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爱千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珍娜·泰勒
「你对莉亚的欲念真的那么强烈,连站都站不住吗?」他脱口质问。「你的r体就那么脆弱,非得作践自己,像动物一样追着她嗅吗?堂堂一个苏族酋长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想骑女人而不想骑马打猎的?她的魔力就那么大,使得伟大的奔狼都忍不住在她面前俯首称臣吗?你不怕其他勇士开始怀疑他们的酋长为什么老是躲在帐篷裹,而不去负责开会或狩猎的事吗?我真觉得羞耻,不该把那个邪恶的女人送到你帐篷的。」
奔狼对白箭大胆讽刺的言词大感惊讶,好一会儿后才明暸白箭的指控,领悟自己近来的失常行为与弱点。「你为什么用这种口气对你的酋长说话,白箭?」他一时找不出其他更好的话可以答复。
「因为你是我的酋长,是我最好朋友的父亲。因为我爱你、尊敬你。其他人还没有注意到那女人对你施展的魔力,但是他们很快就会发觉的。希望你不要暴露出你的弱点,而使你自己或你儿子蒙羞。大神是藉我的眼睛发现这个问题,让我来警告你这件事所可能产生的后果的。你是个酋长,她只是个低贱的奴隶,但是她一叫你,你就乖乖的跟去,这实在太不应该了。今天我已经照大神的指示把话传达给你,以后我绝不会再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我真惭愧,白箭。」酋长垂下头。「我不配做欧拉拉部落的酋长,因为我竟让自己成为一个奴隶的奴隶。」
白箭望着垂头丧气、突然老态毕露的酋长,不禁企图设法消除自己方才的言词所造成的冲击。「听说年纪大的人为了证明自己雄风不减,难免染上这个毛病。现在你既然已经证明你宝刀未老,那这个毛病也应该不药而愈,可以抵抗莉亚的魔力了吧?你现在不又成了堂堂酋长,莉亚不又恢复奴隶的地位了吗?」
奔狼了然一笑,并点点头。「大神果真开启了你的眼睛,白箭,你也开启了我的眼睛。我现在已经痊愈了。」
他们又谈了一会儿,两人都确定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而且都同意日后不再谈及这件丑事。他们还决定过一阵子便借机将莉亚送走。他们执着对方手臂,相视而笑。
「你是个真正的朋友,白箭。我永远不会忘记遣件事的,你挽救了你酋长的生命和荣誉。」
「我接受你的谢意,奔狼,因为我知道若易地而处,你也会同样为我这么做的。我们想法子让莉亚显得无能多事,然后把她卖掉,这样就没有人会起疑了。」
奔狼回到帐篷后,莉亚对其冷淡与拒绝的反应深觉纳闷。奔狼用她所不了解的话指摘她,其侮辱的口气令她毫无置疑的余地。当她挑逗的碰触奔狼时,奔狼更挥开她的手,并一脸愠怒的打了她一拳。
莉亚终于明了他的意思了。不知道什么人或什么事揭发了她的魔咒,使奔狼摆脱了她的诱惑,再度恢复了自制。她由奔狼扭曲着仇恨与愤怒的脸庞知道自己的地位已岌岌可危,随时可能被遣走。她不敢想象自己还有多少苟安的日子,但她发誓那个破坏她一切计画的人一定会付出相当的代价……
对于奔狼逸轨一事,莎丽敏锐的看在眼裹,却痛苦的不知该如何处理。她知道莉亚必定在觊觎灰鹰无望之余,将魔爪伸向了奔狼。她正烦恼是否该据实告诉灰鹰时,奔狼却奇迹的恢复清醒,摆脱了莉亚邪恶的纠缠。
莎丽心中重担既除,对于远行归来的丈夫亦格外热情相迎。那一晚,他们祖孙四人在帐篷内共进晚餐,一方面享受亲情之乐,一方面讨论灰鹰此次拜访奇南部落的情形。因为不愿破坏这和谐圆满的气氛,灰鹰并未揭露他明天凌晨即将往返另一苏族部落希塞顿一事。
