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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诳徒
云无悲曾以为,与那俏若三春之桃、素若九秋之菊的女子,此生再难有相见之期。如今再见,心中惊喜莫名,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无言相视许久,云无悲平息心神,手指清柔的点在这女子鼻尖。
“露晨,莫装了。无悲知晓,这区区控神丹可伤你不得。”
纱幔后女子,再鼻尖被触及的刹那,毫无血色的秀脸上红润起来,芳息微吐,杏唇张颌,美目睁开,含情脉脉的望着云无悲,只是这空灵如水的美眸,却如何也眼藏不住深处那一抹微不可查的哀伤。
“果然瞒不住无悲哥哥。”
说着,女子飞身跃起,对屋内众人盈盈一礼,也不顾旁人面色的惊诧之色,邀几人坐下,娓娓而道。
“月余前,明台司镇抚使皇普景元,率十四位千户冲入我韩府,全府上下悉数身陷囹圄,族中子弟伤亡惨重。”说着,韩露晨眸中泛起雾色,泪如泉涌。“父亲的一众亲信拼死护持,才将我和月儿送出来。”
“什么!,这怎么可能?”
众人闻言大惊,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这明台司镇抚使皇普景元,几人未曾见过,可这明台司十四千户却如雷贯耳。十四人俱为筑基大修,这些千户之中更有一人名唤“索命无常”崔世雄,一身筑基后期法力,威震一方。
武德四十七年,单枪匹马闯入玉魔窟,斩七位筑基魔修于剑下,数百练气无一生还。
大庆修界公认此人为金丹真人之下第一人,年紧五十有三,乃是百年来最有望破筑基而入金丹境的煌赫大修。
云无悲凛然,喃声道:“索命无常自不用说,想来这明台司镇抚使皇普景元必然是金丹境真人。如此说来,这明台司不是欲入幽州,而是月余前以至。”
厢房内静谧无声,一阵压抑。
半晌,云无情疑惑道:“韩家大小姐,恕我直言。一位金丹真人,十四位筑基大修,莫说你韩家,便是来犯我云氏,虽不敢说能敌,但除了皇普景元,自他而下十四筑基必死无疑!”顿了顿,又拱手道:“只怕这明台司倾巢而出,都未必能拿你韩家如何吧?”
韩露晨悲从心来,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泪珠挂于眼角迟迟不肯落下。
“族中金丹长辈,两年前音讯全无,至今不知去向。我与月儿四处躲藏,几经生死,辗转月余才逃到濮阳,假借无悲表妹之名混入府中。不曾想,没几日光景,就发现这附近被种下控神丹。”
韩露晨顾自如泣如诉,却没发现随着其诉说,云无悲额上青筋暴起,眸中杀意近乎于实质。





紫薇 第七章 玄阴
不论追杀露晨妹子的是何方神圣,此人定杀之!
本以为是并非什么大事,不想刚回濮阳,就事涉明台司。如今细想,今日的确是莽撞了,此间消息只怕瞒不住了,兹事体大,当禀明族中长辈。
云无悲强压下胸中杀意,与厢房中众人商议了片刻,当即决定先往崇明阁一行。
崇明阁离云府前殿不远,凡族中大事,照例皆在此阁中商议,云无悲之父乃云氏烈字辈嫡长,平日亦盘亘此处,无宗老剑符相招,轻易不会外出。
一行数人穿过后苑,几经辗转,不多久两旁山石渐少,草木隐去,柳暗花明。
“无病,看来今日你我兄弟是撞了大彩头,你看。”
云无忌自嘲一笑,努嘴示意。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崇明阁前广场上,三步一哨,百余侍卫手执长戟,闭目吐纳处晨之气。
广场正中位置赫然伏着一只三丈大小,浑身披鳞带甲的插翅巨虎。
此虎浑身发青,比云无忌的剑齿虎坐骑足足大了倍许。两翼收在腹部两侧,随着此巨虎腹部起伏,呼吸间恍若惊雷奔腾不绝。而此虎额头正中,赫然显有巴掌大小的双刃交错标记。
这插翅巨虎正是云氏律殿首座的胯下坐骑。
云无病瞳孔一缩,有心溜之大吉,却见兄弟几人,莫不战战兢兢得进了崇明阁,“看来这一顿胖揍是逃不了了”,云无病虎目微颤,叹息一声硬着头皮踱步走了进去。
崇明阁一层,
云烈武盘坐于阁中云塌之上,醇厚的法力在其周身流转不息。云塌两侧各有一飞鹤展翅鎏金丹炉,阵阵丹香卷着一道白气从丹炉中徐徐飘出,汇于云烈武鼻尖。
