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常书欣
“这地方的景色不错啊,我很多年前来过,那时候这儿还是个小渔村。”韩富虎笑着道,语气和善,说话的时候都瞥着余罪,似乎很在乎他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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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过他多虑了,余二哥眼里根本没有景色,倒是有美色,韩富虎没有回音才发现,余罪的眼睛在斜瞟着沈嘉文,那视线究竟在白腻如脂的脸蛋上,还是在胜人一筹的胸器,真不好判断,他咳嗽了声,余罪才反应过来,慌乱地端茶水,想起来了:“韩老板,您刚才说什么?办什么事吭声就行,别的我也不会干……反正价钱好商量,涛哥朋友就是我朋友,我出狱落难都是涛哥给找找的落脚地。”
闻得此言,韩富虎笑了,这倒不用拐弯抹角了,倒也是,找这号人,能干什么事不明摆着的吗?
他眼睛动动,沈嘉文像是窥到一般,不无恭维地温文软语道着:“余老板现在声名很大啊,韩老板是慕名而来,既然找你,肯定有点生意要谈了,还望余老板看在老傅面上子,多帮帮韩老板。”
言极恳切,余罪把视线移到她这边时,冷不丁被电了一下,那恰如一泓秋水双眸,脉脉含情似地看着,像企求,像渴望……哎哟喂,余罪只觉得什么要求他都不会拒绝,那怕是脱光了裸奔,他也立马就干。
“没问题,嫂子发话,我没说的。”余罪豪爽地道。不过心里又在暗想着,谁他妈说过好玩不过嫂子,这话简直太对了。他色迷迷的盯着沈嘉文看,冷不丁又咳嗽了一声,是韩富虎,似乎不喜欢他盯沈嘉文的样子,余罪贱贱一笑,一下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那我先谢谢了。”韩富虎抱拳谢了个,江湖味道十足,余罪似乎猛地反应过来了,叫了句等等,两人异样时,他像丑话往前头说似的道着:“那韩老板,有些话得说清楚,找我顶多就是送送货……不过,那个,那个……太违法滴,那个,我是不是就……给你找其他人干。”
沈嘉文噗声笑了,韩富虎却是没当会事,笑着道:“余兄弟,据我所知,从你到万顷镇,好像就没有干过什么合法的事,不是吗?”
嗯!?余罪被噎了下,这倒是,黑涩会角色太入戏了,有时候他都觉得这就是他的本色,他笑了笑,直言道着:“您说的也对,不过有些事太出格了,那个……反正太出格了,总是不好,其实就正常帮人走走货,也能挣个万儿八千的,没必要搞那些太玄的事……”
说得很难为,就像一个小奸不断,大错不敢的小贼,韩富虎笑了,他摆摆手,沈嘉文起身了,轻声告辞了,是要给两人留下谈生意的私密空间,掩上门时,韩富虎接起了紫砂壶,给余罪倾着茶水,等放下壶身时,手轻轻地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样东西,像感冒胶囊,他就在余罪的眼前,变戏法似地拆开胶囊,把里面的结晶体往茶杯里一倒,那晶莹、剔透的、不可名状的东西,以眼可见的速度溶化在水中,韩富虎做完了这一切,笑着对余罪道:“我不瞒你,就是这玩意,西药名称叫ghb,麻醉药物……管制类处方药。”
像是试探,不过试出来的是一头雾水,余罪虽然忝列专案组成员,但从来没有见过实物,他异样地看了半天,懵头懵脑问着:“这算贩毒吗?”
“如果非要算进去,也算……但它和冰毒、海洛因之类,就差远了。”韩富虎道。
“这个……大哥,这事不敢干吧,你要整点家电、奢侈品什么的没问题,这毒品……不敢干。”余罪摇摇头,回绝了。
有些事你不干,由不得你,既然找上你了,怕是没那么拒绝了,韩富虎劝也没劝,又掏出来一张照片,排到了余罪面前,轻声问着:“你一定忘不了他吧?”
