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灵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六七两
“what?!”无水忍不住地飙出了句最近常挂在嘴里的单词,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缓解此刻凝重的气氛。
“不过也是那一次,我老婆就意外怀孕了,”贺军皱了皱眉头,“但是我明明记得,那一次,我并没有,”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望了一眼满脸通红的无水,“所以觉得很奇怪。”
楚善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看着荷包里升起的无形烟圈在贺军的脖子周围打转,她想开口说话但又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还有一次,也是最惊悚的一次,”贺军使劲地将烟头往烟灰缸里杵,但好像烟头的火苗像是怎么样也灭不掉一样,费了好大一阵力才消失,“就是老婆去世前几天,正好是做完人流的那晚,她无缘无故地发烧了,而且用体温计测量出来居然有42度,但老婆还能正常跟我说话看起来好像只是普通高烧一样,我不敢吱声,想带她去医院但她却不肯,就想在家躺着,”贺军艰难地陈述着,“我把卧室门关掉之后不可思议地看着体温计,当时觉得可能是坏掉了,也没有太在意。不过家里的灯突然就熄灭了,好像在同一时间我就听到卧室里面老婆发出了沉闷的尖叫,我赶紧去推门,但是却怎么样也打不开,我大声地吼着问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老婆却没有回应我,一小段沉闷的尖叫后一下就停止了,我越来越感觉不对劲,然后强行把卧室门给踹开了,”贺军定了定神,“老婆当时的反应我现在都还记得,”无水注意到贺军已经攥紧了拳头,“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充满了血丝,惊恐地看着天花板,嘴也张的很大,而且她居然用手在掐着自己的脖子,我都能看到她额头凸起的青筋了!”
“那她肯定是被附体了。”楚善冷静地看着贺军,“你当时做了什么?”
“附体?”贺军回答的很迅速,“不可能,我老婆那会还没死!”话毕,贺军立马就安静了,应该说是死寂的安静,无水本来想接住他的话,想了想也没有再说出来,毕竟眼前这个男人的老婆已经不在了,还有儿子和母亲。
“人类的身体在最虚弱的时候,是最容易被有意识的生灵进入的,”楚善给贺军详细地解释了起来,“你老婆高烧42度,正常人在这个时候不是已经开始缺氧就是神志不清了,这种情况下就算送到医院也不能采取输液或者打针,因为无法立即降温,而正因为她的身体被恶灵所占用,才没有神志不清。”
“那为什么她要自己掐自己?”贺军还是觉得很不能理解,“而且我把她的手掰开之后都能看到她脖子上掐出来的痕迹。”
“因为她想,”无水想都没想的张嘴就准备回答,楚善轻轻地咳嗽了一下,暗示无水注意说话的方式,毕竟面前这个男人的神经系统已经很脆弱了,“不是她要掐自己,都跟你说恶灵在她身体里了。”
“然后发生了什么?”楚善接着无水的话继续问道。
只见贺军低垂着眼睛,右手不自觉地摸着胸口衣服里面的吊坠,看轮廓像是佛像一样的东西,眼神左右游移。“我当时试图叫醒老婆,但她虽然睁着眼睛却好像已经昏迷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而且身体非常的冷,像冰块一样,我特别害怕,但是心里却该死的想到她会不会已经死了……”贺军咽了口唾沫,“于是我用手朝她鼻孔探过去,是真的,真的没有呼吸了!”
“然后是怎么有了呼吸的?”楚善坐正了一些,好像知道之后会发生些什么一样。
“我已经崩溃了,我激动地一直猛摇她,完全不能相信她已经死了!我不记得大概有多久,老婆的眼睛本来是直直盯着天花板的,突然一下子就朝我望了过来,我被吓到了地上,”贺军给自己倒了杯茶,不淡定地双手端着热茶轻嘬了几口,他的手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窗外午夜刮起的凉风灌进了角落里,还是他因为害怕而产生的本能反应。“然后家里的灯又突然全都亮了起来,又暗了下去,就一直这样忽明忽暗的,开关键像已经失灵了没有任何反应,然后我就听到了屋子里充斥着无数的脚步声,那种脚步声好像是赤脚踩在地板上上蹿下跳一样,灯光一开一关间我能看见很多个长头发的小女孩站在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一会出现一会就消失了,”贺军越说越激动起来,楚善觉得不对劲,荷包里飘出来的无形烟圈已经没有环绕在贺军周围,好像失效了,“老婆突然就开始尖叫了,并且还能清楚地听到小女孩的笑声,参杂着不知道是什么语言的轻声细语,我已经瘫坐在了地板上,那一霎那,我甚至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无水忽然就提高了嗓门,她大声地往外叫了起来:“服务员,买单!”
