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小哑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叶染衣
听到宋元宝的声音,宋婆子才发现大孙子已经下学。
“元宝回来了”宋婆子把肉扔给宋芳,仔细往围兜上擦了擦手,过来要抱孙子。
不怪她宝贝,大郎夫妇去得早,只留下这么根独苗,二郎家接连生仨都是丫头片子,三郎又还没成家,暂时指望不上。
宋元宝在这个家的地位可想而知。
七岁的个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宋元宝已经习惯被他奶心肝肉地疼着,由她抱坐在凳子上。
“你爹呢,咋没见着人”宋婆子搂着宝贝孙子,扫视了一圈院里,没看到宋巍。
“回屋了。”宋元宝剥完蚕豆,把壳往地上一撒,很快引来几只鸡争相啄食。
宋婆子闻言,没去打扰。
宋巍这几年虽然没去学塾,却也没下地干活,他平日里帮县城最大的书铺抄书,偶
004、看好戏使小坏
温婉没办法跟宋元宝解释自己去不成的原因。
小家伙坐了好半天,最后往兜里揣了把毛豆,不忘捞个饼子,然后拽着温婉往外走。
温婉想着,都这会儿了,王瘸子就算会经过大槐树下,也早该走远。
宽了宽心,温婉跟在宋元宝身后,朝村口方向去。
刚走到拐角处,就见前头不远处有个穿着粗布棉衣邋里邋遢的男人,走路一颠一颠的。
哪怕背对着二人,温婉也能从那走路的姿势猜出来几分。
“那不是周家村的王瘸子吗”宋元宝一双眼睛滴溜溜在王瘸子的背上打转。
温婉怕被那人听见,忙一把捂住宋元宝的嘴,顺势将他拖到草垛子后面躲着。
宋元宝摘掉温婉的手,探出小脑袋去看,然后告诉温婉,“王瘸子被刘寡妇拉进去了。”
温婉不信,小心地伸着脖子往外一瞧,果然见王瘸子被人半拖半拽,还掉了只鞋在门外,不多会儿,一只手伸出来,把鞋拿走,那是只女人的手,手的主人是谁,显而易见。
温婉:“……”难怪预感嫁过去会被折磨,王瘸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心思一转,拉着宋元宝的小手就往刘寡妇家的院墙边跑。
看好戏使小坏这种事,宋元宝最拿手,他大步往前奔。
最后变成了宋元宝拉着温婉去看戏。
——
王瘸子今日喝了点酒,原本是按捺不住想提前来看看他那如花似玉的未婚妻温婉的,谁料刚走到刘寡妇家门外,就被刘寡妇使了大力拖拽进去。
看清楚拽自己的人是刘寡妇,王瘸子顿时吓得酒醒大半,一把甩开刘寡妇,“干啥玩意儿呢你大白天的你把我往屋里拉,被人看见咋办”
刘寡妇指着他就劈头盖脸一顿骂:“你个没良心挨千刀的,那天晚上在被窝里还说等过了年娶我进门,回头你就找媒人去温家说亲,要娶个哑巴,合着你是为了爬我的炕才说那些好听话来哄我的”
王瘸子怕她那大嗓门一会儿把村里人招来,忙伸手搂住刘寡妇的腰,顺势掐了一把,好声好气地连哄带骗,“心肝儿这话咋说的,我买她,那是准备给你当丫头使唤呢!”
刘寡妇斜瞅着他,“我都听人说了,你准备给二亩水田五两银子做彩礼,哪家丫头这么值钱的”
王瘸子搂住刘寡妇,往她脸上香了一口。
刘寡妇被男人三两下弄得来了劲儿,半推半就,娇嗔道:“猴急啥,又不是不给你,先去屋里,否则一会儿让人瞧见了。”
等王瘸子和刘寡妇进屋,搬了石头垫脚的温婉和宋元宝二人才敢从院墙外抬起脑袋。
刚才的那些话,一字不漏全听到了。
“王瘸子真不是个东西。”宋元宝趴在墙头总结,“这种人可不能嫁,否则你嫁过去得吃一辈子的哑亏。”
温婉没听他叨叨,她摸了摸身上,发现自己忘了带火折子。
“你在找啥”宋元宝发现她不对劲。
温婉打了个手语。
宋元宝很快从自己兜里摸了个火折子递给她。
温婉接过,又继续打手语,意思是一会儿她把墙角这堆干稻草点燃,让他四处大喊着火了。
宋元宝看懂,笑得蔫坏蔫坏的,明显举双手赞成温婉整人的这种行为。
准备好以后,温婉打开火折子轻轻一吹,立刻起了火焰,她往下一扔,刚好扔在稻草堆上。
干枯的稻草马上着火起浓烟。
两人齐齐跳下垫脚石。
宋元宝扯着嗓子大喊,“着火啦,快来救火啊!”