当奔狼离开、明箭入睡后,莎丽迫不及待投入灰鹰怀裹。「我好想你,爱。没有你,我们的床上显得好冷清、好空虚。」
「本来就应该这样。这样你才会更想我、更爱我啊!」灰鹰戏谑的搂紧了她。
需要几乎淹漫了他们,因此他们俩很快片难舍难分的享受了极度的欢爱滋味。
事毕后,莎丽倚在灰鹰怀裹,柔声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爱?」她已然察觉灰鹰情绪的转变。
「我对你难道一点秘密都不能有吗?我看我得帮你换个名字,叫你鹰眼了。」他们一起大笑。
「你到底还有什么事忘了告诉我的?」莎丽转回原本的话题。
灰鹰重重叹口气,撑起手肘俯视着莎丽的绿眸。「等太阳出来,我必须骑马赶到希塞顿部落去,转告他们一些重要消息。」他不得不据实以告。
莎丽两眼立即闪现出失望。「但是你才刚回来啊!」她抗议道。
「我是联军领袖,莎丽,我有责任把我在奇南部落获得的情报传递出去。我只离开三天,等我回来后,我们就要拔营返回草原了。你有一天会成为酋长的妻子,必须学习和我的族人、我的责任一起分享我啊!」灰鹰玩笑的谴责道。
莎丽不理会他的玩笑口气,只严肃的回答:「我知道,灰鹰。但是这种分享有时候好难、好让我害怕。我希望你永远都能陪伴我!甚至连永远也不够长!」她加了一句,然后将灰鹰的头扳向自己,和他吻在一起。灰鹰用舌尖挑逗着她,再度激起她的情火。
「你必须学会耐心,小东西,你现在是印第安人了。再过不久狩猎季节就要开始了,我们一分离就是好几个星期。我们不是应该趁着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尽情享受吗?不管多长或多短!」
「这次我要跟你一起去狩猎。」莎丽宣布道。「当你们晚上停下来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睡了。」
「狩猎是很危险的,莎丽,而且工作又繁重、又血腥。何况我们的儿子和我父亲怎么办?」灰鹰温柔的提醒她其他职责。
「亮光可以照顾我们的儿子,莉亚会伺候你父亲。我想跟你在一起。」莎丽顽固道。
「如果你正怀孕怎么办?」灰鹰说完话才领悟自己不该说这句话的。他们一直希望能再生个儿子,但自从明箭出世以来,莎丽始终没有受孕。为了弥补自己的失言,他俯首轻轻吻住莎丽的唇办。
亲吻结束后,莎丽迎视着灰鹰的目光,柔声乞求:「如果你还要一个儿子,我们就继续努力嘛!大神会照顾我们的。等时机成熟,他自然会给我们更多儿子。你等着瞧吧!」她语气间没有怒意,只有鼓舞与期盼。
「如果你没有怀孕,就跟我们去吧!」灰鹰终于让步,以期减少莎丽的悲伤与遗憾。
莎丽开心的笑了起来。「也许换换环境,我反而比较容易受孕。我们可以找头白牛,等我们第二个儿子生下来以后,我们用白皮毯包着他。」
「妳看你,一张脸和太阳一样都笑圆了。对了!等他出生的时候,我们可以叫他日云。等他日后看到什么幻象,他再用他的新名字。」
「日云……」莎丽念着,「好,就叫日云,让祂日后对我们的族人大放光明,对我们的敌人不停下雨。」她越想越喜悦。
「日云可以显露雷鸟的威力,我们的新儿子可以从它们处获得力量和机智。不过首先,我们必须先制造一个儿子。」灰鹰建议着,又俯首吻住了莎丽。
这一回,他的亲吻和爱抚都是优闲的、撩拨的,所至之处均燃起熊熊火焰。莎丽在痴迷间不禁感慨:她多么爱这个一度是她凶猛敌人,如今却偷走她的心、令她尝到无比欢悦滋味的男人啊!她这么快乐是不对的吗?
