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为己有

“爷爷——”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爷爷！？”战强国怒声喝道，“跟外人合伙把我耍的团团转，你能耐了啊！”
战战脑中嗡的一声，该不会是刘纪材那边出问题了吧……她求救地看向齐霁，战强国锐利的眼风扫过来，怒火也波及了齐霁：“还有你，你以为你在帮她吗？说什么对那个刘纪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战战就不是个讲理的人她还能会这些！？”
好像是想到了让他生气的那些，战强国的怒火更甚：“你厉害了啊，把人家给打得鼻青脸肿还得配合你演戏，你这还相亲个屁！你以为我让你相亲是让你搞这些垃圾手段的吗？就你那点儿把戏，得瑟都嫌丢人！”
战战脸上的笑容渐渐冷掉，她克制着辩驳的冲动，试着平静地说：“爷爷，其实你没有必要总是让我相亲，我可以——”
“你可以个屁！”战强国一把将帽子丢向战战，不偏不倚地砸在她的腿上，“就你现在的样子，能找到什么婆家，成天的跟个男人似的傻干傻拼，一个车行你能折腾出多大的天地！？”
战战的疼痛从腿渐渐攀升到胸口，她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别人否认她的努力，战车是她这几年的心血，一分一分自己赚回来的成绩，可是自始至终爷爷都不承认甚至不同意她的事业。
战强国气的支撑不住，坐在了沙发里，可是嘴里的斥责仍旧不停：“早跟你说了不要做那些无用功，我这两年放纵你真是大错特错，你居然敢玩儿到我头上来了！我告诉你，立刻给我滚去我安排的职位上岗，那个什么‘战车’愿扔给谁扔给谁！”
☆、第十九战
“我不！”
战强国瞪眼：“你说什么？”
战战甩开齐霁扯住自己的手臂，大声说道：“我、说、我不！为什么要我离开‘战车’，那是我的事业！”
“你那什么事业，整天钻车底泡油缸，哪里像个女孩子！放任你这样你永远也嫁不出去，等到我死了怎么向你奶奶交代！”
“爸爸——”战战妈妈忍不住出声，“您健康着呢，干嘛老说这样的话！”
战战看着强硬的爷爷，突然觉得好累，这样的抗争已经进行了好几年，她努力证明着自己，却总是不被认可，而这种情况，是自她车祸后被迫退出军校选拔开始——
“您是不是因为我没进部队，特失望。”战战嗓子绷的紧紧，盯着战强国，“是不是至今都觉得我是个不争气的孙女，所以就算不是战车，就算是别的……也始终挑我毛病。”
“我没达成您的愿望，没让您炫耀成功——”战战强撑的语气里带了不易察觉的哽咽，“您是不是觉得……我，丢您的人了。”
“砰！”战强国将桌上的茶杯摔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战战！”妈妈赶紧推了战战一把，“怎么跟爷爷说话的！快道歉！”
战战转头看自己的妈妈，红着眼睛问道：“妈妈，这些年您也都站在爷爷那边，没有支持过我，是不是也是对我很失望，才这样的？”
“战战，说什么呢，妈妈……”
“没错！”战强国截断了媳妇的话，花白的胡子气得都在颤抖，“我就是对你失望！如果不是当初放任你和那个丘哲混在一起，你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所以我要从头到尾的修正你！包括你的价值观，你对人的判断，你看人的眼光，所有的一切！”
听到丘哲的名字，战战指尖颤了颤，她看了齐霁一眼，仿佛自言自语一般：“是啊，都是我的错……不然，大家都不会变成这样……”
战战看着齐霁脸上一闪而过的伤痛，心里更加难受，她狠狠攥紧拳头，用手背使劲搓了搓眼睛，抬起头来，眼里的坚定更深：“不过，我不会放弃‘战车’的！”
“你是想气死我！我现在就让左强给我滚回家，不许他再插手，看你折腾到什么样儿！”
“爷爷！算我求您了，我事事都听您的，只有这么一个想做的事情，”战战满眼写着疲惫，“我每天回到家里也不能放松，时时刻刻想着您来了我还得变装，这个家呆得我胆战心惊，爸爸妈妈也都听您的，我也很辛苦，很累，很烦！我感觉都要爆炸了！”
齐霁眨掉眼底的泪光狠狠地掐战战的胳膊，示意她闭嘴，而战强国此时已经脸色涨红，不怒反笑。
“胆战心惊？爆炸？好啊。那你就别回来了！省的你辛苦！”战强国手往大门一指，“你给我出去！”
从前再大的争执，再多的争吵，战战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被扫地出门的一天。
