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依然有我的传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思危
陪他一同进来的宁王妃哭诉道:“王爷这病甚是蹊跷,白日里倒是与常人无异,可一到夜里就疼得受不住,偏偏身上一点伤也无,太医也看不出任何病症。”
景岳:“是怎么个疼法?”
宁王妃一愣,道:“他、他说好像被绑于被炭火烧热的铜柱上,浑身受烈火灼烤一般,有时还能闻见焦糊的气味,仿佛、仿佛……”
“仿若炮烙之刑。”景岳轻言道。
宁王妃浑身一震,瞳孔猛缩可不就是炮烙之刑吗?仅是想想都让她头皮发麻!
她咽了口唾沫,磕磕绊绊道:“我、我们还请了南星观的道士来府中驱邪,那些道士都是有真本事的,可惜也束手无策。观主说要回山门请他的师尊入世,可这一来一回,不等他把人请来,王爷突然就不行了……”
景岳单手扶上宁王手腕,佯作为对方把脉,实则却将神识探入宁王体内。片刻后,他眉心微皱,宁王身体中竟潜伏着许多黑气,几乎将紫金龙气吞噬殆尽,如同京城上空的天象一般。
景岳思忖,莫非国师需要龙气?他想谋朝篡位不成?可若对方既是修者,想要一国皇位,何须如此麻烦?
他忽然想起来客栈举子们的议论,说是皇室宗亲连年暴毙,若国师想要的真是龙气,那么一切都能解释了但凡皇室血脉,体内必有紫金龙气,血统与皇帝越近,则龙气越纯,一旦龙气被吸干,可不就得暴毙而亡吗?
既已知病因,那就好治了,他只需除掉宁王体内的黑气便可,这对景岳来说并不算难。
但他不想让国师有所警觉,便对宁王妃道:“取一截桃木来。”
景岳指风如刀,几息间便将桃木雕成人形,制成小臂高的傀儡木人。他又扎破宁王手指,取一滴心头血引入傀儡心脏,那傀儡竟自发爬上宁王的床,躺在宁王身侧,还懂得给自己盖上被子,有如活了一般。
随即,景岳手指掐诀喃喃念咒,只见丝丝缕缕的黑气从宁王鼻孔里钻出,尽数涌入傀儡中。随着傀儡越变越黑,宁王枯槁的面容逐渐饱满红润,发丝也由霜色转为乌青。
宁王妃早已被景岳神妙的手段震得失语,她哆哆嗦嗦地躲在屏风后头,丝毫不敢让黑气沾身,眼睛却一错不错地盯着宁王。
忽然,她看见宁王的眼睑动了……
宁王本已痛得
修真界依然有我的传说 分卷阅读142
晕死过去,此时悠悠转醒,竟觉得浑身一松,好像服下了灵丹妙药,再没有半分不适,简直可以说神清气爽了!
“我……死了吗?”
只有死了,才能摆脱折磨吧?
可地狱为何与他的房间那么像?是了,他只是刚死,还没有被鬼差走魂魄。
宁王僵硬地转头,烛火之下,只见一身着月白袍的道人站在床边,他下意识问道:“可是白无常君?”
景岳
amp;秦燕支
amp;蓝凤:“……”
宁王妃哽咽一声,痛哭道:“王爷!您可算醒了!差点儿吓死妾了!”
宁王一抖,眼中迅速聚满恐惧,“我、我还活着?”
宁王妃拿出帕子擦擦眼泪,依旧站得老远:“瞧您说的,您当然还活着,身旁这位道长是您的救命恩人呢!”
“救命……恩人?”宁王痛苦地闭上眼,悲声道:“我为何还活着?”
宁王妃:“……”
等到宁王终于接受了现实,并发现自己又变得生龙活虎后,他猛地翻身下床,对景岳磕头便拜:“仙长!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哇!”
此前连太医与南星观观主都无能为力的病症,这位景仙长一下子就治好了,宁王确信对方真是神仙下凡,尤其仙长还分毫不取,这让宁王的敬畏与感激达到顶点。
随后,宁王府摆上大宴以作酬谢,景岳并没有推脱,席间,他见宁王几番欲言又止,便道:“王爷可还有事?”