云塌下首,端坐一人,正是云无病之父,云烈袆。
此人红裘披身,玄纹云袖。其面如雕刻,五官棱角分明。剑眉之下,眼眸狭长,神光流转间,厉色频频浮动。
“兄长,年前陛下降旨,招平恩侯王明阳回京。许诺以特近侯之身而入朝位,领镇军大将军位。”
云烈袆面无表情,覆手添上茗露,见云烈武不曾接话,冷哼一声,说道“前日王明阳第六子王冲任镇北将军,哼。那位陛下只怕是有了叵测之意。“
呼——
随着一声长呼,崇明阁云塌之上,云烈武口呼白气如长龙,赫赫然喷出足足一丈,良久睁开双目。
“十三弟多虑了,平恩侯归京,如此封赏乃题中应有之义。烈袆,暗殿重心,如今当在大梁。”
云无悲一行人走进崇明阁,在父辈两人诧异的目光下,行礼、问安之后,自下首坐好。而后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将韩露晨以及控神丹一事对云烈武二人娓娓述之。
期间云烈袆依然神情冷漠,只是绰然的英锐之气让阁内温度骤降。
“父亲,进来时听闻叔父提及平恩侯入京一事。大梁叩边在即,那位陛下却困韩氏,招王氏,自断羽翼,着实让人费解。况且又有明台司控神丹之事,不可不防。”
就在此时,惊云卫中一人飞身而入,行跪拜大礼之后,略作犹豫,行至云无悲身侧,躬身耳语道。
“少主,晨时押解至寝殿的绿衣老妪方才骤然暴起,伤了十余侍卫逃了。”
“什么!”
云无悲顿时怒意勃发,拍案而起。
“露晨妹子劳烦父亲大人安置妥当,无悲去去便回。”
与众位父兄长辈告罪一声,身形一闪,掠出崇明阁,循着残留的筑基法力波动,急追而去。
正所谓“气满任督自开,百日而筑基。散而为气,聚而成形。”
此世修炼之术,练气为入门第一境,寻常人若有心法要诀,每日里积累真气,打磨周身筋骨气血,持之以恒,练气自然水到渠成。
筑基却需莫大毅力,辅之以筑基丹,周身真气出丹田,贯通任督二脉,其后真气凝束至可聚而成形,方尽全功。
自筑基开始,百病不生,享有二百一十载寿数。
只是练气、筑基二境依旧份属凡胎,尚不能御空而行,好在《生杀道》前三卷内附“缩地”神通一卷。
重生十余年,云无悲知道,此世高人大能辈出,传世之术繁若星辰,然而能称之为神通的却凤毛麟角,几乎只见于野史传说之中。
究其根源,术法出自五行、法力、阵法,而神通却是之击本源法则。
这《生杀道》缩地神通,乃是传承之初,被凝炼成一道蝌蚪仙篆,印于丹田之内。东临数载苦修,如今方达到“缩地成丈”小成。
此法修道至高境,据传可扭曲空间,跃出时序长河,此事后话,不足道载。
云无悲丹田法力贯通缩地仙箓,趾间点地,一步迈出,数丈而过。
云府内众多仆婢只觉阵风掠过,查无所得,又纷纷忙碌起来。
不过片刻,云无悲已经追至濮阳城外十里亭,到了此处,周遭残留法力却倏忽之间一分为二,一道奔官道而去,一道却突然折返,潜入了十里亭侧的山林之中。
十里亭地势颇高,放眼望去,官道一片坦途,却没有丝毫人影。云无悲冷哼一声,这绿衣老妪虽是筑基大修,这遁法却稀松平常,必是进了山林无疑。
果然,在云无悲潜入山林不过一炷香功夫,林内前方百余丈,隐隐绰绰见一绿衣人影在前方奔腾提纵。
云无悲冷笑一声,足尖借力于身前青石,身形徒疾,杀道煞力在掌中凝出一柄四尺青锋,直直刺向这绿衣老妪背部。
“道友莫非法力不继了?如此,吃云某一剑,”
话音未落,云无悲已经掠至这老妪身前,手中青峰徒然爆出刺目的墨色光芒,直刺老妪后心。后者身形忽转,干枯的手掌横握成爪,在青峰临身之际,猛然一挥。
云无悲之觉这奋力一击,仿若刺在了一团云雾之中,分神之际这老妪身形已经借力飞退十余丈。
“桀桀,云小家子胆量不错,敢只身追来,不如做了我的玄阴尸傀吧”。
伴着一阵刺耳的怪笑,这老妪岣嵝的身形挺直,瞬息气质大变,深陷的眼眶中若隐若现的闪出绿莹莹的神光,手中印诀连变,,随之一股汹涌的赤色法力透体而出。
吼——
在这印决打完的刹那,一声低沉不似人声的咆哮从云无悲身后响起。
神念扫过,身后不远处从山林雾气中缓缓走出一个身高八尺的人影,面目已经腐烂看不清面容。此人步履沉重,丝丝肉眼可见的煞力从其四肢百骸散逸而出,伴着一股刺鼻的腥臭之味,所过之处草木凋敝。
云无悲一惊,疑声斥道“你这老妪,不是明台司之修!”
