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小哑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叶染衣
关于大赦天下,其实宋巍之前就有考量过,当下被问及,他没怎么犹豫,应声道:“历朝历代都有重大事件大赦天下的例子,既然是祖宗留下来的,自然不能说斩断就斩断。”
光熹帝听得这话,紧绷的眉目舒展开来,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赵熙没出声,安静听着。
宋巍建议道:“只要把各处大牢里的犯人划分出等级来,罪行轻的赦免,罪行重的继续关押,这么一来,既是对部分犯人的施恩,也是对其他百姓的一个警告,让他们知道但凡犯了重罪,即便是大赦天下也没法得到赦免,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震慑作用。”
光熹帝听完,老脸便是一紧,“那依你看,当年宁州煤矿案应该如何划分”
“在朝廷不知情的情况下私开煤窑已是重罪,更何况还牵连了那么多条人命,这桩案子,当属重案典范,涉案之人无可赦免。”
宋巍说得义正辞严,光熹帝哼了哼,“你倒是刚直,连自己的岳父岳母都敢大义灭亲,就不怕朕那小外甥女跟你翻脸”
宋巍但笑不语。
其实所谓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是帝王为了收买老百姓的一句空话而已,陆晏清是皇亲国戚,当年那件案子光熹帝若是想替他扛下来,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
在光熹帝看来,外甥已经被流放了那么多年,该吃的苦该受的罪都吃了受了,不过是个孩子而已,也是因为年纪小受了人蛊惑,主谋又不是他,没必要非把人置于死地。
于是他想趁着西征军大胜来个特赦,让胞妹一家顺理成章归京,哪曾想一而再再而三地遭人反对。
一个是亲生的儿子,一个是素来信任的宠臣,这二人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说什么都要阻拦陆晏清回京。
身为帝王,就这么点儿主都做不得,光熹帝十分不悦,一双老眼阴沉沉的。
这时,沉默许久的赵熙开了口,“儿臣以为,宋少卿的提议十分合理,让罪犯等级化,重犯继续关押,轻犯无罪释放,既能让被释放那部分人感念皇恩浩荡,也不至于让重案凶手逍遥法外。”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想告诉他陆晏清犯的是重案,天王老子都不能赦免。
光熹帝气得揪断了一根胡须。
赵熙知道他父皇想救昌平姑母,可事关重大,一意孤行确实行不通,“父皇若是想弥补姑母,不一定非要让他们回来,宋夫人也是姑母的亲生女儿,您弥补她,姑母在宁州知道了,同样会感激父皇。”
提起那个外甥女,光熹帝就是一叹,他以前有琢磨过怎么样才能让温婉的身份大明其白地暴露于人前,甚至是怎么样才能让她顺理成章地认祖归宗,没想到陆家一场寿宴就给摆平了。
昌平是怎么怀上的温婉,光熹帝早已知晓实情,所以宋巍说的那个版本一听就是假的,不过能编造得如此严谨,想来是早就准备好了。
眼风瞄向宋巍,光熹帝问:“你手上的那封委托信是陆行舟写的”
宋巍颔首,“正是岳父亲笔所写。”
“什么时候的事”
“太后驾鹤西去那年,岳父岳母上京来就跟婉婉相认了,离京之前岳父把委托信交给微臣,并嘱咐微臣,等有朝一日婉婉的身世藏不住再拿出来救急。”
光熹帝哼了哼,“陆行舟这个……”
他想骂句脏话来着,考虑到自己的帝王身份,又是当着两个小辈的面,当即掩饰性地咳了咳,改口,“他倒是考虑得挺周全。”
要不是昌平后来跟了他成了一家人,就凭陆行舟污了长公主身子撂下人跑路三年这事儿,光熹帝就跟他没完!
赵熙和宋巍对看一眼,二人都没接话。
其实不难听出,皇上早就原谅陆家原谅陆行舟了,只不过帝王都是要面子的,总不能直接告诉底下人自己的心思。
这种时候,贴身伺候多年的御前总管崔公公就起到大作用了。
作为帝王心腹,有些话主子不好直说,他自然得站出来当传话筒。
看了看赵熙和宋巍,崔公公道:“其实皇上这些年一直惦念着前长公主和驸马爷……”
说的是大实话,可帝王不承认,眼睛一横,“哪都有你,滚!”