自小以来，爷爷对她的教育理念都是“严师出高徒”，尤其在军队里一辈子，就算对待自己唯一的孙女，也凡事都上纲上线，一板一眼。
可是战战虽然经常挨训，却从来没有真正放在心上，毕竟那是她的爷爷，一身军装，荣光无限的英雄——这也是她向往部队最大的一个原因。
可是，今天面对爷爷愤怒的脸，战战忽然觉得心酸，甚至心痛，爷爷怎么就不能够理解她，在她重新找到前进的方向的时候，还要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她，痛斥她，甚至驱赶她。
战战穿着单薄的线衫蹲在自家门口，老天爷似乎也头一次感应到她深切的悲伤，淅淅沥沥的掉下了雨丝。
齐霁忙拿出门口置物箱里放着的雨伞，遮住两人，一只胳膊费力的要拎起战战，看着战战脸上木然的表情，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发疼。
“战战，起来，别在这儿蹲着！下雨了小心你的腿！”
雨丝虽细，一串串的却很快打湿了地面，齐霁用伞遮着战战，却怎么也拖不起来她，齐霁额角的发丝都被雨水和汗水浸湿了。
齐霁叹了口气，索性也蹲了下来，伸出手臂环住战战微微颤抖的后背，紧紧的拥抱她：“战战，听话，今天先去我家里，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好不好？”
战战几不可查的摇头，声音沙哑：“爷爷刚刚不是说了吗，你要是敢收留我，就收回你现在住的那套房子。”
齐霁的父母都在外省的部队，在这边并没有固定住宅，战强国对她就像对待战战一样疼爱，知道她不爱住学校的宿舍，战强国就把自家一套小公寓给她住，从她上大学开始。
刚刚在屋里，齐霁明明就看出战强国说完让战战走的话之后，脸上闪现的悔意，她想和战战妈妈一起圆场，却没想到战战这头倔驴竟然大蛇随棍上，直接就冲出了家门。
“没事儿，爷爷那是气话，不会真的把我们赶出去的。”
战战却只是沉默，任越来越大的雨点溅湿她的裤脚，齐霁低头一看，战战居然只穿着室内拖鞋就跑了出来，她急的打战战的手臂：“你傻啊，怎么这样就出来了！不怕腿疼了是不是！”
战战眼光一闪，而后用忧伤的眼神看着她：“胖丫，你恨不恨我？如果不是我……”
“闭嘴！瞎说什么呢！”齐霁的心狠狠的揪紧，战战的眼神让她想起了五年前，那个躺在病床上抓着她手流泪的战战——
“胖丫，胖丫……我完了，我没有资格了，我永远都没有资格了……丘哲也是……”
那时候，纵使是对任何事情游刃有余的齐霁，也分担不了战战的伤痛，只能没用的跟在她身边，看着战战跌倒，再爬起来，再跌倒，一步一步的在前进，却永远也走不到她憧憬的那个远方了。
同时也无望的发现，自己的幸福，也丢了。
雨势不减，齐霁命令自己从回忆里清醒过来，定了定神，她飞快的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看着赖在一旁一脸木然的战战，很难将她和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她还有今天报告恋爱时略带羞涩的她联系起来——
齐霁心头一动，悄悄掏出手机，调出上次战战用隋岳手机打来，她特地保存下来的号码，迅速的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隋岳接到齐霁短信的时候，刚刚洗完澡出来。他从桌柜最里面掏出一只小巧的齿轮，那齿轮因常年的摩挲锃亮如新，隋岳把玩儿着，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直到看到了手机上那条未读信息：战战出事了，速来她家！from 齐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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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霁料定隋岳知道战战的地址，但是却不知道他多长时间能过来，这段时间，她生拉硬拽，总算让战战跟着她躲进一旁那个能够遮雨的亭子。
当尖锐的刹车声响起的时候，齐霁甚至都没想到是隋岳来了，因为实在是太快了！
隋岳拐过转角的时候就已经看到蜷缩在亭子里的两个人影，他跳下车飞快的跑过去，眼光锐利的将战战从头看到脚，而后转头以询问的眼光看着齐霁。
齐霁眯眼轻摇了下头，而后搂着战战说道：“战战，来，我们坐车去。”
