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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昀川
13.
说是要曲线救国,凌然刚做完这个决定,他的舞蹈工作室就忙起来。临近年关,各种店庆庙会广发邀请函,加上他也带学生,夜里还要去烟火演出,着实忙到脚打后脑勺。
再次遇到慕南是在工作室附近的超市里,下班时间,他本想进来拎两箱牛奶,不料买年货的人潮将银台堵了个严严实实,连在一起能绕超市三圈。凌然正准备丢下牛奶回家,一搭眼,看到一脸茫然推着个购物车湮没在排队人群里的慕南。
“你一个人买这么多年货吃得完吗?”凌然走过去,将牛奶放到他车里。
“诶!你怎么……”后面排队的立刻不干了,刚要起范儿,凌然立刻说:“我们一起的我们一起的,刚忘拿东西了。”
慕南抬头看见是他,立刻嫌弃起来,只是他现在干销售,从组长那里得到“七情上脸干不了大事”的教导,便假装老江湖,心里其实又嫌又怯,脸上堆起个假笑:“真巧啊,在这里碰到你。”
“我舞蹈室在这边,刚下班。”凌然两手一插兜,看着他问:“你现在怎么样?新工作还好吗?”
“挺好的,上司愿意手把手教我,同事也好相处,就是客户不好对付,拉订单太难。”一张小脸儿上全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过年不回老家?”
“假期太短,我这边还有个单子正在跟进,回不去。你也不回?”
“我家就在这边,年三十儿回去吃个饭就行了。”凌然伸手扒拉了两下他车里的东西,问:“你一个人,囤这么多年货吃得完吗?”
“不是一个人。”慕南脸上扬起笑容,有点羞涩,带着一点点炫耀的虚荣心,抿了抿嘴,稍稍歪了头,看着凌然说:“今年我跟许大哥一起过节。”
什么叫火山爆发天崩地裂,凌然算是在瞬间感受到了,现在要是往他脑袋上放盆火锅,围观群众立马就能咕嘟咕嘟享受一餐涮羊肉。他想,许凤仪的眼睛大概瞎了有几年了,不然不会放着他不要,扭头选慕南这么个只会偷吃果盘的小傻逼。
他咬着牙,硬是在脸上憋出个面容扭曲的微笑,一个字一个字说:“那、还、挺、好。”
慕南见他气成这样,心里乐疯了,差点憋不住背弃组长“不可七情上脸”的谆谆教导。嘴里继续瑟:“许大哥也是一个人,我们俩凑活着过。”
“他不是结婚了吗?”
“刚离。”说完,慕南又后悔,拿眼偷看凌然。
“为什么离?为你啊?”
慕南倒是想,他表面上装得淡定,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就是堆着那么张有点小得意的笑脸,直把凌然看得气死。
憋着一肚子火气结完账,到超市门口。
许凤仪竟然开车等在外面,正举着手机,这边慕南的电话便响起来,三人照面,皆是一愣。
14.
“我想着你买这么多东西坐公交不方便。”许凤仪率先开口,一开口,便是温柔体贴。
慕南抿着嘴笑,早春的花在心里盛开起来,腼腆又欢喜,浑然忘了凌然是哪根葱,两手拎着购物袋向许凤仪一步步扭过去。
许凤仪向他赶了几步,接过到手里,拎住说:“这么沉,你怎么拎出来的?”
