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之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深海先生
这一幕近乎是隽刻在了安藤的视网膜里,让他记得无比深刻。
他的目光悄悄地投向身旁的青年,正好与他扫过来的视线撞在一块。
“航行日志都是同步到控制卫星上的,如果这段录像曾发送到卫星上过,只要与那颗卫星重新建立联系,我有办法搞到那些被沙耶罗删除了的部分……尽管只有声音。”赫洛有条不紊地输入最后一串代码。
安藤回过神来:“呃……但是全宇宙卫星那么多,你怎么知道沙耶罗传递信息是用的哪颗?”
话音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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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球形屏幕上就弹出了一串编号“xb370”,并且同时放映出了全息影像,将这颗行星在宇宙中的坐标准确的显示了出来。
“就是它。”赫洛停下手,甩了甩有点发酸的手臂,“反向搜索而已。这颗卫星也回馈过地球的信息到他的电脑上,航行日志会自动记录下星球编号。”
说完他走到门口,套上防护服和头盔,一边收拾装备一边问:“我得去那堆废铜烂铁里把军舰的无线电发送装置给挖出来。”
恒星的光芒没入地平线时,通讯台被安装完毕。
一串超高频电磁波嘈杂电流声过后,连接了通讯台的音箱里渐渐传出来一些可辨的声响,只是无法判断这是来自哪一天的日志。所有人都围坐在电脑前屏气凝神,一时间,整个会议舱沉寂得令人发怵。
“第……十九…太阳日……”
沙耶罗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杂音中透出来,赫洛用遥控器调大了音量。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我是基地里唯一一个幸存下来的。”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自持,只是在电流里被过滤得有些失真,却不难听出那种虚弱的喘息声,像砂纸打磨金属舱壁的声响,重重擦过赫洛的心脏。他屏住呼吸,恨不得将自己失速的心脏扔出体外,丢进某个柜子里锁死。
“……极端措施,我……恶之花…在吞噬…抑制……分裂…我必须……记录下来……”
赫洛的手指不自禁地收紧,却听见沙耶罗残缺零碎的话语突然变成一片刺耳的杂声。随之另一种异样的动静从沙耶罗喃喃的呓语中间断地透出来,似乎正由远而近,变得愈发清晰起来。赫洛浑身僵住,全身血液都凝聚在耳膜处。
那种昨夜在他的幻听中出现的,软体动物贴着舱壁蠕动的声响。
赫洛的后脊一阵阵的发麻。
那种声音,不仅仅是他的幻觉而已。
“这是什么鬼动静?听上去真恶心。”安藤厌恶地摸了摸胳膊,皮肤上已经浮起来一层鸡皮疙瘩,独狼鄙夷地横了一眼这个可以对着一大堆血淋淋的器官面不改色的家伙。
突然一种可怕的巨响响彻了整个舱室,几乎震破队伍里所有人的耳膜。
那像是金属正被锤击刮凿,混合着回声,最终成为一片刺耳的尖锐轰鸣,但没有人类能承受这种高频的噪音。赫洛调小音量,大脑里嗡嗡一片,晃了晃头,想到那扇被毁坏了的舱门来,浑身发冷。
沙耶罗之前遭遇了什么?之后又怎么样了?
“绅士们,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一个声音使他从魔怔的状态蓦然清醒,看见面前的玻璃屏幕闪了闪,弹出了夜莺和独狼那边的影像。
独狼在检查地面,夜莺蹲在一堆废墟之间,扬了扬一块不知是什么质地的板子,立体的线装光丝从它的表面出来,逐渐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球体,随着她的手指滑动放大缩小,呈现出不同的轮廓来。
——这颗行星的电磁地形图。
“我想我找到那个“荆棘天堂”多年前遗落在这儿的基地舰的位置了。”
她晃了晃地图板上一个闪烁着的绿色光标,赫洛觉得小小的亮点看上去就像隐藏在暗处里一只兽眼,正阴森森的窥视着他们。
他们离沙耶罗可能在的地方又近了一步。
第10章 监控录像
“我想我找到那个“荆棘天堂”多年前遗落在这儿的基地舰的位置了。”
夜莺晃了晃地图板上一个闪烁着的绿色光标,赫洛觉得小小的亮点看上去就像隐藏在暗处里一只兽眼,正阴森森的窥视着他们。
在这种奇怪的臆想下,他的余光似乎从独狼背后的影子里看见了另一个轮廓,正扭动着,盘曲着,虎视眈眈地要扑向她,他下意识地高喝了一声:“小心你们身后!”