崔公公只得弓着身子退到殿外守着。
赵熙和宋巍又对视了一眼,二人还是没说话。
跟两个性子轴的人搞心理拉锯战,光熹帝觉得自己肯定是吃饱了撑的,暗暗瞪了这俩没眼力见的兔崽子一眼,他摆摆手,让二人退下去,说自己乏了。
宋巍和赵熙只能行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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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0、第一个儿媳妇该进门了(2更)
宋家如今的院子是当初光熹帝赐下来的五进院。
刚迁过来那会儿人口少,温婉和公婆没住一处,就连宋姣都单独占了一个院子,每个院里只配了一两个伺候的下人,因此显得十分空旷。
如今却不同,随着宋巍官阶上升,府上又添了不少下人。
这其中有丫鬟,丫鬟分了一二三等,又有婆子,也是分了房里伺候的和院里粗使的,再有各院的管事妈妈,负责照顾柒宝的奶娘。
除此之外,还有许登科主仆,正管家、副管家,账房先生,外院的跑腿小厮,家丁护院,管车马的,负责抬轿子的,另外还供奉了府医……
林林总总加起来,宋家阖府上下五六十口人,一座五进宅子确实显得拥挤。
晚上宋巍和温婉商量。
宋巍的意思是把宅子后面的空地买下来请人修建。
温婉觉得不好,“既然是给元宝娶媳妇儿备用的,不体面可怎么行那块空地我留意过,顶了天能扩出个二进院来,元宝的院子是有了,进宝呢”
宋巍笑看着她,“进宝才多大,你就想着为他备新房”
“趁着我手边有钱吧。”温婉一副慷慨大方的姿态,“相公常年衙署家里两头跑,没留意周遭动静,大抵不知道咱们隔壁的宁大爷家要迁回祖籍了,他们家住的也是五进院,我是这么想的,如果他们真要迁走,我就把那套宅子买下来,请人把墙打通,处理一下中间巷道,再挨个儿把院子好好修缮装潢一番,变成咱们的,相公意下如何”
宋巍迟疑道:“五进宅子,可不便宜。”
“可是早晚都得买的呀!”温婉不怕在这上面花钱,“今年宁州那边的粮食收成还不错,京郊附近的佃租也都陆陆续续上来了,布庄这头我还有些余钱,这些钱过个年没问题,买宅子就先用我的私房钱,等往后相公发了薪俸或是得了赏,你再给我也一样。”
闻言,宋巍笑着将小妻抱入怀里,下巴在她发顶上蹭了蹭,“这么有精神,想来是已经不生我气了。”
宋巍不提还好,一提温婉就来火,仰起脑袋瞅着他,“谁说我不生气的我刚刚只是在跟你讨论扩府和元宝娶媳妇儿的事。”一面说,她一面气哼哼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那书房,你照样得睡,谁让你年纪一大把还耍手段骗人小姑娘的”
宋巍满面纳闷:“……此话怎讲”
温婉轻哼。
这几天一个人睡,晚上没人闹腾,她安静下来脑子里就会开始想事情,把自己和宋巍的事从头想了一遍。
越想,温婉越觉得不对劲。
她一直以为自己第一次见到宋巍是在村学外面,但是很显然,并不是这样的,宋巍早在她小时候就认识她了,不仅认识,还亲口答应了她娘会照顾她,结果从她高烧醒来变哑巴到她在村学外面见到他,中间隔了十二年的时间,他竟然都不在!
“相公,你有没有嫌弃过我是个哑巴”温婉直勾勾盯着宋巍,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细微表情。
“没有。”宋巍回答得很坦然。
“那我高烧醒来后的十二年,你去哪了”
“一直都在,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温婉不信,“这不可能!”
