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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长来了!(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viburnum
所长来了!(H)
作者:viburnum

工作狂派出所所长就是这样被黑道痞子推倒的。





所长来了!(H) 分卷阅读1
《所长来了!》作者:viburnum
内容简介:
(校长来了!之兄弟篇)工作狂派出所所长就是这样被黑道痞子推倒的。
第1章
阳光照不到的半地下室的角落里,坐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
男人大腿内侧有个明显的伤口,伤口经过粗劣的缝线处理,周遭的血迹还没有洗去。手里拿着一瓶高度数伏特加,男人抓过一条卷起来的湿毛巾,咬在嘴里,而后拧开瓶盖,做了个深呼吸,死盯着伤口,继而平稳了发抖的手,豁出去了一样,把清冽如冰却也热`辣如火的酒直接浇了上去。
满屋子都是狂暴的音乐。疯了一样的鼓点和吉他声,还有歌手疯了一样的鬼哭狼嚎,从落地式的高大的木质音箱里传出来,遮盖了因为剧痛导致的嘶哑呻吟。
屋里仅能照得到阳光的地方,站着一身警服的李家桥。他靠在墙上,呼吸急促,眉心紧锁,视线最终从阴影中的男人身上,转到冰冷的水泥地上自己的投影,继而是旁边甩着尾巴的猫的影子,最终回头去看外头高高的窗台上,侧躺着的,正在晒太阳的猫。
他有点羡慕那并不了解屋里发生的这一切的动物,也有点反应不过来自己究竟是如何了解屋里发生的这一切之后,还是卷到这一切之中。
被超重低音震得心脏都不舒服起来,李家桥再也不堪忍受的一把拉开推拉门,迈步走了出去。
清冷干燥的空气灌进鼻腔,他瑟缩了一下,然而没有回到屋里。
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啊……
捏了捏鼻梁,李家桥重重一声叹。
* * * * * * * * * * * * * * * * * *
要说起来,李家桥人生的前三十三年,过得都太平常普通了。
他生在一个工薪家庭,父亲是铁路职工,母亲是幼儿园阿姨。从不记事起,他就在父母的接力管教之下,铺床叠被洗脸刷牙,在母亲所在的幼儿园里学会,尊敬师长团结同学,受的是父亲单位的职工子弟学校的教育。上到六年级时,那所学校与另一所铁路系统的中学合并,都没有经过什么小升初的筛选,他又直接上了中学,中考对于成绩一直不错的他来说称不上压力,而更妙的是,他所在的中学,还有高中部。于是,该怎么说,如果不算幼儿园时期,那么他整个十二年基础教育,可以说都是在同一所学校经过的。
这种有点过于单纯的成长过程,让他变得多少有几分理想主义。他相信一切都会更好,相信奋斗和收获成正比,相信只要他尽心尽力付出了,就能改变别人。
已经想不起当初是不是就是抱着这样的念头考进警校的,但总之几年之后,他成了警察。回到自己长大的街道,成了派出所的片儿警。
他话不多,但是足够认真,别的同事臭贫时,他在整理档案,别的同事玩电脑时,他在进修网络课程,别的同事急着回家时,他在查阅卷宗。他不肯放过一丁点经过他手的事务的不完美之处,带着一种近乎于强迫症的态度,他付出了七年半的热情。他走街串巷,了解他认为需要掌握的每一点情况,他不遗余力补充各种专业内外知识,应用在可以用得上的每一个地方。这样的工作狂表现,让他在上班的第八年,成功当上了派出所所长。
但令所有人不解的是,他明明有更好的晋升机会,却一次都没抓住。或者说,他是在故意放过,甚至躲避。
“我不想往上爬,不是那块料。”这是他给别人的回答。上头那些想把他拉拢到自己羽翼之下的官儿,表面上说小李踏实肯干不愿脱离基层,心里头,全都笑他傻,骂他不识相。
而李家桥,就是这么不识相着,拼到了上班的第十一个年头。
也就是在这一年,这看似又将在抓小偷上户口调解邻里纠纷婆媳不和寻找走失老人的种种琐碎中度过的2015年里,他认识了狄圣龙。
