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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为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尸云君
那时候场中的情况混乱,邢愈压根没发现靳跟李恨生一起跑出去了。同理来说,他也压根想不到靳为什么要跟在李恨生身边。
理由看起来似乎很简单保护李恨生的安全。可恰是简单的东西,往往蕴藏着一些更加深刻的东西。靳为什么会保护李恨生,他们俩的关系真的有那么好?
一开始邢愈也就是凭直觉怀疑了几下,可是直到这一刻,所有的怀疑都化为释然原来就是那么一回事。
怪不得李恨生这个家伙看着那么不食人间烟火,原来是早就心有所属。邢愈微微动了动僵硬的脚,看向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赶过来的男人。他脸上的情绪一点都没有隐藏起来,几乎完全泄露到了空气之中。
他的眼中满是不安、恐惧、焦急。与那时站在社交场合中的稳重,简直判若两人。原来一个人看上去总是那么波澜不惊的人,也可以有那么大的情感起伏。
但能让他出现这种变化,一定是因为对方是及其重要的人啊。不然怎会如此容易,就搅乱了一个人的心神?
“入……恨生。他……还在里面吗?”
江有汜询问时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样,也不知怎的,突然让邢愈心里一酸。当下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地点了点头。
重重地吸了口气,握紧颤抖的双拳。江有汜奋力地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已经多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有多久了。”邢愈摇了摇头,转而望向亮着灯的手术室门口。自从跟着李恨生一起进了这里后,他的时间观念也跟着模糊了起来。
“阿生他中弹了,腹部中弹。”邢愈闭上双眸,似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去。
江有汜身形晃了一下,他抬起手扶住墙壁。有些发红的双眸注视着手术室的大门,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才相认没多久,也才分开没有多久啊。怎么会突然这样?
他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在迪拜的时候被人追杀,在挪威更是直接中枪受伤。比起自己的军旅凶险还真是没差到哪儿去?只是没有在他身边一些时间,就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他抬起握紧的拳头,砰地一声砸到了墙壁上。因为他除了这样,没有别的办法能宣泄心中的痛苦与懊悔。
不想再面对任何死亡了,尤其是他的。如果再经历一次,江有汜有预感自己一定会疯掉、癫狂掉的。这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就是在失而复得后再得而复失。
沉入江才刚刚回到他的生活之中,怎么可以又这样不声不响地退出?
他焦急地等待着,随着时间的流逝,大脑倒是越发的空白了起来。因为里面除了沉入江,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回忆起了两人第一次相遇时的场景,分明还历历在目,就像只是发生在不久前而已。那时候的沉入江就已经很凶悍了,本来自己只是抱着调戏的心态,没想到却挨了一顿揍。
然后,一切都像是被规定好的一样,一发不可拾。分明就是相看两厌,对于这个臭屁又高冷的小鬼没多大好感。谁又能想到就那样爱上了呢?像是做梦一样。
往日的一切历历在目,为保护彼此而受伤、同居、照顾、外出;到后来的暗恋、踌躇、焦躁;还有表露心意后的欣喜、平静而令人满足的生活。
再到分别,直到相遇。江有汜才发现,原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自己还能记得那么清楚。是啊,哪能记不清楚呢?因为这是值得用一生去铭记的存在啊!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这个小鬼哪里,但喜欢就是喜欢了。都爱了这么多年,哪里还需要那些有的没的的理由?爱成了习惯后就变成了身边所有的一切,像是最亲密的空气。