咝!吓得余罪倒吸凉气,是那晚上看到那个接货人,左眼上的疤怵目,这家伙叫王白,早在通缉令上了,他周围这些黑涩会的周边的混子多多少少都能讲出点这疤鼠的事迹。
“看来是记得喽……你说,你已经帮别人运送了一车了,还怕再多运点?运一次,运十次,其实没有什么区别……或者和你不运也没区别,有一天这个仁兄要是出了事,你说他会不会舀你出来立功赎罪?”韩富虎笑着问。
这一下子如重锤捶心般,让余罪目眦俱裂,像拍案而起,不过瞬间又颓然而坐。
他气坏了,妈逼的,侮辱大爷智商的,原来是你狗日的。
不过韩富虎却是更笃定了,余罪的表情极度类似一个陷得还不够深的外围份子,那种似乎是一种担心和恐惧,带着又不敢不从的无奈,他笑了。
余罪想了半天,口气软了,唤着大哥道着:“韩大哥,您这是要命的事,何苦逼人太甚呢?再说了,就我干,你出事也保不准他不咬我啊。我横竖都是个死路,干嘛还要顺着你指的道走。”
“因为我指的道上有钱呐。你这么折腾为什么?难道是为人民服务呀?”韩富虎嘲讽了句,又放缓了口气道着:“其实不一定都是死路,如果你干得足够成功,或者挣够足够多的钱,可以有很多路走的,比如,移民,比如,换个身份……这些都需要钱,就你现在挣法,去看养车养人的费用,一年有个几十万不错了……而我这一次,直接给你一百万怎么样?定金三十万……对于你,一天就能挣够这么多。”
韩富虎又掏出一张银行卡来,带着开户的票据,往余罪面前推着,极尽蛊惑之能,余罪目光闪烁不定,像动心了,又像怕烫手不敢舀,看得韩富虎暗笑了,他相信钱能通鬼,通这个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这是就一回,还是常干?”余罪突然问,很白痴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韩富虎没明白,这怎么可能告诉他。
“我是说……你要一回碰碰运气,还能考虑,考虑……要是,要是常干,我那个,绝对不干。”余罪摆摆手,手想去舀那卡,像怕烫手似的,又不好意思地缩回去了。
韩富虎笑了,把卡放到了余罪手里,笑着起身道:“听你的,就一回,明天把车开到港口,等我消息,接货的时间和地点我随后通知你……那,合作愉快,尾款货运到现付,没问题吧。”
握了握,仍然是一副不怎么情愿的样子,告辞下楼时,连车里等着沈嘉文也发现了余罪老大不乐意的表情,她以为又没淡成,“余小二”兄弟的表情让她很诧异,就像受了点委曲似的,等上车驶出几公里,韩富虎微微地笑着,评价了句:“搞定了,索仔一个,呵呵。”
索仔,生瓜,傻瓜的意思,沈嘉文听到了这个没有意外的谈判结果,她笑了。很可笑的样子。
对于这位索仔韩富虎甚至并不看好,他出声问着:“嘉文,我觉得这个人有点可疑啊,郑潮刚运完货就做了郑潮,咱们刚想让鱼仔探探底,结果鱼仔也折了……再说了,总不能有人运气能好到这个程度,接手运输,一点差错也没出过吧?”
问题出来了,连表现优秀也成了疑问了,焦涛心里咯噔了一下,生怕自己受到怀疑,插了句表白道着:“对,那天我们明明看到他落荒而逃的,可不知道又从那儿找来的人……有这么大能量,还真是很可疑。”
“不会是……”韩富虎狐疑地看着沈嘉文,轻声问着:“老傅做的手脚吧?他一直不同意走货,不会是想另立山头吧?要有这个想法,狱友可是铁杆。”
“你考虑的太多了。”沈嘉文笑了笑,纤手抚过他宽阔的肩膀,笑着道:“不管他是谁,也不管他的背后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参与进来,我们就多一道屏障……呵呵。”
这么微笑着的解释,似乎更有说服力一般,韩富虎和她相视而笑,不再谈论了。
车身后越来越远的身影,直到看不到的时候,余罪的脸上也在笑,还真是一副傻瓜似的笑容。他遛达着回到了新华厂区,还有另一位脸上也是傻瓜似的笑容,神秘地道:“余儿,那妞胸器吓人,而且看样很深呐。”
一下子打断思路了,余罪像是恍然大悟道:“对呀,如果藏,她说不定就是最深的,没凶器呀?”
