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常书欣
衬衣搭起,套着短裤的余罪心里一动,把薄薄的秋衣捏在手里,指甲捋开了缝,慢慢地,不被人注意地撕开了,之所以做这些,是因为他看到很多双不善的眼光在盯着他,他知道,作为新人进门,第一顿揍是难免的,就像传说中的下马威、杀威棒之类的,外面的社会都没有过公平,他可没指望在这里面还会有公正。
闹他妈的,最好闹得他妈的谁也收拾不住,老子就不信他敢看我去死!
他盘算着,恶狠狠地想着,浑身的血脉贲张着,头顶的武jg有十数米,正在巡逻,这帮孙子肯定要趁换岗的时候来动手。又往监仓里看了看,后仓通过甬道到铁门口,有十米不到的距离,如果擂响铁门的话,应该能惊动外面的管教,虽说藏猫猫、逗乐乐之类有可能导致小命不保,可以他的认知,那毕竟是特例,其实谁也怕死,不但怕自己死,更怕别人死,这个仓里真要有个横尸,怕是从嫌疑人到管教,谁也脱不了干系。
妈的,就死也拖上几个去死……他在恶狠狠地想着,想着许平秋那张和霭但却jiān诈的脸,想着派出所那些道貌岸然却卑鄙无耻的脸,想着此时全仓一张张狰狞的人渣脸,他心里突然有一种圣洁的感觉,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处在如此高尚的位置。
“小子,够横啊。”
有人背后说话了,余罪头回了一半,从仓里出来了四位,其中就包括那位被他踹趴下的,说话是位缺了一颗门牙的,两湖口音,眼睛里带着杀气,十有仈jiu是抢劫一类的人渣。
余罪慢慢地移动着,退到了墙角,这地方方便龟缩和防守,有墙可依,不会被摁倒痛扁,不过他这一个动作让别人看似恐惧了,那四位,慢慢围上去了。监仓里,哗拉拉出来了不少,都瞪着眼,那或大或小、或jiān或诈、或凶或恶的眼神,足够聚集杀气吓怂新人,以前都这么办的,吓趴下、吓跪下、吓尿裤子的多得去了,再悍的新人面对群恶,也是待宰的羔羊。
“哟,确实来了个横的……谁打服他,我奖五包面。康师傅的。”
有人隔着格子窗说话了,是长头发的牢头,那位帅哥,旁边一黑一白两位哼哈将呲着板牙笑着,像看斗鸡斗狗一般,开出了赏格,让余罪不解的是,五包康师傅的悬赏让围攻的人眼睛都亮了,不少的拳头握紧了,步子迈开了,把他死死地钉在墙角,听到了武jg岗哨换岗的哨声,一刹那间,全动了。
群殴正式拉开帏幕,正在一个密封环境监视着现场的jg察,被一群狰狞的面孔吓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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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 第02章人渣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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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jg校,本届学员认识余罪的都知道他很贱,不光嘴贱,手也贱,身上的每个部分都贱,贱到在学校攻防以及和体能训练,已经无人能敌,因为他身上每一个部位都可能成为杀器。
缺门牙的汉子当头冲上来了,后面的拳头已经挥起来了,就这么大地方,别说是个人,就是只老虎也要被群犯摁死。
人已经冲上来的刹那间,牢头的眉头皱了皱,新人眼都不眨,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丝危险,出声喊了句:“小心。”