两人拔出激光枪摆出戒备的姿势,回过头去。探照灯照向他们背后,辨不出轮廓的一堆船体横七竖八的嵌在沙层中,一大簇一大簇断裂的线缆犹如密密匝匝的蔓藤悬在半空中,交织成形状诡谲的影子,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
“疑神疑鬼了宝贝儿!”
安藤按住高度紧张的青年的肩,迫使他坐下来。
“沙耶罗的军舰多半遭到了敌人的袭击。自由行星上常有流窜的星际海盗,为了争夺战备和据地,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包括使用生化武器——你知道那些感染了外星病毒的野兽的破坏力有多可怕。但沙耶罗不一样,他能够对付那些鬼东西。”
说完,男人俯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遥控器,健硕的肩肌拉伸绷紧,那道从肩上横贯过腹部的伤疤似乎变得更骇人了些。
说话的人是队伍里资历最老的雇佣兵古坤,他是个三十来岁的东南亚人,据说和沙耶罗一样也参加过第三次世界大战,曾在越南战场上纵横驰骋,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角色,跟沙耶罗还交过手,两个人不相上下。在战争结束后他便被招进了“荆棘天堂”,和自己曾经的敌人一起为星际黑市交易卖命。
赫洛看了几眼便下意识地挪开目光,迷惘地靠在椅背上,胸口没来由地泛起一股酸涩的味道。
就连古坤也比他更加了解真实的沙耶罗。
同为雇佣兵出身,古坤与沙耶罗的身上具有某些让赫洛说不出的相似处,或许是经历过战争的洗礼使他们处事决断,时常理性得不近人情。
“我所知的真实的你,都是在我失去你以后,从别人的嘴里拼凑得来的,这让我怎么甘心呢,哥哥?”赫洛在心底哀叹,抄起桌上不知是谁的咖啡灌下一大口,强迫自己咽下这苦涩的液体,以浇灭心底那团要将他烧焦了的火。
它经久不息地燃烧了许多年,把他几乎焚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焦土。
他独自一人在这片焦土上追着那人的背影踽踽独行,距离却越来越远,远得遥不可及。
就在这时,那个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的求救信号“滴滴滴”地响了起来。
有规律的电波声使得赫洛立即精神一振,他迅速根据那个电磁波搜寻来源,屏幕上很快显示出了一个坐标位置。
与此同时,独狼与夜莺风尘仆仆地打开舱门,将那个从沙耶罗的军舰里抢救出来的电子地图摆在了桌上,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集了上去。
“我想,那个基地舰里还有幸存者。”夜莺点了点那个坐标,看向赫洛,“也许沙耶罗也会在那儿。”
尽管知道这只是个没有根据的猜测,赫洛却感到自己被拉扯得几乎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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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的神经又松弛了许多,心底的希望又像一簇顽强的野草般从摇曳着破土而出。
而这意味着,第二天他们踏上的将是一片凶险未卜的陌生之域。
讨论完第二天的行程,众人各自回到了居住舱里休息。
带着一脑子混乱的思绪,赫洛头重脚轻地栽倒在居住舱柔软的气垫床上。总算不用待在液体里睡觉,让他感到一阵惬意,但这丝毫不能使他安然睡着。
他辗转反侧了一会,隔壁竟传来了翻云覆雨的动静。
即使用脚趾判断,他也知道是安藤那家伙在看着色情片自慰。
这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太空旅行寂寞又漫长,每个人都需要排遣寂寞。可那个混蛋的喊声夸张得出奇,连厚实的墙壁竟然也挡不住,简直就像刻意叫给他听得一样!
粗喘声愈发清晰,赫洛无奈地塞上耳机,钻进睡袋里,掏出了压在枕头底下的电子日记本。全息影像在黑暗中投映到头顶,仿佛漂浮在夜空里的星云,寂寂无声。
它们是他拥有的最珍贵的宝藏。
他的手在光滑的屏幕上无意识的游走,意识在这个日记本里凝聚起来的时光中穿梭,沉溺进去。
时间回到很久之前的那个傍晚。
暖红的阳光斜落在更衣室湿漉漉的地面上,他走过一排排整齐的衣柜,小心翼翼地探头窥望记忆里的那个身影。
年轻的男人正低着头,仔细的擦净身上的水滴,肌肉流畅的脊背上逐渐显现鳞片似的的艳丽花纹,如同某种神秘而危险的毒物要从皮肤下钻出来。像每次重新回看这时的景象那样,赫洛失神地望着他,直到下一刻的自己出现。
幼时的他从一个柜子里钻出来,手忙脚乱的滑倒在地上。
听到动静,长椅上坐着的男人抬起头,他的嘴里还叼着根烟,看过来时,眉毛与烟头都斜挑起一边,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落到他的身上。
“你躲在那儿干什么,小兔子?”
