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小哑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叶染衣
温婉终于弯起唇瓣,揉揉他的脑袋,面上是宋元宝熟悉的温柔。
为了讨好后娘,宋元宝主动接过温婉手里的藤绳,自己把那几个竹篓拴在一块儿,等拖回了村也是他自己送到二爷爷家去卖的。
二爷爷平日里就靠着编筐去镇上换钱,今晚这几个背篓还挺新,低价卖的话,他肯定能收。
八个背篓,再加上锄头铁楸,总的换了二十文。
少是有点少,可说到底,也是白捡来的钱。
宋元宝喜滋滋地揣着铜板回来。
温婉还在大树下等着。
宋元宝一个没剩,把铜板全部交给温婉。
温婉数了十个留
064、坏家长!坏老师!
早知道宋巍聪颖过人,但没想到他会如此妖孽,一眼看穿。
连掩饰都来不及做一下的温婉脸上窘得慌,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眼前是男人伟岸挺拔的身躯,修长有力的臂膀将她禁锢在门板上,似乎不管她往哪个方向躲,都躲不开他身上那股专属于男性的味道。
下意识地,温婉闭上眼睛。
原本只是为了小小的逃避一下,哪曾想他会直接俯唇吻上来。
温婉蓦地睁开眼睛,什么都还没看清楚,就被男人粗粝宽厚的大掌给蒙住,撬开唇齿,进一步深吻。
温婉脑袋里嗡嗡嗡的,她觉得自己的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从小到大,因为有预感的缘故,她对人对事还算冷静,可一对上宋巍,所有的常规都会被打破。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怕他。
不是宋巍怎么她了,而是他身上那种成熟稳重的气度,让她自然而然地就将他归为长辈。
小孩在长辈面前,难免拘谨。
温婉其实不是个娇娇软软的乖乖女,提前知道谁要害她,她会毫不手软地想办法反击回去,就好像当初火烧刘寡妇家院子整王瘸子,鲜花铺路引来蜜蜂阻止田张氏闹上宋家门,以及今天晚上带着宋元宝去扮鬼吓人。
温婉之所以能做到面不改色,都是因为前头那些年整人整习惯了。
所以,她从小就是个“坏小孩”。
坏小孩最怕的,就是遇到一个沉稳严苛的大人。
可是后来,她不仅遇到了,还主动嫁给了他。
虽然婚后宋巍除了宠,并没有哪里对她严苛,可她在别处蔫坏蔫坏的那股劲,一到他面前就使不上来。
似乎只要宋巍在,她就能不由自主地变成“乖小孩”。
温婉正郁闷,宋巍已经拦腰将人抱到床上,双手撑在她两肩侧,俯身望她,“以后还敢不敢撒谎了”
温婉抿了抿被他咬得有些红肿的唇,突然觉得这是个坏家长!坏老师!做错了事不打手心,专咬她!
“嗯”
头顶男
065、头一次见他红了眼眶
牛车在镇学外停下,宋老爹亲自把大孙子抱下去,嘱咐他好好念书,等下旬回家还给他做好吃的。
宋元宝嗯嗯点头,想到他爹出远门代表着危险重重,有些不放心,一张小脸上布满了担忧,看向宋巍,“爹可一定要保重啊,我还等着拿你府考的文章给先生看呢!”
宋巍颔首,拍拍他的肩膀,“时辰不早,快进去吧!”
宋元宝没走,看向温婉。
温婉冲他笑了笑。
小家伙这才像吃了颗定心丸,冲着爷爷和爹娘挥了挥手,背着书包转身往镇学大门里去。
宋老爹调个头,牛车往县城方向走。
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正午,宋巍要带宋老爹去饭馆吃饭,宋老爹不肯,说自己有带了烙饼,随便啃两个就行了,没必要糟蹋钱。
宋巍不赞同,“爹难得来趟县城,总不能饭都不好好吃一顿就回去吧”
宋老爹看着宋巍,面上是慈父的关怀,心里隐隐担忧。
饭什么时候吃都行,小儿子却不是每次出远门都能平安归来的。
已经没了大郎,他这个当爹的承受不起再失去一个儿子。
“三郎还要赶着去府城考试,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爹等着你,等你府考完平安到家了,想吃啥,咱就吃啥。”
“爹……”
宋老爹摆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快走吧,前头不远处就能租到马车。哦对了,身上揣的银钱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还带了点,你娘常说的,穷家富路,在家里省着点儿也能过,出门在外,身上可不能没点多余的盘缠。拿去吧,要有个什么突发情况,没准儿还能应应急帮衬帮衬。”
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摸出个粗布包来,是一层一层仔细小心地包起来的,里面连碎银
066、败家玩意儿!