晚了,余罪手捏着鼻子,哧拉一声,对着众犯狂擤鼻涕,湿湿的鼻涕星子乱迸乱溅,当头一位哎哟一抹脸,余下几位,不迭地往后躲,这几乎都是下意识的动作,一下子冲来的士气瓦解了。那缺门牙的一抹脸,气得怒火中烧,化掌为拳高高落下时,却不料“啊?”一声,人直往上耸,两腿夹得紧紧的,低眼看时,那擤鼻涕的新人已经伸手捏住他的命根了。
说时迟,那时快,余罪手上一使劲,那人再惨叫一声,刚一弯腰,余罪却放手了,瞬间来了个勒脖子的动作,把这人护在身前,恰恰挡住了挥向自己的拳头,踢向自己的脚。
啊…哎哟…我cao…谁他妈打我……
一阵零乱的叫声,混战中挨得最重的反倒是被挟制的缺牙哥了,那人脖子勒得喘不过气了,下身又疼得厉害,脑袋又挨了几拳,憋得满脸青筋暴露,腿往后乱蹬,就是蹬不住挟制他的人,余罪胳膊上再加力,以他为支柱,左一指,右一脚,居然奇迹地和剩下的四五人打了个旗鼓相当。
没办法啊,那出指戳得是眼睛;出脚踹得是裆部,你一捂眼睛,马上变戳为拳,直捣鼻梁;你一捂裆部,腿不踢了,手又戳上来了,肾上腺急剧分秘的余罪越打越勇。霎时间那进攻的叫苦连连,嚷着要拼命,可就是拿人家躲在墙角的这位没办法。你不动,他不动,你一上去,马上就挨一下子,招招都是要害。
“蠢货。”
大黑个子分开人群出来了,一仓剩下的人直往后退,这个刚刚打乱合并的监仓十九名嫌疑人,就数这位武力值最高,进门就把大部分人恫吓住了,直接坐到了仓里二牢头的位置。可毕竟也是新仓,你吓得住人,可暂时还指挥不了人,除非有机会立威。
而这个时候,不外乎最合适了,牢头笑了笑,隔着格子窗嚷着:“黑子,速度快点,别坠了你们砍手党的威风。”
旁边的那位回疆人笑了,这个牢里领导班子也是刚刚建立,牢头因为外声在外而且外面送的东西实在殷实,要论拳头,当然还要数黑子的过硬了,那身肌**子就能吓怂大多数。
“真你妈吃屎长大的,收拾不了一个。”黑子拔拉开战圈外的四人,瞪了余罪一眼,手指着道:“放开。”
眼睛里煞气颇浓,放那儿都不善庆,不过余罪此时早打红眼了,他知道要是这个时候服软,那只能更惨。于是他把那人勒得更死了点,恶狠狠地嚷着:“妈的吓唬谁呢?老子吓大的。”
我靠,把黑大个气着了,一言不发,飞起一脚,直踹余罪的肉盾,那人惨嚎一声,勒着他的余罪也感觉到一股大力袭来,避无可避,咚声重重地撞上了后墙,浑身像遭了一记雷劈,蒙乎乎地,喉头有点发甜,手一松,那被挟制的肉盾翻着白眼,软塌塌地倒下了,被旁边的拉麻包一般拽过一边。
肉盾丢了,余罪直接在一群嫌疑人的面前了。
那黑大个牛掰了,食指一抹鼻子,呼声一脚,扫过余罪的头顶,饶是他闪过去了,头顶也被掠得生疼,刚一低头,可不料那只脚像长了眼睛一样,一个回旋又踢回来了,嘭声扫在他的软肋上,余罪呃声直仆,几乎要把隔夜的饭吐出来。
一脚定乾坤,两脚换ri月,脚影翻飞间,那黑大汉满眼不屑,轻描淡写,左一脚,右一脚,或踢、或扫、或踹、或挑,每每脚去,总是闷哼一声,余罪被踢得钉在墙上,马上又被下一脚踹到了下巴上,还没有回过神来,瞬间又被接下来的一腰挑在肋间,钻心的疼痛还未来得及嚷出来,又来一脚,侧侧在扫在脸颊上。
十数脚之后,停了,刚刚还凶神恶煞的新人嘴里、鼻子里汩着血,像被抽掉了筋骨,软塌塌地躺在地上了,躺着还抽搐着,翻着白眼,嘴角汩汩流着血。格子窗里,门后、放风圈里靠墙站着的,都吓得噤若寒蝉,大气不敢稍出。
这就是监狱里最悲催的命运,打趴下,以后再别指望站直腰来。不过至始至终那位新人除了闷哼都是一声不吭,隐隐地让在全仓的人犯有点佩服了。
“行了,快点名了。”牢头看了躺在地上的余罪,猛然间觉得兴味索然,平时收拾新人都是杀猪宰鸡般地尖叫,别说监仓的人,就管教有听这种声音的恶趣味了,偏偏这人一声不吭,好没意思。