就是那么普通而又平凡的一种东西。可你若是失去了这样普通平凡的东西,又很难再活下去。
后来医生出来了一回,说是找病患的家属。江有汜想也没想地走了上去,开口便说我是他丈夫,请问我的爱人情况如何这样的话语。
那挪威医生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只是轻叹了一口气便让两人坐好心理准备,因为患者大量内出血,血液经过检验更是怪异十分,根本无法与同血型的血库相容。
短短一段话几乎让两个男人同时坠入了地狱之中,但那医生只将话带到后就让江有汜签了字,签完后人又继续扎进了手术室内。只留下手术室外失魂落魄的两人。
邢愈坐在椅子上,此时正抬着双手捂住脸,模样异常崩溃。江有汜更是没站稳,也跌坐在了另一边的椅子上。他们一动也不动地坐在原地,连半点声音都没有。
就像是怕吵到了什么一样,怕把什么东西就那么吓走一样。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遥远的天边似乎已经有了要蒙蒙亮的趋势,下半夜的时候又下了一场雨。这会儿外面湿气正浓,雾气缭绕。有着些刺骨的寒意。
江有汜只这一夜,就将过去的一幕幕都回忆了个遍,连任何的细节都未曾放过。当脑海中的画面已经闪到此刻时那足足亮了将近十个小时的手术室灯终于灭了。
两人条件反射般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是如出一辙的焦虑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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惧怕。他们等了一整夜的焦虑,以及害怕听到某消息时的惧怕。都在此刻一齐涌上了心头,将他们撕扯成两半。
一位面无表情的医生从手术室大门后走了出来,站到他们二人跟前后停下步伐。他先是朝两人长长地喟叹了一口几乎把他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而后,他出声说道:“伤者已经暂时脱离危险,但还需继续在高危病房里进行观察……请与我去办理一下后续的程序吧。”
两人等待了一夜的焦急与不安,也在这一刻暂时被放下。虽然是暂时脱离危险,起码目前也是脱离了的啊!浑身上下像是失了力气一样,邢愈一个没站稳直接跌坐在了椅子上。随后双手合十握拳,抵在额头上。嘴里无声地念叨着什么。
江有汜则朝那医生点了点头,又与人家道谢了一声。随后跟在那医生身后,一同去办理后续的住院程序。邢愈坐了一小会儿后,也摸索着去了高危病房区。
李恨生就躺在其中一个房间里,邢愈就站在玻璃窗外望着他,他浑身上下都连接着各种管子与仪器。看起来脆弱得像是一张纸,随手一撕就能支离破碎一样。
高危病房里的光线有些昏暗,他看起来又像是随时会消散在这黑暗中一样。不久后,江有汜也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病房外,他和邢愈一样,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与他们隔了一个墙壁,又像是隔了半个生死的人。
杨帆赶到时,天已经亮透。但晨雾却依旧是浓稠得像是化不开一样,也许再晚些时候,日光更强烈的时候就好了。
尽管在来之前已经做了许多的心理准备,但是在看到他躺在高危病房另一边时。杨帆还是差点摔到了地上,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直面沉入江的死了。第一次是在八年前,这家伙把蛇毒往自己身体里扎的时候。
就好像他这一生与死亡这样的词语,连接得实在是有些紧密了些刚出生的时候母亲死了,稍微懂事后外婆死了,彻底懂事的时候舅舅死了,思想成熟后过去的沉入江死了,在北欧重拾人生的希望时江衣也死了,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他也要继续死一遍吗?
杨帆希望这是他这辈子倒数第二次死亡,将来除了老死,不要再让他经历这些了。他已经足够强大了,不要再继续这种残酷的成长了。
因为,现在已经有更多的人可以保护他了。
不论是自己,还是大哥,又或者江有汜。杨帆是当年唯一参与过两人那平凡生活的人,他自然也知道一段感情能走到今天,该是多么的坚固与情深。
第132章131.