说到这里,才不得不提到凌然,慕南不情不愿回头,看着脸已经憋成猪肝色的移动活火山,说:“他帮我拎了一会儿。”
“那要谢谢别人。”他一边这样说,一边向凌然道:“谢谢你了小兄弟。”好比两人初次见面,连名字也不叫了。
凌然像是在场的唯一一条单身狗,他一手插兜,另一只手拎着两箱牛奶,铁青着一张脸,看见慕南笑得那个娇俏的样子,又看看许凤仪拎着购物袋对那小矮子宠溺的表情,原本那股与生俱来的狂躁的自信忽遭冷遇,仿佛化作“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
他们频频过招,总结下来,凌然也知道许凤仪最厌烦脾气差没礼貌的人,强压下了心头那股火气,学着慕南的称呼喊,故意恶心这小子,也顺带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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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他喊许凤仪:“许大哥。”三个字,慕南喊来清纯娇俏略带羞意,凌然喊来,就不知为何有种潘金莲喊西门庆的昭然若揭。
这一声,许凤仪不自禁打了个寒颤,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想起上次的不愉快,此时还心有余悸,他心里警惕着,脸上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应了。
“许大哥,大过节的,我家里也没人,听小南说你们今儿要聚聚,加我一个行不行?”他两眼一耷拉,整个人气质就温驯绵软了,利齿起来,饿狼伪装成了哈士奇。
即算不行,出于礼貌,两人也不能直说,走亲访友这种事情,得看客人的自觉,主人是没有权利说不的。
大街上,冷风里,许凤仪一身呢绒大衣拎着购物袋不减风采,超市门口的台阶上下形成了一条楚汉河界,凌然一句示弱,仿佛把他们这盘残局重新走活。
两人的眼神绞到一起,许凤仪看着他,他也看着许凤仪,脸上带着笑,假意归顺,实则狼子野心。
慕南冷得在原地蹦了两下,他虽不想叫凌然参与他们的聚会,却没有主人的立场,只能低头盯着脚尖,听着旁边两人你来我往。
“这样好不好?”许凤仪抬手看了一眼表,道:“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就近找一间馆子吧,我知道有家日料不错。”又补充,“其实我们两个没打算今天聚,只是把年货囤起来,明天除夕夜好包饺子。”
凌然听到,心中不忿更盛,却不敢表现,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咬着牙,硬生生挤出个笑:“那走吧,今天情人节,只怕餐厅里的位置都订满了。”
“今天情人节吗?”许凤仪恍然,离婚之后,他便没再关注这些节日,一看店面里粉红色的装饰,再连体婴儿般黏在一起的男男女女,才了然。又悔,想到,不该不看日子就跟慕南约会的,幸亏今天遇到凌然这愣头青,不然可要叫人误会了。
“你不知道?”凌然看了他们一眼,把手里的东西跟着慕南一起放到车子的后备箱,看着几分钟前的还跟他瑟的慕南,眼神凉凉的,脸上皮笑肉不笑。
慕南的诡计被识破,连委曲求全含泪做攻的愿望都无法达成,整个人蔫儿蔫儿的,小声撒谎:“我也不知道,这两天公司忙,没工夫在意这洋节。”
许凤仪接过话头:“辛苦你了,新产品线刚刚起步,销售是要难做一点,我叫你们苏总多教你……”话题自然而然便被引向了工作。
节前,城市里张灯结,到处是碌碌的人群,捧着笑脸,迎来送往。
他们到达日料店时,位子果然已经订满,只是许凤仪与老板熟识,硬是添了一张桌子叫他们坐下。
凌然乖顺,为叫许凤仪放松警惕,席间不敢放肆,也不盛气凌人地对慕南,桀骜的眼神起来。他实在是沾了样貌的便宜,瞬间,就叫人气不起来了。
“我除夕夜那天也没去处,等演出完,都要凌晨了,连顿饺子也吃不上。”
许凤仪便问:“过年也要演出?”
“我们这种职业,逢年过节最忙了。”
慕南看不得他对许大哥献殷勤,立刻拆穿道:“你除夕不是说要回父母家团年吗?”
“只有早上去略坐两分钟,到底是新年,总不能忙到跟父母说句话都不能啊。”他立刻应对,尾音上扬,语气软软的,还要跟许凤仪撒娇。
慕南恨不能扑上去将他一身哈士奇的皮扒了给许凤仪看,终究不敢,只能一口一个闷闷地吃生鱼片,酒也没少喝。
酒足饭饱,凌然终究没能磨得许凤仪松口,慕南却自己把自己灌醉了,度数那样低的清酒,也能叫他醉得趴在桌子上小声叨叨,许凤仪凑近一听,憋不住笑了,只听他说:“许大哥,我可以含泪做攻的……”
15.
这话凌然也听到了,他不像许凤仪眉眼含着宽容的笑,一张脸瞬间耷拉老长,帮着架住醉倒的慕南送到车里。
剩下两人站在车门口,对视了一会儿,许凤仪说:“你家就在这附近,我就不送你了。”
“那他呢?”