宁王见识了景岳的手段,小心思不活络,但他对景岳也有几分惧怕,故而迟迟不敢开口。如今景仙长问起,他立刻抓住机会道:“是这样的……”
原来,他是为他的皇兄求助。
皇帝一月前病了,起初只是普通的风寒,可太医轮番诊治都不见起色,皇帝的身体越来越孱弱,夜里也如宁王一般睡不好觉。
“皇兄总梦见自己变成了乞丐,要么被人打断手脚,要么被人割鼻挖眼,最好的情况也是饥寒交迫,没有尊严地乞讨,”宁王忧虑道:“从年前大半月到现在,皇兄已多日未露面,据说愈发不好了……”
景岳沉吟道:“皇帝的病多半也有蹊跷,你们为何不让国师为皇上诊病?他不是也懂道术?”
宁王脸色一变,忌惮中隐带着愤恨,“皇兄刚病没多久,国师便不让宗亲大臣与皇兄见面了,说是要亲自为皇兄诊治,可一直没有消息。”
景岳:“既然如此,我也见不到皇上,无法为其诊治啊。”
宁王急道:“只要仙长愿意一试,本王、不,小人自有办法让仙长见到皇兄。”
景岳佯作犹豫,又听宁王道:“如今皇兄被国师控制,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太子尚且年幼,到时国师把持朝政,宗室藩王必定不服,可不就天下大乱了?仙长慈悲,一定不愿见百姓受苦。”
景岳心道,外界传言国师一贯纵容皇室宗亲,可宁王似乎并不领情?
然宁王的态度无足轻重,能名正言顺混入宫才是正事,于是他微微颔首:“言之有理。陈国国师本是世外之人,不该涉世太深,我理当管上一管,只是国师深受帝宠,皇上是否信我?”
宁王喜道:“仙长只管放心便是!”
如此,景岳和秦燕支便暂时住在宁王府,也不知宁王如何行事,不久,有内侍来请景岳入宫。
这一次,小燕支懂事了不少,景岳跟他说明原因,他便没有固执地非要跟上,乖乖和蓝凤等在宁王府。
等景岳混入皇帝寝宫,发现房间里邪气冲天,墙上覆盖了一层浅黑污渍,就连家具摆件的表面长着霉菌一般的黑色斑点,散发着腥淡恶臭,但凡人却无法觉察。
景岳眼中划过一丝厌恶,往龙床上看去。
躺在床上的皇帝同样很消瘦,他此时正睡着,只是睡得不太安稳,眼睑下的眼珠子不停滚动,口中喃喃自语,身子还不时抽搐。
一名内侍战战兢兢上前轻声唤他,皇帝依旧睡得昏沉,直到景岳在他额头轻轻一拍,他才幽幽转醒。
皇帝醒来后先是大口喘气,随后眼神发直地盯着床顶,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突然,他浑身一抖,猛转过头,见了景岳眼泪便说流就流,强撑起身子道:“莫非是仙、仙长?仙长啊,您终于来救朕了……”
此时他眼下乌黑,眼里布满血丝,看上去着实有些人。
景岳手按了按,示意他好好躺下,随即上前为其诊脉。
神识探入皇帝体内,果然,对方体内的紫金龙气已被黑气搅成了絮状。按理说,身为皇帝,紫金龙气应该凝聚成完整的龙形,可现在别说龙形,就是蛇形都不存在了,而且还在缓慢消散中。
景岳:“说说你的症状。”
皇帝急着开口,不慎被呛得猛咳,心肺都撕扯着疼,可他忽然感觉一股暖流从手腕传入身体,整个人仿佛浸泡在温泉中,原本冰凉的四肢都变得温热。
他知是仙长在助他,心中仅剩的一点怀疑也没了,颤声道:“仙长、仙长您可一定要救朕啊!朕每天夜里都会梦见自己变成了最低贱的乞丐,但每次都不在一个地方,好像也不是同一时间,那些年号我都未曾听说……”
皇帝惊惧地讲着他的梦境,什么浑身脓疮被小孩子用石头砸,什么一瘸一拐被野狗追咬,什么疯疯癫癫被地痞流氓按在地上摩擦,还什么被有特殊癖好的富人抓去折磨,被宫里的侍卫抓去皇宫里的豹房喂野兽等等……
“这些梦日日夜夜折磨着朕,朕根本不敢入睡,有时候实在硬撑不下去了,只要一睡着噩梦又会降临!而且一入梦我就醒不来,不论外界如何吵闹都叫不醒我,除非我在梦里死掉。”
皇帝说到后来已忘了称谓,甚至忘记自己的身份,掀开被子跪在床上:“仙长,宁王已与我说了,您法力高强,如今只有您能救我了!”
景岳:“人说九世乞丐换一世帝王,梦中种种无非是你的前世,只是你体内藏着邪祟,才对你影响甚深。”
皇帝大惊失色:“邪、邪祟?我是九五之尊,是命定的皇帝,怎会有邪祟近身?”