黑大个嘴撇了撇,明显感觉到躺在地上的不是个练家子,也就骨子硬了点而已,他上前抬脚踢了踢,那人翻了翻白眼,没死。他笑着道:“新人进来,擦一周地,刷一周马池,你加倍,一个月。”
“休……想。”
余罪咬着嘴唇,黏黏点,是血,他的手悄悄伸进了口袋,眼睛似乎在积蓄着怒意,慢慢地看向凶神恶煞神的犯人。黑大个似乎很有兴趣这个人骨头有多硬了,他一只脚抬起要狠狠地一跺……可不料躺着像死狗的余罪一翻身,打了个滚,异样的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猛地觉得脚脖子一疼,身体要后仰失去控制。
有人注意到了,是躺着的那位,手里变戏法似的拽了一根布条,勒住了黑子的脚脖子,黑子往后一拉,力道被布条消了不少,跟着他一急,要踢,可不料那人双手一拉,一荡,又消去力道了,他吼了声,要弹跳时,可不料那人更损,荡着布条狠狠一拉。
嘭……踢到墙上了,再一拉,黑大个吃痛,惨叫了声,呼通声坐地上了。
余罪仍然没有放手,内衣撕条浸水揉成了绳子,捆个人怕是他挣不脱。突来变故,牢头又奔回来了,眼看着黑子被挟制了,他大吼着放开,嚷着让身边人上,要再成群殴之势。一仓人挤雍在狭小的地方,胆小的,已经开始往后躲了。
饶在牢头出面指挥也失灵了,两个人一个是禽兽附体,一个是个牲口转世,满脸是血、眼露凶光的余罪太过吓人,脚踝受伤,依悍勇的黑个子狂呼连连,这时候已经势成骑虎,余罪死死勒着大汉的脚脖子,疼得黑大个直放狠话:“小子,今天你死定了。”
边狠话边挣扎,那只脚踢到墙上了,疼得厉害,另一脚却蹬不到余罪,被余罪拖拉着。余罪此时也恶从胆边生,他早被欺骗的事搞得一肚怨气,此时早被打得几yu疯狂了,他高高一拉布条,怒喝重重往下一摔:
“看…谁…先…死。”
嘭一声,黑大个一声如兽咆的惨嚎,脚后跟被砸在地上了,余罪手一放,猫身一个短踢,拼着全身的力气,直踢黑大个的脑袋,嘭一声,两人俱倒,余罪趴着扑上去,左右开弓,朝黑大个的面部没头没脑的挥着拳头。
一下,两下,每一下嘭啪作响,听得犯人们噤若寒蝉,随着声响,慢慢往后退。嘶咬着结果分晓,半晌后,余罪慢慢地站起来了,黑大个歪着头哼哼,站不起来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门口的人向后退了一步,他再向前走一步,四周的人都下意识地退一步。
此时的余罪他不知道自己是谁,浑身的疼痛贲起的全是恶念,满身的血迹让他如孽龙恶虎般散着了恐怖的煞气,一个监仓被羁押的,有点常识的都知道今天要出事了,个个躲着唯恐沾上事,可余罪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着把带头的那位干死。
对,妈的,干得死死的。
嘭一拳,那缺门牙哥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直接被打晕了,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晕晕地躺在地上装死。余踱进了铁门,那位回疆佬还有点勇气,一回身扑上来了,余罪此时如有神助,腿应声而招,蹬机踹蛋的绝招一招见效,那人仿佛把裤裆送到人脚上让踢似的,一个照面捂着裆部坐在床上了。
“啊……嗷……”余罪瞪着眼,怒吼着,疯狂地冲向牢头,牢头吓坏了,紧张地站在原地不敢动了,扯着嗓子喊:“管教,救命。”
随即声音被嘭嘭嘭的拳声压住了,余罪在这张帅脸上留了十几记左右勾拳,然后扯着他的头发到了大铁门前,就着脑袋,咚咚咚撞着门。
嘭声……门开了,jg装的管教虎着脸站在门口,吼了声:“谁打架?”