不是不对,但是也许很危险。天地间似乎有股邪恶的力量,不能容忍完美舆喜悦,而经常找寻某种罪恶的方式摧毁它或破坏它。
莎丽很气恼自己在这种时刻居然有这种不祥的心思。她立即排除那潜入的思绪,将注意力集中于她的情人,热烈回报他的拥吻,两手亦在他身上恣意探索与抚揉。他的感觉真好,那么结实平滑,那么温暖有反应,如果可能的话,她真宁愿这样永远和他交缠在一起。世界上还会有另一段爱情像他们这么火热、这么完满吗?她实在怀疑。
灰鹰今夜的情绪是嬉乐的、挑逗的。他亲密的玩弄着莎丽,不时发出毫无顾忌的大笑声。莎丽是他的女人,永生永世都只属于他。当他们的游戏越见炽热,几乎将他俩灵魂融合为一时,他俩才加快相爱的旋律,直待越过高峰,徐徐降落在平静的山谷……
灰鹰撑起两肘,凝视着莎丽。他可以见到莎丽的神情间洋溢着说不尽的情爱舆温柔。
「永远。」莎丽呢喃。
「永远。」灰鹰衷心同意的应道。
第二天凌晨,莎丽依依不舍的和丈夫挥手而别。那一天时间似乎过得特别缓慢,没有灰鹰的日子也显得格外单调无趣。
灰鹰离去的第二天是个温暖的晴天,四月的脚步已逐渐走近,莎丽决定趁天气暖和之际将衣服拿到河边去洗。那条河距离他们营区大约有七百呎距离,河边景色优美,丰沛的河水亦提供他们营区旁小溪的充沛水源。明箭乐得有此外出机会,因此亦跟着母亲前去游玩。
这一天,莎丽特别披散着一头丰美的褐发,只在额头束了一条珠饰头带。她一手拿着衣服,一手牵着明箭,两人悠哉游哉的来到河边。由于正值融雪季节,河水汹涌翻滚,几乎淹没了河岸。莎丽特别警告明箭不得接近河岸,否则一旦失足落水,再高超的泳技也绝难活命。
莎丽找到一个合适地点,扔下衣服,跪在河岸试了试冰寒的河水。这时,河岸对面出现一只全身火红、只有耳尖是白色的狐狸。莎丽指给儿子看,两人看得兴味盎然,甚至还被那只火狐狸的动作逗得大笑。
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另两双眼睛亦正兴味盎然的注视着河边这对母子。「你真认为他是灰鹰的儿子吗?达恩?」其中一个男人兴奋的问另一个男人。
「你看他的项链就知道了。是明箭没错。」另一个男人自鸣得意的回答。这时明箭正侧身和母亲说话,颈际垂挂的一小支银色的箭亦反s阳光,发出一道光芒。
「你***真说对了,你还是觉得我们逮他没问题吗?」首先发话的人又担心的追问一句。
「他们营区一半勇士都出去了,另外一半正在睡午觉。等我们劫走他,他们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呢!」那个叫达恩的人笃定的回答。
「那个女的呢?我们的马可载负不了那么重。」
「从她的样子看来,她只是被逮去当奴隶的白人。这种烂货没什么用,我们杀了她算了!」
「我这辈子还没杀过女人。我负责逮那小鬼,你去杀她好了。」
「我才无所谓。如果她真是好女人,绝不会还活着,而且活得这么开心。嘘!他们走过来了。快准备好!我一叫,你就出手抓那小鬼,别让他发出声音!」
当莎丽和明箭来到距离那两个士兵隐身处不足一呎时,达恩用他所知道的唯一一句印第安话叫了一声:「不要!」
莎丽和明箭同时朝声音传来处望去。这时,一只像钢铁般结实的手臂迅即搂住明箭扭动的躯体,同时一只大手亦牢牢捂住他来不及惊叫的嘴巴。莎丽则只见到眼前一晃,一个枪托便朝她太阳x击来。她立即晕厥过去,身子亦随挥击的力量往后跌人涛涛河水,一眨眼便消失无踪。
