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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人马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详
「……演奏级?」不会吧?别人说豪门出身的都会十八般武艺是真的吗?
察觉到她脸上极力想要掩饰的错愕,耿子骞提供更多资讯,解答她并未宣之於口的疑难:「我看起来不像绅士,不代表我不会绅士那一套,我不屑做而已。」
被人当面点破心中的刻板印象,一抹尴尬神色在楼格格的脸上闪掠:「……」
对於她的反应,耿子骞一点都不意外,他沉声宣告,方唇上笑意更深,可她却神经质的觉得里头噙著一抹鲜明的苦涩。「不过我就是我,这一点不会变。」
x口不禁一揪,她明白自己不该瞅著小叔直瞧,但目光就是会不受控地落在那抹高大的背影上去,看著他快步走近那台钢琴,坐在琴椅上透过麦克风宣布。
「咳哼,各位先生女仕们,麻烦注意一下这边——今天是大妈的生日,很感激各位能够百忙中抽空前来,我相信大家都很好奇我为什麽突然叫住大家了——正正因为今天是大妈的生日,所以身为儿子的我决定弹支曲子来助庆——如果有弹得不好的地方,烦请多多见谅,另外,当然是希望大妈喜欢我这份额外的礼物。」
「二哥,你知不知道子骞会弹什麽曲子?」耿家老五试探x地问,表情紧张。
「不知道。」耿子默温文地答,始终面带绅士微笑,弯度不多不少,恰恰好。
「大哥,你道子骞该不会是又想故意惹妈不高兴吧?」耿家老三大胆假设道。
故意惹大婆婆不高兴?会用到「又」字即不是初犯,那是什麽意思?只是弹支曲子而已,打从哪里来的惹人不高兴之说?她想不通,脑袋里乱七八糟——
「天知道,不过有一就有二,上回大妈要他当众表演,他在明知道大妈喜欢古典乐、不喜欢流行曲的情况底下,还要弹奏流行曲——」耿家老大凉凉地开口。
楼格格恍然大悟,原来弹奏流行曲会惹大婆婆不高兴……幸好她不会弹琴,要是她会的话,说不定她也会弹奏流行曲……到时就会得不偿失,得罪了大婆婆。
「是流行曲吗?不是卡通片主题曲吗?不是那只似兔子又似老鼠会整天在皮卡皮卡的叫的黄色物体吗?我记得他小时候常坐在电视机面前看——」
咦?似兔又似鼠?又黄色物体?重点的是会皮卡皮卡的叫……皮卡丘吗?
「不是弹珠人吗?我出席那次是款待香港来宾,子骞是唱广府话呢,我觉得粤语版很有笑点——我听他唱『原谅我,爆又炸,爆又炸,爆又炸,爆又炸』时,我忍不住笑了——不过妈当时面黑快要爆炸的样子,我都不敢笑得太夸张——」
弹珠人……她曾接触过香港人,所以会一点点广府话……换作是她都会忍不住笑……她每次出席这种场合都觉闷,弹奏这种是会抄热气氛没错,但怎样说都格格不入、於理不合……大抵是存心搞事才会做种事……现在不会又是搞事吧?
52 祝嫂嫂以後过得幸福快乐
「怎麽连你俩都跟子骞一样看些没营养的卡通片?」耿家老大厉声教训道。
「我没看啊,我只是好奇子骞在看什麽看得这麽开心,多望了几眼而已——」
「我更无辜,我连看都没看,我只是凑巧回家听见他的笔电重播了几遍——」
那个男人啊……果然是感染力超强……不用刻意去做什麽都能感染人……
「大哥,真的不阻止子骞?我怕他又故意惹妈不高兴——」耿家老三提醒。
「现在才说阻止什麽也太晚了吧——」耿家老大懒理,一副等看好戏的模样。
其他人的讨论交谈令楼格格忧心不已,她下意望向丈夫寻求协助,可丈夫压g儿没有上前阻止一切的意思,只是轻怕了她的手背一下给予绅士式的安抚。
「放心,既然子骞是一心代你上场的,就不会故意闹场连累你捱骂。」
楼格格仍心焦得想要阻止,但碍於身份关系,只能怀著不安的心情待在原处,并无措地对上两道专注深情的眸光,与及比场内任何人都还要真摰的微笑。
顷刻间,时间彷佛静止不动,她的目光胶在那张俊脸上,挪不开半分,只能一直看著那双宛若能说话似的眼睛,一直听著轻柔的琴音飘进耳畔,嫋嫋不散。
「这……」
「是《梦中的婚礼》。」耿子默笃定地道,声浪虽低,但定能让楼格格听见。
旋律优美,营造出来的梦幻氛围引人遐思,却偏偏隐含著些许哀怨,浪漫与凄美交织不成的一首乐曲,彷佛演奏者对梦境有憧憬,却又不得不慨叹最终得回到与梦境有所差异的现实般,绵延不绝的琴音不间断地倾诉那份沧海遗珠之感。
