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水浒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开心的橘子
史进倒也见了这商贩,只是不与令箭,只道他这令箭只方便左近人等.商贩无奈,第二日备下牛羊果酒等礼品,将来庄上复求,史进还是不允,将礼物退还那商贩.
那商贩无可奈何,带了礼品正要离去时,庄前转出一名庄客来,将那商贩拉到一边道:“客官不知,我家庄主做这令箭之事已然堪忧吃累官司,是以不许令箭.客官但要过这山时,我来前面引路,只需如此这般.”
那商贩闻言大喜,当下那庄客前面引路,商贩并几个脚夫带了货物随后.几人大着胆子行过山道时,早有守在山口的强人拦住.那庄客自上前道:“我等只是过路商贩,求一条路.”
那伙强人倒也讲理,只道:“带着些甚货物要过山时,每质价千文货物,须得纳二十文买路钱.”
那商贩早已备好文钱,打开货物,自有山上牙人验看了货物,按质价纳了货物买路钱后,交予一方令旗,那商贩插了令旗自过了少华山.
不一日那商贩卖完货物,又置办了其他货物回程,还是往少华山过,一般的纳了几贯买路钱.回到家中后,那商贩暗自寻思,这少华山强人不害人命、不劫财货,千文货物只收二十文买路钱,倒是比绕路行脚费省上许多,下趟便还是打他那过.
前后一月间,来往少华山几趟,都平安无事,左右同行来问路时,那商贩也据实相告,自此往来少华上的行商人也渐多了起来,少华山也都按厘金之费收纳,寨中钱粮渐渐多了起来.朱武等在少华山四面扎下酒肆,往来之人不绝,渐渐热闹起来,箍成市集小镇后,又开设客店、赌坊、茶寮,早晚迎来送往,钱粮更广.又有赛伯当王四引寨中精细人,四处收买拉拢胥吏公人,威逼利诱,拉人入伙,华州一府上下渐入扈三娘彀中不提.
却说已经是中秋日头上,史进在庄上宰了一腔大羊,杀了百十个鸡鹅,准备下酒食筵宴,请扈三娘、朱武、陈达、杨春下山饮宴.
且说少华山上扈三娘、朱武、陈达、杨春四个头领得了史大郎消息,分付小校看守寨栅,只带三五个做伴,将了朴刀,各跨口腰刀,不骑鞍马,步行下山,径来到史家庄上.
史进接着,各叙礼罢,请入后园,庄内已安排下筵宴.史进请扈三娘上坐,史进对席相陪,朱武三个分坐两边,便叫庄客把前后庄门拴了.一面饮酒,庄内庄客,轮流把盏,一边割羊劝酒.酒至数杯,却早东边推起那轮明月,但见:
桂花离海暗影疏,云叶散天东南枝.万里如银彩霞照,千山似水素魂泱.影横旷野天低树,独惊宿鸦闹晚时.光射平湖栖鸿雁,冰轮玉兔耀百州.
五人看了那轮明月光华,都是喝了一声彩,赏玩中秋,叙说旧话新言.
酒得七八分时,扈三娘忽道:“自与王进师傅分别已有多时,心下甚念,如今山寨各处事都已经交待清楚,左右无事,明日我便想去探望王进师傅去.”
史进听了大喜道:“师哥但要去时,小弟相伴.”扈三娘笑道:“这几月大郎做这厘金算账之事看来是厌烦了.”史进挠头道:“有赛伯当王四在庄上看顾,尚有朱兄弟坐镇,料也无事.”扈三娘便即笑着应允了.
朱武却道:“哥哥如今是山寨之主,岂可轻离”扈三娘道:“无妨,寨中各事俱都理顺,军师只管按着规矩行事便可,如今山寨又不劫掠客商,也不滋扰村坊,更不攻打州县,也不会引来官军围剿,你们只需维持好,便可无虞.我与大郎这趟出门,也为山寨再寻几位好汉前来入伙.”当下计议已定,五人当夜便在庄上歇宿.