那个一身刺青,行为极端,作风不正,老实人避之犹恐不及的痞子,那个烟不离手酒不离口住在修车行半地下室的社会边缘人,那个在他的管片儿里实在太显眼,却总也抓不到他什么把柄的存在。好像一丛美丽鲜花下方藏着的,不算是美丽的枝桠上,更加与美丽无关的棘刺,和一片宁静祥和的社区氛围有种截然相反的不搭调,他也许不会主动跑过来扎破你的手,但你在想要伸手将之拔除时又总是会被刺痛。
狄圣龙,就是这样的棘刺。
李家桥有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明明已经有了痛的预感,却还是要伸手去碰。
他是在某个值班的夜里,第一次跟狄圣龙有真正意义上近距离接触的,细想想,那就是一切后续的开端。
接到110警情,说附近的二环主路上,有个行人在乱走,情况危险,李家桥就赶紧抓起钥匙上车了。他不喜欢一当了官,不管大小,就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他是个乐于亲自出任务的所长,他的“乐于”,让他在那一晚,一脚踏入了深渊。
把警车停在应急车道上,他看着那个好像在打车一样伸手阻拦过往车辆的男人,定了定神,一把拉开车门,下车跑了过去。
走近时,他基本借着路灯光看清楚了。
一身嘻哈歌手的穿着,鬓角和脖颈上方的头发剃得极短,头顶和脑后却留长,还梳了个也许别人认为时尚,在李家桥眼里却蠢透了的小辫儿。男人衣服遮不住的脖子和手腕上,都有刺青,嘴唇上是个银晃晃的铆钉,再加上下巴上的胡渣,脖子上的金链子,身上的伤痕跟酒气,要说这是个正经人,打死他他也不信!
“哎!干嘛呢?!”抬高音量,李家桥凑过去,挡住对方还想往行车道上跑的意图。
一直在专心“打车”的家伙似乎被他吓了一跳,扭过脸,皱眉盯着他看,而后吐着刺鼻的酒气说了句“你管呢?!”
对啊,我就是“管”呢,我就是“管”的!
心里愤愤然翻了个白眼,李家桥拉住对方的衣袖。
“喝太多了吧!过来,先上车。”
边这么说,边将那人往警车上带,他打算先把他弄下主路,但没想到对方却在看到车上的警灯时,突然转身就要跑。
李家桥这回是真吓了一跳。
要是顺着应急车道跑,那还好点儿,万一横穿主路,那可就非死不可了!
也算是眼疾手快,他死死拉住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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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的衣服,而后硬是凭借蛮力,把那醉鬼放倒在地。
只能说,幸亏他平时有健身的习惯,不然面对全凭酒精浓度与肾上腺素在抽疯的人,估计也心有余力不足。
“别闹了!先上车!”硬是把对方拽起来,他示意那人配合。可嘻哈风小辫子却完全令他意外的喊了句“我不去医院!!!”。
“谁也没让你去医院!!”恼火中吼了一嗓子,李家桥猜测这蠢货八成是把警灯当救护车灯了,强忍着令人作呕的酒精味道,控制着时不时就剧烈起来的挣扎,他把对方最终塞进了车里。而后带回了派出所。
要了命了……
虽说到了安全的地方,但那种混账式的不配合在加剧,和一起值班的老刘把那人费尽力气丢进了醒酒室,两个人都快要头顶冒烟。
“哎呦我的妈,这啥情况啊。”老刘提了提滑到啤酒肚下面去的裤腰,吁了口气,“手都青了还能连拉带拽的,看来是没啥事儿哈。”
“喝多了,劲儿大。”李家桥无奈笑笑,从外头把门插上,而后看了看对方的肚子,“我说,减减吧。”
“不减,我媳妇儿喜欢我胖。”
“嫂夫人审美值得商榷。”开着不是熟人不会说出口的玩笑,李家桥从旁边饮水机接了一杯热水,递给对方,“喝两口,歇会儿。”
“噢。”老刘边接过杯子边答应着,“这人谁啊?是咱们这片儿的吗?瞅着有点儿眼熟。”
“应该是。”透过醒酒室门上的玻璃,看着里头躺在地上滚动的货,李家桥皱眉,“好像……之前有一次打群架,监控照片上有他。”
“这您都记得?”