明台司虽为大庆皇室鹰犬,修的却是正道之法。眼前之人,分明是魔道炼尸一脉,看这尸傀煞气,实力定然不俗。
只是,我云无悲屠戮至真玄冥之体初成之后,还未曾与真正的筑基大修一战,如此正合我意。
思索之际,云无悲只听的一声尖厉的怪笑再次响起。
“明台司?桀桀,不过是一群守户之犬,安敢与我玄阴宗相提并论,云家小子,还不束手就擒!”
这绿衣老妪,讥粉之态毕露,化作一道绿影直扑云无悲而来。
与此同时,身后玄阴尸傀骤然跃起,一跃之间跨过数丈,硕大的拳头带着尖啸的阵风,转瞬砸至云无悲身前。




紫薇 第八章 惊喜
《生杀道》总纲有云:万物承五行之变,合阴阳之数,抱元而归一,故有盛衰。
凡修士,渡劫之前,不论何种境界,寿元充盈,一身修为战力均是此生之巅,倘若寿元不足,肉身之力随之逐年衰竭,却会反哺于自身法力。
是以此时之修,肉身之力大损,法力却被强推至巅峰极盛时。
这玄阴宗绿衣老妪,一身修为大抵是筑基中期,先前一次交锋只觉人肉身之力只比寻常练气巅峰略胜一筹,比之筑基则多有不如。
云无悲暗暗警惕,这老妪一身法力之强当再筑基后期之上。
果然,女衣老妪尚没有近身,一股带着尸香的暗红色爪影已经扑面袭来,破空气爆吹得云无悲发髻纷飞。
云无悲定神,抬眼望去,这爪影不似筑基初期那般徒具其表,青褐色指骨之上,三段骨节纤毫毕现。
整个骨抓之上赤色法力形成了数股泾渭分明的条纹,交叉缠绕,最后汇集于掌心之中,隐隐约约,竟好似修界常用的一种颠倒五行聚光法阵。
颠倒五行聚光阵。。
云无悲暗道一声“不好”,只是还未作反应,那赤色巨爪五指微曲,指节间啪啪几声轻响,一道分外刺眼的白光呼吸间直云无悲双目。
云无悲双目霎时间炽白一片,几个瞬息之后被无穷的黑暗笼罩,而身前传来这老妪沙哑的嘶笑之声。
“桀桀,你这小辈生的倒是细皮嫩肉,炼成玄阴煞尸前不如与姥姥我云雨一番如何,啧啧。”
片刻失明让云无悲动作稍缓,这令人作呕的声音方一入耳,一股巨力猛然撞在了云无悲胸前,身体随着巨力抛飞向后方。
身体还没有落地,脑头又一道凌厉的冷风袭来,云无悲慌乱之中勉力侧过头,那八尺尸傀速度更胜一筹,收拳、曲肘,动作一气呵成。徒然一改轨迹,击在了云无悲背部。
到了这时,双目视觉逐渐恢复,云无悲身形一个踉跄,着地瞬间,丹田煞力贯通缩地仙符,蓦然腾空而起,一个纵跃,闪身到了数丈之外。
“卑鄙!”