赫洛看见笨手笨脚的自己狼狈地想要爬起来,但没能成功,手脚并用的在地上滑了几下,被男人一把捞起来,抱到椅子上。
“黑崎他们又欺负你了?”
沙耶罗蹲下来,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药油,抹在少年额头上的伤处上。
他的外衣还搭在一边肩膀上,顾不上穿,俯身时,水珠顺着他刀削似的下巴线条流下来,让偷看者的心脏也跟着摇摇晃晃的颤悸。
这个男人简直把“男人味”这个词演绎到了极致。
少年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把那滴水擦去,与他的目光猝然撞上,不由浑身僵了僵,在他的注视下一点点涨红了脸,手插回裤兜里,假装不在意地耸耸肩。
他那时没有告诉沙耶罗的是,他像个小女生一样喜欢上了这个比他大十岁的男人,就像那群混蛋说的一样,他是个“令人恶心的娘娘腔、同性恋”。
“别害怕,”沙耶罗的一只手放在他的膝盖上,掌心微微收缩了一下,敛了嘴角的笑意,“我会有办法让那几个混蛋不敢再对你动手。”
他说这话时弹了弹烟灰,狭长的双眼眯成一条缝,神色有点吓人。
“我不害怕他们,但我一点也不想待在这儿,这里就像个监狱。”赫洛听见自己像个小大人般故作深沉的说,不禁有些想笑。
“监狱?”
那人俯身盯着他,把烟搁在椅子的夹缝处,握住少年的一只脚,拿出袜子为他套上。男人的手颀长而骨节分明,充满了力量感,掌心有微糙的薄茧,像打火石的表面。他始终难以忘记它们有意或无意触碰他的身体的感受,每当那时他就觉得自己的皮肤变成了干燥脆弱的树皮,既害怕自己一触即燃,又时而心惊胆颤的渴求着。
他可以用这双手夺取人命,却用它们为他这生来无脚的孤鸦织出一个遮风挡雨的巢。
赫洛定立在那儿,目光在午后和熙的阳光中有一瞬间的模糊。
“嗯?”
“你可不知道监狱是什么样,小家伙,待在那比这里难过多了。”男人头不抬地笑着,随着嘴意加深,唇畔现出一道浅而性感的褶痕。
“你去过吗?”少年好奇地伸出指头,悬空摸过他背上的刺青,不敢挨上去。
“你猜?”
像有所感应一样,沙耶罗抬了起头。
少年连忙收回手背在身后,对上那双迷人的烟灰色眼眸。
男人的眼慵懒地半眯着,眼底像藏着一整片弥漫着雾霭的森林,他大睁着眼懵懂地驻足其外,犹如一只迷途的鹿,探头观望,却不敢深入他为他开辟的蹊径。
“真的不想待在这儿?”良久,沙耶罗才打破让他局促不安的沉默,慢条斯理地给他系紧鞋带,口气像是玩笑话,手里的结却打得很牢很紧。
末了,又重新点燃了烟,夹在指头间摆弄,却迟迟不抽。
“是啊,要让我一直待到十八岁,我宁可去蹲监狱。”少年很酷地把头撇到一边,挠了挠鼻头,却预感到什么似的,用余光紧张地追着他。
从旁观者的角度,他才得以看见,沙耶罗若有所思看着少年时的自己,颌骨咬得一紧,指头轻轻掐灭了烟头。
彼时暮光落在他们脚下,少年与男人相交的影子被剪落到水光璀璨的地面上,像两条浮出海面相依相偎的鲸。
当他随男人走出那个困了他数年的牢笼时,才头一次感到阳光真切的落在身上。
昼夜交织时地平线美得让人目眩,但比不过站在前方逆光站在“飙骑”前方的颀长人影。男人潇洒地骑上车坐,倾压下健美的身体,长腿支撑在地上,一只手掌伸下来,向他摊开五指。身后的光模糊了他的神色,但那只握住他的手却是那样有力。
清晰得让赫洛一辈子也忘不掉。
“跟着我,真的有进监狱的威胁哦。”
巨大的机车轰鸣声里,男人低声半恐吓地说。
他什么也没回答,只挑衅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固执地握紧了他的手。
赫洛在朝天花板探出手去,跟随记忆里的自己一起抱住男人的腰,脸埋在他的脊背上,仿佛嗅到他皮衣上散发的气息。
粗粝又蛊惑的烟草味,混合着那种名为“毒药”的香水的芬芳。
飚骑在身下嚣张地喷出一大股气流,冲向天际,他的心脏像烟花在半空中爆炸开来,每一颗降落的尘埃都是他未来得及对他说出口的话。
我爱你,哥哥。
我爱你。
