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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依然有我的传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思危
景岳蹲下身道:“闭眼。”
秦燕支紧紧闭上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景岳在他脸上胡乱一抹,道:“行了。”
他又帮小燕支穿好外袍,将对方抱起来。每日下山,景岳都会抱着秦燕支走,因为练剑一天下来,秦燕支手脚都在发抖。
总之,景岳自认是个负责任的奶爸。
两人一“鸡”沐浴着夕阳余晖返回道观,入目的景色都被勾勒成温馨的暖金色,让人不自觉松快下来。
可还没进观门,就见桂生急跑而来,哭喊道:“掌门!吴哥哥被衙门里的人捉住了!说、说他偷盗,要鞭笞一百再砍掉双手,呜呜……”
景岳惊道:“怎么回事?你别急,慢慢说。”
桂生哭哭啼啼地将事情经过道来。
原来今日吴仲春准备下山采买,桂生也想跟着去,两人便一块儿进了县城。
他们在县城里正好遇上有人接亲,新郎一身红衣骑在马背上,后头的队伍吹吹打打撒喜钱,一群百姓也就跟着捡钱。
桂生毕竟年纪小,也跟着人群捡起来,吴仲春则在一旁看护。
突然,身旁有人大喊丢了钱,几个衙役冲过来就将吴桂二人抓住,两人刚刚修道月余,哪里是衙役的对手?几下就被制服了。
衙役直接从桂生手里夺走他捡的喜钱,丢钱的人却说是自己的,任凭吴仲春与桂生如何解释,那人都一口咬定是桂生偷了钱,于是衙役便将两人带去了衙门。
县令审也不审就得出桂生偷钱人赃并获的结论,把桂生吓哭了,吴仲春眼见一场无妄之灾不可避,只得说钱是他捡的,桂生只是帮他拿着。
县令轻易就默认了他的说辞,将吴仲春关押起来,反倒把桂生放了回来。
桂生:“我真的没偷钱,掌门,你救救吴哥哥吧,县令说明日要公开处刑……”
景岳冷笑一声,还未开口,蓝凤就道:“碰瓷!景景,这都是碰瓷的套路!叽叽智慧的双眼早已看穿一切!”
景岳:“……”
若说蓝凤一族象征着智慧,那叽叽多半是族里的叛徒……
不过这次叽叽没说错,吴仲春和桂生的确是被算计了。可县令一留一放,而且并不在意要留哪一个,可见最终目标并非他们两人,而是被放走的那个会求助的人。
景岳思忖着近日发生的事,嗯,多半是那位刑监闹出来的幺蛾子。
目的嘛……是想要骗自己下山吧?或者再找一些帮手把他群殴一顿?毕竟山坳入口设了阵法,一般人找不到上山的路。
景岳心中有了计较,他安抚了桂生几句,让他和秦燕支先回观中,并先别将此事告知吴母,得惹她担心。
“我即刻下山带你吴哥哥回来,别担心,就算你吴哥哥没了手,我也能给他接回去。”
桂生知道掌门的本事,心下一安,破涕为笑,就要去牵秦燕支。
哪知秦燕支猛地一退,躲到景岳身后,死死抱住景岳的腿,黑黝黝的眼珠冷漠而警惕地看着桂生,把桂生看得心里发寒,不禁顿住了动作。
景岳:“燕支,松手。”
秦燕支使劲摇头。
景岳:“别耍赖。”
秦燕支默默垂下头,只是两手圈得更紧。
这一次,景岳没有心软地纵容他,而是态度强硬地掰开了秦燕支的手,见对方还要缠上来,他直接一挥袖,将秦燕支和桂生一并扔回了观中。
他可是去踩陷阱的,尽管刑监只是个凡人,天罚之力于他而言又弱得可笑,但景岳依旧慎重对待,因为意外总是伴随着轻视,而他从来讨厌这种意外。
本方大世界。
景岳体内灵力急速运转,自他醒来距离现在,又过了七八日。
他所在之地无昼夜,甚至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景岳只能依靠灵力运转大小周天的次数来判断时间。他发现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对比豪无规律,有时大世界不过一瞬,昊天界就已过去五六日,可有时他足足运行了三五个大周天,昊天界却只过了一息片刻。
因此他尚不知道,从他坠入此地到他苏醒一共过了多久?但想来不会超过百日。
而随着他身体逐渐好转,已用灵识探测过周围的情况,可惜,灵识只局限于这一方狭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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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此地除了他、蓝凤还有秦燕支,唯一的生物就是那些发光的蘑菇。他猜测自己落入了宇光碎片,也就是某处秘境内,只有等待秘境开启,或是修成洞天炼化秘境,他才有机会出去。
突然,他察觉身边之人的呼吸有所变化,忙停止修炼,朝秦燕支看去。
秦燕支感觉自己终于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走了出来,他似乎沉睡了很久,久到他身体像生了锈一般,没什么知觉。
很快,九天裂痕封闭前的种种浮现脑海他遇上了魑魅老鬼,战斗时强行冲境成功,最后却被逼得使出九天归虚剑,就在他将死之际,一股生机之气包围了他……后来呢?