“看了好多遍,有点印……啊我想起来了,东边有个修车行,专修摩托车的。名字记不清楚了。这人是那儿的。叫……狄……不行,名字记不住了。”
“哦……好像是。”其实根本就没想起来,看所长够肯定,也就顺着应了,老刘摆了摆手,“行了就把他先放这儿吧,走了,咱回屋。”
“你先回去吧,我盯一会儿。”冲对方笑了笑,李家桥在老刘点头离开后,重新看着室内的情况。
那一夜,除了喝水查资料去洗手间之外,几乎全部的时间,李家桥都是在醒酒室外的椅子上度过的。他怕屋里出什么事自己不知道或是知道的太晚,不过幸好,屋里什么事都没出,那醉鬼到后来就只是躺在地上睡了。还是李家桥怕他冻着,又进屋一次,将之转移到长凳上去的。
而第二天凌晨,就在他坐在椅子里打瞌睡时,醒酒室的门被从里头敲响了。
一个激灵赶紧站起来,李家桥看见了那个把脑门贴在玻璃上看着他的男人。
宿醉后的眼睛全是血丝,脸上还印着长凳的木头纹理,那嘻哈风小辫儿挂着疲惫落魄的表情,指了指醒酒室的门锁。
李家桥开了门。
“醒了?”他问。
“没有。”抹了把脸,那男人摇头,浑身上下的酒气还是足够重,还多了隔夜之后更难闻的气味。
“狄圣龙,是吧?”李家桥确认。
“你怎么知道我叫啥。”对方眯着眼,抬了一下眉梢。
“查过你资料了。”只是简单回应了一句,并没有多做解释,李家桥反手指了指门外,“走吧,送你回家。”
“回家?送我?”那家伙好像不信似的撇嘴一笑,“人民警察服务够周全的啊。”
“行了别废话了,走吧。”懒得搭理对方的贫嘴,他在狄圣龙晃里晃荡离开后,开着醒酒室的门希望尽快散去恶心的气味,继而快步赶在对方之前出了大厅。
先让那宿醉的男人滚上车,他跟早早来接班的同事打了个招呼,安排了一下,就上了警车。
“师傅,你知道我住哪儿哈……”躺在后排座椅上的人迷迷糊糊问。
“知道。影龙修车行,对吧。”心里虽说异常不爽自己被当做出租车司机一样对待,还是忍着气回答了,他发动了车子,慢慢开出了停车场。
那天,他把狄圣龙送回了家。
那也是他第一次,看见狄圣龙的“家”。
位于老旧小区一层底商的修车行还算体面,但地下室却显得格外阴暗逼仄。
也许是因为那根本就不能算是被设计用来住人的,而更像是商户配套的仓库。冷,大半面积见不到阳光,屋里横七竖八的都是各种管道。粗的细的,挂着水表电表燃气表和各种阀门,全都暴露在外。狭长的结构和过高的房顶让人觉得更加不舒服。
屋里甚至没铺地砖,就是自流平的水泥地,墙壁虽是白的,但是涂刷得很粗糙。屋里一进门左手边是个卫生间,阴冷阴冷的空气从半掩着的门里钻出来,右边是一连好几扇的镜面折叠门,李家桥不想知道门后头藏着什么。他看着更往里的居室摆设。
铁架床,旧木箱当做床头柜,黑色的皮沙发,建筑钢筋焊接而成的开放式“衣柜”,还有占据了一整面墙的黑铁隔板架。上头全是各种cd和唱片,下方一张看着比床垫还宽大的桌上摆着电脑,旁边是被烟蒂塞得满满的,随时快要溢出来的大烟灰缸,桌边是两个市面上根本没见过的样式粗笨的木头落地式音箱。在房间最里头,感觉有一站地那么远的尽头,是两扇推拉门,那是阳光能进来一些的所在。再往外,则是不用力抬头根本看不见外界的,典型的半地下室的“阳台”。阳台上堆着一些纸箱和杂物,那在李家桥眼里,就是明显的一坨火灾隐患。
而令人不解的是,就在这样的房间里,却弥漫着一种颇为浓郁的甜香。一种糖分含量过高的,食物的甜香。
狄圣龙根本没管扫视着这一切,沉浸在担忧与疑惑中,并默默皱起眉头的李家桥,就只是径直走向那张床,把自己扔在床上,抬起带着明显淤青的手挡住脸。
“劳您大驾,帮我拉一下儿窗帘。”那无力的声音这么说。
李家桥真想说一句都已经是半地下了还不让太阳多进来一点,可又觉得似乎没这个必要。干脆叹了口气,他走过去拉好窗帘。
“要不要去个医院?”他问。
对方没有任何回答,就只是告诉他,要走,从外头把门关上。
李家桥其实是真的有点生气的。
但他没有发作。
劝解着自己,他悄无声息离开了。
他关好房门,继而关好外头修车行的门,站在原地迟疑了片刻后,终于上了警车。