楚善侧过了头,声音很严肃,“这么快买单干嘛?”
无水不由分说地拿起了放在椅子上的小挎包起身准备要走,“我们现在就去他家吧,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恶灵太过分了,我们赶紧去把它收拾了吧!”
还没等到楚善作出反应,耳边突然就传来了歌声,“要是能重来我要做李白,哦~几百年前做的好坏没那么多人猜……”,贺军的电话响了,他怔怔地望着电话上的陌生号码,迟疑了好久才接起来,毕竟现在已经凌晨两点过了,还会有谁给他打电话呢。
楚善拉住了正准备离开的无水,示意她先坐下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冲动,只见贺军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后就没有再说话了,反而是他的表情却在这一分多钟的通话里,变幻莫测,难以言状的情绪全部浮现在了脸上。
他默默地把手机放回了桌上,喘着大气,胸口明显的此起彼伏。
无水望了一眼楚善,莫名地转而看向贺军,“怎么了?”
贺军扬起了头。
“我妈的尸体不见了!”
居灵屋 (03藏匿)
“我该怎么办!”意想不到的事情最终还是继续发生了,贺军已经完全失措,好像所有发生在他周围的事情已经慢慢开始变得不受控制,已经超出了他能处理的范围了。“停尸房里一直都有人看守的,怎么可能,怎么!”
反倒是一直都比较冷静的楚善也开始有一些疑惑起来,照理说这只恶灵邪术再强,也最多在他家周围犯事,为什么现在却能跑到这么远的医院来肆虐作恶了呢?楚善皱着眉头,无水也看出了楚善的疑虑,“你说会不会是我们一开始就弄错了?或许它根本不是恶灵?”
楚善没有说话,从头理了一下思绪,把从事件的一开始梳理到现在,忽然发现自己遗漏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贺军,告诉我你去你妈妈家之后发生的事情。”
“对!”无水也反应过来了,确实她们一直都只知道他妈妈遭遇了不幸,但具体是怎么出事的,一直都没有追问过细节。
贺军红着眼睛,虽然没有抬头,但是那种从整个身体透出来的悲恸却能深深地感染到周围的人。楚善有些心疼,眼前这个男人正在经历着常人不可能理解的伤痛,而且也肯定是好几天没有合过眼了,也难怪眼睛那么红了。“你想去吃点儿东西吗?”不知不觉,现在已经凌晨5点了,天已经透漏着即将亮堂的痕迹,“要不先去吃点儿东西吧。”楚善敲了敲桌子,试图引起贺军的注意。
他沉思着,分不清是疲惫还是无力的沉默。“不了,我不饿。”他艰难地拒绝了楚善的好意,伸了个懒腰,“还能再发生什么事情呢?反正最后也就是一死。”好像是看开了一样,突然就舒坦了起来,这样的一反常态倒是让无水变得有点吃惊,楚善是可以理解的,人在受到了大悲大痛后就会开始自暴自弃甚至走向毁灭,这样的感觉,她又何曾没有体会过。
“你最好不要这样想,或许老太太真的还没有死,可能是突然醒了,然后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呢。你忘记你老婆之前假死的事实了吗?”无水试图说服贺军,尽管说着连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话,希望这能让他好过点。
“怎么可能,我妈就在我面前被几排大衣柜砸下去,当时就已经呼吸都没有了,全身都在流血,而且,”贺军的眼睛已经湿了,对啊,死在自己面前的是生育自己的女人,而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不能帮她承担,也难怪会让这么一个七尺男儿忍不住流泪了,“而且连头都变形了。”
……
气氛很尴尬,楚善和无水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一个男人哭的那么无助,就像个小孩踩进了泥潭里无人搭救一样,好像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不合时宜的,只能静静地看着他哭,看着他将堆积在心里的情绪稍微释放一些出来,然而楚善也深刻地明白,这跟高考失利恋爱受挫工作不顺不同的是,那一些事大不了难过一阵子用酒精麻痹一段时间,等到哪天太阳升起时或许就能想开了,而眼下的情况却截然不同,明天,或者后天,太阳洋洋洒洒地升起来,这个男人却再也无法牵着最爱的儿子,带着老婆和妈妈一起去公园散步了,亲情,毕竟是人类内心最柔软的部分啊。
“什么?!”贺军猛地站了起来,倒是把刚坐下来的无水吓了一跳,她心里嘀咕着,难道又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挂完电话后贺军抓起外套就准备往外走,无水赶紧追了过去,但是贺军几乎是用小跑的速度跑出了咖啡馆,无水刚准备使用法术将他困住,楚善立马就制止了她,在楚善的眼神下她才意识到周围还有很多人。
医院,在人们的印象里,应该就是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不管走到哪儿,那种味道
脑中也时刻回响着医生在电话那头惊恐的声音。
“你快点过来,你妈妈,你妈妈,她!”