失去神智的五岁幼童、肩上停着小蓝鸡的年轻道士、嘉裕城、飞花山、枣子村……
无数零碎的记忆冲击着他的识海,渐渐组成一个完整的世界昊天界!
……可怕,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时,他忽听一人道:“秦真君醒了?”
秦燕支侧目一看,正是景岳。
对方扭过身子轻轻扶他坐起,秦燕支道:“多谢你了。”
景岳没作声,只笑了笑,秦燕支敏感地察觉对方笑容中有些不一样的存在,似乎……是亲近中带有一丝探究?
他暗觉古怪,又听景岳道:“我之前为你看过,生机之气正渐渐治愈你的伤,如今你醒了,可觉得还好?”
一提之下,秦燕支才惊觉阵阵剧痛袭来,取代了原本的麻木,他身体蓦地绷紧,拢拳头,口中却道:“无事。”
也的确是无事,他此时紫府、经脉、灵台无一处完好,但却能感觉到有一股磅礴的生机之气正一点点修复着他破损的内府,就连灵台都逐渐稳固,可想而知,生机是景岳带给他的。
“是你救了我?”
景岳眨眨眼,这不明摆着吗?
秦燕支困惑道:“可我记得那日九天裂缝已然闭合……”
景岳:“我知你有诸多疑问,且让我慢慢讲与你听。”
于是,景岳从他如何救下秦燕支讲起,一直讲到他苏醒,以及对于昊天界的记忆与推测。
“你应该也感应到另一个自己了吧?”
一番话让向来镇定的秦燕支面露愕然,“你的意思是,小界之中便是‘他我’?而你我此时仍在本方大世界?”
景岳点点头,“虽然是猜测,但我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释。”他顿了顿,试探道:“你为何会变成……婴儿?”
秦燕支蹙着眉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景岳眼里快速闪过一抹失望,看来秦燕支并不知一忘的剑道思路。
秦燕支并未注意到他的异常,问道:“那此地是何处?你我既在大世界,为何一直无人来援?”
景岳:“多半是一处封闭的小秘境了,属于可以炼化的范围内,但我们暂时离不开。好在这里灵气还算充盈,且安心养伤吧。”他又半开玩笑道:“如此,我算不算还了秦真君的恩情?”
秦燕支点点头,郑重其事道:“你舍身救我,我一定铭记在心。”隔了半天又来了句:“多谢。”
景岳暗自翻了个白眼,心道世上怎会有这般无趣之人?还是小时候的秦燕支可爱。
一想起昊天界中的秦燕支,再对比眼前这张让人毫无交谈欲望的脸,景岳突然笑出声。
秦燕难得心思敏锐了一回,迅速猜中景岳在笑什么。他面上不动声色,垂在一旁的手却捏得更紧,很想将昊天界中的“他我”抓出来人道毁灭,光是想想对方干的事都一阵羞耻!
纵然他再镇定、再不为外物所动,内心也有些绷不住……
景岳欣赏着秦燕支耳朵上可疑的红晕,笑得更开心了。
第79章
飞花山脚下,一棵老树枝桠上堆满了沉甸甸的白雪,树下站着三个男人。
一人身形高大,寒天里只穿了件单衣,胸肌露在外头,硬邦邦的像两块石头,他道:“那贼人可是道门中人?”
另一高瘦男子应道:“他一甩袖就挥退了天罚,只有真正的道门中人才有如此本事!”
还有一人已是中年,生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看上去一派威严,他道:“毅儿,你那方印中的天罚只能针对一些凡人,对于懂点道门皮毛的人,自然没什么约束力。而我手中监察印乃是府印,能引动一府天罚,岂是他一个小小道人能逃得了的?”