平江县赶赴府城考试的童生不少,大多都是结伴而行,条件好一点的,四五个人雇一辆有顶棚的马车,平摊下来不算太贵,条件不好的,就跟着去府城的商队走,商队用的是拉货的露天马车,学子们占不了多少位置,几十个铜板就能给送到。
宋巍和温婉到了车马行一问,雇一辆有顶棚的马车上府城,中途不能载其他人,要二两银子。
如果中途可以载其他人,就一两银子。
温婉轻皱眉头。
不管是二两还是一两,她都觉得太贵,扯了扯宋巍的袖子,摇头表示不雇了。
反正都是马车,有顶棚和没顶棚的在她看来都没啥区别,只要能在考试前到达府城就行,温婉倒是觉得,商队的露天马车就挺好,便宜不说,一路上还能看看外面的风景。
宋巍没依她,已经掏出二两银子来递给掌柜的,“中途不能载其他人,马上给我们安排车夫,现在就启程。”
这败家玩意儿!
温婉气得扭过身去,不想理他。
车夫很快套好马车赶着过来,宋巍将他的书篓和行李都搬上去,这才过来哄温婉,唇角含笑,“生气了”
温婉闷着头往前走了几步,二两银子的马车,谁爱坐谁坐去,她的屁股可没这么金贵。
“婉婉。”
宋巍从后面握住她的手腕,温声慢语,“咱们从这里去府城,就算是坐马车,也要一天半,如今天气转热,若是坐露天马车,你会受不住的。”
温婉没回头,心里轻轻哼了一声,谁说她受不住了从小到大,田里屋里的活儿,她什么没干过被太阳晒的还少吗
宋巍见她还是不理自己,又说:“你不知道,我们租一辆专车,可以直接到府城,但跟着商队走,他们中途还要绕到别的地方去交货收货,万一要是遇上下雨天,所有人都得停下来找地方躲。几十个铜板是挺便宜的,可如果耽误了我考试的时间,几十两银子都换不回来。”
这话着实惊到温婉了,她慢慢转过身,看着他,像是在问:你没骗我
宋巍失笑,“我当然没骗你,要不然你以为商队为什么几十个铜板就愿意把学子们送到
067、酒壮怂人胆
宋巍察觉到温婉面色有异,问了一句,“怎么了”
正巧小二已经端了牛肉面上来,温婉不想打扰他吃饭的兴致,就摇了摇头。
宋巍了解她的脾性,没再追问,低下头,在动筷之前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全都捡到她碗里。
温婉正准备拿眼睛瞪他,就听到男人说:“吃饱了,一会儿才有力气交代。”
温婉想到自己预感里的事儿,一瞬间心不在焉起来。
等回了客栈,她手语加文字并用,解释了好半天才把事情解释清楚。
预感里,本来这次府考挺顺利,榜单出的也快,放榜那天却有学子突然爆出来,说当日考棚里有人作弊,考官知情不报,明显是被收买了。
事情闹得很大,知府大人十分生气,怕上面彻查影响到他明年的升迁,索性当机立断,贴出通告,说前面的几场考试全部作废,所有童生备案重考。
其中有一个学子,考了很多年才好不容易考上童生过了府试,就盼着秋后院试能中个秀才,结果遇到了这种乌龙事件,听到要重考,他直接崩了心态,怕自己重考一次会落榜,脑子打结没想通,跳河自杀了。
府衙那边不知道他是自杀,派人来查案,很多学子被列入了嫌犯名单,宋巍就在其中,一并被抓进了大牢。
温婉在解释的同时,心里忍不住汗颜,她家相公在娶她之前那二十几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嫁给宋巍一年多,温婉算是摸清底了,除非宋巍成天待在家里不出来,否则但凡他想做点什么,就没有哪次是不倒霉的,不是他摊上事儿,就是事儿摊上他。
别人打架,本来全无干系的宋巍都能被那该死的霉运强拉硬拽跟着遭殃。
更何况,就算是待在家里,宋巍都还有走路摔死,吃饭噎死的可能。
打从出生的一天起就被衰神附体还能活到现在,温婉觉得她家相公简直就是个奇迹。
这样的人将来要是不能出人头地,天理难容!