战战抬头看到来人是隋岳，心里先是一松，而后突然又觉得难堪，莫名的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战战往齐霁怀里靠了靠：“我不走……”
“不走你打算这么呆到天亮吗？”隋岳仔细想想，看着战战一身装束，又是在她家门口，大概猜到战战是与家人吵架不能回去了，这会儿齐霁叫她来，估计是连她也劝不住了。
“去我那儿。”隋岳不由分说的揽过战战，谁知战战拼命躲开他的手，就是不肯听话。隋岳见她鞋子都湿了，眉头一锁，“要我使用武力吗。”
战战听到他冷硬的语气，不由的心里一酸：他也对自己凶！他凭什么对自己凶！
“你要用就用啊！你打我啊骂我啊！反正我怎么样都是不对！”战战被隋岳箍着肩膀，两只拳头窝在他胸前狠命的捶打，“我做错了什么！干嘛都凶我——呜……”
战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靠在隋岳宽厚的肩膀上，突然感觉自己并不是那么强大，她也想有一个坚实的港湾让自己一直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像个女孩子一样不用那么辛苦的强撑。
隋岳吃下一记记的重拳，神色丝毫不变，任由战战发泄了一会儿，而后一个横抱把她拥在了胸前，就往车那边迅速的走了过去。战战在半空中不停的扭动，对着隋岳的脖子又抓又啃，齐霁跟在后面举着伞，又小跑几步上前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隋岳将战战直接丢了进去，而后迅速坐进了驾驶座，中控锁一按，任凭战战直挠窗却怎么也出不去。隋岳往后伸手抓住战战伸过来的爪子，和车外的齐霁点了个头，便蹭的一脚油门蹿了出去。
战战原本以为有自己的骚扰，隋岳不敢轻易发动车子，没想到他却将油门催的足足在湿滑的路面上飞驰。战战看着飞驰的景物，吓到一般猛的放开了捣乱的双手，窝回座位里再不动弹。
她安静之后，隋岳的车速也变的正常，直到两人到了别墅门口，都没有一句交谈。停下车子，隋岳直接就下车把后座里的战战捞出来，抱进了屋子，也不管她是不是能自己走。
战战这会儿又累又倦，腿也隐隐作痛，再没力气折腾，也不再想折腾，任由隋岳将自己直接抱进了浴室。隋岳将她放在淋浴间里面的白瓷凳上，回手打开了浴缸的龙头，而后转身蹲下来，托起战战的脚把她湿掉的拖鞋脱了下来。
等到隋岳连她弄脏的湿袜子也一并脱下，大手直接握住她冰凉的脚掌时，战战仿佛醒了一般往后躲开。
“别动。”隋岳头也不抬，将她另一只脚也握进了手里，他掌心的温度熨帖着战战冰凉的脚心，战战只觉一股酥麻从下传到头皮。
她的小脚因为常年裹在工装鞋里，还保留原本的细腻雪白，只是这会儿沾了些许的泥沙，还被冻得有些发红，战战只觉得尴尬不已：“你快放开！”
☆、第二十战
隋岳听到她中气恢复的声音，仰头挑眉：“清醒了这是？”
战战不禁有些心虚的撇过头去，隋岳也不追问，放开她的脚，起身关掉水阀，用手试了试水温，对战战说道：“把衣服脱了。”
要不是因为腿软，战战几乎要跳起来：“干干嘛！？”
“洗澡，快点。”隋岳露出了今天晚上第一个笑容，“需要我帮你脱吗？”
“……你出去，我自己洗。”
“我们连那样的事儿都做了……你这会儿是不是不用这么的——”
“出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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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战被热气蒸的脸红红，不过腿上的酸疼确实减轻了不少，她坐在浴缸里，这会儿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回想和爷爷的争吵，被赶出来，齐霁的劝说，隋岳突然出现，直到现在在他家里洗澡……
爷爷的话，确实让她寒心，这件事她现在还不愿意去回想，也没想好明天该怎么办，不过一会儿，她想她应该给隋岳道歉。
虽然她干活的时候，常常被称为“无敌女金刚”，为了“战车”的事情，和人家拍桌叫号甚至动起手来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但是对隋岳——
想来应该是齐霁通知的隋岳，人家过来完全是好心好意，而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把委屈都发泄在了他的身上，这样不讲道理，不是她战战的作风。