“你们找到她了?!”
“对!她现在,现在,在我们……”
“在哪?!你倒是说啊!”
电话好像被人抢了过去,一个粗犷的男声慌张地对他喊着:“你赶紧过来把她弄走,她现在在我们放死胎的实验室里割自己!”
“什么!?什么叫割自己!”
“就是,她现在在将自己分尸扔进福尔马林里!快点过来!”
整个医院已经慌乱了,似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有觉得好奇想要一探究竟的,有害怕但是也好奇的,有不相信想要硬闯进去的……警察已经来了,整座医院已经被警方封锁,里面的人不能出来,外面的人不能进去,贺军匆忙地赶到了现场,给他打电话的医生看到他后直接就带他走了进去,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毕竟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用科学解释了,成年人虽然见识多,但这都已经超出了大家所能设想到的不可思议。
实验室门口堆满了警察和医生,人们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虽然贺军已经到达了现场,但警方考虑到他的人身安全,说什么也不放他进去,他只能远远地站在实验室门口,看着自己的妈妈,当下坐在实验室里面,众多泡着各种形状死胎的玻璃瓶之间,拿着一把刀在割着自己的脚。
他大声地喊着,已经满脸热泪。
“妈!妈!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妈!我是贺军啊!你听不到我说话吗?!”
“妈!你赶紧把刀扔了,不要伤害自己啊!妈!”
老太太完全无动于衷,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好像听不到贺军的喊话。贺军想要冲进去,力气再大也扛不住几个警察的阻拦。他崩溃地跑出了人群,对着四周大声地喊着,喊的声嘶力竭。
“你出来啊!你给老子出来!你他x的有什么来找我,别再折磨我妈了!快给老子出来!!”
突然不知从哪儿刮出来了一道强风,冷不丁地就把贺军推倒在了地上,贺军猛地一回头,一阵浓厚的白烟向他笼罩了过来,他感到一阵晕眩,耳鸣伴
“不行,我们现在就过去!”无水已经按捺不住愤怒的情绪了,三步并着两步地就想要往外走,门刚刚被打开,一道粉色的光飞了过来,咚地一声门就被紧紧地关上了。
“无水你冷静一下,这件事情我们现在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现在这么贸贸然过去,占不到便宜的。”楚善虽然也很着急,但是心里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断不能这么冲动。
“可是你看看他,”无水指着躺在床上的贺军,“要是我们再不快点把这个恶灵给铲除了,他指不定哪一天小命就没了!”
此刻贺军安静地躺在床上,发出了轻微的呼噜,他微闭着双眼,睫毛颤颤地抖动着,尽管已经用法术强制他休息了,也还是抵不住他从心里透出的不安。
“你说的对,我们现在的确需要出去,不过,并不是去他家,而是需要去趟医院。”楚善站了起来,坚定地看着无水。
“你的意思是?”无水心领神会地理解到了楚善的言下之意,的确,现在比较着急的是应该去把老太太的事解决了,说不定能从中获得些线索,“那我们赶紧走吧。”
“等等,”楚善叫住了无水,“我进屋拿个东西,“楚善迅速地从里屋拿出了两枚符咒,看起来已经有点陈旧了,似乎好像是从几十年前带过来的一样。
“这是?”跟了楚善铲妖除魔了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有这么一个东西,无水有点好奇这个符咒的用途。
“这是之前在终南山碰到的一位老道人给我的,虽说我们的法力应付这只恶灵问题不大,不过毕竟我们是妖术,而它却是戾气集聚而成的邪术,两者可以抗衡对立但不能彼此销毁,”楚善拿出一道符递给了无水,“万一这次去碰到了这只恶灵,这道符可以直接让它烟消云散,你收好,指不定我们谁会先碰到。”
“好,”无水顺势接过符咒就往
“你以为这是什么呢?”楚善个性一向比较沉稳,否则换作其他人应该已经翻了无数个白眼了,“总共就只有三张,上一次在日本救你那次就已经用了一张了。”