第二日天明,三娘、史进收拾了些银两,打拴两个包裹,三娘的青花甲、金雕弓一并包了,亦取了两个大包带去.三娘换了身新纳大红色绸祆,戴着个白范阳毡笠儿,脚上缠了绑腿双耳麻鞋,加了一领青色披风.史进头戴白范阳毡大帽,上撒一撮红缨,帽儿下裹一顶浑青抓角软头巾,项上明黄缕带,身穿一领白紵丝两上领袍子,腰系一条揸五指梅红攒线搭膊,青白间道行缠绞脚,衬着踏山透土多耳麻鞋.
两人结束停当,各跨一口腰刀,提了朴刀,辞别朱武等三人.众多庄客、小校都送出庄来,朱武、陈达、杨春等洒泪而别,自回山寨去了.
只说扈三娘、史进两个提了朴刀,离了华阴县,取路投关西五路,望延安府路上来.
这一路上却是:八陉崎岖山奇险,寥落古村伶仃人.黄天厚土飞沙满,胡杨青葱绿古道.鸡鸣晓行促早行,犬吠日迟赶暮归.
扈三娘与史进在路上,免不得饥食渴饮,夜住晓行.两人年纪相仿、志趣相投,倒是免了独自上路的孤寂,一路上讲说枪棒之法、江湖上轶事,倒也其乐融融.
一次接连两天都是大风天气,行走其间,地上黄土沙尘倒卷着往脸上扑来,两人虽然都是蒙了粗布在脸上,但仍是不免弄得灰头土脸的.
第三日上风息日出,秋老虎发威,却又热了起来,史进走得焦躁时,忽闻一阵潺潺水声传来,转过一处山陉,只见此处夹着两边独高的厚土黄崖,其土崖下却是一条蜿蜒曲折的青葱流水.
史进大喜对三娘道:“师哥,端的好活水,俺们下去洗一回来.”当下欢天喜地的提着朴刀,顺着土崖边慢慢遛了下去,三娘见他如此心性,也是忍不住莞尔一笑,暗想若不是能来此世一遭,何曾能想到鼎鼎大名的九纹龙也有这般的一面.
史进到了黄崖底,便扔了朴刀,一边解了毡帽一边道:“师哥,快些下来.”扈三娘笑道:“好,这便来了.”她却不像史进那般遛下去,而是看准几处落脚之处,纵身而下,随后在崖上落脚处轻轻一点,复又纵身而下,如此两三下便下到了崖底.
扈三娘露了这手功夫,倒是把史进看得瞪大眼睛道:“师哥,这手段还不曾教俺.”扈三娘笑道:“你绑十几斤沙袋在腿上,然后使那玉环步,勤练个七、八年,也便有这般身手了.”
史进叹道:“原来是恁的.”言罢史进便在河边脱得赤条条的,三娘看了微微蹙眉道:“大郎,能将下裤留着吗”史进却奇道:“左右又无他人,你我皆是男儿汉,有何碍”
扈三娘暗啐一口,暗想倒不是没见过那话儿,以前自身便还有来,只是前世独身惯了,甚少如此见他人精赤的,此生多了两团赘肉,更不能有何碍的.
还在想时,史进早已下水洗去,三娘到水边一块石上坐了,解开麻耳鞋,放了粗布绑腿,便将那一双晶莹玉润的腿放到水中侵润起来,又将出一块布帕来洗脸.只看史进赤条条的在水里欢洗时,那一身九条纹龙的上身甚是健硕,看得三娘直是发愣.
史进自洗了一回,却不见三娘下水,正纳闷时,只见三娘却在水边濯足濯缨,但见:唇红齿白秀娇容,云鬓雪肌映俏颜.白皙玉润嫩藕足,波光隐时红晕生.
史进忍不住道:“师哥,你这双脚却恁的好看.”
扈三娘笑道:“你师哥自小修习道家练气功夫,那道家练气却是有补虚驻颜,断谷益气,延年益寿功效的,因此肤白.”
史进哦了一声道:“原是如此,难怪大宋官家也喜道术.”扈三娘忍住笑道:“大郎,快些洗来,赶路要紧.”史进应了一声,草草洗了后边上岸穿衣,两人便沿着河水复行.