“我是说胸……胸器吓人,34往上,而且下面很深呐,绝对极品。”鼠标解释着,在自己的胸前以及下身比划着,余罪愣了,两人说岔了,他还以为鼠标有消息了呢,愣了下,他一抚鼠标脸蛋,兴奋地道:
“尼马标哥真是人才呐,隔着手能看牌,隔着衣服能看奶……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两人所想不同,可所说却是很契合,而且表情如出一辙,都像傻瓜一般,呵呵相对而笑………(未完待续)
余罪 第35章本性非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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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把杜立才和许平秋送至于粤东省公安厅大门口时,杜立才反倒紧张了,以他一个小小行动组长的身份要见一个厅长级别的人物,明显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既慌且羞。..:
车停的时候,他不确定地回头道着:“许处,要不,我别去了,我没给这么大领导汇报过工作。”
“你代表省禁毒局,不去可说不过去。”许平秋笑着道,出了个好办法:“你这样,就当面前领导是个白痴,你跟他讲情况就成。”
“啊!?这那成?”杜立才吓了一跳,把当司机的林宇婧逗笑了,许平秋却是笑着道:“我告诉你,我蒙咱们崔厅长的时候,都不确定侦查方向对不对。没关系,有大案领导都高兴,前提是,战果得有人家一半,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这一半,还是要给滴,控制这么大盘面,咱们靠自己可不行。”
好容易让杜立才找回点信心了,两人下了车,岗哨验过身份,门房已经有厅里的秘书在等了,带着两位外省同行直进了粤东省最高公安机关,此番是寻求援助来了,而且是极度保密的状态下。
时间,十九日晚七时一刻。
机要秘书打开日志,听着杜立才的汇报,飞快的记录着摘要,会议室仅有四人,一头银发显得很有气质的李厅长不时地打断汇报,问着更进一步的细节,在听到粤东省居然还隐藏着这么大的个完备的贩毒网络时,他眉头皱起来了。似乎很不相信。
不过无法否认的是已经越来越多证言、证人、证据,长达半年的侦查时间,心力交悴的杜立才对于每个环节已经是了然于胸,回答如流,这个情况不得不引起重视了,以往类似的犯罪都是外省向本省贩运,甚至通过本省向海外贩运,粤东离金三角本来就近,植物类毒品是个重灾区,而数年前又发生一起世界最大的冰毒案,那时候起,警方才认识到这里同样是化学类毒品的重灾区,可没想到通过这个侦查又升级了,还存在境外向镜走私毒品的问题。
“很好……你们辛苦了,我代表粤东警方和羊城市民,向你们的辛勤工作表示感谢……”李厅长拿着草案,翻看着拟定的计划,他蹙着眉看了良久,奇怪地问着:“许处长、杜组长,如果贩毒嫌疑人通过普通商品这个走私渠道出货,这个我相信……可这种内幕你们怎么可能知道?地下走私这个渠道我们打击了可不止一年了,到现在我们都没有掌握更确切的消息,不过我知道这个货量是触目心惊的,要是真藏在不起眼的电垃圾或者其他商品,还真不好查。”
“我们……”许平秋看了杜立才一眼,不无得意地口吻道着:“有一个内线打进这里的走私渠道了。”
“呵呵,好,内应外和,来他一把,犯罪分不也喜欢用这一招嘛。”李厅长听罢,放声大笑了,在拟定的计划签上了大名。
这个计划的详细商定还需要时间,警力的配置,行动的方式、指挥权属以及各警种的协调,细节繁琐。大门外等待着林宇婧不时地看着楼上,高耸的玻璃墙看不出在哪儿商议,不过她知道,最后一战的序幕已经悄无声息的拉开了。
这一天,距上一次失误整整一个月,距第一次线人被杀,已经整整五个月,每一次从艰难反复的过程走向终点都会给她一种类似的紧张的那种情绪,但这一次,又多了那么一点,她靠着椅背,微闭着眼,在回忆着初见那拔菜鸟的时光,谁可能想像,这么短的时间,他们都已经**执行任务了,谁又能想到,他们居然走到了所有人的前列。
她不想这些,她在想那个阳光炙热的天气,在想那个坏坏的小附在她耳边说:你忍着着,就当我们为了任务献身。
她笑了,那是一次无法拒绝的非礼,却也是这次枯燥任务中最让她回味的点缀。
为什么呢?那小一点也不帅,有点坏,坏得反倒让人挂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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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焊条……鼠标,快点。”
孙羿在吼着,鼠标抓了把递过来,孙羿换下了焊头,戴上了眼罩,又继续焊保险杠。
快成形了,外形是一辆老掉牙的城市猎人,不过加上狰狞的保险框显得就像怪兽了,如果懂行看看发动机恐怕会被惊得跳起来,那是国产勇士越野上拆下来的,光传动衔接就搞了一下午,就这还是经费极度缺乏,以孙羿的想法,应该开个天窗,加个射击口才叫过瘾。
车间是一个地下改装场,一位神秘的人物联系的,货真价实的地下改装场,你要什么走私配件他们都拿得出来,接到家里的安排余罪才发现,许平秋布的眼线恐怕不止自己一个人,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队友、对手的。
对了,他也发现还是自己的经验不足了点,口头协议达成后,对于运输方几乎要失去自由了,吃饭、遛达、甚至上厕所都有人跟着,人他不认识,不过是韩富虎派来的,要和他敲定详细的细节。
“大佬啊,勒个车太招摇了。”来人发着感慨,好是好,实在招摇,生怕别人不认识这车一样。
“要想万全,只能用这种车,否则万一碰上缉私拦截,你冲不过去怎么办?”余罪道。极力维护着自己的创意。鼠标凑上来了,直说道着:“三点六的排量,时速能飚到二百麦,不管他们拉倒钉,用车截,还是想办法,只要有路,就能闯过来。”
“当然,没有碰到缉查更好。尽量拣一条好走的路。”余罪道。
“只要过了关卡,这辆车就会消失,这个换乘的时间……有多少,孙?”鼠标问。正焊接的孙羿回头道:“三到五分钟……你们把接应点想好就行了。”
老办法,车里套车,避开缉私追查,这个办法不可谓不行,估计对方也闻听过这拔“走私”分的手段,那位观摩的没有什么异议了,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二十一时了,他邀着余罪出去宵夜,余罪安排了下改装的活,跟着出去了。
看得是够紧啊,光车身的扫描就进行了两次,而且这位也是多少懂行的,对孙羿的改装技术直竖大拇指。
人一走,鼠标弯下腰问着孙羿道着:“明天怎么怎么干?车上有追踪么?”
