究竟来自于何方。
不多会,再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正常,谈笑自若地和迎来送往的美女们说两句俏皮话,点头哈腰地把财气十足的客人迎进门,站在霓虹闪烁的门厅,回想着落魄时的自己,此时已经恍如在天堂了。不过他摸着口袋里每天厚厚的小费,时而清醒,时而迷茫,时而觉得醇酒佳人夫复何求,可时而又会觉得:
这,似乎不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风sāo。
时间缓缓过驶过当ri的零点,汪慎修把已经喝多了几位美女搀回休息室时,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曾经的jg校生活,那帮子散着汗臭味的哥们喝多了也这个得xg,乱呕乱吐,胡说瞎唱,丑态尽出,那时候好不快意。而现在,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憋曲,这些和他一样沦落风尘的,人前不管怎么风光无限,人后总是有一面苦不堪言。
出来时,碰到了同样喝得醉眼朦胧的俏姐儿,俏姐儿一把揽着他,吻着他,使劲地抱着,就是不放手,汪慎修突然间发现俏姐在胡乱说着爱你的时候,眼睛里居然晶亮晶亮地蓄着一滴泪珠,他怔了……刚刚清醒的头脑,又趋向迷乱。
零点的时候,余罪突然醒了,醒来在孤寂的一家小旅馆里,默默地抽着烟。这时,他接到了豆晓波的电话,豆晓波还和李二冬结伴着,两人却是在询问回归的事宜,中心的意思是:这贴小广告不会被清除出列吧?
余罪安慰了一番道,肯定不会,我比你们犯的事重。
通完话,安慰抽着闷烟想着初来羊城的时候,他很从容,根本不纠结,而许平秋告诉他,如果选择全部放弃的时候,他希望余罪是这种心态,那样的话就不会留下什么遗憾了。而现在,他没来由地觉得很遗憾,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骨子里还是钟情于那个虚无的梦想。
也在这一刻,严德标蓦地从被窝里翻身起坐,旁边睡的细妹子惊醒起身看时,他惊得出了一身冷汗,他梦见被督察带走了,梦见被赶出jg队了,犯事的原因是生活作风问题。醒来才暗叫庆幸,亏是还没当jg察。他回头看着细妹子一身麦sè的皮肤,姣好的脸蛋,有点后悔做下禽兽不如的事了。
一夜无眠,他翻来覆去想着,生活作风问题加上品德问题,进入选拔怕是无望了,最关键的还有身边这位女人的问题,当不当,正不正,滚了一个月床单,难道扔下就走?
男人,难呐!
也同样在这一刻,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熊剑飞同样躺在一个廉价租来的民居里,他想着不齿其为人为事的同学,恰恰是帮他走出窘境的人,而自己远离他们,像做了一件昧良心的事一般,让他很难心安,越是越临近回归,越是让他难以心安以至无眠。
同样在这一刻,栖身于白云山景区一个景点的董韶军在数着天上的星星,幕天席地,劣酒当歌,他知道快要苦尽甘来了,即便是四十天全部是靠着拾荒熬过来了,他依然觉得世界是那么的美好。
不过流落在城市一个角落的一座工棚里,栖身于此的张猛半夜被身上疼痛惊醒了,打零工、扛活、走码头,他遇上了不少吸民工血汗的地痞流氓,欠民工工资的jiān商,除了用拳头讨回饭钱和公道他没有另外的办法,不过结果是他被追打数次受伤,还被扭送到了派出所,jg校的训练让他有能力成功脱逃,可没有能力让他恢复伤口。
他往身上累累伤痕上洒着药,暗自咒骂着:这世道,真他妈黑暗。
同一片星空下,同一个夙愿,还会牵动着多少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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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 第49章归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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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老板笑吟吟从修理间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位削瘦的中年男,不管太老,可也不年轻了,人显得颓废,不过瞪眼看人的时候,又觉得很jg神,一下子揣不准来路。
这号人不是普通人,聂胖子立时下了个定义,不过阅人无数的他,生意是第一要务,管你什么人,大不了是推销赃车要不就是要寻辆便宜车的主,咱这汽修厂有的是路子,他恭身上前道着:“老板,找我?”
“嗯,找你。”那人点点头,打量了聂胖子一番。聂胖子堆着笑介绍着:“有事您说话,只要和车有关的,尽管开口。”
不管修车、买车、卖车,对于汽修厂而言都有这类见不得光的业务,聂胖子估计来了个走黑路的主,说不定是想要辆无牌车什么的,那玩意可多了。却不料他料错了,那人笑了笑问着:“和车无主,和人有关……认识他吗?”
那人翻手一张照片亮出来了,哟,聂老板一激灵,是那个教他塞塑料袋的主,那事已经结了,聂胖子挣的也不少,而且现在也学会了,教手下徒弟没事就捡个塑料袋,瞅个车塞去,回头就有拖车生意了。这种私底下汽修厂回扣的事办得聂早偷着乐几回了,可没想到还会漏馅。
“不认识。”聂胖子相当jg明,这种人,还是不和他扯上关系的好。就当没来过。不过他刚说完话,又是倒吸凉气,那人收起了照片,手里的东西换了,却是一个jg官证,忽闪闪的jg徽差点亮瞎聂哥的眼。
“我相信聂老板的诚实,不过这个人我告诉你,是一个在逃犯,我们发现他前几天出没在这里,这道路上似乎有很多监控能找到他,我想,他一定不会来汽修厂干什么?”那人揶揄地说着,欣赏着聂胖子满脸肉颤的紧张样,干脆往狠了诈,又补充着:“我还听这段时间临江路这一带中邪了似的,抛锚的车不少,聂老板,好像你挣得不少吧?别太聪明了啊,你觉得别人都是傻瓜?”