明箭拚命挣扎,企图冲去救他母亲,但是他的力量终究敌不过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他瞪着母亲坠河的地点,但他母亲始终没有再浮出水面。当他被塞住嘴巴、捆住两手载往北方的亨利军团时,他的泪水直往下淌,但并非由于畏惧,而只是由于失去母亲的椎心痛苦。
在这段悲剧上演之际,还有另一双眼睛震愕的注视着这幕情景,但那双眼睛的主人并未采取任何行动。当那两名士兵骑马消失在树林间时,莉亚才含笑将莎丽的衣服藏至树丛中,优闲的踱回营区。突然间,她全身舒畅而疲倦,她的一大障碍已经顺利除去了……
奔狼是第一个发现莎丽和明箭失踪的人。他先是忧虑的在营区搜寻,继而又派遣几名勇士帮忙搜寻.但是都没有见到他们的人影。当暮色渐浓,而且风起云涌,显示另一场风雪正在酝酿时,奔狼意识到事态严重。他扩大搜索范围,并派出最擅长追踪的高手调查每一个被发现的蛛丝马迹。
在一阵忙碌后,他们陆续发现林间埋伏的痕迹、树丛间弃置的衣服,与两匹马朝北离去的蹄迹。他们立即获致结论:蓝衣人劫走了莎丽母子。可是当谭石在河边见到莎丽一条血迹斑斑的珠饰头带,又查证那两匹马蹄痕的深浅时,他不得不向伤心的酋长报告:蓝衣人只劫走了明箭,莎丽则可能已坠河丧生。
奔狼闻讯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号。但他仍强忍着悲伤,不愿轻易为绝望所征服。不久后,奔狼派遣凝月前往希塞顿部落向灰鹰报告这项恶耗;派遣羽人率领一小队人马沿着河流继续搜寻,他自己则和谭石率领一队勇士,准备作战。
丽亚注视着他们分别离去的背影,心中不幸灾乐祸之感。如果他们能将明箭救回来最好,否则她亦乐于为灰鹰另外生育一个儿子。当她想到莎丽将永远无法与她争夺灰鹰时,嘴角不禁泛出残忍的笑意。灰鹰很快便会寻求另一个女人安慰他的痛苦、满足他的需要了。届时如果有个女人像极了他逝去的爱人,那不是正好可以打动他的心……?
三天后,两队印第安人马飞骑驰返黑山山麓的冬季营区,另一队人马则已于前一天空手而返。在凝重的气氛中,那些勇士自动前往会议帐篷参加部落会议。
灰鹰在其坐垫上盘腿而坐,心脏剧烈跳动着,整个意识亦笼罩着一股他从未经历过的恐惧。他心绪紊乱,无法清晰思考,也不敢开口讲话。他一直回忆起五年前那个痛苦的日子,蓝衣人攻击他的部落由他身旁盗走了莎丽!!当时的艾雷莎。那一回,他羞辱了那些士兵,摧毁了他们的军团,重新夺回了他的所爱。但是这一次情况不同:他的独子成为白人的俘虏,他心爱的妻子则命运未卜。其实那兴蓝衣人g本毋需屠杀他以摧毁他,只要让他失去他的妻子便足以达成这项目标了。
灰鹰目光敏锐的望着神情沮丧的羽人,一颗心直往下沉。他困难的吞咽着梗塞在喉头的硬块,决定最后再让羽人报告,否则他一定无法控制他的理智。
「准备好了吗?」奔狼柔声征询神情肃穆的儿子。
「你先说吧!父亲,告诉我们怎么样才能让明箭回到他自己族人之间。」灰鹰催促着眼神木然的父亲。
他们父子凝望片刻。都可感受到对方的痛苦。「那个军团很强大,儿子。」奔狼语气疲倦沮丧。「那裹有很多蓝衣人。这次行动需要更大的力量、智慧和勇气才能完成。也许这回我真老了,没有能力领导我们族人了。」
「你才六十岁,父亲,你的身体代表了力量,你的脑筋代表了智慧,你的心代表了勇气。我不行。我受到悲哀和忧虑的打击,原本的灵巧变得麻木了,甚至勇气也动摇了。」灰鹰叙述着,但是其他勇士都不相信他的话。他们知道没有一个人比灰鹰更神勇、更智慧,其显赫战功亦足以证明这一点。