高瘦男子应道:“是是是!二叔说得是。多谢您仗义相助,今日就是那贼道人的死期!”
此人正是赵学毅,当日他遇挫后不敢上报刑监寺,只得向族中长辈求助。他有位二叔从小手段了得,多年前被选入刑监寺,成为一府刑监,他这个县刑监的名额,还是托二叔走的关系……
刑监地位越高,所携监察印中蕴藏的天罚之力就越强,府印的威力比县印强上足足十倍不止,因此,赵学毅相信这一回那姓景的道人一定逃不了!
更何况,二叔为了保险还带来了助拳之人,对方曾受过国师指点,也懂一些道术。
赵学毅信心满满,如今万事俱备,就等着贼道人下山了!
可等啊等,他一蹲就是一个多时辰,蹲得他脚都快冻麻了依旧不见半个人影……
二叔:“毅儿,你确定那贼道人会下来?”
赵学毅此时也有些不自信了,踌躇道:“应该会吧?他看上去很爱管闲事,气焰又嚣张,如今我们捉了他观中的人,他怎么也该下山来救啊!”
那天赵学毅被欺负后,还特意派人去打听了景岳一番,知道对方两年前孤身一人来了飞花山,也知道姓景的将寡妇母子、吴仲春母子都接入道观中,还在村口石碑上刻下阵法,说枣子村归他管。
赵学毅气得不行,想他身为刑监,又有靠山倚仗,向来高高在上横着走路,没想到却栽在个没什么背景的道士手上,丢了好大的丑,连枣子村的村民都敢鄙视嫌弃他!
可他暂时不敢报复枣子村,还是得先将景岳打杀了再说。
哪知他好不容易集齐人手,却怎么都找不到进山的路,就跟撞上了鬼打墙似的,老在原地打转。没办法,他们只得守在山下伺机而动,一连等了二十多天,偏偏景岳一直没露面,下山的只有吴仲春这小子!
几人左思右想,决定“引蛇出洞”,才有了今日吴仲春被抓一事。
二叔蹙眉:“或许姓景的看出是陷阱,怕了?”
话音一落,积雪的山路上一道人影缓缓而来,那人身着灰蓝色道袍,看上去显得陈旧,但他清隽的容颜映衬着满山银白,却如皎月清辉下绽开的一点红梅,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人和雪,像是融为一体的古老画卷,唯一违和之处,是那人肩头还停有一只昂首挺胸的小蓝鸡。
蓝凤此时得意洋洋,带着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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睨天下的气势“啾啾”叫了几声,毕竟,景景没有带上秦燕支和桂生,只带了叽叽。那些胆敢与它争宠的人,都还留在观中嘤嘤嘤呢!
虽然景景说是因为它跑路有一套,但蓝凤坚信,景景就是实力宠爱它,知道叽叽爱看什么剧情,专门演给它看!
赵学毅猛地站起来……妈的头好晕,还是蹲太久了……
“姓景的,你居然有胆子下山!”
两名帮手对视一眼,知道是正主来了。
大汉满脸讥诮,“原来是个毛都没长齐的野道士!”他陡然拔高嗓子:“小子!老子还以为你要当一辈子缩头乌龟!既然你敢下山来,哼哼……”
他一拳砸向旁边的老树,树梢上的积雪被震得掉下来,盖了他满头,还有些则落进他衣衫,让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扑哧……”景岳没绷住,笑了起来,蓝凤更是乐得拍翅打跌。
大汉:“……总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对于这种半天不动手,只知道吹牛的炮灰,景岳懒得回应,决定直接教他做人。
景岳悄然释放神识,察觉赵学毅和中年男子都是凡人,但身上却带着天罚气息,吹牛的大汉则是名修士,修为足足有六重!
……不过是锻体期。
于是,对手的等级顿时从“敢挖坑给他跳的心怀不轨之人”降级到“打包送人头的迷之自信者”,然后景岳就动手了。
原本清明的山道上忽然起了雾,景岳的身影一转眼消失在雾色中。
山中变得很静,连一声鸟叫也听不见,安静得让人发慌。
四周骤然降温,赵学毅只觉得呼吸都快被冻住,他牙齿打架道:“二、二叔,小、小小心,贼道人施、施法了……”
“二叔?”