便这般行了半月之上,两人相伴来到渭州.略一打听,这里也有一个经略府.“莫非师父王教头在这里”扈三娘与史进商议后,便入城来看时,此处虽是边廷州县,但却依然有六街三市,往来人也不少.扈三娘道:“且在此处寻上一回,但没有时,便在此处休息一两日再走.”史进应了,当下两人便往街上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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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水浒传 第十三章 鲁提辖州桥比武 金老汉酒楼诉屈
两人入得城来,便见六街三市,商贾云集,州官府衙,管辖有序,以及四处遍布茶坊酒肆.街头巷陌,耍拳弄棒,卖膏药,摆地摊;烟花酒楼,弹琴卖唱,聚豪赌,狎新欢.有州桥名叫状元,状元桥下颇有名气的潘家酒楼,门前挑出望竿,挂着酒旆,漾在空中飘荡.
两人走了一回儿,扈三娘赞道:“这般的边城,俨然锦绣繁华之地,与洛阳,京城汴梁几无二致,哪里像是种族羼杂,荒凉偏远的边陲小邑”
史进却揉着肚子道:“师哥,饿得紧了,先寻个落脚之地吃些酒肉可好”
扈三娘笑道:“也好,适才路过的那潘家酒楼看来不错,便去这家可好”史进应了,两人便往回走来.
往回上街行得三五十步,只见一簇众人围住白地上.扈三娘道:“大郎,我们看一看.”分开人众看时,中间裹一个人,仗着十来条棍棒,地上摊着十数个膏药,一盘子盛着,插把纸标儿在上面,却原来是江湖上使枪棒卖药的.
史进看了,却认得他,原来是教史进开手的师父,叫做打虎将李忠.史进就人丛中叫道:“师父,多时不见.”李忠道:“贤弟,如何到这里”扈三娘笑了笑上前道:“既是史大郎的师父,同去吃三杯.”
李忠道:“待小人卖了膏药,讨了回钱,一同去.”扈三娘笑道:“等一回原也无妨,只是大郎腹饥难忍,怕是等不及了”李忠道:“小人的衣饭,无计奈何.小官人先行,小人便寻将来.贤弟,你和这位官人先行一步.”
话音才落,边上大汉道:“兀那汉子,看你使了一回枪棒,到有几分力道,且与洒家较量一回如何”
三人回头看时,那大汉却是个军官模样,头裹芝麻罗万字顶头巾,脑后两个太原府纽丝金环,上穿一领鹦哥绿纻丝战袍,腰系一条文武双股鸦青绦,足穿一双鹰爪皮四缝干黄靴.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貉腮胡须,身长八尺,腰阔十围.
这人李忠却是认得,当下拱手道:“提辖英雄了得,小人怎敢造次”
那提辖道:“闲时陪洒家耍一回何妨但耍得好时,多与你些钱.”李忠只道不敢,那提辖焦躁起来,正待发作时,扈三娘却笑道:“这位提辖,我来陪你耍一回如何”
那提辖斜眼看了一眼道:“你这般弱弱瘦小一个人儿,只怕禁不住洒家一棒.”
扈三娘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锭十两银子道:“你我各出十两银子来,做个彩头如何我便是伤在你手上,也不怨你来.”
那提辖道:“好,是你自己讨打,须怪不得人来.”当下两人在李忠枪棒架子上各取一条棒子,丢个架子,两条棒子便如锁链一般交在一起,棍影万幻,嘭嘭有声.
众人看时,只见两人使棒,一个如下山猛虎,虎虎生威,一个如盈天娇龙,龙吟娇叱,那两道棍影翻翻滚滚,时而如同水银泻地,时而如同风过山岗,端的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才.
那提辖见斗了二十余合不分胜败,那棍子上力道犹自一棍紧似一棍,彷如波涛袭岸般,一浪更比一浪强,心头惊疑不定起来,暗想道:“这小官人看似柔弱一人,却不想如此好手段,这棍上绵密劲道似是哪里见过.”想到这里,啊吔一声,跳到一边,收住棒子,三娘见他住手,也不追赶,只是站在那里微微含笑.