云无悲目光一寒,冷声斥道。
周身法力疾转,搬运于受创之处。内视之下,胸背两处胫肉破损,气脉混乱。两道迥然的法力自胸背两处破体而入,带着悍然夹击之势,在经脉血肉间横冲直撞。
诡异的是,这两股入侵的法力推进不过几寸,速度骤减,片刻之后便凝滞不前。破损之处胫骨血恍若活物一般,凭空延生出无数细密的肉色颗粒,将这两股法力死死的围住,呼吸间尽数被周遭血肉吸收殆尽,余留几许淡淡的墨色薄雾萦绕飘荡。
而这残留的墨色煞力轻弱尘埃,四散悬浮,几经冲击,似要融入这身体之中。
正在此时,云无悲左臂募得一痛,继而一阵灼烧之感自左臂天枢星位传来,体内残留的煞力恍若受到了莫大的吸扯,眨眼间自体内涌入左臂天枢星位之中。
与此同时,胫骨血肉缓缓泛起青色光泽,破损的地方在这青色光泽滋润之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一阵阵酥麻之感席卷全身。
“卑鄙,啧啧。姥姥我非正道中人,这卑鄙二字倒是当得起。”玄阴宗老妪如今与其尸傀并肩而立,好整以暇,缓步向云无悲踱来,干瘪枯瘦的脸上尽是讥讽之色。
“你这小辈,年纪轻轻,已经半只脚迈入了筑基中期,后生可畏!只可惜这幽州云氏无此福分,你若好生呆在云府,似姥姥这般修为自是不敢轻举妄动,现如今正是应了那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桀桀。”
趁着这老妪说话功夫,云无悲一身伤势已经愈合的七七八八,而这一切都没有左臂天枢星位的异变让云无悲惊喜。
这段时间以来,用尽办法都毫无所得,反倒是这玄阴老妪一击,将云无悲心中疑惑悉数解开。
早该想到这《生杀道》七星杀印,自然离不得这屠戮或煞力,现在既已知晓,那么贪狼宫之谜解开便指日可待了。
云无悲深呼一口胸中浊气,抛除杂念,缓缓站起,眸中寒光闪烁,杀意灼灼。
寒声笑道“狂妄,似你这等行将就木之人也敢出此妄语,不知天高地厚。”
说罢,却是死死盯着那具玄阴尸傀,心中惊喜更胜。
神念运于双目,观照之下,这尸傀煞气浓郁近乎于实质,无意中散逸出体外的煞气便可致丈许之内草木凋敝,更遑论这玄阴尸傀体内。
如此煞力于他人而言,沾之既伤,避之不及。于云无悲而言,却是再好不过的大补之物,更是解开“贪狼宫”之秘的关键所在。
那么这尸傀的一身煞气,云无悲他志在必得!
而这老妪一身功法亦与煞力相合,肉身之力伤不得自己,法力再强,其中煞力一去,便不足道尔。
“如此,这俱玄阴尸傀,云某便却之不恭了!”
云无悲放声一笑,身体状若猛虎,直扑这尸傀而去,片刻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化作两道模糊的影子,只余阵阵拳脚相加之声不绝于耳。
绿衣老妪身影晃动,闪到数丈开外,讥讽之色僵在面部,眸中带着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你这小辈受煞气冲击竟安然无恙!”
云无悲挥袖卸去尸傀拳力,一个剑步冲至其怀中,手掐剑指,刺入其胸口位置,右手在尸傀挣扎的间隙,手握承抓,卡住这玄阴尸傀脖子,顺势过肩一甩。伴随一声闷响,尸傀应声落地,云无悲插入尸傀胸口的剑指将其胸口撕开长达三尺的狰狞伤口。
做完这一切,云无悲低头看向自己身上。一身玄色蟒袍之上,赫然印有数个拳印状破洞,破洞四周散发着缕缕黑烟,只尚未触及云无悲皮肤,就以钻入体内,消逝不见。
这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形式徒然逆转。
绿意老妪又惊又怒,却心知自身优势乃是巅峰法力,肉搏非其所长。老妪惨笑一声,心一横,硬生生将左手中指掰断,带着诡异的笑容,一口吞入腹中。
呼呼——
伴随着几声骨头咀嚼声响,老妪衣袖无风自动,周身赤光忽暗忽明,紧接着周身衣物炸开,一股带着浓郁血腥之气的煞力,以这玄阴宗老妪为基点,不过片刻便形成了一股遮天蔽日的煞力风暴,风暴周遭方圆百米,草木拔地而起,漫天纷飞,地上一片狼藉。
“兀那小辈,受死!姥姥此术乃我玄阴内门秘传,以身祭傀,筑基后期之下当无有敌手。”老妪说话间再吐一口精血,神色萎靡,目光阴厉,冷笑连连。
“今日不将你这小辈剔骨抽经,难消姥姥我心头之恨!”
云无悲默然不语,在这风暴成形之际,左臂天枢位赫然传出一股令人心悸的灼热之感,其玄冥屠戮至真之体亦在这煞力弥漫之地,通体舒泰,仿若置身于琼浆甘露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云无悲惊喜莫名。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这玄阴老妪暗藏云府,接近露晨,料来云府控神丹之事,这老妪也脱不了干系。其心不轨,以有取死之道。
思及此处,云无悲暗运缩地神通,下一刻出现在这肆虐咆哮的煞力风暴之内,手臂瞬间擒住老妪喉。
莆一接触,左臂骤然暴起刺目的红光。
七星杀印所属天枢,在这一刻急速旋转于臂上,一股股浩大的吸力围绕其外,宛如沧海中一漩涡,周遭煞力被这漩涡牵引,带着阵阵呼啸之声冲入左臂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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