“没有,家里怕万一被发现,前功尽弃,所以,电设备全部不用。”孙羿小声道,他看了眼鼠标,声音更低了:“这可是屎到屁眼上了,还不知道茅坑在那呢,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那要没追踪,又不让你开车,怎么办?”鼠标轻声道,不经意间,开始被任务的成败牵动了。
“我改装的车,别人想开走可没那么容易。”孙羿呲笑了笑,继续干活了。对自己唯一的这一点长处,他还是蛮有信心的。
只要有货,只要同意让这辆车载运,那就没跑了,鼠标想想自己也是仍然是个打酱油的身份,索性不去想了。坐下来,一会孙羿也歇下来了,四周无人,两人是被关在工作间里,哥俩无聊的对抽着烟,本来都没烟瘾,不过被无聊的环境憋得都会抽了,孙羿吐着烟圈道着:“真想不到啊,这就当上警察了。”
“哟,啥感慨,讲讲。”鼠标笑道。
“感慨就是啊,要早知道这么窝囊,被人像个工地小工吆来喝去,老就不干了。”孙羿道,被撵出车管处,在二队也并非如意,调来羊城也是小卒,到那儿也附首听命的角色,鼠标笑着斥道:“怎么?总不能你学员服还穿着,就赏你个队长当当吧?”
“队长也没意思,二队你还不知道?我看楼下法医室那死人,都比看活的顺眼。”孙羿道,腹诽很盛,鼠标深有同感,不过那估计是没有溶入到那个集体里缘故,他劝着孙羿道:“其实他们也不错,就是说话冲了点,态度恶劣了点,都那样,职业病,咱们过不了几年,八成也得那样。”
“我纠结呀,现在改装车,接一单好活顶得上一年工资,拼这命有逑意思……我想跟我爸干,可我爸说当警察有出息,真看出来,出息在什么地方?哎对了,这拔人干什么的?”孙羿异样地问。鼠标瞅了瞅四下无人,附耳一句,吓了孙羿一跳,紧张地道:“操,这小胆肥了啊。”
对于鼠标而言,规则在他心里约束力不限于这些兄弟,他瞅瞅四下无人,附耳和孙羿大致讲着余罪的事,保密的内容没多讲,不过这若干天每天收多少钱得讲讲,听得孙羿世界观开始倾斜了,半晌评价着:
“依你说,这小是当二五仔了?好歹也是狱友,至于把人家出卖了回来挣两三千工资嘛……再说了,至于还没披上警服,就干这卖命活呀?”
鼠标愣了下,回想着这数日大鱼大肉、大把分钱的日,这样的日马上就画上句号了,他也好不懊丧地道着:
“可不叫你说呢,走私这行,多有前途的职业呐……我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呐。”
这哥俩憧憬的,那叫一个迷茫加懵然,一点也没有成为警察的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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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宵夜的余罪无从知道改装车间的兄弟,正在经历他已经经历过的挣扎和迷茫,人总是活在一种**中,有时候**是女人、有时候是权力、有时候是金钱,还有时候是一种你无可名状的控制**,比如余罪,杯来盏往时,他似乎看到韩富虎派来的人那一脸假笑,里面肯定包藏着什么祸心,比如他更看出专程赶来的傅国生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又
很不方便说。
男人的改变有时候只需要一刹那的时间,比如曾经胆小,打过一次架头破血流之后,恐惧感就没有了;比如曾经在女人面前害羞,你扒光一个或几个,也就没羞没燥了;他越来越沉迷这个黑白角逐的原因,也许仅仅那一次失利让他感觉到了智商被侮辱,在这个上面他向来很好强,他不止一次想,不管用正的、邪的还是歪的办法,绞尽脑汁也要把这个王八蛋踩在脚下。
可现在,他看到了傅老大红红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蜷曲的长发很有派,也很有艺术气质,尽管他是个人渣,但不得不否认,确实是一个很像人的渣。而且,越来越有人的成份。
难道我看错了?