那提辖戳棍而立道立问道:“小官人,敢问这棍法何人所授”
扈三娘戳棒拱手笑道:“提辖钧鉴,我这棒法乃是学自一位高人,那高人绰号铁臂膀.”
那提辖哎呀一声,丢了棒子,上前回了一礼道:“原来是周老教师的高足,难怪如此身手.洒家乃经略府提辖,姓鲁名达,敢问小哥高姓大名”
扈三娘笑道:“我叫扈岚.”鲁提辖道:“莫不是华州降服少华山贼人的扈岚扈官人”三娘道:“正是.”说完又施了一礼,鲁提辖还了一礼.
扈三娘拉过史进来道:“这位是我师弟,华州华阴县人氏,姓史,名进.”鲁提辖看史进时,长大魁伟,像条好汉,听得名头道:“这位阿哥,你莫不是史家村甚么九纹龙史大郎”史进拜道:“小人便是.”鲁提辖连忙还礼,说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
三娘又将史进的开手师傅李忠姓名来历说了,鲁提辖见一会儿工夫便结识三条好汉,心头喜不自禁道:“久仰扈官人、史大郎大名,三位且和我上街去吃杯酒.”扈三娘笑道:“求之不得.”
当下李忠不敢再要三人等,收拾了行头药囊,寄顿了枪棒,四个人转弯抹角,来到州桥之下一个潘家有名的酒店.门前挑出望竿,挂着酒旆,漾在空中飘荡.
三人上到潘家酒楼上,拣个济楚阁儿里坐下.鲁提辖本让扈三娘坐主位,三娘再三谦让,最后扶鲁提辖坐了主位,自坐了对席,史进、李忠下首坐了.
酒保唱了喏,认得是鲁提辖,便道:“提辖官人,打多少酒”鲁达道:“先打四角酒来.”一面铺下菜蔬、果品按酒,又问道:“官人,吃甚下饭”鲁达道:“问甚么但有,只顾卖来,一发算钱还你.这厮只顾来聒噪.”酒保下去,随即烫酒上来,但是下口肉食,只顾将来,摆一桌子.
四个酒至数杯,史进道:“请问提辖,俺与师哥同拜过一个师父,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姓王名进,不知在此经略府中有也无”
鲁提辖道:“大郎,你要寻那王教头,莫不是在东京恶了高太尉的王进”史进道:“正是那人.”鲁达道:“俺也闻他名字,那个阿哥不在这里.洒家听得说,他在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处勾当.俺这渭州,却是小种经略相公镇守,那人不在这里.”
史进闻言有些闷闷不乐起来,三娘却道:“师傅曾说去延安府,那定是去投了那里,此处乃是渭州,自然不在此处,过上两日再往延安府去寻也就是了.”史进点头称是.
鲁提辖得见好汉,心下自喜,只顾大碗酒筛来,三娘来者不拒,片刻间与鲁提辖对饮了数碗.鲁提辖又惊疑不定道:“扈官人,你虽武艺了得,但形容俊弱,却不想酒量也是如此豪迈.”
史进笑道:“提辖不知,俺这个师哥,惯是会吃酒的.”扈三娘也笑道:“说起武艺来,我自不敢说没有敌手,但说起吃酒来,我倒也不谦让,自号千杯不醉的便是.”
鲁提辖撸起袖子道:“好,今日定要与扈官人酒量上分个高低来.”
当下史进、李忠便看两人斗酒,正说些闲话,较量些枪法,说得入港,只听得隔壁阁子里有人哽哽咽咽啼哭.鲁达已有五六分酒,便是焦躁起来,便把碟儿、盏儿,都丢在楼板上.