景岳睨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九五之尊很牛吗?”,于是皇帝不敢说话了。
之后,景岳按照治疗宁王的方法,同样制作了一尊傀儡,又施咒将邪祟之气引入傀儡。皇帝也如宁王般顿觉身体一轻,但他此时醒着,便眼睁睁看着一缕缕黑气从他鼻窍钻出……
皇帝脸色可谓是非常了,僵硬了半晌忽然干呕起来,再抬头眼神阴鸷,“我对国师万般信赖,他为何如此待我?!”
景岳:“你怎知是国师害你?”
皇帝一愣,“难道不是吗?国师法力高强,为何不帮我逼出邪祟?还禁止我与外臣见面,他根本就不想我好起来!还是说,邪祟就是他的手段?他到
修真界依然有我的传说 分卷阅读143
底要做什么?!”
皇帝尽管压低了嗓子,可最后几乎愤怒到在嘶吼,等发泄完却又担心起来:“国师怕不是个妖孽?他会不会还想害朕?仙长,要不您别走了吧,就在宫中住下,我、我奉您为新国师……”
景岳故作高深地笑道:“若你只是担心国师,我赠你一道定身符,当他靠近时,你只需催动此符,国师就能被困住。如此,我再出手,可保万无一失。”
皇帝顿时大喜。
没多久,皇上康复的消息传遍陈国,不少人都安下心来,国师也一如往常。
眼见春闱在即,皇帝特意召国师觐见,朝上百官队列中,一名手握佛尘的青年庄重上前,他唇色乌青,皮肤惨白,看上去颇有几分邪异,然眼神却是清亮有神。
正当他询问皇帝身体时,皇帝却突然发难,“哼!让你失望了,朕身体好的很!”
国师眉头紧蹙,正欲说什么,可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被定住了,仿佛有无数铁钳牢牢夹住他,让他一动不能动。
国师惊疑不定地望着皇帝,不知是不是对方搞的鬼,却见皇帝从龙座上猛跳起来,毫无形象地喊道:“仙长!我定住他了!快快了他!!”
随即,一道人影在百官惊愕的视线中,缓缓从大殿金柱后走出来。对方生得恍若天神,一双眼睛仿佛倒影着星辰,让人看上一眼,心跳便不自觉漏掉半拍。
国师稳了稳心神道:“你是何人?”
回答他的却是皇帝。
约莫是有了倚仗,皇帝胆子大了不少,还敢指着他鼻子骂道:“你这妖孽!居然设妖法害朕,景仙长今日就要为民……为朕除害!”
国师怔了良久,表情讥诮,“皇上,臣百般护你,护你们皇室,护陈国,你却将我视作妖孽,还不知从哪里找来个野道士想要我?”
皇帝振振有词道:“仙长都已告诉朕了!你不过是想要吸食皇室中人的龙气罢了!早些日子宁王就说你狼子野心,陷害忠良,朕还不信,如今……哼!”
他又转向景岳,再一次催促:“仙长,妖孽在此,请仙长施法!”
不待景岳有动作,一股无形威压笼罩大殿,殿中百官无不瑟瑟发抖。
只听国师冷哼一声:“想拿我?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半空中一枚方印缓缓浮现,散发着碧玉光辉,顷刻间,国师已脱困而出。
第83章
“护驾!!!”
皇帝惨叫一声,赶紧跑龙椅后躲着,其他人也是慌不择路,四下逃窜。殿外的侍卫们还没冲进来就被国师的佛尘甩出大殿数十丈外。
一片混乱中,唯有景岳从容地站在原地,他见了玉印,终于明白为何国师不过练气三重修为,却能掌控一国法度之力,原来是这枚“法度印”在作怪。
只见国师口中念道:“言为法,行为度,开印!”
以玉印为中心,向外扩散出一圈一圈的半透明光芒,仿佛清波涟漪。
磅礴的法度之力由陈国各处汇集而来,殿中人早已被压得匍匐在地,浑身软得如同一滩烂泥,可对于景岳的影响却微乎其微。
在国师惊诧的眼神中,他不紧不慢抽出桃木剑,剑尖轻轻一挑,玉印瞬间摔落在地,国师也口喷鲜血,捂着胸口倒退数步,原本就惨白的脸色就像扑了层石灰,身体更是摇摇欲坠。
“你究竟是何人!”
国师简直不敢相信,竟有人可以轻易脱离玉印掌控,法度之下,本该众生臣服才对!