他在真实的黑夜中睁开眼睛,满目潮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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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腹下探去,发现那里也早已胀得发痛。潮湿的手指滑过屏幕,全息影像不受控制的开始随机播放,一下子跳到他被沙耶罗领养的三年之后。
“赫洛,从明天起你得去上学,你是个有天赋的孩子,不能总跟着我去赌场那种地方待着。”
他呼吸一紧,停下手,不禁怔了怔。
水雾蒸腾的浴室里,沙耶罗坐在浴缸边为他擦洗身体。
男人只围了一条浴巾,半裸的健美身躯上带着搏击比赛留下的斑驳伤痕,对待他的动作却小心得像清理珍贵的瓷器。
“可我想跟着你。”他看见自己在水里不满的挣扎了一下,盯着他,眼睛红红的,“我讨厌学校,讨厌那些小屁孩,他们实在太幼稚了。”
“你就是一个小屁孩,一只小兔子。”沙耶罗促狭地勾起唇,揉了揉他湿漉漉的脑袋,把他一把从浴缸里抱出来,“小兔子洗干净喽,可以进烤箱了!”
“你放开!我不是小屁孩!我会开枪,我会赌博,我还会耍老千!”赫洛没敢说他还能入侵赌场里每个赌客的账户,可以把他们的资金当零花钱使。
“可你还是小屁孩。”
沙耶罗无声地大笑起来,佯装恼怒地轻轻打他的屁股。他把脸埋在男人的肩膀上羞耻地几乎哭出来,双脚拼命踢蹬着他的大腿。
他知道那时候自己想着什么——他迫不及待的想快点长大,只盼他能正眼看着他。
把他当成他的爱人。
“我恨你,沙耶罗……我恨死你了。”
赫洛隐忍无声地呢喃着,一手探到毯子里慢慢动作着,羞耻而自厌地闭上眼,咬住下唇,在压抑的快意里喘息起来。他的喉头上下滚动,白得透明的皮肤上很快弥漫开一层薄红。
在监控器的镜头里看去,黑暗里,青年的模样犹如一幅禁忌的油画般美得叫人心悸。
“滋滋…”
电路发出了一阵不易察觉的轻微的灼烧声。
第11章 神秘暗影
释放过后,倦意如海浪般朝赫洛汹涌扑来。
沉重的眼皮快黏在一块的时刻,一阵异样的杂声钻入了赫洛的耳膜。一阵一阵的,时断时续,像是电流的噪声。赫洛迷迷糊糊地动动手指,调低了音量,那杂声在耳膜里却变得愈发清晰起来。
这下子他打了个激灵,猛地醒了几分。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那声音听上去就像……人的呼吸声。
赫洛低头看向怀里的电子日记本,发现它早已自动关闭,屏幕上闪烁着电量耗尽的标示,冷汗顷刻从脊背上冒了出来。
他立刻拔掉耳机,但这么做却加剧了空气里弥漫的恐怖感——因为那声音不是日记本里发出的,而是来自他的身后。
一股扭曲的气压似乎自他的身后形成,把他整个人吸向背后的舱壁,又或是…舱壁变成了柔软的质地,在向他的脊背贴近。潮湿的气流轻轻拂过他的耳根与后颈,就像有人贴着他的颈侧呵气,似在亲吻、在逗弄……
但这种错觉太真实了。就像真的有个人在他背后。
血液似乎要破表而出,青年白皙的皮肤因紧张而更红,僵硬着脖子回过身去。
舱壁竟然如磨砂玻璃般呈现出半透明的质地,后面隐隐绰绰透出一个人影来,五指伸展的轮廓离他的脸只有咫尺之隔。
赫洛向后一缩,整个人从床上滚落到地上。眼前的异象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双目似是暂时性的失了明,目之所及皆是一片漆黑。
他试图站起来,手掌接触到地面,却陷入了一片冰凉凉的粘腻液体里。
什么鬼东西?他甩了甩手掌,嗅到一股特殊的腥气,不由蹙起了眉毛。
这味道就像是……精液。
“啪嗒……”
一种奇诡的声音从近处袭来,赫洛追寻着声源的方位,将目光投向了床底。
狭窄幽深的缝隙里,闪烁着一点小小的光亮。
圆形的……如同一只窥视的眼。
