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履江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天极水月
正想着的时候,就听到门外有人轻声问道:“陈公子可是睡了”
陈琼听这声音陌生,起身察看,却是一个宫装少女,正在向守在屋外的侍女打听陈琼。
那少女颇为灵醒,听见房门声响,转头看到一位少年公子缓步走了出来,竟然是从未见过的俊
第三十五章 青索剑
张正从没见过天人,甚至连听说的次数都不多,毕竟他是家传的枪法,并不涉足江湖。所以在第一次误入陈琼的静夜思剑境之中时,心情激荡下只顾着挖掘自己的内心深处了,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遇到的是什么。
不过张正也不缺心眼,重新找到人生方向之后,再回忆起当时的情况,心中就已经开始有所怀疑,毕竟这时代没有大型3d表演,这种虚拟现实的技术别无分号,只要还有一些基本的常识,就可以很容易联想得到。
可是张正向陈琼求证的时候,陈琼坚决不认,张正将信将疑之际也不能逼着陈琼承认。
所以他虽然在向王建介绍陈琼的时候推崇备至,但是也并没有提及到陈琼的武功层次,毕竟他自己也拿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到刚才在前厅酒宴当中再次被拉入武道意境当中,张正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忍受被陈琼忽悠了,这才急不可耐地找上门来,就想问一句“常威你还想说自己不会武功”,没想到陈琼早有准备,一句话就给他顶了回去,不禁让张正陷入了深深地怀疑和自我怀疑当中。
正没奈何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扬声说道:“陈公子可是睡了,王建来访。”
和张正比起来,王建可是识货的人,虽然他并不相信张正的话,但是等到陈琼在酒宴大厅当中一舞剑器动四方,把所有在场宾客都拉入到了武道意境当中之后。王健当然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什么情况,心中的惊讶简直突破天际,直到陈琼告辞离开,他都没找着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可惜陈琼不知道他的这份苦恼,不然一定会教给他一句前世的万能用语,学会之后足以行走天下。
酒宴散去之后,王建越想越觉得肯定,这个少年刚才舞剑之时笼罩全厅的就是传说中的武道意境,只是他左思右想,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陈琼小小年纪怎么可能勘破武道,修成天人。
他的见识要比倪真强得多,虽然也想到了不老仙童莫愁的传说,但是想来以缥缈宫主人的身份,要救一个落难公主,根本用不着隐姓埋名,就算他喜欢游戏风尘,也不需要向自己执晚辈之礼,这要是传扬出去,武林胜地的面子往哪里放
既然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王建干脆起身来客舍见陈琼,想要当面问清楚。
李弦虽然贵为公主,毕竟是客居,她派遣侍女来见陈琼,王府下人们只当八卦来看。至于张正,在下人们眼中和陈琼一样都是客人,所谓丞相门前五品官,王大将军在青衣江北也算是一言九鼎的人物,他府中的下人自视甚高,五品的平虏校尉还真不算大官。
但是现在自己家主驾临,众人自然惊惧,毕竟对于遵守县官不如现管的下人们来说,再没有比王建更大的官了。
作为镇守一方的节度使,王建虽然没有节钺,也算得上是实权土皇帝了,所以王建府中下人何止数百,自然也分三六九等,能被分派到客居的虽然不是最底层,等闲也见不到王建,这时看到家主忽至,顿时乱成一团,胆子大的跪倒问安,胆子小的干脆不管不顾地磕起头来。
王建一向自诩以军法制家,问题是就算要被他用军法训练也得有那个资格,像这种常年游离在权力圈边缘的人平日里根本就没有被训练的机会,这时简直乱成一团。