“他这样子没办法走了,今晚住我那儿。”
凌然立刻说:“我没带家门钥匙,今晚也没去处。”
或许是这几天心情好起来,或许是月色太美,许凤仪看着他,颊边露出个笑容,说:“别任性了,回去吧。”
这一笑,凌然更不想走了,两只眼睛直直勾着许凤仪的眼,想凑近,没敢凑近,看得眼馋心痒,半晌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似的,说:“好长时间没见你了,我特别想你。”
漂亮的皮囊谁都喜欢,尤其凌然这一晚表现乖顺,许凤仪听着这冒昧越分的话,便没有在意,也没回答,只是笑,笑得很温柔。
“给我你的电话吧,你要是不喜欢,我保证不打扰你,就逢年过节问候一声。”他又抬眼,拿出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叫许凤仪看。
“你的话不能信。”
凌然又委屈地低下头。
“回家吧。”许凤仪笑着说:“新年快乐。”然后转身去开车门。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许凤仪停下脚步,回头看过来,笑:“有多真?”
“一见钟情那种真,我还没在谁身上花过这么多力气呢,而且这么长时间,我一天也没忘过你,连想起你那天拿脑袋砸到我流鼻血都开心。”
被这样英俊的男孩子惦念喜欢,没有人会不高兴,纵然这男孩骨子里是个小混蛋。许凤仪上了车,脸上的笑容还没消褪。
凌然脚边放着他的两箱牛奶,两手插兜,瘪着嘴,耷拉着脸,被人遗弃了似的,站在原地半晌没动,盯着许凤仪的车屁股。
过了很久,他刚打算迈开腿回家,便看见那车子又调头回来了,徐徐地,停到他面前,许凤仪降下车窗,从里面伸出胳膊,细而白的手腕露出一小节白衬衫的袖口,手心托着一只手机,说:“你电话号码多少?”
凌然半天没反应过来,愣愣的接过手机,半晌才傻笑起来,立刻存了许凤仪的电话,还舍不得人走,弯下腰,手扒着车窗,盯着脸看了半晌,说:“我能约你看电影吗?”
16.
许凤仪看着凌然那个可怜兮兮的样子,笑了,说:“你可真会撒娇,以前那股狂劲儿呢?”
“在你面前,这不是不敢吗?”他眼里带了点儿揶揄,更多的是调情的温柔,腻乎乎地控诉:“你动不动就要报警搬家的,我哪儿还敢放肆?”
“别装了,上车吧。”
“嗯?”凌然一点不含糊,一边绕过车头坐上副驾驶,一边问:“怎么又让我上车?”
“我今晚睡




引诱 分卷阅读9
这边。”
“那正好,我一会儿帮你把后备箱那些年货整理了,明天除夕夜咱们一起在你家包饺子吃,你看怎么样?”
许凤仪还是笑,不答话,假意叹了口气。
凌然果然立刻问他:“你叹什么气?”又故意吊着嗓子山路十八弯地喊他:“许大哥。”
许凤仪抬头瞥了眼倒车镜,去看后座上的慕南,见他没醒,才扭头嗔了一眼凌然,姿态比之前亲昵许多。“你乱叫什么?”
“怎么了?为什么他能叫我就不能叫?”
许凤仪又拿眼角斜他。
凌然被他这一眼看得浑身发痒,一时得意忘形,嘴巴又不受控制起来:“你再看我一眼?”
许凤仪不搭理他,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却不回头。
凌然情难自禁,伸手过来,轻轻捏住许凤仪的下颌骨蹭了蹭,也不干什么,就是想动手动脚地摸摸。
“手脚放好。”
他又回去,把下巴缩进自己的高领毛衣里,半晌不吭声。
许凤仪见他不做声,便看过来,问:“你又怎么了?”
凌然像只小王八,把脑袋从毛衣领子里拔出来,抿着嘴笑得有点猥琐地可爱:“我忍不住高兴。”
“高兴什么?”
凌然也不说话,只是嘻嘻地笑。狂时狂到豺狼附体青面獠牙,傻时傻到哈士奇转世学王八,也不知到底是是傻。
过了一会儿,他抿起笑脸,觑着许凤仪还高兴,小心翼翼看了一眼他的无名指,见上面果然光秃秃的没有戒指,又腆着脸问:“我明天去你家吃年夜饭行不行?”
“你不是还要工作?”
“我下班直接来你家。”
“等你半夜下班,我已经睡了。”
凌然便抿起嘴不说话了。
“生气了?”
“昂,你哄哄我?”
许凤仪又笑着不说话,这意思是不哄。
“怎么对上慕小南你就那么有耐心,对上我就一点儿温存也没有?明天晚上小心别人含泪做你的攻。”
许凤仪又是笑:“你今年多大?”
“过完年二十四。你呢?你多大?”
许凤仪不答话,只是问他:“你知道小南多大吗?”
“多大?十来岁?”