最后看了一眼店门口悬挂的,影龙修车行的黑色招牌,他发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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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开手刹,往派出所的方向开了回去。
第2章
如果说有的人会因为同情产生爱,有的人只爱自己心中英雄的话,那么,李家桥就是前头那种。
爱英雄的人,时常得不到英雄的爱,而错把同情当成爱,或者干脆就真的爱了的人,往往更可悲,因为从一开始,得到这类人,就更容易,只要你可怜,你就先一步赢了。
李家桥结过一次婚。
那次的婚姻,应该说就是同情的产物。
女方是个杀人犯的女儿。母亲时常带不同的男人回家,继父虐待她,还动手动脚。不堪忍受离家出走,又陷入传销集团的陷阱。李家桥是把她解救出来的人,李家桥同情她,李家桥是她的英雄。
于是,这样的两个人,从相识,到结婚,走了一段路。而后,这段路在两年不到,就戛然而止。
只能说,因为都醒了吧。
女方知道她的英雄其实并不爱她,李家桥知道他并不想做这个女人的英雄。
他们协议离婚,李家桥净身出户,一分钱都没留。他帮对方装修房子,换工作,前前后后都打点好,就好像这个女人仍旧是他在婚礼上承诺的那份最爱。
他们仍旧是朋友,仍旧有来有往,两个都醒过来的人,各自振作,拍拍身上的尘土,带着对彼此的关心,走向不同的方向。
这也挺好的。李家桥有时候会这么想。
他在几年后,受邀参加过前妻再嫁的朴素婚宴,对方是个带着个五岁儿子的鳏夫,出租车司机,人看着老实巴交,稳稳当当。
这是最好。
虽然知道自己的想法有点像言情小说里描写的片段,但他仍旧觉得,希望从此后这个男人,能成为这个女人真正的英雄。
而至于李家桥自己,在度过了六年离异的单身汉生活之后,仍旧没有再娶,甚至连个女朋友都不交,这其中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把原因藏得很深,面对别人的撮合与介绍,他只是笑笑,从不应承什么。
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应该就会这么继续下去了,安静平和,不被任何人打扰。
现在他住的,是以前跟父母合住的一居室,在郊区新买的大房子,他让父母搬过去住了,说是为了上班近,也懒得调动工作,其实,还是不喜欢离开现有的模式。他不爱变动,就像习惯了一个家的猫,换个环境,会让他焦虑不安。
只剩自己之后,他把家里简单做了翻新,重新刷墙,家具家电简单换了几样,厨房和卫生间下了些工夫,更新了些配置,然后,他就这样继续住下去了。阳台上,爸妈养的花搬走之后,空空荡荡的,他就弄了几个大泡沫箱,种上番茄辣椒萝卜白菜,旁边摆上瓦盆,放两条自己钓来的鱼,挂衣杆上缠上麻线,挂个大鸟笼,养只八哥。他就是这样在忙了一天之后,伺候着他那一阳台的生灵,过着离退休人士都不一定愿意过的,静如止水的生活。
然后,就是那么突然,却又好像自然而然,命中注定该来的一定会来一样,他遇到了狄圣龙。这个和他天上地下两重世界的痞子。
“他好像不是他爹的亲生儿子。”处理文件告一段落,边织毛衣边搀和到大家的交谈之中的周姐那么说。
“那是谁的?”旁边的老齐回头问。
“这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十八大那会儿跟着治安巡逻排查隐患时候从街坊那儿听说的。”
“嗐,谁知道,这些跑江湖的,都乱着呢。”
“真是,外头经常有个三妻四妾的也正常哈。他们这帮人基本没有道德底线。”端着大杯子喝咖啡的实习生小孙应和。
“你小子还敢说别人?你自己还仨俩的女朋友交着呢。”老齐无情戳穿实习生的假正经。
“您别转移斗争方向啊!再说我交女朋友也没把人家肚子弄大啊……”
“留神吧,快了。”周姐眼皮都不抬的给了对方一句。
乱乱哄哄,刚吃过午饭就话多的一群人莫名其妙就把“斗争方向”给转移了。李家桥不得不将其引入正轨。
“那,这个狄圣龙,是他父亲情`妇生的,这个没错吧?”他靠在门框上问。
“啊是,这个据说是没错。”周姐回应。
“可是,现在他这个父亲,不能确定就是他亲生父亲?”