沉入江咽了咽有些干涩的嗓子,目光中满带着些不可思议的神情。他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他们围坐在一个篝火旁,身后都是浓稠得像是要滴出水来的黑暗。他们和他一样,视线都放在了彼此身上。
只不过一次被这么多双陌生而又熟悉的视线牢牢盯着,他多少有些不适应。大脑一阵眩晕……他开始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哦对,他中枪了。这么一想,再看着眼前这些人,沉入江寻思着自己该不会是已经死了吧。
眼前的这些人里,有他死去的年轻母亲,此时正好奇地打量着他。也有他死去的外婆与舅舅,还有江衣,甚至还有十八岁的自己。
又像是做梦一样……
“原来,你都长这么大了呀。”沉静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轻模样,与沉入江差不了多少。甚至要比现在的沉入江看起来年轻几岁,她目光中满是好奇的打量与爱意。
“小外甥,又来找我聊天了?”沉锋的嘴角挂着笑意,脸上的胡渣好像没有剃干净,一种沧桑的世俗感永远弥漫在他周围。像是一个放大版的沉入江。
“你呀!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倒是外婆对着他瞪圆了眼睛,沉入江记忆里的外婆,大多时候都是慈爱的,但有时候发起脾气来也是够让他害怕的。
“寻寻好像又长大了,你也是。”江衣撑着脸,模样看上去依旧是一派休闲的模样。
“……”十八岁的沉入江除了盯着他看,什么话也不说。
沉入江这时间才发现一些端倪,他们虽然都坐在一起,但似乎都看不到彼此。他们都只看见了沉入江……而沉入江却同时看到了他们。面对这种怪异的场景,沉入江除了一开始的意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他找了一块空着的地坐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们聊着些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周围的黑暗越来越靠近,反倒是被他们围在中间的篝火似乎在越变越弱。四周的时间像是都变得迟缓了一样。
“我是不是死了才到这儿来的?”过了好久,沉入江这样问道。
沉静微笑着,对自己的儿子摇了摇头。
“你还有事情没做完呢,怎么能随便跟着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先走一趟呢?”沉锋干脆伸出手,重重地捏了一把他的脸,沉入江竟是吃痛地皱起眉头。
“不,舅舅。我该做的、还有我能够做到的。都已经做完了。我先休息一下,就一下。”这个地方非常地安静,时而能听到水流流淌的声音。面对着这些逝去的亲人,他的心神有着说不出来的放松。
沉入江在高危病房里躺了整整一周的时间,这一周时间里。江有汜可以说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外面,每个人每天都有几分钟的探视机会。
杨沐婷最后还是知道了这件事,当她带着江寻过来时,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了。她的反应永远都比她的模样要看起来成熟与老练,丝毫没有因情绪失控而大哭大闹。
这一日照常。安静的病房里,江有汜褪下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往沉入江的无名指上套了上去。
“擅作主张,但不管怎么样,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人了。”他话音一落,牵起他的手,在他的无名指上印下一吻。
但不同于往日,江有汜身旁还站了一个小团子。他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角,一双好奇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病床上的爸爸。
“爸爸什么时候才睡醒呢?赖床...”他昂起头,对视着江有汜垂下来的目光。
“很快就会醒了。”江有汜半跪在小家伙面前,将他拥进了怀中。
远在美国的国际法庭,进展迎来了新局面。一些缺失的证据与一位至关重要的人证都被一同送上了法庭,环豪集团与薛风间已是在劫难逃。尘封了十多年的旧案终于在这一日彻底重见天日,所有的一切都将沉冤得雪。
包括被害死的杨任与沉锋,还有蒙了这么多年黑名的盛世企业。
定音之锤在法庭上敲响的时候,杨奥的心底更多的还是平静。像是郁结在心里那么多年的一口气,终于缓了出去。
浑身上下都变得疲乏无力了起来,几乎要倒下去好在他是坐在椅子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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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直以来压在肩膀上的东西不见了,所有的一切都将到此为止。
他抬起眼眸打量了一眼被告方的位置,薛风间站在那里。满脸的寂然,也许这样的结局他早就曾经料到过了。只是不知道这真正来临的时刻,他又是什么样的想法。
杨奥抬起头,双目迷离地望着这肃穆的法庭。可惜了,在这样的时刻里,那最应该到场的人却缺席了。
“入江啊,你看见没。我们真的做到了,所以你一定要亲眼起来看看啊。这片被你打下来的天下。”
国际新闻漫天飞,准地推送到了各种新闻网站,以及每个人的手机上。也包括站在病房外面的杨帆与杨沐婷,像是定时器一样。病房里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江有汜刚抱起江寻,正打算出去的时候。那一直在平稳的发出心电跳动声的仪器,突然迎来了一声异常刺耳的滴声。他在那一瞬间回过头,看着那原本还在上下波动着的心电图突然归为了一条直线。
他像是如坠冰窖,一股可怕的窒息从头到脚地包裹了自己。他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冲上去然后按下那个紧急呼叫按钮的,然后他跪在病床前。死死地握住了沉入江的手,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
随后几个医生迅速出现在了病房之中,他们奋力拉开江有汜。
“先生,请您出去!病人现在需要紧急急救!”