“呃,好吧,那,”无水本来想说要不两张都给她反正楚善法术比她厉害,然后想了想还是不说了,这种想法也太难为情了。
“那什么?”楚善侧过头看了一眼无水。
“没,没事,那我们赶紧走吧。”
仍旧是粉色和金色的光环绕在她们身体上,一秒的时间两人就同时消失在了房间里。屋子瞬间就坠入了黑暗,只能浅浅地听到躺在床上的贺军深浅不一的呼吸声,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只黑猫突然就从房间的角落一闪而过,爬到了贺军的身上。
此刻耀眼的阳光已经慢慢地开始下线,紧
老太太手上的刀突然就被一道金色的光打到了不远处的地上,她爬着过去想要捡起来,两道强光突然就挡在了她的眼前,楚善和无水直直地盯着老太太一言不发。老太太抬起了头,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立马就变得狰狞起来,因为脚已经没有了,她猛地扑过去抓住了楚善的脚就准备咬,楚善轻弹了一下手指,老太太被粉色强光打倒在了地上。
“你不要在做任何纠缠了,你是打不过我们的。识相点就赶紧从老太太身上出来!”无水大声地对着老太太呵斥着,眼神充满了愤怒。
只见老太太一个回头,眼睛已经变成了纯黑色,眼白消失了,看来是恶灵已经完全占据了她的身体了,她眨了一下眼睛,实验室里布满的玻璃瓶开始全部往楚善和无水的方向飞扑过来。
“好啊,居然要玩这个!”无水拿出了蓝晶,用手将它托了起来,蓝晶发出了强劲的深蓝色光芒,越来越大,本来是直线状的射光变成了蓝色的点滴漂浮在了空气里,玻璃瓶忽然就静止了,悬挂在了空气中。
“继续啊,看你还有什么花招!”无水得意地朝老太太眨巴着眼睛。
“你们不是人!”老太太终于开口了,但是听到的却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像是隔了好多层介质般,两种音调的声音在耳边重叠。
“当然不是,要是人不早被你弄死了!”无水朝老太太的方向走了过去,“你的确在这里,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无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楚善给的符咒拿了出来,说着就要往老太太身上贴过去。
正好在此时,被扔在地上的刀忽然弹了起来径直就往无水的身后飞了过去,楚善一挥手,刀瞬间变成了两半落在了地上。
老太太猛地一个转身就想要往外跑,但她忘记了自己的脚已经不在,于是又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楚善迅速地挪到了老太太面前,刚拿出来符咒,实验室却开始摇晃了,因为突然的摇晃差一点没有站稳,而等她站定时,老太太居然不见了,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吃惊地望着无水,无水也跟她一样一脸的惊讶。
“人呢?!”无水靠了过来,“哦不对,那只恶灵怎么不见了!”
楚善没有顾及无水的问话,她往前站了一步,伸出了一只手,粉色的光从她的指缝中升腾了起来,渐渐地化成了一只只蝴蝶,粉色的蝴蝶群扑腾着翅膀开始往四下散了开,大概也就半分钟的时间,楚善立马快步地往前走了过去,无水赶紧跟了过来。
“你果然在这里。”楚善冷冷地往大门的方向喊过去,而这时蝴蝶群也往大门的方向集聚起来,昏暗的光线瞬间就变得明亮起来,这时无水才看清楚,老太太正试图将实验室大门打开,但因没有脚,手拉着大门正勾在门把手旁。
楚善拿出了符咒一抬手就准备将它往老太太身上打过去,而正恰巧于此同时,一道闷重的声音从大门处传了过来,老太太刚准备躲开符咒却被大门猛地推开而撞到在了地上。
惨白的光
无水赶紧走了过去,但是老太太却再也没有爬起来了,她蹲了下来,用手摸了一下老太太的脖子,然后将老太太的正面翻了过来,老太太的脸已经乌黑,显然是死亡了很久才会有的样子。无水吃惊地抬起了头看着走过来楚善,“怎么会,她怎么会?!”
楚善蹲了下来,看了一眼躺下地上的老太太,皱紧了眉头,“糟糕了!”
无水疑惑地看着楚善,“什么意思?怎么了?”
楚善站了起来,往门口走了过去,她紧锁着眉头看着外面簇拥的人群,无水也跟着她往外探了探头,“怎么了?那只恶灵跑了吗?”
“不是,”楚善没有回头,她的眼神犀利地看着人群中每一个人,目光好像x光一样在扫射,“它跑到这些人里面去了!”