王建看在眼里,心中不悦,但是总不好在陈琼面前发怒,不然陈琼恐怕要以为他是来示威的了。所以只是侧头看了一眼跟在身边的管家,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满,就径自穿过人群走进了院子,也不用人通报,自己扬声表明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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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两件心事
据传说,这柄青索剑本是蜀中剑仙采天外遗珍玄铁所铸,冶炼时因为玄铁难融,仙人以绝大神勇采地火之精,熔炼七七四十九日方成。
但是因为此物经天外飞来时受过天火焚烧,成剑时又被地火熔炼,天雷地火不能相融,剑成之日分阴阳定雌雄,化为双剑,一名紫郢,一名青索。紫郢为雄,青索为雌,剑上戾气缠绕,杀气溢于野,出剑时天为之怒,铸剑仙人遭天谴兵解而去。
后来这柄青索剑几经辗转,在人世间消磨了大部分戾气之后,才落入王建先祖手中,传了下来。
此剑百兵不毁,凡火难伤,本是人间第一等的利器,但是却有两般坏处。
第一就是此剑主凶,佩之有杀伐随身。王建出身将门,虽然杀伐征战乃是份内之事,到底年纪大了之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佩戴这柄剑的时候也就越来越少,几乎要沦为藏品了。
第二则是此剑本是少见的雌雄双剑中的雌剑,虽然长剑难分雌雄,但是佩戴者难免心有芥蒂。
王建的历代先祖们早就动过将此剑送人的念头,但是一来那时王家门第不显,这样一柄剑送给高位的人怕被人误会居心不良,送给下位的人又觉得辱没宝剑,所以才一直留在手里。
到了王建这一代,他现在已经身居三品建军将军,领一镇节度,算得上位极人臣。再加上蜀王反叛之后,王建地位尴尬,也就动了归隐之心,不想宝剑跟着自己蒙尘,才更坚定了送人的决心。
今天在酒宴上见到陈琼执剑而舞,人剑相合,王建就觉得此剑非陈琼莫属,这才携剑登门。
王建把盏述事,将青索剑往事娓娓道来,然后目注陈琼说道:“此剑优劣皆以道明,先生受用与否,可一言而决。”
陈琼虽然已经来到这个时代十年,但是对于这个时代人们办事的态度仍然有点不适应,听到王建的问话,不禁沉吟起来。
张正在旁边差点急得跺脚,他是武将,对兵器的追求就跟军迷追枪一样,当初在山路上一心求死,觉得心爱的长枪不应该跟着自己埋骨荒山,这才主动放手,将长剑送到顾采手中,现在想起来仍然觉得心痛。
这柄青索剑就算不卖故事,本身也是一柄绝世好剑,比陈琼自己用的那柄简直高到天地之别,现在人家主动送上门来,怎么还推三阻四
其实张正很理解王建的心情,青索剑人间利器,主杀伐攻略,王建少年时没少执之斩将夺旗,积功官至建军将军,功绩当中很有一些此剑的影子。只是现在角儿老了,杀不动了,再加上官也够大,不想后代子女再走这条路,才想把宝剑送人。
问题是这话没办法当着王建的面跟陈琼说,总不能说“王将军年老人怂,不想再用这柄剑了,又舍不得随便送人,这才便宜了你”。一时间只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替陈琼答应下来。
陈琼迟疑了一会,眼见王建看着自己态度沉稳,先就不好意思起来,拱手说道:“既然如此,我就收受之有愧了。”
王建大笑起来,双手捧剑送给陈琼,等陈琼将长剑接过,这才说道:“此剑得主,也算了却了某一件心事,只待另一件心事了却,当可解甲归田,了此残生。”
陈琼一愣,心想这口气怎么听起来像托孤你不会刚好还有个孩子想送给我吧
这时候就看出身边有人捧场的好处了,张正已经惊讶地问道:“将军还有何心事
第三十七章 徐景山
第二天一早,陈琼就在王建和张正的陪伴下渡过青衣江,准备东去汉中游说高勇。
张正其实很想跟着陈琼一起去,但是被陈琼拒绝了。这件事的变数太多,带着张正只会给自己增加累赘,而且他怀疑张正其实是想回去探望家人。不是说这样不对,但是很明显这两件事凑一起很容易互相影响,陈琼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脑子可一点不糊涂,这种扯后腿的事肯定敬谢。