景岳不答,而是伸出五指虚虚一抓,下一刻,一道明黄身影已被他擒在手中。
重获自由的百官们还来不及欣喜,就见皇帝被“仙长”给抓住了,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宁王惊道:“仙长!您这是何意?”
却听景岳喝道:“还不给我滚出来!”
他单手一震,一缕黑雾迅速从皇帝眉心中钻出,而皇帝则直直栽倒在地。
此番变故,别说是众位大臣,就连国师都愣住了。
宁王哆嗦地指着景岳,颤声道:“你、你你你……你杀了皇上!”
景岳翻了个白眼,将玉印摄入手中,用力一捏。
一声尖利的惨叫声刺入每个人耳膜,殿中四散的黑雾渐渐聚集,凝成人形,惊恐地大吼:“你居然能发现我!”
景岳不屑道:“你附身的把戏骗骗不过练气期的国师便罢,一身邪恶腥臭隔着八百里都能闻到,还想在我面前遮掩?当日一见皇帝,我就知你存在,怎么样,护神符好用吗?”
早在景岳第一次将神识探入皇帝的身体,便察觉对方身体中封印着一道生魂,一道邪魂,而且邪魂的气息很熟悉。两魂纠结一处,他无法单独将邪魂抽出,于是将一枚护神符交给皇帝。
此符是他从青竹斋学来,乃是修者在神魂不稳时护魂所用,一经催发,能够稳住施符者的本魂,如此邪魂自然容易抽离。
他本想让皇帝当场催符,可转念一想,邪魂很可能与国师有关,干脆一并处置。于是骗皇帝这叫定身符,可以定住国师。
至于国师此前为何感受到定身之效,不过是景岳在符上施加了一道小咒术。
黑雾此时已知中计,它前一阵灵识受伤,只能不断吸食紫金龙气,几乎吸干了宁王,才又回到皇帝体内修养。
它已认出眼前的道士就是害它重伤之人,只可惜它的灵识只有在宿主入睡时才能影响对方,平时则受宿主本魂镇压,无知无觉。否则,它一定不会让道士有机会靠近皇帝!
还好,如今它已吸了足够的紫金龙气,实力暴涨,于是怒喝一声:“我要你死!”
景岳只感觉手中玉印一轻,像是与什么脱离了联系,随即就见黑雾越来越浓,转眼已有一丈高。
空中,黑雾双手挥动,尖声道:“炮烙!”
几缕黑烟化作火焰的形态包围景岳,他感到皮肤有火灼之感,立刻催动灵力,为自己覆上了一层薄冰。
“凌迟!”
随着黑再喊一声,又是无数点黑烟迎面而来,带着森寒的锐意,仿佛利刃割肉。
景岳引空中水气形成水泡,将自己保护起来,黑烟试图刺入水泡中,水泡却一息之间冰冻,变成坚硬冰墙,彻底将点点黑烟封住。
黑雾气哭,它又是一阵蠕动,撕心裂肺地吼道:“梳洗!”
一缕黑烟从黑雾中剥离,聚合成一把巨大的长着尖刺的刷子,每一刷都将冰墙刮出道道裂口,若是刷在人身上,定能撕下大片皮肉来。
“喂,你干嘛一定要喊出来?”
景岳好奇地问,这样很智障啊,好像在提醒对手似的。
黑雾:“……”
啊啊啊啊啊它也不想啊,但是必须喊了才有用啊啊啊啊啊!!
景岳察觉自己冒犯了黑雾不愿对人提及的隐
修真界依然有我的传说 分卷阅读144
私,心中羞愧了一下。他发现黑雾可以操纵的法度之力比国师更强,一招一式都是酷刑,如此更坚定了他的推测。
还挺有意思的,但他没心思一一试过。
景岳一闪身,冰墙依旧完整,而他的人却出现在冰墙之外。他单手虚虚一握,水汽在手中凝固成一杆冰枪,然后一枪掷向刷子!
黑烟再次溃散,黑雾也知自己拿道士无可奈何,愤恨之下,它完全解体,团团黑烟钻入殿上百官的身体中。
“蒸刑!”
众人只觉得身体像没入了沸水中,高温令他们窒息,几乎将他们皮骨融化。
一片哀嚎中,景岳眸光微沉,挥袖之间便逼出了众人体内肆虐的黑雾,又同时施展掌心雷与水网,水雷交融,将黑雾牢牢困在其中!
水网上有丝丝雷电缠绕,一点点紧,挤压着黑雾的生存空间。
黑雾像条虫子般扭曲不休,每一次碰到水网,它都能感觉到身体中的力量被消融,惊惧之下,它嘶喊道:“饶命!求求你!饶了我!”