什么叫他一直都在,只是她不知道
下河村就那么大,他要真出现了,她能看不到吗
宋巍见她气得小脸涨红,笑了下,“以我当年的倒霉频率,不出现在你面前才是对你最大的照顾。”
温婉:“……”
她竟然无言以对。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正是这么个理儿。
抿了抿嘴,温婉看向他,“那这么说,是我冤枉
611、拜谒皇后,苏仪启程(1更)
宋元宝这段日子被自己和赵熙的舅甥关系震得不轻,全然忘了还有恩科这回事儿。
温婉一说,他当即反应过来,随即便是一脸兴奋,“太好了,提前一年考中状元,我就能提前一年去把画取回来了。”
温婉听得满脸纳闷,“什么画”
不是说娶媳妇儿吗怎么变成画了
宋元宝只笑了笑,没捅破自己和叶翎之间的小秘密。
温婉也没追问他,让他安心备考。
宋元宝信心满满,“明年八月乡试,后年三月才开始会试呢,我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准备,只要考场上不出现太子殿下那样的考生,我肯定没问题。”
温婉就怕他傲过头,“不管怎么说,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
马上就要过年了,京城各府都开始忙碌起来,宋府也不例外。
每年这种时候,温婉都是抱着算盘过的,从府上主子下人做衣裳的料子钱、脂粉珠钗头面钱,算到常备药材补品钱和捐纳给寺庙的香油钱,中间还有零零碎碎的各项支出。
算一天下来,比下地干三天活儿还累。
云十三和云十六最近在给许登科医治,进宝提前放了假。
小家伙闲着没事,见温婉瘫在罗汉床上不想动,他学着云彩和玲珑的样子去给娘亲捏肩。
那力道小的,像在挠痒痒。
难得儿子肯献殷勤,温婉也不打击他,直说捏得好,比云彩和玲珑都好。
进宝得了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呀眨,“捏得好,娘亲给不给奖励”
温婉扭头看他,“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想入宫。”进宝十分不客气,“哥哥说皇宫很大,可是爹娘每次入宫都不带上我,我也想去看看。”
温婉笑着拍拍他的小脑瓜,“皇宫重地,哪是说进就能进的,得有贵人传召才行。”
“不嘛,我就要入宫。”进宝噘着小嘴,捏肩的小胖手改为晃着温婉的胳膊。
“乖乖的,别闹,等下次有机会娘亲再带你去,好不好”
“娘亲说好的,不许骗人。”
“嗯,不骗你。”
……
像是感应到了进宝的愿望,隔天宫里就来了人传话,说皇后娘娘召永安郡主入宫,还特地嘱咐了让带上进宝。
这下可把小家伙给乐坏了,一大早就让丫鬟红袖帮着挑选衣裳,等穿得棉
612、悔不当初
陆家那场寿宴闹出来的动静并不小,知情人都晓得,苏仪被处置是早晚的事。
但给她个“身染顽疾”的借口,把人发配去宿州那种山穷水恶的地方,确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网更新最快 手机端:https:/m/
温婉也是怔了一怔,按理说来,苏仪是先太后赐婚,大伯父不看僧面,总得看在先太后的份上多给她几分薄面,要撵人走也该等过了年再说。
可如今眼瞅着没几天就是除夕了,苏仪竟然在这种时候离京,难不成是陆家又发生了什么事
事实上,真让温婉给猜着了。
寿宴当天温婉一行人离开后,陆平舟一人给了五十两银子,那几个宁州来的妇人禁不住诱惑便全都招了,说自己说的都是事实,只不过,她们是被人故意请到京城来的。
请她们来的人,陆平舟一查便查到齐海身上。
齐海抵死不认,陆平舟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把人捆了送入宫扔到敬事房,一刀下去变成太监。
之前在陆家,虽然不能人道,好歹隔段时间就能看到苏仪,好歹,还是个全乎人,他还有活下去的念头。
如今成了个不男不女的东西,还要被一群老太监亵玩,齐海受不住打击,悲愤交加之下,他开始装疯,有事没事就说胡话,时而傻笑,时而大哭。
敬事房没敢要个疯子,又把他给踢了出来。
短短数日,齐海就沦为街边乞丐,长发披散,形容狼狈,见人便说他和某某府上的夫人好了。
不过因着他浑身又脏又臭,说话疯疯癫癫的,没人愿意搭理他。
大冷的天,齐海缩成一团蹲在街角,面前放着个破碗,谁不给他钱,他就揪着人,给人讲故事,讲他和那位夫人是怎么瞒着男主人偷的情,还有了孩子。
不巧,这天他揪到了来银楼取首饰的苏仪。
苏仪刚开始没认出齐海,直到他开口说话,说的全是他们俩当年干下的龌龊事。
苏仪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齐海之所以沦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全都拜这个女人所赐,他怎么可能放过她
于是他揪着苏仪的袖子就冲周围大声嚷嚷,说跟自己偷情的那位便是她。
苏仪大怒,抬手就给了齐海一巴掌,“你这疯子,竟敢污蔑本夫人,信不信本夫人送你去蹲大牢!”
到底是心虚,苏仪打完之后都不等齐海反应就带着丫鬟冲出人群打算回府。
齐海的心理已经因为那一刀完全扭曲了,这种时候他哪还会像之前那样处处护着苏仪,只恨不能拉她下水一块儿痛苦一块儿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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