战战微微烦躁的把头搁在浴缸一侧，正思索着一会儿出去怎么跟隋岳说，突然“咔嚓”一声，浴室的门被推开了，隋岳拎着一个衣服篮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
“啊！”战战一个惊吓，脑袋狠狠撞上了后面的浴缸槽，顿时惨叫声回荡在空旷的浴室里。
隋岳本来只是想进来放下衣服就出去的，听到战战的惨叫，赶紧看了过去，只见战战手忙脚乱的在浴缸里头扑腾，脸上疼痛的表情未褪。隋岳不放心的走了过去，撸起袖子就要将她捞出来：“撞哪儿了，要不要紧？”
“你你给我退后！”战战拼命扑打水花，把身体蜷起来蹲在浴缸里，气急败坏的吼道，“再靠近我就扁你！”
隋岳不动声色的打量她，在水花之间白嫩的皮肤晃得他心情荡漾，他邪邪的勾唇：“只是扁一顿，我还是不吃亏的啊。”
不过这会儿隋岳虽然心猿意马了那么一点儿，却并没想真的对她做些什么。趁着战战还没找到东西丢过来的时候，隋岳迅速的退到门口：“我就是来送衣服的，水凉了就赶紧出来吧。”
直到隋岳溜出去，战战也没在活动范围内找到一个可以丢他的东西，她使劲拔了拔墙壁架子上的物件——洗发水神马的干嘛都镶在墙里！
战战蹦出浴缸，扯下毛巾胡乱绑住自己，冲到门口去落锁，谁知道那个家伙会不会趁着她换衣服的时候又突然跑进来，上次在这里，两人那啥啥之后，这家伙可就是充分证明了，他一向不是神马君子。
可是，为毛这个锁……她也不会用！？
战战悲愤的扭动着把手，心里痛骂着资本主义腐败，只能用脚丫把衣服篮勾过来，用后背顶着门快速的穿衣服。把衣服拎在手里她才发现……蕾丝的内衣……蕾丝的内裤……还都是她的尺码，战战的拳头渐渐握紧——这个臭流氓！！
道歉？道他妹啦！
还好睡衣睡裤算是正常，忽略幼稚的图案，像毛巾一样柔软的面料还是挺合她心意的，战战用毛巾擦了擦发梢的水珠，推开门就看到隋岳倚靠在宽大的沙发上看电视。
刚刚没注意到，隋岳也是洗了澡的，同样滴水的发梢，还有同款式的睡衣！？战战牵了牵嘴角——一个大男人，穿这么卡通的睡衣，也不臊得慌。
隋岳的头发乌黑，额前微长的刘海垂在眉间，平时那份张扬跋扈似乎收敛了不少，他见战战出来，很自然的拍拍自己身边的位子。
战战本来不想坐过去的，但是隋岳正对面的茶几上摆放着好几样诱人的糕点，战战晚餐没吃，又经过这么一通折腾，肚子早就咕噜噜了——吃饭皇帝大，所以她还是老老实实的跑了过去。
战战吃的狼吞虎咽，隋岳在一旁看着电视，躲在大门外的李旭，看着这一副和/谐的画面，轻手轻脚的关严了门——他在被赶下茶餐厅经理职位之后，就负责跟在老陈身边为少爷办事。这些日子也没闲着，只是没想到，这么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少爷给他的紧急任务居然是送女士贴身衣物和情侣睡衣……还好带着老婆一起去选，不然少爷那些个“特别交代”，李旭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呢。
不过……这位小姐怎么把那头漂亮的长发剪了呢？而且整个人的气质好像也不大一样了哎……
屋里的那位“小姐”，可不知道这里头的曲折，她只是在吃饭的时候，偶尔觉得那些个蕾丝边，有点儿……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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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岳在战战解决掉所有点心之后，适时的递上了一杯柠檬水，战战瞟他一眼，不作声接过，喉头咕嘟的时候，战战的眼珠也咕噜噜转了两圈，看在他表现还可以的份上，恩，原谅——
等一下，自己腰上什么时候爬上了一只毛爪！？
战战瞪他一眼：“你又要干嘛！？”
隋岳微微用力将她往自己这边拖了拖：“干男女朋友该干的事儿。”
战战面上一窘，别扭又警觉的提防着隋岳，除去之前被他拐的那次干柴烈火，平日里她被隋岳揩去的油水更是数不胜数，但这些个腻腻歪歪的动作，她到底还是有些不自在。
不过隋岳却只是用手将她的身子转到背对自己的角度，从背后掏出已经准备好的吹风机，对着战战湿漉漉的头发轻柔的吹起来。
被隋岳毫无预兆地一顿吹，战战差点没当场瘫在沙发上，她猛的一哆嗦，当□上就使不出劲儿了，她胡乱伸手往后去推隋岳的大手：“停……！”
隋岳不理她，反而调大了风速，手指穿入她的发丝拨弄，可是吹了一会儿，才发现战战已经软倒在他怀里，隋岳放下吹风扳过她的脸，只见战战有气无力的耷拉着眼皮，颤悠悠的丢出一句：“……叫……你停……！”