“他打我。”余罪蹲着,一指脑袋晕里懵乎的管教。牢头气得吐血了,一弓身要扑上来,不过被管教一脚踹开了,他这才省得形势已经不对了,马上按监狱的常规蹲下,一指余罪道:“胡说,他打我。”
“我是新人,昨晚进来的,他打我。”余罪指着牢头强调着。管教一瞪眼,不管按常规还是按现在的样子判断,新人肯定吃大亏了。
“胡说,我没打。”牢头嚷着。
“进来就让我洗马池,我不干,你就打我。”余罪道。
“胡说。”牢头辨着。
“你刚说这个监仓你是老大,谁不听整死谁。”余罪又道,几乎是抢嘴,不给对方解释的机会。
“胡说。我没有。”牢头瞪着眼,虽然实情如此,可也不能摆到明面上,何况白云看守所正在争创模范监狱,被这人一胡闹,真抓典型给关个单间就惨了。
“你还说管教都是王八蛋,那个不听话你出去收拾他……又想否认,说胡说是不是?”余罪瞪着眼,吓了那牢头一跳,牢头一紧张喷了句:“谁否认了,我偏不说胡说。”
“管教您听,他终于承认了。”余罪道,抬了抬眼皮,管教的脸sè早青了。
想和他这张从小就会一毛八分讨价还价的嘴争辨,一般人不是对手。此时情急,人xg的jiān恶已经发挥到极致,余罪只求自己站在制高点上,那还管得了其他人死活。
此时懵头懵脑的牢头才省悟了,掉坑里了,紧张地道着:“林管教,别听他胡说,我绝对没说这话。”
“傅老板,你可以呀,我接班第一天你就给我整事是不是?”管教y着脸,手动了动,夹着一棍那xg具还粗的橡胶棍,不怀好意的看了牢头一眼,牢头不敢争辨了,老老实实低着头,喃喃了句:“对不起,林管教。”
监狱的规矩可比官场商场大多了,犯人的事一般犯人自己解决,要捅到管教这儿,那就谁也不好受了,所以等闲没人告状。就即便里面打翻天了,只要打不死人没人告状,管教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都是一群人渣,谁还指望他们关在一起讲文明礼貌什么的?
这个规矩久而久之已经约定俗成了,而且也成了牢头的职责,你不但得吃得开,而且得压得住,可现在明显傅牢头严重失职了,搞这么大动静,新人被打成这样,擂门告状。再厉害点,jg报就响了,林管教抬抬手:“出来。”
两人一骨碌出了仓门,管教大气地一指吼着:“全部面对墙反省,再有类似事件发生,马上封闭监仓。”
那些人仿佛听到了什么恐惧的事情一样,个个兔起鹘落,快速的面身边墙站好,不敢回头看,大气不敢稍出,甚至连刚才被打“晕”的缺牙哥也贴墙站好了,就那位一瘸一拐的黑大个被几人拖着,也忍着痛,贴墙边了。
管教看满意了,这才重新锁上仓门,摇摇脑袋,表情很烦,踢踢了傅牢头道:“我再问你一遍,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啊?”傅牢头一惊,猛地省悟了,这是息事宁人的意思,立即接口道:“没事,林管教,我们刚才玩呢……一不小心鼻血破了,是不是?”
那眼神投向余罪,似乎有乞求之意,他也满脸是血了,这一场半斤八两。余罪想了想,明显觉得以管教这么低的身份,肯定不是许平秋的安插的棋子,而且,甬道里根本没人。万一深究怕是都不好过。好汉不吃眼前亏,管教这意思,肯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果不其然,林管教又问着余罪:“0022,昨晚来的?”