赵学毅一回头,可哪里还有他的二叔?就连大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被殷殷期待着的二叔此时已掏出监察印,紧张地对身旁大汉道:“裘兄弟,这雾古怪得很,似乎能将人吞了一般。毅儿已经不见了,咱们可不能再落单,不若你我互拉着手,以防被他使妖法分开。”
大汉正为难不知该如何驱雾,此时一听猛地击掌,“好主意!赵大哥,还是你行!”
于是,两人双手交握,紧紧牵在一起。
他们身后一片迷雾中,蓝凤用翅膀遮住景岳视线,“景景快别看,辣眼睛!”
景岳:“……”
他能感受到随着中年男子催动大印,周围灵气有着浅浅的波动,一股比上次更强的法度威压蔓延开来,不过对他来说,依旧如同挠痒痒一般。
景岳扒开蓝凤的翅膀,食指微动,一团雷光凝聚在指尖,只听“劈啪”一声响,雾中手拉着手,心连着心的汉子们已经齐齐晕了过去,毫无挑战。
随即,景岳化雪成冰,手一抬,一座冰牢拔地而起,将两人困在其中。
他慢慢从雾中走出来,捡起中年男子落在一旁的大印。景岳好奇地观察这枚印,四四方方的金印上有一尊猛虎,就在他将神识探入印中时,忽然感到一股邪恶、粘腻的视线透过这方印注视着他,景岳冷哼一声,神识一绞,那股气息瞬间消弭于无形。
与此同时,陈国皇宫某座大殿中,一位清瘦的黄袍男子突然面色一白,他双手按住额头,五指仿佛都要陷进皮肤里,神识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痛,将他逼得呕出一口血,就此昏迷。
等到浓雾织成的面纱被摘下,赵学毅发现二叔还有大汉都被关在冰牢中,此时正不省人事,死活不知。
而他们身边,姓景的道士还好端端站着,依旧灿烂地冲他笑。
赵学毅浑身不受控制地发抖,他终于明白自己踢到了硬铁板,能这么快解决有府印的二叔以及懂些道法的大汉,哪是他能冒犯的?于是他双腿一软,瘫倒在雪地里,大叫道:“求、求仙长饶命啊!”
景岳把玩着中年男子的方印,好奇道:“你们国师手中也有监察印吗?”
赵学毅磕磕绊绊道:“小人、人从未见过国师,但听、听二叔说,国师也、也有一枚玉质的监察印。”
景岳若有所思,那国师既然能掌控一国法度之力,多半是靠着玉印了,对方甚至有可能得到了玉印才有了修道的契机,走的是野路子,一直没人引导,否则又怎敢与俗世牵扯如此之深?
他刚刚已经打草惊蛇了,索性早点儿去京城一趟,反正为了小寒云宗的发展,他迟早都要解决国师这个隐患。
至于眼前这几个小鱼小虾嘛……他还真没心思多计较。
景岳:“你去将吴仲春带回来,他要是少了一根毫毛,你这两名同伴就没命了。”
赵学毅忙不迭点头,“我我我,我马上带他回来!仙长放心,绝对一点事都没有!”
景岳:“你过来。”
赵学毅怕得不行,又不敢拒绝,只能爬着上前,惊恐地仰望着景岳。接着,他看见对方伸出一指,点上他额头。
药丸!
赵学毅脑子里闪过两个字,他不是不想躲开,而是他整个人都被吓成了石雕,僵硬得根本动不了!
然而等了片刻,除了额间一丝微凉触感,并没有其它不适。
景岳:“我给你下的诅咒你是察觉不到的,但你若敢通风报信或是违抗我的命令,我立刻就能感知,到时候……”
一句话把赵学毅吓得屁滚尿流,嚎哭着下山。
蓝凤欣赏了一出装逼大戏,心情好得不了,蹦蹦跳跳道:“景景,你给那个坏蛋下的什么咒?叽叽怎么感觉不到?”
景岳:“没咒啊,就随便点了点,唬他的。”
就算赵学毅再找人来他也不惧,可是麻烦呀,又不想沾上凡人的生死因果,于是就骗骗对方呗。
等景岳带着深受打击的蓝凤回到观中,就见姜寡妇和桂生守在门口,皆是忐忑又期待地看着他。
景岳冲他们点点头,姜寡妇大松口气,桂生则乐得蹦了起来。
“燕支呢?”