战战平日里，从来不用电吹风。
难得的不是因为嫌麻烦，而是——就像有人听不来锅铲摩擦声，有人受不了塑料响动声，战战一被吹风机吹，头皮跟后颈就如同瞬间被插上细密的小针，全身上下被抽了筋一样，丁点儿力气都使不上。
隋岳听了她断断续续的解释，忍住笑意，大手稍稍用劲摩挲她的手臂和后背，之后顺势将她放趴在沙发上，从肩胛开始往下按摩。
战战刚开始的时候是使不上劲儿，后来就渐渐被他手上的力道按的放松又舒服，打消了起身的念头，在他的“伺候”之下眯起了眼睛。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儿？”
战战在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了隋岳的问话，身上突然僵了一下，默默把头埋进沙发里，不出声。
“啪唧！”隋岳毫不客气的一掌打在战战的屁股上，引得她嗷的一声支起了上身，回身怒瞪他。隋岳脸色不变，一把将她按回去，顺势把沉重的身子压在了她身上：“下次再敢不注意你的腿，我就这么收拾你——比这更重！”
他指的是……这个？
战战感受到压着自己的重量离开，有力的大手又开始继续按摩，她还为刚刚那一掌抱怨嘀咕，可是没一会儿，疲乏不堪的战战就陷入了黑甜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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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战感觉自己站在一处空荡荡的地方，四周的寒气像长了眼睛一般疯狂的朝她席卷而来，脑中混乱的响声交错响起，眼前一会儿飘过爷爷愤怒的脸，一会儿又是妈妈躲闪的眼神，还有齐霁，丘哲，还有一辆巨大的车子猛地冲自己飞驶而来——
尖锐的响声和彻骨的寒冷狠狠地将她击倒，战战无助的跌落，跌落，却突然跌进了一个异常温暖又柔软的地方。
干爽好闻的味道，让人安心的触感，战战忍不住更加靠近这处避风港，感觉到温暖的气息包围着周身，尤其是胸口，似乎连刚刚寒冷异常的心窝都被捂热了。
不过——睡梦中的战战微微皱眉，胸口虽然热了，可是怎么还有点儿痒痒？她闭着眼睛胡乱伸手挠了两把，却没想被一个钳子一样的东西给制住了。战战不爽的扭动，扭着扭着居然把自己给扭醒了。
战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胸口鼓鼓囊囊的，她的一只手被隋岳横在她腰间的手抓在掌心，而另一只更加可恶，大喇喇的钻进睡衣里，正隔着菲薄的内衣布料，不偏不倚握着她的小包子。
战战脸红又气愤，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昨天晚上是怎么回到房间睡觉，而又怎么和隋岳睡在了一张床上——还被这个壁虎一样的家伙牢牢的锁在怀里了！
战战艰难的从他跨过来的长腿下拔出自己的腿，又挣脱开腰上沉重的爪子——下面就是这个流氓的袭胸大手了！
只是还没等战战行动，刚刚摆脱掉的障碍又自动自发的回到了她身上，耳边是隋岳慵懒带着沙哑的嗓音：“别乱动，不然后果自负。”
这个“后果”，此时正不怀好意的顶在她的腰上，活力不减当日……
战战当下不敢再乱动，不堪回首的场景才刚刚过去几天而已，战战只能粗着声音壮大声势：“那你也给我松手，不然后果你都负不起！”
隋岳好心情的捏捏手里柔软的玩具，丝毫不受威胁：“哦？”
“你、你放手啦，再不放我真生气了啊！”
“哦，”隋岳满不在乎的应道，手却依然摩挲着她胸衣细致的蕾丝边，“我特地挑的睡眠内衣，不防止你胸部的自由呼吸，还能美化胸型，怎么样，不错吧？”
不错你个头！战战火大，再不管他的警告还是什么的，就奋力的扭动起来，隋岳也同时发力，牢牢拥着她，将脸颊埋进她颈窝，不再逗弄她：“乖乖陪我躺一会儿，我还没睡饱。”
☆、第二十一战
战战的身上还有昨晚洗过澡留下的馨香，明明是自己早已熟悉的香味，可是在她身上，却有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眷恋，隋岳静静享受着这份向往已久的幸福，觉得一切美好的让他心醉——如果怀里的人能安分一点的话。
隋岳在战战屡次的不配合中无奈的结束了他自认很温馨的相拥场景，把手从她衣服里抽出来，一个用劲，将她翻了个个儿，从交叠汤匙状变为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