“十九。”许凤仪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不言而喻的意思:“你比他更像个没过青春期的小孩子。”他把车子停到楼道口,说:“你从这儿下吧,我去车库停车。”
“骂完我就想赶我走?”凌然坐在那儿不动弹,说:“我不走,你现在问问这个听话的慕小南,他还听不听你的话?他连走道儿都不会了。”
“你看你,还说不像小孩子?”许凤仪无奈,也不管他,直接开到了地下车库去。
凌然背起慕南,许凤仪手里拎着年货和两箱牛奶,凌然见他吃力,又从他手里抢过一部分,一时间背上背着手里提着。两人负重前行,凌然还要问他:“我好还是他好?”
“还说不幼稚?刚刚是青春期,现在是幼儿期。”
“说明我心态好,年轻。”他一身重物还要调皮,用肩膀去撞许凤仪:“说好了,明天去你家吃年夜饭,初一去看电影。”
“得寸进尺。”
“就得寸进尺。”他嘿嘿笑起来,嘴里说:“我可当你答应了啊。”
17.
当夜睡前,凌然忍不住给许凤仪发了短信,本想说,叫他夜里梦到自己,后来想想许凤仪那刻板的性子,最后,只有极克制地编辑了“晚安”两个字,还心机地带上了两个亲亲的小表情。
许凤仪没有回他,凌然早料到这个结果,等了半个小时没有回音,也就甘心地睡了。
第二日,慕南从许凤仪家的客房醒过来,坐在那儿半晌,搂着自己的脑袋呻吟,倒不是因为宿醉头疼,而是觉得丢人。大部分醉鬼,是不记得自己醉后曾做过什么好事的,可恨慕南记性太好,连“含泪做攻”的话都印在脑海里一清二楚,因此躲在房间里半晌不想出门。
许凤仪到客房门口轻轻敲了两下,怕人没醒,刻意压低声音问:“小南,你醒了吗?”
慕南赶紧连声答应:“醒了醒了。”
“我做了早餐,你想吃的话起来吃点儿吧。”
“好好好。”
阖家团圆的日子,街上反倒冷清。白雪反射出冷光,显得空气都落寞寂寥。
许凤仪帮慕南盛了粥,两人坐在餐桌前,听见他说:“许大哥,昨天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大家在一起高兴,多喝两杯也是自然。”
“昨天……”慕南犹豫了一会儿,又低下头去,把脸埋进粥碗里,不再说话。
“什么?”
“就是……就是……没什么。”
“怎么吞吞吐吐的?”许凤仪好耐性,捏着一只白水煮蛋,制作工艺品一般,两手伶俐地剥了一半,露出半个光洁幼白的蛋白,递给他。
“我昨天……听见你给凌然电话了。”他没有立场吃醋,也不敢说出什么逾矩的话,只是怯怯地,谨小慎微地踩在自己权限的边界,说:“我不是说他不好……就是……以前在烟火的时候,他虽然不出台,可是也挺爱玩儿的。”
话说到这里,许凤仪已经懂了,倒没有在意慕南的越轨,也没有立刻赞同他的话,脸上挂着很淡的笑意,说:“人世间熙熙攘攘,都是彼此的过客而已,只是有的人待得久一些,有的人走得早一些。”
慕南不懂他这句禅语跟自己的话有什么关系,却没再发问。
晚间,万家灯火共此时。
凌然果然来了,只是没有他说得那样晚,裹挟着一身寒气,挨着许凤仪蹭进门里去,偷着抓了抓许凤仪的胳膊,问:“吃饺子没有?”
“正在煮。”许凤仪说:“去问候过父母了吗?”
“去过了,中午一起吃的饭。”
慕南远远待在厨房里,听见这边动静,看了一眼表,撇了撇嘴,隔着客厅,老远说:“这才九点,凌然,你回家吃年夜饭也来得及。”
“要你管?”
他蹭着许凤仪,情不自禁,趁着慕南在厨房里煮饺子,搂着人,闻着耳后淡淡暖暖的香气,亲了一下,撒着娇说:“昨晚都没回我短信。”
18.
许凤仪耳根一热,俊脸绯红,轻轻推了他的肩膀一下,没有说话。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销魂。
凌然见他没有反感的意思,胆子愈发大了,手没有再动,眼睛却盯着他,凑到脸前去,呼吸相闻,压低了声音说:“今晚我留下好不好?”