他从地上窜了起来,打开机械护腕上的灯,同时伸展手指做出命令手势,让护腕变形成了一个带有尖刺的拳套。假如此时他的拳头打到人类身上,能轻易击碎对方筋骨寸裂。沙耶罗在搏击台上矫健凶猛的身姿一下子闪现眼前,令他顷刻充满了勇气。他蹲下了身去,将手臂对准了缝隙之内,攥紧了拳头。
可里面空空如也,连一条蛇也钻不进去。地上也干燥洁净,除了他自己的影子,什么液体也没有。只有他裤裆的拉链半开着,仿佛在无声嘲讽着他自己,这一切仅仅是他纵欲过度后在太空压力里产生的一场惊悚的性幻想。
狭小空间里扭曲的气流此刻已消散的无影无踪,但那种被人侵扰了的感觉还残留在身体上,无孔不入。
赫洛下意识地抱紧胳膊,感到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似乎是唯一能证明这不是一场梦魇的证据。从床边的抽纸机里唰唰地拔出几张纸巾,他擦净身下,换了条干净的裤子,倒回床上理了理凌乱的头发,逐渐清醒过来。
大概是思念沙耶罗思念得发了疯,又或者……
不对!
是那个家伙!
他几步冲到隔壁,一脚踹开舱门扑上床,压住那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家伙,拳头顶上他的脑门。安藤被吓了一大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双细长的狐狸眼不聚焦的看了压在身上的人半晌,才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摸出眼镜戴上。
“该……出发了?”
他一根指头拨开他的凶器,撑起身体,一副纵欲过度的萎靡样。
赫洛屈膝将他压得躺回去,低头恶狠狠地逼问:“你给我打了多大浓度的b型抗生素?是不是还往里面加了别的料?”
“正常剂量……”他挠挠头,迷茫地打量了一头银发都暴躁得要竖起来的青年好一会,目光从他半敞的睡袍领口一直滑到松垮的裤口,镜片下的眼角闪闪烁烁,漫溢出露骨的风骚,一只手搭上对方紧绷的后腰。
“绝对不够让你半夜三更亢奋成这样,像磕了催情剂一样……”
身上的青年提起了拳头。
闪开接踵而至的一记袭击,安藤本能地往后一缩,试图扭住身上人的双手手腕,企图将他反制。但赫洛面无表情纹丝不动,修长的一对美腿像两条柔韧的蟒蛇一样紧紧绞压着他,稍稍一使力,安藤就听见轻微地咯咯一声。
“ku—so!疼啊啊啊啊啊———”
感到自己的肋骨都要被勒碎了,男人的脸都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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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变了形。
他学过几年柔道,但绝对比不过跟着沙耶罗长大的赫洛。经过他亲自操作的身体强化手术后,赫洛就好像一个休眠的木马程序般被激活了,这个弱不禁风的小美人顷刻在一夜间变成了一个碰不得的蛇蝎美人。
他还记得赫洛是怎么一个个干掉那些阻挠他们交易的条子的,他的宰人方式简直一击毙命,先从背后偷袭划伤敌人脚踝的肌腱,趁机割断腿动脉,再直取心脏,那一套动作跟沙耶罗在搏击台上的夺命招数一模一样,天知道这小子是什么时候偷师的,没准他以前每次都来看沙耶罗的表演。
他可真后悔帮这小子动手术!
“长官,想泡我直说嘛,上来就玩骑乘我可受不了,昨晚我这点存货刚刚榨干净…”他死皮赖脸的低声告饶,挑出一个湿答答的嘴型硅胶杯,冲骑在身上衣衫不整的挟持者晃了晃。
这招是必杀技。安藤满意地看见毫无性经验的青年脸色微微一变,盯着他手里之物愣了愣,面上霎时红了。
“日本最新的a货,要的话我可以借你用用,不会的话,我教你?”
赫洛一拳砸在他枕头上,后腰上的手得寸进尺的挪到了他的屁股附近。
然后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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