“嗯。”余罪点点头。
“刚才有人打你?”管教问。
“没有。”余罪忿忿地说了谎话,不是非这样说,而是觉得这盛气凌人的管教,不比牢里这些人渣强多少。对了jg察这种很疑问的口气问他,他也懂,那是在诱导你该怎么回答呢。
“哦,真是煅练呀……”管教笑了,一指二十余间监仓的甬道,直道着:“就在这儿煅练吧,附卧撑……一人二百个,自己数,别停啊。”
牢头意外地很老实,马上一趴,做势手撑着,余罪稍慢了半拍,马上被管教一脚蹬在肩膀上,他一瞪眼,管教很不客气地又给了一脚:“快点,我不管你在外面是什么人,可在这儿,你得搞清楚谁说了算……你想试试这个单仓?”
对了,我是犯人。余罪猛然间省得自己的角sè了,是被专政的对象。
他一下子趴下,开始做附卧撑了,做得很标准,管教看两人老实了,没当回事,自顾自地踱着步,向铁栅外踱去,当啷声,关上了大门,不过他在铁栅外饶有兴致地看着,像看耍猴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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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 第03章一贱制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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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的地方总会有不为外人所知的特殊规则,这里也是,而且身穿jg服的管教狱jg是这个环境绝对的王者,即便在外面是再凶恶的悍匪,在这里也不敢挑战管教的权威,那怕对方是个初出茅庐菜鸟。免费电子书下载..比如林管教的年纪就不大,二十出头,三十郎当而已,他最喜欢看的就是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大佬、大枭级别的人物,在这里像狗一样趴着做附卧撑,那样会让他有一种成就感。
看两人做附卧撑还算老实,林管教踱着步子,到管教室去了,每天就是把这些人渣训来训去,孰无新意,他准备去倒杯水,再回来挨着个从猫眼瞧瞧,揪几个违反监规的出来教训教训。
管教的身影刚一离开,牢头开始偷懒了,两条胳膊轻轻一放,胸挨着地面,舒展了一下发酸的胳膊,让他奇怪的是,被打的这个新人体能居然不错,被人揍了,又做了三十多个附卧撑,居然气都不喘。
“新兵,叫咩也?”牢头轻声问着。
“老子姓cāo。”余罪头也不回地说道,惯于投机摸空的他也停了,也像牢头这么歇着。
“姓曹啊,叫咩?”牢头问,理解有误。
“名叫……你爷。”余罪撇着嘴道。
“曹你……cāo……骂人?”牢头一愣,咬着嘴唇把后半截吞下去了,瞪着余罪,那眼睛里的凶光犹盛,看得出曾经也是咤叱一方的人物,最起码不是偷包摸口袋的小贼。
“骂你怎么了?管教老子不敢惹,还不敢惹你?只要还在一个仓,我他妈迟早得勒死你。”余罪侧脸,露着两眼凶光,恶狠狠地道。
狭路相逢,凶者胜,恶者赢,这个地方潜规则和jg校类似,余罪觉得自己适应得很快。他和牢头没仇,不过如果牢头和你有仇的话,那全仓的人都会和你有仇,ri子恐怕就不好过了。余罪下定决心要拿这个货开刀了。
有了前面把黑大个勒倒致伤,余罪的凶相让牢头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这位很帅的牢头明显不是靠拳头坐到第一位置的,估计也就是个有钱主,外面送的东西殷实,余罪早看出来了,果不其然,这人巴结上了,小声地道着:“我叫傅国生,道上都叫我富佬,跟着我干,我保你出去一年赚几十万……就在里面也亏待不了你,想吃什么喝什么,我叫外面送……怎么样?咱们和解?”
怕了,这位养尊处优的牢头看来真怕碰上个不要命的,偌大的身家折在个无名小辈手里,那外面的花花世界可与他无缘了,特别是他对这位新兵那招踹裆记忆犹新,他想到了自己被踹的后果,激灵灵一身冷汗。
余罪笑了,呲着带血的牙齿,不屑地道着:“刚才不是还教育我吗,一句话就想扯平……几十万?你他妈也穷得只剩裤裆里的一机两蛋了,你拿出几十万我瞧瞧?”