「我们监视军团一整天,但是却找不出安全进攻的任何方式。那裹的树长得很茂盛,难以穿透;而且长得很高大,无法偷爬。即使晚上也不行,因为那些狡猾的蓝衣人在墙上c满钉椿,四周都派人守卫。尤其他们武器多、战备足,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进攻方法。」奔狼遗憾的陈述道。
灰鹰不得不问道:「你想,明箭还活着吗?」
奔狼眼眸中立即闪烁出光泽。「我们虽然偷偷躲在那裹,但是蓝衣人知道我们在那裹。他们三次让明箭站在树顶的瞭望台上,让我们亲眼见到明箭。你儿子很勇敢,很值得你骄傲。他一次都没有哭,也没有叫救命。他在敌人身旁仍然站得直挺挺的。」
灰鹰舒了一口气,明箭至少还好好活着。「那些白人有没有跟你们说什么?他追问道。
「他们每次让明箭站出来的时候,都只叫你的名字:灰鹰。他们要你去跟他们谈判。他们的意思很清楚:他们要的是奔狼的儿子,不是灰鹰的儿子。」
「羽人,」灰鹰继续另一个令他惶恐的问题。「你讲讲你的搜救情形吧!」他不敢提及妻子的名字,唯恐在众人面前失态。
羽人清清喉咙。「我们沿着两岸搜索了很长一段距离,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什么都没有?」灰鹰不敢置信的应道。
「我们找不到任何离开河岸的痕迹。」羽人暗示道,但是他仍给大家一线希望:「也许因为下雪的关系,掩盖住她离开的痕迹了吧!」
灰鹰由腰际取出那条破损的头带,注视良久。虽然目前血迹已由珠饰表面干燥脱落,但是他仍清晰记得他在希塞顿部落第一眼见到这头带时的惊怖。在受到那种重击,又跌人冰冷的河水之后,莎丽还有活命的希望吗?他饱受折腾的理智告诉他不可能,但是他为痛苦撕裂的心却吶喊着可能。莎丽最近才跟他说过什么?邪恶经常会战胜善良?她很怕她太快乐了?不!除非他亲眼见到莎丽的尸首,否则他永远不会接受莎丽已死的可能x。
他目光幽深的环视每个勇士,然后停在身旁父亲的脸孔上。「也许我因为自己的战功而太骄傲、太自信了。也许大神在藉此教导我谦虚和信仰他。也许他在试炼我的勇气、耐心和信心。如果他已经把莎丽召去,我一定会为她的死报复。但是除非我亲眼见到她的尸体,否则我绝不会为她哀悼。至于你所说的情况,父亲,那只有一种方式可以救我儿子。」
奔狼原本想打断儿子的话,但是又及时克制住,因为在部落会议中是不能打断任何人的话的。
灰鹰继续道:「蓝衣人既然把我当成他们的头号敌人,那么除非置我于死地,否则他们是不会安心的。如果没有莎丽和我儿子,我的心会慢慢死去。我必须证明我的勇气和我对大神的信心,我必须用我的生命交换我儿子的生命。也许大神已选择明箭做欧拉拉部落下一任酋长,而不是灰鹰,所以我必须考虑明箭的生命和安全。凝月,你再重新展开搜索;如果莎丽还活着,大神会带领你找到她的。我必须赶去军团,这件事必须迅速解决。」
那一夜,灰鹰难以入眠,帐篷内亦空洞孤寂,形成一股莫名的压力。他毋需作任何决定,事情演变到今已逼得他别无选择。如果他拒绝蓝衣人的要求,明箭的尸体必定会被抛掷于军团围墙之外。那些人一再残害无辜的妇女与儿童,然而却称呼他们为野蛮人!那些人难道一点人x都没有吗?他们的贪婪真的那么不计代价吗?目前只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他宁愿自我牺牲,也不愿忍受莎丽和儿子的牺牲。他无法活在那种胆怯与屈辱中。