不过离开的时候,陈琼留了个心眼,偷偷告诉张正,如果事有不妥,就带着李弦去峨眉金顶投素衣神尼,想来就算素衣还没回来,她座下弟子应该也能庇护李弦。
王建并没有像陈琼来时那样大张旗鼓的出动军舰,只是带了几个随从乘一叶扁舟就过了江。
因为是便衣渡江,没有惊扰民间的行为,所以陈琼看到青衣江上来往船只不绝,竟然颇为热闹。
王建看起来心情不错,主动为陈琼解释说,青衣江北岸贫瘠,虽然驻军也有屯田,但是远远不够养活自己,所以驻扎的三万大军全靠这些来往商甲供应日常所需物资。
陈琼随口称赞了几句,心中却觉得疑惑,按王建的说法,他这里明明是入超,要靠外来资源养活自己的大军,那是需要真金白银给付出去的,自己前世有个灯塔国,号称世界一极,就为了心痛入超太多,不惜扮演无赖,满世界撒泼打滚,王建居然有财力维持三万大军的日常,看起来从前蜀王拨款很是大方。
当然这种问题事涉机密,陈琼不会自讨没趣,并没有开口询问。
到达青衣江南岸后,王建陪着陈琼下了小船,与陈琼饮了送别酒。王建向陈琼说道:“先生大才,不知何日能再闻将进酒。”
陈琼一笑,拱手洒然而去。远远听到王建向张正说道:“此真奇人也!”张正唯唯而已。
重过青衣江之后,陈琼发现蜀中乱像更胜从前,青衣江两岸有王建大军镇守还算平静,再往东不过两日路程之后,就可以看到道路上商旅几乎绝迹,行人表情凝重,步履匆忙。在一家镇上投宿之时客栈竟然没有空房。
平日时和王建做生意的商旅来往不少,所以小镇虽然不大,却有两家客栈,商队行人来来去去,赚的就是流水钱,客房周转率本来很高,没想到现在蜀中大乱,返程的商队旅人滞留不去,自然也就没有了空房。
这时代的客栈与陈琼前世的不同,单间其实不多,日常来往的客人为了省钱都是住大通铺的,陈琼刚离开师门的时候就见识过,一个大房间里两侧砌了土炕,人们在上面一个挨一个地睡上去,店家也不提供卧具,行李全靠自带。当然陈琼怀疑就算店家给准备被子,那卫生条件只怕也没人敢用。
所谓客满,指的是没有空余的房间,通铺其实还是能挤挤的,所以店家看陈琼单身一人,就建设他在通铺将就一下,奈何陈琼虽然没有洁癖,可也绝对忍不了和陌生人挤在一起睡觉,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本来陈琼都已经在盘算学德爷露宿荒野了,也不知道是店家看陈琼年幼还是单纯地心善,指点他去镇上民宅中投宿。
陈琼听了大吃一惊,他前世就属于半宅,业余时间好静不好动,并不喜欢到处走动。工作当中出差自然享受出差待遇,也用不着给公司省钱,所以虽然听说过民宿的大名,不过从来都没有享受过。特别是在新闻里经常爆出民宿的问题后,陈琼更是下定决心,宁可投宿青旅,也绝不布施民宿。没想到在这个时代,竟然也已经有了相似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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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坐而论道
其实陈琼早就发现,在这个时代,人们普遍缺乏保密观念,尤其不重视个人**。如果能够解决支付手段以及通讯问题,绝对是骗子的天堂。
即使是李弦和张正这种出身的人,对于涉及到家族的话题也不够敏感,很容易就能通过对日常生活的描述套出重要的情报来。
所以至少在保护个人**这方面,徐邈还是陈琼遇到的第一个对手。
心中吃惊之余,陈琼意识到自己应该下点本钱,于是向徐邈说道:“小弟前些日子也是在这条路上遇到过一支商队,首领名叫徐过,刚好与徐兄同姓,不知可是同族”
徐邈一愣,神色中很难得地流露出一丝不豫。他叹了一口气,“说来惭愧,这位徐首领正是徐某同族叔爷。”
如果说这个答案当中有什么地方出乎陈琼的意料,那就是徐过的辈份了,徐过常年在外奔波,容貌显得有些老成,但是怎么看也不过四十,没想到居然是爷爷辈儿的。
不过想想也能知道,像徐家这种大族,同族人口何止数百,同年的人辈份相差两代也属平常,你很难说哪一边更有正事。实际上陈琼前世如果不读大学而是专心结婚生猴子的话,到他穿越的时候自己的孩子也应该上小学了。