这……她从来都不懂欣赏古典乐,她是一个听古典乐可以闷到打盹的人,可此刻的她非但不觉得闷,心情还随著高潮迭起的琴音而起伏不定。
心如麻花般紊乱,她还未能整理好杂乱无章的心情,优美的一曲既终,扣人心弦的乐声仍嫋嫋馀音,不绝於耳。
她反应向来比较慢,当她发现演奏完毕时,鼓掌声已充斥全场,当她意识到要拍掌时,演奏的男人已离开琴椅,走近场中那名即使年过五十仍风韵犹存的老太太,笑贺:「大妈,祝你青春常驻、身体健康——我还有些事要做,先离开了。」
草草交代一句,耿子骞没待对方作出反应,便在众目睽睽的情况底下,转身迈步离开,却在半路中途遭到耿子默扬臂拦截,不能不刹停脚步——
「子骞,你要去哪?」耿子默问,即使面带绅士微笑,但感觉还是很像上司。
耿子骞瞟了耿子默身旁的楼格格一眼後,便轻描淡写地带过:「我发现我都是不适合在这种场合出现。」然伸手压下那条拦路的臂膀,可耿子默丝毫没有放行的意思,摆出上司兄长难分的款,严厉地作出提醒:「子骞,你答应了出席。」
「我已出席了,但再待下去,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像炸弹人一样会爆炸——」耿子骞表情不悦地道,然深睇了楼格格一眼,便扯出灿笑道别。「再见了,嫂嫂。」
言毕,耿子骞未待楼格格作出反应便转身离开,这回,耿子默没再阻挡他的去路,可耿子骞往出入口的方向没走上几步,便止住脚步,连带她的心都止住了。
楼格格满心期盼的等著,她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麽,只知道她等到的并不是她想要的。「险些忘了说,我明天开始会回大学宿舍,没事的话,都不会回家了。」
?!楼格格闻言震撼在原处,向来反应慢的她g本来不及反应,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是接受他的祝福的时候。「小叔在这里祝嫂嫂以後过得幸福快乐。」
这句话……他从没跟她说过,拍婚纱照那天没说,举办婚礼那天也没说,她进门後更没说,可如今他却在这里献上最真诚的祝福与及一个最真摰的笑容。
幸福快乐啊……
目送那抹高大身影离去时,她忽然间有一种相当强烈的感觉,那就是……幸福离她越来越远了。
53 那就是……子默g本没有心脏病。
第十章
心不在焉,自宴会那晚起,她已心不在焉一个多月,两夫妇间经常出现问题之一——同床异梦大概也发生在她身上吧,即使大被同眠,她满脑子都是另一个男人离去的背影,她每天晚上都会发上同一个梦,目睹自己不是有能及时追上去拉住他不让他离开,就是当众扑进他的怀里,可她醒来後便晓得那只是一个梦而已,其实她很清楚自己为什麽会发这种梦,她在後悔,她潜意识觉得只要她当时肯勇敢一点,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她就可以挽留他,导致自己屯积了满腔怅然。
她每晚都睡不好,j神更不好,以往不会犯的过错全犯了,甚至不小心打翻了丈夫那樽盛了治愈心脏病的药的塑胶瓶,结果有一颗药丸不幸掉到地毯上去。
她知道丈夫有严重的洁癖,所以不敢就这样放回去,也不敢随便洗洗放回去,不过她知道少了一颗药丸一定瞒不过有完美主义的丈夫……所以她偷偷把药丸收起来,偷偷找外头的医生配药,盼望能在丈夫发现之前把药丸放回去。
近来,她总是心不在焉,每一天都在听《梦中的婚礼》,她把歌曲下载了,并存放到音乐播放器去,每听上一遍,心里就会纠结一遍,甚至会感到心酸难受……她从不懂欣赏古典乐,但她近来就迷上这一首,没由来的沉迷,无法自拔。
她从不知道他会弹钢琴,更不知道他这麽会弹……事实上,很多有关於他的事,她都不知道,也不清楚,但回想起丈夫回国前那段短暂的相处时光,她忽然明白到自己压g儿不在乎这些,不在意他有没有能力买房子供房贷,也不在意他的年龄是不是比她小很多,更不在意他是不是有上进心、是个能够照顾她一生一世的男人,她在意的是他能不能够陪她走过这段漫长的人生路——
她所认识的耿子骞很真,不但笑容很真,做人也很真,虽然偶尔表情夸张爱耍宝,但他不虚伪、不矫揉造作,不同於她,更不同於职场上的每一个人。