有生以来,灰鹰第一次淌下泪水。他的心要如何承载这种极端的忧伤舆折磨?他脑海中一直浮现着莎丽的音容笑貌,他的手臂亦一直渴望拥抱她温软的身体。没有了空气,他要如何呼吸?没有了心,他要如何生存?他将那头饰带按在自己轻颤的嘴唇上。「莎丽,我唯一的爱,你必须回到我身边,否则我只有跟随你去了」他的尊严在此刻有何意思?如果莎丽死了,他不如死去也罢。
他觉得自己宛如被某种巨大的邪恶力量推至一个黑暗无底的深渊,一铲铲的哀伤与苦涩不断堆积在他无助的躯体上,直到他被压得无法呼吸。数年来,莎丽一直是他珍爱与敬重的妻子,他们的爱也远比涛涛河水与熊熊日光还要强烈、还要伟大。但是某种y邪巨大的力量却由他身边夺走了他的至爱。
在他们由挫折多端乃至圆满无缺的爱的旅程中,他曾许多次由死亡与危险的边缘将莎丽救回来。但是这一次他做得到吗?死亡之鸟的力量会比巨鹰的力量还要强大吗?如果永远失去他的至爱,他将如何忍受?他实在无法忍受啊!他泪水直流,身体亦因难忍的痛楚而不住抽搐。
第二天天一亮,灰鹰便离开帐篷去见他父亲。莉亚则早已伺机守候在帐篷内,在心中演练着她的计谋。当灰鹰掀开门帘,径自踏入营帐时,才愕然发现营帐内只有莉亚一人。他一言不发,转身欲走。
莉亚立即叫住他。「灰鹰!」当灰鹰停下脚步,转身面向她时,她立即趋向前,匆匆说道:「我很难过明箭和莎丽的事,我真希望我能帮得上什么忙。你必须先吃点东西才能上路,你需要力气征服敌人。」她取出一块甜饼和一袋浆果酒递向灰鹰。「你吃点东西会比较暖和,有力气。」她眼眶噙着泪水,声音亦微微发抖。
灰鹰的目光由她手中的食物移至她颤抖的双手与泫然欲泣的眼睛,有片刻时间几乎无法移开视线。莉亚为达目的,外表上已将莎丽仿学得唯妙唯肖。灰鹰在哀伤之余并未察觉莉亚正穿着一件莎丽的衣服,发辫上亦系着莎丽最喜爱的珠子发带。莉亚朝灰鹰微微一笑,但却明智的没有开口说话,唯恐自己较低沉的嗓音会破坏她刻意制造的效果。突然间,灰鹰目光一寒,并甩了甩头。「不要。」他chu声说着,拒绝了食物,亦拒绝了莉亚。
当灰鹰再度转过身去时,莉亚柔声重复道:「我真的很难过,灰鹰。我祈祷你能赶快把他们安全的带回来。」
灰鹰毫无反应的径自离去,但莉亚已满意的笑咧了嘴。她已在灰鹰心中洒下种子,一旦莎丽永不归来,灰鹰必将投入她的怀抱。她迅速换下莎丽的衣服,准备伺机还回她数天前偷窃之处。
第二天上午,灰鹰已高踞于他的战马,出现在亨利军团的围墙外。他一人傲然挺坐马背,英俊的面孔上并未涂以战争的油彩,身上亦未佩戴项链或携带任何武器。面对即将开启的脑力舆言词之战,他毫无兴奋与期待之感,因为他此行并非为赢取战功,证明自己的战智舆战技,而是带有屈辱意味的自我投降。但是他非这么做不可。也许他的自我牺牲比浴血战争需要更大的勇气吧!
军团厚重的大们缓缓打开,让一名军中小贩由门缝侧身而出,然后又重新掩上。那小贩无惧于自己的安全,直接往灰鹰的方向走去。那人并非印第安人或具有印第安血统的混血儿,而是一个有着火红头发的白人。他身穿穗边鹿皮装,脚踏长筒鹿皮靴,头戴皮帽,身材高壮结实,行为举止间并未流露出任何惧意或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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