宋巍见她出神,开口问:“看清楚死的是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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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你对自己的误会太深了
“郝兄,往这边走。”有同窗来扶郝运。
他一把将人甩开,低喝一声,“不要你们管,我自己能走。”
同窗愣了一下,就听方才取笑郝运的那人道:“先前在面馆,人家都不屑跟我们同桌坐,要一个人喝闷酒,他能让你扶张兄,我看你还是省省吧,有这时间跟他耗,倒不如回房多看两本书,免得你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别忘了,人家可是要金榜题名的人,咱们能跟他比吗”
同窗见郝运实在倔,就没再固执,跟着那几人上了三楼。
宋巍他们住的是二楼。
那几人一走,楼梯口便只剩下宋巍夫妻和郝运三人。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郝运喝得不少,没看清楚宋巍,只当他是刚才那几人的其中之一。
他歪歪斜斜地靠在墙边,借着酒意,长久以来被人冷嘲热讽的憋屈和骨子里的自卑全都汇聚到了双眼,变成猩红色,像一团火在烧。
指了指宋巍,“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
本以为眼前这个身形高大的同届考生要么会直接嘲讽他,要么赶紧解释撇清自己,谁料人家云淡风轻地来了一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尽量配合。”
郝运:“……”
他撸了把脸,又揉了揉眼睛才勉强瞧清楚宋巍的容貌,确认了不是跟刚才那些人一伙的,顿时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了,面上有些涨红。
“那个,兄台,我……我刚刚喝多了酒认错人说错话,真是对不住了。”
宋巍问他,“那么怕被人取笑”
郝运浑身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男子分明没有恶言恶语中伤他,更没有放出居高临下的傲慢姿态,可是他骨子里那种静如磐石的从容沉稳,偏偏让人打心眼儿里生出一股无地自容的羞愧感来。
那种感觉实在太过强烈,连郝运自己都愣住了。
这是第一个什么都不做,只往他面前一站就让他觉得自卑的人。
不是因为对方出身高贵,权柄在握,而是因为他身上那种淡定从容
069、比惨
才跟宋巍说了几句话,郝运已经连噎两回了,还噎得结结实实。
他实在是词穷,接不上宋巍的话,拱了拱手,“还望兄台赐教。”
宋巍喝了口茶,淡淡莞尔,“刚才在外面,你听到那些人是怎么说你的吗”
提起这个,郝运慢慢低下了头。
哪怕喝了点酒,他也不是醉得不省人事,如何不知那几个人是在嘲笑他异想天开。
谁说不是呢
考得妻离子散家徒四壁才中了个童生,每次回家,年迈的老母亲总在为他读书买笔墨的银钱发愁。
面对村里那么多人的白眼,他也曾想过放弃科考回家务农,可是看着品行比他低劣的人都能考中当官,他就觉得不甘心,总想着再试一试,万一真有一日金榜题名,从此他就能改换门庭扬眉吐气了,然而上天就是不开眼,让他屡试屡败。
想到这里,郝运心中生出怨气来。
“我知道了。”他狠狠地捏了下拳,“兄台也和他们一样,认为我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不该出现在考场上。亏我先前还觉得你不同流俗,能做知音,没成想到头来,也生了双势利眼。是我打扰了,告辞!”
他说完,利落地站起身就要走。
一只脚跨出门槛的时候,听到宋巍又说:“你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你现在对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郝运脚步一停,拳头捏得更紧,转过身来,那双眼睛越发的猩红,含着恨意道:“你我萍水相逢,我称你一声‘兄台’是出于尊重,但我好歹是个七尺男儿,容不得你这般羞辱!”
宋巍摇头叹息,如果二十八岁以前他都用郝运这个心态来活的话,只怕早就成废物了,甚至都有可能活不到现在。
对于嘲笑,谩骂,白眼,污蔑和指责,没有人能比他更深有体会。
更何况除了这些,还有伴随了他二十多年的霉运。
从他记事开始到现在,无端摊上的事儿不少,受过的伤不计其数,甚至有几回,伤得险些要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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