她常说是成年人就该掩饰自己的情绪,也常说是成年人就该虚伪,g本没有什麽该与不该,能为之不代表一定要为之,懂得游戏规则,但敢不跟规则玩的人比谁都还要勇敢,比谁都还要来得成熟,比谁都更值得尊重崇拜。
正因为成熟才更自信,才不会懦弱怕事怕自己一旦坏了规则,就不能在社会里生存,所谓的世故,事实上只不过是一大批弱者定义出来的既定法则,因为没自信、因为认定表现真我就一定会得罪人,甚至会不被其他人所接纳、被排挤,因为懦弱、因为对原本的自己没自信才需要戴上完美的假面具来好生保护自己。
他很真,敢以真x情示人,不同她只会整天拿著成年人的假面具保护随时会不被接纳的真我。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她知道,她甚至觉得自己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做到像他这个地步,但还是因为他的关系想一作尝试,一如她明知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还是无可救葯地爱上这一个男人一样,对,没法不受吸引,也没法不爱上,没法不尝试去接受去爱他热衷的事物,更没法接受他的离开——
她很怀念过往的生活,很怀念有他的生活,只要有他在,她觉得工作再累也没关系,他会是她的休憩处,他g本不是一个需要照顾人的人,其实她很清楚这一点,但她却老是担心他会变成自己的另一个包袱而拚命推开他——
其实来到现在,她真的很後悔,很後悔自己当初为什麽不撑下去——
她知道她不该有这种想法,但她还是想抛下用金钱、用大屋、用身份包装而成的虚假幸福,拥抱真正属於她的幸福——她知道这将会是一场赌博,有机会一无所有,她从来不赌,她怕输,太怕偷**不成蚀把米,但今回她还是想赌一次——
在楼格格刚下定决心的时候,手电响起来了,她猛然回神,马上接电话。「喂。」
「请问是不是楼小姐?」彼端传来一把礼貌但陌生的男x嗓音。
楼格格慌忙调整好情绪,才接话:「我是,请问你是?」
接下来,彼端传来有点质疑的声音。「我是洪医生,你上周拿药给我要我帮忙配药的……我打来是想问一下,楼小姐,你确认你给我的是治愈心脏病的药?」
楼格格被问得有点莫名其妙,慢了大半拍才答话:「对……」
「那就奇怪了……」
奇怪?「……出了什麽问题吗?」
「我要下属检验过了,药壳的确是治愈心脏病的药常用的胶囊没错,但胶囊里头全都是维他命来的。」
维他命?「怎可能?」子默他明明有心脏病……这也是家庭医生开的药,怎可能药囊里头的药都被换走?是家庭医生为求财不择手段?但要是药是治不了子默的病的话,照理说子默不可能会不知道……一发病,药帮不上忙,就会知道药有问题,怎可能服食了十多年都没察觉得到——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可能x。
那就是……子默g本没有心脏病。
※ ※ ※
54 那你为什麽要娶我?
耿氏集团。
「找我有什麽事?」耿子默问,埋首翻阅办公桌上的计划书,镜片背後的眼睛没瞄她一眼。
这种争分夺秒的工作狂态度,楼格格早已见怪不怪了,所以既没生气,也没傻到在这种时候转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你g本没有心脏病。」
翻掀的动作蓦然一顿,耿子默一针见血地反问,嗓音清冷若泉,目光未有离开桌上公文的意思。「是又如何?你特意跑来公司质问我为什麽不跟你行房吗?」
这种答法等同承认,楼格格有点始料未及,慢了半拍才找回自己的嗓音:「你——为什麽要骗我?」
耿子默轻浅一笑,不徐不疾地更正:「每个人都有私隐,即使成为了夫妻,都各有私隐,你有你的隐私,我有我的隐私,那不是叫『欺骗』,而是有所保留而已——下次犯不著为了一颗药丸如此劳师动众了。」
原来他知道了……不过他的口吻让她觉得他知道的不仅仅是药丸的事……
「你是不是知道我跟你弟的事?」她探问,下意认为对方的话内藏弦外之音。
「我知道,有什麽问题?」耿子默微笑反问,口吻极淡,如应酬陌生人般。
有什麽问题?他竟然反过来问她?楼格格太震惊了,故没法再跟对方来婉转这一套,直接切入要点:「我跟你弟发生关系,你觉得没有问题?」她素闻外国思想开放,不像台湾这麽保守,但已去到认为叔嫂通奸很平常的地步吗?