酒保听得,慌忙上来看时,见鲁提辖气愤愤地.酒保抄手道:“官人要甚东西,分付买来.”鲁达道:“洒家要甚么你也须认的洒家,却恁地教甚么人在间壁吱吱的哭,搅俺弟兄们吃酒.洒家须不曾少了你酒钱”
酒保道:“官人息怒,小人怎敢教人啼哭,打搅官人吃酒.这个哭的,是绰酒座儿唱的父子两人.不知官人们在此吃酒,一时间自苦了啼哭.”鲁提辖道:“可是作怪你与我唤的他来.”
酒保去叫,不多时,只见两个到来:前面一个十岁的妇人,背后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儿,手里拿串拍板,都来到面前.看那妇人,虽无十分的容貌,也有些动人的颜色.
那妇人拭着眼泪,向前来深深的道了三个万福.那老儿也都相见了.鲁达问道:“你两个是那里人家为甚啼哭”那妇人便道:“官人不知,容奴告禀:奴家是东京人氏.因同父母来这渭州,投奔亲眷,不想搬移南京去了.母亲在客店里染病身故,子父二人,流落在此生受.此间有个财主,叫做镇关西郑大官人,因见奴家,便使强媒硬保,要奴作妾.谁想写了三千贯文书,虚钱实契,要了奴家身体.未及三个月,他家大娘子好生利害,将奴赶打出来,不容完聚.着落店主人家追要原典身钱三千贯.父亲懦弱,和他争执不得,他又有钱有势.当初不曾得他一文,如今那讨钱来还他没计奈何,父亲自小教得奴家些小曲儿,来这里酒楼上赶座子.每日但得些钱来,将大半还他;留些少子父们盘缠.这两日酒客稀少,违了他钱限,怕他来讨时,受他羞耻.子父们想起这苦楚来,无处告诉,因此啼哭.不想误触犯了官人,望乞恕罪,高抬贵手.”
听完后,鲁提辖还未答话,扈三娘放下酒盏冷笑道:“好个镇关西,虚钱实契,骗财骗色,这等事情也做得出来”
鲁提辖忍了一回又问道:“你姓甚么在那个客店里歇那个镇关西郑大官人在那里住”老儿答道:“老汉姓金,排行第二;孩儿小字翠莲;郑大官人便是此间状元桥下卖肉的郑屠,绰号镇关西.老汉父子两个,只在前面东门里鲁家客店安下.”
扈三娘冷道:“原来这便是那郑大官人”
鲁达听了再也忍不住:“呸俺只道哪个郑大官人,却原来是杀猪的郑屠.这个腌臜泼才,投托着俺小种经略相公门下做个肉铺户,却原来这等欺负人”
回头看着扈三娘、李忠、史进道:“你三个且在这里,等洒家去打死了那厮便来.”
史进、李忠抱住劝道:“哥哥息怒,明日却理会.”两个三回五次也劝不住他.扈三娘却道:“那厮跑不了,眼前却是先要救了这两位脱困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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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水浒传 第十四章 扈三娘智取契文 鲁提辖拳打郑屠
鲁提辖听了扈三娘言语,这才得劝住,鲁提辖又道:“老儿,你来,洒家与你些盘缠,明日便回东京去如何”父子两个告道:“若是能够回乡去时,便是重生父母,再长爷娘.只是店主人家如何肯放郑大官人须着落他要钱.”
鲁提辖道:“这个不妨事,俺自有道理.”便去身边摸出五两来银子,放在桌上,看着扈三娘、史进道:“洒家今日不曾多带得些出来,扈官人与大郎有银子,借些与俺,洒家明日便送还你们.”史进道:“直甚么,要哥哥还.”去包裹里取出一锭十两银子,放在桌上.扈三娘也取了十两交到手上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何分你我”
鲁达看着李忠道:“你也借些出来与洒家.”李忠去身边摸出二两来银子.鲁提辖看了见少,便道:“也是个不爽利的人.”鲁达只把二十五两银子与了金老,分付道:“你父子两个将去做盘缠,一面收拾行李,俺明日清早来,发付你两个起身,看那个店主人敢留你”金老并女儿拜谢去了.