“二哥!二哥他怎么了!”
“阿生他怎么了?”
“粑粑……”
江有汜失了神一般地站在病房外,周围响起的声音明明就在他身边。可是他却感觉离他很远,他手脚发凉,几乎被吓得灵魂出窍。他只能愣愣地从看着那些医生进行急救电击心室。
令人绝望。杨帆和杨沐婷的眼泪都已经掉下来了,邢愈微微地颤抖着,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瞪得老大。
“一下没问题,太久了可不好哦。你答应过我的,要替我把寻寻拉扯长大。”江衣对着沉入江笑了笑,她的笑容一直都有着一种暖心大姐姐的感觉。
“没能陪着你长大我很遗憾,但要是再来一次的话,我也不后悔。我爱她。”沉静的声音随之响起。
“可不能跟那两个没出息的东西一样!”外婆哼哧声,眼睛瞪的老大。
“其实舅舅还有点没活够的,有机会就带着舅舅这份,一起活下去吧。”沉锋叹息了一声,抬起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们每个人一说完一句话,便逐渐消失。最后这即将被黑暗吞噬的篝火旁,只剩下二十七岁的沉入江与十八岁的沉入江。
“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二十七岁的沉入江问了一句。
“他在等你回去。”十八岁的沉入江站了起来,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这次抓紧了,别放了。”
他话音一落,最后也彻底消失而去。只剩下这最后一人,他从地上站了起来。身边的景色天旋地转般的改变,原本漆黑一片的空间之中,落入了一束光。
那光一开始打在沉入江的眉心上,随后慢慢地扩大,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其中。最后,以光速扩散到了这个空间里。一切都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像是突然从地狱里回到了天堂一般。
细微的疼痛开始袭上他的大脑,然后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他好像还听见了人群在说话的声音,很严肃的样子。但是听不清在说些什么,最后迎来的是一阵细微的欢呼声。
高危病房里,原本呈现着一条直线走向的心电轴,在经过了五分钟的抢救后。终于再次回归了波动。
病房外提心吊胆等待着的人,看到跳动起来的心电轴线后,都跟着长长出了一口气。一块悬在心口的石头也被放了下去,他们一样是天堂地狱地走地了一遭回来。
一直以来都坚强无比的杨沐婷,捂着嘴巴蹲在地上,哭得停不住。江寻抬起小短手替她擦去了眼睛,肉嘟嘟的小脸上也扁着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在他年幼的直觉里,一定是很严重的事情。
反倒是一直以来都有些长不大的杨帆,在这个时刻真的有了兄长的风范。他朝妹妹伸出手,然后将她拥进了怀中。任她放声哭泣。
邢愈脚下一软,往后退了两步,整个人便撞上了冰凉的墙壁。也亏了这面墙正好支撑着他,不然摔下去的话可就不绅士了。
这个家伙也真是的,这么喜欢和人玩意外。等他好了,非要和他打一架出出气不可,竟然敢让他邢大少爷这么遭罪。
江有汜的脸上看不出多少表情的变化,但是那从双眸中涌出的眼泪却是货真价实地存在着的。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
第133章132.