耿子默不以为然一笑,意有所指地道:「我弟高兴,你又高兴,何乐而不为?」
近乎匪夷所思的开通令楼格格整个傻眼,一时间想不出半句话来。「你——」
瞥见楼格格满面错愕的模样,耿子默接续,他趣然反问,口吻相当笃定,反光镜片下的目光彷佛早已得知一切般,盯得她头皮发麻。「还是说你是故意拿我弟来刺激我?应该不可能吧?你们不是曾交往两年左右的时间吗?」
「你知道了?」楼格格微讶地反问,是近来知道,还是一早知道?她从没想过为了问题的答案而来,会换来更多费解的问题。「那你为什麽要娶我?」
知悉对方固执不好打发,耿子默为省却周旋时间,选择将动机和盘托出:「人一老了就像个小孩般幼稚,连我爸都不例外,两年多前定出无理条件,指谁先成家立室娶得贤内助,便能承继他三十个巴仙的公司股份,所以我需要一场婚姻。」
曾为这个男人工作四年,亲眼见著他在四年内由一个部门主管晋升到这个位置,楼格格对於他会为了股份而结婚一事不太感意外,皆因她太清楚他的野心,故她唯一想知道的是——「为什麽是我?」她觉得条件比自己好的人大有人在。
耿子默挨著大班椅,閒话家常似的道出心里的盘算。「一来你符合贤内助的条件,二来子骞喜欢你,把你安置在家的话,那子骞一定会给我乖乖留在家里。」
曾共事四年,楼格格自是有听出他的盘算侧重在第二点上头,也听出他早料到子骞会跟她再次搭上,甚至做出背德之事。她心寒至极,她从没想过眼前人是那种为求达到目的可将道德感抛到九霄云外的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
55 他带来不仅仅是火花而已。
耿子默温文一笑,娓娓道出利害关系,将他们的婚姻说成是一宗互利互惠的买卖交易:「对我来说,女人只有两种用途,一是在旁辅助我的事业,二是替我达成婚姻的手段,我当时凑巧需要一个女人结婚,而你又凑巧需要一个可以给你安稳生活的男人,双方各取所需,有何不妥?」
虽说她的确如他所说的是为了安稳生活才跟他结婚,但听见他用谈生意口吻谈论他俩的婚姻,她还是会感到有点不满。她知道他务实,她也务实,但她再务实都来不到这个地步,不过这些已不再重要,她从来都不渴求他的浪漫,她今天到来主要不是来兴师问罪,而是——「如果我现在说想要离婚呢?你会怎样做?」
耳闻她有提出离婚的意思,耿子默表现得一点都不意外,仅体贴地给予她一个温馨小提示:「如果你决定离婚的话,我会收回先前给你的一切,不过你别以为之後可以旨意子骞接济你,子骞现在花的零用钱、所使用的信用卡、户口都是我名义下的,我只要随便跟银行说一声,子骞就不能动用户口里的一分一毫。」
换言之,她放弃这段婚姻的话,等同要重回过往的忙碌生活。
对於耿子默的温柔要胁,楼格格无意妥协,淡定地分析当中利害:「你不会,你是一个很讲究风度的男人,不见得会做这种小家子的事来自毁形象。更何况,要是被你爸发现你收回给我的一切,自然会揣测得到你不是真心结婚,而是为骗取股权。这样做等同自找麻烦,我想到这一点的话,你不可能会没算到这一项。」
象徵寡情的薄唇勾出满意的笑弧,耿子默语带称赞地说:「不愧是我的前任得力秘书,这麽了解我。老实说,我现在的秘书怎样拍马都追不上你。」
楼格格一愕,片刻才接续还没说完的推论:「和平离婚,你反而可以对外宣称我是因为嫌弃你有心脏病无法履行丈夫义务这一点来博取其他人的同情心。」
目光里闪过一抹激赏,耿子默不置可否,仅分享他一直以来的想法。「事实上,你身上所俱备的条件几乎完全符合我的择偶条件,但就是少了点……」
楼格格试探x地接话。「火花。是不?」
「对,要不是差了点火花的话,你应该会是我身边陪我携手打江山的女人。」
她知道他是一个追求完美主义的男人,所以并未因为他的想法而感到诧异。
「……」其实他身上所俱备的条件又何尝不是几乎完全符合她的择偶条件?但他们之间偏偏欠缺了决定x的火花。她曾经也是个凡事追求完美的女人,但她渐渐明白到在爱情路上,身边的伴侣究竟接不接近自己定义里的完美并不重要,因为最重要的由始至终都是感觉,要有火花,才能走下去,不然自会互相生厌。