“老塞嗳,关公都有走麦城的时候,谁能没个落难的光景……你不信是吧?我换了三个监仓,都是老大,我从来不打架,不过能打架的,都被我养着,想抽什么牌子的香烟、想吃那家饭店的大餐,你列出来了,一天之内包你满意。”牢头折节下交了,而且越结纳不到,越让他惶恐。
行善不一定好善果,但作恶的效果可很明显,简直就是立竿见影。
“呵呵,我信。”余罪道,似乎被说服了。
“对了,就是这个样子嘛,我傅国生向来以德服人,咱们君子动口不动手……有事好商量啊。”傅牢头道,紧绷的脸sè笑开了。
“哦,你是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余罪问,慢慢地回过脸上,两个人脸几乎贴到了地上,牢头喜出望外,点点头,微笑着向余罪示好,余罪也笑了,两人像相逢一笑泯恩仇一样,都笑了。
可不料余罪猝不及防地一呶嘴,呸!一声,牢头一闪,哎哟,一大口带血的唾沫沾在他上唇部位,黏乎乎的,恶心得他直想吐。他想还击,不过生怕又挨揍,硬憋下了,憋得尴尬不已。
看对方这得xg,余罪这才笑着道:“你说的,君子动口,那我就当回君子。”
“勒个……”牢头一擦,火气上来了,可不料刚一擦,余罪又是呸呸呸……揪着他头发直往脸上唾,傅牢头受此奇侮,挣扎着从余罪手里挣脱,打着滚喊着:“哇……我要杀了你……你勒个死仔……哇……好恶心啊……”
边擦边惊声尖叫,惊恐地离了好远,管教风风火火奔出来,喊着又怎么了,不过等他到时,却看到了新人在中规中矩地做附卧撑,而牢头却像遭受非礼的女人一般,靠着墙,大喊着救命。这回什么也不顾及了,直指着余罪道着:“林管教,他唾我……唾我脸上了,好恶心。”
“怎么回事?”管教愣了,看着余罪,余罪单手支地,一指牢头道:“他不听管教指挥,不好好附卧撑,偷懒,这种人谁看见谁也得唾弃。所以我就唾了他一口。”
边说,边老老实实地做着没停,管教愣了下,然后噗声笑喷了,且不论谁对谁错,不过这样堂皇的解释可是头回听他,他哈哈笑着,像是听到了什么开心的笑话一样,反过脸却是指着牢头道着:“你,继续,听到没有,连新人都看不惯你。”
傅国生又恼又羞又气,而且还有点恐惧,不过在管教的y威四shè的眼光下却不敢造次,又一次躬身,趴下,老老实实的做着附卧撑,而且还不时地瞄着余罪,生怕自己再中招,做了若干,余罪估计着他的胳膊快酸了,猛地一停,嘴一呶,喉头一梗,作吐痰状,把看到了这个动作的傅国生吓得右胳膊赶紧挡,可不料左胳膊一酸,吧唧,摔了个狗啃屎。疼得他哎哟哟乱呻吟,耍着无赖,不做附卧撑了。
管教瞧见这个小动作,看得喉头一噎,差点被一口茶水呛着,刚要训人,可不料又被傅牢头的得xg逗乐了,他拎着水杯,捂着鼻子笑着,闪过一边消化这个笑料了。
“就这么点出息,不过如此嘛,有事找管教挡着,你可不配当老大啊。”
一声低沉的叹息带出来渺渺之音,傅国生抬头时,此时余罪已经平静,却让他觉得更y森的眼神撞到了一起,他猛然间省得自己失态了,作为牢头,其责任就是约束一监仓的人,不给管教找麻烦,犯人的事犯人自己解决,可此次破了禁忌的,恰恰是他。
“大佬啊,你是大佬,别唾别唾……”傅国生半掩着脸,生怕再遭唾沫袭击,低声下气地哀求着:“这个大佬你来做,行了吧?我和你远ri无怨,近ri无仇,没必要搞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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