景岳想着秦燕支那么舍不得他走,此时也该在门口等他吧?可却半个人影也不见。
姜寡妇柔柔笑道:“院子里呢。您回来前他一直在门口等着,听见了脚步声才忙躲了回去,小孩子,就是爱闹别扭。”
景岳不禁失笑,摇摇头,去找秦燕支了。
一进院子,就见秦燕支抱着桃木剑,面朝梅树,背对他站着。
景岳叫了声“燕支”,结果人理都不理,他挑挑眉,走近了轻轻拉了秦燕支一把,孰料对方却一扭身挣开,小小的身子绷得紧紧,坚决不回头。
景岳无奈了,就算秦燕支只有五岁,可也太小气了吧?
他道:“这是怎么了?小燕支跟哥哥生气了啊?”
见人还是没动静,他只得绕到前方,却一下子愣住。
秦燕支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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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居然在哭?!
大大的眼睛通红,眼泪止都止不住,却死死抿着嘴,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这一幕简直超越了景岳的想象,震惊程度不亚于他第一次见到小孩样子的秦燕支,不,比那时更甚。
想他活了一把岁数,亲自教养过三个徒弟,大徒弟老实,二徒弟冷漠,老三虽然外号小哭包,但实际上干嚎居多,他从没见过哪个小孩子对他哭得这般伤心。
何况秦燕支虽小,可景岳心里总记着对方成年的模样,大多时候很难真把对方当五岁幼童,如今迎头一击,简直让他手足无措……
一时间,景岳不知该怎么办了,就连蓝凤都安静地缩在一旁,院子只有微不可闻的抽泣声。
秦燕支哭得泪流满面,倔强的小脸隐藏着强行压抑的无助,湿漉漉的睫毛令他更添几分脆弱,可怜的小模样让景岳心里软成了一滩泥,他凭着本能把小燕支搂近怀里,轻拍他的背。
秦燕支开始还激烈挣扎,但景岳一直抱得很紧,并柔声安慰他,秦燕支带着哭腔道:“我不要和哥哥分开,我就要跟你一起!就要一起!”
“咔嚓”
偷听的蓝凤愤愤揪断一根树枝,那明明是叽叽的台词!
它看见景景突然笑了,道:“这话还是留着跟你今后的道侣讲吧。”
秦燕支眼里的泪水又开始聚集,景岳忙道:“行行,都你说了算。”
又劝了好久,景岳好话说尽连带赌咒发誓,终于让秦燕支破涕为笑,鼻子还吹了个泡。
景岳:“……”
秦燕支伸手环住景岳的脖子,有些害羞地将脸埋在对方肩上,眼泪鼻涕全糊了上去,唯有露出来的耳朵和脖子微微泛红。
景岳默默望天,想想大世界里那张脸,感觉再也不能直视……
作者有话要说:
电影观众
景景:小胭脂耳朵红了
胭脂强作镇定,警惕:你想说什么
景景:不愧是一个灵魂啊!
胭脂:……
叽叽:讨厌!我讨厌小胭脂!
叽叽:景景,叽叽进阶了诶。
景景左看右看:没看出来。
叽叽得意洋洋:叽叽可以揪断一根树枝了,比当年去兽堡那次厉害很多!(注:55章)
第80章
又过了大半月,眼看快要到除夕了。
陈国,京城。
此时正逢年节,街上处处张灯结,人来人往中,一名年轻的道士左手摇灵,右手持幡,幡上绣着太极八卦图,另书“景半仙”三个字,他怀中还有只蓝鸟探头探脑。
道士身旁,跟着个四五岁大的小道童,脖子上挂了个罗盘,身背桃木剑,一脸严肃地发出奶声奶气的声音,“故老相传神仙术,赛过星占胜紫斗……”
一大一小两个道士,正是景岳和秦燕支。
两人今天才来到京城,刚一入京城的地界,景岳便发现天有异象,天空中絮绕的紫气掺杂了一缕缕黑气。
景岳眯了眯眼,紫气象征着国运,原本还能维持个一百多年,如今黑气渐盛,紫气正被一点点侵蚀,兴许要不了几年,紫气就将彻底被黑气取代。
两人随意找了家客栈,掌柜却说没有房间了,“今年乃是春闱之年,咱们这里住着许多举子,实在是对不住了,要不您上桃源巷瞧瞧?那里也有些民居改建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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