等到景岳用桃木剑钉住了奄奄一息的黑雾,大殿里终于安静下来。
良久,才有人抖着嗓子问道:“仙、仙长,那是啥?”
景岳:“这就要问国师了。”
国师人还躺在地上,被点名后懵逼地眨眨眼,“我也不知……”
景岳:“你的法度印是哪里来的?”
国师:“法度印?”
景岳:“就是你操纵的这方玉印。”
国师脸色骤变,隔了很久,他才哑声道:“是我捡来的……”
原来,他叫孙钟,本是陈国上上任皇帝在位时的大理寺少卿,昔年受同僚构陷,被判流放。在押解途中,孙钟一行忽然遇上了地动,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他因为摔入了地缝,阴差阳错活了下来。
孙钟在地缝中发现一枚玉印,当他触碰到玉印那一刻,脑中顿时领悟了一种心法。
“当时我不敢回陈国,怕牵连了家人,只能在荒山中修炼。等我修炼有成再出山,发现陈国已换了两任皇帝。”
他这一番话把百官都给震傻了,国师是皇上爷爷那一代的官?竟还活着?
对了!有官员猛然想起,国师把持朝政以后,曾为某个孙姓家族平了反,莫非竟是他本家?
大殿内一时寂静无声,还是景岳打破了沉默。
“若我没猜错,那座荒山原本是一处龙脉,只是多年来山川河流改道,龙脉被废。而你捡到的玉印,是昔年汲取龙脉之力凝成的法度印,修士催动此印,便可掌一国法度。”
“法度印原本只是一件法器,你手中这方印却滋生了印灵。你发现它时,印灵还未彻底苏醒,而你身为大理寺少卿,与法度天然契合,因此能够修炼印中功法。随着你修为渐涨,印灵也终于开了灵识。”
孙钟微怔,“印灵?你是说……”
景岳点点头:“正是你所见这团黑雾。”
孙钟大惊,“怎么可能?一国法度之力,怎会是邪祟?”
景岳:“你错了,但凡低等的器中灵,诞生时本无善恶,就像初生的婴儿,需要有亲近之人引导。而你唤醒了它,也就是它最亲之人,但你是野路子出身,修为也弱,难以察觉它的存在,加之你当时心怨颇重,忧惧不安,印灵受你负面情绪影响,又迟迟得不到矫正,久而久之就生出邪念……”
“它不想再受束缚,它想摆脱法度印的控制,幻化为人!”
说罢,景岳看了黑雾一眼,“我说得对吗?”
被钉住的印灵将自己缩成一团,连人形也聚不起来,面对景岳的质问,它哪里还有胆子撒谎,只虚弱地一一交代。
它是从孙钟再一次入世,被皇帝迎入宫后产生了化人的念头,它冥冥中感觉到,只要拥有足够多的紫金龙气,就能得偿所愿。但皇帝身上的紫金龙气最为纯粹,一开始它只能附身于皇室血缘稀薄的宗亲身上,偷偷吞噬龙气。
紫金龙气与一国国运息息相关,不久,孙钟发现了陈国天象异变。他几番推算,算出了陈国大劫,于是耗尽心血组建刑监寺,又将自己的法力分散打入刑监印中,以印为眼,监察陈国每个角落,试图除邪惩恶,靠吸一国法度正气支撑国运不散。
孙钟的计策对印灵来说正中下怀,因为陈国国运延长,则意味着它能吞噬更久的龙气,它甚至分出一部分灵识融入监察印,偶尔帮助其他刑监行事。
印灵知道孙钟此人愚忠,加上皇室血脉又与国运有关,即便监察也不会监察皇室,它可以慢慢蚕食龙气,而孙钟之后的做法果然如它所料。
随着可供它吸的紫金龙气越来越少,印灵终于将魔抓伸向了宁王与皇帝,若非景岳及时出现,要不了几年,陈国就将亡国。
得知真相,众臣一阵后怕,孙钟更是神色黯然。
他虽知如今的陈国法度严苛,已为百姓带来诸多负担,但他一直问心无愧。他认为自己罪在当下,功在千秋,一切都是为了陈国好。然而此时他才明白,陈国的灾难,都是由他而起……
“你已是修道中人,不应与凡尘牵扯过多,否则势必引发灾难,你……不应留在陈国。”
孙钟听得景岳所言,更是茫然。
他自幼诗书传家,学的就是一个忠君爱国,就算被冤枉也从未背叛陈国,依旧一心守护陈国。他将陈国视为归宿,将陈国百姓视为责任,若要离开陈国,他不知还能去何方?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