「关於火花这一点,我弟能带给你吧。」耿子默口吻笃定地道。
「你也太小瞧你弟了,他带来不仅仅是火花而已。」楼格格纵有所感地笑言。
56 彼此彼此,你跟我是同一类人。
论及那个不在场的男人,向来几乎只谈公事的二人一下子多了个共同话题。「像团野火吧,还要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那种,我从小看著子骞长大的,怎会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所以我很疼子骞的,虽然子骞不太喜欢我这个又现实又闷蛋又死板的兄长,但我很高兴有这个又热情又热血又热力四s的弟弟。」
发现眼前人不像自己认为的那般冷血,她忍不住问:「你怎麽不跟子骞说?」说了的话,两兄弟的关系至少不会闹得这麽僵。
耿子默没马上作出回应,将话题重心带到他比较感兴趣的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来近得直人多会变直,你现在变得跟子骞一样心直口快啊……」
是这样子吗?「但你跟子骞相处的时间不是比我还要长吗?」他们至少当了二十多年的兄弟,她会受到感染,那他应该比她更早一步受到感染才是……
耿子默莞尔一笑,平铺直叙多年以来的心声:「不长,我怕子骞跟我相处太久会变曲,也不希望子骞接触太多公司事务,所以我尽可能跟子骞保持距离。」
自知不该过问别人家事,但她还是捺不住问更多:「为什麽?你怕子骞比你更能干能够取代你的位置?」所以才会一直放任子骞在外头四围闯?
耿子默没正面回应,只轻描淡写地带出公司内部经常出现的权力斗争。「你大概不太了解我们的家族,故且勿论父亲有多少儿女,耿家的亲戚也有不少,因此对集团虎视眈眈的人有相当多,而锋芒毕露的人多数会被联手拉下马。」
锋芒毕露……子骞恰巧是这种人,即使他肯收敛也没用,他是那种走到哪都会成为焦点的人,无关外表,他天生具备这种特质,俨如阳光一般的存在般,走到哪都会有人注意得到他。难怪子骞那些同父异母的哥哥总爱合起来对付他……
商场如战场,宁杀错别放过,要是她也是别有居心的一群,都会想对子骞出手多於对这个短命种哥哥出手。「所以你假装有心脏病,待其他人对你没戒心?」
「知我者莫若楼秘书。」耿子默再次迂回曲折地给予赞赏。
明了他的心思,楼格格不禁请教问道:「你为什麽可以时时刻刻都这麽理智?」简直不像一个人,就像没有七情六欲似的。
「彼此彼此,你跟我是同一类人。」
「我做不到你的地步,没法把人生大事当作是筹码。」要不是穷途末路,她都不会走到这一步。
「本能吧?」耿子默牵唇笑了笑,纵有所感地道:「我跟子骞的生母不是那些很会争权夺宠的女人,而子骞即使再会人情世故都是会败在率直的个x上头,没法待在尔虞我诈的地方过久,所以我会这个样子也是环境造就而成……」
「……」的确,他们这对亲兄弟x格落差很大,光是翘腿的动作就已经很不同了,子默是膝盖叠著膝盖,两手交握置在交叠在膝盖上,举手投足间均流露出名流绅士的味儿,不会像子骞一样老是耍痞把脚裸放在膝盖上。
她向来很讨厌男人像个无赖、痞子一样,但她偏偏喜欢上一号跟理想情人相违背的人物。
意识到自己已打扰工作狂将近十五分钟,楼格格职业病发作,匆匆交代重点事宜,便迅速退场。「那我不打扰你工作了,我会尽快找律师办理离婚手续,处理妥当後会通知你上律师楼签名。」
「你办事,我一向放心。」
「谢谢抬举,副总经理。」
「老实说,我都蛮想找个人回来让我失控一下。」耿子默忽地慨叹道,镜片下的平静蓝眸闪过一抹羡慕的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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