鲁达把这二两银子丢还了李忠.四人再吃了两角酒,下楼来叫道:“主人家,酒钱洒家明日送来还你.”主人家连声应道:“提辖只顾自去,但吃不妨,只怕提辖不来赊.”
扈三娘却将酒钱付了笑道:“这趟我做东道,提辖下趟请还便是.”鲁提辖道:“还是扈官人爽利.”
四个人出了潘家酒肆,到街上分手,扈三娘、史进、李忠各自投客店去了.只说鲁提辖回到经略府前下处,到房里,晚饭也不吃,气愤愤的睡了,主人家又不敢问他.
却说扈三娘、史进、李忠投了一家客店,史进、李忠住一房,扈三娘自住一间.三娘命店小二烧了好一桶热水,便在屋内洗沐停当,便各自安睡.三更时分,三娘换身夜行衣出去,到了五更时分取了一包物事方回.
随后三娘在屋内行囊里,取一套衣裳鞋袜换了,只见她头戴一顶皂纱转角簇花巾,身穿一领紫绣麒麟比肩袍,腰系一条玲珑玉石嵌绦环,足穿一双丝缕抹绿皂靴.结束停当后,三娘只门外招呼史进一声:“师哥去去便来,大郎在客店等候.”也不等史进答话,三娘便离了客店,投金老安顿的客店而去.
再说金老得了这二十五两银子,回到店中,安顿了女儿.先去城外远处觅下一辆车儿,回来收拾了行李,还了房宿钱,算清了柴米钱,只等来日天明.当夜无事.
次早五更起来,子父两个先打火做饭,吃罢,收拾了,天色微明,只见鲁提辖大踏步走入店里来,高声叫道:“店小二,那里是金老歇处”小二哥道:“金公,提辖在此寻你.”金老开了房门,便道:“提辖官人,里面请坐.”鲁达道:“坐甚么你去便去,等甚么”
金老引了女儿,挑了担儿,作谢提辖,便待出门,店小二拦住道:“金公,哪里去”鲁达问道:“他少你房钱”小二道:“小人房钱,昨夜都算还了.须欠郑大官人典身钱,着落在小人身上看管他哩”鲁提辖道:“郑屠的钱,洒家自还他.你放这老儿还乡去.”
那店小二那里肯放,鲁达大怒,正待打时,只听扈三娘在门口笑道:“提辖少慢,我来与他分说.”鲁达回头看时,只见扈三娘一身贵重服饰倚门而立,望着自己发笑.
鲁达喜道:“官人何以至此”扈三娘道:“昨日提辖与了盘缠给金老父女,想来便是今日离开,只恐这父女被人为难,特来一看.”鲁达笑道:“与洒家想一处去了.”
扈三娘问那小二道:“你说那郑屠着你看管这父女,这郑屠是官府呢还是公人”那小二看三娘穿得富贵,不知深浅,唱个喏道:“俱不是,只是欠了大官人典身钱须还来.”扈三娘又问:“典身钱多少契文何在”那小二道:“三千贯典身钱,契文在大官人处.”
扈三娘却笑道:“你教他拿契文来看,若有时,那三千贯我自替他还了.”鲁达听了焦躁起来道:“官人,那三千贯郑屠不曾与金老,何须真取来还他”扈三娘却道:“提辖有官职在身,此等事上须仔细,我自有计较,管教金老父女安然离开.”
鲁达只得依言,教金老父女暂且在店里歇息,那小二唤来一个伴当去请郑屠.扈三娘又问小二道:“店中有甚吃食但有酒肉时,卖来吃些.”
小二道:“有新鲜羊肉,酒却是些浑酒.”扈三娘取些散碎银子在桌上道:“浑酒难以入口,将这些银子去买些好酒好肉来,多了算你的.”小二欣喜,见他阔绰,只当是贵人,接过银子,教其他伴当看住几人,自去置办酒肉.
少时,小二将来好酒好肉并蔬菜果品几味,满满按了一桌,三娘自坐了主位,请鲁达坐了对席,金老父女下首相陪,便吃喝起来.鲁达赶早出门,腹中正饥饿,挡不住美酒,三娘劝来时,便也吃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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