这个时辰大多数村民已经从田里回来准备吃午饭,一听到声音,纷纷往外跑。
温婉和宋元宝已经躲了起来。
村民们只看到刘寡妇家院子里冒着浓烟,忙提桶打水要往里冲。
正在办事儿的王瘸子和刘寡妇闻到了火烟味,吓得齐齐一哆嗦,王瘸子扔下刘寡妇,边提裤子边往外跑,这才刚出屋,刘寡妇家院门就被前来救火的村民们撞开。
还在系裤腰带的王瘸子:“……”
衣衫不整跟着跑出来的刘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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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你娶我,我旺夫
温婉和王瘸子的婚事告吹,周氏急得不得了,寻着机会又回了趟娘家找吴婆子打商量。
“也怪王瘸子那个王八蛋不争气,这眼瞅着就要娶个如花似玉的新媳妇儿进门了,他还跑去偷腥。”提起王瘸子,吴氏气不打一处来,啐道:“你说他找谁不好,瘸着一条腿大老远跑去你们村找个臭大街的脏货,还被那么多人当场撞见,我这张老脸都替他臊得慌!”
话完,吴婆子想到什么,“说来也奇了怪了,刘寡妇家早不起火晚不起火,咋就偏偏那个时候烧起来了怕是有人成心的吧”
周氏才不去琢磨那么多,“娘,你快帮我想想法子,这桩亲事要是黄了,我那五两银子二亩水田打了水漂,顺子他爹还不得又把主意打到牛身上啊,没了牛,来年那么多地咋办,难不成真要去他大伯家借牛我跟大嫂子本来就不对付,到时候求上门,还不定被她怎么甩脸子呢!”
吴婆子也愁,温家那个小丫头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身段好,模样俏,可却偏偏不会说话,她要是会说话,温家门槛早就被提亲的媒人给踩烂了,她们娘俩哪还犯得着在这儿愁眉苦脸的。
周氏忽然道:“娘,你上次不是说镇上我大哥做短工的那户人家太太不会生,老爷准备纳个妾吗”
吴婆子一个激灵,“你不说,我都快把这茬儿给忘了。”
想到有希望,周氏目光亮了亮,接着说,“这事不能等,娘你赶明儿就跑一趟镇上,找我大哥,让他去探探口风,婉娘这样的好身段好模样,能卖多少银子,要是老爷嫌弃她不会说话,价钱好商量,五两银子贱卖我也认了,总得有人把王瘸子那边的损失给我补上不是”
吴婆子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好好好,明儿个一早我就去镇上,你先回家等我的好消息。”
——
温婉又出现预感了,这次是预感到自己被关在一个黑屋子里,每天被个陌生男人糟蹋。
除此之外,再没预感到别的,就跟前头那几年一样,只能预感个结果,中间的牵扯缘由,一概没有。
也是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预感,温婉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那天她准备去大槐树下找宋元宝之前,预感到宋巍会和宋元宝一起去等她,恰巧王瘸子经过看到,把她和宋巍当成奸/夫/淫/妇,所以才会对宋巍大打出手。
这个预感,是她所有预感里面最完整的,有前因有后果,不会让她云里雾里地绞尽脑汁去串联,去猜测自己为什么会倒霉。
是巧合吗还是说,真是宋巍的霉运“罩”上了她,所以只要预感跟那个人有关,就能看到完整的前因后果
温婉觉得这事儿挺玄,光凭那天的预感似乎也不能说明什么,她得找个机会证明一下自己的猜想。
——
这天,温婉做了两个糖糍粑粑包好,背上自己的竹篓,朝着村学去,经过高粱地的时候瞧见前面走着个男人,穿着青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绾了个四方髻,身形挺拔,后背宽阔,给人一种温厚的力量感,双手负在身后,走路的姿势从容优雅,不疾不徐。
温婉一眼认出来,前头的人就是宋巍,这十里八乡,再找不出气质比他更好的男人。
似乎是听到后面有响动,男人转头,恰巧对上温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他愣了一下,顿住脚步。
看都看见了,温婉没好意思躲,硬着头皮走上前,她说不了话,也不确定宋巍看不看得懂自己的手语,只好扯出一抹笑,勉强算作打招呼。
宋巍深邃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准备去听课”
听着只是最寻常的问候,没有嘲笑她的意思。
恰到好处的礼貌和儒雅,让人觉得心里很舒坦。
温婉点点头。
“我去接元宝。”他说。
温婉诧异,以前她三天两头就去村学偷听夫子上课,也没见到宋巍来接宋元宝,最近这段日子,他似乎来得有点勤啊!