余罪暗自忖着,接着来人的敬酒,那人姓甚名谁他也无从知道,只是看着年纪大叫大哥而已,对于江湖萍水相逢的同道中人,有时候的忌讳比警中的保密条例还要严格,又一杯酒敬来时,他谦让着:“大哥,真不行了,明天还得干活,我得回去了。”
“别别……这个你别操心,晚上我们陪着你,好好乐乐,那点小活对你来说,太容易了。”来人拦着余罪。哟,这看得更严了,余罪笑了笑,干脆又一饮而尽,直道着:“乐乐可以,不过我这酒性不好,你再让我喝,我明天都敢醒不来。”
“那好,不喝了……傅哥,要不咱们找个地方招待一下余兄弟?”来人征询着傅国生,傅国生若有所想,停顿了一下下才反应过来:“要的,k歌有点吵,要不,直接到唐都吧……早点休息,明天上路。”
“也好,那走……明天我带路,余兄弟,这次很重要,千万不能有闪失……”那人说着,余罪注意到的却是,傅国生的大佬派头没有了,居然打了个响指,在背后买的单,三人同车,到了唐都这个公寓,余罪没有想到的是,公寓的顶层居然还有个超大型的豪华间,装帧的像总统套房,光浴室有一间屋大,那床更大,他估摸着,搞个双飞、三p啥地,一点都不挤。进了房间,来人却是安排着两人就到这儿住,他在隔壁,闲聊几句,那人笑吟吟的掩门而去。
他妈的,够奸的,把老看起来了,余罪如是想。不过他已经习惯滚刀肉的角色了,知道货没走时绝对是安全的,干脆放着水,三下五除二脱了个精光,边脱边叫着傅国生道着:“傅老大,头回来这儿的时候,莫哥送了个妞让我上,这回不是把你送来让我上吧,嘎嘎……磨蹭什么,快洗洗呀。”
嗤笑着,他倒先躺进石质的大浴盆里了,里面照样是放三四人不显挤,而且在冲浪的设备,等着水放的时间,余罪掬了把热水,一捂头脸,好爽的感觉,不一会儿,傅国生也脱衣进来,试着水,曾经在监仓里的时候,每天冲凉就是这么赤条条地一大群爷们,余罪再次看到傅国生这样时,突然有点怀念那个环境,都赤条条没有什么秘密,不像现在,尔虞我诈,你琢磨着坑我,我琢磨着害你。
对此余罪已经习惯了,直到现在为止他觉得自己的生活都不是自己选择的,小时候是被老爹的拳脚揍着往前走,大一点被老师的耳光扇着往前走,即便上警校也是实在没有出路的无奈,只能选择这个分数低、花钱能特招的学校。没毕业就进了这一行,严格地讲,一半是被骗的、一半是被逼的。
既然逼到这份上了,总免不了要兵刃相见的,余罪笑眯眯地看着傅国生,那笑容仍然和监仓里成为狱友一样,真诚而无辜。其实余罪这个表情,是从小到大被揍出来了,要想不挨揍,那你得装出个乖样来,所以在脸部的伪装上,余罪有天生的优势。
可他恰恰又发现了,傅国生的脸上没有一点伪装,奸商对于谎言、人渣对于阴暗,都有天生的直觉,余罪毫无例外具备这种特质。于是他更纳闷了,仿佛傅国生很落寂,很不开心,完全不像即将完成一桩大生意应该具有的心态。
激动?紧张?还是狂喜?要不就装得平静,可傅国生脸上,没有他想看到了任何表情,就那么忧心重重。
“老傅,你怎么了?”
“不怎么?”
“不怎么是怎么了?”
“不怎么就是不怎么?烦呀,勒个死仔。”
老傅有一种连话也不想多说的慵懒,软软地靠着池壁,洗着一身白白的赘肉,冷不丁,他划一片水洒向余罪,余罪呲着牙呵呵笑了,因为傅国生发现,余罪正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的下身,傅哥很糗,夹着腿,毛巾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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