许凤仪的眉眼飞到别处去,嘴唇间发出一声笑,既无奈又放松:“你可真不能给一丁点




引诱 分卷阅读10
儿好脸色。”
凌然盯着他的颜色浅淡的嘴唇,克制着,想再说两句极边尽限的调笑话,那边厨房里慕南喊道:“开饭啦!”
许凤仪倏地往旁边迈了一步,回头看他一眼,眼神里含着警告和嗔意。
他们一起吃过晚饭,慕南两眼无神地盯着电视屏幕看春晚,到语言类节目抖包袱的地方也没笑意,他的耳朵听着厨房,那里有洗碗声,还有凌然调笑的声音。
凌然贴着许凤仪的胳膊站着,一会儿,又从身后靠上来,两条胳膊隔着柔软的针织衫,揽住他细细的腰,低声问:“喷了香水?”
“嗯。”
“什么香?好甜。”
许凤仪不理他,抬手将盘子放到碗架上,水滴顺着平滑的白瓷流淌下来,一滴一滴……
凌然的气息呵到他耳边,热得灼人,带着湿意,手掌也摸索上去,试探着认识他的身体,野心勃勃地想伸到t恤里面去,被人一把抓住,他便不再动,只说:“让我留下来吧,好吗?”
“今天不行。”许凤仪的耳朵已经红了,将池子里的最后一个碗冲洗干净。
“那明天?!”
他低低应了一声。
慕南识趣,心底一边叹息,一边站起来冲厨房里喊:“许大哥,我困了,回屋睡了。”
“这么早吗?吃点儿水果吧,我刚切好。”他架着两只淋了水的手,从厨房里探头出来,指挥凌然将果盘端出去。
慕南见他这话是真心的,便又坐下了,与凌然两个对坐在客厅里,吃洗切好的草莓和苹果,垂着头,耷拉着脸。
凌然怕厨房里的许凤仪又听见他的张狂样儿,小声说:“不就是跟你开了一回玩笑吗?至于记仇到现在?”
慕南两眼自下向上瞪着他,里面像有两簇愤怒的小火苗一样:“你还抢了我男神。”
“我就算不抢,你们一对姐妹能在一起干嘛?”
“许大哥又不是只当零,再说我也长小鸡儿了。”
“你那是真小,鸡儿。”凌然恶劣地故意读错节奏和重音,脸上还带着得意地胜利者的笑容。
慕南一大早走了,许凤仪没有亲戚可拜访,又不爱热闹,一个人窝在沙发里看书看电影。
冬日连阳光也凛冽,衬得房间里孤单,许凤仪拉下遮光帘,室内只开了一盏如豆的暖灯,墙壁的投影上放着娄烨的《春风沉醉的夜晚》,晃动的镜头,孤独的男主角……
他拥着薄毯子,侧卧在沙发上。
门铃声突兀地响起,许凤仪穿上拖鞋,一步一步,带着意料之中的惊喜拧开门把手,外面果然站着凌然,手里拎着一个小袋子,歪着脑袋看他:“新年快乐!”
19.
袋子里装着润滑油和两盒安全套,并非许凤仪未卜先知,是凌然一边抱住他亲吻,一边将他推倒在沙发上,他才知道的。
凌然的身材比想象中还要好,胸肌鼓胀饱满,上面镶着两点淡茶色的花,腰线拢,流畅完美,向下,是一丛茂盛的欲望,直直地戳到他眼前来,要他舔。
“帮帮我。”凌然低哑着嗓音向他撒娇。
许凤仪只是用手攥住了那里,轻轻撸动,凌然自顾自地向前、向他的嘴边顶,被他躲开。“不要。”他的唇形很美,颜色很淡,与他的肤色相称,此时亮晶晶地闪着一些口水湿润的光泽,让人想拨开,进去一探究竟。
“求求你了。”像个小孩子。
“不要。”他的态度很坚决。
凌然无奈,又不想扫兴,只有轻叹一口气,看着他的眼,听着他已经有些动情的呼吸声,低下头去,用舌尖舔了舔他的嘴唇,将里面的舌头勾出来,吮了几口。
许凤仪双眼微殇,像是醉了,耳根与眼梢泛红,发丝散乱在鬓边,浑身雪白的肌肤透出红,修长又结实的两腿张开,被凌然架在肩上。他呜咽一声,那处已经被人含进了温润的口腔里,他抓住沙发上的毯子,扬起脖颈,青色的脉搏跳动起来,像是濒临绝望,眼泪崩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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