“对啊。听说是他妈在外头也有别人,跟他爸好,但孩子不是他爸的。可你也知道,他们这帮人,好事儿没怎么干过,唯独比正经人还在乎脸面。等于说这事儿他爸就忍了,对外还是说这是他儿子。”
“这怎么忍啊!都跟自己长得不像!打心眼儿里爱得起来嘛?!”小孙炸毛。
“爱不爱的,反正也养大了。”
“那他爸这么些年天天洗头的时候不觉得洗出来的水都是绿的啊……”
“你怎么不说他爸的老婆呢?啊?自己爷们儿在外头袖小蜜,生个不是自己的孩子还给带家来养?要不说你们这些男人啊,就以为裤裆里有那么一根儿就了不得了,还指望着女的都得为你三贞九烈,养老的生小的。凭什么啊?!真是……还好意思说呢……懒得搭理你们了我……”显然是被不懂事儿的小子给惹毛了,周姐扔下毛衣,端起饭盒,抓起洗碗精就往水房的方向走去。只剩下屋里其他人冲着小孙嘿嘿嘿,一副“趟雷了吧,活该”的表情。
李家桥觉得,面对自己这群八卦同事,想要好好问点情况,就还是得一本正经集中到会议室去才行。
叹了口气,他回屋了。
要说,他对于狄圣龙,掌握的情况也不算太少,只是官方记录多于民间传闻而已。据他所知,狄家的确是有点背景的,从祖辈起,就是跑江湖的,祖父当年是《骆驼祥子》里头的刘四爷那样的从良“袍哥”,开的就是洋车行兼修车的生意。到了父亲这一辈,虽说曾经在某些年代里安静了若干岁月,但八十年代中期迅速崛起,如今经营着连锁洗车房,还有两个大修车行,钱自然是不少挣。合法妻子给他生了个儿子,那就是狄圣龙的大哥,狄峥。狄峥比狄圣龙大十五六岁,在家里是除了父亲之外说一不二的人。同时也是北城可以一呼百应号令一方的“人物”。但是,狄圣龙并没有和家人住在一起,中专上了一半儿就因为打架辍学后,他开始在父亲的影龙修车行帮忙,再后来,逐渐长大,这间修车行就转到了他的名下。
狄圣龙的母亲,根本没有什么正式记录的信息,据说从他很小的时候就跟别人走了,去哪儿了也没人知道




所长来了!(H) 分卷阅读4
,反正是没再回来过。
然后,就是这么个基本可谓野生放养的孩子,已经长成了三十岁的男人。穿着嘻哈服,留着怪发型,但脾气秉性,还是从祖辈一脉相承,就算不是亲生的,可耳濡目染来的江湖气,毕竟有种洗不掉的明显。
这么一个人,住在自己的管片儿里,还真是……
唉……
只能说还好他父亲和大哥那一家没在他的管辖范围里晃吧,不然还真是想起来就怵头。
只是,一个并非家中嫡系亲生,被家族排斥,小小年纪就脱离学校进入社会,宿醉,斗殴,住在半地下室,还大半夜往主路上跑的主流意识形态的弃儿,是真的能激起李家桥的同情。
他,父母恩爱,家庭和睦,成长顺利,家族里唯一和他平辈的堂哥是中学校长,大伯是军区首长,父亲和大伯之间虽说来往并不算频繁,但弟兄情感还是很深的。他受过完整的教育,在班里一直是班委,他家里存着六年的“三好生”奖状,他是优秀团员,他是学生会干部,他大学还没毕业就入了党。他勤勉本分,受人尊敬,前途无量,虽说他自己不大想发达,可只要他乐意,他可以比谁都发达。他有的是机会在路上等,就怕他不去要求似的。
这种对比,判若云泥。
那个寄生在地下室的,不见阳光的狄圣龙,是真的可以在本质上,一开始,就博得他的同情。
那种并不带有高高在上主观意识的同情。那只是一种对于人生不平等的慨叹。
然后,就在李家桥的慨叹还没完全过劲儿的时候,那个引起他慨叹的人,就出现在他面前了。
脸上还挂着残留的伤,手上也是,衣服倒是换了一身,不再是嘻哈风。头上戴着棒球帽,身上是印着骷髅头的大v领t恤,外头套着黑牛仔衬衫,下头是紧绷绷的牛仔裤,和一双橙红相间的nikefree 4.0。他认识这双鞋,因为很巧的是他也有一双,不过他那双是深灰色的,这种鲜艳的颜色太骚情,他自认为驾驭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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