温婉心里揣着事,没注意脚下,一个不慎踩上小石块,硌得她脚心疼,等回过神来,人已经往前扑了。
眼瞅着就要撞到宋巍身上,他及时伸出手扶住她,克制的动作和力道,不会让人觉得他是在趁机占便宜。
温婉来不及脸红,整个人呆愣住,因为就在他扶她的时候,她脑海里浮现了出门前那个预感的前因后果——
周氏和她老娘吴婆子母女俩商量着五两银子把温婉卖去了镇上给一户人家的老爷做妾。
说是妾,还不如说代/孕工具,因为老爷不喜欢她,但是他的太太不会生,所以老爷要让她怀孕,等生下
006、三郎说亲
温婉没想过宋巍会直接答应,反倒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不是要去听课么先起来。”宋巍说着,朝她伸出手,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唐突了,又把手收回去,动作自然,并不显得刻意。
温婉脸颊有些热,在他跟前,感觉自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娃娃。
她站起身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弯腰拍拍裤腿上的灰,哪怕掩饰得再好,那番动作下的小心思也逃不过男人一双历尽千帆的眼睛。
宋巍难得的失笑。
温婉直起腰的时候,宋巍已经背过身去,径直朝前走。
她轻拍胸口,暗松口气,抬步跟上,却没挨得太近。
九月下旬,高粱已经成熟,冒着红穗子,风一吹,沙沙响动,两边围成高粱墙,温婉跟在宋巍身后穿梭其间,深一脚浅一脚。
宋巍听着她那不规则的走路声,唇角往上弯了弯。
——
温婉回家的时候,见到吴婆子又来了,母女俩不知道在屋里说什么,声音太小,她听不见。
温婉放下背篓,背篓里是她回家路上顺带打来的猪草。
她起身去往牛棚,趁着周氏不备,悄悄把牛放出去,然后一闪身进了灶屋准备做晚饭。
没多久,温顺急吼吼地从外面跑进来,大声嚷嚷,“娘,你咋把牛给放出去了”
屋里周氏一听,眼皮一跳,马上掀开布帘子走出来,“你说啥”
温顺指着外面,急切地说:“咱家牛跑出去了,跟二狗家的大公牛顶架,一只角都被顶掉了。”
周氏脸色唰一下泛白,“在哪呢你快带我去瞧瞧。”
要是让男人知道她一整天待在家里,连头牛都看不住,晚上指定少不了一顿骂。
吴氏跟着出来,见灶屋里有动静,知道是温婉,她想去问问那个闷丫头知不知道牛的事儿,谁料刚走到门边,里头一盆洗菜水哗啦一下泼出来,浇了吴氏一个透心凉。
吴氏气得跳脚,“死丫头,你没长眼睛啊”
温婉像是才刚刚知道吴氏过来,端着盆子,无措地站在灶台边,面上露出敷衍的歉意。
吴氏身上湿了大半,气不打一处来,正想指着她骂两句,周氏进来低声道:“娘,算了,你跟个哑巴较什么劲,惹急了她,过两日赵老爷来接人她闹腾起来,咱们不好交差。”
为了女儿,吴氏只得暂时压下心口那团火,冷哼一声,找了套周氏的旧衣裳换上就匆匆往家去了。
——
傍晚温父回来,得知牛没拴紧乱跑出去顶架的事儿,果然骂了周氏一顿。
周氏抽抽噎噎,边抹泪边说白天她娘来了,娘俩一直在屋里,没注意,不知道牛啥时候跑出去的。
问到这儿想起温婉,看了过来。
温婉安静地吃着饭,对周氏的眼神视若不见。
周氏见她不搭理自己,心里来气,当着温父的面却不敢发作,“婉娘,你白天一直在灶屋里,没见着牛是怎么跑出去的”
温婉摇头,转头对温父打手语。
周氏哪怕嫁入温家这么多年,很多时候也看不懂温婉手语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温父看懂之后,皱紧眉头。
温婉说,她在温父之前没多久回的家,一回来就去灶屋做晚饭了,压根不知道牛的事。
“早知道这么折腾,还不如我直接拉去卖了。”温父沉着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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