“咝,我……我真不知道。”聂胖子虚汗憋出来了,紧张兮兮地道。
“好,我相信你不知道,回头换个环境说吧。”那人很客气,作势要走,这一下子聂胖子的心理防线崩溃了,要换个环境,这生意得被穿官衣的搅得没得可做,他一把拉着来人,如丧考妣地苦求着:“jg察同志,真不关我的事啊,我也不知道这几个小王八蛋从那儿冒出来的,一天就骗了我好几千,我也是受害者呀。”
“是啊,那你得向jg察说清楚呀?他们犯了事牵涉到你怎么办?”来人道。
“对对,请请,里面说话。”聂胖子看来人单身,心思动上了,把这位恭恭敬敬地请进了修理间的隔室。
过了不久,那人出来了,手里提走了厂里的监控录像存储盘,聂胖子看着人走,暗道侥幸,奔那个目标而来,没有多找他麻烦,不过让他损失了一张加油卡,想得聂老板心里直肉疼。
人一走,他回头下了个厂长令,主要内容是:谁再提塞排气管拖车的事,立马滚蛋。
走的那位,出了汽修厂,看看时间还久,他打开了音乐,听着西山省特有的晋剧,哼哼着调子,朝机场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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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原至羊城航班掠过碧蓝的天空,缓缓地降落在白云机场上。机场停稳,扩音里响着轻柔的东方之珠曲目,旅客起身了,在狭窄的甬通着排队下机。
“许处,到了。”又一位中年男,小声提醒着座位上的许平秋,便装,行李很简单,只有一个提拉式手提箱,没有人知道这位就是西山省禁毒局的副局长巩鹏程,建制以来最年轻的一位副处。
许平秋眯了眯眼,大梦方醒的样子,示意着等等,两人在航机中段,被旅客前后夹持着,挤着出来肯定很难受,都是北方人,对于冷没有什么感觉,这个时候北方还是零度左右的天气,而这里,早已经是cháo热不堪了,还穿着厚毛衣的巩副局早出了一身汗,干脆,他就在这里换下了厚厚的chun装。
等旅客走得差不多了两人才下机,此次的公务是参加一个在羊城举办的全国禁毒工作会议,非公开xg的,主旨在于各地jg方有关打击毒品类犯罪经验交流,让巩鹏程不太理解的是,局长不出面,怎么省厅反倒插了一扛子,把刑事侦查处的许处调出来了,自从禁毒局单列建制后,和刑事侦查处除了并案之外,很少打交道了。
不过他不敢问,省厅的决定,而许平秋声名在外,从基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可比他这类少年得志的底子要厚实得多。不但不问什么,而且很有当配角的自觉,一路上除了寒喧根本没有谈到什么实质xg内容。
落地开机,向家人报了平安,此时巩副局的心里有遗憾,去年12.7贩毒案牵涉的就是一种新型毒品,那个案子追了快半年了没有下文,如果能成功告破的话,此次会议可有的风头可出了。
正想着,许平秋开口了:“巩副局,这次会议主要以你为主啊,我不接触这类的案子已经有些年头了,别在同仁面前出了笑话。”
“那怎么行,许处?”巩鹏程客气了句,心里有几分得意。
“就这么定了,你先去接洽会务组的安排,我去会会几个老战友,晚上咱们见面再谈。”许平秋心不在焉地说着,旁听的巩鹏程稍有异样的看着他,这样子不像开会来了,倒像探亲来了似的。
对了,还有个行动组去向不明,雪藏了有段时间了,是不是那事许平秋插了一腿呢?
那事巩副局知道,死了个线人,行动的要负责,指挥的要负责领导责任,这种事要是找个人接手,恐怕只能找许平秋这类年纪偏大,提拔无望的老刑侦了。
究竟怎么一回事,他没往下想,知道外勤上那些事不是他擅长的。两人出了接机口,早有会务组安排的在接机,巩副局上车走了好一会儿,许平秋才踱着步子,打着电话,不一会儿,一辆地方牌照的标致嘎然刹车在他身畔路边。
违章停车。小伙开得很拽。
许平秋瞪了眼,像是很不悦的样子,不过他下了台阶上车了,坐定时,司机笑着浑然没有点严肃的意思,让许平秋很不入眼地斥着:“回去先去驾考班,学习学习文明行车啊。”
“呵呵,老队长,您要让我回去,幼儿园进修我都去。”司机笑道,话里有几分无奈和自嘲。
许平秋反倒严肃了,jg察和系统里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某个大案的侦破过程、比如某些不宜透露的案情、更比如,除了在籍的jg察,还会有这样那样雪藏的外勤,在做着和jg察同样的工作,身旁的这位,是秘密的一部分。
“好,我给你报好名,再过几个月,回省局后勤直属的幼儿园进修。”许平秋蓦地笑着道。那司机愣了下,这话里透出来的信息,似乎真要回家了,他一激动,许平秋训了句,他又是嘻皮笑脸地开着车往珠江大道的方向去了。那儿安静,好谈事,而落地的许平秋要知道就是他的消息。
成功的犯罪嫌疑人和成功的jg察都有某种共通之处,比如多疑、比如多留一条后路等等,许平秋无疑是这样一种人,即便杜立才那一组会被发现,这个棋子可没人发现,他对此人非常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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