陈琼早就听说徐过出身关中大族,想来那关中地区也不可能有两个大族一起姓徐,因为这个时代讲究的是家国天下,先有家后有国,最多再忠个君,民族主义爱国主义全都没影。所以人家对自己的家族其实是很重视的,如果关中真有两个徐家,徐家的人自称的时候一定会给自己加个限定语,类似于颍川陈氏或者江洲陈氏这种,不可能只笼统说一个关中徐氏,难道还指望对方追问是南徐北徐
所以他刚才这句话只是个引子,为了就是借题发挥。这时看到徐邈神色不豫,立刻抓住了机会,拱手笑道:“徐兄族中人才济济可喜可贺。”
徐邈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摇头说道:“商贾逐利,奔波不定,总非正途。”
陈琼心中暗笑,也学着徐邈的样子缓缓摇头,“徐兄此言差矣。”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还是觉得学徐邈拽文太不方便,干脆改回白话,向徐邈拱了拱手说道:“古人说耕读传家,却又说行千里路,读万卷书,可见务农和读书是很重要,但是出门游历增长见识也同样重要。但是这两样在时间和精力上是冲突的,我想就算是徐兄族中,也不可能时时有人在外游历,必然要靠出过门的人分享所得。”
他看着徐邈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继续说道:“商贾逐利而行,必然要消息灵通,做生意才能不赔,总不能在大同和鹤岗之间倒腾煤,所以正好可以补上外界见识这块短板。”
说完之后,他看了看有些不以为然的徐邈,又说道:“不知徐兄家中财富如何。”说完他摆了摆手,示意徐邈不用回答自己的问题,自顾说下去,“但凡大家族延续时间够长,投资手段有限,财富的积累必须会出现一个瓶颈,也就是有钱没地方花,只能藏在家里发霉,有商队在手,正可以通过贸易盘活财产。有道是无农不稳,无商不富,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徐邈天资聪明,并不是死读书的类型,少年时就经常跟父亲讨论持家治族之道,徐父对他的期望值相当高,不然也不会放他出门游历增长见识,毕竟这世道并不太平,没准见到不该见的东西就删号重练了。
所以陈琼虽然满嘴莫名其妙的名词,但是徐邈仍然很容易就通过上下文猜到了其中的含意,一时觉得陈琼的话中大有道理,一时又觉得其中槽点满满,不
第三十九章 古代版人血馒头
听到门外人的话,陈琼差点问一句,“来的可是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好歹他这里才刚刚开始喝酒,就算是假酒也还没有来得及上头,所以及时反应过来,知道此大事非彼大士,才没有在徐邈这里留下笑柄。
徐邈很容易就听出了来人是谁,只能在心里暗叹此人来得不是时候,向陈琼点了点头,起身迎了出去。不一会就引着一个布衣青年走了进来。
陈琼见这青年面色黝黑,骨节粗大,身上的青布长衫已经洗得发白,上面有很明显的补丁痕迹,显然还远远没有实现财务自由。
徐邈显然并不在乎这青年的财务状况,很亲热地拉着他走进房间,向陈琼笑道:“这位是芦山刘谦刘子义。”
刘谦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徐淼房中竟然还有人,猛然见到陈琼显得非常吃惊,尤其是看清陈琼的容貌之后。更是显得有些狼狈。期期艾艾的看了一眼徐邈说道:“不知徐兄还有家眷在此,恕罪恕罪。”
陈琼还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徐邈已经猜到了刘谦的意思。顿时觉得啼笑皆非。想来这家伙是误会了陈琼的身份。不过要说起来,每一个第一次见到陈琼的人都会惊讶于此人的相貌,刘谦在客栈作工,先入为主的思维主导,觉得这是个男装丽人也不奇怪。
事实上就是徐邈,当时也有些怀疑。只不过徐家仆役众多,徐邈又已成婚,对女人并不陌生,仔细观察陈琼的行为举止。这才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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