“啊?”无水更加迷糊了,“怎么可能,它是没有具象身体的,怎么会……”话都还没说完,无水忽然就明白了,她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同样皱起了眉头。
居灵屋 (04事有蹊跷)
贺军慢慢睁开了眼睛,但是身体却没有挪动,他睁大着双眼环视着周围这个陌生的房间,首先引起他注意的是这个像艺术品一样的木桌,它的上面摆设着一个微微闪着光的水晶球,没有错,的确是水晶球,如同电视上看到的那样,透明的球体,里面微弱的蓝光忽明忽暗,好像心脏一样在跳动。*
他走进了画框的位置,这才仔细看了个清楚,的确是楚善,不过画里面的她看起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头发很长,跟现在不同的是,现在是直发,那会是微卷的,似乎还染了栗子色,而背后是一片瀑布,看起来应该是去哪儿游玩时拍下来的。
照片并无任何异常,虽然都是同一个人,贺军却感觉眼前她看到的楚善跟照片里的人完全不同,像是,像是有着不同的灵魂。
他觉得有点口渴,寻思着哪儿可以找到水喝,因为屋子里并没有看到冰箱也没有饮水机,他开始好奇起这两个自称是法师的女人是如何生活的。
“不对!她们是怎么把我带过来的?!”
贺军的脑中突然闪过了晕倒前的画面,明明是在医院,当时崩溃的他正对着天上大喊大叫,记得后来是出现了一阵奇怪的风把他给推倒了,再后来出现了一团邪乎的白烟,然后就不知道了,再接着就醒了过来,身处于这个屋子里。贺军坐了下来,他仔细地回忆了下从遇到这两个女人之后发生的事情,关于她们的信息他只知道她们是什么道长,还是法师?除了这一切他对她两全然不知,并且连法师都是她们告诉他的,贺军扑腾地站了起来。
“妈的!她们会不会才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越想越害怕,贺军慢慢走向了水晶球旁边,这会蓝色的光已经闪的比刚才更亮了些,他轻轻地伸出了手,刚摸到水晶球,不知从哪儿来的一阵猛力,突然就把他推翻在了不远处的地上,贺军蜷缩着身子站了起来,他惊恐地看着水晶球,眼下已经不再忽明忽暗,蓝光开始亮的刺眼,好像马上就要穿破球体向他刺了过来。
贺军赶忙抓起沙发上的衣服就往外跑,但是大门居然没有门把手!
他汗如雨下,根本不敢往回看,深怕一个回头水晶球就朝他飞了过来,他上下左右用手慌乱的摸找着,希望是有什么开关可以帮助他打开大门,正是焦急的不行,门忽然就打开了,虽然心里觉得很奇怪,但脚还是跟从内心的指示飞快地跑了出去,刚跑出来,他就听到门“咚”地被关上了。
嗯,被关上了。
这屋果然有问题!贺军心里嘀咕着,他喘着粗气,这会才稍微缓了缓,但是更为吃惊的事接着就发生了,当他抬起了头,才离开了一秒的慌张再次袭上心头。
他睁大了双眼,看着周围的一切,简直不敢相信。
周围是一片漆黑的树林,根本看不清一点点的光亮,到处都是杂草丛生,尽管绿油油的一片,却一片死寂,只能听到偶尔从不知道的哪一个角落冒出来的奇怪声响,像是蛇?还是……
不敢往下想了。
他回过了头,这才看清楚,原来唯一的光亮是这个奇怪屋子大门口悬挂的灯,此时大门紧闭,他站在原地,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这他妈是个什么鬼地方!
贺军打了一个喷嚏,他抬头望了望天上,几只鸟从头顶上飞了过去,现在已经夜色很浓了,而且风还特别大,他扣紧了外套,但是这也抵不住多少寒冷,他忽然注意到大门口有几捆干草,心里蹦出了个念头,对了,可以用打火机点燃干草来取暖,他走了过去,抱起干草就准备往空地走,但是干草跟墙上的藤蔓缠在了一起,没办法直接拖走,他拉扯着干草上的藤蔓,一回头间注意到了墙壁上有字,因为有一部分被藤蔓遮住了,他捋开了藤蔓,这才看清楚,“居灵屋”,贺军不自觉地念了出来,“什么意思?”莫非是这个屋子的名字,还是,不过这个名字一听就觉得很奇怪,居灵屋,灵,灵?贺军掐了下自己,强迫自己别再多想了,抱着干草就往外走,他找了个看起来稍微干净点的地方盘腿坐了下来,贺军叹了口气,其实心里是有一点后悔的,主要是没想到屋子外面竟然是这样的,居然不是街道或者小区,到处都是树木,根本看不到出去的路,而且还时不时传过来一些不知是什么生物的声音,感觉自己置身于荒野中了,要是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去碰那个水晶球的,这样至少在屋子里还不会这么冷,不过转而一想,这两个女人要是回来了,会不会就把他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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