八月份的挪威,阳光并不狠辣。懒洋洋地洒在植被上,而后投下一片破碎的荫凉。私人住院部的楼都不是很高,三四层就是一栋,楼前种着不少绿植。偶尔会有一两声虫鸣声,随后又继续陷入漫长的宁静之中。
时常也会有一阵轻风吹过,换针水与查房的护士或医生从长廊下走过,轻柔的步伐伴随着树叶沙沙作响。安宁,却也更加惹人心生困倦。
沉入江经过那一次抢救回来后,一切都逐渐恢复了正常。一周后也终于从高危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虽然期间也曾昏昏沉沉地醒过一两次。但是意识并没有跟着醒过来,很快又继续昏睡回去。
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这个世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全球知名跨国集团环豪,几乎在一夜之间完全崩盘。其ceo薛风间本人,已经被判了死缓。
案件也牵扯到了另一跨国集团阳当年曾经给过薛风间支持与帮助。因此,靳向同样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阳集团的大片股市崩盘,不知多少企业趁机占便宜。
其中就包括了落井下石的escada和靳氏集团,江靖文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至于一直以来都保持着中立,从不参与纷争的靳氏集团。自然是因为靳时机已到,他开始帮助江有汜。
外乱不断的同时,阳那远在欧洲的分部,也跟着宣布了独立将自己和澳洲的关系脱得一干二净。而“世界树”拍卖的股权,也归入了欧洲分部。因为购买资金出自分部,而分部的资金周转早已经完全趋于独立,与澳洲毫无关联了。
靳向也倒了。被他的儿子与妻子联手搞垮,其中还有靳氏本家的帮助。这之间的趣味,足够许多人津津乐道了。
可江有汜不止是想把靳向扳倒,他还一同将他送进了监狱。靳向做生意这么多年,总会有那么些拿不上台面的东西。江有汜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找这些东西。
他更不怕舆论说他不是东西,竟然这么对付自己的生父。因为他就是要做给他看,让他也尝一尝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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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他对爷爷所做下的一切。现在报应也回到他身上了。
江有汜最后一次见到靳向,就在他要被送进监狱的时候。这个时候靳向在里面,他在外面。就像很多年以前,靳向把他关起来时。那时他在里面,靳向在外面。
人生不过风水轮流转罢了。
看着靳向那双不甘的愤怒目光,江有汜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因为他只是做到了自己应该做到、也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今天的这一切,为了爷爷、为了妈。为了我自己,更为了入江。都是是你应得的。”两人之间本是一句话也没有,直到快离开的时候,江有汜才给他留下了这样一些话:“阳是爷爷的,从来就不是你的。”
靳向咬着牙,苍老的面容上满是憔悴。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从来不觉得自己的错的。
“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可是江有汜却毫无反应,他甚至连头也不回,径直地离开的了那个地方。
一切最终尘埃落定的时候,正好已经过去一周半的时间里。这段时间里,杨奥一直都没能去挪威,因为他要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甚至已经好几天未曾合过眼了。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安置好陶礼山,当初那些答应过他的事情,都一件一件地做到了。将来再也不会有人过问他的去处,他可以拿着那笔钱,随意去到任何地方。
重新开始,重新生活。
关于沉入江的消息,一直都是杨沐婷在和他联系。邢愈那个往日里烦得要命的家伙,反倒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待法庭这边的事情完全处理完毕,杨奥抱着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坐上了前往挪威的飞机。
邢愈窝坐在沙发里,这个病房好得就像是个套间一样。李恨生转进普通病房后,他就和杨帆和杨沐婷就一直轮流地照看着病床上的人。江有汜那家伙,在李恨生安然转入普通病房后,也动身离开了。去做他该做的事。
这阵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这会儿静下心来想了想。反倒是觉得跟做梦一样不真实,要不是前头躺着那么一个人,邢愈就打算掐自己一把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抬手捏了捏疲倦的眉头,邢愈轻叹了口气后闭上眼睛。准备歇上那么一小会儿。
病房外传来的脚步声却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下意识地警惕起来。他转过头,看向那正推门进来的人杨奥。对方的视线也正好对上了自己,邢愈的肩膀立即放松了下来。眼眶下意识地红了起来……
杨奥也正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突然通红的眼眶,竟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过来。”邢愈出声道。
“……”杨奥迈开腿,缓步走到了他跟前站定。
邢愈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两秒后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垂着头抵在他的胸膛里,憋了好几天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了。他也不出声,只是流着眼泪。肩膀一颤一颤的。
杨奥心下自然是惊讶无比的,但是此时也不能推开他。想来这几天谁过得都不太好……其实进门的那一刻,见到那么憔悴的邢家小少爷还是第一次,然后脑子里出现的是平时活蹦乱跳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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